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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喜 第七章

到了晚上,雨势骤变,变得又猛又急,滴答滴答地打在屋檐,雨水倾盆一般从屋檐哗哗扫下来,雨幕把窗外原是清幽的夜淹没于一片朦胧之中,雨声也几乎淹没了房内说话的声音。

「小师妹,我陪你聊了那么久,你心情还是没有好些么?」抱禧忧愁地看著坐在对面一直低头咬著指甲的雀儿。

她心不在焉,一手托著腮,另一手食指正被她的红唇啃著,长长的发直直垂落桌面上,那模样很是柔媚。

「你还是不开心吗?」抱禧讨好地伸手拉拉她的发。「不然你说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雨势仿佛更大了,像是要将忘玑阁淹埋于红尘间。

金凤还是咬著指尖,然后她慢慢的慢慢的眼楮望上来,那美丽的视线停在抱禧稚气的圆脸上。

然后她说:「你师父从来不生气么?他永远都这么镇定吗?」镇定自负得让她非常讨厌。

抱禧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师父说,能克制自己的愤怒便能战胜最强的敌人。所以,他从不动怒的。」

金凤哼了一声。「学医的都这么无趣么?」

「师父最擅长的其实是奇门术数。」

奇门术数?她好奇地瞅著他。「什么是奇门术数?」

「一种用在战场上非常厉害的法术,就是能让敌人把假的看成真的,真的又看成假的,总而言之非常非常的玄妙。」他耸耸肩。「不过,师父说这法术不好,他不打算传下去,所以他也没教我。」

「他可真行啊!」她垂下双眼,纤瘦的肩膀也跟著垂下,看起来像一只丧失斗志的猫咪。

抱禧仿佛也感染了她的哀伤,声音哑了起来。「为什么师父说你很快就要离开我们了?」

「是啊,你师父恨不得快点将我送走呢!」无情的家伙。

抱禧凑过身来,声音更低了,低得仿佛只听见窗外的雨声,低得金凤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盯住她,说:「你……就是那个凤公主吧?」

她一震,抬起脸来。她没有回答,但是她露出了非常美丽妩媚的笑。

这一个漂亮的笑容,令得抱禧明白了,明白师父为什么对她总是太冷淡,明白师父为什么想将她快快送走──

师父违背约定,救了中原皇族。

他忽然也跟师父一样无奈地叹气了。「唉,师父一向最守信的。」这次却为了她背信,也许师父跟他一样都喜欢她。

金凤拢拢头发,难过地说:「你走吧,我要睡了。」

抱禧跳下椅子,夜已经很深了,他又拉拉她的发仰著脸道:「那好,我去睡了。小师妹,你身体刚好,心情要放轻松,不要伤心难过喔!」

金凤没看他,只是不耐地挥挥手,赶他走。

待抱禧一走,门一关上,她忽然抬起脸来,那美丽的脸庞不但没有一丝哀伤的神情,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那种笑就像是猎人看见美丽的兽,而露出的兴奋笑容,狡黠而灿亮。

她弹弹指,昏黄灯下,她看著被自己不知不觉中咬破了的指尖。

她垂下了美丽的眼,望著那纤白的指,无限爱怜地吮了吮。

「你完了,慕容别岳。」她沉思道。

仿佛为了回应她,雷声轰轰打了下来,震动她的心房,她一惊,陡然转身,看见窗扉被遽风吹开,啪啪作响。

她望著窗外一片朦胧,一片的凄风苦雨。

她走过去伸手想关窗,风拂来,雨蓦地溅上她的脸,她偏头一闪,惊愕地抚住湿了的那片脸颊。仿佛是被打了一耳光,她恍惚了。

想起了宫中备受呵护宠爱的生活,对照现在的处境,她低头扯紧了衣裳,想念起那遥远的温暖熟悉的地方。

我究竟在干什么?金凤不禁咬唇这样问自己。他不过是一介平民,她干啥要这样在乎他,这样委屈地求他?她可是堂堂尊贵的凤公主啊!

她怒火一涌,抓了烛台就往窗外砸去,那一道火焰划过雨幕,消失在雨中,整个房间霎时幽暗了下来。

凤公主环抱自己,瞪著眼楮,听著轰隆隆的雷声不停打在雨中,仿佛也打上了她的心,打得她双肩震颤不已,为著自己渴望他的情潮震颤不已。

她就这么默默伫立一室黑暗中,侧著脸仿佛在等著什么,也仿佛在挣扎著什么,然后在夜更深更深,雨势更猛更猛之际,她倏地抬起脸来,推开门扉,直直走出房间,骤雨立即扑上她的脸、她的身子,突来的冷意教她起了一阵冷颤。但很快地她迈开脚步,淋著雨,大步走向雨幕另一端他的房间。

像是在偷什么东西,她的心怦怦剧响。是的,她要偷他的心。她觉得非常冒险也非常刺激,以至于那些疾打在她身上的密密的雨都拦不住她前进的步伐。

长长乌黑的发湿了,丝绸衣裳也湿了,贴上了她的雪肤,终于她穿越过雨幕,大胆地推开褐色古老的门扉,像猫一样轻轻溜进黑暗里,然后她反手掩上门扉。

紧张地靠在门上轻轻喘息,心底揣想著那书生说的,那女子也是这样爬上他的床去。然后呢?然后──去抱住他!

金凤镇定翻腾的思绪,她深吸口气好稳住自己,结果吸进的满是他身上惯有的药味,胸口一热,更紧张了。

她习惯了黑暗,亮澄澄的眼搜寻起来,看见他安躺于床上。他睡熟了吧?她忽然庆幸起他医好了她那爱昏厥的毛病,否则此刻太过紧张的心跳一定又要叫她昏倒过去。

金凤悄悄地步向他,停在床畔。俯视他平静睡容,凝听他沉稳的呼吸,房外那凶猛的雨势仿佛都被这宁静的片刻隔绝了。

她的眸光细细地扫过他的睡容,他高挺的鼻,他坚毅紧闭的唇线──他真好看,温柔的俊美的线条,深刻的轮廓,狂放的黑发散在枕畔。

扁只是这样注视他,她就心跳得不能自己。

她俯身下去,长发垂落下来,她双手撑在他身子两侧,微笑而大胆地贴近他的脸,研究著他沉睡的眉眼。她那对惯常带著霸气的眼眸,此刻望著慕容别岳时却是无限温柔妩媚。

她的脸又低了几吋,靠近几分。她瞪著他,她的唇几乎快踫上他的,忽然,一个声音划破寂静──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慕容别岳睁开眼,打她进来他就醒了。他注视她,声音很严厉。

她很冷,单薄的身子被雨淋得湿透,她看著他睁开眼,俯望他冷静自持的眼眸,然后她眼色一沉,浮现一抹极极得意的笑。

她很紧张,可是却笑得好坏。她眨眨眼,像一个天真的女妖。

「我在干什么?」她噘起丰润的唇。「我爬上你的床啊!」

慕容别岳镇定地仰望她湿透的身子。「你太任性了。」他刻意冷淡著口吻。「快下来。」她湿湿的发已经落到了他胸膛,教他的衣服濡湿了一大片。

他严厉的口吻,却令她更嚣张地伏上他身子,趴在他身上,狡猾地望著他。「抱禧说你从不发怒──」她微笑。「我倒想见识见识你的怒火。」

因为冷,她说话的时候喷出一冽冽薄雾,颇有一种烟色迷离的感觉,迷离之后是她绝色容颜。

她天真的笑,想起那书生的话,爽快清朗地对著他世故的脸,一知半解地说:「快把你的什么什么,变成我的什么什么,我们抱在一起什么什么吧!」

慕容别岳眼色一黯,她那过分美丽的脸庞染著湿湿的雨,雨痕蜿蜒落下她雪白的颈,蜿蜒进她胸前敞开的衣襟。

她的话天真得很好笑,可是现下的他非但笑不出来,反而还有种烦躁的感觉。

他轻轻叹息,望著她任性的脸庞。「回去吧!」

她湿湿的冰冷的小手伸过来模上他刚毅如刀的脸,宛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兽,犹天真地冲著他笑。

她勾起红艳美丽的唇,吐气如兰,胜利地道:「你完了……」忽然,她眼一瞠,身子一倾,发出惊呼。

原来,他一个翻身轻易地就把她制伏身下。他薄唇一抿,狠狠地扣住她不安分的双腕,将她的手牢牢按在她两侧,强硬的身子将她牢牢地钉在柔软的床铺上。

他生气了吗?她几乎窒息地盯著他,看他惯常沉稳内敛的视线变了,变得如刀一样锋利鸷猛,直直切上她惶恐的脸。

「不──」他声线亦如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是、你、完、了。」仿佛下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他捏住她的尖下巴,略略拎起。他俯低脸,锐利的眼瞪著她。

「你知道对付一个太任性的人要怎么办?」他轻声问。

那逼视的、刀一样犀利的视线、忽然令她头皮发麻,战栗起来。「怎么办?」

他低下脸,亲吻她的脸颊。她合上眼,感觉那个吻,吻上她眉毛和眼楮……耳边听见他的回答。

「就是让她受伤,让她学乖,你要见血了……」他目光炽烈地看她紧张地闭上眼楮,悠缓地抚模她漂亮的任性的唇,沙哑慵懒地命令。「睁开眼,凤公主。」

她睁开了眼,感觉到他的身体好烫,重重地压著她。他的视线和平常的极其不同,非常陌生、非常强悍。

她望著他,忽然有一点后悔爬上他的床。她好像玩得过火了,她好像喊醒了一头沉睡的猛兽。

那猛兽黝黑的瞳眸深处,燃著两簇猛火,怎么会这样?换成他在对她得意的胜利的微笑。

屋外,又一道闪电劈过,劈亮了他英俊的面容,灼热逼人的视线。他唇边牵著一抹笑,笑得有一点狂、有一点野,甚至是……有一点放纵!

她浑身一震,感觉那道闪电仿佛劈中了她。

他俯视她惊愕的大眼楮。「你太任性了……」他哑声道。「该罚。」

他在凶她,低低的嗓音威胁著她。矛盾的是,那嗓音虽残酷却又温暖得令她心坎一阵酥麻。

慕容别岳勾起她小巧的脸蛋,拂去她额前湿了的发,狂野的视线停留在她惊惧又无辜的美眸底。「你怕了么?」他深眸底黑得发亮,直直注视她。她身上的紫色棉裳濡湿一大片,黏在她柔软的身躯上,凄艳地缚住那年轻芳香的胴体。他大掌按在她光滑的额顶,狂狷的视线扫过她微湿的躯体。

面对身下如此温暖柔软的身体,他如何能没有绮想?然而他知道他在犯错,她不是个可以放纵的对象。她好勇好狠,她会反噬他,她不会放他走的……

窗外雷声轰轰,震得人心惶惶。

他情不自禁将手往她额上滑落,滑过她嫣红的颊,滑过她眼畔。金凤迷离的眼盯著他,眯起了美丽的视线。然后,那温热的掌,伴随著他炙热的视线,往下蜿蜒,搜索她的每一寸柔软……一直抚过了她纤细的颈,抚过圆润的肩,再往下……她仰头便逸出一声轻吟。大掌停在襟口,停在那诱人深入的襟口,他的掌一半在外一半在内熨烫著她的雪肤……

他牵著那一抹笑,脸俯得更低了,黑眸盯牢她眯起的眼。「你怕了?」这不是她玩得起的游戏,他不是一个可以任人调戏的对象。

直视他楚楚动人的眼眸,她的眼楮忽然闪烁起来,同时他目光一凛。

她嫣然一笑,在他火一般炯炯眸底,她的脸亮了起来。

「不,是你怕了……」她笑道,感觉那火一般的掌正揉搓著她胸前细腻的肌肤。

慕容别岳目光一沉,强悍的身子猛地往她身上一顶,她惊呼,同时他伸手扯住她左腕,那力道令她皱眉。

他的口气不再温柔,像似在警告。「可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怕后悔?」

金凤一愣,忽尔狂妄地呵呵笑了。她伸出空著的另一只手,去模上他刚毅的面颊,摩挲那略略粗糙的轮廓。

「你完了──」她闪动著美目。「我喜欢,我要你。」然后她略带稚气,狂妄地宣告。「你、完、了!」

「你非得这样吗?」这样任性、这样好战……他左臂伸至她腰后,将她身子往上一抬。他注视她,她迎视他。

他凑身蛮横地要吻她,她脸一闪避开。他捏住她下颚,她怔怔地看住他。这一刹四目相对,无声的电流触动两人心房,他们的目光一样的犀利强悍。

他的唇又再次欺吻而上,那嫣红的唇瓣又一次闪开,像在玩耍,无心的玩耍却要命的勾引。

猛地,他一手按住她头顶,另一手倏然疯狂地扯去她的衣裳,同时灼热的嘴吮上那朵柔软唇瓣。

这一次她没有躲,因为她的心已经跳得她再无法思考其他。他的气息猛烈的灌入她口腔,烘暖她的嘴,同时震动了她的心坎。

欲望比窗外的闪电和骤雨更急、更猛烈,这一刹──他们的心都著了火。

慕容别岳移开他的嘴,一手按住她左腕,另一手用力一扯,扯落了她的腰带,他蛮悍的动作,引得她一阵惊喘。

她的紫裳松了,露出一痕雪肤,圆润雪白的胸脯隐约地快藏不住,濡湿的棉裳透明地缠在那柔软的肤线上,更显得媚人,引人疯狂。

他迅速地扒去那纠缠在她胴体上的衣裳。

她也不安分,大胆地张臂就去揽他壮阔的身,环抱那滚烫的雄性身体,甚至妖媚地仰头轻咬他颈上的喉节。

他发出一声低哑的怒吼,这可恶的小东西,非要击溃他所有理智,非要教他失控!

他扯紧了她的秀发,她逸出惊呼,猛地他夺去她的气息,将她按倒在床上,急切地吻她。滚烫的舌一旦踫上,两人都失了理智,他霸住她的唇像惩罚、像掠夺,惩罚她的贝齿,掠夺她唇内柔软,摩挲那缎一般滑嫩诱人的嘴巴内部。

她被桎梏在他身下,仍不服输地吮住他侵入的舌,逼得他吻得更悍、更狂、更猛烈,他索性压住她蠕动的娇躯,像攫住一只好玩的猫咪,而她的爪子,被他按在两侧,她只好用嘴攻击他,她的攻击就是不断地尝试追逐他的侵入,他侵入她含住,他摩挲她吸吮,他撩拨她的柔软她便勾引他的热。

呵!真个要猛火里融了……

她被他吻得像蔷薇开了,唇红了,脸红了,身体在他灼热的身体下烫了,她快窒息了,她忽而避开那霸道的吻,仰头逸出一句喃音,呼出一冽白雾,但他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扳下她的脸,再次热切地复上嘴,封住她的呼息。

心火一经点燃,就无法停,如脱缰野马,如离弦的箭……

「你当真受得了?」他啃噬她那被他吻肿了的唇,他的激情比她的霸气更骇人,他决心不轻饶她了。

金凤在战栗,可那是兴奋的战栗。这来得又猛又烈,她太年轻太生嫩,她并不知该如何应付这陌生的汹涌情潮,但她不怕,她决定顺应著直觉本能,她想要他,想要他啊……

她不会投降的,她和他一样疯狂,体内深处欲望在驱策她,驱策她深深地、紧紧地抱他,再近一点、再紧一点。

于是她不在乎她已浑身赤果,不在乎他灼热的兽一般的视线,也完全不知矜持,胡乱地去扯他衣服,急切地模上那一片结实的胸膛,那完全不同于她柔软的滚烫的肌肤。

她天真的抚模竟变成了最炙的火,他低呼,抓住那顽皮的手。

她眨眨眼,他火热的视线瞪著她。

这一刹那,激烈的疯狂的动作都停了,四周都静了,静得只听得两人剧烈的喘息。

她在他的注视下,勾起顽皮的笑。

「快……」她犹天真地煽火。亮晶晶的眼迎视他。「快把你的什么什么变成我的……」她努努嘴。「我们要什么什么了吗?」

「你该死!」他怒叱。

这短暂的静默就在这一句「你该死」中结束。

欲望排山倒海而来──

慕容别岳除去自身衣物,那雄壮如刀刻般完美的雄伟的身体,看得她脸颊更烫,啊……她怎么好像快昏厥了?是什么要烧死她了?

是他的身体来烧她。

他并不温柔,或者她也不需要温柔?

欲望用最原始的方式呈现,那是一种略带点残酷又混和著温柔的折磨。他顶开她双腿,那美丽的白雪般的腿马上像蛇一样勾住他的身体。

她果真大胆放荡的同时又显得生嫩无辜,无辜的勾起男人最深层的欲望。

慕容别岳看著她美丽的眸子,身体最热、最强悍的地方抵在她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然后他注视她,仿佛用那火般的视线穿透过她的眼瞳深处,上她的心,仿佛模拟著他进入时她该有的表情。

然后他按住那纤瘦的肩,撑起上身,像豹在俯视著他的小猎物。

小猎物比他更没有耐心,她抿起红唇,凝起眉头,感觉某种尖、韧、热、硬,抵在她柔软、温热、湿润之前。她非常非常渴望,渴望这个莫名的危险穿透她的身体。

而他只是缓慢地停伫,缓慢地摩挲她,撩拨她痛苦的欲望。

金凤仰望他,是的,她又在仰望他了,仰望他高高在上、神一样独裁模样,她很不甘心。

她立即作了一个决定,一个危险的决定──她,前、进……

这是一个非常要命的举动,当那湿润一前进他就再没有退路了,所以他狠狠地挺进。

霎时她惊呼,揪住他肩膀,一股炙热紧痛的感觉入侵。她申吟,眼眸一睁发现自己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真的危险。

他又一次将她按倒,蓦地又挺进几寸。她仰头喘息,柔软收缩著,忍耐著他的存在。他牢牢按著她坚决而强势地进入她的身体,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雨水和汗合而为一,他的刚强如刀,她的柔软如网。男与女,阴与阳,如此契合,融为一体。

他一直俯视她,看著自己一寸寸缓慢挺入时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他的心深深地悸动著。

她一直没闭上眼,倔强地瞪著他,轻咬著唇瓣,忍耐著他挺入时,每一寸的摩挲,如此紧、如此密、如此撼著她的心坎。

疼痛又不真的很疼。她揪著可爱的细致的眉,噘起漂亮的泛著润泽的唇,有些痛楚又有些兴奋,有些天真有些带著几分妩媚和无辜地望著他。

「要投降了吗?」他毫不留情,将自己挺入她柔软的最深处,看见那月般皎白的脸布上薄汗,密密的晶莹的细汗,她的脸更艳了。他直入到她最深处,忽然又变得温柔,极其温柔地俯身啃她的唇。在这么亲密结合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闭上眼楮,像是谁也不肯妥协,谁也不肯让步。他们凝视彼此,亲密地抱著彼此。他看著她,开始在她体内蠕动,她被他抱著,深处缚著他,任他在她体内撒野。

他时而愤怒地揪住她的发,时而温柔地亲吻她的颊,时而甜蜜地喊她──「雀儿……」时而威胁她。「你飞不走了……」时而吓她。「你说你该怎么办?」时而生气狂妄。「你真该死,真调皮……」

当那节奏变得疯狂,在她最深处疯狂,紧密的猛烈的侵袭她,他悍然道:「你完了。」

蓦然间,她相信,她真的完了。他的力量如此强大,她觉得他连她的心也一并穿透。

他攫住她最深的地方,揪住她初生的欲望。她好热,完了,她申吟地攀住他宽阔的肩,申吟……她无助地紧紧地攀住他,在他背上留下两道红痕。

那几近野蛮的强势的力量狂猛地袭击她。「不要……」她忽然害怕那凶猛迅速袭来陌生的强烈快感。「不要……」是如此猛又如此快地要击溃她,她意识到自己的崩溃,彻底失控的感觉。她害怕了,她哭了,仰头尖叫:「不要……」她在他的侵略中疯狂痉挛,狠狠抽搐起来。

而他在她的战栗中释放出自己,温暖了她的深处,濡湿了这一个疯狂的美丽的身体。

就像窗外下了一夜的雨,狂肆而凶猛地濡湿了这一个世界。

※※※

一夜激情缠绵之后,凤公主却是大病一场,持续几天几夜高烧。

总是如此,她的身子总是禁不起她刚烈狂野的性子,她病了,高烧数日。可是,昏迷中,她一点都不怕,她知道,慕容别岳会治她,他是医者,没什么困难的。

慕容别岳将她额上湿巾换下。

她睁开迷蒙的眼看著他。

「我怀孕了吗?」她沙哑地问。他该娶她了。

他怎会不知她的诡计。「你的体质没那么容易怀孕。」他诚实道。微笑著看见她失望的抿起红唇。然后她瞪著他,张开粉臂。

「抱我。」她命令,她喜欢被他抱著的感觉。

慕容别岳笑著摇摇头。「你该好好休息。」他起身欲走,衣衫一紧,她揪住他的衫子。

他缓缓转过脸来注视她,她的眼神很坚决,声音很笃定。「你是我的。」

他眼色一黯。「不,我就是我,而你是你。」就算有过那缠绵而激情的一夜,就算她的确让他犯了规,让他心动,可却不足够令他出卖自己。他知道她喜欢占有,而那恰恰是他最最厌恶的感觉,他不爱受拘束。

凤公主骄傲地道:「我不信你不喜欢我。」她又一次命令他。「和我回宫,我要永远和你一起。」

他残酷地觑著她。「你不能命令我。」

「我可以、我可以!」她坚定地喊。

「我感激你给我最好的一夜──」他目光温柔,言语冷酷。「但我永远不可能跟你走,那不是我的地方,更困不住我。很抱歉,我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她身子一震,眼楮缓缓红了,颤抖起来。即使在那么亲密的缠绵过后,他还是不肯让步么?

蓦地,她抽出枕头就打向他。「混帐……」她不顾虚弱的身体,跳起来扑打他。「我是公主!」她扬著发疯狂咆哮。「我命令你,你就得听,因为我是公主、我是公主!」她绝望的使劲去打他,他没躲,他只是站著任由她发泄。

那一声声的「我是公主」,听起来非常凄厉,但,是公主又如何?他不要她!她高声的强调显得更狼狈。他一直高傲的冷漠的睨著她,任由著她撒野。她咆哮一阵,胡打一阵。忽然虚弱的身子一软,他及时拉住她的双手,她脆弱的跪坐地上,仰视他那张俊美但残酷的脸。

她望著他深邃的黑眸,感觉自己的感情全被葬送在那两江深潭底。她眼楮红了,心为什么这么痛?

她哽咽地问他:「你告诉我……你是大夫你告诉我……」她眼前一片朦胧。「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心好痛……」眼泪冲出眼眶,淌落那姣好的细致的脸。「告诉我……为什么……这样看著你……我的心好痛……」

那是爱情啊,甜蜜的背后多少辛酸泪。她已经爱上他了,而他呢?他仿佛更爱自己。

她迷蒙著眼瞪视他,她颤抖著双肩啜泣。一颗颗的泪都似珍珠,散落一地。

「或者……」她啜泣道。「或者、我不回去……我跟你走。」

他蹲下来将她揽进怀里。「不要任性,可想过你不回去,你的人会如何?不要自私──」

「最自私的是你。」

他一震,抱紧她。她哭倒他怀中,愤恨地指控。「最自私的其实是你!」

慕容别岳忽然将手打横轻易抱起她,将她抱至床上。她是那样脆弱、那样娇小。

「你的烧还没退,不要那么激动。」他帮她盖被。他在床畔坐下来,低垂双眸注视她哭泣的脸,他看著她的眼泪仿佛无止尽地不停翻涌。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么?」她伤心地望著他。「你讨厌我是因为我是皇族的人么?」

他温柔地横过身子,手肘搁在她被子上,然后他就这么托著下颚,斜著脸垂眼看她哭泣。

他的黑发像夜幕那样散落下来,衬著那张出色的面容,有一种狂野不羁的气息,像是谁都不能掌控驯服的兽。

金凤难过极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能那样温柔地看著她哭泣,为什么能那样不在乎的任由著她哭泣?他一点都不心疼么?

这样想,她鼻尖一酸,眼泪淌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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