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绰号叫混蛋 第12章(2)

那天晚上,一阵混乱过后,姜凌波跟著孙嘉树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感动的,反正谁安慰都不太有用。孙嘉树也没了办法,只好给她讲他发现她的过程。

据他说,他是通过看监视录影画面,然后怀疑她进了地下停车场,接著他就跑下来,跟停车场的保全大叔一人一边排著搜查。

孙嘉树给她递著纸,笑得不行,「有什么好哭的?我的手又没事,医生都说了,就是些皮肉伤看著吓人,两天就好了。再说,我这伤的又是左手,吃饭都不用你喂我。」

他伸手蹭了蹭她下巴上的泪,笑得又没个正经,「还是说你特想喂我,结果看我没伤到右手,遗憾到哭了?我可跟你讲,我的右手可不光是用来吃饭的。」

姜凌波嘟起嘴,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情讲下流话!

但她没想到,随后的几天,孙嘉树的无耻更是突破了天际。他的手伤了,锅碗瓢盆不能刷她能理解,衣服裤子没法洗她也愿意代劳,但是……

「你难道就这么几条内裤吗?难道今天不洗,你明天就没有东西穿了?」姜凌波拎著孙嘉树扔到洗衣盆里的内裤,愤愤地走到客厅。

孙嘉树坐在沙发上舒服地看著电视,头也不转地说:「我是男人嘛,又跟你住在一起。」他顿了顿,又诚恳地表示,「我是在夸你。」

谁稀罕!姜凌波又愤愤地冲回洗手间,把孙嘉树的内裤甩回盆子里。

但当她转身看到晾衣架,上面还挂著她出事前孙嘉树替她洗的袜子,她又没了脾气,回到水槽边开始认真给孙嘉树洗起内裤来。

明明水是温的,为什么感觉手和脸都那么烫?都怪孙嘉树刚才说的那些!

姜凌波抬脸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心又沉了下去。虽然被闷在车里关了几个小时,可除了生理痛又犯了几回,看起来没有什么影响,毫发无损,但她自己清楚,说没有影响那是假的。

她现在,开始怕黑了。准确说,也不是害怕,而是处在黑暗里她就会很不舒服,有种形容不出的心慌意乱。

这一段时间,她一直睡得不好。她不习惯开灯睡觉,但关著灯更加睡不著,所以每天晚上都要熬到天亮,熬到疲劳得神志不清,才能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今天又是这样,姜凌波被窗外汽车启动的响笛声吵醒,郁闷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她发愁地模模自己的脑袋,最近头发真的掉了好多,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变成老姜翻版了。

倒是孙嘉树,按时换药、按时门诊,好得比医生预计的还要快,虽然还不能拎重物,但日常生活却可以完全自理。

不过他最近好像也很闲呢,每天都在家里陪著她玩。

姜锦绣也没给他们安排工作,只是嘱咐他们要好好休息,真是一段难得的假期,要是自己能睡好觉就好了。

她又翻来覆去瞎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打开门,决定溜到厨房拿点零食。但她刚走到客厅,突然看到阳台有人影晃动。

吓死她了!要不是她下一秒看出那是孙嘉树,她就去厨房拿著菜刀杀过去了!他大半夜的跑到阳台干什么?姜凌波被吓得后背全是冷汗,气得不行,撸了袖子蹑手蹑脚的靠近阳台,决定先把孙嘉树也吓个半死再说。

可她刚走到拉门前,手还没踫到门边,就听到孙嘉树说话的声音。

他在讲电话?看清情况的姜凌波收回手,但随即又把耳朵贴上去了,大半夜的打电话?还不在屋里打,跑到阳台上来打?

他们俩的卧室只隔了一面墙,孙嘉树在屋里随便说句话,姜凌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孙嘉树大半夜的跑到阳台来打电话,不就是不想让她听见吗?

哼。姜凌波把耳朵贴得更近了。

「……好,爸爸过几天就回去看你,好不好?」

门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就算是和她说话,孙嘉树都没有用过这么温柔的语调。姜凌波愣了愣,一个字都没听懂。

但门外的孙嘉树却轻笑起来——「那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真的?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告诉妈妈……」

姜凌波更加听不懂了,她只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躐遍四肢百骸。

茫然间,她不小心踫到了门框,在看到孙嘉树扭头的瞬间,她想都没想,转身就冲回自己房间,手忙脚乱躲进被子里。

屏息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孙嘉树离开阳台回到卧室的动静,她才软绵绵地趴倒在床上,呼出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不对呀,她跑什么?姜凌波立刻坐起来。明明是孙嘉树有事,怎么搞得跟是她做了亏心事一样!

想到孙嘉树说的话和语气,姜凌波又烦恼地倒回床上,抱住大白蹭来蹭去。她是很想不在意,但什么「爸爸过几天去看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这不是逼她把事情往最糟的情况想吗?

黑道逼迫?酒后失身?反正总不会是孙嘉树自己心甘情愿做的爸爸吧?

姜凌波烦躁地抓抓脑袋,又抓掉了几根头发。看著手指间的断发,她决定不想了。

她才不相信孙嘉树会背著她做什么,就算他们分开了三年也一样。她现在就要去让孙嘉树把疑惑解开!

想通了的姜凌波立刻爬起来,穿著拖鞋「嗒嗒嗒」跑到孙嘉树的卧室前,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

孙嘉树也是刚躺下,听到声响,他挠著脖子慢吞吞坐起来。「大花?」

「孙小草,你刚刚跟谁讲电话呢?」她站在床边,凶巴巴地问他。

「哦……你听到了。」孙嘉树随即笑了,腔调懒洋洋的。

姜凌波牙根都痒了,她气得甩掉拖鞋就扑上他的床,隔著被子骑到他身上,「笑屁啊你!快说,爸爸是怎么回事?你给谁当爸爸?」

黑暗里,孙嘉树低笑了一声,然后缓缓搂住姜凌波。他像没骨头似的,全身都靠著她,下巴抵住她的肩头,话说得很慢很慢,还带著股可恶的赖皮劲儿,「我能给谁当爸爸?你又没给我生。」

姜凌波被他的声音勾得心头一颤,伸手推他的力气都变小了。她恼得嚷道:「谁问你这个了,问你电话!我都听到了,又是爸爸又是妈妈的,还要乖乖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他呀?」

孙嘉树还在笑,他拉了下她睡裙的衣领,侧头亲上了她的脖子,嘴唇轻轻在她的脖颈上滑动,还不时轻吮一下,「Luna不是我的女儿,她叫乐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爸爸。」

「大花,」边亲著,他边问她,声音变得低沉而缠绵,「要不要跟我回一趟日本?」

「回……日本?」虽然被他亲过好几回,但都和这回的感觉不同。姜凌波僵直了脖子,被他踫到的每一个地方都变得敏感酥麻,慌得她连话都不会说了。

「对。」孙嘉树又把她搂了搂,低头含著她的耳垂轻喘,「我有场版别演唱会。」

「告别?」姜凌波被他拉到怀里,隔著单薄的睡裙,她都能感受到他结实滚烫的胸口。

「嗯。我以后不唱歌了,不过做事还是得……有始有终。」他的手沿著她的背脊来回摩挲,或轻或重。

姜凌波呼吸的声音有了起伏,眼楮也变潮乎乎。她迟钝地问:「为什么?」

「本来也不是因为喜欢唱歌才去做的。」孙嘉树慢慢放开她,看了看她的眼楮——又笑著低头在她的唇上琢了一下,「我去做,是因为喜欢你。」

然后,他又模了模姜凌波仰起的脸颊——「回去睡吧,不然你今晚就睡不成了。」

「……哦。」姜凌波眨眨眼,恍然惊醒般慌乱地跳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就冲回了房间。她关上门,靠在墙边喘著气,刚才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了起来。

天啊,腿都软了。她顺著墙慢慢滑坐到地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嗡嗡响著,有点像缺氧,但她一点也不害怕。

被关在车里时,她感觉有如被人扼住脖颈。而现在,她却好像是在踩著云彩。

饼了一会儿,她听到孙嘉树卧室的门打开了,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孙嘉树进了浴室。然后,热水器点火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凌波忽然傻笑了一下,连蹦带跳地钻进被窝里,睡了这些天里最踏实的一觉。

她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惧怕黑暗了。

第二天一早,姜凌波就被孙嘉树带上了去日本的飞机。

说起来,孙嘉树对日本也熟悉得很,他的奶奶就是日本人,几十年前来到中国留学,和他的爷爷相遇相爱,冲破了很多阻拦才最终走到了一起。

可惜在孙嘉树刚学会走路的那年,他们两人一起去了日本定居,连孙嘉树都只能每年去日本见他们一两次,更别提姜凌波了,她从来都没见过他们。

要是这次能见到就好了,据说孙嘉树和他爷爷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呢!

姜凌波边喝著空姐拿来的果汁,边心不在焉地看著跟前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节目,最先出现的就是「孙嘉树缺席电影首映会」的话题。

虽然姜锦绣把事情圆了,但媒体的各种议论一直没有停止,电视里男女主持也在逗趣地猜著,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被提了出来。

好在最后,男主持还是说了一句,「以上都是我们的猜测,仅供娱乐。不过近期,孙嘉树会上银河姊的访谈节目。银河姊可是咱们娱乐圈有名的什么都敢问,肯定能把孙嘉树神秘的面具给他揭下来。」

姜凌波突然想到,现在离银河访谈录制的时间也就剩不到半个月了,她连忙扭头问孙嘉树,「孙小草,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来得及录银河访谈吗?」

「嗯。」孙嘉树正在低头看书,眼楮盯著书,头都懒得抬。

嗯是什么鬼?姜凌波鼓了鼓腮帮子,眯著眼看著他,一字一顿说:「我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嗯。」孙嘉树点了下头,嘴都没张,敷衍得不得了。

姜锦绣生气了,昨天亲她的时候,他可不是这种态度!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凶狠,孙嘉树又翻了一页书就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从书后面抽出几张白纸,随手折了几下,折出了一朵玫瑰花。

「给你玩。」他把花放进她手心,然后低头接著看书。

姜凌波看著手心里的玫瑰花,很是目瞪口呆。

孙嘉树手巧这事儿她打小就知道,因为她小时候所有的劳作功课全都是孙嘉树帮她做的,以至于她现在折的纸飞机都飞不起来。

但这么精致的纸玫瑰,她还是第一次见呢!姜凌波小心翼翼地捧著纸玫瑰,端到鼻子底下看呀看,怎么都看不够。

孙嘉树翻页时无意看了她一眼,顿觉好笑,「你就这么喜欢?」

「嗯!」姜凌波用力地点了下脑袋,看向孙嘉树的眼楮都发了光。

「……哦。」他这辈子最抵挡不住的,就是姜凌波欢喜时眼底的光亮。所以接下来的一路,他一直在给姜凌波折著玫瑰,而她只是贡献出了一本草稿本,就换来了满怀的玫瑰花,一朵接一朵——多得她都要抱不住了!

当然,她也在不停地表扬孙嘉树,「孙小草你怎么可以这么棒!超级帅!孙小草,我好喜欢你啊!」

孙嘉树低头折著,在姜凌波的大呼小叫里,他彷佛回到了童年,重温著那些最为美好的温暖时光。

姜锦绣曾和他说过,姜凌波就像个小太阳,把周围人的心都照得暖洋洋。他知道她说的没错,可他讨厌她的说法。他不要姜凌波变成普照每个人的太阳,他要她只是一颗会发光的夜明珠,一颗只会照亮他的夜明珠,让他随时可以把她偷偷藏起来,不跟任何人分享。

全世界只有他才能看到那些光亮,那些只属于他的光亮。

***

下了飞机,孙嘉树轻车熟路把姜凌波带到了一家温泉旅店。

旅店是和式的民居,小院子布置得又精致又漂亮,姜凌波一看到就喜欢得不得了。

孙嘉树见状,跟她要了证件和行李,接著就打发她,「到院子里去玩吧,我收拾完就去找你。」

姜凌波听到,立刻踮脚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跑了出去。

现在是旅游淡季,旅店里没怎么见到人,她沿著小径走了好久,才看到前面的长椅上坐著两个人。她又走了一阵,才转到他们跟前。

长椅上坐的是一个老爷爷和一个老奶奶,老奶奶在拍著手说话,而老爷爷……好像正在折纸?

老奶奶看到姜凌波走近,很是热情地拉住她,还指著老爷爷手里的折纸,笑得像个孩子。

「快看,他说他要给我折蚌玫瑰花!」

姜凌波一听折玫瑰花,顿时来了精神。孙嘉树刚在飞机上可是给她折了一大捧呢。

她笑著看向老奶奶,语速放得和她一样慢,「奶奶,你们是夫妻吗?」

「不是,我还没结婚呢!」

老奶奶把姜凌波拉到身边,对著她的耳朵小声说:「他在追我,我还没答应他。」说完,自己先害羞地嘿嘿笑了。

她的笑看起来很幸福,姜凌波也忍不住苞著她笑起来,原来是黄昏恋。

旁边的老爷爷看著她们,也在笑,边笑边摆弄著手里的折纸。虽然看起来很努力,但他的手粗糙僵硬,折了好几下,都没能折到位。

「爷爷,我帮你折吧。」

好歹也是看孙嘉树折了一路的,姜凌波蹲在长椅前,三翻五折愣是弄出了一朵玫瑰花……一朵歪歪扭扭的玫瑰花。

好在姜凌波很容易自我满足,她觉得自己第一次能把花折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了不起了。她得意地把花递给老爷爷,还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把花送给老奶奶。

「谢谢。」老爷爷笑著朝她点了下头,把花送到了老奶奶的手里。

接到花的老奶奶,看起来更害羞了。「你来。」她朝姜凌波招招手,等她到了跟前,又跟她讲起悄悄话。「小泵娘,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呀?」

姜凌波满脸不服气,「才不是呢!我有男朋友,他还给我折饼好多朵这样的玫瑰花!」「哦……」老奶奶慢慢地点点头,然后又说:「那你男朋友,肯定没有我男朋友长得

帅!」说完她又朝老爷爷偷瞄一眼,然后捂著嘴偷偷地笑。

姜凌波顺著她的目光看去,老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腰背挺拔,光看那张脸也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哥。她小声地笑著问老奶奶,「他都那么帅了,您为什么还不嫁给他?」

「他还没跟我求婚呢!」老奶奶忽然神秘起来,「有件事我只和你说,你得给我保密!」看到姜凌波点头,她才接著说:「今天啊,就是他要给我求婚的日子!我偷看到他的日记本啦!」

姜凌波惊讶地捂住嘴,还用力点了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大花?大花你在哪儿?」

姜凌波突然听到孙嘉树的声音,立刻扯著嗓子喊了声,「我在这!」然后她又转身,握著老奶奶的手蹲到她跟前,「奶奶,我男朋友叫我,我得先走了。您能在这儿住多久呀?回头我带我的男朋友来看您。」她顿了顿,又无声加了一句,「加油。」

说完,她站起身,又朝老爷爷摆摆手,「爷爷,我先走了。」

老爷爷看了看正在朝这边走的孙嘉树,笑著问:「那就是你男朋友?」

「对呀,是不是超级帅!」她笑著朝他们鞠了躬,然后连蹦带跳地朝孙嘉树跑去,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干么呢?」孙嘉树接住她,模了模她的脑袋。

「我刚才在那边遇到两个超级有爱的爷爷奶奶,你知道吗?今天那个爷爷要跟那个奶奶

求婚!对了,我还帮爷爷给奶奶折了朵纸玫瑰呢!孙小草……你怎么又走神了?」

孙嘉树看向长椅的方向,过了好久才轻声说:「以后我也给你折。」

「你已经给我折了很多了。」姜凌波倒进他怀里蹭了蹭,又开心地仰起脸,「等爷爷向奶奶求完婚,我带你去看他们!」

孙嘉树突然失笑,笑得肩膀都在抖,「好,你带我去看他们。」

姜凌波牵著孙嘉树的小指,晃来晃去地朝外走。快走到院子门口了,她才想到问:「我们去哪儿呀?」

「告别演唱会。」孙嘉树挑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姜凌波奇怪,「……说是说过,但我们不是今天刚到日本吗?」

孙嘉树的眉毛挑得更高了,「是你说有银河访谈,要我注意时间。」

「……」好吧,孙小草你总是对的。

接孙嘉树的司机就在外面等著,姜凌波跟孙嘉树上了车,没多久就见车驶离了大路,拐进一条地都不平的小道。道路两边全都种著庄稼,成片成片冒著绿芽的小麦苗,怎么看都不像是去演唱会的路。

她小声问孙嘉树,「我们这是去哪儿呀?」

孙嘉树简短地答,「村里。」

「去村里开演唱会?」难道因为乐队要解散所以资金不足,只能租一个乡村大舞台……姜凌波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顿时同情地看向孙嘉树。

孙嘉树低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接下来,不管姜凌波怎么追问,他都没再多透露一句,只是一直低笑。

等真正到了村里,姜凌波才明白孙嘉树的意思。这里可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地点的确是个村,可就算是「村」,也是名为MetalMasker的游乐村,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片以MetalMasker为主题的游乐园!

「我们要先去签售,你在这里等著。」孙嘉树把她带进村里的旅馆,安置好就和Yummy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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