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贴合的这一瞬间,她的脑袋轰地一声成了一片空白,心也漏跳了好几拍,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他柔柔的啄著她的唇,轻吻著她的唇瓣,动作轻缓温柔,仿佛她是珍贵的宝物一般。
事实上,在他的心中,她的确也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东西所能替代的绝世宝物。
靶受到了他的温柔,胸口有股甜意蔓延开来,她娇羞地环抱著他,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
他强忍著自己的渴望,将唇挪开,绵绵地吻著她的额、眼、鼻、腮……最后,吻上了她似贝壳的耳朵,大手也轻抚著她的背。
咏音不知道此时自己该怎么做才对,也无法去思考该怎么做,他的亲吻令她有些目眩神迷,耳朵的热度仿佛蕴藏著浓浓的爱意,她又是慌又是喜,心跳的节拍变得那么样地清晰,噗通、噗通、噗通……
他的喉头逸出一声叹息,手滑向她腰间,用力一揽,让她更贴近自己,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他竟还不满足,贪心的想要拥有全部的她,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或许,这便是人们想要结婚的原因吧!
一思及「结婚」二字,他不禁笑了,事实上,早在七年前,他便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待她点头而已。
他对她的心意天地为证,自初见的那一眼便无改变。
她的酥胸毫无保留的紧贴著他,但在此刻,她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依然迷乱在他的亲吻之下,忘了时间、忘了一切……
湛新又啄了啄她粉嫩的脖颈,才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多年来压抑的在这一秒全然崩溃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尽避如此,他仍然捺著性子,温柔地吻著她,试探著更深入的亲吻,直到挑起了她的响应,才大举入侵,狂热的亲吻著甜美的她。
咏音一颗心又酥又甜,身子热烘烘地,完全使不上力,软绵绵地滑卧在沙发上,两具身躯缠绕,几乎找不到一丝空隙地相拥而吻。
他的胸口溢著满满的甜蜜,与美梦成真的喜悦,多年来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总算踏实了。
但他是一个身体非常健康正常的男人,心爱的女人就在他的身下,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亲吻。
可他知道不行,他会吓坏了她,他得给她时间,放慢脚步让她习惯两人之间关系的转变。
可人就是这样吧,明知道不可为,却总免不了有点不甘心。
他深深的吻著她,与她唇舌交缠,共同分享著呼出的气息,也交流著彼此炽热的体温。
***
在他们激情的两人世界中,还有两个小家伙躲在一旁鼓噪著。
「老爸加油!」妖妖眉飞色舞,只差没拿著彩球跳起大腿舞。
男孩瞪大了眼,激动地重复著同样的字眼,「上!上!上!上……」
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等于是捡到的,原本都做好扫厕所的打算了,谁知道妈咪竟然会主动的要求和爸比玩亲亲。
女孩兴奋的抱住小男孩,粉嫩的脸上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老头……这下子我们有救了。」
「是啊!我们刚买的那些扫厕所的用具,等会记得拿去退钱呵!」
男孩也是高兴的乱叫乱跳,还把自己的光环和女孩头上的光环拿来当成加油棒,使劲的敲。
「GO!GO!GO!阿咧阿咧阿咧──」妖妖学起足球迷加油的声音,拚命地呐喊。
男孩则在一旁用著五音不全的嗓子,重复唱著不知所云的歌,「再勇敢一点点,她就跟你走……再冲动一点点,她就不闪躲……你还等什么,时间已经不多……不过几个动作,别犹豫那么久……」
后来,小女孩也跟著他一起唱了起来,两个人几乎是疯狂的喊著,还兼著手舞足蹈,连翅膀也加入了鼓掌的队伍。
忽然间,卢湛新停止了一切的动作,他不再狂乱的搂著她,只是温存地与她脸颊相贴。
两个小家伙被这突来的变故给震慑住了,手脚顿时停滞不动,有如把录像机按了定格一般。
看到此一情景,两人脸上的表情全都僵了,搞不懂他们的天才老爸又会出什么怪招,只能瞪大了眼楮,张大了嘴巴,傻傻地看著接下来的变化。
***
在一阵意乱情迷时,小新不知为何却感到隐隐的不安。
他说不出这种不安是来自于何处,只觉得不应该再继续下去。
随著动作的停止,他的思绪渐渐清明,才恍然意识到,他居然无法从咏音的亲吻中,察觉到深刻的爱意。
他开始为自己感到悲哀。
原来真心的付出,并不一定会有同等的回报。
可是,咏音方才的热情又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初吻带来的迷乱?抑或是自己解读的错误?
说起来,这应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咏音只不过是不曾有过亲吻的经验,因此才询问他罢了,并不表示她对他有著相同的情感。
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合,那和交易又有什么不同?
况且,她是为了……她是为了接受另一个男人的亲吻做准备,才把自己当成实验品──
实验品!呵!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只白老鼠。
他的心从云端摔到冰冷的深渊,碎裂成细小的粉末,被无情的风吹到绝望的国度。
曾经听人说过,爱人和被爱都是一种幸福,为什么自己所得到的,却是所有痛苦的总和?
从小时候为她受伤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逃不出宿命的安排,如果时间能够倒转,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会愿意为了她去忍受这样的折磨吗?
想起额角上那代表著幸福的伤痕,心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还是会为了她受任何的伤害,包括成为她爱情中的白老鼠。
毕竟,她也曾给过他许多甜蜜的微笑,也把最重要的初吻给了他。
被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他不该再要求什么的,只要她能得到她所想要的幸福,就算是把自己燃烧到一点也不剩,他还是会在不知名的某处,永远祝福著她。
这许多念头在他心中闪过,情绪的起伏跌宕有若九级的风浪,但他仍是用著一贯的沉默与柔情望著咏音,不让她了解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抱著她的男人已是经历了这许多的挣扎。
虽然有些犹豫,湛新还是退开了她的红唇,深吸了口气,扶抱著她坐起,也松开了紧搂著她的双臂。
咏音不敢抬起头来,两颊染上红晕,双眼羞赧地垂望著膝盖,她还沉醉在方才迷人的亲密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低声笑著,依依不舍的再俯身啄了啄她的唇,又搂了搂她,这才甘心。
他喜欢那个天真可爱的音音,更爱这个温柔娇羞的音音。
是实验用的白老鼠又如何呢?
只要能常常看著她的笑靥,即使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她也悄悄地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微喘的他,蓦地脸一热,心头怦然一动。
或许是两个人太熟了吧!这竟是她第一次用女人的目光欣赏他!
饼去的日子,她一直把他当成是二十几年前那个可以忽视性别的小孩,两人嘻嘻哈哈地从不避讳些什么,也就根本忘了他是个男人。
其实,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了。
如今的他,全身上下充斥著丰的男人味,温柔体贴且善解人意,但绝对能保护、照顾他的女人。
只是……没想到,原来小新很帅呢!
一有了新的发现,她轻咬著下唇,竟忍不住想再偷偷地瞧上一眼,又急忙的收回视线。
平心而论,他的帅不是会让小女生尖叫疯狂的那一类,而是另有一番特殊的阳刚气。
小新是那种天生的领袖,无论是在校园或职场,他都是。
一个洋溢领袖气息的男人,哪怕是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著耀眼的光采,自然而然的令人著迷。
暗自分析的同时,咏音心底却有了一个疑惑──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发现小新很帅咧?
从前,每次小新到学校找她,总会引来许多女同学的注目,事后纷纷追著她问小新的事,害她老觉得同学一个个都像花痴……
出社会工作后,若有谁知道她认识小新,都是忙不迭地拜托她介绍他们认识;甚至她还见过有人捧著商业周刊喃喃自语,说什么如果能嫁给卢湛新这样又帅又多金的男人就好了……
其实她们都不知道,小新还很温柔体贴呢!
呵!
心头甜蜜不到三秒,倏地一紧。
不过,这么说来,小新其实很有女人缘罗?!
可是,为什么从没见过小新交女朋友?
虽然她没有人能比较,但就她个人认为,小新是很会接吻的。
依他刚才的接吻功力来看,想必是有过不少经验的老手吧!
一想到此,咏音顿时胸口有些气闷,不禁思索著──
究竟是她反应迟钝、观察力差,还是小新保密防谍做得太好?
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了。
***
面对天才老爸的临阵退缩,两个小天使完全傻了眼,足足呆了一个多小时才猛然惊醒过来。
「那A安呢?」小女孩几乎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男孩也是揉揉眼楮,生怕自己看错了。
可是,事实明摆在眼前,他们的老爸的确是出现了异乎常人的举动,竟然可以果断的拒绝已拥在怀里的软玉温香,可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不!连柳下惠都比不上他!
「到底该骂我们老爸笨蛋,还是该称赞他是君子呢?」妖妖歪著头,也不知是问天问地还是问自己。
是呀!这生米明明就要煮成熟饭了,没想到他们的老爸居然会在最后一刻拔了电饭锅的插头,这……
「唉!风云变色……」男孩苦著一张脸,只差没哀嚎出来。
「唉!表哭神号……」女孩也来凑上一句,连向来最疼她的雷公爷爷都很恰如其分地在同时敲下了巨响。
男孩手上的两个光环匡唧一声掉在地上,口中无意识地嚷著:「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的心脏禁不起这样的打击……」
「我也是。」女孩翻著白眼,「我宁愿扫一千年的厕所,扫两千年也行,再这么玩下去,恐怕我得先到疯人院去订位了。」
「啊!」男孩蓦地想起一件事,「差点忘了!听说弃权不玩的人,不是处罚去扫厕所。」
她半眯著眼瞥向他,「会怎样?」
男孩迅速的翻阅脑海中的记忆,终于在第七十九页找到了,「我记得那个判例,弃权的人要被罚去投猪胎。」
「什么是‘头珠胎’?」
「就是投胎变成猪啦!笨!最适合你这么笨的人了。」男孩没好气的凶了她几句。
女孩不在意他骂她的话,倒是被这「投猪胎」给吓了一跳,「哇咧!这么严重!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罗!」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玩了?」她翘著嘴,满脸的不悦。
「大小姐,你是想变成猪还是想玩下去?」
「玩玩玩……我才不要变成猪咧!」女孩连忙摇头,「不过,就算我变成猪,也一定是最可爱的小猪。」
男孩没理会她的耍宝,背著双手在原地绕圈,希望能想出更好的方法。
足足绕了有十多圈,他才猛地停下脚步。
「有了!」男孩用力的一拍手掌,「我想到了一个绝招,这招使出来,普天下没有人能应付的了。」
「什么绝招?」女孩兴致勃勃的靠过来问。
「一个字──酒!」男孩双眼放出光芒。
「酒?不懂。」
「你没听过古书上有一句话──酒后失身卡自然!」他抚著光秃秃的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设计妈咪,让她喝醉酒,再让爸比去照顾她,然后想办法让妈咪色诱爸比,到时候就天雷勾动地火……」
「一发不可收拾!」女孩兴奋的接著说。
两人相视大笑,仿佛那光明的投胎之路,已经铺上红地毯等著他们了。
***
坐在钢琴前,咏音细心的教导著坐在身旁的学生。
她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心绪无端地感到烦躁,眼皮从早上一起床就跳到现在,也不清楚主的是喜是忧。
罢教完一个阶段,电话忽地响了起来。
「你先自己弹这一段,我接完电话就过来。」她交代完学生练习,便走到电话旁,「喂──」
「音音吗?我是子闳。」
是谭子闳打来的!他终于打来了!
又多等了一个礼拜,原本热烈期待的心早已经冷却了,反倒是一想到小新便有种说不出的甜。没料到,隔了这么久,一接到他的电话,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起舞来。
可是,不能表现的太兴奋啊!那是会让人家看轻的!
她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喔。」
「音音,我前一阵子到国外出差了,本想打电话告诉你,可是又怕你会为了那天晚上我的行为而生我的气,所以一直不敢打……」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
她尽量抑制著自己激动的情绪,让说话的口气听起来一如往常般的平静,「嗯,那天的事我早忘了──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我想……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能不能请你吃饭?」谭子闳支吾了一会儿才把话说清楚。
有空!当然有空!
「我看看行事历……」她还是得装腔作势一下,「我五点半下课,六点以后才有空。」
其实她的课只到下午三点,她为自己预留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打算好好的妆扮一番。
「好,我六点准时到你家门口去接你。」听得出谭子闳的声音也是跳著很轻快的调子。
「OK!就这样。」她假装自己很忙,「我现在还有学生,晚上再聊。」
道完再见,轻轻的挂上电话,她必须要抚著胸口,才能不让跃动的心蹦出口中。
她走回钢琴前,问问学生:「这一小节有什么疑问吗?」
「能不能请老师再弹一遍,我觉得自己还是不太能掌握。」
「嗯。」
她的手指飞扬在琴键之间,但心却停留在刚刚那通电话的情境里。
是他!是他打电话来约她了!
一种受到重视的满足感盈然于心,呵!她才不是没人要的老女人呢!
至少,她知道谭子闳是喜欢她的,还有小新……
想起小新,那天迷乱的热吻又让她脸红心跳。
倘若今天谭子闳再想吻她,她会答应吗?
她不知道,这种事是无法预期的,虽然她有点眷恋那酷似烈火灼烧的感觉,可是对方是谭子闳,又不是小新……
想起小新的那个吻,她的心头起了骚动,甜得几乎要溢出,嫣红的唇漾起了甜甜的笑。
「老师……」坐在一旁的学生开口唤著她。
她停了下来,看著学生,「怎么了?」
「你弹的,好像跟你刚刚教我的不一样。」学生满脸疑惑。
咏音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手指的位置,竟是向右移了两个琴键。
不过是一通邀约的电话,竟然就让她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她不禁哑然失笑,也为自己感到有一些悲哀。
三十一岁了,果然有所不同。
十几二十岁时,那些电话她是一律不接,更甭说什么可不可惜。
唉……
原来,一个女人想把自己嫁掉时,那种力量居然如此的可怕!
她深吸了口气,将注意力回到教琴,纤纤长指在琴键上滑动的同时,她竟觉得唇边,似乎有小新的药皂气息柔柔的呵著她……
小新的拥抱……好温暖……
小新的肩膀……好宽、好安全……
她喜欢那样的感觉,喜欢抱著他,喜欢偎在他的胸膛,喜欢赖在他的怀中,喜欢他的吻,喜欢……
呵……好甜……好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