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办?我们现在背叛洌也不是,违抗父亲的命令也不是,真是里外不是人。」阎罗炙啐念道。
「你本来就不是人。」阎罗尘泼了阎罗炙一头冷水。
「你!」
「我什么?我说的是实话。」阎罗尘靠著走廊色漆斑驳的墙面,双手交叉环胸。
「什么实话,我看你是欠揍。」阎罗炙看尘不急,也跟著放松心情的和他对视而站,同样的环胸姿势,只是,阎擢炙的眼中多了份戏谑。
阎罗尘扯出笑。「洌的事不是我们的责任,你何必自寻烦恼?」
「你说得倒好听,当初说要帮洌隐瞒的是你,现在说不是我们责任的也是你,不觉得有点矛盾吗?」
「矛盾?你错了,当初我提议替洌隐瞒是基于兄弟之情;现在既然父亲都知道了,而且怪罪于我们,为了明哲保身,我们根本不必将这个责任揽往自己身上,必须接受黑天使惩罚的是陷人情沼的洌,而不是我们。」阎罗尘翻脸无情。
「你真是冷血。」阎罗炙咧笑。
「你到今天才认识我吗?我们不是源自于同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吗?」
面貌俊美的阎罗尘,斯文、极为理性,但与阎族人种相同,全身都是冷血基因;虽然是抹灵魂,但雾白的冰冷却是构成这缕灵魂的主要成分。
而阎罗炙的身上就多了一丝火爆,身形虽不至粗犷,个性却是大刺剌,他不止有冷血基因,更多了份喜于嘲弄任何事物的特性。
「父亲也真是的,那任务是他命令洌去执行的。洌现在只是滥用他的同情心,这样也不成。」
「不是不成,动情本来就是父亲的禁忌,今天我们如果不听他的话,时时观察洌的行为,我看,陪著洌成为黑天使、永世不见天日的会是我们。」
「永世?不……不会的……」阎罗炙越想越不对。心里开始担心害怕起来。
「父亲何时和我们讲过情?别妄想他会屈服于亲情之下,对他来说,情这个字是不存在的。」
「冷血。」阎罗炙笑骂道。
「你现在才知道。」
他们同时将视线转向楼梯口,阎罗洌的身影正一步步冒出,他抬头望著两人。
「你可终于回来了。」
阎罗炙一看到阎罗洌,好似看到救命恩人般笑得热烈。
阎罗洌皱眉,冷道;「找我有事?」
「何止有事,你快遭殃了。」
阎罗洌露出嘲讽的笑容。「遭殃?」
「没错——」
「你的事,父亲都知道了。」阎罗尘抢白道。
阎罗洌突然心一凛。「知道了?」
「没错,父亲已经知道白柔涵的事了。」如果不把事情解决,他们准是吃不完兜著走。阎罗尘心里想。
阎罗洌原就深邃的双眸更加幽深。「你们说的。」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父亲逼问,我们不得不说。」
「而父亲要你们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没错。」
阎罗洌愤怒地道:「你们以为我会放弃她吗?不可能的。」
「洌,夺走自云义生命本来就是你的任务,但照顾他的遗孤可就不是你的责任了,你又何必……」阎罗尘实在不想再说下去。
「我知道夺去白云义的生命是我的工作,但照顾柔涵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无法忍受她的离开,一想到她必须孤独的在人间过完她往后的人生。我……」
头一次,他们在洌眼中瞧见属于感情的挣扎,两人同时微愣了下。
「你不会是认真的……」阎摆炙难看的苦笑。
不可能,洌怎么可能真的如此深陷!
阎罗洌只是以漾著满满愁绪与无奈的眼眸看著他们,这一瞥,他们的心又同时颤了下——
阎罗炙大吼:「该死!」他一看到洌那不容怀疑的态势,便知道他对照顾白柔涵的决定是如何坚定。
「你是将她当成自己的责任,还是把她当成自己往后不可放手的包袱?」阎罗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不是包袱,我爱她,她已经撼动了我的心,那激起的情涛怎么可能会有停止的时候?只会越来越激烈而已。」
一想到白柔涵的倩影,他整个心都在悸动、呼吸急切,仿佛世界、天地就算崩坍,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仍然无法动摇,他爱她的心可以持续永恒。
「你这激烈的波涛会害死你自己。」阎罗尘不能苟同地道。「父亲已经放下狠话,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他会要黑天便好好收拾我们的。」
阎罗洌无语地由他们面前走过。
为了一方,就会背叛另一方,他无法选择。
亲情……爱情……要他如何抉择?
「洌。」阎罗尘唤住他。「记住,我们只能替你做表面上的隐瞒,如果父亲知道你最终仍是选择白柔涵,那么接下来的惩罚我和炙将无能为力。」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