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这样形容自己有多抢手的。」见他说个没完没了,她好笑地制止他的长篇大论。
「可是很生动不是吗?」
「嘻嘻,也没人这样褒奖自己的。」
「述说事实算褒奖吗?」他一脸的无辜。
「哈哈……」她终于笑出来。
「所以你们全家居然把我当成坏人,让我有点火大。」
「噢唔。」她能说什么呢?
「那也就算了,毕竟没几人会突然跌进别人家屋里,还那么巧掉进闺女的浴盆里,被误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真高兴你能理解。」
「唯一让我气到昏头的是他们的逼婚。」
「噢唔。」原来这才是重点,而且和她有关。
「别再答 噢唔 了。」
「噢唔。」她直觉答道,随即伸了伸舌头。
「你这样单调的反应,让我有点火大。」
「噢……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我气个半死的事,你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当然会火大了。」好像他多没度量似的。
「噢……嗯。」虽然不懂,黄崧芸还是装懂地点点头。
「你真的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捏著她的下巴,将她转向他。
「总之你要我回应热情一些是不?」
他眯起眼再问:「话是没错,但你要怎么热情回应?」
「好比跟著你骂之类的。」她不确定地说。
「我干嘛要你骂你父母啊?」他点点她的鼻尖。
「那你干嘛火大?」这样她很为难呀!
算了,他放弃这个话题。「这些日子以来,你应该多少懂我一些了,对吧?」
「算是吧!」关于这点,她也不太确定,但夫君大人今天脾气似乎不太好,她就继续装懂好了。
单看她心虚的模样也知道她是装的,徐守轩压下不满继续说道:「我生平最恨被人强迫了。」
「噢唔!」果然!
「所以虽然不是你强迫的,但我被迫娶了你也是事实。」
「嗯,关于这事……你……」其实可以做个了断,虽然她才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凡事强求不得,也许休离是两人最好的抉择。
「听我说完。」
「噢……好。」
见她配合他的不满,努力改著习惯用语,他有趣地扬起嘴角。「因为当时气坏了,所以我使了性子。」
「啊?」这么大的人了也会使性子?
「我心想,等我不恼时,才要让你们知道我的身分。」这是实情,而他当时以为他会一直恼下去,这点就不必跟她说了。
「你受到那样的对待,不提也是正常,我没怪你,事实上也不能怪你。」她叹口气,他一直都没说,肯定是瞧见她就恼个不停,亏他还能天天面对她,真是辛苦了。
「你真的谅解?」
「是呀!」
「谅解到从没想要问?」辜且不提武状元的身分,这一路上,她甚至没问过他的身家背景,她也太不在乎了吧?「甚至意外得知我的身分,你都没想过要抱怨几句?」
「我只是想,既然你没提,八成有你的道理吧,因著我们逼不得已的关系,我不认为我该主动问。」她说得云淡风清。
徐守轩却听得如雷作响,再怎么合适的时机提这话都同样伤人,他还是伤了她了。
「今天你愿意解释,我已经很开心了。」她扬起一抹笑。
徐守轩突然俯身吻住她。
她彻底呆住了,他干什么?
他也呆了下,他为何吻她?可贴上的唇,却不想移开,他只知道她落寞又孤寂的那一笑勾得他的心好痛,但他还是不明白他干嘛吻她?
轻轻的踫触足以烧灼她整颗芳心,他甚至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却有如被雷劈中似的动弹不得。
本以为是一生一世有名无实的夫妻,他却吻了她。
心中的高墙在崩坏,他这样乱搞,她的不在乎怎么办?
哪天他跑去乐逍遥,而她的不在乎也离她而去,到时教她怎么办啊?
「我们休息吧!」紊乱的感觉、紊乱的关系,他同样感到困惑,但他乐观多了,睡饱了,他总有厘清的一天。
她却张大眼,他吻完了就想睡?
「难得没陈小姐在一旁搅和,我想今晚会是近来最好睡的一夜。」他好笑地捂住她的眼。而他太清楚,陈小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难得的清静要好好把握啊!
她抿住嘴,肯定是睡不著了。太过在乎一个人的结果,就是再也舍不得他遇到灾难,她该投桃报李,也说出她的秘密吗?在她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后,她说不出口呀!
「我不要!」黄崧芸拉住他的手。
「芸儿,别闹了,我问过了,这里没有客栈。」徐守轩微眯起眼,怎么这感觉挺熟悉的?
「那就睡马车。」
「我记得我们达成过共识,你答应不再使性子的。」
「那时有婬贼出没,自然另当别论。」现在他们睡马车就好了。
「咦?你们是外地人吗?」一个庄稼汉路过听见,不禁好奇地问。
「是呀!」
「那你们怎么知道昨天有婬贼出现?」
「真的有婬贼?」徐守轩诧异地叫道。
「是呀,巷尾的何姑娘差点受辱呢!幸好她的两位兄长及时发现,不然就糟了。」
两人错愕地看著他,他们和婬贼也太有缘了吧?
「你们还是快走吧!嫂夫人美得像天仙一般,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庄稼汉挥挥手走了。
「现在可好,你更不能不讲理了。」
「我就是讲理才不去住民房的。」她愈走愈心虚、愈走愈害怕,她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芸儿?」
「我不想再害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害过人了?
「打成亲后,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她突然用绝望的神情望著他。
「怎么突然提这个?」那个,他已经不在乎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一路上这么倒霉?」她紧蹙著眉,不管会出现多可怕的结果,她都不要再瞒他了。
「又怎样呢?」他想上前,却被她制止。
「这些都只有一个答案。」她的泪珠一颗颗滚下来。
「芸儿?」他的心突然闷得好难受,好想制止她说下去。
「对,就是我。」
「你?」
「听我说完,我不确定现在没说,往后还有没有勇气开口。」
徐守轩只能定在当场,看著泪水止不住的她。
「你所有的灾难都是因我而起!」
她的话有如巨雷般敲得他的耳际嗡嗡作响,他锐利的眸光锁著她,那强烈的震荡甚至令他怀疑那段话是他妄想出来的。
黄崧芸闭上眼,说出口就再无回头之路了,她一咬牙开口道:「你会这么倒霉全是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