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第七天后,月笙就成了将军府的「红人」。
一向不管下人事的将军突然交代下来,要月笙以后负责他的每日消夜,才进府工作没几天就能得到将军如此厚爱,自然令其他下人另眼相待。
而月笙的年轻、俊俏,又有一手好厨艺,还知书达礼,温文儒雅的性情更是一下子就成了府中婢女倾慕的对象,每天都有人朝她频送秋波;就连大厨老李的老婆都直嚷著要收她做「义子」,让怕老婆的老李再也不敢没事净找她麻烦。
当然,昭芹也跟著「有福同享」喽。
以前两人的一天是从早上睡醒睁开眼便一路忙到回房闭眼睡觉为止,连想喝口茶歇一会都很难,现在大家看好月笙在将军府的「前途」,可不敢再拿她当新人欺负,派使她去做一大堆分外之事,现在她和昭芹连睡午觉的时间都有了。
「呵……」
昭芹一睡完午觉便伸了个大懒腰,边走出门外,还边伸手往上抓痒。
「我看你是真把自己当男人了。」月笙笑著打了一下她还抓著的右手。「看到你这模样肯定没男人敢娶你了。」
「我也不稀罕嫁呀!」她跩得哩!「我这双手会缝衣做莱,也能挑水劈柴,自已养活自己绰绰有余,没嫁人也能自力更生了。」
「是喔!」
「我说真的耶!姐,我们在将军府工作一个月就能攒下不少银子,如果我们工作个一年,再加上爹爹留下的那些钱,我想我们应该就能租间小房子了。如果再摆个小摊子做生意,运气好,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大富豪呢!」
「嗯,事情有你想的如此容易、顺利就好了。」月笙关上门。「不过,女人还是能有个幸福归宿最好,我只想要--」
「你只想要你的里哥哥!」她太了解了。「我知道,你没什么兴趣做大富豪,只想做将军夫人,到时可别忘了提拔一下妹妹我哟!」
「昭芹?」
月笙羞红了脸抡拳槌著她,昭芹也淘气地跑给她追,要不是远远见著一群人在前头不晓得好奇观望些什么,两人还真差点忘了自己是「男人」呢!
「你们在看什么啊?」
昭芹走过去便朝其中一个长工的背部拍下去,力道大得让他差点往前趴下去。
「你想打死我啊!」他瞪她一眼才没好气地说:「听仁王爷带著纤芸公主来了,那纤芸公主可是个大美人,大家都嘛想靠近点看清楚,机会难得嘛!」
昭芹可明白了,难怪聚在这「偷窥」的全是男人,还个个一脸「馋相」。
「其实我们也不用看得那么辛苦啦。」另一个人接著说:「听说王爷和公主都十分中意将军,搞不好未来的将军夫人就是纤芸公主,到时我们就能天天看到她喽!」
「胡说八道!」昭芹气呼呼地跺脚说:「我管她是公主还是什么的,反正将军夫人绝对不会是她啦!」
「为什么?」
「因为将军他已经--哎哟!」
月笙往她后脑勺拍下一掌,及时阻止她泄密。
「别理她。看,人来了!」
昭芹一脸委屈地揉著后脑勺看她一眼,听到月笙的「情敌」已到,这才又连忙将视线移向回廊。
丙然,远远就见童老爷正一脸巴结笑容陪著仁王爷父女俩。昭芹揉揉眼,给它用力看,那个公主的确是长得挺标致的,那一身绫罗绸缎够华丽,穿戴的珠宝首饰也多得令她乍舌,不过她走过时那微抬下巴的骄傲姿态就是让昭芹打从心里不喜欢,很想从后脑勺给她打下去。
「什么嘛,我还以为真有多漂亮咧,结果也不过尔尔。」
昭芹一脸鄙夷地撇撇唇。不是她老王卖瓜,自责自夸,她义姐要是有那么华丽、贵重的衣饰,装扮起来别说是公主了,就连天仙恐怕都还逊色三分哩!
「哥--」
她一回头,月笙连个影儿都没了。
***
在后花园的假山后,月笙正一个人独自饮泣。
童伯父曾告诉她,里哥哥现在贵为将军,将来要娶的妻子肯定是出身富贵,她是配不上的。
虽然她完全不苟同门第之见,也没半点看轻自己的意思,但有一点童伯父说得没错--她的身分不能在仕途上对里哥哥有任何帮助。
如果里哥哥真的能娶王爷的女儿,一定对他的前程有极大助益。
而且,那个纤芸公主的确是个大美人,配里哥哥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为了里哥哥好,她是不是应该放弃?
如果她真爱他,应该要诚心祝福他有更好的对象、能结更好的姻缘才是,可是……
她的心好痛……
一想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却要放弃与他共偕白首的盟约,做个「死人」自此退出他的生命,她就心痛如绞。
但她怎么争得过一个貌美如花的公主呢?里哥哥应该也会选择公主为妻吧?毕竟她如今不过是个父母双亡、无所依靠的孤女,对他一点帮助也没……
「发生什么事了?」
月笙吓了好大一跳。
她一直手抱膝坐于地,将脸埋在膝上低泣,根本没听见有人走近。
一抬头,问她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拓里。
「有人欺负你吗?」
拓里关心地问,心想既然竹生是月笙的朋友,也算是他的朋友,而且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大男人躲在假山后哭成这样。
「没……没有。」
月笙连忙擦干泪,根本不晓得该怎么跟他解释。
他微挑眉尾。「没有?男儿有泪不轻弹,没事你怎会一个人躲在这哭得如此伤心?」
「我……我只是突然有点想家而已,真的没事。」她总不能坦言自己是在吃公主的醋吧?
「你想家,就请假回家一趟看看,没必要躲在这里哭啊。」他顿了一下。「难道是林总管不批你假?」
她连忙摇头。「不是。其实我老家已经没人了,我不是想回家,只是……只是想起我已死的爹娘,一时悲从中来而已。让将军您看笑话了。」
拓里拍拍她的肩,跟著在她身旁坐下。
「我可以体会你思念亲人的痛苦,不过逝者已矣,你别再多想了。」他淡笑说:「况且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成何体统?我听说府里很多婢女全钟情于你,要是让她们瞧见你一个大男人那么爱哭,小心把她们全吓跑了。」
月笙绯红了脸,一群女人喜欢可教她伤透了脑筋,她还巴不得能吓跑她们呢!
不过,他怎么还能如此悠哉游哉地坐在她身旁呢?难道没人通知他公主来了吗?
「呃……」她实在不想破坏眼前两人独处的时刻,但为了他好,又不得不说:「将军,你待在这里没关系吗?你知不知道仁王爷和--」
「就是知道他们来了,我才来这避难啊。」
「避难?」她一脸茫然。
他双肩一耸。「叫我领兵打仗可以,要我去奉承巴结我做不来,人是我爹邀来的,由他接待就行了。」
「这样没关系吗?毕竟人家贵为王爷,而且--」月笙微敛眉,落寞低语:「而且,他或许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
「岳父?」他冷笑一声。「别人不知道,但你该知道,我的岳父早死于九年前的一场船难中了。」
月笙明白他的意思,感动虽感动,却又不免好奇问他。
「可是将军,你不可能为了月笙终生不娶吧?」他可是重家独子呢!
拓里老摇头。「虽然我对月笙终生无法忘情,不过就算我不在乎成不成亲,我爹也不会放任我的,但是我想再多等月笙几年,我努力立功扬名只为了能让她得知我的消息,借此可以找到我,但是如果到我三十岁时她仍旧未出现,我只能相信她不是已死,就是已嫁为人妻,不能履行与我的婚约了。」
「她绝不会改嫁的?」
月笙激动地反驳,直到看到拓里有些愕然的眼神才惊觉自己太激动了。
「我……我是说依我对月笙的了解,她是绝不会做出有违誓言的事的。」她连忙为自己打圆场。「小时候我和月笙不管有什么约定,她从来都没食言过,真的!」
拓里望著她浅浅一笑。「又一个傻子。」
她皱了一下眉。「你不相信?」
他摇头浅叹。「我相信,但我宁愿她是另嫁他人,也不希望她是真的已死。你为了生死未卜的儿时玩伴可以如此激动地维护她的声誉;而我为了生死未卜的未婚妻也常跟我爹顶嘴,我们俩不是傻子是什么?」
月笙弯唇笑出,她好喜欢长大后的里哥哥,她比小时候更想当他的新娘了!
「竹生,你该不会在小时候也很喜欢月笙吧?」拓里半开玩笑地警告他:「她可是我的未婚妻,你可别对她有非分之想,朋友归朋友,你若想跟我争月笙,我可是会跟你拼命的。」
他一手勾住她的脖子「警告」,一手握拳往她的头顶转,就像好友般戏闹。
月笙红了脸,明明知道他是真把她当男的,可是如此亲密嬉闹还是让她心儿不受控制地蹦蹦狂跳。
也许……她可以把实情告诉他了吧?
既然他喜欢「竹生」这个朋友,应该也不会讨厌「竹生」变成「月笙」吧?
她唇边挂著甜蜜微笑,现在她只欠缺一点点勇气,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
「什么,你要去从军?!」
不夸张,昭芹真的是从椅子上吓得摔下来,摔得可疼了!
「好痛……姐,你是发烧还是发疯啊?」她揉著爬起来,瞪大著双眼再问一遍:「你有没有说错?你说你要跟著姐夫去打突厥
兵?!」
月笙用力点了点头,一脸的慷慨激昂。
昭芹一手覆额,觉得自己快昏了。
「我看你是为爱发狂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女的啊?」
「我知道这个念头很疯狂,可是……」
「何止是疯狂!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嘛!」
「可是我担心他啊!」月笙如碧波清明的眼瞳里深情涌动。「我听说这是场硬仗,不好打,突厥兵个个凶猛残暴,杀人不眨眼的。」
「那你还去?」昭芹用双手圈住她脖子。「凭你呀,别说杀敌,人家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扭断你脖子了,连刀枪都不必用,你干嘛急著去投胎呀?」
「我只是想留在里哥哥身边。」
「是喔,然后他要是不幸为国捐躯,你才好立刻自刎殉情对吧?」
「他不会死的!」她咬住下唇,幽幽接语:「不过……如果他真有个万一,我一定会立刻陪他去的。」
「我就知道……」昭芹颓丧地垂下双手。「姐,你有没有想清楚呀?当兵打仗是男人的事,从没听过有女子从军的,这意味著你要一直以男人装混在男人堆里吃喝拉撒睡耶!这也就算了,但洗澡怎么办?跟男人一起洗呀?打仗不是三、五天就能解决的事,你打算一直都不洗澡、不更衣呀?」
月笙低覆的长睫眨扬。「无论什么问题,终能有办法解决的,到时候我自然有方法。」
「乱来的一直是我,什么时候你也染上我的恶习啦?」昭芹深深怀疑是自己带坏了她。「不行,我要去跟姐夫说,只有他的话你才会听了。」
「昭芹!」
月笙快她一步拦在她俩共住的房门前,张开双臂不让她开门。
「昭芹,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认真的!」
昭芹点点头。「是啊,你很认真地在说疯话!」
月笙并没有生气,但她灵秀娟丽的粉脸上有著不容改移的坚决。
「你听我说,我是为了里哥哥才留在将军府,就像你说的,打仗不是三、两天就回得来,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有可能,我没有办法在见不到他的情况下继续假扮男人待在这。我们已经分开了那么久,我连一刻都不想离开他,如果他真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我会恨死自己没能跟著他;如果他打了胜仗回来,也许皇上会下诏赐婚,要他迎娶公主,到时我也不晓得自己是否还能留在他身边,只要能跟他多相处一天我就想多争取一天,你能懂我的心情吗?」
月笙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意清楚说出,昭芹看著她,良久之后才无奈长叹。
「我懂你的心情,却不懂你为什么不干脆跟姐夫坦白你的身分?难道你也认为他不会认你吗?」
月笙摇摇头,唇畔浮起一抹温柔笑靥。
「他认的,而且他会立刻迎娶我为妻。」
「那不就好了吗?」昭芹更加不解。「成了亲,你就不必再扮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待在这等他凯旋归来,用不著再假扮男儿成亲啦!」
她又是摇头。「他想娶我,童伯父必定会极力反对,但是我相信里哥哥肯定会坚持到底,可是成亲后他出征途中一定会不时挂心我在家里的情形,担心我受欺负,我不要成为他的累赘。」
昭芹提醒她:「纵使你现在不表明身分,到时皇上赐婚把‘将军夫人’的位子赐给别人,你也没关系吗?」
月笙凄然苦笑。「到底该要他遵守婚约娶我?还是为了他的前程著想,我默默退出,让他去迎娶皇亲国威?老实说,我一直在这之中犹豫不决,所以我决定听天由命,如果我这回从军还有命活著回来再说吧。」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可以这么说。」
昭芹双肩一耸。「好吧,那我们就‘从军报国’去吧!」
「不是我们,是只有我。」月笙连忙更正昭芹的话。「这回你不用跟我去,你待在童家等我就行了。」
「让你自己去,我肯定你很快就会死翘翘!」昭芹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凭你能保护得了自己才有鬼!我可是跟男生打架从来只赢不输的,相信我,你绝对需要我的保护的。如果你不让我跟,我就立刻拉开嗓门把姐夫喊来,让他知道你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未婚妻。」
「昭芹,你不用跟著我冒险的。」
「不用劝我了,你要跟著姐夫,我也要跟著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昭芹牵起她双手。「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姐姐般,你去哪我就跟到哪,没得商量了。」
「昭芹……」
月笙抱住她,感动的泪流不止。
「姐,我一直很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真的是个爱哭鬼耶!」
「就算我是爱哭鬼也一辈子都是你的姐姐,不准嫌弃!」月笙抽噎著轻捶她背。
「嗯,知道了。」
昭芹抽抽鼻子,明知道自己哭起来很丑,还是忍不住也跟著掉下泪来。
***
虽然是一起报的名,但月笙被编到先锋营,昭芹则隶属中军,根本不像她们俩当初所料想的能时时互相照应那么好。
最惨的就是月笙了。
她怎么也想不透自己这种弱不禁风的体格竟会被编到先锋营来,这究竟是何原因?
老天竟然安排她打前锋?看来她要死很快了!
「啊!」
冷不防地,有人从背后重重推她一下,才刚接受完两个时辰枪术训练,两腿还累得直发软的月笙毫无防备,立刻往前跌跪下地。
「哈……这小子真是没用,一拍就倒,还跟人家打什么仗呀?」
月笙站起来才看清说话的是个麻子,他身旁还跟著两个看来也吊儿郎当的小兵。
她拍拍裤上的灰尘,不想搭理他们,却是才移动一步就被他们三个包围。
「你们想做什么?」她直觉他们不怀好意。
「做什么?看你这娘娘腔的不顺眼,想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男人呀!」
麻子说著又动手推了她右肩一记,这下月笙可真火了。
「你们干嘛动手动脚的?」
「你们干嘛动手动脚的?」麻子尖著嗓学她说话:「男人女相,连说话都像女人,我看你干脆阉了自己,直接去当女人算了!」
「他去当太监也满适合的。」
「说不定他就是太监哩!我来模模看--」
「你敢?!」
月笙用力拍掉对方伸来的魔爪,脸色都白了。
「啪」地一声,麻子一甩掌重重地往她脸上甩了下去。
「我不敢?你们两个把他架住,我就把他裤子脱下,让他知道我敢不敢!」
「你脱看看?」
在月笙放声尖叫前,一个饱含怒气的低沉声音由背后传来,换他们三个白了脸。
「将……军!」
抓住月笙双手的那两人立刻放手,三个人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尽灭,全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衰相。
「遇上突厥兵时随你们要杀、要脱,但是在我的军营中绝不允许有持强凌弱之事发生!」
拓里冷眉一挑,威严下令。
「看来两个时辰的操练对你们三个而言太轻松了,我要你们绕著营地再跑十圈。」
「啊?!」
三个人异口同声发出哀号,还没跑就先腿软。
拓里浓眉一蹙:「嫌太少?」
「不是不是,够了,够了。」麻子连忙代表三人发言。
「纪平!」
拓里朗声一喊,正在不远处叱喝几名违纪新兵的掌旗官立刻快跑而至。
「将军!」
拓里点头回礼,再交代他:「你看这三人绕营跑十圈,一圈都不能少。」
「是!」
看著他们三个人垂头丧气地跟著掌旗官离开,月笙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等她将视线移到拓里身上,想向他道谢时,他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好像正要来个「长训」,害她立刻紧张起来。
「跟我进帅帐。」
拓里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先走,月笙从未见过他发怒的模样,干噎了一口气也止不住心中的忐忑。
「你不想要命了吗?」
一进帐,拓里回头就骂她一句,月笙是一脸茫然。
「我犯军规了吗?」她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我是指你为什么没跟我说一声就来从军?」拓里十分气恼。「要不是遇上你弟,我还不晓得你们俩双双辞了将军府的工作跟来,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我想从军报国。」
她得好心虚,但又不能老实说是想跟在他身边。
「心意是很好,但是--」
拓里突然一掌往她左肩拍下,月笙非但立刻斜了肩,还痛皱了眉。
「你这种体格风吹就倒、一拍就散,根本不是当兵的料。」他实话实说。
「所以我很努力在练身体啊!」她也不想早死的。「大军在这营地受训,不是还有四天才要出征吗?这四天里我一定会把自己再练强壮一点的。」
「你需要的不止四天,而是四年。」他认真问她:「军旅生活十分艰苦,每个人都得自己照顾自己,没人能分心保护你;打仗更不是游戏,战场上一个不留神便会身首异处。如果你是为了朝廷募兵所发的优渥薪俸,那么你留在将军府我也可以吩咐帐房给你--」
「多谢将军好意,我不是为钱而来的。」月笙有些生气,她看来有那么贪钱吗?「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会成为大家的累赘,你放心吧!如果没有其它交代,我就先退下了。」
拓里接住她双肩。「我并非担心你会成为累赘,而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记得月笙、能跟我聊她的朋友,而你的体格又真的比一般男子瘦弱,我不希望你出事,你懂吗?」
月笙红了双耳,这就叫爱屋及乌吗?
「你还是坚持要从军?」拓里再问她一遍。
「嗯!」
月笙肯定点头,现在她跟他的决心更强了,说什么也不打退堂鼓。
「那好吧,我调你去当伙头兵。」拓里告诉她:「还有,你这几天每天都要比别人早起一个时辰跟我练拳,比别人晚睡一个时辰跟我练刀、枪。」
「好。」
她豪爽地一口答应,每天能跟他单独相处两个时辰耶!就算要她学剑都行。
「你别笑,我会十分严格地训练你!你太阴柔了,少了一份男子汉的气魄,所以方才才会受人欺负,我一定要把你训练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月笙唇角牵动了一下,很想笑,也很想叫他别再白费工夫了。
不管他再如何严训,她呀,一辈子也成不了「男子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