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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 第六章

他再呆也知道,情况不明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让卫贤佷受委屈,真是抱歉。」君老夫人缓缓地说著。

藉著延缓的步调,她思索了许多事。

让卫函禧住下,目的在耍弄卫府。后来,看到卫勋风以另一种身分出现,反而容易让采凡接纳,对于冒名顶替的事,君老夫人反而没有那么愤怒了。

若不是卫府耍了这一记花枪,两个姻缘早订的年轻人也不会这么快熟稔。

怒气消了一半,她就想到,卫府同君府并没有非置对方于死地的深仇大恨,顶多心结有点多。采凡与勋风缠搅著,不啻也在给卫函禧一段时间考量,他最好知难而退。

「你要多担待,我想让她在出阁之前,多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这段日子里,麻烦他也想想,见高拜、见低踩实在不是个好习惯。

「……是。」卫函禧忍气应著。

他本来以为,可以从君老夫人这边下手,早点将模糊不清的情况解决掉。现在看来,他必须要靠自己去解决了。

为了完完整整得到卫府的继承权,他一定要不计一切地把卫勋风击倒,一定!

※※※

夜半时分,君府却热闹非常。

「哇!」细微的惊叹声片刻都没有停过,从东掠到西。「哇!」随著庞大黑影的移动,又从西掠到南。

「要再快一点吗?」服务精神颇佳的男子问道。

黑暗间,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清楚,有人正在大开眼界,迭声发出惊呼。

「哇!」回答之前,娇脆的嗓音忍不住又低呼了一声。「不用,以后你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献宝,麻烦你先维持‘低速飞行’的品质,让我过过瘾就好。」

宽阔的胸膛传来了低沉的笑意。

「别笑,当心被听见。」粉拳捶上他胸口。「现在我们掉转回书楼,探探情况。」

「遵命。」

黑影往书楼的方向掠去,惊叹声也随之移去。

书楼里,一盏亮晃晃的烛火摇曳著,黑影掠过去,在屋檐停下来。

影子突然一分为二,高大结实与娇小玲珑──

「奇怪,大哥这两天怎么了?」被环著肩保护著的采凡,疑惑地低头看著透到楼外的淡淡烛光。「我记得以前一到天黑,他就会马上回栖凤阁和嫂子腻在一起啊!」

「也许最近他们吵架了。」

「才不会,我大哥对嫂子多好啊,连大气都不敢吭一下。」

「那就是他最近有事,必须挑灯夜战。」他的口气不知怎地,像隐藏了笑意。

「真是的!好不容易找来高手、瞒过翠儿,以为铁定进得了书楼,偏偏大哥来个通宵办公。」采凡惋惜地说著。「连办了几天,可怜嫂子在栖凤阁里独守空闺。」

也可怜了她和她的活动轿夫兼师父,几天下来,夜深露重还在这里守株待兔,想做的事情没一样成功,闲话倒是串了不少。

她叹了一声,却没有撤退的意思。

「为什么要潜入书楼?」卫勋风领著她坐在屋脊。

「因为要看书啊!」采凡得意洋洋地介绍。「你不知道,我大哥的书楼可是个藏宝窟,里面有许多地形阵势图与兵法书,那些可都是宝贝哩!」

她沙沙地说著,压低了声音,星光将她眸中热切的小火苗照得亮晶晶。

「那些资料是大哥耗费多年工夫收齐。如果说天底下有一个地方,配称得上是‘将军速成学苑’,肯定非大哥的书楼莫属。」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卫勋风懒懒地伸个懒腰。「那关你什么事?」

「我要读兵书呀!」

「读兵书做什么?」

她一脸的受不了。「既然我乘夜来朝拜「将军速成学苑」,当然是想当将军喽。」

他佯作出被吓坏的神情。「容我提醒你,你早就许了娃娃亲了。」

「那又怎么著?」

「将军梦何时圆?」想到她那蹩脚的工夫,连三脚猫都不如,要他点头答应这小妮子去送死,那是门儿都没有的事!

她一脸不在乎。「当作没有那门亲事,不就结了?」

卫勋风眉一扬,有点不高兴。「是男人的,就绝对不允许自己被「形同虚设」。」

「奇怪了,又不是你被‘形同虚设’,你抗议个什么劲儿?」采凡继续道:「你看看‘卫勋风’的样子,能嫁吗?」她和大部分君家人一样,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才是她真正的夫婿。「一副文诌诌的样子,看了就恶心,我不喜欢书生。」

卫勋风窃笑。

「我偷偷跟你说哦。」采凡秘密地低下头,卫勋风凑了过来。「每次看到他,我的感觉都不大好,好像他曾经欺负过我似的,拳头和脚底都特别痒……」

卫勋风好整以暇地板起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姑娘家还偷懒?你夜里净身,应该多加强这两个部位的清洁才是。」

她不客气地赏他一肘子。「你说到哪里去了?」难堪死了,被人怀疑不爱干净是很大的耻辱!「我是说,我一见到他,就特别想打他!」

「还是别了吧!」卫勋风慢条斯理地劝著。

他一脸的莫测高深,就让人觉得他是心里有鬼。「为什么?」

「被一个只提过毛笔的书生打败,那多糗!」他故意逗她,想看她眼底的火花。

「谁说我会打输他?我准能把他揍得扁扁的!」再赏他一肘子。「话说回来,娘也真够意思。之前我们有过协议,万一‘卫勋风’是个之乎者也的臭书生,就随我怎么欺负他都好,她真的遵守协议耶!」

「哦?」

「就连大哥也没再管过我,翠儿有时好像也会被他们有意无意地支开。」采凡这才想起有些不对劲。「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大概是她一天没被骂,就一天不舒坦,她真的觉得家人最近的反应都很诡异耶!

没有人来找碴,那她预备好的悔过书不都白写了?

卫勋风没在意她的疑惑,重心只摆在一个地方。「为什么不把娃娃亲放在心上?」

「刚刚不都说过了吗?只要一想到‘卫勋风’是书香门第出品,就觉得他不中用、靠不得,没想到他还真的不折不扣是个书生样。」

「你以前没见过卫勋风吗?」他明知故问,想知道她健忘到什么程度。

连她的手跟脚都隐约记得欠揍的卫函禧,为什么她圆溜溜的小脑袋,就是记不住他?真没道理!

「谁说没有?听说我小时候很爱缠著他呢!」采凡耸耸肩。「不过,再看看现在的「卫勋风」,我实在很难想像,我小时候真的会跟这样的人交好。」

卫勋风微微一笑。

说她不长记性,把他忘得干净,她倒还是能用感觉来辨认出他和卫函禧的不同。

采凡搔搔头,看著依然不灭的烛光。「甭说了,我看今晚也潜不进书楼,不如你再使轻功,带我兜一圈,大家好回去睡大头觉?」

说得真不客气,敢情她已经把他当作她的「兜风工具」?「不成,我累了,要休息。」

采凡插起腰。「才兜几圈就想休息?人家江湖上的大侠都不喊累,也不会抱怨。」

「不只‘江湖上的大侠’,就连‘说书先生口中的大侠’也都可以十天十夜不睡觉。」卫勋风打了个大呵欠,存心要打破她对英雄豪杰的仰慕美梦。「很抱歉,我只是‘你眼前的大侠’,难免比较不济事。」

「你怎么赖皮成这样?」她气得嘶声大叫。

「得罪之处,多多包涵。」他抱拳,微俯,谢罪。

在她动作时,一张沾著墨迹的纸头从他襟边溜出来,引起了采凡的注意。

「等等!那是什么?」她一把抽出来。仗著有他的保护,坐在屋脊上的她一点都不怕重蹈掉下树去的覆辙。

悬赏!

危害民间的黑水土匪寨已破,唯寨主辛霸负伤脱逃。为免扰乱民生,若有人能将辛霸擒住──活见人、死见尸,重赏酬金三千两!

「喂,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有到处乱揭布告的坏习惯耶。」她频频对他皱眉。「你不知道,贴布告是给人看,不是给你揭好玩的吗?」

卫勋风不言语,眸底藏著神秘的笑意,像是被她看去了这布告也莫可奈何。

采凡没有记取教训,把他的花招百出记在心里,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这是不是一个预谋。

她只是侧著头,想一想,再想一想。「不对,揭布告代表你要应这份活儿。」她想到这家伙莫名其妙成了她师父的过程,猛然一弹手指。「难道说……你要去抓这个贼?」

这也太刺激了吧!采凡用惊愕的眼神瞪著他。

他悠然笑著,讳莫如深地看著她,许久、许久,久到让采凡都深深相信,她已经窥破了他毕生最大的秘密,令他面临人生重大的危机。

「你……」他的眼神中,好像有著困扰──采凡如是解读。「别多管。」

卫勋风将她揽在身侧,使出轻功飞檐走壁,将这个眼楮与脑袋都溜溜乱转的小妮子送回睡房去。

离去前,他默默地朝书楼里的人影说声抱歉。听说,那书案上、烛光下,佯装看书却睡得口水猛流的家伙,不是护国大将军君设阳,而是君设阳的属下燕石。

若不是他来友情客串,他不会和采凡有好几个午夜谈心的机会,感谢他之余,他也对自己佩服得不得了,毕竟想出这点子的──

就是他,卫勋风!

※※※

到底那张布告代表什么意义?会不会是一场华丽又刺激的冒险?

从早到晚,不管走路或吃饭,采凡的脑子里颠来覆去都是这个疑问。

偏偏她得不到解答!

她那师父说好听点是神秘莫测,说难听是小气巴啦,说什么也不肯吐露布告的相关消息,光说没事、没事。可这两天又见他勤加练习击剑,心里的猜测就更落实了几分。

他一定是想自己去抓辛霸!

喝!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不算她一份?采凡当下决定,她要跟到底!

她使出蛮缠法,天天都追著他跑,以防他趁她一个不注意,就自己跑去玩;她意志之坚定,即使是翠儿对她失望已极,扑倒在地上,含著泪瞅她,她都不在乎!

「你又坐在我门口干么?」门扉一开,卫勋风笔直的长腿差点踢到她后脑勺。

她理直气又壮。「监视你。」

「监视也要讲点技巧。」卫勋风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别做得这么明显,大家会以为你暗恋我。」

「无所谓啦。」采凡摆了摆手,压根儿不觉得这个说法招她讨厌。

被人家以为她暗恋师父,总比老是被拿来跟「卫勋风」送作堆的好。

「我有所谓!」一个不请自来的嗓音突然插入他们的谈话之中。

卫函禧从外头走了过来,一身的书生长袍让采凡瞧了就皱眉,一脸「伸张未来夫婿主权」的表情,更让她不悦。

他虽然暂居在君家,可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呀!「你来做什么?」

「君姑娘,你就快进我卫家的门了,这样成天跟著男人跑,你好意思吗?」卫函禧仗著「冒牌夫婿」的威风,声色俱厉地斥责。

他试过了,既然君老夫人那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帮助,让他早点得到这个丫头、管住她,那他就亲自出马驯服她;挟著卫府的威风,他有信心,他摆得平君家与君采凡。

卫勋风一脸浓浓兴味地看著他们俩,在采凡看来,他像是随时要夺门而出,敲锣打鼓地召人来看戏。

「对了,你们是「未婚夫妻」。你们说话,我闪一边去。」他笑容可掬,只是那笑中有一抹嘲讽的味道。

「喂,你休想作壁上观!」采凡喊著。「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你答应了她什么?」卫函禧瞪著他,不解他有什么厉害之处,能让君采凡信服得妥妥贴贴。

「对呀,我答应过什么了?」卫勋风也一脸「求知受教」的神情。

采凡真想捶昏他!

他们朝夕相处也有一阵子了,难道她讨厌「卫勋风」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闻所未闻的消息吗?他这个做师父的,怎么就不知道先摆平小徒的困扰?

采凡嗔了他一记,没好气地说道:「你同意过我提的规矩──包括上次没说的第二点。」

卫勋风模模下巴,故作思索状,从眼角瞄到卫函禧的神色从威风赐教变得有些担心。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规矩的内容是什么?」

「不可以合著我家人的意,把我推给「卫勋风」。」采凡振振有辞地说著。之前忌惮翠儿而不敢说的规矩,如今脱口得很顺溜。「而且,如果我要欺负他,你必须鼎力相助。」

卫勋风再一次赞叹命运的奇妙,同时也太感谢那向来不具手足之情的家伙,抢先帮他挡下这些灾厄。

想一想,万一他当时就应了「卫勋风」这个缺,如今还要吃多少不必要的苦头?

卫函禧脸色一白,嘴唇有些不争气地轻抖。

「啊,原来我早就同意过这种不人道的规矩了呀!」卫勋风转向卫函禧的表情,一脸的遗憾与抱歉。「你要我怎么做?」

「帮我看住他。我那边还有几颗发了绿霉的顶级烂番茄,之前舍不得丢,就是猜到有派上用场的时候。」采凡已经决定快马加鞭去取来。

卫勋风马上献上好计,与她一搭一唱,默契就像天生一样自然。

「发了霉的烂番茄又臭又不好拿,你还不如去厨房要几颗臭鸡蛋。」他对卫函禧亲切地微笑。「臭鸡蛋打在他身上,再把他绑到太阳下曝晒两个时辰,保证连臭豆腐见到他都甘拜下风。」

说著,他当真长腿一迈,要去揪住卫函禧。

「你……你们好样儿的!」卫函禧想起之前被砸了烂番茄,报销一袭上好绸料书生袍的惨痛过往。

那一天真是太令人咬牙切齿了!他风风光光地来,却被烂水果砸得狼狈不堪。衣服报销事小,面子让人踩著才是事大!

哼!就别让他冒顶身分的诡计得逞,否则成了他娘子的君采凡,这辈子就只有吃烂番茄配臭鸡蛋的分儿了!

卫函禧在卫勋风出手挡住之前,悻悻然地转身走开。

卫勋风一时兴起,拾起一颗小石子,暗施巧劲,射向他腿弯。

砰咚一声,卫函禧立时跪在地上,摔了个不知不觉。

「是君姑娘特别恩准我这么做的,别怨我哪!」他相当「亲切」地讲解,以行动诠释「公报私仇」的真义。

卫函禧站起身,怒瞪他一眼,夹著尾巴就逃出去了。

「啧,我娘都没来管我了,他倒是训得很顺口!」采凡看著他拍拍掌,一派悠闲得意的模样,突然叹了一口气。「唉,瞧你多上道!「卫勋风」要是能像你这样,那就好喽!」

唉,瞧你多上道!「卫勋风」要是能像你这样,那就好喽!

天真的言语盘绕在卫勋风心间。他坐在桌前,一盏灯、一壶酒,思索采凡的无心之言。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记著她,那个天真烂漫、率直可爱的小女孩。

打从少年起,她的笑颜便已经镌刻在他心中,她纯真的笑颜带给他许多快乐,每当想起她的模样,所有的不快都会统统消散。

他没有想得太深,不曾把「爱」这个柔软的字眼加诸在他们身上,他只知道,他要采凡。

就像是一种天赋异禀,他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从他看到采凡的第一眼起,就想要永远都掬著她的笑靥。

她的性格更是吸引他的最大特质,爽剌剌的作风不但不恼他发怒,反而让他觉得容易亲近,他欣赏她的心口如一、不虚伪。

也就是有这份渴望,他才会依约来到君府。单单凭著一纸娃娃亲的约束,是不足以让讨厌受束缚的他履约;吸引他前来的,其实是她。

他拎著薄如蛋壳的白玉酒壶,打开房门,任风儿扑面,见月儿洒落银晖。

大片的银晖剪出了一只纤瘦的黑影,蜷缩在墙角,眨巴著大眼楮瞅他。

「你要到哪里去?」她无声无息地靠过来,一直都在门外等他行动。

「你还真是不屈不挠。」卫勋风一诧,但转念想到她的个性,也就笑了。「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你替我把黄河拿来,摆在我眼前,我不就死心了吗?」她小声地暗示著,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说的好。」卫勋风绕过她,走出房门口。

采凡著急地在后头叫著。「喂喂,你去哪里?」说书先生吹嘘过的故事,此时成了她的必备常识。「你还没换上夜行衣啊,贸然夜探会被人认出来!」

「我又不出去,何必换上夜行衣?」卫勋风给她一个安抚兼嘲弄的笑容。

「哦。」她死气沉沉地应著,小嘴嘟起来。「可恶,你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

让她知道了一个谜团──一张悬赏布告,却不愿意给她解答,把她的心吊得半天高,简直就跟满口「欲知后事,下回分晓」的说书匠一样过分!

他耸了耸肩,将她指控的眼神全数抖落。

「你明明知道我好奇,却故意不对我说分明!」采凡举起粉拳,朝他心口一捶。

他伸出大掌,握起她的拳头,掰开白玉嫩指。

采凡心里打了个突,低头看他把她的拇指拉出来,再将四指并拢蜷曲的动作。

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让采凡眯起了双眼,愣愣地看了看拳头,又愣愣地看了看他。

这个情景……好像曾经发生过!似乎有过什么人,曾经也如此坚持地改变她握拳的方式。她模模糊糊地抓不准一个影儿,有过这回事吗?那个人会是他吗?

采凡第一次静下心来思索,研究他,从他的面容到他的行为模式。

他前额宽阔,天庭饱满,墨浓的眉斜飞成潇洒的弧度,衬出瓖在俊脸上黑黝黝的瞳仁,薄薄的唇畔常常划著满不在乎的笑容。

采凡并非心眼不开,只是懒得往深里想。

她也知道,他喜欢逗弄她,却不含恶意;他喜欢捉弄她,却没有真正欺负她什么;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他的眼神也曾经温煦地望著她。

眼前的他,眉宇之间,仿佛有著熟悉的轮廓浮上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偏著头想,瞧他个仔细。瞧著、瞧著,实在觉得他好好看,她突然心口一怦,娇颜顿时染红。她……真的觉得他很好看?

怎么会想到这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采凡懊恼地暗自申吟。

遇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卫勋风没有乘机解释什么,只是揽过她的蛮腰,轻轻松松地上树去。

「问吧!」

「问什么?」采凡一脸莫名其妙。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他心情愉悦,主动要求接招。

「什么都可以问?」采凡猛地顿悟。「不管问什么,你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轻轻颔首,因为她那句:「唉,瞧你多上道!‘卫勋风’要是能像你这样,那就好喽!」让他感觉到,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正逐渐加深,所以决定来个谜底大放送。

采凡迫不及待地提出问题。「那布告是怎么回事?」

真不愧是君采凡!

卫勋风心里有著叹息。他本来以为,以采凡刚才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没有的情形,也许会先探探这件事儿。

从小到大,她的心思都在新奇的事上头打转,他早该想到这一回也不例外。

他打起精神,解惑道:「官府悬赏重金,想要制伏为恶多年的家伙。」

「那你揭它下来,是想……」她一脸兴奋地问著,嗅得到华丽冒险的气息。

「知道‘赏金猎人’吗?」他抛出一个问题。

「那是干什么的?」君府小姐的常识呈短缺状态。「抓牛还是抓羊的?」

「抓人。」他委实败给她,不晓得这名号在她心目中竟是如此不英雄,间接损及他的专业形象。「官府除不了的败类祸害,就贴布告出去。有一种人不受命于衙门,但专门寻这些恶人的晦气,以换取赏金。」

「这叫作‘赏金猎人’?」她终于抓住一点窍门。「你就是做这一行的?」

他徐缓地颔首,差点让采凡兴奋得失声尖叫。多了不得的身分!八成过的都是刀口舌忝血的生活,听起来就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多令人向往啊,赏金猎人!

「你要开始行动了?」想到那纸揭下的布告,她的眼神熠熠闪烁,小拳紧握。

「你想要跟?」他一语道破她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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