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别的时候,小雅作梦也想不到,莫长风会从另一间包厢走了出来。
他挺著公事包,整套西装穿得笔挺,连领带也打得方正,正全神贯注地跟旁边的客户严肃地说话。可见,他在忙公事。
她忙不迭地想逃走,不想让他见到她在这里,但他彷若有感应,忽然间转过头来,与她偷瞄的目光对个正著。
小雅暗暗叫糟,她火速将身后的包厢门关了起来,但这一招反而欲盖弥彰。只见莫长风对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走了过来。
小雅想拔腿就跑,但那样做未免太没骨气了。她不过是跟朋友吃个饭,没必要躲躲藏藏,但……
莫长风才刚走过来,于浩东就拉开包厢门,踏了出来。
看到两人僵硬的表情,于浩东登时了解了。「幸会,莫先生。」
「幸会,于先生。」莫长风虽然微笑,但眼色冷得不能再冷。他点了点头。「我是来接小雅的。」
「好的,再见。」
不等于浩东说完,莫长风已经握住小雅的手,快步离开。
「喂,放开我,你握痛我的手了。」离开其他人的视线后,她忍不住抱怨。
莫长风松了松手劲,没让她继续痛,但还是钳得牢牢的,直到把她带上车。「你要不要说说看,你跟于浩东为什么见面?」
他冰冷的语气激怒了她。「难道我连跟朋友吃顿饭的自由都没有吗?」
「于浩东是你的朋友?」
「不行吗?你干嘛这么多疑?」
「因为我吃醋。」他重重地说道。「第一,他是你以前最哈——的总裁,第二,他在于老八十大寿那晚跟你偷偷接头,但你不告诉我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他吃醋啦?虽然有点小开心,但她尽力不表现出沾沾自喜的样子。
「你在吃哪门子的醋?」她佯怒。「我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吗?」
「他是席竞内定的女婿人选。」他闷声说道。
「所以,我就更不可能跟他怎么样了嘛!」小雅看了看腕表。「午休快结束了,如果你不打算开车。我要用走的回公司了。」
她正要推开门,他突然按下中控锁。「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渊源?」
小雅看他眉头紧蹙的模样,索性摊开来说明白:「我是来拒绝他的求婚的。」
「什么?他向你求过婚?」这么大的危机就在身边,他居然不知道!小雅一五一十地把之前与这次见面的事,说给他听。
原来,不只席竞打过如意算盘,要与于氏企业联烟,就连于浩东也打过小雅的主意,想让她当挡箭牌。
「如果于浩东在你见到席竞之前向你求婚,你会怎么做?」他忍不住要问。
小雅偏著头想了一下。「我可能就答应他,反正利人利己嘛!」
利人利己?
「那我怎么办?」他低吼。
「就沦为地下情夫罗!」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但莫长风对这件事毫无任何幽默感,他立刻打开车内的隐藏式小抽屉,掏出一个小盒子。
一打开,璀璨耀眼的钻石光芒几乎迷了她的眼。
「这是什么?」她看著他把小盒子放在她手心,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求婚戒指。」他的口吻有著一往无前的决心。
「……求婚?」她愣住了。「谁向谁求婚?」
「如果不是你,我何必把戒指交到你手上?」他按捺著翻白眼的冲动。
她仍然有如坠人五里雾当中,有种很不踏实的感觉。他们正在谈「她」吗?
「你……什么时候买的?」
「帮你安排‘总裁有约’之前就买了,一直放在身边。」
她又傻了傻。「那时我们又不熟,你为什么要……」
「答案很明显,我早就决定娶你。」他抽出戒指的收据,指著日期让她看。
她的思绪乱七八糟,有一大部分的情绪是感动,另一大部分的情绪是兴奋,但当中却还夹杂著对他的歉疚、不舍、心疼。
原来在她懵懵懂懂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一切一这个男人对她是认真的,虽然他当时暗地里阻挠她,却也已经对她有了全盘考量。当她觉得他乱来的时候,他早已成竹在胸,怪不得他认为只有他才能带给她幸福。
现在的她,终于能够理解,并同意他的话。
「你知道我的女人缘很好。」他笑著接收她的白眼。「我对所有的女人都很好,那是因为她们对我都不重要。」他顿了顿。「但是,容小雅,你不一样。」
她的喉咙发紧,每个细胞都知道,自己即将听到一段很特别的话。
「你从一开始就吸引住了我。就算你会生气,我也要老实说,你是个势利眼的小坏蛋,人们口中的坏女人。你曾经用金钱地位衡量男人的轻重,一百个男人里面,至少有一个痛恨你这种势利鬼,包括我在内。」
她惊愕地瞪著他。他打算用这番话配那枚亮晶晶的求婚戒指?
「但是——」
她舒了一口气。终于,转折语气出现了。
「但是,我明白那是为什么。我心疼你是为了什么才那样做——尽避我永远都认为那样做很蠢,但它蠢得有意思,让我误打误撞认识了你。」他取出戒指,握著她软绵绵的手。「小雅,嫁给我。」
「你……你明明知道我会答应。」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莫长风深深地凝视著她。
「不,不是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或任何怨恨。我要你嫁给我,只因为我是莫长风,你是容小雅,我们相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理由。」
他们相爱?莫长风爱她,她……也爱莫长风?
这个想法其实不坏,她毫不诧异地接受了,彷佛是在内心深处,她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小雅哽咽了一声,「我愿意……姓莫的,我答应嫁给你。」
「那好。」他微微一笑,迅速地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就在她扬起下巴,等待甜蜜一吻的时候,莫长风旋身拿起了手机。
「我马上预约公证人,为我们主婚。」
「什么?」她呆了一下。
虽然她不是很懂从恋爱到结婚的流程,但……求婚成功之后,他不是应该也要很感动吗?至少也抱她一下啊,为什么他只想打电话?
「我们马上办理结婚登记。」他看了下手表。「还来得及。」
马上?这种事能马上吗?她看过别人办婚礼,琐琐碎碎的细节一堆,又提亲又订婚又结婚又蜜月什么的,流程之繁杂,足以让准新人分道扬镳。
「等等……」她连忙阻止他打电话。
他在她唇上重重印下一吻。
「不能等。对我来说,要搞定你,谈情说爱在其次,‘卡位’最重要。」
天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冒出于浩东二号、于浩东三号,或从席竞那边横生出什么变数来,所以先娶先赢——尤其是趁她脑筋还没有转过来的时候!
莫长风打了几通电话,轻松搞定结婚的‘基本配备’。
一小时后,他们带著证件,约了原靖天夫妇当证人,抵达公证人办公室。
两小时后,她的脑袋还不是太清楚,就已经有了新的头饺——莫太太。
三个小时后,所有该登记的手续一并办齐。
从此,莫长风多了一个老婆,容小雅多了一个老公,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一整个下午都像在梦游,小雅跟著莫长风跑流程,最后还请了原靖天夫妇吃了顿饭,当作酬谢,最后才回到莫长风他的住处一尘不染,相当宽敞,极简风格让人很舒服,看来要再塞进她的个人物品,也不至于太破坏美感……小雅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想著。
莫长风走过来,打横抱起她,直接奔向重点——他的床。
他在床边将小雅抛下,趁她还随著床垫弹动的时候,压了下来。
「喂,等、等、等一下!」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气喘吁吁地把他推开,急忙坐起。「你看起来也还算君子啊,怎么突然就……这样?」
「哪样?」
她咬著唇瞪他,「难道你急著跟我结婚,就是为了要做‘这个’?」
「莫太太,我是男人,我对你的爱包含精神爱跟爱。」他解开领带,往后抛;脱下衬衫,往后抛;拔掉两人的鞋子,也往后抛。「简单来说,如果我再吃不到你,我就会爆体而亡。」
「哪有那么严重?」
「你真的不懂男人。」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每天看著心爱的女人,却硬要按下自己的欲望,不只痛苦,而且逦想会愈来愈多。」
「遐想?我什么地方给你逦想了?我自认为穿著保守
「人在看得到却吃不到的时候,即使是看到……」他的手指滑过她的颈侧、红唇、手、小腿肚,直到脚尖。「都会产生很多性感的逦想。」
一股电流窜过脊椎,她不禁颤抖了一下。她想问,那都是些什么逦想,但又没有勇气。
他仿佛已经看穿了她,「我不会说。」他比了个拉上拉链的手势。「未来五十年,你有机会亲身体验我的逦想。我们先实现第一种——最基本也最能满足我的欲望。」
见他又想翻身过来,小雅连忙闪开。
「不管怎么样,至少得先洗个澡吧?」
有道理。
「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你在这里沐浴,里面有我的浴袍。」他反手拉她起身,神情有些悲壮。「迫于情势危急,今晚我先屈就客房的浴室。」
小雅松了一口气,看到他又忍不住想笑。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为自己争取到一些缓冲时间。
早上出门时,她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事,但就算地动天摇,也都比不上超闪电结婚与超闪电洞房更让她适应不良:
她缓缓走向浴室,突然回过头来问道:「急著结婚,只是因为担心我会三心二意,或者是听到于浩东向我求过婚的过激反应吗?又或者是,只为了上床?」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眼中有著理解的光芒。
「主要是因为我爱你,你说的那三个原因不过是催化剂。」他随意地撑坐在床上,霸气又随性的模样宛如君王。「小雅,难道你没有想过,你也可能会有‘恶羊扑虎’的时候?」
她脸红地想起上次「看电影」后,私密处泛出的水泽与羞人的空虚感……
「当你想要恶羊扑虎的时候,我不要你背负著心里的不安。」
他的话像一记闷雷,直接槌进她心窝最痛的地方。他不可能了解她那么深,不可能。除了莫名的化学反应之外,他们无异于盲婚哑嫁。
「解释清楚。」她深呼吸了几口,说道。
「你不会喜欢在婚前跟我,虽然当下意乱情迷,但因为你母亲糊里糊涂地跟了席竞,让她,让你都受了太多罪,你事后会后悔的。」
他下了床,走到她面前,拾起她小巧的下巴,望著她的眼楮承诺:「今天的婚礼太简单,只是办些必要的法律手续。之后我会依你的梦想,打造你想要的婚礼。但,最重要的是,小雅,我要你跟了我,下半辈子都与。后悔’绝缘,就算是床笫之事也一样。我不要你在欢爱之后,还自恨自厌,所以我们要‘做’就一定要名正言顺。」
小雅想说话,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能不爱这个男人?怎么能?他一整个下午像急色鬼似的到处办手续,她还以为他的脑子全被贺尔蒙占据了,哪里想到,原来他在为她著想。
的确,如果婚前,她一定会很挣扎,毕竟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就发生在自己的母亲身上过,说她丝毫不介意,那是骗人的。
但这些他都替她想到了,也解决掉了,小雅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你会洗战斗澡吗?」
他双眼放光,懂了她的暗示。「又干净又快速。」
「那好,五分钟后,原地集合。」她说完,脸红地闪进浴室。
等到她裹著充满莫长风气息的浴袍,步出浴室,已经过了比五分钟更久的时间。
他半坐半卧在床上。「我以为,战斗澡的意义在又快又干净。」
她不安地扯著浴袍,站在离床梢远的地方,低垂著头。
「怎么了?」
小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著,脸儿微微发红。
莫长风想了想,恍然大悟,用力一拍额头。「千算万算,居然漏了算你的生理期。」
「不是啦!」她的脸更红了。「不是那个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都怪她习惯沐浴后,顺手把贴身衣物洗净,等到她找地方晾起来、心里充满成就感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她没有换洗衣物!
虽说新婚之夜。新娘都要性感上阵,但性感可不等于「一无所有」啊!
「过来。」莫长风仅著底裤,朝她勾勾手指。
呼吸跟心跳一起加速,就更不用说血液奔流的速度了。她咬咬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要溜也来不及了。她用力揪紧衣领,走上前去。
「很紧张?」他调暗了灯光,让气氛变得很对。
她点点头。他看起来像是饥渴很久了,要是再让他发现新娘的浴袍下一丝不挂,他会流鼻血,还是会直接晕过去?
他坐起来,朝她伸出手。「我用生命发誓,我会尽量减轻你的痛苦。」
「你有血压、心脏之类的毛病吗?」她在床沿坐下,小心不让自己走光。
他一把将她拉上床,低笑,「我健康得很。」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