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干啥?」
「我能回……」淮杏站在书房的门板旁,犹豫地徘徊著,潋滟的水眸直瞅著正坐在案桌前看书的花定魁。
「闭嘴。」花定魁眼也不抬地打断她。
「可是,我已经有几天……」
「你敢顶嘴?」他蓦地抬眼,深沉的黑眸直瞪著她。
「我……」这也算顶嘴?
她不过是希冀他可以放她走罢了,她还要回去卖素粥、还要回铺子去……都没同周老板说上一声,在这正忙的时候……不知道周老板临时要上哪儿去找人手?一想到这些事,她就忧心得坐立难安。
「怎,你就是天生劳碌命不得闲不成?」他没好气地吼了声。
这丫头的性子怎会这般古怪?待在花府、乖乖地点头,等著当大少夫人不就得了,还一心惦记著那堆素粥和那间破茅屋。
难不成,她惦记的是糕饼铺的老板?
「不是,我是在想,二爷说,你得赶紧回京……」二少爷把事态说得好严重,好似他若不赶紧回去,就会出事一般,他若是再不回去,好吗?
「你恨不得我赶紧离开,别坏你的好事?」他恼火地重拍案桌,摆在案桌上头的书册掉了一地。
「我……」见他表情狰狞,她脚底抹油,准备走人。
最近都是如此,讲到最后,大人就开始恼火,好似要把她给吞了,倘若她不赶紧乖乖地回房,说不准会倒霉地讨顿打。
「你敢跑?」
见她转身要跑,他随即追出房门,将她扑倒在走廊上头,轻而易举地将她给搂进怀里,紧紧地抱著她,彷若要将她给嵌进体内。
「大人。」呜呜,她快不能呼吸了。
「谁准你跑了?谁准你这般没有规炬地在我面前来来去去?」他咬牙低吼,见她一脸无辜,恼火地往她的肩头一咬。
「啊!大人,对不住,我下次不敢了。」呜呜,好疼啊!
「不敢、不敢?你什时候不敢了?」全天底下就属她最为大胆、最为放肆、最不将他放在眼里!
「我……咳咳咳……」他搂得她好紧,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告诉你,只要你家小姐没回来,你就给我乖乖地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准去,你听到了没有?」他凑在她的耳畔,恼怒地咆哮著:「我告诉你,不管你肯不肯,只要你家小姐没下落,过两日,我便要你同我一道回京,当花大少夫人,你听见没有?」
可恶,究竟要他怎说,她才会明白他不是在说笑,是来真的?
「可是……」她嗫嚅著。
他随即又往她的肩头咬上一口,敦她吃疼得说不出半句话。
呜呜,大人好过分,还是跟以往一样喜欢欺负她。
小姐不回来,怎能拿她替代?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可大人说得这般霸道,好似真的由不得她、好似她是非代替小姐不可。
「我说了,没有可是,不准顶嘴!」到底要他说几回?她不是向来最温顺、最听话的吗?
「可是我……」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说过没有可是!」混蛋,她非得惹得他大动肝火,她才觉得甘心?
「我……」倘若她现下教他给搂昏,不知道会不会一路睡到黄泉路上?她真的快不能呼吸了。
「我告诉你,我决定好的事没有人能够更改,更没有人能敦我改变决定,你唯一能选择的,就是点头,听到没有?」利诱不成,那就威逼吧!怎样都好,只要能逼她臣服便可。
「我快昏了……」她彷若蚊蚋低喃。
「怎了?」顿觉她说起话来有气没力,他忙松开她,睇著她苍白的粉颜,不禁心急地轻拍著她的颊。「你瞧瞧,要你好生休养几天,你就是不肯,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至今还不回京的?倘若不是因为你近来的气色依旧不佳,我老早就带你回京了。」
可恶,她就是静不下心,要她在房里多歇个一时半刻,好象要她的命,她非得要到外头晃上几圈,手痒的找事做,说什在这儿借住,她不能什事部不做……
她就不能多依靠他一些吗?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也教她心神不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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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以为大人是在等小姐呢。」淮杏轻拍著胸膛,贴心地没告诉花定魁,她之所以脸色苍白,是因为他方才将她搂得太紧。
「我等她作啥?」他啐了一声。
「等她回来同你团圆啊。」
「你以为我会想要一个数男人给掳走的女人?你凭什以为我在等她回来?」不提倒罢,一提起这桩事,他便忍不住气恼。
「可是……」难道他真是不要小姐了?「可小姐被抢又不是出自于自愿,大人该是要等小姐回来,同她问个明白,要不……小姐往后要怎办才好?」
「我管她要怎办!」他冷哂。
她现下肯定是快活得很,怎会不知道往后该怎办才好。
「大人。」好歹是培养了十来年的感情,他怎能说得这般绝情?
「咱们能不能别提到她?」
「可……说不准一会儿小姐便回来了。」
「你的心思全都在她身上,怎就不分一些心思在我身上?」见她开口便提到她,他不由得更加光火。
「分给大人?」她不由得眨眨眼。
她压根儿没想过这种事……要怎分?她是小姐的丫鬟,又不是他的贴身侍女,他说这等话,真数她不知道该怎应对才好。
大人又在要玩她吗?
别……大人的手段向来可怕,若是现下再欺负她,她会不知所措的。完了、完了,心头一颤,她的心绪又乱了。
「瞧瞧,你的气色差得很,是谁准你到处乱晃来著?我不是要你在房里待著吗?」见她脸色突地发白,他不禁又怒斥一声。
「我……」不是的,她是因为他……
「我什我?我差了两个下人供你差遗,你非但不差使她们,还自个儿胡乱在府里找活儿干,你是天生命贱,还是奴性坚强?」真是气死他,她非得要忤逆他不可?
就因为他不是她的主子,遂她可以不用把他的话给听进耳里是吗?
「可……」她不习惯嘛,这也有错?
「还是你以为你在这儿干活,我便会给你饷银?」她宁可当他的丫鬟,也不愿意升格当大少夫人?
她的性子诡异极了。
「我没这样想,我……」
「倘若你要饷银,压根儿不需要干活,直接当大少夫人不就得了。」到底要他晓以大义多少回?都已经说这多回了,为何她依旧不懂?「只要你开口,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为何就是不开口?」
「呃……」她为难地蹙紧柳眉。「可我配不起。」
唉,大人有空便提这件事,每说一回,她的心便颤一回,说到现下,少说也有十来回,然,她依旧战栗得很,习惯不了。
好怕……她若是再假装听不懂,不知道大人会不会恼羞成怒?
但,这种事,要她如何点得头?
伴君如伴虎,再者,大人的性子更是令人难测得很,天天都有新点子可以恶整她,教她如何想象天天都得要面对他?
扁是想象便教她不由自主地打起一阵寒颤,若真是成真,真不知道日子要怎过。
「配不配得起,是由我决定的,你只管听话便是!」他恼火地道。
「但……话不是这说的,这种事……」
「住口,这儿由我做主,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见他目露凶光,好似要将她吞下肚,她不得已乖乖地闭上嘴,不敢再开口惹他生气。
「我乖乖听大人的话便是。」淮杏顺从地道。
横竖现下,她先乖乖地听话,届时再找机会溜走就好,再者,若是找著小姐,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过回自由的日子。
见她突地乖巧答声,他不由得微愣,随即挑起眉头,有些意外地笑了笑。「好,既然你都这说了,那……我要你,从这一刻开始,爱我。」难不成是这几天将她囚禁在这儿,总算感化她?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是不?
顽石都点头了,她自然得要臣服于他,是不?
「爱?」她一愣,浑身打颤。「怎爱?」
这又是哪门子戏弄她的手段?这种男欢女爱的风花雪月之事,她压根儿不懂,要她怎听从行事?
「怎爱?」他也跟著一愣,半响,眯起深沉的魅眸。
好样的,她居然问他怎爱……这是哪门子的浑话?她这不等于是拐著弯在拒绝他?
她以为她这做,他便会由著她?
别作梦了!
「大人?」她眨眨眼,睇著下断俯近的他。
蓦地,他不由分说地贴上她的唇。
她微愕地启唇欲阻止他,岂料他竟一举进攻,放肆地窜入她的口中,逗弄著她的丁香小舌,敦她傻愣地像是化石、心头狂颤、浑身战栗不止。
这是怎著?大人在做什?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男欢女爱,什翻云覆雨之事来著?
可……大人怎能对她这做?听说,只有自个儿的夫婿才能对自个儿这般做,大人这般待她,等于是在坏她的清白。
不对,在数落他之前,她该要叫他放开她才是,要不,她快要昏厥了。
「呜呜……」她死命地挣扎著。
「不准抗拒!」方才要夸她听话而已,怎一转眼,她又露出原形?
再多顺从他一些,会要她的命不成?他正在数她啊,她不赶紧学,倒是一直抗拒他,简直太不识抬举了!
「可是、可是……」她喘息著。
花定魁压根儿不理睬她的哀求,放肆地撷取他渴望的甜美、霸道地为所欲为、大手直往她的腰问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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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突地听到尴尬的咳嗽声,花定魁不由分说地将淮杏搂进怀里,抬眼往声音来源处探去,怒瞪著站在走廊的花问柳。
「谁准你站在这儿的?」混蛋,他不知道遇到这等事要自动回避的吗?
「大哥,不是我爱来,而是隔壁傅老爷说,已经查到摇扁的下落,他要请你过府一趟。」花问柳始终背对著两人,万般无奈地对若空气挤眉弄眼。
「啐。」
暗摇扁到底在搞什鬼?居然让她家老头找著她。
「大哥,你要不要过去一趟?」花问柳略微侧身地问道。
看这样子,就算真找著摇扁,大哥大概也不会打算同她再续前缘,但不管怎样,总是要同人说清楚较妥。
「转过去!」见他微侧过眼,花定魁随即开口大喊。
「是。」啐,又没瞧著什。
花定魁敛眼瞅著躺在他怀里、星眸半掩、露出羞态的淮杏,不由得轻勾起一抹笑,突地道:「就过去一趟吧,毕竟我得回京了。」
待他把事情说清楚之后,他要立即整装回京,再也不教杭州这儿的琐碎小事扰得他成天心神不宁。
「倒是,回京之事已经不能再拖。」花问柳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花定魁敛眼瞅著淮杏,任由她笨拙地从他怀里滚落到地上,而后淡声道:「你最好是给我乖乖地待在这儿,知不知道?」
淮杏睇著他,却不知道该怎回他。
她要逃啊,肯定是要逃的,这绝佳的机会她若是不跑,岂不是太对不起自个儿?
「你逃不了的,我可以同你保证,你绝对无路可逃。」花定魁露出寓意深远的笑意直睇著她,敦她浑身发毛,感觉阵阵凉意自背脊攀爬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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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说,但淮杏还是逃了,而且,一逃便安然地度过三天。
呆坐在糕饼铺子的淮杏发愣的直盯著炉火,脑袋一片空白,有时候还会忘了自个儿身在何处。
不知道怎地,近来她突地发觉茅屋变大了。更教她意外的是,门板居然定在墙上,可以任她开关,而不再是只能用推的。
她没料到花定魁居然会帮她修理门板。
在她的记忆中,他一直不是善心之辈啊,怎会待她这般好?
但门板修好了,却是事实。
倘若有机会遇著大人,她会同他道谢的,但就不知道到底是怎著,大人非但没有追捕她,甚至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人知道小姐到底是不是已经回府。
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已经回府,而大人带著她赶回北京了?
二少爷说了,大人已经逾假,不能再拖延,倘若小姐真是回府,大抵也跟著大人一道离开了。
倘若真是如此,可真是皆大欢喜、可喜可贺啊。
然,不知怎地,她的心却是空洞得很,她总觉得做起事来乏力,干起活来也少了几分精神。
她以为她一逃,大人一回府,发觉她不见,肯定会马不停蹄地来捉她回去,
然,一别三日,却如隔三秋,她总觉得一天好长,觉得茅屋好大、好静,觉得自个儿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唉,她到底是怎著?怎无端会变成这样?
她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大人说过她是绝对逃不了的,她肯定无路可逃……话是这说,然她在这儿,大人却没回头找她……大抵是这玩笑已经没有新鲜感,大人腻了,要不,就是小姐回来了,遂他不想玩了吧?
原本,她就是供大人发泄怒气的出气筒,如今小姐回来了,她自然是无用武之地,是不?
可,她就是觉得落寞啊。
「淮杏,淮杏!」
「怎了、怎了?该不会是我又忘了注意炉火吧?」她想得正出神,门外却传来翠儿的尖叫声,吓得她弹跳而起,冲向前查看蒸笼里的芙蓉糕。
近来,她老是忘了注意炉火,只顾著盯著炉火……她已经蒸坏了好几笼芙蓉糕耶。
「不是。」翠儿觉得好笑地睇著她。
「那是怎著?」啐,没事吓她作啥?
她松了口气,睇著一脸嫣红的翠儿,不禁狐疑地道:「你是跑著进来的?发生什事了?」
「走走走,你同我到前头瞧瞧就知道。」翠儿不由分说地拖著她往前走。
「我的炉火、我的芙蓉糕……」
「待会儿再说,你先同我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