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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堂 第四章

天亮了,她也醒了。

昨晚溃堤的理智也回笼了。

深蓝色的上好丝绸告诉她她的所在位置,不用低头看地也知道,丝质被单下一定是光溜洁白。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她瞟了眼身旁睡得香甜的男子,当时是他诱惑她,还是她扑上去的?

霍香蓟轻巧地翻趴过身,右手垂在床沿,视线落在地毯上的女性……没错,!华丽的滚边蕾丝,细致的刺绣织法,圆润大方的平整款式配上砖橘红的大胆色泽。

昨晚他就是要她换这东西给他看。

咦——这的款式很眼熟,她眯起眼认真的审视著。想起……

昨晚她很紧张,紧张到没在意到这件,除了颜色外,跟先前惠姨来试衣时穿的那套是一模—样,惠姨说设计这款内衣的人是中国人,而且与国外同步上市——

他说这是他设计的……不会吧!无形的三条线从额边掉落,他到国外学这个?

垂在床沿的右手,勾起,严苛地打量,眉头打结再打结,无形的三条线变成六条线。

「很美?」

「是很美。」以外型看来有一百分。

「好穿?」

「应该很好穿。」指尖的触感好到不可思议。

「喜欢?」

「感觉很不错。」她最喜欢砖红色了。

……等等,谁在跟她说话?

一回身,她差点被口水呛咳,嘟著一张红脸,水眸睁如牛大,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不知何时起床的他。

畦哩勒,他起床都没声音的哪!而且他一定要靠那么近吗?近到她的鸡皮疙瘩全竖起,感觉到他暖热的体温、暴露于外的肌肤的滑顺触感。我的天,他一定要那么性感吗?。

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在心里刻划他有个性的脸庞,直挺鼻梁下,是刚毅噙笑的唇,她知道那很柔软;视线非常不规矩地往下移。他未著寸缕的宽阔胸膛,泛著古铜色的肌肤,啊,她想模上几把,理智告诉她想归想可不能照做,做了就丢脸了。但说真的。她做了,而且还做得彻底,她的手……完全不受控制,还流连忘返。

「喜欢你模到的吗?」

她对他的问题仿若未闻,柔软的小手专注地抚模他精壮的身躯、健硕的体格。她的行为举动像极老,一切只差没流口水。喝,丢脸就丢脸,无所谓,反正她脸皮够厚。

只是他除了露两点外,其他的养眼画面全被丝布挡住了,小脸掩不住失望地下垂,对著丝被望眼欲穿,恨不得将被单烧出个大洞。

「喜欢你看到的吗?」他不介意她像个般瞧他,老实说,他甚至是喜欢的。

「嗯……非常喜欢。」如果能再多露一点就更好了,虽恼自己,但她还是诚实以对。他笑得夸张又开怀,整张脸全埋在她的小香肩上。霍香蓟不明所以,有那么好笑吗?

小蓟很单纯,很真实的表现自己。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要说出口让人知道,不做作、不扭捏,诚实面对自己,也善待他人,对他而言,这份坦然很珍贵。

武成新深吸口气,将围绕在她身旁的香气吸入肺部,涨满呼出,薄唇勾著邪恶的笑,道:「喜欢我昨晚的表现吗?」

轰!

霍香蓟听到烟火在脑中炸开的声音。

他说什么?地有几秒的时间呆滞,嘴巴开了又关,说了句:「很棒!」

天啊,她在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抓扯头发,心在哭泣,呜呜呜——怎么才一晚她的舌头也背叛她了。

瞧她傻得可爱,他紧揽过她,密实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她的答案太令人高兴了,他决定犒赏她,也慰劳自己。

窗外,鸟声啾啾,树影婆娑。

***

噗!

霍香蓟一口喷出果汁。

「你发神经啊!」好恶心,黄色液体喷满地。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发神经。」黎冬雪重复道。

「不是这句,上一句呢?」霍香蓟抽张面纸擦掉嘴边的果汁。

「哦,你昨天跟折旧在一起吗?」黎冬雪脸皮超厚地问得入骨。

霍香蓟小脸胀红道:「你怎么知道?」大力吸口果汁降温。

「瞧你容光焕发地散发著女人味,分明就一副被爱过的模样。」黎冬雪再发惊人之语。

丙汁含在嘴里,哽在喉间。她一定要讲出来吗?!

霍香蓟快被她的粗线条打败,硬是吞人液体,哑声道:「对啦。」她想她的脸烫得快烧焦了。

「别不好意思,三年不见,温存一下很正常啊!都禁欲那么久了,对身体不好的。」

「雪,你哪来的想法?」她压下害羞的情绪,伸手探著黎冬雪的前额,没发烧啊。

「书上写的。」

「书?!」她不记得哪本书有写。

黎冬雪离开休息室,走到店里,咕哝道:「有啊!」立占定书架前,地挑了本杂志回到霍香蓟身旁。

「就是这本书上写的。」

杂志!

霍香蓟脸色古怪,接下后道:「在哪?」她翻开,快速翻页。

「停,到了。」黎冬雪准确无误的指出具数。「中间段,第七行。」

「你看了几次?」记那么熟。

「一次。」

一次?!哦,她都快忘了冬雪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你看,书上还说做多了胸部会变大喔!」黎冬雪意有所指地戳地。

「是吗?」她不太信。

「这本写得不太清楚,我记得还有——本写得更好。」说完,她就咚咚咚地跑到书架前、

「雪,你看完店里所有的杂志?」地采出头,问道。

「全看完啦,除了有包装不能拆的。」记得那本没卖出去啊?在哪儿?

叮当——自动门开启。

一个穿著篮球运动衣的男学生,流丁满头大汗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黎冬雪转头顺口道:「现在周年庆,全店八折。」

残阳斜照映上男孩的背部,产生阴影的脸庞让她看不清面容,在瞬间,藏在她心里的阳光身影跟男孩重叠,蒙胧不真实。

愣了半晌,地才回神找到那本杂志,丢给霍香蓟,走到收银台。

「五十元。」黎冬雪又仔细地瞧了瞧那男孩,递上发票。「谢谢光临。」

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跟著运动男孩,直到离开。

「那男孩很像夏阳学长。」霍香蓟突然冒出这句话。

黎冬雪不发一语地走进休息室,从角落拿出拖把,擦去霍香蓟之前吐出的果汁,然后才应道:「很像,但他不是……」夏阳。

霍香蓟捧著果汁喝了一口,思绪游走。

夏阳学长已不在这世上了……

黎冬雪死命地捉著拖把,用力地擦著地板,来回不停歇。

六年前的一场车祸……

如今的人事全非……

人们都说,地球转动能无声无息带走许多事物。可是从许久以前,黎冬雪就知道时间不会因她的悲伤而停止流走或回转,当然也带不走她哀恸欲绝的伤痛。

所以她要坚强,虽然疼痛依旧……

飞扬在空中的阳光身影,闪耀在她脑海,由清晰逐渐模糊——

***

现在是什么情形?

浓郁的香水味弥漫在客厅四周,让刚进门的霍香蓟柳眉微蹙,环顾整个空间,视线最后落在长廊底端,她优雅地迈步向前。

这件衣服的主人是谁?

霍香蓟勾起摊在楼梯间的粉红色薄纱外衣。呃,如果这种质料称得上衣服的话。

拎著粉红外衣,莲花移步爬上楼梯,举止态度从容雅致。

站立在书房门前,房内传来女子特有的噪音,清新娇哮如黄莺出谷般,只是……她说的是哪国话?霍香蓟眉头打丁几百个结。

唰——

霍香蓟用力的拉开日式木门,人眼的是一位外国女子,金发波浪身材高跳,仅著内衣裤,百般风情极其慵懒地挂在武成新的身上,鲜红丹指在武成新胸膛上划著小圈圈。

那只手又是怎么回事?!霍香蓟危险地眯起眼,将拳头握得死紧,脸上平静无波,红嘴微翘。

武成新见她闯了进来,没察觉她的紧绷情绪,心喜地对她咧嘴笑,拨开金发女子走到她面前,将她拥人怀道:「你怎么有空来?」

不来能看到这吐血场面吗?霍香蓟在心里暗道,但表情没变,如沐春风,

金发女子微微错愕的盯著霍香蓟,美丽的双眸染上火,对她怒骂了几句。

虽然霍香蓟听不懂她说了什么,但从她的口气仍可判断那绝不足「你好吗」之类的问候浯。

武成新神色严肃地用地听不懂的语言对金发女子对谈几句后,就见金发女子脸色难看得可以,指著霍香蓟用涩的中文通:「就为她?」

武成新认真地点头,安静的与金发女子对视。

半响,金发女子不知为何而愤怒,动作快速地在沙发上抄起长裙、套上上衣。抓起皮包,在经过霍香蓟身旁时,对她不客气地哼声,表情像极骄傲的孔雀。

霍香蓟见状也不恼,只是笑容可掬地伸手挡了她的去路,将在楼梯间捡到的粉红外衣递给她。「我想这是你掉的。」

金发女子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高傲地斜睨她,用生涩的中文问道:「你是霍香蓟?」

她挑眉,没料到金发女子知道她的名字。

「也不过尔尔,全身排骨不长肉,哼!」不等她有所反应,金发女子接过外衣,不屑地转身下楼。

也不过尔尔?!

好,很好,谁可以帮她解释这句话的意思?霍香蓟火大地抓起武成新的衣领,凶神恶煞且十分不客气的问:「她是谁?」什么笑容可掬,什么举止态度从容雅致,哈,我呸!全都给我滚到天边吧!「算是我老板。」「老板?穿成这样?」光溜溜地想做啥?「她在跟我讨论下一季内衣新款主流。」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接下去,讨论?罢才那情况明明不是他说得这般简单,可他这么说,又不能说他不对,毕竟他是内衣设计师……呃,一个「美艳成熟的女老板」,「妖娇」的穿著「性感」内衣,跟内衣设计师讨论下一季新款主流……其实这般说起来是没错,可她就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

霍香蓟松开他发绉的衣领,不满的死盯著他,而罪魁祸首只是睁著无辜大眠,流露著楚楚可怜。都是他,她才变得奇怪又暴力!她不情愿地帮他拍平衣领,打著领带。

「那……讨论得怎样?」

「差不多了。」

哇勒,这是什么答案?!打领带的手失控的往上勒。

「小蓟……」

没听到。双手加强力道,继续。

「小……蓟……」他呼吸困难。

炳,还是没听到,再继续。

「你……打得……太紧了……」

废话。

她整整面容,露出抱歉的笑容道:「太紧啊,早说嘛,来来来,我帮你调松点。」喷!最好勒死你。

武成新咳声顺气,眼光在她完美的倩容上溜几圈,硬生生地压下上扬的嘴角。她是故意的,但他并不点破。

「好点没?」她故作关心地审视他发红的颈部。

闻言,他又重重地咳了几声。这次他是被笑不出声的口水呛到,真是难为她,为了自己控制不了的冲动,装得那么辛苦认真。

他再次咳清顺喉,才道:「好多了。」

她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又咳了,直到他顺气后,她才问道:「对了,你老板是哪国人?她讲的话我都听不懂。」其实她最想问的是那金发女于是不是骂她。还有骂了她什么。

「芙休伊是德国人。」他拉她坐入沙发。

「你怎么认识的?」

「出国那段日子是一起学设计的同伴。」他倒了两杯热茶摆到桌上,在她身旁舒服的坐下。

「我记得你是去法国学设计。」

「在那里,大家都来自不同国家,没什么好奇怪。」

是没什么好奇怪,但……

「我不知道你会说德文。」她心里涩涩的,想到这三年的空白。

「听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了。」他说得很轻松,但她知道那并不容易,他是不想她担心吧!

她在心里暗骂他傻,收起酸涩的心情,为他心疼极了。她的唇微扬,啜了口茶,换个话题。「既是同伴,怎么会变成你老板?」

「嘉珞尔,有听过吧?」

「嗯。」是一家知名的国际内衣公司。

「她在嘉珞尔担任执行副理。」

呃……执行副理?!会不会太年轻了点?

「嘉珞尔是她父亲一手创立,是一家跨国企业,总公司设于德国,在世界各国都有分公司。芙休伊虽是执行副理,但她同时也是嘉珞尔首席设计师,任何设计成品都需要她的鉴定评估认同后,才能交稿上市,」

年纪轻轻就担此重任是靠群带关系,还是她真有本事?霍香蓟虽疑惑,但并没有问出口。只是……「她都已是首席设计师了,何必再进修?」这说不通。

「进修不是她的目的,她够厉害了。」他不著痕迹地将地圈人怀中。

必休伊是个自视甚高的女人,过人的才华让地扬名国际海外,所以她自信骄傲,她在待人接物方面可说是非常无礼骄纵的,但没人在意,因为她很有本钱,而且她很会利用她的优势,不论是外貌、名声、金钱,她以玩弄被她迷倒的人为乐。

「那她的目的是什么?」花了大把的钱,不是为了让自己脑袋更有料?

「我不知道。」与其说是进修,倒不如说是找寻,他想。

「不知道?」她不信。

「她的目的为何,我并不感兴趣。我只知道我进修是为了学设计。」而且是为你学。他在心里暗自补道。

「哦!」听到他对芙休伊不感兴趣,她是欣喜的,刚才打翻的醋坛子全都归位了。「我调饮料给你喝,好不好?」她想对他好一点,补偿方才的恶作剧。

「我要乌龙奶茶。」

「OK!」她愉快地下楼,嘴里哼著小调。

她很容易满足。他勾著笑,其实单单看著她,他的心便洋溢著幸福。

霍香蓟脚步才踏下楼梯,就想到一句话,那令她困惑,于是回头转入书房,对他问道:「芙休伊刚才对我说了句‘也不过尔尔’什么意思?」

他瞪眼憋著笑,脸部微微抽筋道:「我想……咳,我想……她的意思……是指你的胸部太小。」他的眼光停留在她「太小」的地方。

霍香蓟对他很温柔的笑了笑。

她的右手掌握紧又放开,几次后她抡起小粉拳,用力地往他的肚子K去,反正他人高皮厚,很耐疼的。

也不过尔尔,这句话,最好是指她的胸部太小!

想喝乌龙奶茶,自己调吧。

***

芙休伊开著跑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张狂的风吹扬著微卷的发丝。

从小她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到大养成她骄纵目恋、任性跋扈的个性。在她心里除了父亲及哥哥外,所有人类全是劣等生物,贪婪丑陋的散在各个角落,卑下无知的存在在他们的脚下,仰人鼻息地过日子,既可怜又可悲。

她以为她会抱著这个想法进棺材,真的。

百到十几年前,一张设计图打碎她的想法,一个十岁小女孩画的服装设计图,一张甚至不能称为草图的图,她画得简单,只有单纯的线条,她不屑的当垃圾,笑女孩无知,但那张图却震撼了她的哥哥。为什么?她不懂,那只是垃圾啊!

她与哥哥差了快八岁,哥哥说了她听不懂的话。他说,这小女孩不简单,只用了几笔线条就将整个服装重点带出来,她的直觉很强,美感很有张力,可惜她未符合比赛资格被刷掉了,等年纪大点必大有可为。

在她的印象里,哥哥是个目空一切的狂人,藐视轻蔑的态度每每惹恼家族长辈;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因为哥哥是天才,很会赚钱的天才,家族生计全靠他掌控,所以每个人对他都客气有礼但生疏,仿佛怕他一个不高兴不再赚钱供他们玩乐。

其实她知道哥哥是很尽责的人,他很少赞美身旁的人事物,即使真的好,性情淡漠的他也很少表示。这般说来,对一个没人选的服装设计图,哥哥应该不屑一顾的,尤其那小女孩处在的国家是连地球仪上都没有记载的落后海岛,可是冷漠的哥哥却道出夸赞的话,他温柔的语调是她从没听过的,孤寂的容颜冲击著她的不安。

扮哥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他不该有这样的表情。当时她不明白哥哥的温柔及孤寂,但现在她懂了。

就像高雅的百合,如果没有俗艳的牡丹,怎能衬托得出它的高贵雅致?又如果没有干净的水源,它再如何美丽也很快就凋谢了。人跟花一样,需要赖以为生的东西,只是人需要的是爱情。哥哥需要爱情,她也需要。

从领悟那道理开始到现在,她今年三十岁,已经不年轻了,她想结婚,以爱为前提。

她一直不停地在找寻跟她有同等才气的人,一个有资格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一个不被她的光华外在所吸引的男人,一个不被她的才华所掩盖的男人,所以她像花蝴蝶般流连在每个看似很有才华的男人身边,可惜看似有才华的人却没有真才实学。

直到三年前,她终于找到了。在法国,一个浪漫梦幻的国家,她遇到了足以匹配她的人,名叫武成新的男人。

在她的生命里他是个特例,他未曾像过往那些男人想跟她证明什么。他就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不起眼又朴实,可当时她已看到他未来的光芒万丈,因为他很有想法,能将想法跃于纸上,他的点子既创新又大胆,以她的专业,她知道那点子会卖钱,所以她网罗他;而他考虑许久后才答应她的游说,条件是他要回台湾工作,为了留下他,不得已她才允诺他的附加条件,可是事实证明这是值得的,因为他的设计真的大卖。

除了才华,他的体贴、绅士、俊逸……她都深深折服,第一次她心醉于某个男人,他该是她的,她深信,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她了。但,他竟跟她说,她不是他要的,他竟不要她,他怎敢?!

如果她不是他要的,那什么才是他要的?他说,花——花才是他要的。

他打哑谜让她猜,她猜不透。

直到他学成欲归国那段时间,她在他的皮夹中,看到一个女人的照片,那是张大头照,白皙的面容,乌黑的头发,白衬衫加制服外套,平凡又不起眼的学生打扮。

之后,她才知道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叫霍香蓟。

他说,他的花在等他,他必须要回台湾。

他毫不留恋,拍拍,提著简单行李,离开法国。

武成新前脚踏出法国,她后脚就向哥哥要了份苦差事来做,跟著他跑到小小海岛,因为她不甘心莫名其妙地被判出局,也想见见那叫霍香蓟的女人,以一朵野花命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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