他说我是毒只果 第2章(2)

白只听见熟悉的回应声,压根不想理会来人,她一坐到沙发上,只觉得心里有气难消,那种不被了解又被误解的感觉像蚂蚁轻啮,将她的心啃蚀得刺刺疼疼,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全身像长虫似的扭来扭去,最后她低吼一声跳了起来,烦躁地来回踱步。

乍然来访的十八岁少年气质优雅,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将手肘撑在大腿上托著腮,觉得女孩现下的暴躁行径十分逗趣。

「你看什么看!」白只跺脚怒骂。

扫到台风尾的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小姐脾气而收回视线,他嘴角噙笑,年轻脸庞有著对于所有事物都亟欲探索的好奇光芒,依然托著腮,语气轻轻柔柔地道:「又想找我吵架吗?每次见面你就对小舅发脾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白只明知道自己迁怒于他,但就是拉不下脸来道歉,生著闷气鼓起腮帮子,又嘴硬地道:「谁要你在这时候来,活该!」

她带著懊悔的眼神看向楼梯,耳边响著白雪不时从楼上传来的啼哭声,双手不自觉握成拳,自责不已。

「为什么不告诉小雪你讨厌《白雪公主》的原因?」少年见她低落又沮丧地垮著肩,饶富兴味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但我就是讨厌,你要我怎么说?」

他的问话颇有追根究底的意味,恼得白只更为气急败坏。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说而已。」少年低笑,看著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只果脸,一双眼熠熠生辉。「白只,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它的原因,不知道只是个借口而已。」

白只恼羞成怒地低吼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说来听听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在一旁火上加油!」

女孩的伶牙俐齿非但没点燃少年的怒火,反而让他的笑意加深,他坐直身子,背靠著沙发,修长的双腿交迭,双手环胸,姿态相当俊雅英挺。

她甚至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像天使一样美好得赏心悦目。

「因为你觉得自己是故事里的那颗毒只果。」他道。

少年不开口活脱脱是天使化身,一旦开了口就是恶魔一枚,白只气得咬牙切齿。

彷佛没察觉到她隐忍的怒气,少年又续道:「你讨厌《白雪公主》的故事,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是坏皇后手里的那颗毒只果,会害妈妈和白雪不幸,对吗?」

她冷嗤一声,却像被他说中了心事,显得相当颓丧。

「你告诉小雪,小雪就会明白,因为她就像白雪公主一样。」

少年刻意捉弄的语气,激得白只浑身颤抖,她恶狠狠的瞪著他恶质的笑容。「你乱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才不是因为那样,我就只是因为讨厌小矮人、讨厌坏皇后、讨厌整个故事而已。」

「白只,你才十二岁,小舅不会强求你必须去了解自己的心理。」少年见她气得暴跳如雷,还贴心地表现出善解人意的温柔神情。「只果不止出现在童话故事里,也出现在日常生活中的俚语里,而俚语中的只果比童话故事里的用处好太多了。」

闻言,她愣愣地反问:「什么?」

「Anappleadaykeepsthedoctoraway.要记得,只果也是很好的。」少年的神情悲天悯人,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发心。

头发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白只恨得牙痒痒的,转头对著准备走上楼的少年怒吼,「严读,你根本无聊!」

他回头瞅著她,笑得格外灿烂美好。「我只是要提醒你,吃只果不会死,我们生活在现实世界中,不在童话故事里,吃只果是有益健康的。」彷佛想到什么,他又语带指责,「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小舅,坏习惯!」

她消化完他的话后,眼眶一热,所有怒气瞬间消散,徘徊在胸臆间的仅剩一股暖意。

她并不想承认自己被说话拐弯抹角的少年解去多年心结,她撇撇嘴揉揉眼,没好气地回道:「谁要叫你小舅,臭严读……」但她实在无法压抑满腔酸涩的情绪,弯著腰蹲,掩面啜泣。

少年嘴角轻扯,缓缓拾级而上。

白雪咚咚咚的从二楼跑下来,正巧看到白只正在哭泣,顿时火气上升,大声告状,「妈妈你看啦,小舅又把姊姊弄哭了,小舅最坏了,臭小舅!」

耳边传来妹妹全心全意的护航,让哭得压抑的白只愈觉悲摧,眼泪因此落得更加放肆。

从梦里挣扎转醒的瞬间,宿醉引起的头痛像是有几百个小型工人拿著铁锤在脑袋里敲敲打打,白只倒吸一口气,双手捧著发疼发胀的头环顾四周。

铁灰色的床单,简约欧式设计风格……她想到这是严读家的客房,她来过好几次,之前她都是陪著白雪过来,白雪有时会住在这里,但因为是他住的地方,她向来不爱逗留,每次都是敷衍的讲几句客套话就找理由先行离去。

这倒是她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可是……她怎么不是在自己的家?

她依稀听见窗外雨声滴滴答答,却感受不到湿冷,掀开棉被下了床,她才发现房里开著暖气,即使她光脚踩在光洁地板上仍旧不受寒意侵扰。

白只强忍著不适,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但这么做还是赶不走该死的偏头痛,她申吟著,拿出衣柜里白雪的衣物随意套上,虚弱地打开房门走出去。

「嗯……你应该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这场辟司我没办法再帮你了……」

谁在说话?

她烦躁地爬了爬凌乱的发丝,瞇起迷蒙双眸。

「白只和我有亲戚关系,你连我都扯了下去,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熟悉的冰冷讽刺语调,让白只意识到出声的人是严读,早已习惯他的说话态度,她只是耸了耸肩,转而迈向厨房,想为自己倒一杯温开水,寻觅水杯之际,小腿肚倏地被毛茸茸的不知名物体扫过,因为没有防备,她惊呼一声。

「看来你并不想要挽回自己的婚姻了,我们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你好自为之吧。」

在白只看清楚依偎在脚边的白色短毛猫后,男声也由远而近,在她还在对著猫咪撒娇磨蹭的模样犯傻时,严读已经走进厨房,为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喝吧。」他指著水杯,捞起白猫拥入怀里。

「这是什么?」她蹙眉问道。

严读用脸颊蹭了蹭白猫,再将牠放出厨房。「柠檬蜂蜜水,可以帮你解宿醉。」

她点头喝下,微酸微甜的滋味伴著暖意滑入喉咙,驱走了体内寒气,使得她满足舒服的嘴角微翘,她瞟向正动手煎蛋烤吐司的他,僵硬地杵在原地不知该站该坐还是该走,只好问道:「小雪呢?」

「上学了。」他专心地准备早餐,言简意赅地回道。

白只喔了声,两人又陷入了没有话题的窘境,她左瞧右瞧,硬是找了一个新话题,「现在几点了?」

严读瞥了下腕表,回道:「九点四十。」似乎知道她接下来的反应,他接著又道:「你的包包和手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喔,九点四——九点四十!懊死,我上班要迟到了!」说著,她便要往客厅冲去,却因为被他拉住手臂而动弹不得。「严读,我说我要迟到了,你拦著我干么?」

「你今天就先请假吧。」

白只挑眉,不明白这位向来对她不理不睬的冷漠先生为何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加莉向媒体爆料了。」严读不爱拖泥带水,直接切入重点,他将她压坐在餐桌椅上,再端来烤好的吐司与煎蛋。「先喂饱你自己,再想想要如何应战吧。」

她神情恍惚,尚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她直觉起身走向客厅。

这次他没有阻止她,只是跟在她身后。

白只拿起手机一看,接听,「喂,副理……」

「白只,你是怎么回事啊!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要我怎么处理?你这阵子先别来上班了,这里乱成一团,你来也只是添乱而已,后续如何我再和你联络,就先这样了!」

手机那头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公司副理机关枪式的把话说完后便结束通话,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白只觉得头更痛了,突地,一个念头闪过,她问道:「你刚才是在和加莉通电话?」

「嗯。」严读伸手轻抚著小坏的背,就见牠舒服的瞇起一双猫眼,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慵懒的模样完全与陷入慌乱的白只形成强烈的对比。

很好,情况到底能有多糟?白只瘫坐在沙发上,表情一片木然。

严读打开电视,转到新闻台,画面正好停在白只任职的婚纱摄影工作室前,门口因为记者争相访问而显得拥挤混乱,新闻标题写著:「婚宴告吹!婚纱摄影师成新郎小三!」

白只无言以对,瞪著画面上的新闻标题发愣,听著记者们秉持道德舆论追问著正从工作室走出的副理,她看著荒腔走板的一幕幕,心渐渐凉了。

「这样的新闻很快就会被遗忘了。」严读眼神冷漠地盯著新闻画面。

「可是这不是事实。」她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你和唐应理一起进入汽车旅馆也是事实。」他犀利反驳,毫不留情。

被他一句话堵得心塞,白只脸色刷白,气恼自己的同时,也将他当成了出气筒。「所以呢?我就活该被停职吗?这些记者难道不会有一个人去查明事实的真相吗?」

「你希望唐应理被记者查到他对你意图不轨的事实?」严读的口吻淡淡的,浓长眼睫掩去了他的眸光,教她猜不透他此刻的神情。

她一时语塞,硬生生憋了一口气在心里不上不下的。

「心软了?」他讥笑道。

「我只是不想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她咬牙回道。

「所以事实就是那样了。」严读抬手指向新闻标题,眼神泛冷。「你再嚷嚷也没有用,因为你不像他们,根本狠不下心。」

「我要狠什么心?继续向媒体爆料,让这件事情像滚雪球一样愈滚愈大?这就是你所谓的狠心吗?我不要,这不是我乐见的……」

「所以你活该躲起来,最好等到风波平息之后再外出见人!」

向来冷静自持的严读难得疾言厉色,就连小坏都抬眼瞥向主人喵呜一声,他压抑著莫名怒火,逼自己不去看在沙发上缩坐成一团的白只有多么可怜兮兮。

「我家应该也被记者包围了,我能躲去哪里……」她无奈叹气。

他烦躁得挑了挑眉,薄唇紧抿成一直线。

「严读,我能去哪里?如果可以,真希望我妈妈能够现在来接我……」话说到最后,白只成了喃喃自语,压根不认为他会理会她的烦忧。

严读双手环胸,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断轮流敲著左手臂,他瞪著她落寞自拥的身影,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做到漠不关心,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气氛僵凝了好半晌,他乍然爆出的话语像是平地一声雷——

「昨晚何加莉先打电话告诉我她的决定,我和小雪才把你带回来我这里,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像是担心自己会后悔,严读一字一句说得又轻又急。

闻言,她惊讶又错愕的抬头看向他。

一对上她的视线,他顿时满心懊恼,暗恼自己根本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又不是我的谁,根本不需要收留我。」白只看得出他的勉强,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急著撇清关系,莫名让严读心中的焦躁烧得更旺了。「我又不是你的谁?真是坏习惯!白只,叫我小舅。」

白只看著他铁青的脸色,不知为何,第一次为了这位说起来又不是她的谁的小舅,感动得好想掉泪。

她想起了晨间的梦,梦里的少年模样与此刻伫立在她面前的严读重迭在一块,即使他的语气总是冷冷淡淡的,却能够温暖她相同清冷的灵魂,这让她一直很不愿意承认他,究竟该成为她心目中的哪个谁。

不想承认自己的眼眶和心都被熨得微烫,白只撇撇嘴,收回与他相对的目光,傲娇地回呛,「谁要叫你小舅,臭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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