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姐有难! 第7章(1)

京城的大道上,挤满了自边界涌进的难民,过去繁华的景象早巳人去楼空了,路边乞讨的人已经多过商家,而商家也自顾不暇地关上店门,携家带眷捆著大包小包的家当,连夜城逃生去了。

运气好的躲过了战争,怕也躲不过沿路拦截的强盗吧!

「小姐!小姐,够了,再下去天也黑了,街上也不安全了。」侍儿紧张的吞口口水,虽然有几个健壮的家丁随行,但是那些饥渴的目光就像随时要冲上来,抢光所有的东西似的。

「不,既然来了就要把东西尽可能的分给大家。」一早便在街头不断分送干粮,以及府中所有能救济的衣物,玥仪已经忙得天昏地暗,不知时辰了。「来,这给你。」她把馒头塞进一个饿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手中。

「可是我们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分了。」侍儿拿起空空如也的竹篮,「已经没有了,小姐!」

玥仪看著手中仅有的几个馒头,偏偏整条街上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贫民啊!可恨,战争真是世上最可的错误!草菅人命的政客,究竟能不能明白这些百姓的痛苦呢?

「我知道了,我分完这几个,我们就回去吧。」她决定明天还要再来。

当她将最后一个馒头递给一个怀抱幼子的母亲时,突然旁边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孩子打成一团。不,应该说是好几个大—点的孩子联手攻击一个小孩子。而那位被压在底下挨打的孩子,正是她先前不久给过馒头的。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玥仪奔过去,家丁们急急跟上前。那些大孩子们一见到情势不对拔腿就跑,但那挨打的孩子却早巳奄奄一息,剩一口气了。他手中的馒头早被抢走,空茫的眼神就像失去生命似的。

玥仪心好痛,她蹲于扶起他。「你……还好吧?」小孩捉住她的手,鼻青脸肿勉强开口说:「馒头……给我馒头……馒头。」

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她握著那孩子的手,却感觉到他命在流逝,她却无能为力!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姐!小姐!」侍儿最后拉开她说:「可以放手了,小姐,已经……已经不要紧了,那孩子再也不会痛苦了。我们走吧?小姐。」

由于玥仪的泪怎么也止不了,而侍儿又不能让她继续逗留在这极端不安全的紊乱街头,最后只好由家丁们一人一边强行带著她离开,她已经麻木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上轿子回到姬家,依然被悲伤缠紧不放。

而不管是她自己或是那些家丁们,谁也没发现还有一个人,一路紧跟随著她们一行人,从街上来到姬家,并在他们进入府内时,消失在姬家后门的角落。

从宫中会商回来的苍尧,讶异地看著侍女们焦急的脸孔,她们实在已经无计可施,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总管大娘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给他听。「请你想想办法吧,风公于,小姐她从回来后,就滴水不进,又哭成那样子,我们真怕她会伤了自己身体。」

「早知道不让她去济灾赈民就好了,对她来说那种场面,还是不要去也罢。」侍儿也一旁插嘴道。

苍尧解下披风,拍去头顶的雪花,「她人在哪儿?」

「就在自己房内,不准别人踏进半步哩。」大娘捧起餐盘。「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她却直说不想吃,不让我们送进去。」

「交给我吧。」苍尧深解人意地取饼餐盘,「暂时别让人采打搅我们。」

看他带著餐盘走向赏玥居,大娘和侍儿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我说吧,风公子一定有办法的。」侍儿兴奋地说道;「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什么事都难不倒的样子,真厉害。」.大娘敲了侍儿一记烟杆儿,「甭流口水了,有空在这边崇拜风公子,不如快去干活儿,今天你混鱼模水了半天,还不快去。」

「好痛喔!去就去嘛!」侍儿不情不愿抬脚前进,「大娘,您说风公子和咱们家小姐是不是真的很配很登对?」

「还用得著说嘛?他们本来就是天上的一对儿,地上的一双!好了,快做事、少说话。」

「遵命!」

当然,这些话并没有听人苍尧或是玥仪的耳中,苍尧正推开了赏玥居的大门,里面的贴身女侍也早被玥仪遣退了,屋子内听不见半点声音。走到炕边,他把餐盘摆在矮几上,抬头看著楼顶。…「.」玥儿?「他一面唤著,一面走上楼梯。

「玥儿,我晓得你在这儿,怎么了?」他一上楼就看见床榻睡帘紧闭,层层布优隔开了他们。「还在伤心吗?」

就在他心想她可能是睡了,打算掀开帘幕,手不过刚踫上布幔,里面立刻传来她哽咽沙哑的声音.「不要开!」

苍尧并没有停下手,他掀起帘子不意外看见玥仪红红的双眼以及鼻尖,她一见到他,立刻就把脸埋在手中,「出去!」

「我不出去。」

她拨开他伸过来的手,撇开脸叫道:「不,不要看!我害死了一个小孩子,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这张充满罪恶感、愚笨又无耻的脸。」

「你做错了什么?」他没再试著逼她看著自己,而问道。

「我给那孩子馒头,害死了他,害他被其他孩子打死了,就为了抢夺那块馒头。这全都是我的错!」

「是,你是错了,你根本不该出去赈灾的,死了一个孩子,其他人的死活就全都不重要了,他们因为你今日的善行多获得了一天的生命也不重要。你是该死,你错得离谱,你应该让所有的人自生自灭,这样你就不会在这边为了死一个孩子,而自责得无法原谅自己。你谢罪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一条命赔给那孩子,不是吗?」

背对著他,玥仪双肩不住地颤抖著,她在忍著不哭,他知道。

「你不是神仙,你只是个平凡的人,玥儿。别把世上所有悲伤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认为自己有错。不犯错的是圣人,会犯错的凡人只能想著如何赎罪,只能这样而已。」

她终于转过身来,泪痕犹新的脸蛋上写满痛苦,她扑到他怀中,像个无助的孩童般拚了命的哭著嚷著,她捶打著他,凄楚的说:「他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呢?为什么?为什么?」

他心疼地搂紧她,真希望玥仪的心不要这么善良、敏感又脆弱,在这种乱世她如何能承担得起这么多的悲剧呢?但,或许这正是他不能对她放手的原因吧?她的心地与她的外表同样美丽、毫不逊色,他希望能永远地拥有她。

「你必须把它忘掉,玥儿。坚强一点,面对现实的残酷,我们尽自己所能的去做,尽自己良心去做的事,哪怕它结果不尽人意,也要坚强地接受它,知道吗?」苍尧等她平静些后,为她拭去泪痕。

「好难好难喔,」玥仪皱著眉咬紧下唇,‘我做不到\-\-——「你做得到。」苍尧亲吻她的颊边说;「你一定做得到。」

他的信心显然感染到她了,玥仪低头沉思了良久,最后终于点头说:「我会努力地去做到。」

「来吧,第一步便是要吃下东西,然后我们可以一起淡谈我在宫中听到的消息,以及目前的进展。」

当她在他的监视下把饭菜吃光光时,苍尧才把他在宫中的所见所闻,及目前卫国紧急的情况,做了个大概的陈述。

而其中最令玥仪吃惊地一个消息是,「什么?勉岛叛逃?」

「上次宫中那事件发生后,虽然你不追究,连主公那边也被隐瞒著,但是他背叛卫国逃离卫军已经成为事实了。,据说在对战狄人的前线,他当场抛下所有并肩作战的兄弟,自己一个人扬长离去。」

「怎么会这样呢?」玥仪难以置信地低语著。

「他的离开对于原本积弱不振的卫军也算不小的打击。」苍尧口气平淡地说:「这个消息才传回宫内不久,已经引起很大的骚动与震撼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身为少将军,年轻有为的他都叛逃卫朝,许多人都认定卫国气数已尽,前途也是凶多吉少。」

玥仪十指紧紧地扣著茶杯,她从没想过勉岛竟会是这样的懦夫!相识源起是因为他父亲常在宫内走动,自幼结识,所以两人算得上儿时玩伴,就在她愈来愈亭亭玉立流露出少女的气质时,勉岛也开始对她另眼对待。

没错,他自玥仪行成年礼及笄后,就展开热烈的追求,向她示爱,希望能与她共结连理。可是玥仪总以为他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话,他不可能想和一个自小看到大的姑娘结婚才对I而且他也总有不断的风流韵事传到她耳中,玥仪才会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那夜在宫中他租鲁莽撞的冒犯举动,已经大出玥仪所料,现在他成了逃兵,更让玥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叫勉岛的陌生人,或者该说她幼时记忆中那个率性有点霸道,但本性不坏的男孩,早已经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勉岛会变成这样呢?

「不要把这事放在心头上。」苍尧冷静地看著她,「他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玥仪闻言抬起眼来,想起他曾经逼问过自已有关勉岛的事……不,应该不能说是「逼」问,苍尧只是提了一下。可是现在他好像已经完全不在乎勉岛的事了。

「风……卫国究竟会变成怎样呢?」她不禁恐惧地问道:「风,究竟卫国有没存救?是否已经无法挽回了呢?」

她不叫他的名,喊他为风的理由,正是她要他用「风」的身分告诉她,这,切是否已经到尽头了,卫国病人膏盲无可救药了?从他眼中,她实在看不出半点端倪o「卫国不会灭亡的,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一时。」苍尧终于开口回答,「但是懿公的王朝是否能持续下去,就看他个人的抉择了。」

「什么抉择y」

「按情况发展下去,再过两天,狄人将可攻破城南以东,假如懿公现在能重整朝纲,唤回他失去的民心,或许事情尚未走到绝境;反之,则两天之后,濮阳就不再是今日的模样,而会变成一座鬼域死城了。」

「锵!」地一声,茶杯自她松脱的手中滑落,掉到地匕碎成片片。

「让我看看,你伤到自己没有?」他皱著眉,立刻拉过她的小手,审视著.—伤不伤到手根本不在她心内,玥仪一心只记得他的话——两天?短短两天?「风,你骗我的吧?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那你怎么没想点办法呢?你不能眼睁睁看著这一切发生啊!」‘他低下头吸吮著她沁出血丝的指尖,仍不作声o「回答我,风,你怎么不说话?」

他取出手帕默默地为她扎好伤口,玥仪在他将起身寓去前,扑过去拉住他衣襟,「阻止这一切,该死的你,不要让卫国变成一片血海,不要让狄人得逞!」.他握住她的手腕,缓缓地将它们自他领上移开,双眼则坚定不移的看著她,「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能,你一定可以的!」她挣扎著,想夺回自由。

他只唇左右伸展成微笑,略带涩意的笑容,「你曾经看过鹰隼学飞吗?」

「没有。」玥仪愣住,不懂他转变话题的用意。

「小鹰在悬崖上方的巢穴内成长,当它翅膀够硬的时候,鹰的父母会破坏掉巢穴,让它们往崖底下掉,如果它们不展翅就永远学不会飞。当然,有些小鹰不知道该怎么摆动翅膀,或许会摔死在崖底。但,一旦会飞了,就永生难忘了。」

「你这话是……」

苍尧大手包住她的脸颊,在她耳旁低语著:「我愿为你翼下的风,相信我,不论将来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为了帮助你的。」

「苍尧。」她内心悸动著,为他深情款款的眼眸。

他的唇移上前来,猛热地噬掉她所有的思绪。

姬毁举直木剑,喝地一声的往绑在场中的木桩上击去。无惧寒冷的他,已经不是十天前的他了。瘦小的脸上不再是苍白,双眼不再是忧郁与不满,取而代之的是红润健康的肤色与炯炯发亮的目光。

澳变最大的理由,燃烧著他如此奋战不懈的是那份想打败风的意念。他知道风是强手中的强手,要想战胜他或许难如登天,但姬毁从没想过要放弃。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对自已提出的挑战负责,哪怕最后他会缺臂或断腿,他也要打败风!教他滚出姬家。

「喝呀!」木剑擅上木桩,就连地面都为之动摇。

一位扫地的佝偻老人家手持著扫把,一边扫著叶子、一面瞧著他。姬毁回看那老人家一眼,怎么他在姬府上下没见过有这么‘位奇怪的老人呢?怎么搞的,他应该专心练剑,管它什么奇怪的老人家!

就在姬毁高举木剑打算再次进攻时,老人家却开口了,「你拿剑的姿势虽然正确,可是这么砍下去却不会一剑毙命喔!要想杀死对方你还早得很呢!」

咦?姬毁放下手来,「你在和我说话吗?老丈?」

「这儿就你一人,不和你说话难道和鬼说话吗?」。老人家的脸藏在厚毡帽下,「你这种剑法是击不败姓风的怪物,知道吗?」

「少废话,老丈,我不需要不懂剑术的人在这边乱指乱叫的。」姬毁掉过头去,重新摆好架式预备再来一次。

「睁大眼来看看我是谁,姬家少主。」

他闻言不耐地转过头去,「你到底想干——是你?勉岛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摘下的毡帽紧捉在手中,勉岛上前捉住姬毁,「我们这儿不方便说话,走,到柴房去,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包括那可恶的风所有邪恶的阴谋,以及你的朗姨娘是如何被那家伙迷得是非黑白都不分了。你现在是唯一能阻止所有祸事发生的人了。」

姬府内最偏僻的地方,就属堆满柴薪以及废物的柴房了。勉岛躲在这地方为的就是一报上次风让他吃憋的仇恨,当然也为了他誓言非得到玥仪不可的决心。他早听过人家提及姬毁与风并不很融洽的事,看准姬毁这凡事都很生嫩的小子是最好下手的目标。

「事情前后就是这样。风联合昭姬那邪恶的女人,故意陷害我,好让我在卫朝待不下去,连带著除去我这一员军中大将,好让昭姬那帮人主掌朝政,成立在狄人监视下的傀儡政权,你懂了吗?我完全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我的人就是你那好师父,风。」他忿忿地说道:「如果他只针对我一个人就算了,但事关卫朝的存亡,还有你们姬家Bg土QB,戳厩小盹丹秆忍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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