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楼主 第五章 醉倒相思万千顷

三年后

雾蒙蒙啊雾蒙蒙……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去似朝云……

「去似朝云无觅处~~」女子的歌音柔润婉转,如春日里的飞丝,如许委婉情长,在薄雾氤氲的湖面幽幽荡漾、荡漾……

唉唱完一遍,女子像是极满意自个儿的声嗓,娇颚微扬,眨著野媚媚的眼,朝静坐在船尾的美丽姑娘露齿笑开,后者把一只几近澄透的手探进水中,敛眉无语。

「兰琦儿,姐姐教你的词都唱过好多遍,早也唱、晚也唱,你该也背起来了吧?十二金钗们唱,银筝女和玉天仙们也唱,老二、老三和余红她们也成天唱,连霜姨也教你唱,你记住了吗?很好听是不?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女子恣意洒落清笑,摇著扁橹,不在意美丽胡族姑娘的静默,又说:「你要是记住了,姐姐下回教你唱‘艳曲十八模’!呵呵~~咱们跟著银筝女们边弹曲边学,这‘艳曲十八模’学问很深的,‘模女’有十八招,‘模男’也有十八招,咱们得连唱三十六招,三十六招再化七十二式,七十二式再变一百零八法。哈哈哈,好样儿的,咱们唱个它翻天覆地!」

她柳眉一挑,声量突然压低。

「记住啦,可别被你兄长知晓,他要知道我唱艳曲给你听,还领著你学,定要寻我麻烦。哼哼,都一个多月啦,你那位亲亲大哥再不回来,你亲亲好姐姐我就另觅欢郎去!可恶,全是他蹉跎我美好青春!外头好货这么多,瞧得我心痒痒啊!姐姐玉腿一旦踹开旧货,你从此就跟著姐姐我吃香喝辣,待在这儿跟众姐妹一块儿混,别去理会你大哥了,好不?」

这位姐姐很有趣的……真的、真的……好有趣的……

印象中,姐姐常常带著她玩,有时还有其他三位妹妹,有时则如今日这般,只有她们俩……姐姐像是知道她喜爱乘舟游湖,时不时就驾著轻舟领她在河湖上飘浪……再有,姐姐好喜欢亲近人,动不动就搂她、抱她、亲亲她,拉著她一块儿泡花瓣澡,把两人弄得香喷喷的,妆扮得好美……

姐姐还喜欢对著她叨念大哥,说大哥是海内第一的大奸商,说西漠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但大哥要是离开水榭好几日,甚至一去就两、三个月,姐姐尽避一副无所谓、毫不放在心上的模样,还三天两头撂狠话、说要另寻合用的汉子,可说归说,也没见她真正落实过……

再有啊,她发觉啦,每回只要大哥远行,姐姐总睡得不好、吃得好少,莫名要瘦上一圈……唉……唉唉……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无觅处呀无觅处……花非花来雾非雾……雾非雾……

深秋的雾气好浓。

湖面白茫茫一片,连远天都像是罩著整幕的丝白轻纱,无云无霞、无日无月,连归鸟都遮隐了,仅是白,苍苍茫茫的。

水面有无数落枫,枫落犹红,轻舟从叶上划过,红叶被水波一带,晃晃地往两边去,跟无根的萍、飘渺的飞丝一般模样,而那只浸在水里的澄莹小手似有若无地捞了捞,像欲勾住乱荡的红色。

「别玩了,小傻瓜,瞧你把手弄得好冰,都不觉冷吗?」

笑骂著,花夺美暂且抛下扁橹,忙将兰琦儿那只手从沁凉湖水中拉出来,边冲著她的冰荑呵气,双手边搓揉著,试图要弄暖她。

兰琦儿仍旧好乖,静静由著她。

「咱们上岸歇息一会儿吧。」花夺美把她的手藏进温暖披风里,再拨拨她的刘海,才又起身掌橹。

不一会儿,小舟泊岸了,垂柳长岸上有座石雕小亭,是她俩乘舟出游时,常上去小坐的地方。

「来。」花夺美握住兰琦儿的小手,把她带上岸,另一臂则拎著装满吃食、清水和茶具的双层竹篮,窈窕的两抹影儿同时步进小亭里。

将小亭里的石桌、石椅擦拭过,安置好玉娃娃般的美姑娘后,花夺美动作娴熟,一刻钟不到便已摆妥茶点和茶具,燃起小陶炉里的火炭用来温热开水,两姑娘在萧飒的清秋气味里品起茶汤。

三载寒暑悠悠过,花夺美早已照看兰琦儿习惯了,她是长姐,再加上年岁轻轻就当家管起「飞霞楼」,很自然便把所有姑娘都当成自家姐妹,特别是遇著怜弱无助的那一类,她的母性总要大大被激发。

「要吹吹再喝。吹五下。」把斟了八分满好茶的瓷杯放进兰琦儿手里,她叮咛著,见兰琦儿乖乖按她的话做了,丰润唇瓣赞许地弯了弯。「对,兰琦儿做得很好,吹吹再喝就不烫舌啦!」

兰琦儿脸容平静,乖乖喝完几杯茶后,她垂眼定定瞅著手里的白瓷杯。

花夺美也不以为意,知道她动不动就沉进自个儿的天地里,常对著某物极专注地深究起来,神情有种说不出的认真,却也相当可人意儿。

忍不住,她伸手去揉揉兰琦儿的发,帮她拉拢厚暖披风,手心轻抚她略凉的脸儿,把她稍乱的发丝一根根理好。

「你好乖,这三年够努力了,把自己养得白里透红、身强体健,兰琦儿真是个体贴人的好姑娘!你大哥见你健健康康、无病无痛,很欢喜的。唉唉,你可是他的‘心头肉’啊,知道吗?」说到最后,指尖忽然变得好不正经,又习惯性去挑人家姑娘的洁美下巴。

姐姐也是……

也是「心头肉」呀……

不说话的姑娘仍低眉无语。

花夺美拣了几块小酥饼和精致茶点放在她面前小碟子里,正要吩咐她佐茶吃了,一阵杂沓马蹄声远远便已传来,由远而近,她循声侧脸。

迷蒙的冷雾中,先是出现一道灰灰的疾影儿,随即又多出七、八道来,那些人纵马飞驰,把杨柳岸边的清静调儿狂扫而去。

领头的那抹灰影渐近,马背上的人轮廓渐渐清明,本是从小亭前飞掠过去,猛地意会到什么似的,突然「迂」了声,扯住缰绳,硬是让底下坐骑伫蹄,而身后七、八名冲过头的手下亦纷纷跟进,顿时,岸边「迂」声和马匹嘶鸣声声震耳,险些弄得人仰马翻。

领头的那位大汉策马跺回。

他翻身下马,没得到邀请便大刺刺跨进石雕小亭内。

「真巧,在这里遇上。」男人巨掌爱怜地抚著兰琦儿的头顶心,炯炯有神的眼直勾勾注视对桌容姿艳丽的女子,闲聊般的语气听得出心情颇好。

花夺美眯眸哼了声。「当真好巧,怎么就遇上雷萨朗大爷了。」

「嗯。」他颔首,嘴角微软,迅速瞥了眼泊在岸头的舟只,又溜回来瞧瞧摆满石桌的茶具和糕点后,懒懒盘起双臂道:「要不是瞧楼主摆出这等阵仗,我还以为楼主是特意驾舟来小亭这儿相候。」

方寸一紊。「我该晓得大爷的归期吗?」

「我以为我手中的雪鸽应在几天前就将信息送上‘飞霞楼’了,怕路途遥遥,中间多生变故,我连发五只雪鸽,它们飞了那么久肯定极疲累,楼主好好待它们了吗?」他劣性难除,又开始「玩女人」。

「……若是瞧见那几只雪鸽,我自会好好对待。」捧杯浅啜,有意无意避开他深邃的目。

雷萨朗勾唇不语,黝脸虽满面风霜,眉宇亦微现疲色,神情却无端柔软。

还再瞧她!「我和兰琦儿今日出游……是、是来饮茶赏湖景的。」话到一半竟气弱?花夺美真想掐自个儿大腿一把!绣颊温烫温烫的,似乎是……心虚所致。

「在这种雾蒙蒙的湿冷天气?」浓眉略挑。

「只要有心,雾里也能看花,大爷不知吗?」硬是娇声辩了句。

「楼主说得很是。」雷萨朗两手一摊,口头上好似赞同她的话,但怎么听怎么刺耳,大有「不与小女子为难也」的意味。

当真恼人!

花夺美咬咬牙,暗自作了几下深呼息,美脸再不去瞧他,对著兰琦儿哄道:「咱们别理你大哥,乖,把小碟子上的玫瑰冻吃了,是田大娘的拿手点心,你最喜爱的。」

不说话的姑娘晃晃脑袋瓜抬起脸,谁也不瞧,但听话得紧,放下暖手的小杯,乖乖用小竹叉吃起碟中茶点,秀秀气气地咀嚼。

胸中鼓震的力道猛地强悍起来,雷萨朗渐已熟悉这种奇特滋味。

每当这女人连合妹妹「排挤」他时,总教他啼笑皆非,有时见兰琦儿如此听她吩咐,像小羊羔般,好乖地赖在她身旁,他竟然也会吃味。

黑披风往后一撩,他粗壮臂膀突然横过石桌,叩住女人的玉颚。

「你干什——唔唔……」被狠吻了。

花夺美眯起美眸,近距离瞪人,待要发狠劲反吻回去,他竟蓦地撤走,害她欲吻没得吻,一时间傻掉。

「天要晚了,楼主允我搭顺风舟一道儿回家吗?」模模她的脸。

「什、什么?」

他没多解释,只低柔道:「等我一会儿。」

她怔怔地瞅著他转身,走向候在小亭外的七、八名胡族大汉。

回家吗……

她唇很烫,心口骚动,觉得自己有点惨,像落进蜘蛛网里动弹不得的小虫子,摆脱不掉缠丝……

***独家制作***bbs.***

后来,男人把坐骑交给手下照料,还牛饮了好几杯她用上好茶叶煮出的佳茗,见酥饼和茶点剩下不少,大口一张,没几下扫了个精光。唉。

她晓得,那群西漠汉子就住在城郊十里外一处极宽阔的宅院,是三年前他在决定生意上的合作对象后才购置的,宅子外有大片野林和草地,可供他们平常策马飞驰、活络筋骨,而那里同时也养了不少骆驼和骡马,一年固定两趟往来西汉域外和中原,驮来价格惊人的奇香异药。

他的事,她从不过问,却下意识会留心观察。

他偶尔会出远门,不一定回西漠,也不一定是为生意上的事,他似乎还忙著其他事物,在这烟雨江南交到几位不错的朋友。

和同一个男人竟「厮混」三年之久,这全然违背她当初的想法,教她心有点慌、有点乱。莫名的慌乱让她仿佛如履薄冰,踏出去的每一下都该深思,但矛盾又诡异的是,她隐约感觉著,自己或许也在期待下一脚会踏破冰层、跌落,然后灭顶。

她究竟怎么了?

而他,又是怎么了?

「……西漠那边,烈尔真这三年做得极出色,在部族里声望也高了。当年离开时,我早把族长信物全交由他,那是他要。他要,我便给。」

「但族里长老仍是看重您的,烈尔真做得再好又如何?他名不正、言不顺,都三年了,仍旧有族人反他,您才是咱们真正的狼主!」

「我早已不是。」

「狼主……」

「如今的雷萨朗仅是单纯的胡商,与‘西漠狼主’再不相干。」

「可是长老他们——」

「让他们派来游说的人全回西漠去吧,再纠缠下去仅是浪费唇舌。当初既交出信物,我便不再回头。或者,就在江南这儿窝一辈子,找个看得过眼的女人生娃娃,也算落地生根。」

他在说最后一句时,语调徐徐的、持平不变,但不知是否她错觉,那音量有刻意放大的嫌疑,即便他当时立在石雕小亭外、背对著她与那几个生得高头大马的手下说话,她无法瞧见男人的脸,却觉得他有意说给她听。

唉,有些复杂了,又是「西漠狼主」,又是什么「族中长老」的,最后再加上个「落地生根」的念头……他到底怎么了?

她也真是的,何须为他一番似真似假的话而神思慌迷,心音如此鼓噪,浑没安然处?

沐浴后,她走进一片奇异的深紫中。

那样的紫氲是因月光落在紫相思树的叶子上造成的氛围。

「浪萍水榭」里的树种花草原就繁多,男人在三年前窝下后,又无端端多出一种,当初可是连知会她这个主人家一声也没,便大刀阔斧辟地种下。

这树也奇特,生长之速相当惊人,才三年时间棵棵都高过人,枝桠略丰了,而银杏似的叶片皆呈深紫色,去年春结了第一次果实,橄榄般的小丙子酸酸甜甜,极好吃的。

后来根据男人乱七八糟、好没诚意的说词,说是紫相思树长不长全得看树自个儿的心情,心情好,长得就快,心情不妙,也就懒得往上蹭。

哼,真信了他才怪!

但「落地生根」啊……他是认真的吗?

「喔!哇啊——」思绪层层叠叠,整个人竟没留神地朝前一趴。

她维持摔倒的姿势,动也没动,不敢置信似的。底下的枯叶和小草并未让她跌疼,她只是怔住了。

一翻身,瞥见绊倒人的元凶是一截微突的树根,她水眸瞠得既圆又亮,模模糊糊想著,这块「生根」真教她「落地」了呀!

顿时心感荒谬,她不禁笑出,还笑得巧肩颤动,双腮泛红。

「跌跤了还笑?」醇厚的男嗓伴随一道高大身影踏进她的视线里,有可能早跟在她身后静觑著一切,却选在这当口才现身。男人没立即走近,而是两臂抱胸,闲适地斜倚著树干。

花夺美眉眸仍渗著笑,轻哼了声道:「我就笑,偏不哭。再有,说来说去,害我摔在地上的始作俑者不正是雷萨朗大爷你嘛!」姿态妖娆地微撑上身,玉足抬高,故意要他瞧那条银链子。「大爷一锁就三年,这成什么事啊?」似嗔似怒,娇嗔是有,真怒却未必。

雷萨朗咧嘴低低笑出,终于拾步走至她身畔,蹲下轻握一只秀足。

她依旧不爱穿鞋,此时雪嫩的足沾上草屑和夜露,微凉,他大掌摩挲著,学她道:「楼主不也一锁就三年,这究竟成什么事了?」

赖在地上没打算起身的女人难得俏皮地皱皱鼻子,媚眼一荡,唉唉地叹:「是呀,你锁我,我锁你,冤冤相报不能了,怎么办?」

玉足从他掌中抽开,然后伸向他脖颈,以足尖来来回回轻画他颈上的一条银环。

银环略宽,打造得极其精细,找不到密合处,是她三年前花重金去求一位早已收山许久的老师傅订做的。

取到银环那天,她与他激狂缠绵,仍是选在男人最「脆弱」之时突袭。

他仰首粗吼,精元尽释,跟著巨壮身躯倒在她汗湿的柔软胸前,她潮红轻布的臂膀缠著他,也把那条银环缠上他的颈,落扣。

她找不出打开银链子的巧法,也没想求他,但礼尚往来是一定要的。那条银环是她的回礼呢,而他一戴就三年,同样没能解开。

「那就按老样子,依然各凭本事吧!」男人颔首建议,把在颈项上游移挑逗的果足儿按住,再次握进掌中。

「似乎也只能这么著。」她同意地点点头。

突然,彼此都不说话了,他的眼深黝黝,与她幽幽的水眸凝望。

深秋的月光如此明媚,再被满林的紫相思叶淡淡染了色,水榭的夜晚变得黑不尽黑,林中仿佛有紫霞浮动,随风流荡,那些似有生命的光晕都落在男与女的瞳底。

「我离开的这一个多月,你一直替我看顾兰琦儿,我很是感激。」雷萨朗忽然打破沉默,沉嗓略哑。

花夺美一怔,没料到他会突如其来地言谢,表情还好郑重,惹得她气息紊乱。

「……那……呃……那是大爷你的‘心头肉’,不把她照顾好,怕你回来把我生吞活剥。你要仅对付我一个还不打紧,就怕大爷一怒为亲妹,再不肯把‘龙迷香’卖给咱‘飞霞楼’,那就不妙了。」

他嘴角扬了扬,拇指有意无意磨蹭她脚底心,她像要抽离,巨掌却不允她撤。

「这三年来,兰琦儿的状况一日比一日好转,癫毒拔除,身体也养壮了。她似乎很喜欢你,你跟她说话,她总是听,你要她做什么,她乖乖按著办。她会听、懂得反应了,也许哪天也愿意再开口说话。你以为呢?」

「我、我以为……」足心既麻又痒,都被他握烫了!「我以为行乐当及时,多说不如多做。」

那股子麻痒像是搔上心窝,搔得她忍不住轻颤。

发现自己竟脸热心剧跳,被这男人深邃眼神看得血液沸腾。

她花夺美何许人也?

她是天下无双艳、世间百花王,怎能随随便便在男人面前坠了威风?

未被握住的一足拾起,她眸泓如丝,勾引著,这一回,足尖没往他脖颈挪去,而是滑过他蹲踞的膝头,然后慢腾腾沿著粗壮的大腿一路滑到内侧去。

他双腿一高一低敞开蹲著,她的足就大剌剌搁在他腿间,秀白的脚趾头绕圈圈地画呀画的。

雷萨朗胸膛的起伏瞬间加剧,气息浓灼不已。

女人又向他下战帖了,下得既猛且悍,容不得他多想。

从无退缩,他照例接下战帖,动作略嫌粗鲁地将她拉近,抬高一双白莹无瑕的玉腿,把自己套进那条银链子里。

她嬉笑,得意且放浪,半坐起来扯松他的腰绑和衫裤。

他粗喘难抑,下手不留情地推倒她,恶虎扑羊地合上那具窈窕多情的胴体。

身体相叠交缠,四片唇瓣也同时缠绵在一块儿,吻得难分难舍。

秋气不再凄清,整片紫林仿佛被设了结界,欲腾情烧。

「我对你说过吗?」男人以为制伏了身下的小人儿,其实他才是受制的那一个。

「说……说什么……」她吟哦不休,放纵己心。

「我说……紫相思树的花是迷情的圣品,是配制‘龙迷香’的药引子……我说过,是了……是了……我确实对你说过,我记得……」他也面泛潮红了,在弥漫紫雾的林间,那张峻脸满是,神秘却又外显,教人心动又无法捉模。

「嗯……啊啊……」柔荑掐握他宽肩。

「大香……」他唤著女人的小名,喘息道:「那么……我可曾对你说过,在西漠有个古老的传说……他们说……紫相思树若用金风玉露共同浇灌过,开出的花将有自主的生命,是迷情的花精……一朵朵……全是花精啊……喝啊啊——」

花夺美没办法说话,因伏在她身上的男性躯体变得更具压迫。

她想回应他的话,很想的,但男与女都失了序,激爆、颤栗,有什么灼灼泌溢出来,落入枯草和泥土里。

花夺美迷乱想著,花儿般的唇软软翘起。

这片紫相思林有了他俩的浇灌,来年春天开出的花,肯定是极美、极美的……

「大香……大香……」

男人在她耳畔低唤著,她满足地笑了,不知道自个儿流著泪。

***独家制作***bbs.***

大香……

他总是唤她小名。

若两人言语交锋,偶尔逗弄起她时,他会称她一声「楼主」。

缠绵后,他起身抱起她,心绷了绷,不自禁吮吻她挂在颊边的泪。他让她满足了,这一点自己很有把握的。他微微一笑。

怀里的人儿尚有意识,她合著俏睫嘤咛了声,发丝轻散,脸容窝进他颈侧,藕臂有几分爱娇地攀附著他。

在她发心印落一吻,他才抱著她踏出紫相思林。一出林,水冷风凉的,灼烫身躯终于稍稍降温。

走过小桥和长廊,回到雅轩内,两名留守的小婢脸儿红扑扑地赶来接手,他遣退小婢们,亲自替她做简单的清理,也把自己弄干净。

然后他爬上睡榻,从身后搂住她。

雪纱在他们周围轻曳,薰香在鼻间萦回,他粗颊蹭著女人乌软的发。

她很有趣,相当有趣。

平常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话常没三句正经,有时真气得人崩牙。再则,她明白自己体态妖娆、丽质天生,便十分懂得拿外貌当武器,尤其是拿来对付他,简直放浪形骸、无所不用其极……

但他发现了一件事——

每每他用认真的语气对她说心中话,在她面前放软身段,这女人的伶牙俐嘴常会使不上劲儿,支吾其词,然后由耳根开始染红,晕暖在她肤颊漫开。就如同今夜向她提及兰琦儿时,他向她说谢,说自己很承这个情,她飞扬的俏脸蓦然一怔,一时间竟也呆憨憨的,惹得他心头发笑。

面对这般情状,她为了掩饰羞赧,通常会选择对他「反扑」,行径更加放浪、大胆嚣张,企图扳回面子,好稳住她「楼主」该有的形象。

真教人好气也好笑,却也欲勃心动得很。接她「战帖」,「打」得昏天黑地,跟著又来个日月同光。

「大香……」他低沉喃著,横在她蛮腰上的铁臂紧了紧。

怀里的人儿模糊应了声,睡意甚浓,小手自然地搁在他臂膀上。

「咱们这桩买卖愈做愈情投意合,还有得混啊,你以为呢?」

敛眉,热唇含住她的耳,仿佛那有多美味……

推荐阅读:
意外惊喜 任性小公主 调戏木头男友 真假夫妻 五方帝‧燕王篇 魔恋森巴舞 冰焰七少 膼女蓣蕼菞菞 小姐你哪位? 珍藏小丫环 猎诱冰心 影子山庄
相邻推荐:
宝贝打开腿我要插美女被虐脚车速快肉香而不腻的古言片段我和初中女同学的激情妖娆小甜妻天黑以后txt官道之财色兄妹肉文电工老张的春天陈冰傅先生婚后每天都在吃醋偷马头风雨情缘全文无删减双性生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