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乔安难过的揉了揉眼楮,伸手拉起丝被蒙住整个头,不让刺目的阳光照射到她的脸,她放弃起床的念头,反正赖一下床又没什么关系,转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然而,一阵阵扰人清梦的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吵醒了正好眠的人。
她不情愿的拉下丝被,睁开惺忪睡眼,瞪著吵人的电话,希望下一秒钟它能停止,可惜不如她所愿,电话依旧不懈怠的拚命响著。
「喂!」俞乔安终于认命的拿起话筒,口气透露著明显的不悦。
「小懒猪,还在睡呀!太阳公公都照到了。」
「你是谁呀?」神智未清的她,根本不知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是谁。
「我是顾伟彦,你忘了我们今天要去淡水吗?」
「对哦!我真的忘记了。」
「这样子好了,你先梳洗准备,我一个小时后过去接你。」
「好。」
十分钟后,挂上电话的俞乔安依旧坐在床上没有任何行动,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都快十点了为什么没人叫她起床?打了个大哈欠,她才缓缓的起身步进浴室。
一身清爽的她从浴室出来,脱下皱巴巴的睡衣,换上舒适的白麻纱裤装,走到化妆台旁拿起梳子顺手梳了两下,再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背包便转身离开卧室。
然而,才一打开门,她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花海吓了一跳。
「早安,美丽的女孩。」顾伟彦递上一大束的香水百合。
「早安。」她呐呐的说,低头看著眼前娇美的花朵,却一点伸手接下的意愿也没有。
「收下吧!这可是你亲爱的老公出钱买的,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上帝原谅我善意的谎言。顾伟彦在心里画上十字架。
俞乔安狐疑的看著他。花真的是涂启文那家伙送的吗?难道是为了昨晚越轨的行为感到愧疚而买来跟她道歉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既然他都道歉了,她何不坦然接受呢?她于是伸手接过百合花,回了顾伟彦一记灿烂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那我们可以出门了吗?」
「可以!」
坐在办公桌后的涂启文铁青著一张臭脸,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的他,一进办公室就接到顾伟彦打来的电话,说他待会就要出门去接乔安出游,还特别叮咛他不要太担心,他会好好照顾她的,这是什么跟什么!耙当他的面邀约他老婆就已经够嚣张了,竟然还有胆打电话来炫耀,这小子太不知死活,也愈来愈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涂启文火大的想著。昨晚那家伙说要追乔安的话该不会是真的吧!难道是因为言静的关系?但就算是这样,他要放弃言静也是他家的事,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要来追求乔安,再怎么说乔安也是他名正百顺的妻子,打死他他也不会将她让人,况且于情于理伟彦都得叫她一声大嫂,想追求乔安?除非他涂启文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否则那家伙这辈子都别肖想!
气炸的涂启文,一点都没发觉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个打翻醋坛子的丈夫。
而同时,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总裁,许先生找你。」李静欢公事化的声音传来。
「请他进来。」涂启文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顺手推开桌上的文件。真不知仁维此时来是为何事,最好别来跟他提伟彦的事,他真的快烦死了。
斯文的许仁维轻声的推开门走进。
「这么早来,有什么事?」涂启文将满腹的怒意压下,淡淡的问。
「言静下个月十六号要订婚了。」
「这么快,看来伟彦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只剩二十天不到的时间,涂启文真难以相信个性火爆的好友竟能如此的平静,任他父亲宰割。
「这就得看看咱们顾大少什么时候得知消息,不过我此刻倒是挺担心乔安的,瞧伟彦那认真的态度,难道你都不担心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出去?」许仁维故意问著,并仔细观察著好友脸上的变化,这才是他今天此行真正的目的。
「她高兴就好。」说得洒脱,其实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
「是吗?既然你这个当老公的都不担心、烦恼了,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再多管闲事,不过我真的很怕伟彦那小子,他根本是女人的结终者,不管什么样的女人踫上他,总是一去不回头的,虽然我看单纯的乔安应该不至于如此,只是怕……」他很故意的停顿了下来,并若无其事的看了好友一眼,而也的确没让他失望,他看见了好友不自觉皱起眉心。
「如果你吃太饱的话,可以到外面去走一走,少来打扰我工作!」涂启文强压下心底不断涌上的酸液,好友的话只会搅乱他平静的心。
「你真的不担心吗?」许仁维再一次声明著。
「担心?」他嗤之以鼻的问。
「对呀!担心伟彦追求乔安。」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送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你,谢谢你的乌鸦嘴终于成真,让我能脱离痛苦的婚姻,恢复快乐的单身汉生活!」涂启文皮笑肉不笑的说著。
「启文,小心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谢谢你的忠告,小弟我会谨记在心的。不送了!」
许仁维摇摇头,转身步出办公室。
见他消失在门边,涂启文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瘫靠在高背皮椅里,回想著刚才好友说的话。
真会变成那样吗?不!他绝对不会让乔安爱上伟彦的,因为她是他涂启文一辈子的妻子,这个事实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彼伟彦看著从一来到此就始终盯著远方海面,若有所思的俞乔安。这小女人的心里绝对有事。
「你怎么会想回来台湾?」
「本来是回来度假的,如今已为人妻就变成定居了。」
「那你是怎么和启文认识的?」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她看著他的侧脸,心想他既是涂启文从小到大的好友,那肯定知道涂启文得了什么怪病,何不问他就好了,省得自己每天想破头还是没结果,又不好去问他本人,或勾起婆婆的伤心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很乐意回答。」
「你和启文在一起这么久,一定相当了解他吧?」
「还算了解。」
「那……他有没有什么怪癖或是隐疾?」她假装看著别处不在意的问著。
「怪癖?隐疾?」这问题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嗯!」俞乔安很认真的点头。
彼伟彦想了会,「怪癖,启文除了对女人比较不屑、不想结婚以外,其余的都还算正常,至于隐疾那更是不可能,他是标准的健康宝宝,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有什么病,这我可以拍胸脯保证,你放一千两百个心,启文绝对是个健康正常的男人。」
俞乔安失望了,看来就连他也不知道涂启文的病,这下该如何是好?偏偏涂启文的个性反复无常,如果问他本人,要是他恼羞成怒,自己绝对没好日子过,看来只有认命的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半年的期限赶快到,否则像昨晚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她真的会疯掉!
「说真的,其实你和启文是相当登对的,难道你不觉得吗?」顾伟彦又补了句,这倒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误会了,我会和涂启文结婚全是因为涂妈妈的关系。」俞乔安一个不小心竟说溜了口。
「干妈?!」而且她还称呼干妈为涂妈妈而非妈,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因为……是涂妈妈介绍我们认识的。」她表情不自然的低下头,知道自己转得很硬,但也只能祈祷对方别太敏感。
然而,她是顾伟彦这辈子见过最不会说谎的人。
「原来是这样。」他故意应和著。
「对呀!对呀!」她偷偷抚了抚差点跳出胸口的心脏,若无其事的对著他傻笑。
彼伟彦看著她那傻气的笑容。想来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事都一清二楚的写在脸上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女人,以后准会在好友黑白的生活里添上色彩,只希望启文能紧紧的抓住这个迷糊又纯真的小女人,否则可就要有心理准备去寻妻了。
俞乔安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一点也没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始终追随著她。
她迳自沉浸在思绪中,直接走进房间来到衣橱前,准备拿衣服去洗个热水澡,涂启文不动声色的跟在她身后,不知名的醋意涌上,一股无明火无处可发。
他不知自己在不高兴什么,可是看到她和伟彦有说有笑一起从外头回来的模样时,他就是有一股想揍人的冲动,为什么她能那么自然的和伟彦说话?为什么今天自己整个脑海里想的全是她?为什么?为什么?
「今天好玩吗?」他柔声的在她耳边低问。
「啊!」俞乔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转身,才发现两人靠得那么近。
他深邃的眼眸注视著她被自己惊吓到的表情,怒火更炽。她竟然怕他?!
「你……你……」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俞乔安真气自己的没用。为什么只要他一靠近自己,她就像透逗了的机器人一样,什么事都做不好,就连最基本的说话能力都丧失?
原本深邃的黑眸瞬间变成犀利,直盯著她不知所措的小脸。涂启文真不知她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她就是这样,为什么对别的男人她都可以有说有笑,可一看到他这个真正的丈夫,她就变得迟顿就连说话都结巴,活像他会吃了她似的?
他脸一寸寸的逼近明显被他吓到的小妻子。
俞乔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差点跌进衣橱。
涂启文眼明手快的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小心点。」
「你……你要是想洗澡,可以先洗没关系。」她完全将他眼里的欲望解读错误。
涂启文黝黑的眼眸像要透进她心扉似的注视著她,轻轻的摇摇头,「我要和你一起洗。」
「我现在去帮你放洗澡水,你先去找衣服。」她故意忽略他的话,伸手想扳开他的手。
「你似乎没听懂我的话,我说我要和你一起洗。」他一说完便一把抱起她朝浴室而去。
俞乔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等她意识恢复正常,人已经被放坐在浴白边缘,她生气的抬头,却毫无心理准备的对上他赤果的上半身,她立即脸红的低下头捂住双眼。
「你……你……」为什么他每次都要欺负她?可恶的臭男人!
拉下她的手,他在她跟前蹲下,仰头看著她羞红的小脸,「咱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好害臊的,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看过。」他抓起她纤细的玉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看著我。」
她像是固执的小孩般,顽固的更加紧闭双眼,就是不愿看他。
「如果你再不睁开眼楮看我,后果自行负责。」他低沉的声音充满威胁。
一听到他的威胁,她不敢犹豫的连忙睁开双眼,放在他肩上的双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请你不要这样对我,你说过你根本不会爱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拿我当发泄的对象——」她情急的大吼,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你——」她把他当什么了?!欲求不满的禽兽吗?
然而,看著她珍珠般的泪珠,他的心又不自觉的软化下来。
「我道歉,是我一时冲动没顾及你的感受,原谅我,好吗?别哭了,好好洗个澡,我先下楼去了。」涂启文起身揉揉她的头转身走出浴室。
俞乔安不可思议的看著突然妥协的他走出浴室,直到门被关上。其实他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就是了一点、脾气坏了一点、自大了一点,其余……真的很好。「谢谢!」她小小声的说著。
「不客气。」其实涂启文一关上门后,就一直站在门口没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此举动。
然而,冥冥之中,两颗始终平行的心,似乎正被一条看不见的红线紧紧系在一起,只是,他们谁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