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野玫瑰返回任务岗位的日期愈来愈近,有一些东西需要采买,于是罗兰大人便带著百合与她,一起去Shopping由于「任务需要」,野玫瑰采买衣物的范围相当广泛,有火辣到不行的晚礼服,也有让人倒弹三尺的古板套装,全在收购之列。
百合提不出意见,只能当今小苞班,随她们穿梭在各个店面。
野玫瑰在试穿之余,不时探头问:「百合,你会不会无聊?」
「不会,你们忙,我在这边喝茶就行了。」她坐在单人沙发里玩手指。
罗兰夫人显然是各间名店的顶级vip,相中的店家无不将她们请入贵宾招待室,以美味的蛋糕、巧夹力、浓茶伺候。
坐久了,也痛了,百合跟店员交代一声,使走到店外去透口气。
望著眼前来来去去的人群,她忽然想起,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站在街上看风景,感觉……还不赖。
「小姐!」忽然间,有人拉住了她,说的还是字正旺圆的日语。
她霍地转身,无法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早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偷跑出来的。」远野早苗看来有些慌张,不住地东张西望。「平时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到冷宅附近采看,今天正巧遇到你出门了,我是一路跟踪你到这儿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闲逸的心情一扫而空,百合蹙眉问。
或许是许久未见,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或许是她的思虑太翠纯了,不知伦敦有多大,偶遇一个人有多难,她根木没察觉到其中疑点。
她只是好庆幸能见到早苗,她看起来似乎过得还不错。
「没、没发生什么事。我听说小姐嫁人了,为你开心,所以天天盼著、等著,就想找机会见你一面。」早苗认真地说。
「原来如此,你真有心。」百合浅浅笑开。「你好吗?大家都好吗?」
「我们都很好,小姐不用挂念。玉子姨、武忠哥、片桐伯,还有我,都很高兴你得到了幸福。」早苗说著,却是目光闪烁。
「是吗?」百合终于放下心了。她牵起早苗的手,紧紧握著,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父亲有没有对你们……」
「没有,没事,老爷对我们可好了,小姐完今不用为我们担心。」
早苗激动澄清,袖口突然滑开一截,不经意露出几道红痕。
百合的目光定在那里。「这是……」
「是我拔草时不小心刮伤的,不碍事。」早苗笑著推托,眼中有泪。
「那明明是鞭痕。」百合坚持说道,心底有震惊,也有愠怒。「你是因为我,被父亲鞭打的吗?」
「小姐看错了,这真的不是鞭痕。」旱苗急著甩开她的抓握,欲盖弥彰地拉好袖子。「小姐与老爷已经脱离父女关系了,怎么还会因为生小姐的气而打我们呢?你想太多了。」
百合心中生疑。父亲的作风根本不像早苗说的那样和平,怕是执起长鞭乱甩乱打人,比较有可能发生吧?
这么一想,她心中便生出了浓浓的歉疚。
这段时间,她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想到与父亲签下的切结书,便以为旧事已经完全抹净:拿著千岁糖转玩,便以为玉子姨、早苗他们都很好。
事实是否如此,她像只鸵鸟,根本不敢去面对。
正在此时,早苗仿佛在她背后看到什么似的,花容失色,脸色惨白。
「小姐,我、我该走了……」
「等等,我还没问清楚呢!」她要拉住她,但早苗动作更快地退开。
「小姐,别忘了我们都希望你幸福!不管怎么样,天大的事都有我们顶著,你一定要跟冷先生白头到老啊……」早苗说完,急急跑开。
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从她后方跑出来的两名壮汉
就擦过她身侧,直追早苗而去。
那、那不是父亲在英国的专属保镳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要追著早苗跑?难道说……早苗是冒死来见她的?
百合心头惴惴,想找人求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吓得她立即跳转过身。
「怎么啦?」野玫瑰一脸奇怪地看著她。「你看到鬼啦?」
「没、没有,」她惊魂未定,再回头看去,早苗和那两个保镳都已不见踪影。「你们……你们都买好了吗?」
「暂时,我们还要杀往下一间鞋店。」
罗兰夫人若有所思地看著百合,仿佛从她眼中看出了端倪,但她没有多问,只是转向野玫瑰,认真告诫:「以后别乱拍百合的肩膀。万一她怀有身孕,那就不得了了。」
还没等野玫瑰兴奋地追问下去,她又说道:「司机把车开过来了,先上车吧。」
此后几日,百合陷入不安,心烦意乱之余,随手拿了报纸过来看,她看到一方小小的新闻区块上写著——
日裔青年近藤武忠送命巷中,疑斗殴致死。
「怎么了吗?百合?」
冷御觉临时出差三天,他硬是赶著比原订的计划更早回来,回到主卧室,却看到她失神地坐在床边。
不知道她是下是不适应外面的世界,前几天才出门一趟,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问她在想什么,她也不回答。
他确认过吉川的动静,他当时正好回日本去,应该搞不了什么鬼。
「啊,你回来啦。」她站起身,朝他走过去,想接不他手里的公事包。
渐渐习惯了穿洋服的她,身形看来比过去纤细不少,柔软贴身的衣料衬得她腰是腰、臀是臀,曲线窈窕。除去和服沉重的包裹后,她更优雅了。
「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没、没什么事。」
那就一定是有事。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冷御觉心里有数。
「我带了旅游介绍回来,下星期起,我们就可以开始环球度蜜月。你喜欢顺时针绕著地球跑,还是逆时针?」他圈住她的双肩。
百合勉强微笑,看著他的眼神含著浓浓歉意。
「我们……先不要去蜜月好不好?」她主动转到他身前,环住他的腰。
「为什么?」他眼神一锐。
「没有为什么。」她像小半子般,沮丧地垂下头。
「你之前期待很久了。」他撩起她的衣摆,将大掌熨贴在她的小肮上。
「除非是有了孩子,怕动了胎气,我们才会改变计划。」
即使在烦恼中,百合仍忍不住被逗笑了。
「怎么妈提怀孕,你也提怀孕?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你们别再对野玫瑰瞎说了。她不知从哪弄来一大把验孕棒,一天到晚都要我验验看。」
害她每次验出没怀孕,都觉得好像对不起野玫瑰似的。
「那是因为我们从来不避孕。难道你就没想过,以我们交欢的频率,你要怀孕一点都不难吗?」他暗示性地将她的圆臀压向自己。
出差三天,够他疯狂思念吃掉她的滋味了。
「我真的会这么幸福吗?有了丈夫,又马上有孩子?」转眼问,她的神情变得很失落。「我的幸福是建立在谁的痛苦上?」
发生什么事了?冷御觉愀然变色。「你说什么?」
以往,她总能对秘密守口如瓶,但婚后,她好像变成了「一半的人」,她守不住秘密,也无法不对冷御觉倾倒心情垃圾。
「你看这个。」她转开身,将收著的报纸递过去。「这是之前一直保护著我的武忠哥,他……他死了。」横尸街头,死得很惨。
「是吗?」冷御觉第一个反应是怀疑。他跟此人交手过,武忠武技不错,但也是好邪小辈。「你先不要慌,我让人去查查消息的真假。」
「这样的消息还能伪造吗?」百合满怀悲痛。「都登在报纸上了!」
就是登在报纸上才可疑!冷御觉不想在此时提起,吉川孝太郎以前就曾只手遮了百合头上的一片天,现在若是搞出什么
事,他也不惊讶。
据他所知,非洲来的老王子依旧住在吉川位于英国的府邸。
百合已经嫁他为妻,那个老王子还住在那里做什么?显然与吉川仍有某种程度的交易。而吉川能有什么交易?不过是拿女儿去换好处罢了。
如果交易还存在,吉川是改派另一个女儿登场,或仍在打百合的主意?
百合太难过了,根本顾及不了这些。她只想到,那天早苗找上她的神态是那么慌乱,努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最后还被父亲的保镳追找。
还有,她手上的鞭痕,看来如此熟悉。
这是父亲下的手。绝对是!否则以武忠哥的身丰,不至于惨死巷中,而早苗就是为了对她示警,才会跑来找她,说出「天大的事都有我们顶著,你一定要跟冷先生白头到老」这句暗藏难言之隐的话。
案亲在杀鸡儆猴。如果她没有令他满意的回应,下一个被对付的人会是谁?玉子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长辈,还在他手中呢!
「御觉,我……」她迟疑开口。「冷宅不小,需要的帮手多,再纳三个人进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她是想让小仓玉子、远野早苗、片桐进冷宅做事?冷御觉第一个反应是反对,但他也没有明说。
「听我说,你先不要想东想西,让我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好吗?」
「……」她怕父亲再下手,就完了。
「你信任我吗?」他定住她的脸庞,强迫她直视著他。
「……当然。」只是他还不够清楚,父亲有多可怕,百合隐隐忧心。
「那就让我处理,你不要轻举妄动。切记,你父亲是只老狐狸,如果他要你回去,这就是他设计的陷阱。」
她无助地点点头,他扣住她,狠狠吻上,一股狂猛的欲望随之爆发。
他将她推伏在墙上,抚弄到她足以承受他,便从后头将裙子一掀,扯开底裤,长驱直入——
乍然承受他的侵袭,百合忍不住低叫。但在经过反复的自我折磨之后,身体反而十分欢迎被猛然入侵所带来的痛。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已嗅到了不安的气息。这一刻的交欢不只是为了情爱,更多是为了他绝不与人共享百合的霸道。
他要在她体内深处,标出只属于他的所有权!
结果,台面上,「近藤武忠」的死亡是真实的。
懊有的警方资料、法医记录、结案报告,无一不是。
照理说,他应该相信这些具有公信力的法律文件,但,偏偏他不!
一种奇怪的直觉在干扰他,让他不愿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谁也想不到,从小习武,能耍双枪的超级保镳,死因还是因为「在酒吧与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最后还死得凄惨无比,横尸街头。
再说,恣意外出、醉酒打架,这委实不是吉川手下的作风。
然而,他也无法从遗体中找寻蛛丝马迹。在尸体交还的那天,吉川家便送去火化,骨灰则洒在海上,什么也没留下「御觉,那件事怎么样了?」隔天,他回家后,百合急急问。
「他死了。」他决定诚实己告,夫妻间不该有任何隐瞒。「‘近藤武忠’死了。」如果,这个‘武忠’跟那个‘武忠’是同一个人的话……
「死了,真的死了。」百合眼中充满自责。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吉川的鹰犬。
「换你告诉我,死了一个人,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激切之下,她反而口齿伶俐了起来。
「他的死是咎由自取,醉酒闹事根本就是自找——」
他还没话完,百合便急急否认:「武忠哥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
她忽然停住口,不说了。
他眼神一锐,口气却变柔,直逼重点:「一定是怎么样?」
百合侧过身去,让他知道她恐惧没关系,但她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惭愧。
万一他看清了,一定会发现,她不如想像中的美好。她为了贪图自己的幸福,不惜拿别人的生命来换,而且还是她以前最亲近的人……
「百合?」他很温柔地唤。
然而,她不回头,气氛僵持了很久。
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她究竟有多亏欠这些人,百合只能任性地要求一次。「你到底可不可以把以前伺候我的人接过来?」
冷御觉不置可否。
「就当是为了让我心安,你也不能为我这样做吗?」她耍赖地问。
她得到的,是沉默的回答,许久以来积压的不安终于爆发开来。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把我从家里硬拉出来,你根本没给过我准备时间!」她用力拍打他的胸口,情绪濒临失控。
「准备?准备根本来不及,你清楚当时情况有多紧急。」他僵硬地说道。「况且,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这些她都知道,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但是、但是……
她不是故意要对他发脾气的,但她心情好烦,他是唯一可以包容她闹情绪的人;如果她要任性、发脾气,他也是她唯一想发泄的对象。
「对,你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她跌坐在床边。「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是那么欠考虑,他们就不会为了我而……」
要她怎么想?只要一想起,这段时间的欢乐,都是用人命去换来的,她的心就罩上一层恶寒。
「那不是你的错。」冷御觉在她脸上看到罪恶感。
「那什么才是我的错?」她飞快反问。
「你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你父亲,他没有人性,为了财富权势,利用女人,使她们怀孕。那些贫穷而美丽的女人以为为他生下孩子,就会飞上枝头当凤凰,但其实不是。」
「不然呢?」她对父亲在外的情形,是否为她添了其他的兄弟姐妹,根本一无所知。
「这些女人被占了便宜,怀孕所生的孩子都被吉川孝太郎带走。她们有些贫病交迫而死,有些活F米丫,却没有钱跟他宁丁监护权官司,只能忍气吞声,而她们生下的男婴都被送进育幼院,女儿则全部成为他手中的棋子。他才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百合听了,反而释然,充满了罪恶感的释然。
多么幸好!她跟玉子姨虽然不能相认,至少还能生活在一起。
「但武忠哥是因我而死的。」她不能原谅自己。「那是父亲的惩罚,你懂吗?每当我不乖、我做不好什么事,他就、他就……」
「打你。」他果断地接话。
百合愣了好一下,都没说话。
「……你怎么会知道?」说出这话时,她几乎要厌弃自己了。
到这时候,她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卑劣。已经失去一条人命了,她居然还为了保持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而选择不说实话!
「每个晚上,你都作恶梦了,你在梦里哭泣、求饶。」他瘩哑低语。
「每当看到这样的你,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他走过去,伸出大掌,暖暖地贴住她的脸颊。她痛苦地合上眼眸。
「到底你心中还藏著什么秘密,让你睡正我怀里,仍不能放心?」
知道他的臂弯不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所有世俗的成就,他部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个小女人。
她想了一下,仍软弱地摇摇头,避开话题。
「就算是为了让我心安,你也不能把玉子姨和早苗他们带来这里吗?」
她张著大眼,不让泪水流下来。
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不可能引狼入室。冷御觉果决地摇头。
「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你。但如果是吉川家的人,只有你需要被拯救,我也只想拯救你一个人,其他人一概与我无关。」
百合绝望了。她主动离开大掌的贴抚,翻身上床。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她把自己缩成一团。
「百合?」他靠过来,她却闭上了眼。
她知道冷御觉说到做到。如果他说了,宁可摘月亮给她,也不愿答应她的要求,那她就真的无法靠他来保护其他人。
如此一来,该怎么办?她的头好疼……
冷御觉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迳白去沐浴了。
他知道,他的拒绝一定会让百合失望。不过,这只是短暂的过渡期。
一旦他找出吉川孝太郎搞鬼的证据,摊给她看,她就会知道,她根本无需为吉川屋檐下任何一个人操心。
几天内,冷御觉连续出示间接证据,证明武忠的死亡充满疑点。
就在百合渐渐相信,武忠的死亡若不是造假,就是纯粹的意外之后,她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一个信封。
在她到庭院去散步之前,那个信封并不在那里,因此她好奇地走过去,拆封来看。
信封里头有四张照片,她看了之后脸色顿时发白。
第一张照片,是武忠的牌位。第二张照片,是片桐躺在床上,头绑渗血的绷带,身上插了各种各样的管子。第三张是早苗背部布满鞭痕的模样。第四张是玉子姨的照片,看似正常,但脸部却被打了个红色的叉。
一张纸条夹杂其中——
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委顿在地。父亲出手了!他先致武忠哥于死地,然后让片桐伯受重伤,虐待早苗,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玉子姨了。那是她的……妈妈啊!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母亲受到伤害!
百合慌得很,无暇细思这封信怎么会凭空出现在房间。她想马上告诉冷御觉,想要他温暖的保护,但是她……不能。
她瞪著镜子,镜中的女人也脸色苍白地回看著她。
为了让她就范,父亲一向找她身边的人下手,从不「直接」伤害她。而她知道冷御觉的脾气,为了她,他一定会豁出一切,与父亲对决。
她从不认为他会失败,但问题是,父亲向来不管死伤有多惨重、会波及多少无辜的人,就算要谁死,他都无所谓,只要逼她回头。
冷御觉也不择手段,但他不像父亲那样,丧心病狂。
现在,对她最重要的人,除了妈妈,就是冷御觉。
她不能想像父亲会如何伤害他。但即使他不在乎,她也要保全他!
倘使一个人牺牲,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她何必拖著其他人下水?
她回望镜子,镜中人的眼神愈来愈绝望,却也愈来愈坚定。
是夜,她要下人把晚餐送至主卧室,亲手点燃了芳香蜡烛,脂粉轻抹,身著薄如蝉翼的睡衣,她让自己看起来秀色可餐。
就在百合站在穿衣镜前,不断审视自己的妆扮时,门悄悄开了。
「这个进步真惊人。」冷御觉语带赞叹。「你真懂得逗男人开心。」
她一怔,赶紧转过身来,丰果的娇躯尽收他的眼底。「你回来了?」
冷御觉朝她走过去,每个步伐都那么张狂,侵略意味四射,他就像万兽之王狮子,矢志擒服她这只小绵羊。
她也想要被他征服,把身与心都交到他手中。
「我嗅到了诱惑的味道。」她全然奉献的眼神让他丢下公事包,扯开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如果视而不见,那未免太伤冷太太的心。」
她奔过去圈住他,双足一蹬,圈在他腰后。「御觉,我想要你。」
这是他听过最动听的话了。这几天,百合的情绪委靡不振,对欢爱也兴趣缺缺,他不想逼她,由得她去,忽然见她调适过来,他不暇细思,嘶地一声便扯裂她身上若有似无的睡衣。
百合也帮忙他,两人齐心褪掉对方衣物的结果,就是双双倒在大床上。
冷御觉不住啄吻她的唇。「你想我,嗯?」他轻捻花瓣,揉弄
小核,发现她早已准备好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上了他的速度。
「我想你。」她不住地用果肤蹭著他。「也想要你。」
冷御觉咬著她的蓓蕾;「我想直接进去。」他已经忍耐了几天,如果慢慢调情,他可能会一进到她体内就GameOVer了!
百合红著脸看他。「嗯。「
在他的灼视下,她缓缓张开双腿,冷御觉的眼楮几乎要为这性感的动作冒出火宋。他握住自己,用潺潺润蜜沾湿了前端,缓而深地挺入,每一下都推到最深,每一抽都几乎离开,细致的动作让两人都忍不住申吟。
很快的,优雅慢舞就变成了火辣快舞,他捧住她的臀,专注于律动。
百合迷失在纵情交欢。「御觉,不够不够,我还要……」她失神呢喃。
「再多一点,你会死于兴奋过度。」
「才不会,我不是那么软弱的娃娃,我是女人,你的女人。」她抱住他的腰身,笨拙但努力地配合他的律动。「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可以承受。」
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心爱的女人急于与自己欢合更畅快的事?
他眸中蛮光大盛,握著她的蜂腰,往后躺去,百合被他带起,骑乘在他腰上,两人相台之处仍紧紧扣牢。
「想要更多,就自己来。」他低吼。
体重往下沉,他的竖挺直接顶入她的最深处,百合仰头,发出泣吟。
他心疼得想抱她离开,她却跪伏著,夹紧他的腰,痛苦又满足地包容他的巨大,双掌抵住他胸前,柔弱的力量表达强烈的坚持,不让他离开。
她仰著头,紧紧地裹位他、品味他在体内不容忽视的侵略。
「百合,骑我,不然我会爆炸。」他捧住她的圆臀,难耐地命令。
她低下头,粉红唇角露出顽皮一笑,让他更疯狂地想攻击她身上其他如此粉红的地方。
她微微抬起自己,立刻撞回原处,无措地看著他。「我、我不会……」
她会害他心脏病发!「都已经气就定位」了,怎么能说你不会?」
她困难地再试一次。离开他不容易,让他嵌回体内更难,他每次挺入等于重新撑开她的身体,她必须忍住小小的不适,才能得到大大的欢愉。
「帮我。」她无助地低喃,仍笨拙尝试。「御觉,帮我……」
他低吼一声。她就坐在他的身上,抵著他的玉臂在胸前夹出了诱人的沟影,随著起伏,长发飘荡,丰盈轻颤,就连平坦的小肮也因为他深入带来的震撼而一再紧绷。
没有男人能抵御这种诱惑!他霍地举起她,在将她压下的同时,臀部往上挺,百合尖叫出声,稳不住自己,只好半伏子,蓓蕾在他肌肤上挑逗,冷御觉完全失去理智,只剩下原始的本能,快速而猛烈地占有她。
百合毫不保留地献出自己,欢迎他近乎蹂躏的占有。虽然激烈欢爱令她疼痛,却也带来愉悦,让她感到自己是活著的,身与心永远都是冷御觉的!
饼了这一晚,她就要重新回到行尸走肉的人生了。
「不专心。」他咬丁一下她的耳垂。「不准你想别的,只准想我。」
「嗯……」一波狂喜的海浪朝她兜头罩下,她神魂不属了。
看著沐浴在高潮中的她,冷御觉这才放心,准备释放出自己。他抱著百合,翻转过身,用铁臂固定住她的双肩,更快更用力地撞击。
百合感染了他的激切,再度迷失在国度,吟出濒临疯狂的爱语。那排山倒海的快感太庞大、太迫人,让她忍不住想逃。但他不许她从狂喜中逃开,用力抵住她,在她体内颤抖著洒出他的所有……
饼后,他仰躺过身,让百合蜷在胸口小憩。
数著他的心跳,她混沌轻语:「御觉,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也爱你。」他轻抚她汗湿的背部。「我不能只要你一次,乖,休息一下,不然你撑不过这一夜。」
「我又不累。」她动了动,擦过了他。
冷御觉感觉自己在膨胀、在抽长,欲望复苏如此之快。永远无法餍足。
他抱起百合,让她跪在床上,握住床栏。「休息时间结束!」甜蜜深入的侵略,再度展开一一
几重激情后,百合睡了,冷御觉眯了会,因为莫名的烦躁举步下楼。
令他惊讶的是,罗兰夫人还在起居室里看电视。他为两人各斟了一杯威士忌后,重重瘫在单人沙发上。
「怎么了?看来有人把你榨干了?」罗兰夫人冷眼瞧他。
冷御觉没有回答,但,的确,百合今晚的热情似乎过了头。
「我想知道,吉川派来跟你争宠的那个女人,她怎么样?」
罗兰夫人执起酒杯,玲珑心思猜透儿子的想法。
「你不可能从我的经验中,找到与百合相关的片段.」
「为什么?」
「吉川不会用相同的方法训练不同的女儿,避免失败了一个,整批跟著完蛋。你不会知道,他有多少同龄的女儿兵团正在‘受训’」
「那个混蛋该下地狱。」他嫌恶说道。
「对了。你为什么问起这些?」
第一次,冷御觉将百合异常的反应告诉罗兰夫人。
他从不将两人私事告知母亲,但如果是为了百合.为了留住她的人、她的心,他愿意把事情告诉世界上每一个人一一只要有用。
他甚至愿意把灵魂卖给恶魔!
他缓缓道来,罗兰夫人听得很仔细。
「他一定有一张最后的王牌。」她抚了抚额头,下结论。「而现在,百合之所以反常至此,正是因为他把这张王牌打出来了。
就在这时.百合从床上起身,双腿之间的酸疼,让她痛缩了一下。
她迅速地穿上和服,小心翼翼地走出冷家,在距离冷宅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正在等待她.
她一出现,车上走下一个日本男人。「小姐,请上车。」
她抬起眼,那是父亲从日本带过来的心腹,管家佐博。
他在这里等候多久厂?他、或者该说是父亲,早就料定她的行动?
「老爷已经在等候您回家了。」佐博催促。
百合垂下眼,默然上车。又一次,她被父亲掌控在手中。
百合回到吉川宅邸,在门口下了车,一路无语进屋。
夜好深,宅里却灯火通明,仿佛在等谁来临一样,有股雀动的气息。
「小姐,你回来了!」早苗低呼。
她没有表情,只是低垂著眼,轻踩碎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默然坐下。
「百合,你终于回来了!」拉门拉开,玉子奔进来,眼角难掩喜悦。
终于?百合心中一突。难道……玉子姨一直在等她回来?等她做什么?
她不由得想起,早苗曾在路边对她说过,他们全都知道她嫁人了,也都希望她得到幸福。如此一来,玉子姨怎么会喜孜孜地说她「终于回来了」?
身为母亲,难道玉子姨不希望冷御觉善待她吗?
「听说我们的投资回来了。」一个男声由远而近地传宋。
投资?等不及她细思,健康、看不出重伤的片桐伯出现在门口!
「这不得要好好看住,别让她再溜了,她可是值一大笔钱呢!」
一大笔钱?这声音好耳熟,不就是、不就是……
百合望著随后出现的武忠哥,像看到鬼魅。「你、你不是已经……」
「化成骨灰,洒向大海?」近藤武忠笑得很诈。「小姐希望我死?」
「不、当然不是……」但如果他没有死,报上怎么会有他遇害的新闻?
难道真让冷御觉说对了,这是父亲要她回来的伎俩?但既然是父亲使计,为什么其他人看起来都好像……好像站在他那边,帮著设计她?
他们不一直是疼爱她的长辈,平辈吗?为什么眼神变得这么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合惊疑不定地问,眼楮在早苗、玉子、武忠、片桐之间转来转去。
曾经朝夕相处,亲如家人的四个人,神情阴恻恻,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
「小姐,请你不要再添麻烦了,我们得托你的福,才拿得到尾款啊!」
「什么尾款?」她求救地看著小仓玉子,后者冷漠有如陌生人。「什么投资?我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片桐冷笑一声。「事到如今,就全告诉她了吧,玉子。」
百合站起身来,背抵在墙上,下意识地采取保护自己的姿势。
「告诉我什么?」今晚,每个人都陌生得好可怕。
「从小姐长记性之前,我们就被编排成一个组合,玉子担任女性长辈的角色,我是男性长辈。至于武忠,老爷安排他去学做保镳,早苗是后来才加入的,不过她身兼二职,一是当你的朋友,二是当老爷的情妇。」
百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在告诉他,他们从来都不是同一国的吗?
「我们的任务就是‘隔离教养’你,让你不管是贞操、身躯、个性或思想都纯洁无瑕,以便老爷用最高价将你交易出去。」
「要把你跟外界隔离不难,难的是让你打从心底体恤我们,所以老爷扮黑脸,我们扮白脸——四个无辜却常因你不够优秀、不够听话而被责打的可怜人。这招很管用,打我们比打你划算多了,既保住你一身美丽值钱的肌肤,又能让你心生恐惧,完全被我们左右。看,丢个饵,你就忙不迭的赶回来了。」
百合看著他们,此刻飞掠在脑中是多年来自己学琴不够好、茶道不够出色、仪态不够端庄、不小心顶嘴,招致他们被鞭打的景象。
那些……都是为了加深她的恐惧,让她更轻易被控制而做出的戏码?
「你是说……我一直活在谎言之中?」她颤巍巍地问。
「你活在我们创造出来的世界。」武忠放声大笑。「除了把你交易出去,收到任务完成的尾款之外,我最想看的就是真相大白后,你的表情。」
她摇著头,大脑排斥接受这样的讯息。这肯定是恶梦!
但理智告诉她,这不是!眼前的景象真实无比,四人的笑容残酷无情,那种眼神仿佛是在对待一件货品,或者一只高价稀有、等待出售的宠物。
这种眼神她以前也见过!他们不可能瞒得天衣无缝,但她却从没起疑,只因见到这种眼神后,对方立刻展开温暖和善的笑容,她就将其抛诸脑后。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她绝望地问,后悔匆匆赶回来的决定。如果她的心能狠一点、再狠一点,那就好了。
「小姐,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饺金汤匙出生,我们要维持生计啊!」她算什么饺金汤匙出生?根本就是戴著枷锁来报到!百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骇然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小仓玉子。「那你……」
「我也不是你的母亲。」她冷冷说道。
「但是,在七五三那一天……」她一直记得那天的情景。
小仓玉子笑了。「你还不懂吗?那是场精心的骗局,早年就埋下的伏笔。如果不是那场戏,这些年来,你怎么可能对我言听计从?又怎么会回来自投罗网?你不就是念著要救你的‘母亲,才回来的吗?」
百合瞪大眼楮,努力消化所有的讯息。「那我真正的妈妈在哪里?」
「死了。」玉子无情揭盅。「难产死了,你的生日,就是她的忌日。」
百合的胸口像是挨了一拳。过去十几个生日,她都偷偷拉著玉子的手,怀著秘密的喜悦,欢度生日,哪想得到真正产下她的母亲已经化为白骨。
好悔、好恨,她竟然被人利用到这种程度,连生母都被作践!
片桐笑嘻嘻地补上一刀。「多亏玉子精湛的演技,才让这计谋奏效。你不知道,这些年听玉子转述你表达的‘母女情’是
我们最大的娱乐——」
百合再也听不下去了,刚转身想逃,却被和服局限了脚步,冷不防摔了好大一跤,武忠与片桐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将她从地上架起。这时,古川孝太郎进来了,他轻蔑地看著她。
「现在你懂了吧?你不只攸关吉川家的事业,也攸关他们的利益,就算我想饶了你,他们也不肯!开采油田带来的好处,他们也分得到。」
百合挣扎。「放开我!我不会再跟谁在一起,我跟冷御觉结婚了!」
「百合啦,老王子只想跟你过过春宵而己,不是要正式娶你。」吉川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再说,你跟冷御觉结婚又如何?如果老王子睡得喜欢,把你带回他的国家去,你人只要一消失,结不结婚还有什么差别吗?」
她已经不再足以前那尾胆小应声虫了!百合努力为自己寻找出路。
「你之前明明把我的身份证明文件都寄给我了。」
「那种东西寄给你无所谓,反正只要你回来,随时可以重新申办。」
百合全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因为被欺骗、被玩弄于股掌问的愤怒!
「如果老王子放弃你,我就会向冷御觉开条件。但他说,他有妻妾几十个,哪个兄弟想借去玩,或大家一起玩都行,你是不是完璧,不是重点。」
百合瞪直了眼楮,感觉体内被冷御觉灌注、唤醒的灵魂,慢慢死去。
曾经有一度,她以为梦魇已经远离;曾经有一度,她以为幸福已经到手。但她错了,魔爪一直笼罩著她的天空,片刻都不曾离开。
她的生命怎么会是个天大的谎言?她怎么会傻到看不真切,甚至不顾心爱男人的阻止,傻傻地往陷阱里跳?
「好了,为免夜长梦多,快把她妆点好,交给王子。」吉川倏地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