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命定情人 9 控制游戏的人(1)

「原来你已经回来了。」靳东痕走近卧室的时候,巫浅唯在收拾东西,他看到她往行李箱中填放著东西的背影。

那背影僵了僵,没有说话,又继续手中的动作。

「利萨说你出去了,我想起早上你似乎有些不对劲,所以去了宋盈雨那里,她说……」他走到她身后,看到行李箱的底部摆著她的水晶球和短剑,而她身上穿的,是她来时的衣服。

他的声音倏地一沉:「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你看不到吗?包袱收一收,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地方。」她说。

「不属于你的地方?我要你呆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地方!我以为你爱我,就不会再要从我身边走开!」他厉声道。

「我爱你?是,可是我根本就不该爱你!这只是比什么命定情人更可笑的笑话!」她冷冷说。

「巫浅唯!你给我听好……」他蓦地掰过她的身子,声音却在喉间停住,硬是软下语气:「……你,哭了?」

这是靳东痕第一次看到巫浅唯落泪,即使是他强迫她的时候,她也忍住没有让泪掉下来。而这一次,她却落泪了。那泪就像在他心口开了一道伤口,让他痛得窒息。

「我不能哭吗?」她倔强的看著他,泪水依然不听控制的从眸眶滑落。她越是不想表现得狼狈,就越是觉得软弱无助。

他俯身吻著她的泪,眉头死死的纠结,她的泪似乎不发则已,一发则不可收拾,而他温热的唇舌仍不疲惫的一遍遍吻干她的泪痕,她湿润的眼睑,但这却使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你要去哪里我都答应你,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那就离开,我陪你,任何地方都可以。」他心碎的低语,如果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停止哭,他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事!但他却不知道她为何而哭,似乎受了无数委屈,压抑在心底此时才得以宣泄,这让他更加的心痛。是他忽略了她,他以为她够坚强够聪明,而他不习惯解释,他以为她总会懂,然而现在她却受伤了,他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受伤,但他隐约感觉得到,那伤是因为他,是该死的他。

「你不用陪我,现在你只要放我走,让我一个人走,去没有你的地方。」既然止不住泪,她就让它流个够,最好流到干涸,把心也掏空,那就不会看到他虚伪的温柔脸孔,不会因为他的软言轻语再意乱情迷。

他顿了顿,盯著她依然泪流满面的脸,暗哑的说:「你知道那不可能,什么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你坚持把我留在身边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你只是想征服我,那么我恭喜你,你已经做到了,还是你觉得这不够,你非要让我没有尊严没有自我的匍匐在你脚边,才能满足你唯我独尊我霸气!」她哭吼,心被撕裂般疼痛。

「我把你留在身边从不是为了征服,我以为你懂,从我把你带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游戏的规则就不是由我在控制!」他按住她颤动的肩,语气不是很善,但他隐忍著,如果她决定要一直用这样流著泪的脸跟他说话,他很快会疯掉。

她停止哭,看著他,对他的话有些不信,这种不信马上得到证实:「那么现在你把纪香带来这里,是要举行另一场游戏吗?那我更应该让地方不是吗?」

「纪香?」他愣了愣,似乎明白了她哭的原因,但明白了之后又觉得哭得不值:「如果你说的是她的话,我说过,她构不成你的情敌。」

「构不成我的情敌?呵,是啊,因为我根本不配跟她为敌。」她说,眼眶渐渐又红了。

「唯唯,我说过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他发现她该死的真的很在意纪香。

「妹妹?是吗?一大早你接到她的电话就去找她了吧,其实你们既然这样难分难舍,昨晚就不要分开啊,难道你还认为你回来陪我睡了一个觉,我就应该感激你吗?」巫浅唯根本不信。

「是,昨晚我是和她在一起,」他不否认,叹了口气道:「她在酒店割脉自杀,所以我去了,当我看到血泊中的她,我很震惊,如果我晚去一步,她可能真的没救了,我觉得她会走到这个地步,我必须要负责任,就算纪欧是罪有应得,但她始终是无辜的,现在纪欧死了,她没有任何亲人,我担心她再做傻事,所以把她接出医院后就带了回来。」

巫浅唯眨了眨眼:「她自杀?还割脉?」靳东痕不擅解释她知道,但现在他解释这么多,

「那伤口或许会跟著她一辈子。」靳东痕沉声说。

她实在无法想象,今天看到的那个笑得销魂妩媚的女人,会有自杀的心,但靳东痕没有理由骗她,如果他要抛弃或栓住某个女人,也不屑用骗的。那么,是纪香的花样吗?她的花样要骗过靳东痕的眼楮,也著实不易,那必定是真的割下去了,也必定流了很多血。但是,一个不想死的女人,怎可能真的演好这场戏?

「怎么?不哭了吗?」他看著终于安静的女人,低头吻著她残留的泪痕,然后又搜寻她的唇。

她推开他:「那戒指呢?不要告诉我你把那么重要的戒指,当作安慰礼物送给了你‘妹妹’!」

「戒指?」他不确定她说的戒指是不是他以为的那只,按理说她不应该知道那枚戒指的存在。

「就是那只据说是东痕君用来结婚的戒指。」她指出。

靳东痕皱眉:「你又……」

「我早就可以用水晶球看到你,只是我一直没有那么做,但是昨天我忍不下去了,所以我看到你把森冈父女赶走的一幕,但是,戒指呢?」她逼问。

他叹了口气,说:「昨天从医院出来,戒指就不见了,可能掉在酒店,我去找过,但是没有。如果有人拣到,我不以为他会站在那里等著还给我,所以我又订做了一枚。」

「所以你就干脆什么都不说?还是,」她眯起眼:「你已经把它送给别人?」

「唯唯……」

「当然你要把它送给别人也无可厚非,」她背过身去:「反正你也没有说过要和我结婚。」

他从后面抱住她:「可是我只想绑住你。」

巫浅唯靠进他怀里,她要相信靳东痕吗?当然,感情是靳东痕的弱项,他不可能用这个骗人,如果他不在乎一个人而要他装作很在乎,那就像要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完成一个高难度的体操动作,他根本做不到。

那就是纪香在故弄玄虚了?在靳东痕和纪香之间,巫浅唯当然相信靳东痕。而纪香却很可疑,靳东痕说纪欧死了,那么一定跟她破除结界有关,在那关键时候用那种方法破除那个结界,布下结界的人的确是凶多吉少,纪欧能称到现在才死,也算是有些能耐的,那么,纪香知道她是巫女,是通过纪欧?这不是没有可能,纪欧也算是巫术高明的老狐狸,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伤在巫门鲜血之下,靳东痕死里逃生之后,巫浅唯就出现在他身边,这并不难猜,纪香大概是猜到的。而今天巫浅唯没有否认,那么纪香大概更加肯定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纪香到底是抱著复仇的心来的,还是冲著重回靳东痕怀抱的心出现的?

不管是那种可能,巫浅唯和纪香的梁子,是结定了。

晚饭的时候,巫浅唯说:「我们下去吃饭吧。」

靳东痕看著她:「如果你不愿意面对纪香,我们可以在上面吃。」

她灿烂的笑著:「人家孤身一人,心又受了伤害,好不容易,你请人家来作客,我们怎么可以怠慢了人家。」

他怀疑的看著她笑靥夺目的脸,不置可否,打死他不相信,女巫会什么「待客之道」,她怠慢的人应该很多。

她挽著他的手走下旋转楼梯,她清楚的看到纪香看到他们的一瞬,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虽然一闪而过,依然无法逃脱巫浅唯存心报复的亮眸。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句话说得真好,如果心里有气还闷在心里,一定会成神经压抑,要不就是精神麻木的烂好人。巫浅唯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想成为后两种人。她无故哭了一场,可不能白哭。

纪香这时候已经换上了柔弱无害并无比温柔醉人的表情,她柔情脉脉的看著靳东痕,酥软的唤道:「痕……」

巫浅唯已经和靳东痕走到楼下,巫浅唯在餐桌前站定了,依然无比灿烂的挽著靳东痕,笑著说:「我们家痕啊,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正闹嗓子疼,不方便说话,就由我这个女主人来招待纪小姐吧。」

「女主人?」纪香看向靳东痕,她不确定他会任由一个女人在靳宅这样堂而皇之的自称女主人,她当然知道靳东痕不可能会嗓子疼,上午他叫她纪香的时候,声音还动听得让她眷恋。但靳东痕却什么也不说,似乎配合了「嗓子疼」的事实。纪香于是知道,他纵容了这个女人的做法,他并不建议这个女人在这里自称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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