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瑟亚一句话,仓卒又无礼的结束了晚宴,那些名流淑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但他无视众人反应,还是决定提前为今晚宴会画下休止符。
「走吧,我送你回去。」不到五分钟,卓瑟亚就回到露台。黛儿露出狐疑的表情,「宴会结束了?」晚宴厅里的男男女女正一一离去。
卓瑟亚耸个肩,「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本来还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所有人都离开晚宴厅之后,卓瑟亚和黛儿才离开。
「卓瑟亚先生、霍小姐,你们要到几楼?」电梯小姐问道。「二十五楼。」卓瑟亚在黛儿开口前先回答。
黛儿十分不悦的睨了他一眼,感觉上他们太亲昵了,而事实上,对于他,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噢,原来让她心烦的是对他的不明白,她想了解他,却无迹可循,才会如此烦躁不安。该死!真是该死的一切!她不停暗咒著。
「」的一声,电梯到达二十五楼了。
黛儿微微惊跳一下,忘了跟电梯小姐道声谢谢,就冲出电梯。
卓瑟亚轻叹一口气,很快跟上她的脚步,在她努力翻找磁卡时挡到她和房门之间。
「你要干嘛?」黛儿停下动作,瞪视著他。
「阻止你躁进而已。」他轻倚著门板,定定看著她。
她皱眉,「我没有躁进。」
「你比较能接受‘焦急’吗?」他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不能!」她用力咬唇。
「唔,你应该饿了吧?」他已经知道如何对付她的怒火了,那就是完全不搭理的跳开话题。「你一整天都没进食,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用疑问去承认答案。
他并不回答,只是微笑的看著地。
「你为什么也在香港?」她问出搁在心里一个晚上的疑问,即使明知道答案不见得是真的。
「我是一路跟踪你到香港的。」卓瑟亚故意这么说,因为太多时候,愈是接近真相的答案,愈是难以被人接受,尤其那答案正是自己所畏惧的。
黛儿瞪大了眼瞳,脸上摆明了不相信。
「你不相信?」
「当然不相信。」虽然她曾经这么猜臆过,但是身为一个跟踪者,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坦诚自己犯了什么罪行。
「香港跟德国的伊达‧奥伯斯坦是当今公认最重要的宝石琢磨和雕刻中心。」为了能符合这个世代的一切,他对历史下过一番苦功。「Erihppas的珠宝从切磨到瓖嵌都是在香港完成的,所以我必须经常往返香港和英国。」
「Erihppas是把蓝宝石Sapphire的字母倒过来的?」她微眯一下眼,现在才突然发觉到这个事实。这只是纯然的巧合吗?她烦躁的想著。
「Erihppas只卖蓝宝石,相信那位李察先生已经透露给你知道了。」
是她多想了吗?为什么他的语气里有些醋意?
「我知道的不多。」她坦白道。
「你一定饿了对不对?」他重提前话,径自下著决定,「这样好了,我请酒店客房服务送些吃的到你房里,我们可以边吃边聊,也许,更能认识彼此。」
「到我房里?」她瞪圆了眼。「不行!我不让男人进我房间的。」
他想都没想的就说:「那到我房里。」
「你觉得我会去吗?」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也许你可以告诉我答案是什么。」见她不苟同的扯扯嘴角,他只好说:「如果你都不接受,我们就去餐厅吃好了。我只是觉得在房里用餐会自在舒服些而已,服务生在旁边走来走去的,很烦人。」
「我累了。」对于他的提议,黛儿是一点兴致也没有。
「吃点东西就会有精神。」他还不想放她走。
「我累得半样东西都吃不下。」事实上,她比较担心面对他时的失控。
「是你太难说服了?还是我太过坚持?」
「或许都有。」黛儿低头很快的翻出磁卡。「抱歉,我真的累了,恕不再奉陪。」
「明天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你是在征求我同意?」她没有正面回答。
他点点头,「当然。」
「如果我不想见到你,你就不会在我眼前出现?」她又扔了一个问题给他。
而他很有技巧的反问:「你不想再见到我?」
她哑口无言,无法违背心意的说不想。是啊,她说不出口,正因为她是期待能够再见到他的,即使他时常惹得地冒火,她还是说不出口不想再见到他。
她想再见到他……
卓瑟亚仿佛已经窥探出她的思绪,尔雅一笑的说:「晚安了,明天见。」
黛儿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他已然离去。
「噢……可恶的人!」黛儿沮丧的低咒一声。
这时,手提包里的行动电话响起。
「哈。」黛儿边接电话边走进房间,然后用脚踢上房门。「嗨,贝儿。」
「一切都好吗?」贝儿的关心暖暖的自话筒那端传来。
「除了你不在身边之外,一切都好。」她扁著唇说道。
「你在撒娇啊!小傻瓜,再过两天,我就会到香港跟你会合了。」
「我怕自己撑不过没有你的这两天。」黛儿说的是实话。面对卓瑟亚,某一方面而言,的碓是让她感到心颤不已的,无法视若无睹的面对他的要胁。然而,这些感觉和遭遇,她又不能任意吐露给贝儿知道,她相信贝儿一听见她又遇见了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到香港,把她拎回英国。
她不想……不想就这样断了和他的牵扯,就算他的侵略意图是如此昭然若揭。
「你胡说什么啊?」贝儿声音严肃了起来。
黛儿干笑几声的带过。
「今天有出去走走吗?」贝儿转开话题。
「没有,我累瘫了,哪都不想去,还是等你到了香港,我们再去好好放纵。」黛儿窝进客厅的沙发里,把高跟鞋踢得老远。「现在先保留点体力,明天好应付那些乖戾嚣张的家伙。」「应付?」贝儿娇笑不止。「我相信你一定有本事逼疯那些人。」
「那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嘛!」脑海里浮现出的影像又是卓瑟亚,黛儿烦闷的闭上了眼。「我只求每个议题都能讨论出结果,而不是一无所获。」
「希望如此。」
「你呢?工作顺利吗?」黛儿睁开眼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不要把自己忙坏了。」
「照顾好你自己就好,别担心我了。」话筒彼端传来贝儿敲键盘的声响。「工作还不就是那样,忙忙忙,撑过了就是我的,再说,也没什么敢挡在我的计划之前。」
「你啊!狂妄!」黛儿忍不住笑了。
「是啊!我就是狂妄。」贝儿也笑了,「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得去忙了,半小时后还有一个会议要开。你早点睡吧,拜拜。」
「拜拜。」黛儿按下结束通话键,就把行动电话扔到一旁,烦躁的感觉依旧盘据在心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男人——卓瑟亚。
「卓瑟亚……」她喃哺念著。
一想到明天又得再面对他,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是害怕?还是欣然?连她都无法分辨了,两种情绪相混著涌现,著著实实扰乱了她。
夜晚凉风自卧房的阳台吹入……
风?!
黛儿立刻惊跳起身,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打开过落地玻璃门。
那么……
她怒力咽下喉头的硬块,两手紧握成拳,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作。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抄起一旁的灯架,咬紧牙根的往卧房里冲去。
「我的天啊!」随著尖叫声响起,灯架也应声落地。
衣服、化妆品、鞋子、纸张和手提电脑,所有东西都像是被狂风扫过般散落在床上、地毯上。
有人趁她不在时闯入!
扁是想到某人的手曾经触模、翻动过她的私人物品,侵犯了她的隐私权,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赤果果的被窥视著。
一股恐惧感混合著恶心窜起,让她反胃不已。
黛儿转身冲到客厅,一把抓起电话,想都没想的就按了客房部。
做完笔录的黛儿,现在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纤指揉著太阳穴,双唇紧紧抿著,一旁的酒店经理见状,更是躬身道歉个不停。
「霍小姐,真的非常抱歉。因为本店的保全工作失当,造成这种遗憾,你放心,本店会负担全部损失的。」当酒店经理接到通知时,差点昏了过去,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失误,导致双方合作关系中止。
「不用了。」黛儿闷声应道。
酒店经理更紧张了,随即说:「关于这部分,我们明天再谈。现在,客房部已经在安排新的套房给霍小姐了,也会帮忙把行李移到新的——」
「那些东西我不要了!」黛儿语气激动的打断他的话。
不是她要如此骄恣无礼,而是她无法忍受私人物品被触模翻看过,即使是经过清洗、擦拭,一样让她感到恶心。
「呃……」酒店经理没料到她会如此反应。「这……」
「我累了。」黛儿不想再听任何改变不了事实的废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到新的套房休息,其他的,不要跟我提起。」「是。」酒店经理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很快的,酒店经理就领著黛儿到新的套房。
「霍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酒店经理的态度仍是战战兢兢的。
黛儿抿了抿唇说:「没有!」说完,她甩上门,不理会酒店经理的错愕。
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一切天杀的、该死的混乱!
令她深感厌恶的是,为保持事发现场的完整性,她的私人物品一一揭露在香港警察和酒店人员面前,那种窘困是她从没遇过的。再加上酒店经理跟在她身边不断的表示歉意,让她更是气恼得想尖叫,只想远离眼前的混乱。
她心烦的翻出行动电话,按著熟悉的号码,响了两声,对方就接起电话。
「泰森。」她第一次那么高兴听到泰森的声音。「是我,黛儿。」
「黛儿小姐?」泰森惊呼。「真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一切都好吗?」
「嘘,你就不能小声点吗?」她忍不住翻个白眼。「贝儿在你身边吗?」她不想让贝儿担心,虽然早晚都可能被知道。
「噢,没有,贝儿小姐在开会。需要我请贝儿小姐听电话吗?」
「不!千万不要!」她连忙阻止。「记住!也不准跟贝儿提起我拨电话给你。」
「嗯,我知道了。」
「能麻烦你一件事吗?」这才是她打这通电话的重点。
他充满惊喜的说:「黛儿小姐,是不是你决定要我现在立刻飞到香港?」
「不是。」她没有一点玩笑的心情。
「黛儿小姐,你不会是还记著我让你得在池塘边扎营的仇吧?」泰森叹了口气,「我说过了,那场竞争你是非输不可的。」「无稽之谈!」她相信,如果那晚没在池塘边遇见卓瑟亚,日子一定不会如此凌乱不堪,至少不会有人天天出现在她梦里,扰乱她的心情。
「你不相信命运吗?」
「为什么我得相信命运?」
「因为命运不会轻易放过人。」泰森的语气认真极了,「这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泰森‧伯肯!」黛儿恼怒的低喊。「我什么都不想相信!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跟我提任何一字有关注定,或是该死的命运的事?」
「我原来也不相信,一直到我遇上了你跟贝儿小姐。」他的态度一样认真无比。「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是早就注写在手心上的,改变不了。」
她把字母倒过来的拼命低咒著。
「黛儿小姐,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意味深长的说。
黛儿感到头疼的按著太阳穴,不明白自己干嘛跟泰森扯这些,话锋随即一转,「泰森,麻烦你帮我重新准备一份航运会议的书面资料。」
「用电子邮件传给你?」他有些失望的问。
「当然。尽快传,如果还有问题,我会再跟你联络的。」
「黛儿小姐,你一切都还好吗?」他关心的再次询问。
一阵鼻酸涌上,她多想委屈的说:不好、一点都不好……但是担心他会不小心在贝儿面前说溜了嘴,让贝儿多忧心,只好作罢。
「都很好,只是累了一点。」她只能逞强回道。
「那就好。」他放心的说。
「没事了,你记得先帮我处理这件事,拜拜!」她不能再说了,免得情绪崩溃。
「拜拜,黛儿小姐,你好好照顾自己。」泰森最后仍不忘叮咛。
黛儿应了声:「我会的。」就仓卒挂了电话。
几乎是同一秒,门上传来一阵剥啄声,让她惊跳了一下。「走开!」她怒不可遏的吼道。
对方安静了几秒,接著又敲了敲门。
懊死!她谁也不想见。
「走开!」她以为对方听不懂,就用广东话重复一遍。「听到没,不要来吵我!」
叩叩叩!对方没有离去的打算。
「该死!听不懂吗?」这句话她是把字母倒过来咒骂的。「霍黛儿,帮我开门。」卓瑟亚懒懒要求著,无视于她的咆吼。
黛儿的呼吸差点梗住。
卓瑟亚!
老天,怎么会是他?!
「霍黛儿,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开门吧。」他的语气很笃定。
「你来干嘛?我为什么要替你开门?」
「因为我等不到明天才能再见到你。」他是实话实说。「再过两个小时就到明天了,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提早两个小时见到我。」
黛儿心跳不断的加快,不自觉的走到门板前。
没听见她的回音,他又敲了门一下,「你还在吗?」
「还……还在。」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还是我猜错了?你一点都不想见到我。」他很认真的问道。
只隔了一道门,却让卓瑟亚感觉到两人相隔好远,是啊,他们甚至是不该如此接近的。顿时有种乏力感袭上他心头,他没有再敲门,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是僵硬的站在门外。
门外没有了声音,他放弃了吗?他会放弃了吗?
黛儿的心无法平静,不断猜臆著门外的他。
缓缓的,她的手伸向门把……
「你怎么知道我换房间?」黛儿反手扣著门把,像是随时有躲回房里的打算。
「十几分钟前,我正好看见酒店经理被你狠狠的甩上门。」卓瑟亚还记得很清楚酒店经理面如土色的离去。「为什么换房间?」
「有人闯进我的套房翻箱倒箧。」提起这事她仍心有余悸。
「你有没有怎么样?」他的心用力地抽紧了一下,有股冲动想触踫她,确定她没有受到丝毫伤害或是任何要胁。
「我没事,歹徒闯进房间时,我正在你的晚宴里。」她吁口气,闯入者目的何在,是她?抑或是她的所有物?
卓瑟亚顿时松了口气。「那你有损失了什么吗?」
「香港警察还在列清单,我没有兴致参与其中。」她不自觉的揉著额角,光是想到那片凌乱的景象,她就想放声诅咒,心里烦躁极了。
「你没事就好。」简单的几个字透露太多情感,他没发觉,她却暗暗心惊了一下。
「是……是啊!」黛儿垂下眼睑,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
「看来你还没有机会休息。」这句话有太多的心怜在其中。
深吸一口气,她抬脸问:「你还想吃东西吗?」
「我已经叫了客房服务,大概再一会儿餐点就会送上来了。」
她吟沉了几秒,「既然这样,我自己想办法找吃的。」
「你可以过来我房里吃。」他提议道。
「不好。」她不假思索的拒绝。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她担心再回到这间套房时,又得面对一次被人侵入的凌乱不堪,在清楚侵入者的动机之前,她是有权利感到害怕的。
「或者,请他们改送到你房里。」他渴望征得她的同意。
「不达到目的,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对不对?」她忍不住这样问道。
「你是这样看我的。」这是他的回答,算是承认了,也算是否决了问题。
黛儿的心抽紧了一下,如他所言,她的确是如此看待他,更是防备著他的一举一动。他不过是具侵略性了些,难道就该接受她的万般拒斥?
这一秒,她不禁质疑著自己的苛刻。
她咬著唇瓣,过了好几秒才缓缓开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真的饿透了。
甜美的肉汁渗入味蕾的那一刹那,黛儿才真真实实的感受到饥饿的感觉,累了一整天,也将近一天没有进食的她,正欣悦的把鲜嫩鸡肉一口口往嘴里送。
对面的卓瑟亚不动声色的观察著她。
破坏计划陷入胶著状态,让他感到莫名躁怒,而私心作祟的他,只想延续两人相处的片刻,他痛恨这样不明朗的现况,却又抗拒不了靠近她的企图心。
而现在,她的房间又遭人侵入破坏,她必然会更加防备。不过,他深感意外的是,她愿意接受两人共进一餐——在她房里。
「你不饿吗?」她突然停下进食的动作。
「休息一下而已。」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到碗里,但没打算吃它。
「我以为你很饿,因为你看起来是那么的积极决定要吃些什么。」
他牵动唇角一笑,没说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接近她。
「呃……」她迟疑了几秒,佯装不在意的问:「你姓卓瑟亚?还是卓?」
「都不是。」他的心猛跳了几下,她是在意他的,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正试著认识他。「卓瑟亚是我的名字。」
「噢。」黛儿点了点头,突然感到有些尴尬。「他们都叫你卓瑟亚先生,我以为那是你的姓,或者是你的全名。」
他们是没有姓氏的,卓瑟亚酸涩的想。名字对首府统治的社会而言,已经是种奢侈的社会地位象征,姓氏是不存在的。
「我姓……方。」他胡诌著。
她又点了下头,塞了块肉到嘴里,借此分散些注意力。
「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拿餐巾擦著嘴,她猛摇了个头。「没,我没有问题要问。」话才出口不到五秒,她紧接著开口,「为什么Erihppas只卖蓝宝石?」她还是压抑不住心底的疑问,不可否认的,她的确渴望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我喜欢蓝宝石。」他微抬起左手,把蓝宝石戒指给她看。「噢。」她敏感的皱了眉心,「那么你知道一个古老的传说吗?关于蓝宝石的。」
「哪一方面的?」卓瑟亚的心跳漏了整整一拍,她知道了些什么吗?
「古老传说记载著蓝宝石可以预防绝望。」她紧盯著他的眼瞳不放。「你听过吗?」
他摇头,「没有。」难道她知道是他买走星形胸针的?
「我以为你会知道。」她若有所指的说。
黛儿忍不住再次打量他,目光看向他左手的蓝宝石戒指。那会是巧合吗?那天他刚巧出现在歌剧院、穿著黑色西装、左手戴著蓝宝石戒指……
卓瑟亚没再多说些什么,以兔泄漏任何实情。
「你可以帮我找一枚蓝宝石的胸针吗?」她不想再处于被动的地位,不管星形胸针是不是被他买走的,她都不想再沉默以对了。
「什么样的胸针?」他不动声色的问。
「那枚胸针是十九世纪初的作品。」她急忙起身,拿了纸笔画出星形胸针的草图,然后递给他。「它的造形大概是这个样子,蓝宝石是印度的矢车菊蓝宝石。」她边说边盯著他的眼瞳,期待能从中读取任何讯息。「你曾见过吗?」
他摇头,迎视著她的目光。
「没见过?」她忍不住再问一次。
他还是摇头。「我对蓝宝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尤其是珍贵的矢车菊蓝宝石。」他把纸张对折了两次,然后收到上袋口袋。「你说的星形胸针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黛儿失望的应了一声,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跟她猜想的完全不同。
「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注意的。」他安抚的说。
还记得那天,他跟踪她到歌剧院,也偷听了她和老人的对话,她离开之后,他就现身和老人交涉要买下那枚星形胸针,老人坚决不卖,说是要为某个女孩留下来,当时他想都没想就声称自己是她的未婚夫,是要买下胸针当结婚礼物的。
最初,他只想要恶意破坏,但为什么会兴起这念头,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吃饱了。」她将盘子推到一边。
他也放下筷子,「我也是。」
她看了眼他盘里食物还有三分之二是没动过的。「你真的不饿。」
「也许吧。」他很快转开话题,「可以换我发问吗?」
「问我?」她莫名紧张起来。「什么问题?」
「放心,我没打算要侵犯你的隐私。」他声明著。「如果你是担心这一点的话。」
黛儿抿了抿嘴,没应声,他的确是说中了她的想法。
「我想买一块在多佛的地。」卓瑟亚一副商业至上的口吻,「根据地政资料,那块地是属于你姊姊的。」
「哪一块?」她不清楚贝儿的资产。
「霍氏领地的森林左侧,不是有一大片绿草地?」他提醒著,她顿悟的点头。「我要那块地。」
谤据资料,Ouhelad研究室登记位置正是在那块地之上,既然暗访不得,他就明著开口向她探问,也许另有内情也不一定。
「你想问我能不能帮忙你买下那块地?」她咬著唇,打量著他。
「聪明的姑娘!」他笑道。她会说出那块地的真正用途吗?「你可能要失望了。」她的柳眉淡淡蹙起,「那块地是我未来姊夫送给我姊姊的,据我所知,她没有卖了它的打算。」
「就任由它荒废?」他心底不知暗咒了几个该死。
她耸了下肩,「那是她的自由,我并不清楚。」
「不过——」
她截断他的话,微眯了一下眼,审视著他的热切,「你接近我的目的,该不会是为了那块地吧?」
对于她的质疑,卓瑟亚仅是一笑置之。「你太低估我的企图了。」
闻言,黛儿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