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真难伺候 第七章

已经好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母女俩一起躺在榻上,聊聊心里的话了。

「我真的好想娘……」明月搂著娘亲说。

斑大娘抚著女儿解开的发丝。「娘也是,就怕你心地太善良,在外头会让人欺负了,不过看你过得好,娘就放心多了。」

「娘,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她闭上眼皮笑说。

「明月,你不要再离开娘了……」

她不解的瞅开眼皮,「娘?」

「娘不想勉强你,可是你和阿川到底是一起长大的,而且又住在同一个镇上,就算嫁过去,娘想见你的话,还是可以随时见到……」当娘的总还是有私心,希望儿女都在身边。

明月垂下眼睑,「娘希望我嫁给阿川?」

「阿川那孩子娘从小看到大,他也不是不好,虽然粗鲁了点,但心地还算不错,娘相信他一定会对你好的。」高大娘努力的帮对方说好话。

偎在娘亲怀中的圆脸透著为难。「娘,我……」

「你不喜欢他?」

「娘,要是这桩婚事早三个月前就有,那我一定会答应,可是现在……」明月不知该如何启齿。「可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想继续在燕府工作,爷没有我伺候不行的。」

斑大娘疑惑的侧身看著女儿。「为什么?只要有银子,他可以再找其他人,不一定非要你不可。」

「娘,我已经答应爷了,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除非他赶我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她期期艾艾的说。

女儿向来孝顺,只要她开口,绝对百依百顺,这还是她第一次拒绝自己,高大娘看著、看著,登时有些了然。

「明月,你老老实实的告诉娘,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她脸庞一红,即便在微弱的烛火下,还是看得出她羞赧扭捏的模样。「娘……您想到哪里去了?」

「你是娘怀胎十月生的,娘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明月,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高大娘急切的想让女儿死心。「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你是配不上人家的,我们要知道自己的身分。」

明月心脏抽了一下。「娘,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留在爷的身边,而且他现在更需要我陪著他,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

「明月,你不要傻了……」

「娘,我求求您,帮我回了这门亲事。」明月坐起身来哀求。「就算我配不上爷,我还是想留下来伺候他,他很任性,可是又很怕寂寞,只要我离开他的视线去忙别的事,他就会到处找我,有时会像个孩子,要是不理他,他就会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让我好气又好笑……」

斑大娘心情复杂的看著女儿描述时流露出的甜蜜又困扰的神情,她已经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不再是以前那个会赖在她怀中撒娇的小女儿了。

「傻孩子……」

她笑得傻呼呼的,「娘,我本来就没打算这辈子能嫁得出去,就算当个老姑娘也好,我只想跟在爷身边,这样就够了。」

「他以后总要娶个夫人进门吧!到时你怎么办?」

明月依然憨笑著。「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爷还要我伺候,那我就不走,一直待在他身边。」

「明月……」高大娘不由得悲从中来。「早知道会是这样,娘就不让你去了,娘说什么也要把你留下来。」

「娘别这么说,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能够遇见爷,我真的觉得好开心。」她又躺了下来。「有时我会想,这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我真的好感谢老天爷。」

斑大娘含著满眶的泪水,「你这个傻孩子……」

「我才一点都不傻。」明月闭上眼皮,嘴角还噙著笑意的喃道。「真的,我真的好高兴遇到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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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时分

天边露出鱼肚白,明月才悄悄的下榻,就怕惊醒了娘亲,然后蹑手蹑脚的穿好衣裳,她整晚都没怎么睡,只担心著住在客栈里的主子又一夜无眠,于是先起来准备早饭,在厨房里忙了好一阵子后,将饭菜盖好,先搁在灶上,然后便匆匆忙忙的出门。

听到外头的木门「喀」的一声关上,高大娘张开眼楮,望著帐顶,幽幽的叹了好长一口气,女儿尽避孝顺听话,可是也有固执的一面,就跟她死去的爹一样,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走了三、四条街,明月气喘吁吁的来到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伙计已经开了门,正在外头扫地。

明月来到客房,瞥见守在门口的燕孝,只见他就这么坐在地上,背靠著门扉睡著了。「孝叔!孝叔!」

她推了推他。

「嗯……谁……明月?」燕孝揉厂揉眼皮,看清她是谁。「什么时辰了?」

「都卯时了,孝叔怎么会睡在这儿?」

燕孝伸了伸懒腰,「我就是怕爷睡不著又跑出去闲晃,这儿可不是在府里,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爷呢?」她问。

他抓了抓头,苦笑一下,「应该整晚没睡,我在外头都可以听得到他在里头走来走去,后来我睡著了就不知道了。」

「孝叔回房去睡吧!爷我来伺候就好。」她就知道会这样.

动了动筋骨,「那爷就交给你了。」

见燕孝走进隔壁房间,她才轻轻的推开房门。

房里的灯火通明,就算睡了,灯火也照样点著。

明月再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榻前,就见燕九靠坐在床头,两眼无神,看起来很累,可是偏偏无法入睡。

「爷!」

他像是没听见。

「爷!」明月又叫了一声。

眼皮终于眨了一下,凝聚眸中的焦距,他慢慢的看著她,然后笑了,可是那笑却好让人心疼。「你回来了。」

「是,爷,奴婢回来了。」明月喉头一梗。

燕九笑容渐渐大了。「我等好久了……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奴婢说过不会离开爷的。」她哽咽的上前,燕九顺势倒入她的怀中。「爷坐在这里多久了?」

满足的吁叹一声,「不知道。」

「奴婢好久没见到娘,所以想跟娘多说一会儿话……」明月在榻上坐了下来,而他也得寸进尺的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

他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嘀咕一句,「我又没在生气……」

「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就是想让奴婢内疚?」她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爷不要这么任性……」

「我就偏要。」燕九不满的咕哝。

明月轻抚著他柔黑的青丝,真是拿他无可奈何。「都多大了还这样,好了,快点睡吧……」

「那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

有她在,睡意果然很快的来临。

「嗯。」

「不可以嫁人……」

「是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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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家省亲,明月可以感觉到她和主子之间的关系有著微妙的转变,可是她没想太多,只珍惜著眼前的一切,就算心中还有著一股隐忧,她还是故意不去理会它的存在,过一天是一天。

回到京城,日子还是跟之前一样。

直到半个月后……

「……真是太好了,现在人证、物证都有,弋王爷那边就没问题了。」燕九掩下住心中的狂喜。「孝叔,真是辛苦你了。」

燕孝搔了搔下巴,「这都是我该做的。」

「爷,燕义回来了!」

就在这时,燕忠的叫声传进书斋,一阵脚步声之后,他和身形矮小的燕义一前一后的进来。

后者来到案前,抱拳说道:「爷,我回来了。」

「义叔,这趟辛苦了。」燕九脸色一整,「找到人了吗?」

他沉吟一下,「找是找到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燕义垂下眸光,怕被看出心虚的眼神。「只不过那名老太医畏于皇太后的势力,怎么也不肯说,我只好每天缠著他,希望能说服他改变主意,没想到……没想到他却服毒自尽了。」

「他……死了?」燕九俊脸灰白的喃道。

「对不起。」他惭愧的说。

燕九紧闭了下眼,「唉!算了,这也不能怪义叔,就算没有老太医的供词,我们还是可以从别的地方去想办法……义叔你奔波多日也累坏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爷。」燕义若有所思的转身出去。

不过他没有回房歇息,也没有走远,就等在书斋外头的花园里头,脸上净是心事重重,像是有什么事解不开似的。

喀啦!书斋的门被打开了,燕忠和燕孝走了出来。

「大哥、二哥。」

两人有些惊讶的走向他,「怎么还不去休息?」

燕义使了一个眼色,要他们跟著自己走。「我有件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而且这事最好还是先不要让爷知道。」

「有什么事情不能跟爷说?」耿直的燕孝问道。

三个结拜兄弟在困惑和不安之中走到院落另一头,一个不会让第四者听见的范围,燕义确定没有旁人后才开口。

「这趟出门,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找到那名老太医,和他周旋了几天,博取他的信任,可是他依然不敢出来作证。」

身为兄长的燕忠颔了下首,「这刚才已经听你跟爷说了。」

「可是有件事大哥并不知道,我也没有跟爷说……」

燕孝最怕这种吊人胃口的对话了。「老四,到底是什么事,你就快说?」

「好,我说!」他鼓起最大的勇气。「在老太医服毒自杀的前一晚,他在喝了两杯之后说出当年的内奸是谁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喊,「是谁?!」

「老太医说当时他没有仔细看清对方的长相,不过有听到老爷朝对方大叫一句,‘阿仁,你为什么背叛我’,」此话一出,燕义就看到结拜大哥和二哥同时脸色丕变,双目暴凸的看著自己。「你们心里想的也跟我一样吗?」

「不可能!」燕孝拉开嗓门吼道。

他连忙左顾右盼。「二哥,小声一点……」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年纪最长,也最沉得住气的燕忠沉声问道。

燕义摇头。「没有了,不过老太医也说老爷跟那个叫‘阿仁’的关系必定相当密切……所以我不敢把这件事跟爷说,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如果真的是老三,我……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燕孝咬牙嘶吼,想他们四人跟著死去的老爷将近二十年,加上十分投缘,所以结拜为兄弟。老爷还以忠、孝、仁、义来帮他们取名,他们曾经对天发过誓要对老爷尽忠,绝不会背叛老爷的,言犹在耳,他真的难以相信。

「老二,你先别激动。」燕忠费力的让自己定下心来。「四年前,老爷知道自己逃不出皇太后的魔掌,决定留下来,原本要我们四个人带著少爷逃出京城。可是老三声泪俱下的跪求老爷,希望留在老爷身边,就算到九泉之下也要伺候老爷……我真的很不愿意相信内奸会是他,府里和药庄有这么多人,说不定还有其他叫阿仁的。」

燕孝抱著头大叫,「我当然也是这么希望,可是……要跟老爷亲近,又叫阿仁的有几个,你们自己想想看。」

「可是现在人事已非,当时老爷和其他人被处斩时,在场目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畏于皇太后的力量不敢声张,我们也无法证明那个叫阿仁的到底是不是我们认为的那个人。」他在心中琢磨许久。「我想这件事还是要跟爷说,不能瞒著他,若那个人真的是老三,更应该让爷知道,如果此人还活著,也要设法找出来。」

「大哥,真的要说?」燕义还有些迟疑。

他沉下脸来,「如果真的是老三背叛老爷,我也饶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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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快烧完了,明月重新贴了一根,就怕黑暗又会让主子作起噩梦来。

「……再说一个故事。」榻上传来满是睡意的咕哝。

她旋过身子,「爷还没睡著?」

「快了,但我要再听一个。」那口气好像她敢不从的话,他就索性不睡了,看她要怎么样。

明月好气又好笑,「真是的,还跟孩子一样……」

「你说什么?」燕九侧躺在榻上,两眼闭著,一手托著下巴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骂我。」

「奴婢怎么敢骂爷。」她忍不住嘀咕,来到床缘坐下,瞪著今晚特别难伺候的燕九,明月是不知道今儿个白天忠叔他们跟爷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们在书斋里谈了好久,出来之后,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对,让她也跟著惴惴不安。「我记得的故事都说完了,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漏掉的。」

燕九轻哼了下,「我不管,现在马上想。」

「是。」明月偷偷瞪他一眼,这个主子最会的就是强人所难,虽说是撒娇,不过又很令人生气。

他微掀开眼儿,「你在瞪我对不对?」

「奴婢哪敢。」好险!差点被他抓到。

「哼!」到底有没有,燕九可是心知肚明。「之前敢这样对主子不敬的,全都被我赶出府去了。」

明月圆睁著眼,「爷的意思是说也要赶奴婢走?奴婢知道了……」

见她真的起身作势要走,这下换他心急了。

「你要上哪里去?」

「不用爷开口赶人,奴婢自己会走。」不是她拿乔,以为自己得宠了就骑到主子头上,只是她希望他的脾气改一改,别这样整人,否则有谁吃得消。

「回来!」燕九霍地坐直,气恼的斥喝。「谁准你走的?」

她瞅著他半晌,最后还是心软的折回来坐下。「那爷就把心事说出来,不要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你、你怎么知道?」他怔怔的问。

经他一问,明月笑得傻气和怜惜,「这还用问吗?爷每次只要心里有事想不开,就会变得很难伺候,看什么都不顺眼,还会故意找人麻烦,把自己和别人都逼得快发疯了。」

燕九为之语塞。「哪有……」

「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把头一撇,算是默认。

「爷到底在烦恼什么?」明月好想帮他。

话在舌尖打转。「我……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把内奸揪出来,如果他还活著,又不怕被熟识的人认出来,那么就只有皇宫了,只有躲在宫里是再安全不过的,可是现在问题是该如何找起。」

「已经知道内奸是谁了吗?」她随口问道。

闻言,燕九紧闭了下满是痛楚和愤怒的眼眸。「嗯。」

明月走近一些,「找到他之后呢?」

「你不要知道比较好。」燕九涩然的苦笑。

她没有追问下去,就算他不说,明月也猜得到。「不管爷做了什么,奴婢都会站在爷这一边。」

「即使杀人?」

几乎没有考虑,明月点头。

燕九眸光骤然转深了,抬起左手手腕,温柔的抚过她圆弧的下颚。「你没有答应婚事是因为我吗?」

「因为……因为奴婢已经答应过爷,要一辈子伺候爷。」她赧红了脸说。「万一奴婢嫁人了,那爷怎么办?谁在夜里说故事哄爷睡觉?」

一个弹指打在她的鼻头上。

「什么叫哄我睡觉?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她皱起脸儿,用手揉了揉鼻子。「爷分明就是。」

「嗯?!」他语带威胁的轻吟。

明月忍俊不禁的喷笑。「既然爷不用奴婢哄,那以后爷可以不说故事,也可以睡得著了吗?」

「你呀!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燕九气得牙痒痒的,又不能拿她怎么样。「想到故事了没有?」

捂嘴笑了一下,「是,想到一个。」

「那就说吧!」他重新倒回榻上去。

「是。」明月清了清喉咙,声音里还残留著笑意。「在数百年前,有个叫王平的男子,年少时和同村子里一位叫文榆的小泵娘感情很好,于是两人发誓长大之后要结为夫妻……可是没想到后来发生战争,王平被朝廷征召去打仗,九年都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文榆的爹娘见女儿长大了,就把她许配给一个叫刘祥的男子为妻,但是文榆心里只有王平,认定自己是王家人,怎样也不肯嫁,可是最后在爹娘的逼迫之下,只能勉强嫁给了刘祥,过了三年,文榆因为思念过度,经常闷闷不乐,终于忧郁而死,而王平却在她死后过了三年回到家乡来了……」

明月沉浸在故事里男女主角真挚不悔的感情之中,继续往下说。

「他到处问人,想知道文榆的下落,邻居才把事情始末告诉他,王平伤心的来到文榆的墓前,嚎啕大哭,再三呼唤著文榆的名字,并且向墓里的人说:‘我和你对天发过誓,要终生保护你,想不到一场战争把我们分开,让你爹娘将你嫁给刘祥,既无法实现诺言,如今又天人永隔,如果你在地下有知的话,就出来让我见你一面’……

「就在这时,文榆的魂魄从墓里出来,流著眼泪对他说:‘我们发过誓要结为夫妻,白头偕老,却因为爹娘逼迫,不得不改嫁别人,由于日夜思念你,含恨而终,现在被隔绝在阴间,感念到你不忘旧情才得以出来见你。如今我的躯体还没有受损,可以复活,你快挖开坟墓,放我出来’……果不其然,当王平打开棺木,原本死去的文榆又活了过来,这个消息让文榆的相公刘祥知道了,就要王平把妻子归还给他,后来闹到皇帝那里,皇帝听完之后,深深佩服王平和文榆两人之间的感情,认为是他们的诚心感动天地,才会让死人复活了,于是就下旨将文榆判给王平,还让他们成亲,据说两人还活到一百三十岁……」

笔事说完了,她凝视著仿佛沉沉睡去的燕九,有好多话想说。

「那,你睡了吗?」

他没有吭声。

「爷……」以为他睡了,明月才说出心里的话。「这故事根本是骗人的,人死怎么可能复生?你一定要活著,不要死……」

说到这里,泪水已然夺眶而出。

明月倚在他的胸口上,低声啜泣,知道自己无法打消他想报复的念头,但又不能眼睁睁的看他死。「一定要活著……」

「……」垂放在身侧的右臂无言的抬了起来,轻轻的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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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弋王爷的举证之下,皇上龙颜大怒,将邵王爷以意图谋反之罪打入天牢,顿时之间,整个邵王府可以说树倒猢孙散,唯恐株连九族,王府上上下下跑的跑、逃的逃,就连以往在邵王爷身边逢迎拍马的文武官员更是急得撇清关系,让人看清何谓世态炎凉。

燕孝和燕义站在观看的人群之中,冷眼看著邵王府被抄,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骨董字画被搬了出来,许多百姓暗地里大声叫好,他们早就不满邵王爷平日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甚至强抢民女的荒唐行径,就连不小心在路中央挡到轿子,都会被侍卫一刀砍死,过去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终于可以吐出心中的怨气。

就在这时,一顶只有在宫里才看得到的轿子朝邵王府行来。

「停轿!」

稍尖的嗓音从轿内响起。

轿夫放下轿子,旋即有人掀开帘子出来,看他的衣著打扮显然是名太监。「监察御史张大人呢?」

这名太监的出现除了身分特殊,加上他眼楮长在头顶上的狂妄之姿,很快的便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二哥,你看那个人……」生性细心的燕义低叫。

粗枝大叶的燕孝随便瞟了一下,「不过是个太监,有啥好看的?」

「你不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吗?」

「是吗?」他眯起眼看个仔细。「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动,想再靠近一点看。

燕义拨开人群,接著躲在比他高的人后头,在最近的距离之下偷窥。

「奴才可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的,张大人敢不放行?」太监趾高气扬的问,鼻孔几乎快朝天了。

御史大人依然坚定立场,不为所动。「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仁公公还是请回吧!本宫还有事要忙。」

「你……哼!」见对方这么不给面子,这笔帐在心里记下了,接著愤然的甩袖,钻回轿内。

看到这里,燕义那张黝黑的脸色顿时刷白了。

「你看到了吗?」燕孝惊慌的挤了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那个太监……居然是……是……」

燕义接下他说不出口的话。「是三哥。」

「怎么会这样?他居然会去当太监……」

他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刚刚还听到那位大人叫他仁公公,那就不会错了,真的是他。」

「我们还是回去把这件事告诉爷。」燕孝方寸大乱的说。

「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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