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女神 第六章

回到洞府中的永宁,枯坐在石椅上,脑中想的并不是昕曜是否会有生命危险,而是担忧咪依的感情取向,以往总以为咪依有数位「男阿注山神伴侣」,到刚刚才知道原来咪依和她一样,根本还没有过「阿注伴侣」。

忘神的想著咪依与乘黄之间的事,直到善叱在永宁脚旁磨蹭,她才回过神来,「有事?」

「哭,哭!」善叱在永宁身旁来回看著,疑惑的看著她。

「你是在找昕曜?」永宁柔声问。

「号!号!」

永宁叹气的看著洞口,直到善叱又发出「呼呼」的叫声后,才道:「我没忘记你的问题,只是……」她轻拍善叱的头道:「昕曜被人抓走了。」

「叱——叱——叱!」

看到善叱激动的叫著,随即往洞口跑去,永宁立即斥声道:「回来!」

「哭?」善叱不解的看著主人。

「目前昕曜并没有任何生命危脸,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看到善叱不赞同的望著她,永宁又道:「目前我最担心的是狮子山所有人民的安全,我不能因为一个昕曜而忘了自己的责任,知道吗?」

「哭——哭。」善叱仍不肯定的看著主人。

「你还是不懂?」永宁叹口气又道,「昕曜是被洪踞给掳走的,在还不知他有何意图之前,我若轻举妄动,届时他若和洪沽一同行动,你总该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了吧?」

「责,责!」善叱仍不赞同的回答。

「我知道你认为昕曜也算是狮子山的一分子,可是昕曜只能算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所以……」永宁并不是真要放弃昕曜,只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考量,纵使为难,但仍需要选择。「懂了吗?」

「责——责!」善叱依旧不赞同的反对。

强忍心中的苦涩,永宁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只是替昕曜担心,可是……不要为难我,好吗?」

善叱垂著头走到永宁身旁,忏悔式的磨蹭著永宁的腿。

「只要我在,我一定会救出昕曜的。」永宁拍拍善叱的头,保证道。

永宁在心中默祷:「太阳女神,臣女在此祈求,若昕曜真是太阳之子,帮助他吧!以前他纵有错,他也已经付出了代价,求求你,别让洪踞伤害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祈求是否能传达到太阳女神的耳中,只希望母子间的血脉能让太阳女神感应到太阳之子有难。

此时心中却还有另一个声音在问:「若昕曜并不是被射下的九个太阳之一,那他的命运又将会如何?」

思及此,永宁怔忡得不能自己。

「人我已经带来了。」洪踞冷漠的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你可以离开了。」庚映冷傲的命令著。

「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洪踞迟疑的问。

「你是想知道我还会不会命令或指使你?」庚映冷哼一声的看著洪踞。

「我……」洪踞知道自己无法得到答案,索性换个话题,「你不会伤害他吧?」

「若会呢?」庚映反问。

「你……」洪踞气愤的看著眼前的陌生人。

「若没他,你不就少了个情敌,你居然还会关心他的生死?」

「人是我带来的,我对他有责任在。」洪踞明知法力不如人,但仍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正义感若真有那么强烈,就不该把他交给我。」庚映睨视著洪踞。

「愿赌服输!既然斗法输了,而‘他’又是你所开的条件,我当然会遵守约定。」洪踞冷哼道。

「既然知道斗不过我,我要你走,你还待在这里做啥?」

洪踞手握拳头强忍著气,只道声「告辞」后就消失了。

「傻子一个。」庚映看著洪踞离去后,口中念咒手结印,将自己和昕曜所在的地方设立结界,「这样外面就看不到我们。」

依旧昏迷不醒的昕曜,丝毫不知有人正打量著他。

「我到底该救你,还是该杀了你?」庚映蹲在昕曜身旁,「救你,日后只怕我地位不保;杀了你,良心又过意不去,也怕受母亲责罚,这……」庚映想了想后,便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水灌进昕曜的口中,「这么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确定药水已全数灌入昕曜的腹中后,庚映才将手放在昕曜的天灵盖上,只见两人浑身笼罩在金色光圈中,霎时,昕曜已能将双眼张开。

又过一刻钟,庚映才将手收回,看到昕曜眼中金色的光芒,庚映有点不忍如此对他,但想到自己的权力与地位,又只能强忍心中涌起的手足之情。

「至少,我已经替你疗伤痊愈,也算顾及……」庚映长吸口气道:「自古以来,权力仍是人们所追求的一切。」

一手解除自己所设的结界,再看一眼昕曜后,庚映才结印持咒的将他送走。

「洪踞究竟把昕曜带到哪里?」永宁看到夜色如墨,心中的忧虑就逐渐升高,「他的伤势……」

永宁在洞府中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的交错扭紧,一反平日的冷静沉著。

「我……我可以进来吗?」咪依怯怯的站在洞口低声的问。

「咪依,进来呀!」永宁伸手撤去结界,才发现,自己紧握著双手

「昕曜还是没有消息?」咪依自责的看著永宁。

「没有。」永宁叹气焦虑道。

到处都没有他的踪影?」咪依原本坐在石凳上的身子,立即又站直了身。

「我没………我没去找。」永宁转过身背对咪依,不想让自己的忧心让咪依知道。

「为什么?」咪依绕到永宁面前站定问。

「我必须以狮子山……」永宁的话未说完,就被咪依打断。

「好,你必须以狮子山为重,那我去找!」咪依才说完立即往洞口走去。

「咪依!」永宁一把拉住咪依,不让她冲动行事。

「让我去!」咪依挣脱的想甩开永宁的手。

「咪依!」永宁无奈的叫著她。

「人是在我面前被带走的,更是在我的住处,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将昕曜救回来。」咪依满脸的自责与懊悔,深深希望能挽回补救这个错误。

「说到错,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我比你更有责任。」永宁柔声说。

「但是你还有许多的顾忌,至少我没你那么重的责任。」咪依哽咽的道,「从你走后,我一直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职?连个被打伤的人都照顾不好。在家中,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

永宁深知咪依的个性,虽然她外表活泼,看似率性,其实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更不容许自己犯下一丝错误,如今昕曜在她面前被人带走,的确让她受到相当大的打击与良心的谴责。

「永宁,让我去洪踞那儿看看,好不好?」咪依恳求问,「我会小心的。」

「不!」永宁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拒绝。

「为什么?」咪依挫败的尖声问道。

「你和洪踞的法力在伯仲之间,纵使找到昕曜真是在洪踞那儿,你能把他带回来吗?」永宁就事论事的说。「再说,你又多了昕曜这层顾忌,只怕人未救回,反而被洪踞掳获,那……」

「这……」咪依无奈的跺脚问:「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的……」

「我去!」

「呃?」咪依讶异的看著永宁,「我没听错吧?你刚是说……」

「我去!」永宁再一次的重复,「至少我的法力略胜你一筹,如果昕曜真还在洪踞那,成功的将昕曜带回的机率也比较高。」

「你愿意?!」咪依喜出望外的看著永宁。

「何不替我守住洞府,让乘黄陪我去一趟?」永宁微笑问。

「你知道是他载我来的?」咪依羞红了脸问。

「我只知道他不会让你单独出门,尤其是在这多事之秋时,我走啦!」永宁才踏出洞口,就看到乘黄与洪踞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慢著!」永宁出声喝止两人的举动,才问:「这是怎么回事?」

乘黄只是指指洪踞,并未开口说话。

「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咪依看到洪踞,便生气不已的想先上前打上一架。

「我是前来踫踫运气,看看两位女神能否看上洪踞,要我当两位的阿注。」洪踞揶揄的看著咪依。

「你!」咪依气得想和洪踞动手打上一架,一雪昨日当面洪踞将昕曜带走之耻,「可恶,我先和你动手打上一架,有事等会再说。」

「咪依干木我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大动肝火?」洪踞看到咪依果真动怒,立即陪笑想息事宁人,「咱们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这可难说!」咪依态度强硬一点也不领情。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洪踞举起双手,一副求饶模样。

「这不是玩笑,是奇耻大辱。」咪依再次打断洪踞的话。

「这从何说起?」洪踞状若无辜的看著永宁和咪依。

「何不从昨天你到狮子山,从咪依干木的住处带走人说起?」永宁柔声的提议。

「带走人?!我哪有?」洪踞心中一凛,仍矢口否认。「我怎么有可能从咪依干木的眼前将人带走?你们这是在说笑吗?」

「是我亲眼看到难道还会有假?」咪依生气的责问洪踞。

「若真是你亲眼看到,当时为何不阻止?」洪踞大声的反问可以壮声势。

「那是因为当时我法力尽失,无力阻挡,才让你有机可乘!」咪依恨声道。

「或许是你看错了。」洪踞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曾进入咪依的住所。

「你是说,有人变成你的模样?」永宁依旧柔声的问著。

「或许。」洪踞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又道:「他是谁?对你们很重要?」

「他病倒在狮子山,是我将他救回医治的,而今,他在我狮子山失踪,不管怎么说,我对他都有一份道义上的责任。」永宁轻声的说,眼眸中有份恳求与哀伤,「你能了解吗?」

「只是道义上的责任?」洪踞看到永宁眼中的恳求与哀伤,心中有许多不忍与不舍。

「依目前而言,他是。」永宁感受到洪踞的态度似乎软化许多。

「那以后?」洪踞仍不放心的问。

「世事难料。」永宁坦言道之。

「喂!你到底要不要承认人是你带走的?」咪依不耐烦的问。

「我还以为你们更关心的是他人在何处?」洪踞直视著永宁问。

「你知道?!」永宁期待的看著洪踞。

「他当然知道,人是他带走的嘛!」咪依恨声道。

「咪依!」永宁柔声的叫著,只见咪依跺跺脚不甘心的退到永宁身后,「昕曜人呢?」

「过来!」洪踞一声令下,昕曜立刻乖乖的走到他面前。「别问我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因为我也不清楚。」

「为什么要带走他?你并不认识他。」永宁就事论事的问著洪踞。

「嫉妒!」洪踞恨声道。

「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从何而来的嫉妒?」永宁不解的问。

「你!只要和你有关,尤其是‘男人’都可能成为我嫉妨的对象,这个理由够了吧?」洪踞耸耸肩坦然的面对永宁道,说完转身要走时,又被永宁唤住。

「等等。」永宁诚恳的看著洪踞。

「不知干木有何指教?」洪踞一改刚刚嘲讽的态度,一本正经的看著永宁。

「称我为女神不敢当,那我岂不得尊声你为‘雄踞水神’?」永宁依然柔声道。

「哪里!岂敢!」洪踞不等永宁开口,先道:「你是想知道我受何人指使?」

永宁闻言长叹一口气道:「既说指使,只怕你也是身不由已,看来那人的身份你一定也不知道。」

「黑底干木果如传言般聪颖,反应之快令洪踞自叹不如!」洪踞佩服的拱手为礼道。

「我没外传的那么好,身为狮子山的护者却不能保护好每一个人,有愧职守。」永宁自责的说。

「是我造成的!」对于永宁的自责,洪踞有著深深的歉疚。

「不!这怎能怪你?我已经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可见你并不希望造成……唉!」永宁轻叹一声,诚恳的问:「愿意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

「我从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挑上我。那一天他突然找我斗法,还和我设下赌约,本自以为有十足的把握,哪知我输了。」洪踞面对自己心仪的佳人,还是毫无掩饰的将实情说出。

「赌约?」永宁蹙眉颔首沉思,随而又问:「他已言明若你输了将昕曜带给他?」

「没错,当时我私心的以为对我并无坏处,若赢,则多个办事使唤的人,或输,也只不过将情敌掳来给他,对我而言是利多于弊。」洪踞说毕在看到永宁脸上的两朵红云,又道:「对不起。」

在听到「情敌」两字时,永宁没来由得脸上热了起来,她和昕曜间,真如外人所见的表现得那么亲密吗?面有赧色的永宁在听到洪踞的道歉,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

永宁轻摇著头微笑道:「那个人跟你斗法,是比什么呢?」

洪踞愧赧的道:「是我最擅长的——水法。」

「水?」永宁讶异的看著洪踞,她终于知道洪踞为何会如此愧赧了。

身为共工的后代子孙,水师之职已传数代,更别提他现在也是一湖之主的水神,用水和人斗法居然落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很讶异?」洪踞苦涩的说。

「我想你是一时大意。」永宁安慰的说。

「我是真的输了。」洪踞看到永宁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及思道:「今天他告诉我,你们到咪依干木的住所,依照往日你会去巡视领邑各处,要我将人带到狮子山的北隅处给他。」

「后来呢?」永宁激动的问。

「我将人交给他以后就被打发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我放心不下,想来告诉你一声并赔罪,没想到却发现他已经回到这里了,正想带他交还于你,就被乘黄所阻,以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谢谢你!」永宁真诚的道谢。

「受之有愧,告辞了。」洪踞拱手道,持咒离去。

「还好你回来了,否则……」咪依高兴的跑到昕曜面前,却发现他对她的话不为所动,「永宁,昕曜不对劲!他……他好象被迷失心志了!」

永宁趋向前去看昕曜,只道:「将他扶进洞府后再说。」

正想挽扶昕曜时,换化成人形的乘黄主动接手,一举横抱起昕曜,咪依立即陪伴身侧,没注意到永宁在身后得意的一笑。

进入洞府,永宁设定结界,并让乘黄将昕曜安置在石床上,才对咪依道:「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闲聊时,曾提起各族国的风土民情,其中包括你的旗人,彝族的‘笔摩’吗?」

「我当然记得,这是我们族人用来求神、作帛、送鬼的人。」咪依回答完,蹙眉的看著永宁问,「怎么会忽然想要问我这些?」

永宁并未直接回答咪依,迳自又道:「我还记得你曾提起有位名叫‘尼支呷洛’的笔摩,曾特制了两种药,一种叫‘四易木易’,而另一种则叫‘格易木易’,对不对?」

「没错。一种是使人吃了神志迷糊,不会说话,一切只听人支配,而另一种就是解药。」咪依的眉头皱得老高道:「有人拿这药来使坏吗?」

「我不知道。」永宁将目光放在躺在石床上的昕曜,「我……只是怀疑。」

「你是说昕曜被……」咪依想到刚刚洪踞命令昕曜过来时,昕曜立即照办。

「格易木易的药性你比我清楚,你说呢?」永宁不答反问。

「这……这该怎么办?」咪依著急的看著永宁问。

「我先让昕曜去浸浸汤谷的水,看能不能……」永宁走到石床边,命令昕曜道:「起来,跟我走。」

咪依看到昕曜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就知永宁的猜测没错,两人的眉头皱得更深、更紧了。

「为什么要骗咪依他们?」昕曜顺著永宁的意思来到汤谷,疑惑不解的看著永宁。

「等会儿我再告诉你,你还是先洗个澡吧!等我来找你时再出来。」永宁交代完昕曜,才转身走出汤谷,临行前还对他眨眨眼。

「他的话可信吗?」咪依对著手捧竹篮拿著满篮的水果的永宁问。

「他没必要骗我。」永宁坐在咪依面前,招呼著咪依食用水果。

「可是……」咪依总觉得洪踞不可信任。

「和人斗法输了,又是他最擅长的‘水法’,若是你,你会到处宣扬吗?」永宁柔声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洪踞所说的这一切不嫌太过蹊跷?」

「你呀!是因为洪踞当著你的面将人抱走,面子上挂不住才处处找洪踞的毛病。」乘黄由外走进洞府,正好听到永宁与咪依的对话。

「我是就事论事。」咪依不服气的瞪著乘黄。「你真认为事情就如洪踞所说,有个法力比他高强的陌生人和他斗法,斗输却把昕曜拿来当赌约的条件?而且连永宁和昕曜何时来到我这里,永宁平时巡防领邑的时间都一清二楚,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若以这一点而言,是有些蹊跷。」看到咪依得意的仰著头,乘黄立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并不表示洪踞所说的完全是假的。」

「矛盾。」咪依不以为然的道。

「一点都不矛盾。」乘黄和咪依比邻而坐,「洪踞或许没那么厉害,厉害的是和他斗法的人。」

「又怎么能确定真有此人?」咪依不服气的问。

然而回答咪依这个问题的是一直埋头吃著水果的永宁:「确有此人,而且也是他治好昕曜的伤。」

永宁说得平静,甚至可以说不当一回事,听在咪依耳中却差点让她从石凳上跌下。

「你想想看,我们上次不是曾见到洪踞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永宁提醒道。

「是他!」咪依忆起来了。

「只怕伤害昕曜的,也是那个人!」永宁正色道。

「为什么既要伤害昕曜,又要救他替他疗伤?」咪依不

解的问。「这不是很奇怪吗?」咪依不赞同的问。

「只有出手伤人的人,才知道如何疗伤较快。」永宁无奈的轻叹一声道。

「咪依,我看咱们还是跑一趟‘叱恩阿子’吧!若有谁能对‘格易木易’这种药这么了解,除了‘叱恩阿子’的笔摩外,我想再无人选了。」乘黄建议道。

「嗯!」咪依立即站起身,「同为彝族,我想若真有人前去求药,他会告诉我实情,至少,我也能先求份‘四易木易’解药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咪依与乘黄起身准备前往叱恩阿子,永宁只能说声「谢谢」,并祝他们平安。一等两人消失踪影,永宁才露出笑容。

「他们走了?」由汤谷出来的昕曜,走到永宁身后问。

「你不是知道了?」永宁转身看著昕曜,娇笑道:「否则你会出来?」

「为什么要我装成痴呆模样听命行事呢?」昕曜自然的将手搭在永宁的肩上,两人在石凳坐下。

「就是为了让他们面对自己的感情。」永宁将自己所知咪依与乘黄之间的事简略说出。

「我猜也是如此,原来乘黄就是我在咪依住处所见到的陌生人。」昕曜道。

看到昕曜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圈,永宁不禁想到今日伤他又救他的陌生人,他对昕曜是敌?是友?

若是敌,何必替昕曜疗伤?若是友,又何苦唆使人将昕曜带走?

「在想什么?」昕曜柔声问。

「没……没什么。」永宁倚靠在昕曜身上,细细品尝今日一天的情绪反弹,时喜、时优、时悲、时乐,面对身旁的昕曜,永宁只有用失而复得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昕曜虽未从永宁口中得知一二,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份属于他们俩的宁静,他伸过一只手紧紧搂住永宁的肩,和她细细分享这甜美的时刻。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份宁静,得来不易?」昕曜轻声的问著,仿佛音量稍大就会破坏眼前的一切。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知道昕曜正从她的头顶微侧著头看她,眼中充满不解,永宁解释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有你的时光仿佛才是应该的,今日,才知道那是多么难得的姻缘。

「今天我让你担心,真对不起。」昕曜歉声道。

「别说了,若不是为我挡那一掌,你也不会受伤啊!」永宁拍拍昕曜的手,又道:「不过,今天你为什么会和那人打起来?」

「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今天我正想和善叱去找些神秘果回来,却又跟上次一样看到你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昕曜感到永宁全身僵硬,立即道:「我现在可以肯定那是幻象。」

「幻象?」永宁讶异的坐直身,转身面对昕曜,随即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会问我,要不要你搬出去住?」

昕曜微点著头,「那时我正觉得奇怪时,身后一股掌风袭来,我才知道背后有人。」

「他伤到你了吗?」永宁不放心的上下打量著,都忘了昕曜曾替她受一掌而昏迷的事,而现在却全然无事的和她闲谈。

「没有,他像是在试探,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耍那么几下。」昕曜好笑的说。

「照你这么说,若不是我出现,他也不会出手伤人?」永宁紧蹙著眉问。

「不知道,或许会也说不定。」昕曜不肯定的道,「时间再稍延长些很难说。」

「后来呢?」

「我知道自己昏倒了,再清醒时就看到你和洪踞,其余的你都知道了。」昕曜不解的问:「难道不是这样?」

「还差一小段。」永宁苦笑的将昕曜失踪的那几个时辰的事说出,「你曾看清那个人的面貌吗?」

「他……」昕曜仔细的搜寻记忆仍无结果,只好放弃道:「我忘了。」

「他还真是神秘得紧。」永宁紧皱著眉道。

「至少今天的事让我肯定了一件事。」昕曜愉悦的看著永宁。

「什么事?」永宁问。

「我并不是那么无用,至少我知道若有事故发生,我说不定还能保护你呢!」昕曜高兴的说。

「是,小女子先在此谢过。」永宁故意卑微的道谢。

「至少我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无用,或许能配得上你。」昕曜深情的看著永宁,直到她投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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