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为了连俊美也会念过几年书,知道自尊是怎么一回事?
与其说她恨方修华,倒不如说她恨自己。
为什么不能干干脆脆,眼不见为净,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把他的行为看成过眼云烟?
又或者为什么不能爽爽快快,作个了断,所谓合则留,不合则去?
连俊美知道自己对望件事、对自己整个人,都虚理得迷糊不清、拖泥带水。
这是她最、最、最感凄怆的。
她会看过一篇访问死囚的文章,对方说,最难受的那段日子是未判刑之前,每天每晚都在认罪与不认罪的抉择上浮游不定,那种心情忐忑历乱与跌宕,令他见得生存是至大的折磨。
直至法庭上宣判了,明知尚余一个短暂日子在世,反而安乐。
连俊美觉得自己现今是那未判刑的囚犯。认命,心有不甘。顽抗,可又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