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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 第四章

「少爷?」濯雨冒著触怒云掠空的风险,站在锻剑房的门口朝里头轻唤。

「出去。」正在铸剑的云掠空内力一震,立即将濯雨打开的大门又震合上。

濯雨在外头不死心的请他出来,「少爷,外头有你的访客!」

「叫他滚。」

「但那个人是司马相国的四大侍郎之一!」也被拒绝在门外的轻烟大声的喊著。

锻剑房的大门立即开启,一身汗热的云掠空缓缓地踱了出来,身后则跟著被他强拉到里头陪他铸剑的指柔。

云掠空边整理衣装边问:「哪一个侍郎?」

轻烟小心地看著他的脸色回答,「刽子手雷霆。」

「雷……雷霆?」一听到灭了风家的雷霆找来此地,指柔的小脸瞬间变得雪白,脚步不稳地频频后退。

「那些老跟在雷霆后头的神弓大队,可也跟著一块儿来了?」云掠空在问著轻烟时,不动声色地一手拉紧指柔将她紧按在身侧。

「是的。」

「告诉雷霆我随后就出去。」云掠空话一说完就又把门关上并把指柔给拉回锻剑房里。

指柔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打颤的双腿,两手紧揪著云掠空的衣裳,借著他的支撑才没软跌在地上。

「你在抖什么?」云掠空收拢了一双剑眉看著地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愈看愈反感。

「雷霆他……」指柔愈想愈害怕,抬起头四处寻找著能到哪里躲藏,可没走几步就被云掠空拉回身畔。

「你以为你要去哪里?」云掠空将她围在怀里,冷冷地盯著她飘忽不安的眼眸。

恐惧感采至心底的指柔在他的怀里挣扎著,「放开我!我不能留在这里!雷霆一定是知道我还活著,才会带大队人马来找风玉,我不能因此而拖累你,我不能让雷霆又──」

云掠空按著她的双肩下令,「看著我。」

「让我走吧。」指柔恳求地捉著他的手,「这样你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不能害你也被雷霆──」

没预兆的吻忽然落至她的唇上,一瞬间抽空了指柔的思绪。冰凉的吻抚平了她纷乱不安的思绪,彷佛也为她注入了一道力量,缓缓地滋润著她。

「你……」指柔抚著唇,总模不清他这种说来就来的吻这次又是代表什么意思。

「镇定了一点就跟我出去。」云掠空搂著她的腰际,不顾她的反对径自拉著她出去。

「不要,我不要!」指柔拖住脚步,怎么也不肯去见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的刽子手。

云掠空隐隐地在手腕使力,「我并没有允许你为雷霆惊慌失措。」

「求求你,我不要去见他……」指柔没心情去管他的独占欲,在他的拖拉之间,她的泪都被他吓了出来。

云掠空见状干脆直接将她抱起,迈开步伐快速地往大门走去。

「放我下来!」指柔在他的怀中剧烈地反抗著,但当他走到大门前时,远处站著的人又让她收回所有的声音,躲在他的怀中不敢动弹。

率领著神弓大队而来的雷霆,在打探了数月后终于找到了云掠空的隐居之处,但才领著人来到目的地时,就被偌大庭园前的怪阵困在阵外,大队人马均无法往前踏进一步。

雷霆站在阵外远远的向云掠空抱怨,「云兄,你宅前这道不知名的阵法,将我们这一班客人困在阵外,你不认为这有失待客之道吗?」

「不请自来,非客也。」云掠空放下指柔将她置在身后,懒懒的瞥了雷霆一眼,「更何况,我并没有叫你这条相国的走狗来吃我云某的闭门羹。」

「放肆!」神弓队教头见主子被辱,气火地握紧了手上的弓。

雷霆却按著他的手轻声交代,「忍。」

云掠空倚在大门边笑看著雷霆紧绷著一张脸,「云某何德何能,竟能劳动雷大人尊驾翻山越岭的来到寒舍。」

「今日我来贵府,是奉了司马相国的旨谕,特地向你购买五件物品,并向你要两样东西。」模不透云掠空性子的雷霆,小心地保持著风度。

云掠空把玩著十指,「我没兴趣卖东西给司马拓跋。」

「大胆!」神弓队教头失了耐性,「你这一介平民也敢百呼相国名讳!」

「雷霆,看来你似乎是不善于教自己的下属,需要我代劳吗?」云掠空冷眸一转,目光直直地盯著神弓队教头。

「快闪开!」雷霆看见云掠空不对劲的眼神,连忙叫神弓队教头快点躲避。

一枚火光熊熊的火形掌印在雷霆的话尾未落时,迅雷不及掩耳地变向神弓队教头的胸坎,不但在上头留下鲜明的掌印,并且开始燃烧他的衣裳,中掌的教头立即朝后重重倒下。

雷霆飞快地扑灭教头身上的火势,在确定教头还有气息后对那掌印瞪大了眼。

「火云掌?」一个铸剑将居然也能练成这种神功?

云掠空耸耸肩,「失礼了。你知道,云某向来不太懂得待客之道。」

「云掠空,司马相国想向你购买五柄神剑。」雷霆张自镇定心神,转身命人开启装满黄澄澄金沙的巨大木箱,「这是订金。」

「司马拓拔想买哪五柄剑?」云掠空看也没看那些金沙一眼,反而拉著指柔一直在发抖的小手,很专心的研究她的掌纹。

「奉相国之命,我必须带回火云、瑯琊、伏羲、龙吟、原魔这五柄神剑。」雷霆强忍著他那不屑的样子,紧握著拳把来意说完。

「火云我没打造过,瑯琊在宫上邪的手中,伏羲早已给了段凌波,而龙吟呢,你可以用你的性命去向封贞观要。」研究完了指柔的掌纹,云掠空又开始把玩指柔的长发。

「原魔剑呢?」

「司马拓拔以为他算哪根葱?」云掠空稍稍侧过俊脸,朝雷霆挑眉讥笑,「凭他也想要原魔剑?」

雷霆咬著牙,「如果这里的订金不够,你再开个价。」

「要我开价也不难……」云掠空顺著他的意狮子大开口,「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身后这些老拿箭四处乱射的神弓队,往后两手部不能再拿弓。」

「姓云的,你这是不愿谈这笔买贾了?」雷霆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惹毛了,也撕去了委蛇的表相。

云掠空啧啧有声地摇首,「不,我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忖这个价。」

「大人,别理会这个疯子了,不如咱们干脆剿了他再夺神剑。」一个个忍不住气火的神弓队员纷纷在雷霆的耳边说著。

「云掠空,识相的就别妄想和司马相国作对,你斗不过相国的。」雷霆怒拂衣袖,撂下警告。

云掠空更是变本加厉地嘲笑,「一介平民也能和一国之相作对?雷大人,你太抬举我了。」

「云掠空……」明知他不好惹但又被他那种可恶的笑弄得一肚子火的雷霆,几乎快忍不住将他人头直接砍下的念头。

云掠空无所谓地摊摊两手,「忘了告诉你,我这不起眼的平民一点都不在乎与你那高贵的司马相国作对。老实说,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底过。」

「弓剑手!」怒火攻心,雷霆朝身后的人扬手大叫。

「神弓队……」眼看最害怕的事就要发生了,指柔急急地拉著云掠空的手臂,「你快逃,你快逃啊!」

云掠空却无视于外没的情况,反而抚著她花容失色的脸蛋轻声叮嘱,「记住,你只能怕我一人,我不准你对他人存有害怕之心。」

指柔急得快跳脚,「这是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有闲情对我说这些?!」

「雷霆,除了那五柄剑之外,你还想向我要哪两样东西?」云掠空没回答指柔,反而再转身问雷霆。

雷霆伸手直指他身旁的人儿,「我要风指柔。」

「你要风指柔的目的是什么?」云掠空的眼眸倏然变冷,脸上的神色也渐分不出喜怒。

「传闻风指柔有一双能够治愈任何病症伤势的手,司马相国要她的那双手。」雷霆上上下下打量著指柔,「而且我还必须带回风指柔身上的风玉。」上回他没考虑到风指柔的价值就擅自放箭,害得他回去之后被司马相国刮了一顿,这次他一定得带回风指柔赎罪。

云掠空不著痕迹的将指柔挪至身后杜绝雷霆的视线,「你要的另一样东西是什么?」

雷霆还大剌剌地开口,「我还要将你身上的云玉一并带回献给相国大人!」

「向我索取这些,你不必付任何代价?」他轻抚著下颔,打量著雷霆誓在必得的表情。

「没有必要!」

云掠空突然指著雷霆的手问:「雷大人,你的那双手还要不要?」

「什么?」雷霆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云掠空兴致勃勃地盯著雷霆的那双手,「我突然很想要你的那双手。」

「来人,拉弓!」根本就模不清楚云掠空想法的雷霆也不管他在说什么,就指挥身后的人摆开拉弓阵式。

「你快逃,快逃啊!」指柔苦苦地拉著云掠空,边回头看著雷霆边掉泪,「你敌不过他的神弓队的!」

「退回屋里去等我。」云掠空飞快地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吻,随后就将她塞回门里并关上大门。

漫天箭雨在雷霆的一声令下飕飕飞上青天,而后黑压压的飞箭就像雨点般落下,但在快抵达地面前,却被地面骤起的一阵火云席卷一空,在弹指之间被焚毁得无影无踪。

雷霆难以置信地看著前方那不起眼的古怪阵法,没想到它除了阻止人进入之外,居然还能抵御外来的攻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司马拓拔养了四个侍郎,除了你之外,尚有暴雨、疾电、隐岚。」云掠空状似安详地踏入他们均不敢踏进的阵法内,昂首朝雷霆咧笑,「没有其它三个侍郎来壮声势,你以为单凭你也能动我分毫?」

「你不过是个铸剑之人,有我雷霆一人就已足够完成相国的使命。」雷霆照著云掠空走入阵内的步法,也学著他走入阵内与他对峙,而他身后的神弓队队员也一一步入阵内。

「就凭你?」云掠空完全不掩轻蔑的姿态,「真是衣角扫死人,雷大人,你好大威风啊。」

雷霆正要动手时,冷不防自他身后传来阵阵求援的叫声,「大人!」

「这是……这是什么阵法?」雷霆心惊地看著身后的下属像是陷入流沙般地渐渐陷入地底。

云掠空好心地提供解答,「这是你那司马相国日思夜盼,希望能得到的八阵图其中的一式阵法。」

「这是八阵图其中的阵法?」一听到八阵图,雷霆惊喜万分。

云掠空一手指向他的身后,「雷大人,你引以为傲的神弓队就要离开你了,你不向他们道别一下?」

雷霆急急回过身来,眼睁睁看著地表似开了个无底洞般将他所有的下属全数吸入,他慌忙地叫著,「解阵,快解阵!」

「雷大人,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名小小铸剑人哪会解阵?」云掠空对自己又贬又损,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他们……」转瞬间所有的人都消失得不见人影,雷霆慌急地问著云掠空,「他们到哪去了?」

「不知道。」云掠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这个阵很爱送走我的客人,我也不知道你的神弓队这回被它送至哪个偏远的地方。」

「把他们弄回来!」雷霆怒不可抑地拔剑而出,云掠空却是赤手空拳地牢握住他手中的剑,雷霆只瞪大了一双眼,看著手中的长剑在云掠空的掌心里渐渐融蚀焚化。

「你……」赤掌炼剑?

「你知道我为何只铸了四柄神剑而不铸一柄剑留给我自己吗?」云掠空赤红的两掌带著阵阵火光,在融化了那柄剑后缓缓移向雷霆的双手。

「为什么?」

云掠空缓缓扬眉,「因为我本身就是一柄剑。」

「妖……」瞪著云掠空泛著火光的双手,雷霆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大叫,「妖怪……」

「我就是你在找的火云剑。不过,我不想让你欣赏火云剑的风釆,最多我只能让你看看我的火云掌。」云掠空漾著笑意将双掌复上雷霆的手臂,并将雷霆的两手手心合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啊……」猛然发现云掠空竟将他的手当成剑来融化的雷霆痛声大叫,怎么也抽不回被紧含在一起的双手。

云掠空冷声在他耳边提醒,「我说过我要你这一双手的。」

「我的手……」雷霆在云掠空松开手时,疼痛难当地发觉自己的双掌外表并无任何伤痕,但他的两掌掌心却牢牢地黏在一起再地无法张开。

「敢向我要属于我的东西就得付价。」云掠空又在他的胸前轻送上一掌,「雷大人,这点代价,你付得后悔吗?」

「云掠空……」一心只顾著双手的雷霆在回过神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已中了他的火云掌。

云掠空稍一使劲就将他送出阵外,「恕我不招待你这位贵客了。回去叫其它三位侍郎把命看牢一点,别再来招惹我。」

被云掠空强行推回门后的指柔,两手紧掩著脸庞啜泣著;尤其当她听到那阵刺耳又骇人的箭雨声,她以为云掠空一定是死在门外了。

云掠空缓缓地拉开她覆面的双手,慢条斯理地为她试著满脸的泪。「往后,你再也没有为风家的人流泪的借口,这是最后一次,别想我以后会再通融。」

指柔怔怔地看著安然无事的他,「你……没事?雷霆呢?」

云掠空险沉地瞪著她又说出其它男人名字的唇,「雷霆今后再也不能瓜分你任何心思。」

「今后再也不能?这是什么意思?」指柔看著他暗暗动怒的表情,仍旧不太清楚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过,我是个非常自私的男人。」云掠空强横地将她搂在怀里,几乎搂得她喘不过气来。「雷霆占据了你的伤心,我就必须把他在你心底造成的伤刨去。你的心底,只能有我而已,无论是谁,都不能在你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为什么?」知道不小心又犯了他的忌讳说出其它男人的名字,指柔难以呼吸地偎在他的胸前问他为何独独对她如此专制。

云掠空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因为,你很可能就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指柔抬首看向他,在了解他的话意之时,又被他牢密的拥抱分去了所有的思绪。她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感觉到他那颗地无法了解的心,因她而急速的跳跃著,并在她的耳边轰轰作响。

★★★

自雷霆来过之后,指柔这一整天就一直想著云掠空的话。

夜半时分,指柔坐在床榻上反复地想著,到底云掠空所说他在寻找的女子是指什么?而那个女子又为什么会是她?

愈想愈没有睡意的指柔摇摇头,对自己一直揣想云掠空的心思感到很无力。那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至今她仍弄不清楚,她也始终分不清他的脑子裹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他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没个章法和道理,无论什么都像西北雨一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这种难以猜测的男人,任她怎么也看不穿。

她干嘛一直想著那个男人?指柔甩甩头,才打算不要让云掠空继续占据她的思绪时,她紧密关著的房门即被人用力地打开,而刚才她还想著的云掠空,就像一阵旋风似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指柔怔愣地直望著他阴晴不定的脸,好半天她才想起自己身上只穿著睡衫,连忙把脚边的软被拉高,并且缩到床榻的角落里去。

再次作了噩梦的云掠空,从梦中醒来后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门外等著每夜都会梦游到他那里去的指柔,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这个可以抚平他噩梦的小梦游者。在这清凄的深夜里,漫漫无边的空虚感无可阻抑地在他的胸口泛滥著,令他不得不来找寻能抚平噩梦的她。

云掠空不发一语地走至她的床边,大手往床里一捞,便将缩躲在床角的指柔捞至怀里。

「你……」指柔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那阴沉的表情,推拒著他的怀抱,「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云掠空连开口解释都懒,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抱牢捉好之后,就大剌剌地将她拉离暖暖的被窝,带著她快步离开客房。

「你要带我去哪里?」被人硬是抱出客房的指柔在他的怀里慌忙地问。

云掠空从头到尾都没回过她一句话,只是将她带至他的房里以脚踢上房门,然后将她往他的床上一扔,在她还在床榻上软软的被褥里挣扎著想坐起时,他已经除去了鞋袜,快速地跳上床将刚坐正的她拉下置放在怀里,接著他使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睡。

一连串快速的动作让指柔根本就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当她终于顺过气定眼细看时,才发现这个行径怪异的土匪男人,居然在转眼间变得气息平和,环抱著她的腰肢面对面地睡在她的身边,还一副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与他共枕一处的情境太过暧昧,而且他的体温也将她熏得心慌意乱;她才试著脱离他双臂的圈制,他却立即张开了双眼。

「不要动。」云掠空收拢了双臂不让她离开,低声在她的耳边命令,「就这样不要动。」

指柔微蹙著细眉,「你怎么了?」看他这个模样,好象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我作了噩梦。」云掠空将脸埋在她的发际,深深吸取著她的芳香,感觉胸膛里的那份空虚感又再一次被她补足了。

指柔不可思议地转首看著俯在她身上的怪男人,「大半夜的把我提过来就只是因为你作了噩梦?」

「对。」

「你作了什么样的噩梦?」指柔无力的轻叹,彻彻底底的明白这个人完全不可理喻。她也不用再费心去猜解这种人的心思,因为他的心根本就无从理解。

云掠空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一个看也看不清的陈年旧梦。」

「少爷?」傲霜试探性的问话突然自门边传来。

云掠空迅即自指柔的身边抬首,冷眼瞇视著门外的不速之客,「你来做什么?」

「我……」傲霜绞扭著衣角解释,「我看见你房里的灯亮著,以为你有什么事……」

「出去。」

「可是她……」傲霜不平地看著可以与他共处一室的指柔,对于她能够那般亲密地躺在他的怀中,顿感偾妒不已。

看傲霜站在门口没有离去的意思,云掠空的声音渐渐转冷,「我叫你出去听见了没有?」

傲霜听了云掠空的警告后,恶狠狠地瞪了指柔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转身步出门外将房门关上。

「我……我也出去好了。」被傲霜瞪得通体冰凉的指柔,在明白傲霜眼底的意思后,马上自云掠空的怀里起身。

云掠空大掌一句,又将她勾拉回身畔躺著。「你留下。」

「夜半三更的,我留在你的房里并不妥当,我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里比较好。」指柔细声解释著,努力将他搁放在她腰际的双手挪开,成功地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云掠空才不理会她的理由,「我不管这是什么时辰,也不管要不妥当,反正你得留在我的身边陪睡。」

「陪睡?」指柔的身子抖瑟了一下,瞠大了双眼看他。

「需要我进一步向你说明该怎么陪睡吗?」云掠空只手撑起身子,像头优雅的豹子缓缓地靠近她,邪里邪气地在她耳边次著热气。

「云掠空……」指柔语气不稳地启口,被他强健的身躯逼得步步后撤,直返到床榻的角落。「你……你想说话就说话,别靠过来也别再对我动手动脚。」

「叫我掠空。」云掠空轻松地将她拎至怀里,目不转楮地打量著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美丽的面容。

「掠空……」满心恐慌的指柔从善如流的改口,并且柔声的请求,「你可以放开我吗?」

「不可以。」云掠空的唇边噙著一抹笑,转瞬间又拉著她一块儿躺卧在床里。「我说过了,你得陪我睡,而且从今以后你就睡在我身旁。你是我驱梦的良方,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便不会噩梦连连。更何况,你不也是老在半夜到处找我?」

指柔的脸上顿时布满了红霞,「我……我哪有老是在半夜找你?」

「不然你为何总是在三更半夜时在我的门外徘徊?」捉著她把柄的云掠空,心情很好的欣赏她红嫩的脸色。

「那是梦游,我又不是故意来找你的!」指柔忙著撇清这其中的分野,怎么都不肯承认她最近梦游的地点都在他的门外。

「你是在找我。」云掠空得意的在她的唇边低语,顺便咬了一下她的唇,「你总是会在梦中来寻找我的怀抱,你每天夜裹在寻找的人,一直都是我。」

「谁说我……」不小心又被人偷香的指柔气鼓鼓的想反驳他时,这才发现这个她老是模不清的男人,居然用一种很享受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很以她的喜怒为荣。

指柔被他这种态度彻底的惹火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除了思考和行径怪异得紧,性格上有专制的坏毛病,还自大得无可救药?」

「没有。」云掠空懒挑著剑眉,一把将还想开口训他的指柔捉进怀里紧压在身下。

「你别这样,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被他全部的重量一压,原本想好好骂他一顿的指柔马上屈居下风,不敢再招惹他。

云掠空稍稍挪开了身子,心满意足地挑起她的长发,亲昵的贴在她的身边问:「你还记得第一坎见到我的那个早晨吗?」

被他突然移转了话题后,指柔也慢慢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的那一件事。她转首看向他,连忙问出她堆积在心底很久的一个问题。

「我的手绢呢?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她记得上回他消失在湖心前,他的手中拿著她不慎掉了的手绢。

云掠空盯著她急切的表情,在沉默了大半天之后才懒懒回她一句,「我忘了。」

「你忘了?你怎么可以忘?」指柔焦急地揪著他的衣衫,慌忙地想告诉他那方手绢的重要性,但话徘徊在嘴边又说不出来,「你可知道那手绢是……它是我……」

「你很在乎你的手绢是落至何人的手上?」云掠空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

「我当然在乎。」她咬住下唇,「因为那是我──」

云掠空迅速截断她的话,「那是你这种娇养在深闺的良家闺秀一生的寄托。教养你长大的人是不是曾告诉你,只要有人抬到了你的手绢,他便可以以手绢为信物向你求亲?」

「你怎么知道?」他又在猜测她的心思了吗?他怎么能模清楚她心底最深处的心事?

「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都知道。」他的眼光滑过她匀婷美丽的脸庞,一双手也虔诚地在上头细细徘徊。

「那条手绢……」指柔期期艾艾地看著他,「真的不在你那里?」

「你希望它在谁的手里?」云掠空不答反问,想知道她心底想嫁的人是谁。

「我……」在他的强力逼视下,指柔垂下眼睫,命令自己不要去看他那总能将她魅惑的双眼。

「你希望将你一生的寄托在谁的手上?」云掠空托起她的脸蛋,问得十分执著。

她红臊地别开脸,「我不知道。」这教她怎么说?

云掠空两眼一瞇,火气瞬间充斥在他的胸臆间,语气徒地变得冰寒无比,「我早就扔了那绦手绢。」

「你扔了它?」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并带著满怀无法解释的深深失落。

他妒意满满的握紧她的双肩,语气强硬地将话敲进她的耳里,「所以今后不准你再想著要将它赠给其它人,也别再想著要嫁什么心中的良人!」

「我没有什么心中的良人,我也没有要将它──」指柔张口想辩白,但又紧揪著眉心为他的力道痛呼出声,「你弄痛我了……」

「不准想著别人,我不准!」云掠空丝毫不减手中的力道,兀自强横地将她拥紧。

「放开我……」浑身疼痛的指柔在他的胸怀里就快窒息了。

「我要什么你就得给我什么,由不得你说是与不是、肯与不肯,你听见了没有?」云掠空稍微放松了力道,在她面前声明,得不到她的回答时又粗鲁地摇晃著她的双肩,「听见了没有?」

「云掠空……」指柔喘著气,又痛又累地与他对峙,「你究竟把我当成你的什么?」

「那要视我的心情而定。」

她用力推开他,「我不是任你揉捏的泥人,也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我是一个人,你没有权利这般主宰我,你也没有资格叫我给你什么,我不是任你予取予求的东西,请你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好吗?」

「权利?」云掠空莞尔地扬眉,「落在我的手里后,你以为你还能拥有那些?」

指柔的一颗心都被他的话语冻凉了,她感觉胸中那些曾因他而起的种种悸动、被他撩起的心动,又再一坎被他反复无常的话语分割得七零八落。明明他就近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却觉得他好遥远,心中渴盼的那份单纯恋慕,也随著他疏冷的距离而变得还不可及。

「你什么都不会有。」云掠室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听清楚,除了我之外,你什么都不会有。」

指柔垂下限睫,深深明白了话意,但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

「我要你想你就得想,我要你忘你就得忘;你的过去我不许你想起,就连梦也不许梦。你有什么心酸或是伤心,只要我不允许,你就一概不许拥有:你所有的心思只能绕著我运转,这样你明白了吗?」

「为什么是我?」她紧握著双手,试著不让眼眶里的泪掉出来,「难道你要我往后就当一个不能有自我思想的木头人?你所要的,就只是一个只能听照你命令过日子的人?」

「睡觉。」瞥见她眼角的泪光,云掠空将她紧压在胸前,让那些会令他懊恼的泪都吸尽在他的胸口。

她不甘心地在他的胸前低嚷,「回答我……」

「我说了,睡觉。」云掠空用力将她整个人都纳进怀里,唇悬在她的唇边警告,「不要再存有一丝挣扎和抗拒我的念头,否则我会用高压手段来驯服你。」

指柔霎时停止了所有的抵抗,睁大了眼眸看他的唇愈靠愈近,而她那颗不与她合作的心,又因他而激起了阵阵狂跳。

带著微凉气息的唇盖上她的,指柔只依稀听见,他又用催眠似的嗓音在她的唇边轻声喃喃,让她那颗掉进谷底的心又被他拉了上来,而她慌乱的心跳声,也无处躲藏的传进她的耳底。

「早些把该忘的全都忘掉,把我牢牢放在你的心底。或许你将会什么都没有,但是,你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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