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让我知道 第七章

一行人回到王府已是子夜时分。虽是自家的地盘,他们却像小偷一般神鬼不觉地将程澄送入王府最深处的地牢。当然,地牢已被改造过,可当程澄看见她居然要住在地牢里,仍忍不住要提出抗议。她怎么总被关来关去的?

「别生气,」卫聿行好言安抚她:「乖,这里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我不想再受一次打击了。」

「可是……」她实在难以接受又被关起来的悲惨命运。

「我们已经找到能解毒的大夫,你这几天就好好呆著养伤吧。」卫聿行笑著请出一位白发老人,介绍道:「他就是天下闻名的解毒高手‘一笑神医’易怀风。」

易怀风略略点头,抓起程澄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

「是妖锥。」他低头沉思:「此毒并非不可解,只是耗时极长,像我这般针灸也要花去半年时间,之后不可劳作,好好保养,两年内余毒便可清除。」

「这没问题。」卫聿行笑道,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劳心用力,而且一定会保证把她补养得白白胖胖。

「其实我曾听说此毒有解药,不过从未见过。」易怀风沉思道。

解药?程澄心中一动,想起蓝诏。不过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好了,这下可算是天助我们。」原忱笑道,「最后,就等著收拾蓝诏了。」

「我还真不明白,卫王府和蓝诏他们无仇无怨,他们为何手段如此毒辣?」聂平忍不住道。

「大概是为了夺权。」卫聿行沉思道,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们彻查北辰王贪污一事,证据得来极为容易,这实在不像蓝诏这种狡诈之徒的作风。

「不用多虑他们的动机,反正北辰王府随时都会成为历史。」原忱淡淡笑道,口气中却有冷然之意。

卫聿行看向他,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明白好友是被真的激怒了。若是他,报复的手段不会留情但是绝对光明正大,但是原忱会慢慢狠狠地还以颜色,手段之残酷,比他只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凡是以为他斯文和悦的人全是被他的假像所蒙蔽了。

众人走了之后,卫聿行却留了下来。

「你做什么?这可是地牢。」程澄不解地看向他。

「你一个人呆著会害怕。」他笑笑解释。

「我不怕。你不回去会有人怀疑的。」她好言相劝。

「放心,你夫君早安排好了。」他抱起她,一并倒在床上。

「喂,你……」她的脸唰地红透了,难道,他是想温存一番?在地牢里?

她的脸色红晕未退,耳边已经传来他熟睡的呼声。

程澄一怔,温柔地笑开。他想必许久不曾合眼了。

她偷偷亲他的额角,仔细地端详著他,幸福得难以合眼。

然而,突然的阴影让她失去笑容。蓝诏!她直觉他不会放过自己,即使她和卫聿行毫无瓜葛,可就凭她知道十几年前的往事他就不会放过她。

她将头倚在他胸上,借以获得支持的力量,思绪却飞回十几年前的那个大雪天……

当时的她才九岁,过年时分不像其他人家的孩子那般快乐,只能一个人堆雪人玩。她希望母亲陪她

一天,母亲却严厉地拒绝了她,她无法之下一个人哭著跑到后山去。

那时的雪下得好大,她漫无目的地走著,突然听到有人在吵架。那是两个男孩,大约十来岁年纪,吵得很凶,而后便打了起来。

开始是穿红衣的少年占了上风,他将对方压在雪地上,狠狠地揍著。

她当时很害怕,却不知什么力量促使她跑了上去,哭道:「你们别打了,打架多疼啊!」

红衣少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用力推开她,怒道:「滚!」他这一出手却给身下的蓝衣少年一个机会。他猛地推开红衣少年,在对方未站稳之时又狠狠补上一脚。

雪下得是那般大啊,地上更是不容易立稳,红衣少年踉跄地向后退去,收不住脚势。

他的后面就是万丈的深渊!程澄记得她当时忍不住大喊,然后眼睁睁地看著红衣少年翻下了悬崖,然后天地间恢复平静,仅留下他和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吓傻了,而后就不停地哭著。

蓝衣少年走进她,脸上恢复平静,却带著让她心寒的笑容。

「你看见了,小妹妹?」他蹲下来问道。

她不知所以的点头。他却突然抓著她的衣领一直来到悬崖边。

「既然你看见了,就下去陪他。」他那般残酷地笑著,要将她抛下山崖。她吓坏了,紧抓住他的衣服,狠命摇头,「不,不要!」

那时,是一慈祥的声音救了她一命:「诏儿,你在做什么?」

他当时手一僵,在她耳边威胁道「不许出声。」

她只好乖乖地听话,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娘,我现在就过去。你小心点!」他边说著,边将她抛在雪地上,而她一直抿著嘴,不敢开口。

他扶著来人走了,她却受惊发了几天的高烧。之后她像是忘了这件事,直到重新见著蓝诏才拾起这恐怖的童年回忆。

这人如此凶狠,对他母亲倒是很好。程澄一径地想著,思绪混乱直到天明才慢慢睡去。而卫聿行为了贯彻不离开她的诺言,干脆把公事也搬入地牢,对外便称他因丧妻之痛,卧床修养。

「原大哥。」清早,蓝音的声音便有如黄莺出谷般响起。

「音音。」原忱露出一抹笑容,宠爱地将她带入臂弯。「这么早,有事吗?」

「原大哥,」她欲言又止。眼楮却先红了。

「受了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原忱安慰她道。

「原大哥,你是在查办我爹爹吗?」她咬唇怯生生地道。

原忱一怔,扭过头去。「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就是真的了。」她眼眶中开始聚积泪水。「你就这么忍心,不顾念我了吗?」

「我没办法,谁让你们得罪了卫王爷。」他强忍看见她泪水的心痛。

蓝音不依地跑到他面前,颤声道:「那你就要放弃我吗?若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愿独活。」

「音音。」原忱无奈道,「你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她突然失去了生气,茫然道:「既是如此,就当我们从不曾见过。」

她话音一落,就要跑开,却被原忱拉住,「音音!」

看著她哭得这般伤心,原忱忍不住抱住她,低声道:「你今晚到我房里。」

「你……」蓝音惊喜地瞪大眼楮,原忱却痛苦地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夜半时分,蓝音如约来到原忱房中,原忱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她。

「原大哥!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为难我的。」

「我的确不想为难你。」他缓缓抚摩著她的头发,这是他抚摩过千百遍的头发,仍是那么黑亮柔顺,可惜她却不是。

他突然开始吻她,吻得她嘴角发疼,蓝音先是一僵,而后只好放松任他作为,她不能半途而废啊。

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开始解下她的外衣,蓝音只好强笑地提醒他:「原大哥,你今晚叫我来有什么事?」自认识他,他一直都当她是宝贝般宠爱,或许因为她以前的身份,他从不敢越矩。今晚的他,实在有些可怕。

他突然抬起头,将怀中一个冰凉的东西交在她的手上,蓝音还没看清,手上的东西就插入了他的肩头。

那是……一把匕首!蓝音惊呆在他腿上。而原忱的一声痛呼,引来了卫府的众人。

情形再清楚不过。

原忱强撑著道:「蓝音,你好毒的心思!」他的眼神控诉著她的无情,可蓝音现在知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戏,他只不过想加给北辰王府一条谋杀朝廷命官的罪行,连同贪污,北辰王府这才是真的完了。

「你……」她不敢相信温和的原忱会做出这种事,可他眼底那阴冷的神色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要为所做过的事情赎罪。

蓝音踉跄地下了地,匕首掉在地上,而她,忍不住痛哭失声,哭出心里真正的泪水。

湖心小岛。

「卫夫人。」蓝诏邪笑著走近屋角的人影,伸手揪起她,「我今天心情很好,你知道吗?」

红儿不敢抬头,只觉他冷邪的眼神烧灼著自己的头顶。

「因为北辰王府终于在我手里玩完了,我总算报了一个大仇。」他得意地笑著,抬起红儿的下颚,「下一步,我要的是卫聿行的命。」红儿慢慢抬起头,蓝诏突然一怔,「你……」似是而非的容貌一时糊涂了他的思维,而说时迟,那时快,红儿抽出怀中的匕首狠狠地向他刺去。

蓝诏迅速松手,刀尖堪堪滑过他的衣服,然后回手一掌,将红儿打飞在墙上。

窗外立时飞进四人,一人接过红儿,另三人齐齐向蓝诏攻去。

「好,四大侍卫。」蓝诏脸色不变,轻松地与三人过招。

「蓝诏,束手就擒你还有一线生机。」聂剑怒吼,手上攻势加重。

「好,这可是你说的。」蓝诏突然收势,向后跃去。三人一怔,手上不觉停住。

蓝诏却突然挥手,数枚银针向众人疾发而去。

「小心!」四侍卫同时避开,蓝诏趁此迅速地离开了湖心小岛。

北辰王府一夕抄家,除了蓝诏,全数都已押往大牢,等待判决。然而蓝诏的失踪,却最叫众人挂心,尤其卫聿行,为此更是对程澄严加保护,片刻不离她的身边,连程澄都有些承受不住。

这日原忱来访,卫聿行又亲自监督著程澄,一起到花厅款待好友。

「蓝诏尚未寻到。」原忱皱眉,对此事的结果非常不满。

「我至今不能明白蓝诏的目的。」卫聿行一边说著,一边伺候著妻子吃下桌上的甜点。

「若你把对夫人的心用一半来查蓝诏,他就跑不掉了。」原忱笑道,笑意中却有几丝自伤,蓝音的

事情,仍是他心里的痛处。

「说起来,蓝诏似乎非常希望自家王府尽快被抄。」卫聿行沉吟道:「那应是他自己的家事,我不明白的是卫王府与他有什么仇恨。」「仇恨可能就在于你杀了西寒。」程澄突然道。

这些日子一直与卫聿行过著甜甜蜜蜜的小日子,她倒把这事给忘了。

「蓝诏非常介意西寒的存在,我想,他们可能是兄弟。」

「什么?!」两人一同看向程澄。

程澄将蓝诏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两人互看一眼,半晌,原忱才道:「死去的少年应该是北辰王府失踪的大少爷。」

「他只怕是知道了蓝诏的秘密,而这秘密,大概和西寒脱不了关系。」卫聿行叹道,一边狠狠瞪了程澄一眼,她居然到现在才说。

可她不知道有这么关键啊!程澄有些委屈。她当时只是猜测,为了刺激蓝诏,纯粹是误打误撞,被救之后,又忙著解毒,当然会忘了。

「王爷!」

三人正说说笑笑,门外突然传来聂剑紧张的声音。

「怎么?」卫聿行迅速起身,将程澄往身后一送,原忱立时迎上去。

「易大夫受伤了。」

卫聿行俊脸一板,牵著程澄迅速奔向易怀风的客房。

「易大夫。」看著易怀风面无人色地躺在床上,卫聿行心中一沉,若是他出了事,程澄的毒伤怎么办?

「怎么回事?」他克制满腔的怒气与恐慌,看向聂剑等人。

「今早易大夫说去买药,结果刚出了药店,就突然晕倒了。我们在药材中发现一张纸条。」

卫聿行接过纸条,急忙展开,上面是蓝诏冷峻的字体。

「若要解药,明天与夫人一同到湖心小岛——蓝诏」

「垂死挣扎。」卫聿行握紧双拳,恨恨地道。

「现在怎么办?易大夫会不会有事?」程澄紧张地道。

「没事。」卫聿行拥拥妻子:「我会把解药拿回来的,你放心,也会请大夫来救易先生。」可每人都心知肚明蓝诏绝不会对易怀风心慈手软,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可——」

「放心,我会安排的。」原忱安慰道,心中有了主意。

「易大夫的事,麻烦你请宫中太医来一趟。」卫聿行看向原忱,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明白的眼色。

重回湖心小岛,程澄有几分恐惧,然而卫聿行温暖的怀抱,让她放下了心。

「夫君,若是没办法,就不要强求。」她好怕卫聿行会为她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都叫夫君了,咱们便是同林鸟了。」卫聿行笑著亲亲她,不舍地看她如此担心。

「可是同林鸟的后一句不好。」他居然引用这个比喻,程澄不悦地皱眉。

「有什么不好,大难来时,为夫肯定是要你先飞的。」卫聿行轻松道,引来程澄狠狠的一瞪:「你就爱胡说。」

「卫王爷夫妇感情真好。」蓝诏笑著从小屋中走出,离两人两丈处停住。

「蓝诏,你直说条件,怎么样才肯交出解药。」卫聿行挡在程澄面前,镇静地看向蓝诏。

「如果说我要你的命呢?」他俊秀的面容浮上一层黑气,愤恨地注视著卫聿行。

「是为了西寒?」

蓝诏沉默,半响才狂笑道,「算你们聪明,是的,」他顿了一下:「你杀了我这世上惟一的亲人。」

「那北辰王府……」程澄不由奇道。

「那是我的仇人,」他冷笑:「我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天,亲手毁掉它。」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北辰王府的王爷杀我父亲,夺我娘亲,深仇不共戴天。」他说到这里,双目赤红,两拳紧握,煞是吓人:「既然到了今天,我不妨说清楚前尘往事。北辰王府的王爷倒是并不晓得我是父亲的遗腹子,但是我娘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告诉了我。她是为了我才苟且偷生,我长大以后她便抑郁而去。我们一家的幸福生活便是让北辰王爷给破坏的!你说我该不该恨!」

「那我便是你给北辰王府树的敌?」卫聿行冷静地问道。

「本来只是有此打算,要不要你的命就看我大哥的喜好,可是你居然亲手杀了他!」

程、卫两人听到此处,却有志一同地想起那天晚上的惊险与甜蜜,不由握紧了对方的手。

「是他先动手的,怪不得我。」卫聿行叹道:「你给我解药,我可以保证放你远走高飞。」

「我希罕吗?」蓝诏冷笑:「若我要走,你们又何尝拦得住,再说,我本不惧死,我惟一未了的心愿只是不能以你的血祭我大哥。」

卫聿行沉默以对,程澄却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别做傻事,你若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易怀风自身难保,你们不可能指望他的。」看著卫聿行沉默不语,蓝诏又下了一记狠药。

「那你先把解药拿出来。」卫聿行缓缓道。

蓝诏自怀中取出两瓶药剂,冷笑道:「这一瓶是毒药,这一瓶是解药,你毒发后可以得到它。」说著他扔了一瓶毒药给卫聿行。

「我怎能相信你的话?」

「不信我也没办法,机会只有一次。今天不取你的命也不打紧,反正你情深意重,她死了,你只怕也不能独活。」他笑著握紧手中的药剂:「若你敢硬抢,我绝不手软。」

「若用人和你换呢?」僵持的气氛中,突然传来原忱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独来。」蓝诏却也不以为意,冷冷地看著原忱带著蓝音出现。

「你以为可以用她来换人?」蓝诏忍不住狂笑起来,「她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蓝音眼角含泪,脸色苍白如纸,半晌才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好狠……」

「没你家老头狠。」蓝诏似乎不想多看她一眼,眼楮只专注在卫聿行和程澄的身上。

「若是用她肚里的孩子换呢?」原忱沉稳地道。

蓝诏似乎一怔,随即恢复正常,「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说不定就是原大人你的。」

「啊!」蓝音突然狂喊一声,一双妙目怒视著蓝诏,泪水纷纷落下,「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你居然……」

她突然挣开原忱,向蓝诏冲去。原忱一记抓空,惊恐地喊道,「蓝音!」

「你做什么!」蓝诏避开她,不悦地看向状若疯子的蓝音。

卫聿行和程澄倒是怔住,原来原忱的把握是这个,不过他低估了蓝诏的决心。

「我好笨,一直这么爱你……」蓝音又哭又笑,恍若失常:「甚至知道大哥是你杀的,也都帮你瞒著。只愿你这些年来的罪责报应在我身上即好……我什么都为了你,什么都是为了你啊……」

蓝诏似乎也是一怔,但瞬间而过,只是冷淡道:「你若为了我,现在就走开,不要麻烦。」

「是的,不麻烦你,」她恍惚道:「你知道吗,原忱他说若我能交换解药,就放了北辰王府,可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是想著你,你老是不开心,还拉著别人和你一样不开心……我以为自己能救你,让你不要再不开心,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啊……」她哭著,笑著,缤纷的泪水落下,看的旁人不由的心酸。

「诏哥哥,我还想叫叫你……」她看向蓝诏,蓝诏却冷眼避开。

「我知道你恨我们家……也知道你一直没用真心……但是我还是等,可是怎么也等不到了。」她茫然地说著,一边向后退:「傻的人是我……」

「别退了,蓝音!」原忱见她神智不清,忍不住开口叫道。可蓝音只是一笑,突然转身,跃入冰冷的湖中。

「蓝音!」原忱扑过去,蓝诏却先他一步,伸手往蓝音后心抓去。

布帛的撕裂声响起,蓝音仍是落入湖中。

「扑通」一声,两人俱是一怔,然后同时跳入水中。

「蓝音她……」程澄怔然,卫聿行却也抛下她跃入水中:「等我拿解药!」

「卫聿行!」程澄冲到岸边,迎接她的却是平静的湖面。

不知过了多久,蓝诏先上了岸,蓝音在他臂弯中,平躺著,水珠滴答地落下,苍白的面容没了生气,而血水染红了裙摆。程澄知道,她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原忱和卫聿行相继上了岸,卫聿行手中拿著药瓶,走到程澄身边,拥住她。而原忱只是呆呆地看著蓝诏怀中的蓝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夕阳落下来,像在笑这一帮痴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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