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送子羽抵达聂宅大门口,便已驱车离去。子羽一边打著酒嗝,一边摇摇晃晃地走进家门,正当她欲油出钥匙开门时,大门竟猛地被推开,吓了她一大跳。
聂子浩脸色难看至极地瞪著她。「你这么晚回来,上哪去了?」
「上哪去?你竟然问我上哪去?」她狂笑。「太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你到底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说啊!」他愤怒的双眼已布满血丝。
「你真想知道?我偷偷告诉你哦——」子羽吃吃笑地靠近他耳朵。「我去找我的白马王子呀!我的白马王子会陪我跳舞、陪我喝酒、陪我……」
「白马王子?」他撇了撇嘴。「醒醒吧你!还在作梦?」
「对!」她抬高下巴。「我就是爱作梦,怎样?」
「你——」她的蓄意挑衅,无疑更增添他已然爆发的怒火。
「你给我进来!」他像拎小鸡一样将她甩进屋里,劈头就是一阵怒骂。「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是不是家里没人可以管你了?我晚回来……你比我还更晚回来,你故意的是不是?」
「对!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她抬起头任性得像个小孩。
聂子浩眯起眼盯了她片刻。
「好!你有种!」他粗鲁地握住她的手。「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不听话会有什么后果!」
「好痛!放手……放手……」子羽挣扎著。「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将她拉至沙发前压在他腿上。「教训你!」
接著一掌一掌狠狠落在她的,惹得她哀号连连。「住手!快住手!啊——好痛!」
啪!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毫不客气地甩在他脸上。「不要脸!」
他铁青著脸冷笑。「你别后悔!」
接著,他粗暴地欺上她,狂乱地啃咬她的唇舌,那力道猛烈激狂,仿佛要将她吞下似的。
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一点也不顾虑她的感受,子羽觉得自己就像个妓女一般任人戏弄。
不知哪来的力量于是她本能地咬了他一口,倏地推开他。
吐了口血水后,聂子浩狠狠地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怎么?他能踫你!我不能踫你?」
子羽狠狠瞪著他不发一语。
「装什么清高!你要为谁守身?靖塘吗?那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怎么靖塘才一不在,你就受不住寂寞?是不是一天没有男人你就受不了?他们满足得了你吗?我倒要看看为什么有这么多男人会为你疯狂……」
说著说著,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起来,很有技巧地将扣子一颗颗解开。
她本能地弓起身子阻挡他的轻佻。「不……不要……啊……快住手……」
阵阵酥麻向她席卷而来,引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火热的舌此时正挑逗她发红的耳垂,并轻声诱惑著她。「给我……我……要你……别想逃……」
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不断地催眠引诱地,如同具有魔力般让她抛开矜持,接受他给予的热情。
就在两人的呼吸愈来愈急促、愈来愈撩人时,他占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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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微风徐徐吹来,那随风飞舞的白色窗帘此时正形成一弯美丽的弧度。一醒来,子羽便定定地望著窗外。
躺在聂子浩的白色大床上,她想起了昨晚的翻云覆雨。
模了模身旁的空位,那上头还残留著一丝属于他的温度。
他们已经不是兄妹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一个。今后,她该如何面对子浩?而他又会如何看待她?
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已然停止,一股男性的麝香味随著他的靠近,浓烈地弥漫在她鼻间。
「醒了?」轻轻吻了她,他便迳自走至镜子前著装。
就这样?他没别的话要对她说吗?
容光焕发的他终于向她走来。「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盯著他手里奇怪的药丸,子羽踌躇不前。
「听话,快把它给吃了!」
「这到底是什么?」
「解酒药!」他将水杯递给她。「嘴巴张开!」
脑袋混沌的她根本不作多想,便乖乖将药丸吞下。
「这才乖!」他满意地笑。「我可不想留下后遗症,难道你想未婚生子?」他眼神倏地变冷。「我不会允许的!」
「未婚生子?」咀嚼著他的话,子羽这才明白那不明药丸是什么。
子羽发觉自己竟被他给骗了。「那是避孕药!你竟然给我吃避孕药?」
「何必大惊小敝?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让你留下我的种?」
她激动异常。「但你应该先经过我同意!你怎么可以不问过我,就杀了我的小宝宝?」
聂子浩失笑。「你以为昨天才完事,今天肚子里就会有小宝宝?」
「老天!你竟然……竟然……」
「我去公司了。」他冷冷地撇下她。「你自己好好休息。」
眼看著子浩又要丢下她,她不顾全身的赤果,急忙地奔向他。
她紧紧地搂著他的腰,将小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昨晚……我希望你不要太认真。」
「不!昨晚……是真的!我们都是真的,对不对?」
他转过身。「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一看见子羽那认真的小脸,他的心就不自觉地揪紧,但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他便强迫自己忽视。「爱我?你是真的爱我吗?说爱未免太沉重……」
「那我们算什么?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他耸耸肩。「玩玩!你就当这是场游戏,昨晚我也给了你快乐,不是吗?」
玩玩?子浩对她,只是玩玩?
「那彩云姐呢?你和她也是场游戏吗?你也会逼她吃避孕药吗?」
他嘲笑著她的天真。「羽羽,你要我说几遍你才会懂?你和彩云不一样,她就快要成为我的新娘了,我巴不得她为我生个胖儿子,又怎会要她吃那个鬼东西?」
她懂了,这次她是真的懂了。强忍著泪水,她别过头去。「你走吧!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你……」他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口。
他明明是爱著子羽的,但却还是说出那些残忍的话。但他的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爱她啊!
她可知道看著她凄楚的模样,他有多心疼?他多想将她拉进怀里?
但他不能!他不能啊!于是他——又再次选择逃避。
呆坐在床上的子羽,就像没了心魂的陶瓷娃娃般易碎而脆弱。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不停地白脸颊滑落,将床单沾湿了一大片。
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枯坐了多久,只觉无止尽的黑暗已将她层层包围,想起他离去前所说的话,觉得可笑至极。
游戏?他和她不过是场游戏?这样的游戏,她玩不起!
子羽狂笑著,笑他的残忍,笑自己的愚蠢,更笑老天爷对她的捉弄。的确,她是个错误,从她出生开始就是一连串的错误!
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妈妈,也害死了爱她、宠她、费她长大的养父母!
她不该爱上子浩,更不该如今还死皮赖脸地待著不走。这个家……原本就不是她的,她还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
脑中突然浮现的想法,终于让她撑起疲惫不堪的身躯。
她坐在镜子前梳著凌乱的头发,面无表情地看著镜中苍白枯槁的自己。忽地,她好像又听见妈咪曾经对她说过的童话故事。
那个童话故事,不就是自己的写照吗?当午夜的钟声响起,所有的魔法就会全部消失,一切的美好就会化为乌有,灰姑娘就该回到原本届于她的地方。
然而,灰姑娘终究能得到她心爱的王子,她呢?属于她的王子又在哪里?
她——该醒了吧?
窗外的天色已愈来愈暗。
子羽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看这个一路陪伴她长大的小窝,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那么样的熟悉,让她舍不得离去。
但舍不得又能如何?她终究是要走的。
拿了一直摆在她桌上的全家福照片,她便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出这个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小小世界。再见了,她无缘的家。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后,她便不再留恋地离去。外面正下著雨。她带著孤独默默地走人雨中,任由雨水一点一滴地沾湿她的衣衫。有没有伞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就让雨水洗去她一身的狼狈,就让大雨打醒不该再作梦的她。
她不该再哭……她也没有哭,那是雨水,不是她的泪。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也看不到未来。
她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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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子浩今日异常烦躁地在办公室里猛抽烟,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甚为可观的烟蒂。
然而,一桌子的重要文件,他竟看都没看一眼地丢在原地。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他的胸口如此难受?为何他不断想起羽羽落寞的背影?他不是不在乎吗?为何他竟后悔自己说出那些违背良心的话?
此刻,她在家里做些什么?现在,她好吗?她有没有吃饭?是不是又任性地故意折磨自己?
不行,他得回去看一看羽羽!他要看看他的羽羽是否安然无恙。于是,他飞快地驱车赶回家。
唉入家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室冷清
他发狂地找遍了聂家每个角落,但就是怎么也不见子羽的踪影。
一股莫名的害怕忽地涌上心头,他不愿正规内心深处突然窜起的不祥预感。
又再度来到她空荡荡的房间,他打开大灯,让一室的黑暗布满光亮。
虽然所有的东西依然完好如初地躺在原位,但他就是能察觉到空气中的气味已经爱得不一样。
子羽到底跑哪去了?是不是又和别的男人出去喝酒?这丫头为什么总学不乖?非得要让他为她担心,她才高兴?
他仍然欺骗自己,她只是出去走走,等她玩够了就会自动回来。
但聂子浩完全没发现自己竟著急地在房内来回踱步,整个脑子里想来想去的全都是她。
他焦躁地翻著电话簿,一通接著一通打电话询问子羽的消息,但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突地,他发现她桌上一直摆著的那张相片竟不翼而飞,这代表什么?聂子浩愈来愈不敢想。
不得不相信子羽已经离家出走的事实,他在她房内四处察看,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抑或是她所留下的字条。
然而,他失望了,她竟连只字片语也不愿留给他。打开最后一个抽屉,他眼尖地发现了一张不寻常的支票以及字条。
那是阿俊的笔迹,而开票人竟是他一直以为完美的汪彩云!
有如当头棒喝一般,他真想立刻杀了自己!
他误会了羽羽!他竟让羽羽受这么大的委屈?他聂子浩算什么东西?什么经营之神?什么绝顶聪明?
他竟被一个女人的小把戏耍得团团转?他居然不相信他的羽羽?
懊死!他真该死!羽羽一定恨死他了吧?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他了吗?她真的对这个家不再留恋了吗?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吗?
他真的失去子羽了吗?
不!他不准!他不准!他没说她可以不告而别一个人走掉,他没说她可以就这样离开他。
子羽是在报复他对她的残忍吗?她是在气他没对她说爱她吗?她希望他后悔得痛不欲生吗?那她成功了。
不行!他得去找她!他要把他的羽羽找回来,聂子浩不顾一切冲出门,撞上了前来找他的汪彩云。
「子浩,你这么急要去哪儿?」
「去哪?」他冷冷地瞪著她。「当然是去找被你逼走的羽羽,我爱她!」
「你说什么?你爱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就快要结婚了……」
聂子浩候地将支票丢在她脸上。「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惊觉自己的计划全曝了光,汪彩云仍不死心地想用柔情攻势。「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浩,你听我说……」
「滚!」他暴怒地指向外面。「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支票,汪彩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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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然持续下著,子羽茫然的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这是哪儿?她真的好累、好饿、好冷。躲在骑楼下避雨的她,浑身湿透地直打咚嗦。
掏了掏口袋里仅存的钞票和零钱,她发现竟然只剩下两张百元纸钞和少数几个铜板,这简直让她傻眼,只剩下雨百多块,她要怎么办?
但她实在快要撑不住了,她好想睡。
她开始想念那床温暖的被窝,还有一道又一道香喷喷的食物,意识愈来愈模糊的她,仍然不忘提醒自己就算咬牙也要忍住。
她深深相信,黎明很快就会到来,恼人的雨……很快就会停。
此时一辆酷炫的积架跑车,正疯狂地穿梭在大街小巷里。
那不要命的速度明显地透露出驾驶者的急躁与不安,仿佛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般危险。
聂子浩找遍了子羽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但却仍无所获。
雨势愈来愈大,不知子羽有没有带伞……她是不是又任性地淋著雨?她到底在哪里?
羽羽……他的羽羽……别再这样折磨他了,他知道他错了!他错了!他不该误会她、不该不相信她的。
为何他到现在才发现子羽对他有多么重要?为何在失去她之后,他才明白没有了她,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为何他该死的不敢勇敢去爱她?
老天!上帝到底跟他们开了个什么玩笑,若他们早就注定是一对恋人,又为何要如此戏弄他们?绕了这么一大圈,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吗?一切都还来得及吗?
煞车声震耳地划过大雨的黑夜,聂子浩似乎瞥见一个熟悉的东西,于是急忙下车,站在雨里失神地望著遗落在墙角的相框。
原来,她竟傻得在那根本遮不了什么雨的地方躲雨?呆呆地在那里任由风吹雨打一整夜。但她人呢?她人呢?他的羽羽到底在哪里?
聂子浩发狂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而回应他的,却依旧是下不停的雨声,还有被遗落在墙角的那只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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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许久的子羽,此时正躺在温暖的棉被里。好暖和!这是个梦吗?她的眼皮微微颤动著。
「羽丫头,你终于醒了。」白宇刚激动地握著她的手。「把爸爸急死了!」
「白叔叔?」
原本意气风发的他呢?为何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羽丫头!」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著。「你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知道错了,爸爸真的知道错了,爸爸以后会加倍补偿你,给你更多更多的爱……」
「原谅?没有恨——又哪来的原谅?」子羽幽幽看著他。「我不怪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吧!」
「这么说,你肯留下来,你肯叫我一声爸爸罗?」
她笑了笑。「我的爸爸从来就只有一个,既然老天安排我做聂家的女儿,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他依然是我最敬爱的爸爸。」
「别急著拒绝我,爸爸会一直等到你能接受我的那一天。」白宇刚细心地为她拉高被子后,便不再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