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登科忘了谁 第七章

之后,羊洁有好一阵子没过去王府。原因很简单——没人急如星火的来找她去,也没人傍晚时分在吃过饭后出来「散步」,晃过来看看羊大任他们读书,然后找她说说话,或者在她赶工刺绣时,有一搭没一搭的陪著闲聊,等到时候晚了,就又哄又骗,花样百出,硬是要把她拐回府里去——

「小王爷,为何又来为难民女?」有时被缠得急了,她会好气又好笑地嗔他,「王爷不是日理万机,忙得很吗?请别在这儿耽搁了,快回去吧。」

「说了那么多次还不记得,要叫师傅!」雁永湛摇头,啧啧作声,「不受教的学生该好好管教,来,跟师傅回去。」

「不要!你每,每次都……」话才开头,她脸就红了。

「每次都怎样?嗯?」烛光下,俊眸闪烁好坏好坏的笑意。

两人之间私密的点点滴滴,全像是泡在蜜里面,甜得叫人发晕。羊洁一面回味,一面忍不住要揣测;他最近很忙吗?还是,有艳丽爽朗的「表妹」在身边,没有空来缠她?眼看入冬了,除了越来越冷之外,天色也暗得早,每当傍晚回家时,孤身走在暮色重重的街道上,她总是特别想他。

他虽不来找,她还是得去,弟弟们的功课都是她去交的。这一阵子忙,堆积了不少,不去一趟真的不行了。

早早料理了弟弟们的晚饭,自己也随便吃了之后,羊洁提著重重的提篮出门。从后门进了王府。王府里的人都认识她,守卫点个头、寒暄两句就放行。

她熟稔地穿过修竹夹道的小后院,往雁永湛的书房走。王府占地大、园林设计精妙,也亏得她记性好,加上常常这样往返,几个转折,她已经到了小王爷所住的西翼别院。

「羊姑娘!」才步上长廊,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叫她。

原来是朱石。羊洁微笑颔首,招呼著,「朱护卫。」

不知为何,平日俐落安静的朱石此刻有点犹豫,他回头望了望暗暗的书房。

通常这个时间,雁永湛应该都在书房里,但今天,居然连灯都还没点,确实有些奇怪。羊洁压抑住心中的失望——因为这代表著她见不著他了——努力保持著微笑,装作随意地问:「你家少爷不在吗?怎么你没在他身边?」

「小王爷下午陪表小姐出城去了……」朱石越说越不自在,他当然看得出羊洁温婉微笑中所压抑的苦涩。这么好的姑娘,一颗心全在小王爷身上,可是、可是……这颗芳心,大概注定要被情伤了。毕竟,羊姑娘跟小王爷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呀。

「没关系,我只是把弟弟他们的功课交过来而已,放著就走了。」她故作轻快地说。拾阶而上,独自走进安静无人的书房。

素手点起了灯,羊洁静静站了一会儿。桌椅、书架、案上摊开的纸卷、笔架上的笔、才起了草稿的图纸、堆积的书……看起来都好熟悉,却因为主人不在,整个书房空荡寂静到令人难以忍受。

虽然如此,还是舍不得转头就走,羊洁顺手整理了起来。其实也只是把书排一排,桌上的纸张叠整齐,椅子归位,把笔洗的水倒掉……

直到书房的门突然打开,多日不见的雁永湛大步走了进来。他披著大氅,领子瓖著一圈毛皮,贵气逼人,英俊挺拔得令人不敢逼视。

「啊!你回来了。我把大任他们的功课带来给你。」回头,羊洁一对上那炯炯的俊眸,又惊又喜的心儿就开始卜通乱跳,讲话还有些结巴,「你、你吃过饭了?我只是在这边收、收拾一下,马上就走了。」

「走?」雁永湛脱下大氅,随手丢在一旁的椅子上,语气相当不悦,「好几天不见,一照面就要走?你忙著上哪去?」

这岂不是恶人先告状?羊洁睁大了眼,「是你很忙呀,也没去找我,我以为……」

「我没去找你,你不会来吗?」恶人很不高兴,恶狠狠地反问:「我最近是给人缠得脱不了身,那你呢?你又在忙什么?为何不过来?」

「我……」才讲了一个字,羊洁便咬住下唇,忍不住一阵委屈。好久不见了,一见面,又这样凶她!当王爷的就可以这么霸道吗?

她低下头,不想看他。要赶快离开这儿,至少在眼泪掉下来以前——

「表小姐请留步,我们少爷的书房,是不能随便乱闯的。」朱石带点恼怒的低沉嗓音在外面廊上响起。

「你真讨厌,我想去表哥书房,你管得著吗?犯得上这样每次都拦?」回应尖锐而骄气,是秦霭香。「我只是要叫他来吃晚饭!表舅跟表舅母都在等我们,要是让他们等久了发怒,你担当得起吗?」

「请表小姐在这儿稍候,我去通报。」忠心的朱石坚持著。「或者,请表小姐先到饭厅去,别让王爷跟夫人等太久。」

「你……你好大胆!竟敢顶嘴!」

「我只是照我们少爷的意思做事而已,表小姐,我并不听命于你。」

「你住口!」

外面还在争执,里头,羊洁吓得全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出。要是秦霭香像上次一样硬闯进来,看到她这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

「别怕,她进不来。我已经特别吩咐过,不让她乱闯。」雁永湛当然知道怀中人儿紧张什么,他低头轻哄著。

「让、让我起来……别这样……」

雁永湛根本不想放人。但此刻情况不方便,父母等他吃饭,外头又有秦霭香,即使他不在乎,他的小羊儿却一定抵死不从。看来,亲热纠缠非得硬生生喊停了。

所以雁永湛无奈地暂时放过羊洁,起身抄起大氅,先密密包紧她衣衫不整的娇美身子,然后俯首吻了吻她红烫的、犹带泪痕的粉颊,交代著,「我得去吃顿饭。你吃过了?嗯,那先到我房里。晚上别回去了。」

「可是……」快要落入虎口的羊儿犹豫著。

「乖,小羊儿,我还有要紧事交代你。」雁永湛的口气非常认真,羊洁也只能默默点头。

她……从来都说不过他这个聪明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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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夜阑人静之际,被恣意爱怜蹂躏得全身无力、软绵绵地连手都抬不起来的羊洁,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趴卧在厚厚的丝棉被子上,任由男人把玩著她柔软青丝,偶尔在她肩头、果背印上几个吻。她闭著眼,累得可以就这样睡去,三天三夜不起来。

「睡著了?你平常不是从早忙到晚,很有体力的吗?怎么这样就累了?」雁永湛调侃著累得惨兮兮的心上人,语气愉悦。

羊洁回头,无奈地看他一眼。脸蛋红透了,不知是害羞还是刚刚激烈欢爱之后留下的余韵,但无论如何,都可口得令人难以抗拒。雁永湛凑过去,又是难分难舍的一阵热吻。

芙蓉帐暖,宽阔的大床上,枕被都混乱不堪,他和她的衣物散落各处,她的内裳还被扯破,可以想见之前某人的急迫与霸道。而暴风雨般的抵死缠绵之后,慵懒而舒适的依偎拥抱,更是令人沉迷依恋。羊洁晕沉沉地让他亲吻,闭著眼,整个人像是飘浮在大海中——

「……报名的事,打声招呼就可以……」雁永湛在她已经快昏睡过去之际,低低在说。

「嗯?」她软软反问,没听清楚。

「我是说,最近已经问过了,有人报名不来考,所以有名额空出来,这两天去办一办。」

「报名?」羊洁勉力睁开眼,黑暗中,只看得见他的剪影,「大任、大立早就已经报名了呀,高师爷他们帮忙的,期限之前就完成了。」

「不只大任和大立。大川、大平和子泰统统都要考。」雁永湛简单地说。他的眼眸闪著认真的光芒,「这几天京里的消息到了。后年遇上皇上六十大寿,为了庆典,各部都要用人,所以明年的各项考试应该会都有额外录取名额,我想让他们五个一起去试试看。」

「五个?一起?」羊洁大吃一惊,杏眼大睁,坐了起来。「可是,子泰才十四岁呀!」

「够大了,虚岁都快十六了。以前也听过十三岁就录取的先例,何况,他们是我教出来的,不会有问题。」他的语气中带著难以误认的倨傲。这个男人啊,总是这么傲……

「真的可以吗?」羊洁还是不敢相信,她愣愣地望著那张英俊的脸庞。

「试试看就知道。怎么,你对我没信心?」

羊洁缓缓摇头,「自然不是。只是如果没考上,来年还得再多凑一次报名用的银子、盘缠;何况,贸然去试,没考好会打击信心。我本来是打算,如果大任和大立都考上了,还可以回来教几个小的,这样后年、大后年就更稳了。」

「考试的事,我比你清楚,交给我就是了,别跟师傅争辩。」雁永湛打断了她,不容质疑地下令。随即伸长了手一捞,把娇软人儿捞回怀中,稳稳搂住,「你让我抱著,最好是乖乖想著我,不准胡思乱想别的事,听见没有?」

看这个霸道劲,到底该拿他怎么办?羊洁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不妥……」

「妥不妥,得由我来决定,你的小嘴儿别拿来说这些。过来,让我亲一亲。」

「你还亲不够吗?从你一回来……」说著,羊洁的脸又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当然不够,小羊儿,你怎么还问呢?」雁永湛嘴角扬起坏透了的浅笑,他握住她纤柔细腰,轻轻使劲,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羊洁的小手撑住他的胸膛,羞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他的大掌往下游移,直到捧住挺翘可爱的臀,然后一使力,他的腰往上一挺,坚硬勃发的男性又缓缓嵌入她依然湿润柔嫩的幽径。羊洁咬著唇,秀眉紧皱,承受著男人的占有。

这个姿势让他侵入得好深好深,几下缓缓律动,就让她完全融化。难忍的酸软劲一直冒上来,她忍得好辛苦好辛苦,他却一点也不肯放松,执意要逼出她所有的反应。

他要她放肆地扭动驰骋,享用他能给她的所有欢愉;他要她乞讨要求,要她承认自己渴望他:他要她敞开一切,接纳他的狂猛烈爱。

「不要……不要了……」她断续的轻吟,却是要他放过她。

「不准你不要。」雁永湛喘息著,更加使劲挺腰,一面还故意重重压下她,让她克制不住地叫出声。

她的娇啼婉转而柔腻,断断续续,是冬夜里最旖旎的音律。雁永湛听一辈子也不够,更何况只是一夜?

被烈火狂烧了一次又一次,羊洁整夜都在一个又一个的梦中浮沉进出,好长好长的一夜似乎没有尽头。等她迷迷糊糊重新醒来之际,身边又已经没有人。

她睁开酸涩的眼,努力想要寻找郎君的身影。冬日清晨的寒气,逼得她往暖暖的被里缩了缩。然而棉被再暖,没有雁永湛的拥抱,就还是不够。

简单把自己梳洗整齐之后,天已经蒙蒙亮。等不到雁永湛回来,羊洁必须先走了。要趁仆佣们还没起身之际离去,赶回去照料弟弟们的早餐。所以她整理了一下房间,把雁永湛已经改好、搁在小桌上的一叠书卷带上,静静出了门。

为了这些,他一定是天末亮就起来了;不管再忙、再累,都不会忘了羊大任他们的功课。外人来看,总觉得是小王爷轻狂薄幸,任意占了一个平民女子的清白,总有一天会辜负她一颗芳心,另娶门当户对的千金。殊不知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疼爱与照料,把她和弟弟们都放在心上的心意,就算有十个她来偿还,也还不起了。

不管结局是什么,她都心存深深的感谢。安静地走过冬日略显萧索的庭院,绕过奇石假山,她一个人默默地想著。想著他的眉眼、他的微笑、他的坏、他的好——

「喂!你,等一等!」清亮娇喝划破清晨的宁静。羊洁吓得心头怦怦乱跳,真的依言站住了,动都不敢动。

「你是谁?怎么在王府里乱闯、乱走?」廊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身著大红外氅的俏丽女子,远远对著她质问。那不就是上次惊鸿一瞥的秦霭香吗?

只见秦霭香一身火红,衬得身上的宝石首饰格外灿烂耀眼。乌亮青丝上别著娇艳的牡丹,端的是丽色照人,明眸皓齿,浑身散发著艳光贵气,一双大眼瞪著羊洁,毫不放松。

「表小姐,她是……是小王爷房里的人。」旁边的婢女小心翼翼地回答。

「胡说,我表哥房里有什么人?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秦霭香狐疑地打量著她,「一大早鬼鬼祟祟的,你要上哪去?手里拿著什么?给我看看。」

羊洁握紧手中的书卷,勇敢地抬头迎视盛气凌人的娇蛮小姐。「只是一些习作文章而已。小王爷知道的,我不是随意乱拿。」

「你一个小小婢女,懂什么文章?」秦霭香还是不信,「我要看看,拿过来!」

羊洁倒退一步,把弟弟们的功课抱在胸前,清秀脸蛋上充满戒备。

「竟敢不听我的?快拿来!别鬼鬼祟祟!」自小骄纵惯的秦霭香,个性直率,难免盛气凌人,加上看到陌生姑娘清晨从表哥房里出来,一股无名火就熊熊燃起。

扰攘声惊动了其他人,一个嬷嬷赶了过来。一看到娇客表小姐对上了羊姑娘,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过来排解。

「表小姐,您起来了,用过早饭没有?请到前面来吧。我们夫人身体微恙,少爷一早赶过去探望过,这上下大概也该出来吃饭了,不如就一起用餐?」

「表舅母病了?我去看看。」

嬷嬷年纪大、经验老,处理事情起来自有一套办法,她成功地让秦霭香的注意力从羊洁身上转开。一面示意羊洁快走,一面和婢女簇拥著艳丽小姐离去。

羊洁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下。她的思绪也忍不住随著他们而去,想知道雁永湛的母亲是否安好,想知道雁永湛是不是很担忧,想知道……

然而,那一切都不是她能插手、介入的;没有她能立足的地方,自己该担心的事情够多了。何况,她也不想再增添任何麻烦——那位美丽的表小姐,对她很有敌意,不是吗?她还是远远避开为妙。

低著头,羊洁又是独自在清冷的早晨,安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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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雁永湛一回到房间,发现再度人去床空,俊脸便拉了下来。

这几天母亲染了风寒,咳嗽咳得厉害,晚上总是睡不好,一清早就起来了。做儿子的每日晨昏定省,最近都提早起床去看看,略懂药理的他也顺便监督家丁煎药。结果今日才去了一会儿,马上赶著回来,羊洁却不见了!

一双俊眸阴郁地打量了一下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卧房,超不悦。之前看她睡得好甜好沉的样子,舍不得吵醒她,才放她一个人在床上。明明留了字条,要她乖乖等他回来一起吃早饭的,结果字条还是好端端待在桌上,她弟弟们的功课倒是拿走了。

这么赶著回去做什么?她弟弟们年纪也不小了,有必要这么宝贝吗?她就不能多想著他一点?没关系,等到羊大任他们统统都考上之后,看她还有什么理由跟责任?到时候不从早到晚把她绑在身边,他就……他就……

「少爷,夫人没事吧?」林总管就跟在他身边,此刻小心地问。

「我娘?我娘还好,就是咳得厉害,多喝几次川贝炖梨子就是了。」雁永湛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突然这样问?林总管明明知道,早些他交代的时候,他人就在旁边啊!

「我是看您脸色不大对。」林总管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禀告道:「方才您还在陪夫人时,有人来通报,说表小姐早上遇见了羊姑娘,好像闹了一点事。」

这个大刺刺的远房表妹真令人头痛。雁永湛皱了皱眉,「知道了,我会处理。」

「表小姐还说……」

「表哥!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说人人到,秦霭香就在隔壁的花厅等候,一听见雁永湛他们交谈的声音,立刻奔了过来。「我等你一起吃早点呢!粥都凉了!林总管,还不去帮我们弄热?」

在他面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但雁永湛实在不想跟她一起吃早点,他淡淡地说:「霭香,你其实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不成,我要拿我爹的信给你看呀!还要跟你说我爹的事!我要他来江南走走,不然大过年的待在北漠,无聊死又冷死了!」秦霭香兴奋地说著嚷著,脸蛋散发光芒,更是艳光照人。她忘形地挽著雁永湛的手臂,开心得又说又笑。因为自小在北漠长大,与寻常温婉端庄女子不同,不拘形迹,非常爽朗大方。

可惜雁永湛此刻根本无心说笑,他只想赶快去把羊家众男丁考试之事安排好。快过年了,京里、地方上的访客络绎不绝,他最近忙得无法抽身,此刻踫巧有空档,他不乘机出去办事,更待何时?何况,还可以先去旧祠堂看看,吃羊洁亲手料理的早点。

「霭香,你先别闹,我还有事要去办。」如意算盘不容任何人打坏,雁永湛温和但坚持地拉开美丽表妹的玉手。

「有什么事嘛?连吃早点都没时间吗?」秦霭香不肯放,仰著脸追问:「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好不好?」

「不行。」这几天被她跟前跟后得怕了,雁永湛简单地说,撇下她就要走。

「表哥,你要去找那个婢女吗?她昨晚在你房里过夜?」秦霭香可不是逆来顺受之辈,她心念一动,直率提问。

哪壶不开她偏提哪壶。本来暂且不想多说,但她这么一提……

雁永湛停步,转身望著她,「霭香,我劝你……说话当心点。」

「为什么?」秦霭香扬首,一脸不服输的表情,冲口而出:「表哥,你该不会真的在跟下人搞七捻三吧?你是堂堂的小王爷,何必这样自贬身分?」

「说得好。」雁永湛一点也没动气,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反问:「那么依你说,我该跟谁搞七捻三,才算配合身分呢?」

「这……」被这么一问,秦霭香登时语塞,脸慢慢的红了。

这招看似无害,却非常致命!秦霭香再爽朗直率,也还是个大姑娘,怎可能毛遂自荐?何况,「搞七捻三」这话是她自己说的,结果被雁永湛用来反将一军,也真是够令人吐血的了。

「你说不上来?没关系,不如这样好了,我去问问我爹或我娘,或者我派人送信给秦将军,好好问问他。看这些长辈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告诉我到底该跟谁搞七捻三,才好端一端身分,你说如何?」

「不、不行!」秦霭香急得都冒汗了,「表哥,你、你不能对我爹讲!」

眼看逼得她快哭了,雁永湛这才收起淡淡的嘲谑笑意,正色冷道:「我的事,不用旁人多嘴多舌。我看上的人,也不用谁来评头论足。你听清楚了?」

那气势、那斩钉截铁的语气……秦霭香听得全身发冷。「听、听清楚了。」

目送雁永湛潇洒飘逸的身影离去,秦霭香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从来没被这样抢白过,更别说是疾言厉色的斥责了。从关外北漠到京里,众人不是畏惧她爹的威名,就是爱慕景仰她的美貌;只有他,这个一身聪明才情的俊美男子,居然为了别的女人,这般对她!

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婢女!到底哪里赢过她?她绝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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