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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俪美人 第七章

这样还说他没有动了真情?打死她也不相信!

银翘瞪著花园中浓情拥吻的两人,眼神凌厉得只差没将两人当场烧死。

「郡主……我们该回去了吧。」乔装过后的侍卫诚惶诚恐地在她耳边提醒,他们潜入的时间已经超过预定,再久恐怕就会被人发现了。

「闭嘴!凭你也能命令我?」银翘已经一肚子火,正好拿侍卫的脸颊来发泄。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当场打得侍卫不敢再有第二句话。

那天从夜明山回去之后,她愈想愈不对。厉勋是她一个人的,即使是演戏,她也不容许他对她以外的女人柔情至斯。

御景王爷决定再多观察些时间,但她却等不及了。她瞒著王爷,向钟太守硬要了两个熟悉地形的侍卫,强逼他们带她潜入寒家,就是想看看实际情况如何。

丙不其然,如她所料!厉勋说的一切根本是天花乱坠。什么虚以委蛇?依她看,他根本是爱上那个贱女人了!

可恶!银翘恨得牙痒痒,怒哼一声便甩了衣袖往回走。

两个侍卫以为她终于有意打道回府,好不容易可将额上的冷汗擦擦。但是银翘转过身后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开始冷汗直流。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再跟我来一趟。」银翘心中终于拿定了主意,她扬起美眸,狠毒的目光瞪得侍卫们心中直发毛。

「还要来……」侍卫们叫苦连天,却在银翘美眸一瞪之下,完全噤声。

银翘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御景王爷有他的处理方法,对厉勋放牛吃草。那好,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有她自己的处理方法!

又到了夜晚,大伙都睡了,甚至因为少去了太守府的威胁,睡得比以往更香、更甜。

但是玉珑不同。她本就浅眠,尤其是近日,她更是难以入睡。她张著大眼,盯著漆黑的床顶,黛眉微凝,就是不明白又是什么事让她失眠。

「勋……勋……」她低叹呢喃著他的名字。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安?为什么她心底就是有块消不去的疙瘩?这一向不是她的个性呀!难不成……真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给我闭嘴!凭你还没有资格叫他的名字!」虽然压低了声量,但这声饱含愤怒的怒骂却立即惊醒了玉珑。

「是谁?」玉珑才惊得坐起,颈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触感,教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什么人?」玉珑惊惧地看向眼前黑暗中拿剑指著她的陌生女子。

「你不用问我是什么人,只要听我说什么就好了。」

银翘握剑的手紧得快要滴出血来,她多想现在就杀了寒玉珑,但是她强忍了下来。

不,她不现在杀了她。相反的,她要她遭遇这世间最残酷的事,她要她生不如死!这才是她胆敢抢她的厉勋的最严厉惩罚!

「你要说什么?」虽然心里又惊又惧,但玉珑不失名将之后,强自镇定地回答。

「你知道和你天天腻在一起的情郎是谁吗?」银翘冷笑一声。镇定,看她能维持多久!「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

「什么?!」玉珑一震,震惊地望向来人。「你是谁?」她怎会知道?她和勋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你下必管我是谁!」银翘眯眼低吼。她还没那么笨,留份当证据。「你只需要知道,你那情郎本名厉勋,是名闻天下的御景王的长子。」

「御景王?!」玉珑心口一跳。御景王,那可是名副其实高悬天边的豪门贵胄呀!若勋是那样高贵的人,他怎会流落到宣州,甚至……丧失了记忆?!

玉珑望著银翘阴毒的表情,不禁隐隐地发颤。她紧闭双唇,心中不由得缓缓升起一种预感实现的恐惧感。

「御景王早有计划推翻现今皇室,而厉勋更是御景王手下不可或缺的重要大将。」嘴上不说,但银翘可清楚得很,御景王有多依赖厉勋。少了厉勋的帮助,御景王想谋反?哼,想得美!「除了帮御景王打探情报、收买人才之外,厉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暗杀。」

说到这儿,银翘冷笑不禁更盛。她不怀好意地睨著玉珑,笑著倾近身子,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宣州──你想,在这之前宣州死过了什么重要人物呢?」

银翘的言下之意让玉珑在瞬间刷白了一张俏脸。

「不!这不可能!」玉珑直觉地惊叫。她身躯剧颤,恐慌地摇著头,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呢?勋怎会是杀害她爹的凶手?!

银翘低啐一声,不耐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口。「别那么大声,待会儿还有更让你吃惊的事呢。」

玉珑檀口强被掩住,只能张著一双惊惶大眼,望向眼前倏地狰狞的笑颜。

「你还以为他真的爱上你了吗?错了!他所有的浓情蜜意全是骗你的!」银翘恶狠狠地笑,存心要将玉珑的心撕成片片。「要不是为了找寒骥生前留下,记载著御景王一切罪行的遗书,你以为他会看上你这种一无可取的平凡女人吗?你太天真了!」

玉珑身躯猛然一震,还无法接受她所说的一切,眼泪却已先一步地流下来了。

银翘手上触到湿意,觉得恶心至极,立刻不悦地撤手。

「遗书……什么遗书……」玉珑失神地喃道。爹是被人突然害死的,哪有留下什么遗书?!

但是不久她突然惊醒。

「不,我不相信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没凭没据的,光凭空口白话,我才不相信你!」

对!连名字都不敢报出的人,凭什么要她相信她?!

但银翘只是冷笑,不正面回应她的质问。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要不相信那就算了。只不过若硬要证据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寒骥是你爹,他会将重要的东西藏在哪儿,你不是该最清楚吗?」

冷酷地说完,不顾玉珑又陷入怔忡,银翘收起银刀,迅速转身偕同两名侍卫隐没于深深夜色当中。去时与来时同样悄然无息,宛如梦醒无痕,不留下半点曾经到过的痕宛如梦醒无痕,下留下半点痕迹。

包说不定这其实根本就是一场梦──一场她辗转反侧间作的恐怖恶梦!玉珑一直这么说服自己,可是直到天色逐渐清晓之际,她泪如泉涌,却是再怎样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她抚向颈际来人收剑时下慎留下的伤口,那犹隐隐作痛的触感仿佛历历地告诉她:不是梦!这不是梦!

勋是御景王的长子,是御景王谋反的手下大将,更是杀了她爹的凶手!

她环著自己的身躯,机伶伶打了好大一个寒颤。

如果那女子口中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勋……不就是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了吗?

不!这不是真的!她疯狂地摇头否认。她相信这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老天爷不会这般狠心地对她!

玉珑猛一抬头,连晨褛也没披,便急急忙忙地要下床。她著急地要定出珍珑阁,却一路跌跌撞撞,撞倒了许多桌椅,巨大的声响把静儿也给吵醒了。

「小姐?」静儿睡眼惺忪,却在见到玉珑满面泪痕时吓得睡意全消。「小姐,您怎么了?您要去哪儿?」

「别拦我,我要去……我要去……」玉珑奋力推开了静儿的阻拦,跌跌撞撞出了珍珑阁,直往寒骥生前居住的骋远厅跑去。

她一入骋远厅,就疯狂地开始翻箱倒柜,找遍她爹所有可能藏物的地方,立誓要找出银翘口中的证据──她爹的遗书。

静儿担心地跟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看见玉珑疯狂的模样,吓得魂都快飞了。她急忙奔上前想拦住小姐,但玉珑只是一再地推开她。

等到玉珑翻完骋远厅,她也快虚脱了。她疲累地立于满地狼籍之中,而在涕泗纵横之后,竟是种欣悦无比的解脱笑意。

「没有……哈哈,没有……」她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眼泪却因喜悦而更加放肆。「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开心得想尖叫。老天保佑,她最爱的人,不会是她最恨的人!

「没有什么?不是真的什么?」静儿一头雾水,她才怕她著凉,拿著晨褛走近玉珑,随即又被她吓得大叫:「小姐!」

玉珑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登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软倒在静儿奔前接住的怀里。

「小姐不过是精神太过紧绷,又受了点凉,才会这样,并无大碍,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大夫这么说完,开了两帖药便离去了。

厉勋站在玉珑的床前,紧握双拳,指甲用力得几乎插进肉里。但他似乎毫无痛觉,只是面色铁青地望著床上苍白的容颜。

静儿送走大夫,看见厉勋的脸色,眼泪都快掉下来。

「对不起,都是我没照顾好小姐……」她哽咽道,以为勋公子如此生气是责怪她没有尽职。

「这不怪你。」厉勋僵硬地摇摇头,从齿间逼出话语。「你也很辛苦,忙了这么久,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就好了。」

「是。」静儿听话地躬身告退。

打发走静儿后,厉勋真实的情绪才表露出来。他一拳击向她床沿的雕栏,浑身簌簌发颤。

她怎么会去骋远厅?怎么会在那里翻箱倒柜?她在找什么?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厉勋发现自己竟恐惧得无以复加。虽然他找到遗书后便要离开寒家,永永远远消失在她的眼前,但是,他一点也没打算让她知道任何事!若她知道了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一定会恨他入骨,而他最不能承受的,就是她的恨哪!

他不由得跪倒在她床边,俯身亲吻她的唇,喃喃地祈求,「求求你……什么都不要知道,也永远都不要问……」

那微弱的嗡嗡声将她的神智从昏迷中唤醒,她没听清楚他口中的低喃,缓缓抬起眼来,他忧心的俊颜映入眼帘,她不禁绽开一抹比春花还美的笑。

「勋,你来了……」

她伸手想抚上他的脸,却被他半途包进自己掌心,放在唇边轻吻。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柔情万缕地望著他,轻声说道。

「如果知道我会担心,就别这么做呀!」他压抑地低喊,坐上床沿,一把将她钳入怀中。

她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感觉到他隐隐的发颤,心头登时一抽。

「对不起、对不起……」她激动地低喃。啊,她怎么会有一瞬怀疑他,怀疑这个爱她如斯的人?

「别和我说对不起。」他承受不起,真正该说抱歉的那个人,绝不是她。

「那我该说什么呢?」她抬起娇颜,盈盈的眼波可怜兮兮地对向他,他的心神不禁荡漾。

「那就什么也别说。」

他闭起眼楮,向前含住了她花瓣般的唇。他于其上辗转吸吻,倾注他今生所有的爱意。

她的藕臂缓缓向上攀升,紧紧抱住他厚实的颈项。她比平常还要热烈地回应著他的吻,心中弥漫的是一种超乎寻常的热切情绪。

她想将自己给他,她想成为他的人,她想和他永远也不分离。如果这样就能完全消除她心底残存的不安,是的,她想将一切的一切全都给他!

察觉到她超乎以往的热情,厉勋不禁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珑儿?」他有些迷惑地望著她。

但是她一点也不因此而退缩,她酡红著芳颊,双眸晶亮有如子夜寒星。她缓缓地开口,「勋,你抱我吧。」

「什么?!」他猛地一震,心狠狠一抽。

「如果你爱我,就抱我。」她义无反顾地说著。

那写满爱意的容颜在他眼底晃动、荡漾,他几乎目眩神迷,就这么醉在她美丽璀璨的眸光中。

震惊在不知不觉间褪去,他仿佛被催眠似的闭上眼楮,缓缓倾前街上她的唇。他双臂搂著她柔若无骨的蒲柳娇躯,她勇敢地向后倾倒,带著他滚落软榻。

热情仿佛一发不可收拾,他急遽加热的吻如雨点,落在她颈上、肩上。她轻轻吟哦,体验著体内四处窜流的陌生热情。

不知不觉,轻薄的衣物悄悄滑落,露出她一大片雪白的肩头。她白腴的肤色是那样完美无瑕,亮得刺痛了他的眼。他心头一紧,抬起头来望见她星眸半闭的迷醉模样。

他能吗?他真的能吗?

不期然,他竟蓦然自问。

他无法伴她一生一世,如今他若真抱了她,那究竟是爱她?还是害她?

厉勋心口一凉,所有的激情瞬间彷如潮水退得一干二净。

他吓得跳起身,退离她千百里远。

那突然的冰冷让她从火热的激情中乍然惊醒,她坐起身,讶然地望向遥遥站在桌前的他。

「勋?」

「不,我不能这样做。」她迷惘的眼神加重他的罪恶感,他抚著前额,满身冷汗地低喃。

「为什么?」她身躯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你不爱我?」

「不,不!」他慌忙否认。「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那又是为什么?」她揽起秀眉,一种椎心的痛楚开始折磨起她。一个女子提出这种请求需要多大的勇气,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拒绝她?!

那凄楚的目光让他几乎不能承受。他用力摇头,极力压抑地道:「别问了……别问了……」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便逃离了她的房间。

玉珑幽幽地望著他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两行清泪缓缓地、缓缓地流了下来。

「姊姊!」

寒玉轩一听到他姊姊晕倒的消息,便飞奔至珍珑阁,急于探视他最亲爱的姊姊。

但是才一进门,他便看到他姊姊默然不语,淌著眼泪,僵硬地坐在床上。

「姊姊,你怎么哭了?是谁又欺负你了?!」玉轩大惊,爬上床,便抓著他姊姊惊问。

「玉轩?」玉珑恍恍惚惚,这时才发现玉轩的存在。「你怎么来了?」

「姊姊,你这是为什么?太守府都已经退婚了,是什么又弄得你这样?!」

「我这样?」玉珑向他露出一抹迷蒙的微笑。「我很好啊。」

「都晕倒了还算好?」玉轩又气又急,永远也搞不懂他姊姊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善待自己。「姊姊,你究竟在忧心什么?有什么事你可以对我说呀!我已经够大,不是小孩子了,」

他也想替姊姊分担,哪怕是一点点都好。爹死后,他是寒家唯一的男人了。但什么事都让姊姊一味地一肩担起,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个男子汉?

「谢谢你啊,玉轩。」玉珑又笑了笑,还是一样朦朦胧胧。「但是,等你再大一点吧。」

「我不要再等了!」玉轩的性子整个被挑了起来。他不想只当小孩子,他也想像勋大哥一样,当个能保护姊姊的男子汉!「我要知道,我现在就要知道!」他扯著玉珑的衣袖,执拗地要求。

玉珑被他弄得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好吧,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你到爹房里去要找什么?」静儿和他说姊姊晕倒消息的时候,也没忘了提起她晕倒前那惊心动魄的景象。是什么让姊姊这么疯狂,执著地要找到?

玉轩无意地切入了核心,玉珑不由得白了脸。

「没……没什么。」她直觉地隐瞒,但现在的玉轩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你骗我!明明有什么!」

「我……」玉珑被玉轩明亮清澈的眼光逼得快透不过气来,不由得松口,「我只是……太想爹了,所以想找找他是否留下了只字片语。」

她还是隐瞒了部分事实,但这已足以安抚玉轩了。

「哦,原来如此啊!」玉轩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那和我一样嘛。」

「什么?」玉珑反而一愣,讶异地望向玉轩。

玉轩没察觉他姊姊惊异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说著:「爹死后没多久,我实在是太寂寞了,所以就跑到爹房里翻他的遗物。」

「那你……找到什么了?」玉珑问著,连语音都隐隐发颤。

「只有一封信。」玉轩不解地撇了撇嘴。「可是那里面写些什么,我是一点都看不懂。」

「那封信在哪里?」

玉珑的声音突然尖锐而急迫,玉轩不注意到也不行了。

他奇怪地望向姊姊,却为姊姊从未有过的恐怖脸色一惊。「姊姊,你怎么啦?!」

「那封信在哪里!」玉珑提高了音调,而玉轩被吓了好大一跳。

「在……在我房里。」他结结巴巴地应著,望见姊姊倏地苍白若雪的脸色,他吓得大叫:「我……我这就去拿来!」

不过半刻,轻如无物的一封信函便呈现在她手上了。寒玉轩被吓得不敢多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跑走了。

玉珑颤巍巍地展开信函,爹亲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她不由得发颤,冷意袭上背脊。而随著她目光的逐字浏览,细瘦的双手颤抖逐渐加剧,到最后竟连信纸都拿不住。

「啊──」她惨叫一声,用力甩开信纸,伏倒在被褥之上。

陌生女子的话,爹的亲笔信函,连他出现的时机、她心生的疑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吻合!她还能不信吗?是残酷的现实逼得她不得不信啊!

「是真的,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疯狂地哭吼,用力地捶著软被。

怎么会这样?她爱上了她的杀父仇人……怎么会这样?!

「天哪,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为什么?!」她痛哭,声声摧心裂肺。

她用尽全力地痛哭,连静儿进来、吓得拚命安抚她都浑然不觉。直到过了好久好久,到眼泪快要哭干、力气已经用尽时,她才不得不缓缓地歇下了哭声。

「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静儿吓得六神无主,拚命地拍著玉珑的背。

玉珑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几乎虚脱的眼眸,望向床脚被丢落的纸张。她低低地开口,声音空寂得吓人。

「把那封信拿给我。」她虚弱地伸出手。

「是。」静儿不敢丝毫耽误。「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玉珑伏在床上,静默了好久好久,最后,她才终于下定决心似地开口,死寂的眼眸笼罩著某种不祥的烟雾。

「告诉勋公子,将军平日作息的地方还有一处。」

「天下居?」静儿一愣。那是将军未婚时使用的居处,现今早已闲置不用,而大家也都快忘了。

玉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轻哼了声,缓缓地闭上了疲累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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