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诱圣女 第二章

马偕医院,加护病房。

当秋士仪和杨舒晴两夫妇从公司赶到医院,看到女儿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器、插著点滴管,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这……这是怎么回事?」杨舒晴挽著丈夫的手臂,双脚已经发软。

「雨恋在路上被一辆机车撞到,送来医院时已经意识不清了……」石绣樱拿手帕擦著泪水,却不断有更多的泪水奔流而出。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不是交代过姚管家,不管到哪儿都不能放雨恋一个人,难道当时没有半个人在她身边吗?」秋士仪质问道。

战治平脸色铁青,「当时……我在她身旁。」

这时医生正好走进病房,战培伦于是说:「大家先冷静点,听听医生怎么说吧!」

秋士仪和杨舒晴这才发现,房里还有一老一少、看来像是祖孙的两位陌生人,但他们没有机会多问,注意力完全放到医生身上。

医生拿著病历表说明,「病人气喘发作,加上剧烈脑震荡,昏迷程度很严重,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还不得而知,或许明天就会醒来,或许一个月后才会醒来,也或许……就在昏迷中结束生命现象。」

这无疑是最严厉、最可怕的宣判,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只能痴痴的等待下去。

「我们会尽全力抢救,但也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叹了口气,离开病房。

病房里一片愁云惨雾,战治平对此毫无知觉,他只是专注凝视著雨恋,暗暗低语著,「她会醒过来的,我一定要等到她醒过来。」

是的,他和她的辩论还没有结束,他不准她说走就走。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在梦的另一端,雨恋竟开始了另一段的人生……

昏迷中,她只听得那男性的嗓音又传了过来,「我一直在呼唤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明白,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为我解开这个咒语吗?」

「我……」她有种预感,只要她一答应,便会面临生离死别的抉择,但她不愿再逃避了,于是她肯定答道:「我……愿意回到你身边!」

「你真的愿意?那你一定要切记这个谜底,就是……」

是什么呢?她听得不清楚呀!但那声音是如此真诚、如此迫切,她不由得点了头,接著,她的眼前便被一片柔和的光芒所围绕,再也无法分辨任何事物……

「雨恋公主,您快醒醒呀!我求求您!」

朦胧中,雨恋感觉有人用力的摇著她的肩膀,摇得让她都想吐了,她不禁睁开眼说:「别摇我了,我好晕……」

「公主,您看得到我吗?您可别这样吓我!」

出现在雨恋眼前的是一个满脸泪痕的小泵娘,她穿著一套湖水绿的衣裙,全身缀著米白色的缎带,说不上来是什么款式,又像中国古装又像希腊古典服饰。

「我看得到你,别这么激动,擦擦眼泪吧!」雨恋向来习惯先关心别人。

「雨恋公主,您真的没事了?真是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呀!」那小泵娘又哭又笑,像是她自己起死回生、重返人间似的。

「嗯……也不算完全没事,因为我不认得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我公主?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雨恋以她一贯的温柔娴雅问道,显然她是来到了一个奇妙的国度,看来只好稍安勿躁,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公主不认得我?也不记得您自己是谁?」小泵娘看来一副又想昏倒的模样。

「是呀!真抱歉。」雨恋躺靠在舒服的枕上,脑袋总算没那么晕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说说这些故事给我听吗?」

「公主,您……您变得好温柔呀!」小泵娘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赶紧自己掌嘴道:「请息怒!小绿不是故意乱说话的!小绿实在是太紧张了。」

「小绿!你怎么打起自己来了?我真有这么凶吗?」雨恋很意外自己会带给别人这种感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怕她呢!

不管公主到底是怎么了,小绿决定当机立断,「先别管我了,公主,您先听我说,今天是您和冬国王子的结婚典礼,您先前在宴会上似乎喝多了,我要扶您回房时,您却突然撞向墙柱,把所有的人都吓著了,我本来要去请御医过来,但姚总管说不可声张,我们只好把您先抱回房里,姚总管现在应该去找人帮忙了。」

「冬国?是指冬天的冬吗?」雨恋觉得这倒是挺有趣的。

「公主,您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小绿脸色苍白得要命,「这下该怎么办?等王子进来时,您该怎么办?」

「所以说,我想你最好把握时间,多告诉我一些事情吧!」雨恋仍然在微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异世界,她竟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即使心中曾有些许的慌乱,也很快就消退,随之而来的却是万分的期待。

「是!」小绿用力压榨著脑袋,勉强把事情挤出个头绪,「我们春夏秋冬四国本来都还算相安无事,但有规定彼此不得通婚,从去年开始,每个月都有一对情侣殉情而死,而且都是秋国和冬国的男女,因此引发了许多家庭的悲剧。到了第十二对情侣殉情之后,秋冬两国的祭司同时占卜,声明必须由王族的人通婚,才能遏止这个诅咒继续下去。」

好神奇、好哀怨的故事,有情人为何无法成为眷属?雨恋立刻被这故事触动了心弦。

「您本来不愿意嫁过来,还一直以死相逼,但国王和皇后坚持把您迷昏了送来,您是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的,没想到刚才典礼一结束,您喝多了酒又要寻短见,我这样说明您懂了吗?」小绿解释得自己都要头晕了。

「嗯~~大概了解。」雨恋点点头,又提出一个重要问题,「我为什么不愿意嫁过来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因为冬雪严王子他……」小绿正要开口,却有一个男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改天再讨论这问题吧!现在我并不想听。」

这……低沉的嗓音好熟悉呀?仿佛就是她梦中那男主角的声音!

雨恋抬头一看,那是一个留著黑色长发,全身穿著雪白长衣的男人。他有一双银蓝色的眼眸,视线所及之处净是寒意逼人,宛如冬神的化身。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战治平,如果他也来到这个世界,一定就像这副造型吧!

小绿吓得双腿发软,一转身就跪地求饶,「参见王子,请……请王子息怒……」

懊来的一起都来了,这时又有一群人蜂涌而进,但一见冬雪严在场,众人都跟著跪下,「属下拜见王子!」

「姚总管,有什么事吗?带了这么多人手!」冬雪严的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姚总管咳嗽一声道:「启禀王子,听说公主身体不适,我这才带人来帮忙的。」

「身体不适?」冬雪严转向床上的雨恋,「告诉我,你有哪儿不舒服?」

「我……我没事……」在他那种瞪视之下,就算有病也不敢申吟了,雨恋的视力很好,没有远视、近视或散光,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听到了吧?」冬雪严淡淡的赏了两个字,「出去。」

「是!」众人偷偷望了雨恋一眼,像是同情又像是安慰,接著便默默的离开房内。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雨恋仍斜卧在大床上,看冬雪严似乎不想说话,她不禁巡视起室内的摆设,想看看自己到底来到了怎样的一个神话王国?

宽敞典雅的房里,地上铺著微泛冷光的黑石,纯白围帐从天花板上垂落,水蓝长毯和雾银摆饰给人一种冷静之感,只有墙边那座火炉还熊熊透出一阵温暖。

多奇妙,这里真的充满了冬天的气息,雨恋不禁缩紧了肩膀,眼神移向水晶做的大桌,她好想喝点什么热的东西。

冬雪严受到了明显的冷落,而这让他感到非常不悦。他的妻子该对他表现出敬畏顺从,不该是这种冷静悠闲的态度!

「请问,这可不可以喝?」她伸出小手指向一个白玉碗,那里面看起来像是红豆汤之类的东西。

这女孩在玩什么把戏?冬雪严紧盯住她,想看出她心中盘算的主意。

雨恋看他闷不作声,严峻表情怪吓人的,她心想,求人不如求己,干脆就自己端起来品尝,嗯~~果然甜甜热热的,让她全身为之舒畅起来。

「铿锵!」可惜,她还没尝到第二口,那碗热汤就被打在地上了。

雨恋抬起头,不解地望著那面容阴沉的男子,为什么他非要打断她的幸福不可?照理说她现在的身分是公主,怎么会连喝碗汤的权利都没有?

「你够了没?」他一开口,她却觉得这应该是她的台词才对。

「当然不够……」她可怜兮兮地寻找其他目标,希望还能有些热气蒸腾的东西。

丙然是个刁钻的丫头!冬雪严冷哼道:「你在秋国或许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现在你已经跟我完婚,成为我冬国的王子妃,这里不容你撒野!」

「我……我有吗……」只不过想找吃的,难道就很不文雅、很不检点吗?

「婚礼之前,你是怎么抗拒、怎么寻死的,我都管不著,但你一早就在宫中大闹,宴会上又喝得大醉,你是存心想给我难堪!版诉你,我可没那么好惹,为了让咒语永远消失,除非你死,我是不可能让你逃走的!」

哦!原来如此,雨恋总算明白,在她跑到这位公主体内前,显然这位公主惹了不少祸,才会落得这番天怒人怨的下场。

或许……在这位公主撞柱的时候,魂魄也跟著消失无踪了,否则,怎么会变成她处在这个时空内呢?所谓「灵魂出窍」和「灵魂附身」,大概就是指她现在的情况吧!

以前她常看一些前世今生的书,没想到也会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这种灵魂之间的旅行真有趣呢!

般什么!她……她竟然在发呆?冬雪严死命瞪著这女孩,她胆敢无视于他的怒气雷霆,她真以为自己是多么娇贵傲气的公主吗?

他挥出拳头一击,桌面全化为碎片,「你到底听清楚了没?以后不容你做出任何有损王子妃的行为,你必须跟著我过一辈子,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而且,你必须生下我们的继承人,这就是你今后的命运,你最好别想改变任何一点。」

「唉……」雨恋看著满桌食物毁于瞬间,除了叹息真是无话可说。

「你到底在装模作样什么?说话呀!传说中的秋公主不正是以泼辣的性格闻名的吗?」冬雪严被她激到了极点,几乎要失去了自制。

泼辣?雨恋从没听过这种形容词会放在自己身上,从小因为气喘的毛病,她的身心都不能过于激动或紧张,否则,随时会让她呼吸不过来,如此长年累月下来,养成了她平静无谓的个性,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稍微情绪化一点呢!

「我……」她一开口,发现额头上湿湿的,伸手一模竟是红色的,「我流血了,而且我好冷、好渴,我可不可以……喝点热汤?」此刻这就是她唯一的请求了。

看样子这位公主刚才是撞了一个大包,否则,她怎么会有一种力量不断流失的虚弱感?晕眩得就像她被那辆机车撞上之后的感觉。

冬雪严死命盯住那道血丝,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就是显得格外艳红,见鬼了!这位公主就一定非得这么找麻烦不可?才新婚之夜就给他弄到头破血流?

强忍住怒气,他找出药箱亲自给她止血、疗伤,虽然可以传御医进来,但他可不想惊动宫中大小,省得又传出什么荒谬的谣言。

「谢谢……」他的动作好轻柔,雨恋不觉微笑起来,她总是很有礼貌的。

冬雪严的双手一停,对她这「正常」的反应却觉得很「不正常」,难道她是想用美人计来对待他,然后再乘机脱逃,让他成为最大的笑柄?哼!他是不会上这种当的!

转移开视线,他飞快缠好白布,又从怀中取出一壶水果酒,这是他最喜欢的饮料,常随身带在身上,「拿去。」

「太好了……」她颤抖著想接过来,却因为过于虚弱,差点把那银壶弄翻了。

「笨得要死!」他及时接住,忍不住咒骂起来,「给我张开嘴!」

雨恋乖乖的听话,让他扶著她喂了好几口。

冬雪严抱得满怀暖玉温香,却要不断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他迟早要踫这女人的,就当这是事前演习,千万别一时冲动把她推开或踢走,他必须习惯她的存在。

「好甜,好好喝。」她相信自己可以睡个好觉了。

「给我撑著点,不准你在新婚之夜就死了!」他沉声警告道。

「是,遵命,我会多活一些时间的……」她笑了笑,伸出舌尖舌忝著唇角。

这可让他看不下去了,这绝对是诱惑!他会讨厌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女人就是造成这世界堕落的最大原因!

「咳咳!」她突然咳嗽起来,毕竟,她不习惯这醺然的酒意。

看她立刻染红了双颊,他只好随手放下银壶,勉强帮忙拍拍她的背,「喝个酒也会咳到,你可真会惹麻烦!」

雨恋抓住床边的柱子,心想,这位王子是怎么回事?他想在这一晚就杀了她吗?只要他再用力一点,就可以直接把她拍到墙角去了,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呢?

「好痛……请你轻一点!」她不得不开口抗议。

「我是很轻啊!」他停住动作,莫名其妙的瞪著她。

算了,雨恋并不想跟他争辩,反正她恢复了呼吸,她还活著就好了。水果酒虽然好喝,后劲却是十足,她很快就被催眠进入了梦乡。

「你说话呀你!」他还想严肃的训诫她一番,但低头一看,却发现她已闭上双眼,让他差点以为她死了,把手放到她胸前,幸好她还有心跳。

这丫头!真会让他心惊胆跳,看她呼吸安稳得很,暂停呼吸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不过,她怎么这么软?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他发现自己竟揉捏起她的双峰,这触感乱陌生、乱诡异的,又像是棉花又像是小猫咪,很难形容的感觉。

「喂!你真的睡著了?」他把她放到枕上,很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脸。

雨恋被酒意所袭,丝毫反应都没有,只见她双颊微微发红,有一半是被他拍红的。

他冷哼了一声,眼看四下无人,干脆把她全身都模过一遍,越模越是不可思议,这么嫩的皮肤能挡风吗?这么小的双脚能走路吗?

被了!他恍然停下动作,他到底在做什么呀?简直可耻!

女人果然是踫不得的,冬雪严赶紧收回手,拉起锦被将她整个盖住,才跳上床背对著她,所幸这床大得很,他不会有踫到她的危险。

从今以后,他就不能一个人睡觉了,这全都是为了那要命的咒语,身为王子,他不得不背负起这个责任。至于传宗接代的事情等他能够勉强自己的时候再说,但天晓得那要花多久的时间?

新婚之夜,难得良辰,两人却是同床异梦。

这回雨恋的梦境变得不一样了,竟是有个声音不断在喊她,「雨恋,快醒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睁开眼,我永远也不会离开!」

那语调好急切、好沉痛,而且……还好像是战治平的声音,她也不知为何就是认了出来。奇怪的是,他为何呼唤著她?他又怎么会在乎她呢?

如此梦中之梦,究竟何为虚幻、何为现实?只怕界线早已消失无踪……

※※※

当雨恋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梦中,并未回到现实世界。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小绿,正眼巴巴地看著床上的她,「公主,您睡醒了吗?」

「嗯~~」雨恋揉揉眼楮,迷蒙道:「早安。」

一向爱赖床又有起床气的公主,竟然变得如此和颜悦色?小绿吓得是惶恐不已,颤抖道:「公主,您这次……受伤得可能太严重了,请……请让我替您清理伤口、打扮一番,等会儿您还要跟王子一起去晋见国王和皇后。」

「哦!」雨恋坐起身子,温和的道:「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小绿连忙澄清。

昨晚那些食物残痕已被扫除,不知仆人们何时换上了新的水晶桌,而且还摆著热腾腾的食物,在这早晨明净的阳光中,雨恋终于可以慰劳一下自己的肚子了。

一边吃一边让小绿服务,雨恋也不忘要探听几句,「小绿,我问你,我以前真的很凶、很坏吗?」

小绿哪敢照实回答?「不、不会呀!」

「你就诚实跟我说吧!我到底做过哪些事?不然我都想不起来了。」

「其实……公主只是性子比较急、比较直,也不是真的很坏心眼,但有些人总爱夸大其实,所以……您在诸国之间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谢谢你婉转的说明。」雨恋擦了擦嘴,总算心满意足,「那你再告诉我,这冬国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冬国……又名雪之国,一年四季都是雪景,在室内都得升起火炉,这里出产很多玉石矿产,也是兵器军事最为发展的国家。」小绿忙著给公主梳头,差点想不起来该如何回答。

「那我为什么不想嫁过来呢?」雨恋望著镜中的自己,还是同样的那张脸,只不过她的头发变成了落叶似的浅棕色,她的黑眸中还闪著琥珀般的光泽,多有趣的改变,她真像是秋天的化身呢!

「因为……因为……」小绿的舌头快打结了,「您之前好像比较喜欢夏国的王子,而且,听说冬雪严王子很冷漠、很高傲,所以您一直坚持拒绝这件婚事。」

「是吗?」雨恋对这处境并不觉惊慌,相反地,她竟浮现了一丝丝雀跃。

离开了那单调乏味的生活,现在她有另一种身分,来到四季之国,又有咒语又有婚约,这是多么传奇性的人生呀!

仔细想想,她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唯一会让她牵挂的,大概只有最疼她的奶奶,还有战爷爷跟那个战治平。

对了!昨晚那梦中的声音明明就是战治平在呼唤她,真奇怪,那个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的男孩,为何会在梦中不断喊著她的名字?

雨恋想著想著出神了,好不容易才听到小绿说:「好了,公主,您还满意吗?」

雨恋回神一看,落地镜里的她,绾起了一头美丽棕发,身上珊瑚红的轻纱,耳边珍珠白的小花,将她妆点得像个出尘仙子,她从不知道自己能有如此风貌。

简直……简直就像个公主,当她这么惊叹著,才想起自己真是一位公主了。

「谢谢,我好喜欢。」雨恋不禁拉了拉小绿的手,由衷感谢著。

小绿受宠若惊,「公主请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走出寝房,她俩一起来到走廊上,雨恋第一次看到屋外的景致,那雪白的山峦连绵无际,有如一片银色世界,幽然得让她不禁叹息了。

空气是冷冽的,呼吸也成白烟,却是一种绝对的澄净、肃穆的美丽。

比较起来,俊男就不是那么吸引她的注意力,反正好看的男人在电视上看多了,但亲眼看见雪地风景,却是可望不可求的呢!

冬雪严就站在门前,却发现自己再次被忽略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全国不知有多少女孩为他痴迷,偏偏就是他的王子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瞧她安睡至天明,又用过早点,看来气色是比昨晚好多了,却偏偏惹起他的无名火,因为他可是一夜难眠,他一点都不习惯跟别人同床共寝。

愤怒的走上前,他一把握起她的小手,「走!」

雨恋突然被他握住手,只觉得非常讶异,「原来你是有体温的?」她还以为冬国的人都像雪那么冰冷呢!

「少跟我废话!」难不成这丫头是个白痴?他是人当然有体温了!他懒得跟她多说,只管大步往前走。

「拜托你走慢一点……」雨恋以为自己会喘不过气,没想到她的呼吸竟还算顺畅,是否在这个异次元的世界里,气喘这毛病谤本就不存在呢?

冬雪严终于放慢脚步,却是要回头警告她,「等会儿见到我父王母后,你最好别想闹事,以免自取其辱!」

雨恋只是淡淡的一笑,「放心吧!」

放心?听她说得轻松,冬雪严却不这么认为,还是如临大敌、全身戒备。

进入银色明亮的大殿,雨恋对四周雕刻惊艳不已,那真是用雪雕的艺术品吗?为何完全不见融化痕迹,反而栩栩如生,流转著生命的光彩。

「发什么呆?快行礼。」冬雪严必须凑到她耳边,才能唤回她的注意力。

「哦!」雨恋眨眨眼,看见宝座上盛装的国王和皇后,他们跟冬雪严一样,都有著银蓝色的双眸,带给人一种冷淡而遥远的感觉。

「雨恋见过父王和母后,给两位请安。」其实她也不知开口该说什么,只是心想表现得礼貌一点就是了,因此,又低鞠躬行礼。

冬王和冬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是大为诧异,传闻这位秋公主任性骄纵,对她自己的父母也不知敬重,怎么今日所见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冬雪严闷哼一声,也跟著弯腰行礼,「父王、母后。」

「平身。」冬后宫慈妤轻声道:「秋公主,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我睡得很好,谢谢母后的关心,您请直接喊我雨恋吧!」雨恋甜甜笑著,她觉得母后这名词喊起来好有趣,因为她在家里喊「妈妈」的机会并不多,来到这个异想的世界,她真希望可以像个女儿般的撒娇。

冬王冬易寒这会儿也感兴趣了,慈祥的问道:「雨恋,你从秋国来到冬国,还喜欢这地方吗?」

「喜欢!」雨恋用力点头,睁大了眼楮说:「我没想到这里是这么美丽,白色的山峰看起来圣洁无比,还有这些雕刻真是太精巧、太神奇了。」

冬王模了模冬后的手,唇边隐隐带著笑意,「其实这些雕刻是出自皇后的设计,而由我亲手完成的。」

「这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神仙吧?凡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伟大的作品?」雨恋又惊又叹,心想这必定是个神话的国度,否则,这巧夺天工该要如何解释?

「呵呵……」宫慈妤忍不住轻笑起来,「这孩子很讨人喜欢呢!」

冬雪严默默站在一旁,深深感到被冷落了,怪哉!这位公主怎么没花多少力气就收服了父王和母后,这跟他所想像的情况完全不同。

于是他咳嗽一声,将主题拉回自己身上,「父王、母后,儿臣即将出发整治冬河,未来十天内请父王和母后保重身体。」

「咦?你要出远门?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雨恋眼中盛满了期待,她真希望能好好游览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冬雪严马上怒瞪著她,「当然不!」他可没想带著一个麻烦在身上。

爆慈妤却有不同的意见,「雪严,你才新婚第一天就要离开,还是带著你的妻子一同前往吧!」

「母后我……」他该如何说明自己没那么多时间伤神?

冬易寒自然明白妻子的意思,他们都一心盼望国家早有继承人,倘若雪严冷落了雨恋,他们可就有得盼的了。

冬易寒于是开口道:「就这么决定,你要带雨恋去游山玩水一番!」

「父王和母后说得对,我应该要多认识冬国,我一定会喜欢上冬国的,因为这也将是我归属的国家呀!」雨恋立即应和,轻轻松松就扯出正大光明的理由。

三比一的局面,冬雪严屈居劣势,只得咬牙道:「儿臣明白了。」

「如此甚好,你们一路小心。」宫慈妤和蔼道。

冬易寒又加了句,「那父王和母后就不送了。」免得还要看儿子的脸色,太累了。

「儿臣就此告辞,走!」冬雪严握起雨恋的手,转身就将她拉出大殿,不让她有任何机会继续笼络人心。

「谢父王、谢母后!」雨恋只来得及吐出这句话,身影就消失在长廊转弯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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