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一早找我何事?」一大早,封戎一听到仙儿想见他的消息,人影立刻出现在仙儿的房里。
「怎么睡眼惺忪的?」仙儿侧著头,把封戎的精神不佳看在眼底。
封戎闻言,露出一个笑容,「可能昨夜在姊夫的房里待得较晚,今日又早起,所以显得有些许精神不济吧!」
「昨夜……与你姊夫应当相谈甚欢吧?」
封戎点点头,「不过姊夫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所以我想这门亲事,姊姊最好三思而后行。」
「你是要我退了这门亲事?」
「这……」封戎为难的闭上嘴,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是著了什么魔,怎么会开口要姊姊退亲?
仙儿看到自己胞弟为难的神色,也识趣的转移话题,「今日姊姊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姊姊有什么事尽避开口。」封戎坐在一旁,「只要姊姊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
仙儿闻言,露出和悦的笑容,「其实这事儿很简单,」她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多宝格,「帮我将最上头的木盒拿来给我可好?」
封戎听了,站起身.照著仙儿的指示,把一个颇为古旧的小木盒交至仙儿的手中。
仙儿接过后,缓缓打开盒子,拿出里头的东西,握在手中好一阵子才递给封戎,「这个给你。」
「给我?!」封戎看清仙儿交付到他手中的玉佩,不由一惊。
这是用一块和阗所出之上好玉石所打造的,分为一龙、一凤,是他们两姊弟出生之际,由太祖父手中得到之宝物。
仙儿拿龙,封戎握凤,将来这玉佩是要送给两人的终身伴侣。
「这应该给朱茹才对吧!」封戎怀疑自己的姊姊胡涂了。
仙儿摇摇头,喃喃说道:「《儿女英雄传》所提之龙凤呈祥仍形容富贵、吉祥之兆,若单留龙不留凤又如何能富贵吉祥?所以我不想将之带离封家,」仙儿抬起头看著封戎,「姊姊没有什么东西好送你,只盼你与朱……你与未来的弟妹能够富贵吉祥一生。」
「姊姊?!」封戎皱起眉头,关心的询问,「你没事吧?怎么突出此言?是否身体不舒服?」
「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前几天还能下床,所以我能有什么不舒服?」仙儿轻拍了拍封戎的手,「总之,姊姊要你将这龙留在身上,将凤送给小茹。」
「送给朱茹?!封戎摇摇头,「这本就该给他不是吗?毕竟两日后,他便是姊姊的夫君了。」
「我知道,」仙儿缓缓的靠著枕头,「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用意,就听姊姊这一次,可好?姊姊只有这个礼物能送你和小茹。」
封戎看著躺回床上的仙儿,不由脱口问道:「姊姊,你当真很喜爱朱茹,对吧?」
仙儿转头看向封戎的方向,露出一抹笑容,「我是很喜爱她,你呢?」她突然反问,「难道你不喜爱她吗?」
「我当然喜爱他。」封戎也大方的承认,毕竟这是事实。
「对她的喜爱只是单纯的喜爱,还是别的?」仙儿更进一步的深问。
「这……」封戎微皱起眉头,没有给予回答。
「你不自在。」仙儿看著他,一针见血的指出,「姊姊的问题有令你如此难以启口吗?」
封戎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实不相瞒,乍听姊姊的问题是觉得不自在。」
「为什么?」
封戎看了仙儿一眼,没有给予回答。
「我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仙儿的口气中没有责备。
「我……」
「无妨。」仙儿打断封戎欲语还休的解释,「今日找你来不是要追问于你一些你不愿告之的事,只是想问你对小茹的观感罢了。你一向聪明,看个人对你而言应当不是难事,所以你的回答呢?」
「回答?」封戎耸耸肩,「他人还不错。」
仙儿对封戎的回答感到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你心目中,若与这种人共度一生可好?」
「姊姊?!」封戎实在不懂为何今日的仙儿净问他一些古古怪怪的问题,难不成即将当新嫁娘的人,婚前都会如此吗?
「你只管回答便是,」仙儿伸出手复住封戎的手,发挥一股安抚的作用,「别管我问此有何用意。」
「他……」封戎斟酌了会儿,才淡然的回答,「人不错,虽然有时显得娘娘腔,不太有男子气概,但并非恶人。」封戎看著仙儿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继续说道:「跟他共度一生应当不会无趣。」
「不会无趣?」封儿不解的摇摇头,「我不懂,可否解释令我了解?」
「因为他……」
仙儿好奇的看著封戎闭上嘴,不继续开口,不由心生疑惑,「她如何?怎么不说了?」
「因为他挺呆的。」封戎见仙儿追问,只好说出自己心中的观感。
「呆?!」仙儿万万没想到封戎会给予她如此的回答。
小茹说他笨,而他说小茹呆,这两人还当真是绝配!仙儿露出一个深感荒谬的笑容。
「对啊!呆,换言之,就是蠢。」封戎看到仙儿显得难以置信的表情,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姊姊你不要不信我,我与他相处的时间可比你还长了许多,你别单看他平时一副机灵样,事实上的他,实在是蠢得可怜。」
「你们两个……」仙儿摇摇头,心中可以想见这两人将来若成亲,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彼此对彼此的观感都不很好,但却又能心生爱慕,她真不懂,这难道就是情爱吗?
「看姊姊的模样,似乎也与小茹谈过我,是吗?」封戎看著仙儿的表情,不由猜测。
仙儿也不隐瞒,点点头。
封戎见状,精神可来了,急忙的问道:「他说了些什么?」
「你认为她说些什么?」仙儿觉得好笑的反问。
「当然是……」封戎站起身,在床畔缓缓的走著,想了一会儿,「当然是说我博学多闻、英俊潇洒之类的。」
仙儿闻言,笑而不语。
「姊姊,你倒是说话,」封戎心急的看著仙儿,「别净是笑。」
「你心中希望她说些什么,她就说了什么。」
「姊姊,你这是教我自我欺骗。」封戎不认同的摇摇头,坐回椅子上。
「开心、如意就好。」仙儿又拍了拍封戎的手,「若真想知道,不如去问小茹本人。」
「姊姊。」
「看到你如此,我就放心了,」仙儿没有理会封戎不满的表情,径自问道:「你可否帮我与小茹拜堂?」
封戎听到仙儿的要求,原本笑颜逐开的脸立刻消逝,他直起身子,露出担忧的神色,「姊姊,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仙儿微微摇头,「我很好,只不过姊姊的身体你也了解,不能出房门、不能受风寒。总之,姊姊自懂事起,做事便有许多的限制,」仙儿合理的解释,「偏偏大喜之日有许多繁文缛节,我是怕自己承受不住,会丢了封家的脸,所以才盼你能帮姊姊一把。」
封戎知道仙儿的话于情于理都合理,只是——「纵使我答应,爹也不会首肯的,男人与男人拜堂,成何体统?」
「爹爹那方面姊姊自有办法。」仙儿不愿听到封戎的拒绝,「只要你说好就好。」
封戎直视著仙儿哀求的眼眸,只好说道:「好吧!反正不过是帮姊姊拜个堂罢了。」
仙儿听到封戎的回答,安心了,「不单只是拜堂就了事的。」
「姊姊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仙儿轻柔的回答,「哥哥娶了美娇娘,多希望你也能有相同的好运道。」
封戎闻言,摇摇头,他已被自己受个男人吸引,而这个男人还是自己未来的姊夫而感到心神不宁了,所以别提娶妻了,更别提会有什么美娇娘,站起身,「姊姊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仙儿点点头,目送封戎离去,看著胞弟蓦然郁抑的神情,不由心生不忍。
「封戎,」她开口叫住他,直到封戎转过身,她才继续说这:「你可注意过小茹?」
封戎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语含吃惊的道:「姊姊是什么意思?这封家就属我与他相处时间最久,我当然注意过他,他是我的好友。」
「我不是指这个,」仙儿的声音柔柔的传来,「她的五官、她的身体。」
「五官、身体?」封戎表情如坠五里烟雾。
「对。」仙儿肯定的点点头,「五官、身体。聪明如你,应当可以探得一、二。原本,我不该告诉你这些,应该由你自己发觉,但或许因为你是我弟弟,而我又太疼你了,总想帮你一帮,救你免于自责。」
「姊姊……」封戎原本打算离去,现在他又往回走,想问清楚,因为姊姊的话指的是……
「姊姊累了。」仙儿似乎意识到封戎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便说,「你出去吧!去跟小茹好好聊聊,你会知道姊姊为何叫你与她拜堂,又为何要将其中一块玉佩交予她。」
封戎听到仙儿所下的软软逐客令,只好留著满腹的疑惑转身离去,可才走没几步,他又折回来,大胆的假设,「姊姊的意思是……」
「我没有任何意思。」仙儿打断封戎的话。
封戎皱起眉头,随即微抽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的精明,终于知道自己的情不自禁是其来有自。
「我懂了!」他转过身,便飞快的离去。
仙儿看到封戎的模样,忍不住的露出一个笑容,她这个弟弟自她懂事开始,便照顾著她,若他能快乐,她也感到无比的欣慰。
「封戎,记得一件事。」仙儿叫住已经走到房门口的封戎。
「什么?」封戎停住步伐,微转过头。
仙儿叮咛道:「虽说你是替姊姊拜堂,但与小茹拜堂的人是你,你以后可得好好照顾人家。」
「我知道。」关于此点,封戎敢打包票。
「知道就好,」仙儿微微一挥手,「去吧!为了以防万一,你可得分点心神,别让小茹有机会逃了。」
「这点我自己打算。」关于这点,封戎现在已在脑中打算了。
***
「喂!朱茹。」封戎兴匆匆的冲进心茹的房里,就见心茹满脸苦恼的坐在花厅之中,「怎么一大早便闷闷不乐?」封戎坐下来,有神的双眼仔细的梭巡著眼前俊俊秀秀的脸庞。
「头痛。」心茹苦著一张脸说道,似乎是因为昨夜喝酒不知节制,一早起来脑中就像有十几根大锤不停的敲打似的,难受至极。
「没想到你酒量如此之差,」封戎站到心茹的身后,体贴的帮她揉著太阳穴,「好多了吧?」
「好多了。」贪求舒适,心茹也不再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了,反正封戎横竖也不把她当女人看待。
「三天之后你便要成亲了,心情如何?」封戎毫不怀疑手掌下的身躯因他的话而一僵。
「你真杀风景。」心茹甩开他的手,站到窗户前。
「杀风景?」封戎一笑,如豹般不出声响的站到心茹的身后,「你不是挺喜爱仙儿姊姊的吗?抑或是你比较喜爱我?」
心茹闻言,飞快的转身,却被他几乎紧贴上她的身躯给吓了一跳,「你怎么……」她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退了一步,感到窗棂紧贴著她的背部,「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近?若让下人看到了,你知道会传得多难听吗?你可以不要做人,可我还得做人,我不想人家说我不正常。」
「不会啊!」封戎似乎对她的紧张感到十分的得意,他伸出手环著她的纤腰,一转身,他靠著窗沿,把她按在他身上,「我只是对你表达我对你的欣赏之意罢了。更何况,这院子坐落于此,当初便是图清净,不经许可不得擅入,所以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俩的。」
他在调戏她!心茹看著封戎的目光,可以肯定的想,她挣扎了下,「你放开我,两个大男人黏得那么紧,真令人恶心!」
「是吗?」封戎摇摇头,「但我并不觉有何恶心啊!」
「那是因为你不正常,」心茹可以肯定现在自己的脸满布红潮,「你我如此成何体统?快点松手!」
「不。」封戎得寸进尺的把头靠在她肩上,深吸了口气,「你好香。」
心茹闻言,推开他也不是,不推开他也不是,心中暗自悔恨,自己早该禁止小兰在她衣料和身体上撒香粉,这下可好了。
心茹感到颈项所传来的温热气息,感到自己的脚快撑不住自己的体重,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心仪的对象竟然心里不正常!她快晕倒了。
说做就做一向是她的行事原则,所以心茹的身体随即软软的倒了下来。
「小茹?!」封戎紧张的在怀中的身躯跌落地面之际把她扶住,连忙把她拦腰抱起,奇怪,她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
他急急的把她给抱在床上安置好,担心的轻拍了拍她的脸颊,他真的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
心茹缓缓从昏迷中苏醒,而一看到她睁开眼楮,封戎松了口气,忙不迭的问道:「你没事吧?」
「你不要踫我!」心茹连忙挥开封戎伸过来的手,坐起身,往床内缩,总之尽量远离他便是。
这种反应,三天后的洞房花烛夜将会是一场可预期的灾难,封戎微垂下视线,想了会儿。
「你怎么反应如此激烈?」封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方才,我只不过同你开点小玩笑罢了。」
心茹有点怀疑的看著他,「跟我开玩笑?你是说,你方才抱……抱我只是与我开玩笑而已?!」
「当然,」封戎忍住笑意站起身,潇洒的走了几步,「你看我的模样,像是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吗?」
「我怎么知道?」心茹撇了下嘴角,「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知道你是否有此癖好?」
虽然心茹口中如此说,但可从她的表情看出她已经相信了他,因为怎么看,这个高壮的男人也不像是有断袖之癖。
「对了,」心茹突然坐直身,想起了要事待商榷,她飞快下榻,「我得找仙儿姊姊将事情给说明白才成。」
「免了。」封戎高壮的身材硬生生的挡在心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姊姊已将事情说得十分明白,毋需再去找她。」
「你不要挡我的路,」心茹左闪右躲,就是出不了房门,她不由气愤的双手叉腰,抬头看著封戎,「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木头,让路!」
「叫我大木头,还说我什么都不懂?」封戎不认同的摇摇头,「事实上,我现在什么都懂,而且聪明如我,跟木头可也扯不上任何关连,若硬要说我,我可算得上博学多闻,懂得比你还多。‘木头’这两个字用在你身上,可比用在我身上名副其实多了。」
「封戎!」
「何事?」
「让开!」
「不让。」封戎乐得跟自己未来的准娘子大眼瞪小眼。
「你不让,」心茄火大的卷起衣袖,「我就揍你。」
封戎轻松的伸出手,微微的握住心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翻转。
「痛、痛!」心茹空著的一只手,不停的捶打著封戎握住她的手,「放手,我手快断了!」
「知道痛还如此不自量力。」封戎松开自己的手,看著她苦著一张脸抚著手腕。
「不要踫我!」心茹一看到封戎伸出的手,连忙一躲,「你这个野人。」
怎么又是木头、又是野人的?封戎无奈的对天一翻白眼,看来他娘子对他的评价似乎有待商榷。
「我要去找仙儿姊姊!」心茄火大的宣布。
「我不准你去。」封戎也很简洁的以一句话回答。
「封戎!」
「你休息吧!」封戎退了一步,退出了房门外,「三天后,你就准备嫁进我封家吧!」
「嫁进你封家……你不要走,你跟我说清楚。」心茹气急败坏的在封戎的身后嚷道:「什么嫁进你封家?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要入赘。喂!封戎,你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
封戎信步离去,把身后的叫嚷声当成风般吹过耳际便了事,奇怪,他以前怎么都没发觉?朱茹的嗓门挺大的,以后他的耳朵可就有得受了。
***
「公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兰难掩其担心的神色,帮心茹穿戴。
今天是阴历八月初三,是个婚嫁的好日子,又加上中秋佳节即将到来,所以封府里外是一片喜气洋洋,每人似乎都带著喜悦,但那股欢乐之气氛并没有传进心茹与小兰这对主仆的心里。
「现在能怎么办?」心茹没好气的回答,「当然是拜堂,等拜了堂,见了仙儿姊姊再说吧!」
「可是……」
「我知道,」心茹无奈的打断小兰的话,「可是现在除了听封家人的话,走一步算一步外,我已经想不到有何方法可以圆满的了结此事。」
「咱们可以逃啊!」小兰站在心茹的面前说道,「只要咱们逃出封家,就近到一个官府里去,那封家就算再如何神通广大,能奈我们何?你可别忘了,你是千金之躯,他们动不得我们的。」
「有如此容易就好了。」心茹的手指了指窗外,「倘若我们主仆俩走出这大门就会有人来挡了,还逃?能逃我早就逃了。」
心茹压根不知道,为什么三天前封戎离去后,这原本门可罗雀的宅院,竟摇身一变,变得门庭若市,时刻有人穿梭,她的一举一动全被人给看在眼底,她根本就是插翅也难飞。
而她心中一肚子的疑问,不仅无法找到仙儿诉说,就连以往时刻在她面前晃动的封戎,连影子都不见一个,不知在忙些什么?
小兰一边帮著心茹整发,一边咕哝的说道:「咱们原本有机会可以逃得掉,是你自己贪玩,镇日喜欢跟封二少爷混在一起,所以错失良机,现在才会落得这步田地。」
「你说什么?」心茹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一眼。
「没有!」小兰立刻闭起自己说个不停的小嘴,动手替心茹身上的装束作最后的修饰。
心茹看著铜镜中所出现的唇红齿白少年郎,强忍著叹息的冲动,不懂仙儿到底心中打著什么样的算盘?
「小茹!」房门一敲,未等房内的人有所反应便随即被打开,封戎不请自来的大步跨进。
「你想吓死人啊?」心茹含怒的看著封戎的大笑脸,她都快被烦恼死了,而封戎竟然三天来对她不闻不问不说,今天一出现,还亮著一张喜气洋洋的脸在她的面前晃啊晃的,让她看得一股气都不知该发泄何处?还哥儿们呢!分明对她比个陌生人还不如。
「今天是你大喜之日,怎么气呼呼的?」封戎的大手掌轻拍了拍心茹的脸颊,他硬逼著自己别来看她,不然不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助她离去,毕竟他发觉自己会为了她做出很多超乎理智的举动。
「你管我为什么生气!」心茹不悦的把头一甩,根本不想看他,「你这根死木头。」
封戎决定不与之计较,反正横竖是他占便宜,他实在不该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身上,「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穿著?很潇洒吧!」
心茹闻言,没好气的转过头看向他的方向,这才注意到封戎的穿著……她一看,微微傻眼,不过心情随即一扫阴霾,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封戎低头看著自己喜气洋洋的打扮,大红的衣裳,样式与心茹现在身上所穿的没啥两样,他看著心茹的表现,不由皱起眉头,「你到底在笑些什么?」
「你……你今天怎么土里土气的?」心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她还真不知道封戎高壮的体格包在红色的衣裳下,竟然会如此的不起眼,这身喜气的打扮在他身上看来,说有多土就有多土。
「土里土……」封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要不是念在她是个女人,且还是他未来的娘子份上,他当真会把她抓起来狠狠的摇一顿,他一辈子只打算穿一次这种衣裳,竟然被她评为土里土气?
此仇不报,实非君子,封戎用眼楮瞪著心茹,要她克制,不然今晚他势必会让她好看。
心茹看到他眼中所闪现的火花,立刻识趣的收敛自己的笑声。
「你怎么穿得跟我一样?」心茹难掩其笑意的问,「难不成这是你们杭州特有的婚俗之一吗?」
封戎看著她,眼底闪过一丝慧黠,他可要看看她听了他接下来的话之后,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穿成这样与杭州的婚俗无关,」封戎用了甩手中的大红球,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他可要好好欣赏他将过门娘子脸上的表情,「今日与你拜堂的人是我,所以理所当然,我得穿戴这身衣裳,不过不能否认的——」他的目光巡过身著男装却依然出色的心茹,「你穿这身衣物还挺适合的。」
「这是当然!」心茹不可一世的站起身,骄傲的双手叉腰,得意不已的摆了个姿势,她对自己的容貌有的是自信。
封戎见了,不由轻笑出声,这个模样的她少了男子的威猛气势,倒多了一丝女子的娇媚。
「知道你最美了。」封戎的长手一伸,便把她给搂在身侧,「吉时已到,咱们得拜堂了。」
「拜堂?!」心茹看著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就你跟我?」
「当然。」封戎肯定的点点头,一边把她往外拉,「不然你心中还有心仪的人选吗?」
「可是……」心茹一愣,「可是我俩都是男儿身。」
「这可见人见智了。」封戎忍不住的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封戎否认,「咱们快走吧!你毋需疑神疑鬼,因为大夫说过姊姊不能再受风寒,不然情况会不堪设想,所以今日才由我来代她拜堂,反正她是我姊姊,你与我拜堂也是一样的。」
「是吗?」虽然有些怀疑,但心茹早已认清了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所以封戎如此说,她也就只好如此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