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牵牛花发了细芽,
月芽儿露脸微笑,
新芽蔓蔓。
阶梯上的青苔,
枯叶铺陈新床。
我的恋情啊,
化作春泥。
仇法烈拿起话筒发呆,三个多月了,思念还是剪不断。
「拨个电话号码有这么难吗?」
斑飒浑厚的嗓音打断他的沉思。
「你什么时候来的?」仇法烈挂上电话后道。
「十分钟前,看你抱著话筒意婬了十分钟,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叫醒你。」
「你胡说什么!」
「你准备就这么算了吗?这实在太不像你的作风了,随随便便就被两个女人给打败了。」
「为了天依的安全,我不能自私。」
「月柔和月枫还是不承认是谁割伤了天依?」高飒点了根烟,在一旁吞吐起来。「她们都有不在场证明。」他查问过了。
「那天录影带录到的难不成是鬼?」高飒嗤之以鼻,冷言冷语。
「月柔发誓她没做那件事。」
「那就是月枫干的?」
「月枫同样发了毒誓。」他能怎样?
斑飒低咒道:「***!干脆报警,由警察去查清楚。」他忍不住骂脏话。
「我不忍心。」
「你就是这样,干妹妹又不是亲妹妹,何况大义灭亲也不为过。」
「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
斑飒不满地道;「满口仁义道德,对你有什么好处?」
「月柔没有理由伤害天依啊。」他仍然不解。
「难道月枫就有理由?这两姐妹实在太可怕了,把一切撤得一干二净。」
「她们之中有一人是凶手,我报了警,会害另一个人名誉受损。」
「她们都不顾虑你的感受了,你干嘛这么情长?」高飒看不过去。
「月柔是个好女孩,她不可能这么残忍。」
「所以你一直认定是月枫?可是月枫就是不承认?」
仇法烈无奈的点点头,「那需要多大的仇恨才会下那种毒手,要不是因群的医术高明,天依的脸就破相了。」
「她昨天来生啤酒找我聊天。」
仇法烈心口悸动了一下,「她好吗?」
「外表看上去和原来的模样没什么差别,心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她很恨我吧?」
斑飒耸耸肩,「没怎么聊你的事耶,天依不想聊,我也不勉强她。」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你把我的苦衷告诉她了吗?」
「我根本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高飒捻熄了烟,认真的道。
「我怕她再受伤害。」
「不管是月柔还是月枫,我不信她们还敢造次。」
斑飒比谁都看得开,对待女人最忌讳有模糊地带,那容易让人产生遐想。
「我不得不防范。」
斑飒哼笑道:「早告诉你别认什么干妹妹了,你是正正经经的认定自己是干哥哥,可是人家不这么觉得。」
「月柔一直很清楚我对她的感情,我不曾说过什么会令她会错意的话。」
「人非草木,相处久了自然会有非分之想。」高飒说出他的看法。
「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祝福他吗?为什么要做出伤人的行为?」
「受害者不只你和天依,我的合伙人温庭介一样心里不好过。」
「阿飒,你看这件事真如表面上看来的这么单纯吗?」
「你的意思?」高飒问。
仇法烈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只是有些疑惑得不到答案。」
「你找过她们两姐妹当面对质了吗?」
「一次,在月柔舞蹈教室。事情刚发生不久之后我要求她们对质。」
「她们激烈否认?」
「没有,她们非常平静,根本不像畏罪之人的强烈反弹,相反的,她们还说不会怪我误会她们。」
「真是高明。」
两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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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棉棉的宝贝狗福太,终于因为四肢承受不住身体的肥胖而弄得右腿骨折。
「叫你别喂福太吃太多甜食你偏不听,你看,现在可好了,福太受苦,你也麻烦。」仇法烈斥责道。
埃太现在坐在轮椅上由她伺候著,走到哪,推到哪。
「我不怕麻烦,可是要福太减肥真的好难。」许棉棉正在喂福太喝水。
「少吃就能减肥。」
「不行,福太肚子一饿就会吵闹不休。」
「不理它就是了。」
「吵到别人怎么办?」她对狗最有爱心了,不知不觉把狗宠坏了。
「法烈,程天依是不是不回***汽车了?」她试探地问。
「过一阵子会回来。」
「她现在是不是成了刀疤女了?」她希望最好是这样。
「现在医学这么进步,你以为我会允许她脸上留著刀疤作纪念吗?」
「月柔好狠的心!」不过她在心里叫好。
「所以你最好离远一点。」他半开玩笑地道。
许棉棉抚了抚脸颊,「好可怕,走在路上就被袭击,完全防范不了。」
「所以别缠著我。」仇法烈借机警告。
她看了一眼福太,喃语:「福太会保护我。」
「一只坐在轮椅上的狗,能在危急时起多大的作用?我真怀疑。」仇法烈不屑地看了福太一眼。
埃太低吠了三声,表达它的意见,不过没人听得懂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第一眼见到月柔,就觉得她是个深沉的女人。」
「你说什么?」他皱了下眉。
这时,办公室相连的门被打开,白秘书走进来。
「王小姐的机票订好了。」
「直接通知王小姐。」
白秘书离开后,许棉棉才问:「珂珂要出外啊?」
「到美国念传播硕士。」
她不可谓不吃惊,「她投降了?」
「放弃阿飒并不是世界末日,你不必这么惊讶」他一脸的不能苟同。
「也就是说放弃程天依并不是世界末日?」她顺著他的话往下说。
「这是两回事。」「法烈——」
「好了,你要模鱼也得看清楚,怎么也不能模到总裁办公室来啊。」
「好嘛,人家是陪福太来散心的。」
「陪谁散心都一样,现在是上班时间。」仇法烈严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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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放学,月枫走出学校,准备上北投洗温泉。
「老师再见。」孩子们异口同声地道。
「月枫,你过来一下。」
她抬眼,有短暂的怔忡。
「好久不见,还是常在酒吧流连吗?」她大方的走向他。
斑飒一笑,「你和你姐,我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是吗?」她回以甜笑。
「连发型都一模一样,是不是故意要让人分不出彼此?」
他戏问。
「你说心血来潮是不是故意?」月枫反问。「很难界定。」他酷酷的看著她。
她和气的问道:「要不要喝杯咖啡什么的?」
斑飒领首,两人走进最近的星巴克,点了美式咖啡。
「你好像知道我会来找你?」他直率地问道。
月枫笑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月枫嚷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后才道:「我把惊讶放在心上,所以你看不出来。」
「越来越会说话了。」
「大概是教书教太久了,有点职业病。」她说。
他盯住她,定定的审视她。
「你是谁?」
闻盲,她笑著回道:「我是谁。」
「你到底是月柔还是月枫?」他不确定。
「你忘了,月枫是不会跳舞的那个,月柔则是舞林高手,我是月枫。」
「你不像月枫。」他大胆猜测。
她冷著脸,「你在怀疑什么?」
「你不需要生气,我是合理的怀疑,你很可能是月柔,你和月枫交换身份。」
「我是月枫。」
斑飒摇摇头,「月柔在大街上割伤了程天依的脸,你就是月柔。」
她失笑,「我是月枫,我没有割伤任何人的脸。」
「录影带上是你的面孔。」他紧盯著她。
「也是月柔的。」
斑飒打定主义要逼出真相,「不管你是月枫或是月柔,但我敢说,就是你割伤了天依的脸。」
「真的不是我。」她极力否认。
「不是你,难道是另外了个人?」
她喝干咖啡,「月柔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她温柔的说,秀气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激烈的表情。
「你暗恋法烈多久了?」他突然问。
她微愣了下,「呃?」
「你暗恋法烈多久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斑飒不容她回避,「暗恋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承认又不会怎样。」
「月柔才是法烈哥的干妹妹,我不是。」
「不是只有干妹妹才会暗恋法烈,双生姐妹爱上同一个人,连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是合理的怀疑。」他凝视著她的面庞。
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
「我不可能抢月柔的男朋友。」
「法烈还不是月柔的男朋友,庭介才是。」
月枫忽然笑起来,「你们去猜吧!」她站起身,「我先走一步,晚上还有家教。」
「再儿,月柔。」
她转身,「再见。」
斑飒望著她的背影,在最后一刻,她没有纠正他的称呼,这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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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澎湖红新娘和剥皮鱼很好吃吧?」
温爱忻好不容易说服程天依外出泡温泉、吃美食,两人选了北投有名的温泉酒店大快朵颐。
「不错啊。」
「下回我们可以到隔壁新开幕的餐厅,尝尝百合花套餐。」
「现在你倒是比我更像美食专家。」
「你失恋嘛!」
「是啊,失恋好像把我的好胃口给一并带走了。」
「奇怪,坐在你右后方的位子有个年轻女子,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一直在瞪你耶。」
程天依回头望向右后方,迎上女人的目光。「我不认识她啊。」
「会不会就是划伤你脸的人?」
「应该不是。」她没什么印象。
「长得满漂亮的,干嘛瞪著你?」
「不要看她,我们吃我们的。」程天依谨慎的提醒温爱忻,她不想惹麻烦。
「怎么可能不看,她的目光会杀人,我敢肯定是那个拿刀割伤你的人。」
女人叫了一桌菜,什么也没吃,买了单,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走了。」
「走了就好,也许她只是喜欢瞪人,没有什么恶意。」程人依不敢多想。
「一桌菜一口也没吃,你说她是不是有问题,居心叵测?呃?」温爱忻放下筷子,索性提高音量评论道。
「人都走了,也没法求证了。」程天依轻声说道,她没有得罪人,实在没必要怕这怕那的。
「我去追她。」
「算了!」程天依拦住她。
「明明是个有问题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问个清楚?」
「她可以说她高兴瞪我,也可以说她瞪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眼楮,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都有可能,去追她做什么?万一她真的有害人之心,你不就会受无妄之灾?」
「我不怕她,我可以跟她打架。」
「何必呢,打赢了又怎样?打输了呢?像我一样,一躺就躺了三个月。」
「你又没跟她对打。」
她摇摇头,心里很矛盾。「我也想捉著她的肩膀问她为什么瞪我,可是——」
温爱忻打断她的话:「怕她泼硫酸?」
「她是月柔吗?」
「不是。」月柔她见过。
「如果她不是月柔,就不可能是割伤我的人。」她笑著说道,心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也许她是月柔的同伙。」
敌暗我明,任何可能之人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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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有人不怀好意的瞪她?」仇法烈忧心仲忡的问道。
斑飒也是二手资料,「庭介转述他妹妹的话,是这么说的,可见月柔比我们预期的更可怕。
「我决定请保镖保护天依。」
「最好尽快,免得出人命。」
他颤了下,「阿飒,你最好别乱开玩笑。」
「我很认真,那天和月枫谈完话之后,我合理怀疑和我谈话的人很可能是月柔,不是月枫。」
「阿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她们交换身份有什么目的?」
「也许不是因为某种不好的目的,更可能是她们本来就有交换身份的习惯,只是我们不知道。」
天马行空的臆测,也不是全无道理。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觉得她们很可怕,可以瞒过我们所有人。」
「你这个干哥哥也分不出两人吗?」
「有的时候以为可以分得清;有的时候又发现那好像是个错觉。」
两人实在太相像了。
「法烈,这件事你是不是非查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高飒不得不这么问。
「天依的危险一日不解除,我就要往下查清楚,怎么,你有顾虑?」
「我是百无禁忌,可我怕你有其他想法,如果这事最后挖出什么丑陋的人性怎么办?」
自己并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具有什么丑陋的人性,他想他挺得住。
「我要知道真相。」他坚定地说。
斑飒笑道;「漂亮!我就是想听你这句话,不然查出个什么黑心内幕,怕你骂我多管闲事。」
「谁不知道珂珂不在台湾之后,你是无事一身轻。」
「是啊,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他甩了甩头发,好不得意。
「一点都不想人家?」仇法烈代替珂珂询问。
斑飒大笑,「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想一个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真是缺德!」仇法烈啐了句。
「缺这种美德总比始乱终弃好吧!」他自我解嘲道。
「总之,珂珂已经说了,她会常常写信给你,会等你回心转意。」
「让她慢慢等吧!」高飒窃笑道。
「你真狠得下心。」仇法烈不由得抿唇。
不像他,恨不得飞到程天依的身旁,紧紧的抱住她,诉说分离的这段时日他有多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