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呢?你会看到什么都想起他,跟谁说话都提起他,莫名其妙想给他打电话,才分开一刻就开始思念他。
戚无艳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恋爱会跟普通女孩子一样幼稚,因为她是女强人,女强人注定跟一般的女人不同。包括对祁绍的爱,都不曾像对迟骋这样,让她真正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会流泪、会软弱、会撒娇、会耍赖的女人。难道她对祁绍的感情不是真正的爱情?不,她非常肯定她爱过他,那是她今生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人和那段感情,但她也知道,那已经过去了,她现在爱著迟骋,深深切切、真真实实地爱著,爱到想跟他共度一生。
「喂,回神了。」傅秘书用力在她眼前挥手,取笑道:「又大白天地傻笑。」
戚无艳瞪她一眼道:「用你管,干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是在干自己的事啊,我的工作就是向你汇报。」傅秘书举高文件夹,端出秘书的口吻,开始汇报一天的时间安排,未了道:「银行昨天打电话来,要你有空过去做一下年底的资产结算。」
「知道了。」
「说真的,」傅秘书凑过来,三八兮兮地问:「能不能透漏一下,你现在的个人资产究竟达到几位数了?」
戚无艳笑道:「问那么多干吗?想谋财害命啊。」
「咳,」傅秘书翻了个白眼,「不说拉倒,稀罕!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买不来我高兴。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没有的话小女子出去工作了。」
她漫不经心地道:「嗯。」
「不要杯咖啡?」
「嗯。」
「‘嗯’是要还是不要?」
「啊?不要。」迟骋说喝太多咖啡对身体不好,所以她正试著少喝一些。
「唉!又发呆了。」傅秘书露出一个「你没救了」的表情,开门出去。还没甩上门,戚无艳突然道:「sammy,我下个月能不能挪出一个月的时间休假?」
「一个月?」博秘书惊呼,「大小姐,你上星期已经休了一星期的病假了,我去哪里给你偷一个月的时间出来?」
「真的不行?」
暗秘书坚定地摇头,「不行,休假一个月,你还不如直接开除我。」
戚无艳叹口气道:「那算了。」
暗秘书关上门,困惑地咕哝:「她不是中邪了吧?」
她当然没有中邪,只是有感于sammy的那句话「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买不来我高兴。」是啊,有钱有什么用?买不来她的健康和时间。迟骋曾提议下个月结婚,她没有明确给他答复,但是现在,她突然想立刻成为他的新娘。
她毫不犹豫拨了那组号码,听著话筒内嘟嘟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狂飙到每分钟120下。
罢一接通,她便冲口而出:「迟骋,我说好。」
「嗯?」对方传来一声疑惑,随后问:「无艳,你没头没脑说些什么?」
「你今天早晨不是提议我们下个月结婚吗?我说——好。」
对方一片寂静,好久才传来迟骋迟疑的声音,「无艳,你再说一遍,我,我没有听错吧?」
「说一百遍一千遍都可以,我说,我们下个月结婚吧。」
「哟 !」话筒里传来一声雷鸣般的欢呼,迟骋急切而兴奋地问:「为什么突然决定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决定了。」她嘴角大大地咧开,几乎可以想象他兴奋得傻笑的样子。
「那好。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纱?到‘巴黎春天,定做怎样?还是请hallen帮你设计?我们在哪里摆酒?‘富豪’?‘富强’?Parisbuilding还是‘名人,?还有蜜月旅行,你能抽出多少时间?喜欢欧洲还是美洲?想要去冷一点的地方还是暖和一点的地方?」
她笑道:「我喜欢非洲。」
「啊?」
「开玩笑了,我不想搞得太铺张,简简单单,请几个好朋友就行,而且,驰骋,我可能排不出假期。」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无艳?」他语气郑重地道:「是你在说话吧?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刚刚说了我们下个月结婚是吧?」
「傻瓜!」她硬咽道,「当然不是做梦。」
他突然又急切起来,「你在哪里?」
「在公司啊,怎么了?」
「我马上去找你,不行,我必须确定一下。」
「可是我等一下要开会,中午一起吃饭好不好?喂?迟骋?迟骋?喂?」对方已经没声音了,居然连电话都没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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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无艳刚走进办公室,就被急切地拥进一具温暖的胸膛,他拥得她好紧好紧,仿佛要确定她是真实地在他怀中。她任他抱著,双臂自然圈上他结实的腰身,哨叹道:「你真的跑来了。」
他附在她耳边,委屈地道:「我等了你两小时四十三分钟。」
她笑了,食指刮著他的脸颊,「迟骋,你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呵呵,」他也笑了,「我也是才发现的。」他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你温柔的时候比较有母亲的味道。」
「什么?」她瞪大眼。
「开玩笑的,别生气嘛。」
她模模自己的脸,突然不确定地道:「迟骋,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哪有?你一定是有史以来最美丽的新娘。来,我们来商量一下婚礼的日程。」
「你可真心急。」
他半真半假地道:「我怕你反悔嘛。」
「迟骋?」她握紧他的手,看进他的眼底,郑重地道:「我想嫁给你,想成为你的妻子,想跟你过一辈子。」
「还有呢?」他热切地问。
「还有——我——」她张著嘴,那两个字在喉咙里跳跃,冲出口却变成了无声的口型「爱你」。即便如此,他还是看到了,读懂了。他脸上挂著释然的感动,抱紧她道:「无艳,我们都不年轻了,知道什么是最重要、最实际的。我要求的并不多,只要你的心在这里,」他大掌扣住她的左胸,「就够了。」
她的手交叠在他手上,幽幽地道:「我的心在这里。」另一只手扣住他心脏的部位,「你的心也在这里。言语可以骗人,心跳却永远不会骗人,对吗?」
他点头。他知道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让她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失去了信心,甚至对自己对爱情也失去了信心,所以她始终说不出那三个字。他懂,所以他不会强迫她,他会等,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只要给他时间,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大声说出来的。她把她的心给了他,不是吗?但他忘了,有时,心跳也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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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汪琦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赶?妈刚回去,气一定还没消,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
迟骋放下筷子,揉了揉额角,「我知道,可是我管不了了。你知道,无艳她,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啊?」汪琦张大嘴,眼珠偏向迟五月,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
「啊咳。」五月用力咳了一声,「大哥,你说服她去照CT了吗?已经确诊了?」
「没有,不知道她自己怎么知道的,说什么也不肯去。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很多事欺骗自己比面对事实要容易得多。其实,我也没有勇气接受。」
汪琦翻了个白服,嘴快地道:「那万一不是呢?我当初也只说怀疑,没说一定啊?你们不去复查,在那儿胡思乱想,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其实她本来就……哎哟,你捏我干吗?」
五月粗声粗气地道:「大哥已经够烦了,你就别在这儿乱说话了好不好?」一面说一面用眼楮狠狠瞪她。
「哦。」汪琦吐吐舌头,埋头吃饭,又差点说漏嘴。要是让大哥知道她误传,一定会生气,那么他们明年夏天二度蜜月的旅费肯定泡汤了,她和五月的工资刚付清了房子的贷款和车的首期,她可不想等上个一两年。
「大哥。」五月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快点办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避说,家里面我会帮你。」
迟骋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五月。」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看你过的幸福,我们也觉得幸福啊。」
「嗯。」迟骋起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我吃饱了,先走了,不管怎样大哥还要说一声谢谢。」
五月右手握拳,挥了挥道:「加油哦大哥,我等著叫戚无艳嫂子呢。」
「会的。」
待迟骋一出门,汪琦便叫道:「喂,你怎么回事?叫你想办法帮我跟大哥解释清楚,你可倒好,还故意误导他。你明知道戚无艳不是肺癌,干吗还鼓励他们尽快结婚?为什么不等说服了妈再办?」
五月悠闲地继续吃饭,慢吞吞地道:「这两人已经拖了三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决定结婚了,我当然要推波助澜。现在告诉他们真相,保不准又出什么岔子。有什么话,等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说。」
「嗤,他俩早就是熟饭了,再煮就成粥了。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咱们不说,也等于在帮大哥的忙嘛,是个是可以叫做将功补过?咱们的蜜月旅费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他瞪她,「你啥时变成财迷了?」
她又踢他一脚,「你才是财迷哩,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不就是个教书的?我在乎过吗?呜呜,我妈告诉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还不信,结果你看……」
于是重复的戏码上演,他急忙说好话哄她,哄得她乐了,她便回头来问踹疼了没有,于是两人继续甜甜蜜蜜地吃饭。工作这么紧张,生活这么无聊,婚姻这么枯燥,不时常调剂调剂,爱情很容易退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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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艳,你在看什么?」迟骋从浴室中出来,就见戚无艳坐在矮柜前,认真看著什么东西。他走过去,自身后搂住她。
她抬起头来,暖暖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纸道:「我在看银行传过来的资产明细。」
「哦。工作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别太劳累。」
她舒服地靠在他怀里,懒懒地道:「有没有兴趣知道我现在有多少个人资产?」
「没兴趣。」他贴著她的耳垂吹气,「我只对你有兴趣。」
「呵呵,好痒,别闹,我有正事跟你说。」
他倚到床头,把玩著她的长发,问:「什么事?」
「先告诉我你在新科技园区的投资案谈成了没有?」
「正在谈,干吗问这个?」他们对彼此的事业很关心,但通常都是通过商业渠道获得消息,未曾面对面地询问,尤其是涉及到商业机密的事情。
她不答,继续问:「可是你在煤厂的那几批款还没有收回来。」
「是啊.所以我才没有贸然在投资案上签字,如果款子不能如期收回,就会又陷入资金周转不灵的状态。我在想,也许可以再向银行申请一笔贷款,或者找一个短期合作伙伴。」他顿了顿,挑眉道:「你不是想做我的合作伙伴吧?」
她笑著点头。
「你哦。」他拧一下她的鼻尖,「怎么总是对我的东西感兴趣?我只是想找一个暂时的合伙人,这个案子不适合「实通’的。」
「我知道,我想以个人名义入股。」
「个人名义?」他笑道,「这么多年了还是对‘骏原’的股权虎视眈眈啊。你喜欢的话,我无条件将10%的股权转让到你名下。」
她摇头。
「那么20%?」
她再摇头。
他笑道:「你不是想要整个‘骏原’吧?」
她也笑道:「如果是呢?」
他先是脸色一沉,随后又笑开了道:「结了婚,你就是‘骏原,的老板娘,不如不要在‘实通’做了,与其帮美国佬赚钱,还不如来帮我,我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你。」
她挑眉道:「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
她摇头笑道:「我知道‘骏原’是你的一切,你的第二个生命。放心吧,我不是想要‘骏原,反正结了婚资产要共享,我手上的这些钱也不打算在‘实通’入股,不如就交给你帮我生利息。」她脸色一暗,叹口气道:「反正我没有别的亲人,将来我走了,所有的东西还是留给你。」
「无艳。」他抓紧她的肩头,惊慌地喊:「你说的什么傻话?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就去医院复查,说不定只是误诊,医生说的是肺炎不是吗?就算真的是癌症,我也要想办法治好你。」
「迟骋。」她双手轻轻捧著他的脸,望著他惊慌焦灼的眼神,心痛地道:「别傻了,你明知道医生那么说是经过你授意的,你心里也存著侥幸的希望不是吗?如果去复查,那么就连这点希望都没了。」
「可是,我不想你整天抱著颓丧的想法过日子,不想你用交待后事的话气跟我说话。是,我承认‘骏原,是我的一切,是我的第二个生命,但现在我的一切和第二生命中还有你。与其整天担忧什么时候会失去你,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真的这么想?」
「对。无艳,」他深切地看著她,「我知道这样想很自私,对你很残忍,可是,该面对的我们必须要面对,拿出你在商场上的勇气来,我们一起去面对。」
她怔怔地出神,好久才轻叹一声道:「好,我去复诊。不过,最好在结婚之后,因为我怕,无论结果是肯定还是否定,我都没有勇气嫁给你了。」
「无艳。」他的心猛然一阵抽搐,声音也颤抖了。她是什么意思?答应嫁给他,就因为她处于对生命朦胧的恐惧中,想找个人来支撑吗?他再一次做了她「机缘巧合」下的选择吗?
没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她已经欺身上来,紧紧搂住他,自私地索取,「迟骋,爱我,让我感觉到你爱我。」
他安慰自己:起码,她渴望他,需要他,选择了他,是不是机缘巧合又有什么关系?密密实实地吻上她,他在她耳边沙哑地道:「无艳,明天去看婚纱吧。」
她以热情承接他的热情,喘息地道:「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娶我?」
「对,我不想等,一刻都不想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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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艳,无艳,」迟骋一路追出来,哄她道:「你别生气,我们到别家去看,也许有更好的。」
她愤愤地道:「不看了,没心情。」
「小心身体,不要为了一件婚纱生气。」他急著去拉住她。
她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结婚吗,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总要慎重一些。可是那个设计师竟把婚纱给毁了,他对我们有意见也不能这么做,我到要看看他以后在这还能不能混。」
「哎呀!」她光顾著生气,没看路,脚步又快,跟个女孩撞了个满怀,撞得两人都差点跌倒,迟骋急忙扶稳她,女孩的男伴也扶好她,指责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人啊?」
戚无艳刚才在婚纱店憋了满肚子的火气,正想发作,看清对面的人,又把冲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惊疑道:「原来是你啊。」
迟骋也认出那男人就是给无艳看病的、喜欢乱模的医生,看样子女孩是他女朋友。医生看清他们,笑道:「原来是你们啊。」
女孩揉著撞痛的肩膀,疑惑道:「你们认识?」
「哦。」医生道:「一个病人,你不知道,我还差点给人家误诊了呢。」
「误诊?」另外三人齐声重复。
「是啊。」医生不以为意,「这位小姐患了肺炎,我经验不足,担心是肺癌,本来想让他们做个CT确诊的,刚好李医生在,人家是老专家了,一眼就看出不是癌症。幸好我嘴不够快,要不然岂不是让你们空担心一场?咦?」医生看著两人灰白的脸色,关切地问:「你们怎么了?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哦,没。」迟骋下意识地回应,拉著魂不守舍的戚无艳,道:「我们先走了。」
直到回到车里,两人仍然无法从震惊中恢复,相对茫茫然地望著,眼神却都没有焦距。好久,戚无艳才缓慢迟疑地出声:「他说——是肺炎。」
「嗯。」他呐呐地回答。
「可是,可是汪琦说……」
他像突然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琦琦!」
「迟骋?」她的声音突然扬高,带著不可置信的兴奋,「这么说我没有得癌症。」
「嗯。」他笑著用力点头。
「我没有得癌症,我没有得癌症……」她的眼楮闪烁晶亮,不停地重复这句话,突然一下子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猛亲,激动地道:「太好了,迟骋,我没有得癌症。」
「是的,你没有得癌症。」他紧紧地回抱她,长长地愧叹:「谢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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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琦,你给我出来。」迟骋一路咆哮著冲进五月的家。
汪琦围著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手上还沾著面粉,疑惑地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五月也闻声从书房中出来。
「我怎么了?你问问你自己。你说,无艳得肺癌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
「啊?」汪琦一步蹦到五月身后,哀叫:「穿帮了,死定了,老公快救我。」
迟骋气得真想抓她出来揍一顿,「果然是你搞的鬼!这种事情也能随便开玩笑吗?」
「大哥,大哥,」五月拦著他,「你先别气,琦琦不是故意的,误会,都是误会,你总得给她个解释的机会。」
「是啊。」汪琦探出头来委屈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就算再没大脑,也不会拿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开玩笑。我早就想告诉你的,是五月不让我说的嘛!」
「哦!」五月头疼得申吟,这个少根筋的汪琦,又把他卖了!看著迟骋喷火的眼楮,五月急忙赔笑道:「大哥,先别发火,听我从头到尾跟你说,等我说完了,你再定我们俩的罪也不迟。」
「是啊是啊。」汪琦附和,「你听五月说,我保证你不再生气。
五月无奈地喝道:「汪琦。」
「有!」
「闭嘴!」
「啊?哦。」汪琦嘟高嘴唇,「那我,我去烙饼。」
五月按著怒气冲冲的迟骋坐下,拿出大学教授做讲座的功力,把整个误会过程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一遍。「琦琦拜托完顾医生之后,顾医生才遇到的李医生,确定只是肺炎。反正本来要说的就是肺炎,所以顾医生对你们也没多作解释,等他后来告诉琦琦的时候,已经是戚无艳误会之后了。」
迟骋的脸色微微缓和,沉声问:「既然知道是误会,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五月嘿嘿笑著,「汪琦怕你生气嘛,所以想找一个比较好的时机,比较缓和的方式告诉你。后来听说你们要结婚,就更不敢告诉你了。」
「为什么?」
「大哥。」五月突然郑重神色,「我想你们决定结婚,多少有戚无艳生病的因素在内吧。你们俩拖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结果了,我不想影响你们的婚礼。」他阻止他说话,「凭良心说,大哥,她的病是促成你们感情突破的最大功力吧?我们不告诉你,是替你著想。你能确定戚无艳知道真相之后还能爽快地答应你的求婚?」
迟骋沉默了,他想到她昨晚的话——「我怕无论结果是肯定还是否定,我都没有勇气嫁给你了。」必须承认,真相不仅会影响他们的婚礼,而且会大大影响。今天,她满脑子都是摆脱死亡阴影的兴奋和激动,无暇考虑其他,那明天呢?等她冷静下来,会不会重新考虑他们的婚礼?会不会后悔答应嫁他?今天选婚纱的不顺,是否在预示著什么?他不确定,他一点把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