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白依依一看见Frank踏进屋里,立刻抛下手边的书,从沙发上弹跳而起,亲昵的扑进Frank的怀中。
打从他们发生关系的那晚开始,他就确实遵守自己的承诺,每夜都伴著她,直到她入睡为止。
可是,他们的关系却始终如一,未曾有丝毫的进展,因为他总在她睡著后,就悄悄离开,让她经常在失落的清冷中独自醒来。
为了改善两人这种说陌生却很亲昵,说亲昵却又很陌生的暧昧情况,她决定主动出击,一点一滴的汲取他深藏在心底的温柔。
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种举动的Frank0虽然感到无比错愕,但是他的手脚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十分自然地伸展开来护住她疾冲而来的身子。
「有事吗?」一幕熟悉的影像闪过他的脑际,让他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曾经,他一回到家,就会有人像她这样,像只腻人的粉蝶似的飞扑进他的怀中,汲取他的关汪。
「我好闷喔——你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她仰著头,撒娇的问著。
「……」相处两个星期以来,她的言行举止让他越来越震慑,每每惊傻在当场,就像现在一样。
因为在他记忆深处理的那个人也总是这么娇柔,这么无邪稚气,这么无畏的摇著他的手,眨眼要赖地要他依从。
每每遇到这种情景,他就无法狠心对她开口说不。
因为他怕下一刻便会有惹人心怜的晶莹泪珠溢出她娇媚的眼眶。
「答应我嘛!好不好?」
「你想去哪里?」对于自己变相的默许,他不禁苦笑。
「一个好地方。」仿若没看见他的犹疑似的,她开心的拉著他的手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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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里漂亮吧?」
伸展双臂,白依依闭起眼直往崖边飞奔,感受大自然的新鲜气息。可惜,她不过往前飞奔了三步,纤腰就被一双铁臂由后方紧紧环住。
「怎么了?」她不解的回望紧紧将她圈在怀中的Frank。
「要看风景,站在这里看就行了。」他脸色发白,额冒冷汗的颤声说道。
一刹那间,他觉得心都快跳出口了,想到她可能会坠下山崖……
这里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曾经这里也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但现在他每到这里,他的心除了痛,还是痛。
望著这座熟到不能再熟的山崖,Frank很想冲向崖边放声呐喊,更想不顾一切的往下跳,盼能与心爱的人儿天上人间再相逢。
「可是这里看不见崖底的风光啊。」她失望的低语。
「……」他无语。
「你……有惧高症吗?」感到他的奇怪反应,她小心翼翼的回头问著,惟恐伤到他的自尊心。
「是。」他坦承不讳。
自从心爱的人儿从自己面前往下跳后,他对山崖就有一股莫名的排斥,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他都尽量避免到高的地方。
「真可惜,这座情人崖最漂亮的就是崖边风光。在崖边,你可以看到满谷的云雾缭绕,感觉就像身处仙境一样,很美很美的。」
「你常到这个地方来?」他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瞅著她,好像在探索些什么似的。
「曾经。」
「为什么不再来?」
「因为没有情人啊。没有情人却来情人崖,那多讽刺啊!」
「觉得讽刺,今天为什么又来?」
「因为有你陪啊。」她巧笑倩兮的回望他。
她的话语一出口,他就呆了下,再见她回眸微笑的模样,他的心瞬间停了半,整个人顿时动弹不得。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行为模式和思考逻辑和他心底的那个人那么相似,有时甚至还一一样?
她们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毕竟她们的轮廓是那么的相像!
可是如果是,她的外观为什么改变那么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她就是他里的那个人?
「我不是你的情人。」他仔细的端详她的表情,想找出丝毫的蛛丝马迹,可是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无辜,让他什么也无法瞧出。
他的心不禁黯然,果真一切是他多想了。
「不要那么扫兴嘛!就让人家稍微假装一下下咩——」不理会他的意愿,她直接耍赖的将粉颊贴上他的胸膛,品味他男性的体香。
尽避他的理智不依,他的双手却已自然的将她圈在怀中,让她舒服安适的偎著他览尽情人崖上的自然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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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白依依娇酣的熟睡脸庞,Frank忽然有种怪异的想法,忍不住将梦中的倩影与她相叠,比较两人的异同处。
好多时候,他总忍不住看著她,想起心中悬念的倩影。
可是每每将心中的倩影和她交叠,却又感觉到她们的外观是那么的不同。
直觉的,他用手拨弄著她的秀发,让她雪白的银丝在他的指间辗转缠绵,而他的视线,则紧盯著她的发根处。
白的。
全然的雪白!
只有天生的白发可以白得这样彻底,白得这样自然。
既然她的白发不是染的,那就表示再多的熟悉感都不过是他自己的错觉,她和「她」根本就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对她,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说对她没有感觉是骗人的。
可若说对她有感情,他心里那个身影又狠狠扯著要求他回复理智。
接连几次,为了省麻烦,也为了回报她的救命之恩,他最后都会选择让她夺得他的卖身之吻。
就算没有,他也会在她祈求的目光下,夜夜和她同床共枕!
「你在看什么?」睡眼惺忪的她习惯性的偎进他的怀中寻求温暖。
「你的白发是天生的吗?」他失神的撩起她的发把玩。
「为什么这么问?」
「不为什么,我只是忽然想知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像武侠小说里的杨过一样,太过伤心才一夕白发,你信不信?」她表情里满是戏谑的笑望著他。
「你武侠小说看太多了。」他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再说,杨过的白发只有鬓边,不是全部。」
「是吗?那看来我是比他伤心好几百倍了。」她噘起嘴,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白发细细看著。
「是啊,伤心到这儿都烙了印。」他目光转沉的凝视她左胸上的血红胎痕。
「听说,这是一个诅咒。」
「什么诅咒?」他当她依然在说笑,所以完全不当一回事的随口问道。
「听说我的祖先是个白发魔女,她为了骗取凡间男子的心,改变自己的外型去迎合他,可是就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他背弃了她,她伤心之余,法力尽失,瞬间恢复原形。从此,后代子孙只要生女,便可能出现这个胎记。」
「你的故事越编越神奇了,等一下你会不会告诉我,你以前其实是黑发的。」他受不了的睨她一眼。
「如果我说我是呢?」
「既然醒了,就少做白日梦。」他完全不信的弹了下她的额头,助她早些清醒。「这样醒了没?」
「醒了。」她嘟起嘴,无言的指控他的暴行。
「醒了就早点起床,不要再赖床了。」说著,他便跳下床开始著衣。
「起床又没事做,为什么不能赖床?」
难得她可以过著这样悠哉的日子,她没把之前的睡眠不足统统补回来,怎么对得起自己?!
不过想归想,她依旧认命的起床。
「那是我的衣服。」见她拿了他要穿的衣服,他不得不开口提醒一副还没完全清醒的她。
「我知道。」拿著他的衣服,她体贴的服侍他穿上衣服。
待他著装完毕,她轻轻拉扯他的衣服,强迫他弯子配合她。「给我一个早安吻。」
「无聊。」他大翻白眼的瞪视她。
「早安。」见他不配合,她只好无赖的自己凑向前,献上热情的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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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白依依猛抬起头看向一直望著她的冷阎。
「你也习惯躺在沙发上看书?」
「也?」
「曾经有个人也习惯跟你一样躺在沙发上看书。」因为这样,那个人便可以抢在第一时间扑进冷勃的怀中撒娇。
「是吗?」白依依眼神游移,有意无意的闪避冷阎似乎洞悉些什么的犀利眸光。
「你不问他是男是女吗?」
「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女的。」她语气颇酸的合起书,认真的对上冷阎的眼。
「的确,她是个女的,而且跟你很像。」
「哪里像?」
「每个地方都像。」虽然她的外表和「她」看起来差异颇大,但是仔细端详,她们的五官根本如出一辙。「尤其是言行举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可是我亲眼看见老大瞬间的改变。相信这段时日,你也感觉得到,他真的很深情,深情到无法承受失去所爱的痛苦。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他走出阴霾。」
「我也想。可惜我人微言轻,恐怕影响力不大。」
「如果你只是白依依的话,或许是。」他的目光犀利,可是语气却颇为徐缓。「可是你真的只是白依依吗?」「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我没有怀疑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鹰帮所有余孽的行踪。依老大的个性,不出三天,他一定会将他们全部肃清,到时候……」
他顿了下,瞬也不瞬的望她一眼。「你觉得老大还会继续留你吗?」
「这么快……」沉浸在幸福的喜悦里,让她完全忘了时间。
「如果不是你时常绊住老大,那些余孽早该清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抿咬下唇,顿觉寒冷的环抱住自己,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望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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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避落寞,白依依一见Frank依然立刻扑进他的怀中。
「怎么了?」发觉她今日扑向前的动作有些生硬,就连平日自然无协的开心笑颜也显得有些虚假,他不禁珑眉急问。
「没什么。」
「是吗?」他语气瞬间降至冰点的推开她的身子。
「不要生气。」她可怜兮兮的仰著头瞅他。
「说实话。」见不得她惹人怜惜的可怜模样,他冷硬的语气瞬间软了七分。
「告诉我,我还可以留在你身边多久?」
「你想离开了吗?」
麻烦即将解决,她是该准备离开了……可是不知怎地,他的心竟抽痛了下,让他一时无法说出绝情的话语。
「不。」她想都没想的直接否认。「我不想走,可是……」她幽然的望著他,眼神满是哀戚。
「有人赶你吗?」
「没有。」
「既然没有,你何必自寻烦恼?」望著她凄迷的眼瞳,他的心不觉又漏跳了一拍。
那种眼神,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梦里,每每刺痛他的心。
那种痛,尽避椎心,他却甘心承受;因为惟有这种剧痛才能让「她」的影像鲜明的印上他的心版,稍稍缓去他的相思之苦……
「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把它解读成……」她颇心虚的咬著唇,偷偷瞟他一眼。「只要你不开口赶我,我就可以一直赖著不走?」
「随便你。」不忍伤她,却也不愿给她任何允诺,所以他只好选择敷衍。
「你放心好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识相。如果有一天,你带了其他的女人回来,那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就会自动离开。」
她满是苦涩的由他背后紧紧抱住他,眷恋的将脸颊偎在他厚实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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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松一点嘛——」
「……」
「你这样会让我有种在强暴你的感觉。」白依依趴伏在Frank的胸膛上,小猫似的以自己的粉颊摩掌著他僵硬如石的胸膛。
「我向来都是这样。」他捉住她不断戳指他胸膛的小手,不让她继续造次。
「你不能主动一点吗?」她娇嗔的嘟了下小嘴,随即气恼不过的重重咬上他捉住她的大手。
「不能。」怔忡的瞪著她嚣张的小嘴,他发现自己不但不生气,甚至还有股冲动想将她反压到身下好好吻上一回,就像每回他在梦里对心爱人儿做的一样。
他心动了吗?
是对她,还是对她越来越挑动他记忆深处的种种行为?
「就算把我当成你心中的那个人也一样?」
「那样对你不公平。」他不否认,有好几次,在黑暗中他将她当成了心爱的人儿,疯狂的吻她、爱她。
可是每当激情过后,他的内心除了空虚,就是内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寻常的热情取悦了她,却也同时伤害了她。
「我不在乎。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不在乎。」她宁可让他把自己当成别的女人,也不愿见他这样苦苦压抑心中的渴望。
「对我这么好,你不怕有一天,我不需要你了,你怎么办?」她的痴傻让他心疼,却也让他直觉的想伤害她,以免她越陷越深。
「我会祝福你,然后带著美好的回忆离开。」她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画著圈圈,似乎想圈住他的人,也圈住他的心。
「你在做什么?」他心悸的猛捉住她的手。
「听说,只要在心爱的人心口画圈圈,心爱的人就永远不会忘记她。」她爱恋的望著他,发现他的黑瞳在黑暗中瞬间闪烁了下。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知道这个传说?」否则为什么,曾在他胸口画圈的两个女人都说一样的话语……
「怎么?你的心上人也曾经对你这么说过?」
「她是个爱做梦的女孩,每天编织著一个个的美梦,她相信只要每天在我的心口上画圈圈,总有一天我会跟她爱我一样的爱她。」
以前,他总爱笑她傻,直到她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才知道傻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如果我是她,我宁可你不要这么爱我。」如果爱她会为他带来这样大的痛苦,那她宁可他爱她少一点。
「你知道吗?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很心痛很心痛的。」趴在他的心窝上,她静静聆听他孤寂的心跳。
泪,缓缓的流下她的颈。
天知道,她有多爱他。
如果可以,她宁可代他痛。
「如果她真的会心痛,为什么她忍心见我这么痛苦?」他意有所指的凝视她的眼,好似在指控些什么。
「或许……她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下意识的抚著自己的白发,她依依失神的对上他控诉的眼。
「是吗?」
「一定是的。」她安抚的吻上他的心口,爱恋的紧紧环抱住他的颈。
「Zero!」黑暗中的她总会让他情不自禁的回应她的热情,甚至反客为主的将她反压身下,膜拜她如丝绸般的雪肌。
「Frank……」
她轻轻的呼唤让他瞬间僵了下,他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又不自觉的将她当成了梦中的可人儿。
「嘘……别说话。」他激动的封吻她的唇,不愿再听见梦中人儿不可能叫唤出来的名字。「让我们静静感受彼此的存在。」
「好。」对于他的温柔对待,她虽然笑得灿烂,可惜笑意并没有传进心里,所以她的心除了酸,还是酸。
她不是笨蛋,所以她感觉得出来,他现在虽然紧紧的抱著她,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惦著那个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黑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