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静静地端详著我沉睡的面庞,静静地,流下一滴眼泪。
那是我昏迷以来,看到的唯一真心的眼泪。
我的心仿佛被烫了一下,再度疼痛起来,那样轻微的却分明的疼痛,足以证明找还活著。
我,活著。
每隔两天,她都会来医院看我,默默地替我洗浴擦身、梳头按摩,做著那些连专业看护都未必有耐心做的琐事。
「你要醒过来,宗岳,加油。」她温柔地鼓励我。
我不知她为何要对我如此温柔,怎么能够?这个女人,我从来不曾对她说一句温情的言语,不曾给过她好脸色。
对她,我只有轻蔑、冷漠、侮辱。
苞她那三年的婚姻,我视之为人生的污点,被迫迎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我觉得委屈。
可她,在其他人都放弃我、都暗暗希望我能彻底地死去时,来到了我身边,一点一点地修补了我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