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第八章

从商州到京城的这段路,因为有江楼月连夜急调的大批精锐部队的保护,所以没有出什么问题。到了京城的那天,天气即突然变冷,一场春雪降下,薄薄的掩著大地上的一切。

夜晚雪渐渐停下,乌云散去,月光映照在未化的雪色上,一片安逸祥和。

我推开房间的窗户,看著魏王领著几名侍女踏著月色向我的房间走来,见我看著他为上送上一个俏皮的笑脸,指著身后侍女端著的盘子里的酒壶说:「有没有兴趣?」

我笑著点头:「主人这么盛情相邀我又怎么好不给面子,而且魏王殿下的酒不可能不是好酒吧。」

「早就听说你是「千杯不倒」,我今天可是作好了准备来的,不灌倒你不罢休!」魏王让侍女们把桌椅酒食摆在我原来站的地方,然后招呼我坐下。

「你不知道,那是真的「名不副实」,」我坐在他的身边,眼前依旧是窗外的雪景,「要做到「千杯不倒」需要的是「智慧」。」

「哦?」他叫下人退下,亲自倒出一杯酒推到我前面,「这不是只是需要酒量吗?」

我端起杯子,浅浅地尝了一口:「千日春?」

他点头,也喝了一口。

「平时我是不会这么喝的,」我转著酒杯,看著杯中晃动的酒说,「其实,我也就五、六杯的量,可是我每次和他们斗酒的时候总会先猛喝三、四杯把他们吓住,若是有人不信还要和我斗的时候,我就只能用一点其他手段了,比如说把酒倒掉一些,或者只骗他喝。」

「原来是这样,」他笑了出来,「他们总是说你傻……」

「谁?谁说我傻了?」我生气地打断他。

「我知道!」他抬起头来看著我瞪贺的眼楮,「我知道你一点也不傻,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记得你,你要知道十二年的时间可以让人忘记多少东西,但是我始终不能忘记的只有你!」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人家对我的印象这么深,我居然只记得那条被剃掉的眉毛。

「喝酒呀,难道不合你的口味?」

我心虚的慌慌张张将余下的酒全部倒入口中,他满意地笑了,含著杯沿不放。

「你干什么?难道想只灌我,把我灌醉了你有什么好处?」我不满地说,逼著他一口气将酒喝干净,然后得意地再次把两杯酒斟满。

「把你灌醉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端起杯子踫了一下我的杯子。

「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为所欲为。」我和他同时饮尽杯中之物。

「自然是玩笑,我不会那么对你的,」他低下头,看了一下脚尖,「对了,你和皇上走的这一路一定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吧。」

「有趣的事情没遇到,麻烦倒是一大堆。」我皱了皱眉头。

「哦,说说看,」他满脸好奇,也不忘在杯中注满酒,「我都没有想到皇上就那样穿著百姓的衣服,只让几个侍卫远远的保护走那么远的路,皇上胆子真大,大到让人想像不到!」

「那是自然,皇上毕竟是皇上嘛~~」我们再一次举杯。

「说说看你人遇到的麻烦事。」

「好呀!」三杯酒下肚,我好像也有些兴奋,「我们在江陵的时候……」

我们在江陵的时候遇到了江陵王李玄浩,要说这一段的话就肯定要提起我和李玄浩的旧仇,那种丑事我巴不得魏王忘得一干二净,怎么还会在这个时候加深他的印象?还是不提为妙。

「在江陵怎么了?」等了半天的魏王再次倒酒。

「遇到了江陵王,他为人淳朴,待客……热情周到,我们在那里住得十分~~舒服,」我又喝了一杯,润了润喉,「不过到了襄州,就不一样了,我们遇到了江楼月的姐姐,她居然用药把我麻翻了!」

「你说的是江寒雪吧,那个女人从她娘那里学一点点皮毛医术,还总是喜欢在人前卖弄,」魏王帮我添了一杯,摇著头像是感同身受,「你不知道她嫁到襄州的时候,全城的贵戚都出来送她,每个人脸上都喜洋洋的比过年还高兴。」

「她娘那里?仆射夫人还会医术?」

「当然,而且是世家,相比之下江楼月的医术就好多了,但是行医没有什么前途,就算熬到太医院的院使也不过正五品,所以他爹怎么肯让他这么被埋没。」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他会医术,难怪做起事来总是一板一眼的……」

「你那时被江寒雪那么整,不会是因为得罪了她的宝贝弟弟吧7」

「呵呵呵呵~~」不愧是我表弟,果然和我一样聪明,我端起酒杯,将无措表情隐藏在长袖的后面,「我喝了多少了……」我眯著眼楮摇摇晃晃地看著眼前笑意渐浓的魏王,结结巴巴地说:「怎么……头这么晕?」想要起身却一脚踩空,歪在桌上,将桌上的东西模到地上。

「你醉了……」他压低声音说,在我耳边像是念著咒语。

「没……有……」我趴在桌上,无力地抬起手,挥舞著否定。

「真是喜欢逞强。」他笑著握住我的手,将我扶起抱在怀里。

「你抱……不动的……」我笑著缩进他怀里。

「我们试试看,好不好?」他一边哄著我一边把我抱在怀里放在床上,然后帮我脱去外衣盖上被子。

我原以为他会离开,可是他却没有离开,而是伴著我坐下,轻轻抚模著我的头发,然后做了一件让我想不到的事情,他慢慢伏子接近我的脸,然后温柔地吻上来,我惊讶得险些翻身起来。他一边用嘴唇触著我的眼角、鼻尖、嘴唇,一边默默的自言自语:「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的,因为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他的语气诚恳,决不像在开玩笑,我不知要如何反应,只得侧身向内,避开他的吻。

他不甘心地跟进来,描著我的耳郭继续说:「你一定不记得当年你为什么会气得剃掉我的眉毛了,因为我不许别人和你玩,还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等我长大了要娶你做我的王妃。你还记得吗,你说我们都是男的,而且是表兄弟不能结婚,我不听继续缠著你,于是你火了趁我睡熟剃掉了我的眉毛,还说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了……」

他拔去了我的发簪,散开我的头发,我一边「哼哼」一边往床里面缩,可是他依旧不愿放弃,拉著我的头发不放:「没想到你喜欢的居然是东宫的姐姐,可惜她远没有你专情,我设计把她远嫁外邦,她也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你找人代替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为什么要找那个男人?你忘记了自己以前说的话了吗?难道他不是男人?还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你才选他?你们都选他,我哪一点不如他?」

他气恼地拉紧了我的头发,我痛得皱起了眉头,他慌忙松了手,轻声安慰:「不痛吧,我不小心……锦,你愿意再等等吗,看看谁才有资格拥有你,和这个国家……」

「殿下……」门外传来低低的声音,他不情愿地放开我的头发,细心地帮我盖好被子,放下帏帐才离开。

等人声渐渐远去的时候,我才慢慢从床上起来。

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千杯不倒」自然是因为酒量甚好,不过我也喝醉过一次,那是在我爹的面前,因为我相信只有这样的至亲才不会趁我酒醉算计我。

而魏王,我原本就不是很信,现在看来的确不能信……

我匆匆披上外衣,熟练地穿戴起来,那在衣带同纠缠著手指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让我回忆起他教我穿衣服的情景,我微笑著抬起手,吻了吻指尖。

作为臣子,我必须保护国家的安定,为皇帝陛下分忧!

而作为一个男人,我一定会力保心爱的人的幸福,不惜任何代价!

我拾起桌上的发簪,随意棺起头发,推开门,门外果然站满了一脸戒备的侍卫,他们手中紧握著的已经拔出一半的利剑,反射著月亮的寒光。

「魏王殿下真是费心,居然派了这么多人「保护」本王的安全!」我笑著望著听见动静匆匆起来的管家。

他堆出一个恭维的笑容说:「现在天色已晚,郡王殿下还是不要到处走动……」

「我只想在府中走走,想见见你家王爷,还想劳烦你去通传一声!」

「这……」管家眼珠不安地转动著,「郡王殿下一路劳累,何不休息一晚,等到明日再……」

「哦,你这样三番四次阻碍本王见你家王爷,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本王现在必须要见他!不然……」我推开他想要硬闯,突然听见一个冷冷地声音。

「不然怎样?当今圣上的江山不保?」商州刺史曾子睿带著一抹嘲弄的浅笑立在月色之中,犹如至寒的美玉,与身边的萧杀之景融第一体,全然不见那夜在商州客栈里的那种六神无主的惊慌表情。

「曾大人多虑了,当今空上的江山怎么会不保?倒是魏王殿下的性命有些危险。」

「这个就不用郡王殿下操心了,也不用您预测什么。有我们这些臣子的辅佐,殿下不但不会有生命危除,他的职位还会得到升迁。」

「「升迁」?」我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是亲王,仅在皇帝之下,还怎么「升迁」?」

「郡王殿下怎么会不明白,从「殿下」到「陛下」也不过一步之遥。」曾子睿满意地笑著,让你无法把他将当日在商州的客栈里那个在皇上面前懦弱、窝囊的商州刺史联想在一起,「从今夜开始,过不了多久,这个国家的主人就要改变了。」

「难怪,殿下不许我出去,原来是怕我坏了你们的大事,不过你食君之禄,却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妄为人臣。」

「我妄为人臣?你身为郡王,却为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不惜出卖自己的亲人,真是「忠心可鉴日月」呀!」

「是不是出卖自己的亲人,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用为难这些下人了,」我甩开管家,走到他的身边,「希望你能带我去见见魏王殿下。」

「殿下你自然是见得到的,因为本来就是他让我来请你的,」他自信地笑著,「不过,如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就算你见到了殿下又能改变此什么吗?」

我垂下头,我不知道我能改变什么,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因为我不忍心,他也不希望,看到两个兄弟为了身外之物变为互相厮杀的仇人……

当我在魏王的书房中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上有著如曾子睿一样的自信,也许他现在需要这种自信来骗大家,同时也骗自己。

「你没醉?和我预料的一样,我就知道我喜欢的人绝对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毫无心计的傻瓜。」他挑起一丝笑来。

「「他们」?他们是谁?」

「我曾经派去了一些探子到各地的权臣府中,为我物色可以一同谋大业的人……」他从书架中的一个暗阁里拿出一卷东西来避给我,「其中也包括你的府中,但是探子回报说这个郡王整天迷迷糊糊,流连于酒肆茶馆之间,不可能委以重任。」

「哦,我看你不是「物色」那么简单吧,」我看著卷轴上长长的名单,淡淡地说,「那些探子应该是去打探这些官员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吧,掌握了这些秘密的你,也就等于掌握了人的未来,使他们不得不听命与你吧。」

「聪明!可惜那些探子不得力,无法探到你的秘密,确切的说,应该是你这个人心机太深,让别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吧。」

「我们做臣子的,所做的就是要让皇上放心。和平之时就要做忠厚老实的臣子,非常之时也要站对位置,不能让图谋不轨的人有可趁之机。」

「我算是图谋不轨的人吗?的确有点,我原本还打算以秀程为质,要你来也加入我们的,这样我的胜算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被你识破了。」

「秀程要是知道,他喜欢的漂亮表哥原来是在打这种主意,一定会伤心死的。」

「会吗?我相信他的亲亲大哥早就把这些基本的东西告诉他了,他一定不会奇怪的。」

「他是不会奇怪,但是我却很奇怪,」我扬起手中的书卷对他说,「你不要告诉我你要用这么几个人,和屈家的势力跟现在的皇上斗!」

「怎么可能,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在先帝晏驾之时夺取皇位,反而要帮助李玄鸿镇压陈王和赵王两位皇叔的反叛,把他推上皇位?」他肆无忌惮地直呼皇帝的名字。

「你当然不会只是为了要一个「忠臣」的虚名,因为用它只能骗骗无知妇孺,要骗的过皇上,还差些火候。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你的力量不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王和赵王起兵之时打的是你的旗号,目的只是为了引起虽然人在关外,却拥有全国三分之二的兵力的太子和你之间的争斗。若是你依附他们起兵,必然中了他们的圈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当时你的力量连单独对付太子都勉强,又怎么可能在绞杀了陈王和赵王二人之后再与太子相争。于是你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先将皇位送给太子,然后借著为太子肃清乱觉为名,网罗他们旧部为己所用,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魏王缓缓地击掌:「一点没错。」

「我有两个疑问,先帝晏驾之前,只有你在他的塌前,如果当时你就让他改立你为太子,不就省去了这些手脚?依照皇上讲的情况,他不过是先帝抛出的一枚棋子,一枚保护你和姨妈安全的棋子,那么先帝为什么没有下完这局棋呢?」

「哼,你和李玄鸿的感情真是深哪,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讲了。你有没有想过,棋子突然变成了与你对弈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还听你的摆怖?而且一盘棋已经下到无处落子的局面,你还想把子落在哪里?当时李玄鸿慢慢掌握了军政大权,先帝完全被他架空,就算先帝最后下旨改立太子,他李玄鸿也可以韶告天下,改嗣的圣旨是假的,是我李玄淳假造的!那我岂不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抱著「名正言顺」的皇位碎尸万段了?」

「看来你很清楚,你和他的力量有差距,而且还不小。就算是现在依然如此,你当时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还选了一条不错的退路,现在为什么要急著把自已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呢?」

「殿下!不要听他的妖言!」曾子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是在肆意拉大您与李玄鸿的差距,援乱您的心神,」

「子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手中有多少力量我自己清楚,我就是很想知道他的话怎么能扰乱我的心神,你先出去吧。」他用绝对不容反对的口气说,曾子睿一脸不情愿地退出去,他再次转向我,「我来为你解疑,你以为是谁逼我不惜后果的急著起事的?你以为李玄鸿刚刚登基,位子还没坐稳就跑到南方去转了一个圈,你不会自负到以为他只是去与你相认吧?他是去调查谁想谋反,谁有能力谋反!」

「因为这样你就坐不住了?急著往他布下的网中钻?你想过没有,你若是没有这些动作,你始终是皇帝最信赖的御弟,可是现在算什么?」

「若是被他识破,我就再没有机会翻身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因为你!」

「我?」我愣了一下。

「我喜欢你,这你知道,相信我不用再重复,我真的很不愿意看见你们在一起的样子——宛如一对恋人……」他看著我急欲反驳的样子,淡漠地笑了,「什么都不用说,你们在桌下手握手,甜蜜地用眼神交流的样子,以为我没看见吗?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会喜欢他,难道我十二年的等待都白费了吗?到底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你是为了我吗?」我笑著握住他落在我肩上的手,尽量平静地说,「若是,我愿意回应你十二年的等待,你打算怎么办?」

「你……」他似乎开始劲摇。

我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心,调整出温柔的语调,诱惑他说:「需要考虑这么久吗?我和你的「江山」哪一个比较重要……」

玄鸿,希望你能够幸福,即使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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