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绰号叫混蛋 第12章(1)

孙嘉树的电话还是很有用的,姜凌波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姜锦绣狠狠戳脑门的准备,没想到当她捂著脑门、心惊胆战走进屋以后,姜锦绣只是对著她笑,至于那笑是啥意思,她不是很懂啊,好在姜锦绣笑完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盯著她的脸挑了下眉毛。

「脸上的妆是你自己画的?」

「好看吗?」姜凌波立刻昂首挺胸,下巴抬著骄傲得不得了,虽然她还没照过镜子,完全不知道孙嘉树把她的脸画成什么样子了,但她就是觉得会非常好看,她对孙嘉树的崇拜和信任就是这么的盲目。

「确实不错。」姜锦绣难得表扬了她一句,「那就不用再重新上妆了,去把衣服换一换,一会儿和孙嘉树上场彩排去。」

姜凌波微愣,「上哪儿?」

「首映会。你不是也演了个角色吗?一会儿你就作为演出人员,和孙嘉树一起出场。」这话她说得特别违心,但谁叫孙嘉树现在是她的老板,老板的吩咐,就算睁眼说瞎话也得说完。

姜凌波疑惑,「原本不是安排让孙嘉树和崔招弟一起走吗?」

「那是原来的安排,现在怎么可能再让他们一起走?GiGi那边就算了,他们巴不得能再借机炒一次绯闻,但你那个孙嘉树可是很不耐烦,我看这回我要是没能把事情处理好,他就要亲自出马了。他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也就当著你的面还装得……」姜锦绣看著听得津津有味的姜凌波,立刻停住话头,皱眉训道:「知道孙嘉树现在什么处境吗?看今天的新闻了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旁观者’,一口咬定说车里跟孙嘉树接吻的那个就是GiGi,说得有模有样的,差点连我都信了,现在外面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一提到孙嘉树,先想到的都不是MatelMaske乐队而是GiGi了,也就你,没心没肺还在这儿傻乐,要是别的女人,早就气得吃不下睡不著了。」

新闻的事儿姜凌波知道,但她真没往心里去,反正不管外面把孙嘉树和崔招弟说得多甜蜜,孙嘉树还不是每天都陪在她身边给她做好吃的。每回看到媒体为孙嘉树到底有没有和崔招弟在一起争得面红耳赤,她还会产生一种「吼吼吼,一群愚蠢的人类」的优越感呢!

不过关于各种取景巧妙、总也拍不到她正脸的照片,还有那些刻意引导媒体、把所有发出质疑声音的微博全都封掉删除的小动作,也真的是很让人讨厌。

姜凌波想了想,看向姜锦绣,「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姊你还记得之前在Y市拍戏时,我饭店房间里发生的那件事吗?」

「记得。听说犯事的那个杨丽丽已经被她爸送到国外去「,估计要待很长一段时问。」

姜凌波点头,「对,就是这事。当时屋里不是洒了满地的照片碎片吗?那会儿我就发现,照片里有很早以前我和孙嘉树带五花肉出门的照片,就是媒体第一次报导孙嘉树和崔招弟绯闻时拿出来的‘证据’,但新闻里的‘证据’都是没拍到我正脸的,而饭店地上的照片,全都是正面照,把我的脸照得特别清楚。」

姜锦绣经事无数,一听姜凌波的话就明白了。「不会是杨丽丽,如果让人拍照的人是她,她绝对不会让孙嘉树和GiGi传出绯闻。」她说著嫣然一笑,红唇挑起,风情万种,「本来以为是些不上场面的小打小闹,GiGi红了多赚点钱对公司也有好处,所以我就没怎么管。没想到这人的胃口……有点大呀,玩借刀杀人,居然玩到我们姜家人头上了。」

说完,她朝姜凌波瞥了一眼,「这种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姜锦绣刚才那一笑吓得姜凌波寒毛直竖,她立刻表示,「我很早就找人去查了,只是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

「你找谁查的?」

「一家事务所,小满帮我引荐的,叫……‘啥都干事务所’。」

姜锦绣顿了顿,「钱百万?」

「……你知道?」

姜凌波本来觉得「啥都干事务所」这名字听起来太不可靠了,所以她说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没想到大堂姊居然知道,而且还一口就把主事人的名字给叫了出来。

但姜锦绣没空在意她的惊讶,而是皱起了眉,「钱百万怎么会查不出来?你是什么时候托他去查的?」

姜凌波边想边说:「从Y市回来没几天,小满就带我去了。」

「这么久还没查到……」姜锦绣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沉吟片刻,她抬头看向姜凌波,

「这件事我要再想一想,你先回去准备彩排,结束以后我们再谈。」

姜凌波本来没把这事儿当回事,但看到姜锦绣的反应,她的心里也突然不安起来。就这么恍著神,刚回到会场门口,她就被GiGi的助理蒋哥叫住了。

「小姜,来!」蒋哥看见她,很激动地把她招呼到角落里,「你带手机了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带了,等我找一下。」姜凌波说著就低头翻包。

「太好了。」蒋哥憨笑著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他们让我打电话给送货的车队问情况——可是我的手机落在车里了,别人我还都不认识,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幸亏你来了。」

「联系车队的事是蒋哥你管吗?」不应该是剧组的人负责吗?

「本来不是我,本、本来不是我……」蒋哥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著急样,一直不断重复著,慌张又为难。

「好,我知道了。」姜凌波笑著把手机递给蒋哥。估计是剧组负责联络的人看蒋哥老实,所以把事情推给他做了。她随口问:「你记得车队的电话吧?」

蒋哥听完又慌了神,「她说把电话发到我手机上了……哎呀,你说我这……」他对著自己的脑门就是一巴掌,急得马上就要哭出来,「我还要找GiGi,马上就到彩排时间了……这可怎么办……」

「蒋哥你先别急。」姜凌波看著他那满头大汗,只能出声安抚,「你记得GiGi的电话吗?」

「记得记得!」蒋哥急得声音都是哭腔。

「那我还是把手机给你,你先去找她吧。离彩排还有点时间,你把车的位置告诉我,我去帮你把手机拿回来。」

蒋哥这人其实不错,平时总是憨憨厚厚、笑呵呵的,就是有点担不了事儿,胆子小性子闷,一遇到事情就容易乱手脚。联系车队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真不放心让蒋哥自己去做,还是等拿回手机,自己帮著他联系吧。姜凌波这么想著,接过蒋哥手里钥匙,就直接跑去地下停车场。

但蒋哥那车停的位置实在太偏了,要不是蒋哥跟她详细地描述过,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角落里还能停辆车,不过在这个位置停车,倒真是很符合蒋哥的性格。

蒋哥的车是辆很旧的面包车,姜凌波好不容易找到,但打开驾驶座的门,却没看到蒋哥说的放手机的公事包。她又朝后面探了探脑袋,才在最后排的椅子上看到一个包。

姜凌波只好退出去,拉开面包车的门,钻进了车里。

但没想到,她刚弯著腰走到最后一排,拿起包翻著里面的东西,面包车的拉门突然关死了。她心里猛地一跳,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弥漫开来。她迅速跑到拉门前想把门拉开,但是不管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拉不动,她随即又钻到驾驶座,试图从前面的门出去,但没有一个门能够打开。就算她拿出车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钥匙也完全无法扭动。

姜凌波想了想,又回到后面,找出蒋哥的手机想给孙嘉树打电话,但一按才发现,手机萤幕一片黑,已经没电了。

认清了情况,确定出不去了,她反而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刚才她应该是被跟踪了,有人趁她背对著车门低头看包,不知用什么办法让她打不开车门,把她关在了里面。而这个地方……她朝外看了看,三面几乎都被墙包围著,可以说是整座停车场最偏僻的地方,恐怕十天半个月都没有人会光临。

不过她倒是完全不害怕,别说孙嘉树会拚了命地找她,就凭她是姜家人这一点,都不用担心会被困在里面多久。再说蒋哥也知道她来了这里,到时候看她不见了稍微一提,估计没一会儿就有人找来了!

她想的是很好,但随著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穿著单薄的她开始缩成一团,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而且车里的空气压抑又浑浊,很快就让她坐不住了。

按理说,当她彩排时没能出现,孙嘉树就该发现她不见并且开始找她了,可现在彩排的时间都过了,孙嘉树怎么还没找来呢?他再不来,天都要黑了。

孙嘉树发现姜凌波不见的时间,比姜凌波以为的早了许多。

姜锦绣在和姜凌波谈完以后,思考片刻就去找了孙嘉树,而孙嘉树一听到「钱百万也没查出来」,顿时脸色微沉。

「她现在在哪儿?」他问姜锦绣。

「她跟我说完就走了,现在大概正在会场里帮忙。」姜锦绣摇头,「虽然这件事比想像中的要麻烦,但也不用这么小心。」

孙嘉树的声音冷静又理智,「幕后的人想要把我和GiGi绑在一起,如果今天我和凌波一同上台,把她放到镜头前面,那之前的那些传闻,他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不攻自破了。」姜锦绣微怔。孙嘉树说得没错,如果幕后人不想自己的计划被打乱,就势必要阻止孙嘉树和姜凌波同台。所以,他要怎么做呢?比起让首映会不能进行或给孙嘉树造出点麻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对姜凌波下手。

姜锦绣心里也沉了一下,但她随即又摇起头,「我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首映会就对凌波下手。」她清醒地分^罾,「就算你们的关系今晚不能公开,也可以明天公开、后天公开,又不是只要错过了这个首映会,你们就再也没机会公开了。而且即使凌波不出面,公司也可以代你们发表声明,这种事处理起来太容易了,不用几天就能把你和GiGi的绯闻全部扫清。」

孙嘉树垂著眼楮,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厉害,「你觉得,那个人能想到这些吗?」

姜锦绣无法回答。按她的逻辑,姜凌波应该很安全,因为在她看来,要想处理孙嘉树和GiGi的绯闻,简单得不费吹灰之力。要不是公司觉得没有必要,姜凌波当时也没和孙嘉树确立关系,这点小事早就被她摆平了,根本不会闹到现在。

可是,如果那个人想不到这么多,或者就算他想到了,却仍抱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思,脑子发热地跑去对付姜凌波……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她只能叹气,「我打个电话给她,叫她过来一直跟在你身边,这样总行了吧?」

孙嘉树没出声,默许了。

然而姜锦绣没能打通姜凌波的电话,她一遍又一遍地拨著号码,但传来的永远是那句冰冷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当那句「无人接听」变成了「已关机」,姜锦绣脸上的镇定已经完全消失了。她眉头紧皱地拨通其他人的电话。

「你看到姜凌波了吗?没看到就去找!」她的声音也越发急切。

几乎把能打的电话都打完,得到的最终回馈就是在姜凌波离开她那里以后,没有任何人再见过她。

孙嘉树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彷佛睡著了一般。姜锦绣刚放下电话,他却突然出声,「监视器呢?我现在就去看,一起吧。」

姜锦绣顿了顿,「我刚才问过,好几个地方的监视器都坏了,而且是最近几天陆陆续续坏的,没有查到原因。看来这件事是被你说中了,那个人真的打算好要对凌波下手,不过知道我们把GiGi换成姜凌波的人不多,消息也没有传给媒体,看来是内部人了。」

她说著就走到门口。但刚迈到走廊、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她就被剧组方的负责人拦住。

昂责人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就开口,「我们想跟您确认一下,一会儿彩排所有的出场人员都能够按时参加吗?如果有人员临时不能出场,希望您能及时通知我们,我们好进行调整安排。」

姜锦绣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很明显,姜凌波不见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看来刚才那些电话确实打得有些鲁莽了。但她还是保持著微笑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没听懂?」

可剧组负责人并不想和她兜圈子,「我们刚刚听说,预定和孙嘉树一起上场的那位姜小姐突然不见了。现在彩排马上就要开始,既然姜小姐不在,那么我们希望能够按最初的安排,先让GiGi和孙嘉树一起上场。」

姜锦绣再没什么客气的脸色,「不知道你们的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改变出场安排这件事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我们不会同意。」

剧组负责人却仍旧神情自若,「你们的人不见了,我也很遗憾,但这毕竟是电影的首映会,我相信我们双方对此都非常重视,不希望会场出什么差错。再说,我们也只是提议在彩排时更改人选,只要真正开场前姜小姐能回来,那一定还是按原计划进行。」说著,他甚至还笑了一下,「我看到你们的人现在都忙著在找姜小姐。但说实在的,姜小姐不见,可能只是临时有事离开,或者她就是不想上这个台呢?你们也太……」

孙嘉树慢慢走近,然后「轰」的一声一脚把门踹倒在地。

昂责人看看被踹倒的实木门,再看看孙嘉树阴冷的眼神,顿时一句话都不敢再说,踉跄著让开了路。

孙嘉树一言不发,径直走到监控室,开始查姜凌波的踪迹。

虽然还被关在车里,但姜凌波就是相信,孙嘉树一定会很快就把她救出来,她甚至还叹著气在想,孙小草要是发现她不见了不知道该有多著急呢,可怜的孙小草,回去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安慰一下他。可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安慰孙嘉树,地下停车场的灯忽然闪了一下,接著,离车最近的几个灯一起灭掉了。

面包车本来就在最偏僻的角落里,车窗上还贴著黑色隔热纸,就是灯全亮著也没能多少光能照到这里,现在倒好,车里已经黑得她完全看不清东西了。

她抱著胳膊搓了搓——感觉更冷了,又因为刚好来了月事,她的肚子也开始隐隐闷痛。

以前她肚子疼,孙嘉树都会拿热水袋帮她捂肚子,还给她准备热水擦脸泡脚,红糖水更是随时备著。要是她疼得厉害了,他就在旁边陪她聊天逗她玩,总有办法把她的注意力分散掉。可是现在,在这样压抑封闭的环境——她浑身冰凉,周围更是黑得让她心慌意乱,肚子的疼痛感几乎翻倍地袭来。

越来越疼,越来越疼,慢慢地,她疼得连喘气都困难,她咬著牙蜷缩成一团,捂著肚子动都不能动。她的手和脚也冰得厉害,尤其是脚趾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孙嘉树怎么还没来?难道真要她砸碎玻璃钻出去吗?

起初被困时她也不是没试过靠自己出去,比如大声喊人、在车里又蹦又跳,甚至连砸玻璃她都尝试了一下,但车里什么工具都没有,除了蒋哥那个公事包,就只剩下她的拳头。抡公事包砸是一点用都没有,至于她的拳头……她没能下得去手。

要是孙嘉树再不来,她就真的只能豁出去拳头了,这么一想,都觉得手发软。

好不容易把肚子的那阵痛熬过去了,她又坐起来,东瞧西望地想再找点出去的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车里的空气好像变少了,吸气越来越费劲,脑子里还有点缺氧的嗡嗡响声。

这么折腾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又开始疼起来。她是很想想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但她现在又冷又饿,脑子完全转不动,浑身唯一的感觉就是肚子疼,而且越想越疼。要是孙嘉树在就好了——他身上超级暖和,就跟个小暖炉似的,坐在他身边都觉得暖洋洋。

想到孙嘉树,她抹了把泪,吸吸鼻子,不哭了。她可不想等孙嘉树找到她时,看到的她是这种样子,不然他肯定得又心疼又自责,她可舍不得他难过。

又过了很久,久到姜凌波真的要喘不过气了,她突然恍惚地看到附近有光束晃过。

那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拚了命地捶著车门车窗,大声喊得喉咙生疼。

很快,那束光就照向了她,走向了她。

慢慢地,她看到了光束后的孙嘉树。

什么是盖世英雄?姜凌波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在电影里。当时她刚上国中,还不是很能理解女主角那句话里的情愫,但她仍然很是威武地揽住身旁的孙嘉树,宣布道:「孙小草,我要做你的盖世英雄!」

收拾著她吃到满地都是的零食,孙嘉树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你不能当我的英雄。」他顿了顿,接著说:「我才是你的英雄。」

十几年后的现在,姜凌波困在车里,满心被恐惧和惊慌包围,当她看到光束后面孙嘉树那张模糊而英俊的脸,她最先想到的,就是年幼时他的那句英雄。

他真的就是她的盖世英雄!姜凌波的眼楮有点潮,她努力眨眨眼,把泪给憋了回去。这时,孙嘉树已经走到了她跟前,隔著车窗,她能看到他弯下腰,对著她不住地动著嘴唇说著话,但她听不清,只能用喊声和砸门来回应。

喊著喊著,她突然想到,孙嘉树也许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她,这辆车上贴著黑膜,就连她在光线十足时走到车前都没能到车里的样子,更别说孙嘉树只拿了一支手机照明。

在看到孙嘉树直起身向后退去,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但孙嘉树没有离开,他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然后把手机蛋幕贴到车玻璃上。

离远点。

好咧!她立刻躐到车的最后面,差一点就躲到车座下面。

接著没过一会儿,前面就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姜凌波立刻冲到孙嘉树跟前,车玻璃被打碎了一大片,新鲜的空气一股脑涌了进来,激动的她想朝外探脑袋。

「别动!」孙嘉树吼她,但随后又放低了声音解释,「有玻璃。」

姜凌波看著车窗上的玻璃碴,心有余悸地把脖子缩了回去,看向孙嘉树,「你是怎么把玻璃砸开的?」

孙嘉树没吭声,而是把手伸进来将开启了照明功能手机递给她,然后试著开车门。

姜凌波拉住他的手,手机光对著他的脸,语气严厉地问:「你是怎么把玻璃砸开的?」孙嘉树抽了一下手,但姜凌波握得很紧很紧,他没能抽动。

姜凌波盯著他的脸,「你把手伸给我看一眼。」

孙嘉树晃了下被她握在手里的手。

姜凌波厉声道:「另一只!」

孙嘉树没动,半晌,他又晃了下手,低声说:「你先松手。」

姜凌波咬著嘴唇松了手,但下一秒她就把手伸到车外,一把抓住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他那整只手全都是血,指节更是血肉模糊。她举著他的手,眼睁睁看到血水顺著指尖不断滴下,她的眼圈顿时红了。

孙嘉树却立刻把手抽了回去,语气很随意地说:「我手上有碎玻璃,别划著你。」姜凌波一下子哭了出来,边哭边朝他喊,「你怎么能用手砸!你去找人来啊,你去找工具啊,你怎么能用手去砸玻璃呢……」她哭得说不下去,只是一个劲儿地掉眼泪,边掉边一抹,她看到手里的手机,又抽噎著说:「你有手机,你用它砸呀……」

他模著她乱糟糟的脑袋,轻声笑著说:「还是留著手机好,你那么怕黑。」

姜凌波一愣,又哭得泣不成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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