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滚滚,烈日当空,帝昊一身轻装,骑著马与随身侍卫浩浩荡荡来到了当初为了祁怜而向神明祈求赐福,答应要兴建一座庙宇来还愿的工地。由于整个行程比预定的安排要快一些,应该可以提早返城。
离开王城数日,不晓得怜儿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思念他?
明知道不太可能,帝昊仍忍不住幻想,如果怜儿真有那么一点想念他……
那不是怜儿吗?帝昊一愣,他是在作梦吗?或是被太阳晒昏头了?不然,不远处那棵枝叶茂密的树上,为什么会出现那张令他反复思念的脸孔?
「怜儿,我的怜儿……」
仿佛像是在响应他的呼唤,树上的可人儿对他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颜,那耀眼的笑容仿佛有某种吸引力,让帝昊在不知不觉中也扬起了笑……
不,不对!这里乃是距王城百里之外的偏僻郊野,就算骑马从王城出发到此地,也得花上几天的时间,更何况是娇弱如花般的怜儿?
帝昊很快地便察觉事有蹊跷,不过,依旧躲不过接踵而至的潜藏杀机。
趁著帝昊分神之际,隐伏在枝桠间的夺命杀手迅速地取出弓箭,快如星火地朝帝昊的胸前射去……
帝昊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众人的惊呼中,他中箭坠马。
他不是……怜儿……是祁怀……他真的……来杀他了……
直到帝昊落地前的那一刻,才猛然领悟了这个事实。
他是祁怀!
看来,他是被一张酷似怜儿的脸蛋给骗了。
枉费他自诩聪明一世,竟然也会上这种不入流的当,若是被帝熙知道了,他的耳朵一定会被他念到长茧,不过前提是,他得先活著返回王城才行……
这是帝昊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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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
「谁?」是谁在叫她?
一片茫茫白雾中,祁怜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我,怜儿。」
祁怜回头,赫然发现帝昊就站在她的身后。
「你回来了?」苦等了一段时日,他终于回来了。
祁怜欣喜若狂,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可见著他之后,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如果帝熙说的全是真的……那她也可以向他表白她的真心吗?他会不会把她的爱意掷回她脸上?
在她犹疑之际,帝昊朝她敞开了臂膀。「过来让我抱抱你。」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鼓励。
毋需帝昊多做催促,抛开心结的祁怜笑逐颜开,正当她准备投入他温暖的怀抱时,却见一朵红花在他的胸前绽放,仿佛拥有绵绵不绝的生命力般,艳红的花瓣越开越大……
「昊,你胸前的花……」
他不解,「花?」
帝昊伸手想摘下它,却换来满手的湿濡。
这时祁怜才惊觉那不是花,而是从他心口涌出的鲜血。
帝昊的脸色也在瞬间有了极为显著的改变,从最初的温柔深情转变成了痛苦,他的神情扭曲,「我……救我……怜儿……我好……难受……」
「不要!昊……」祁怜尖叫,倏然从噩梦中清醒。
她被这个逼真的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置身在景和宫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梦……」
既然只是个梦,为什么她怎么也无法拂去心头那抹不祥的预感?
「莫非……」帝昊当真出了意外?
不,不会的,帝昊贵为国君,身边自然少不了武艺高强的护卫守护,谁有本事伤他一分一毫?
「放心,没事的,别再自寻烦恼了。」祁怜安慰自己。
她下床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啜饮著,试图平缓方才所受到的惊吓。
「怜、怜主儿,大、大事不好了……」
祁怜抬头,迎上了青儿焦急慌乱的脸。
「瞧你一脸慌张,是什么事情不好了?」她问。
「大、大王回城了。」
「他回城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青儿会说不好?「快……我们去迎接他。」她已经等不及要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了。
青儿拉住她,「来不及了,怜主儿,大王已经回紫宸殿了。」
「回紫宸殿了?」怎么这么快?
「怜主儿,大王是被……被人抬回来的。」青儿已经快哭出来了。
「什么?」祁怜大惊失色,「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被人抬回来?
梦中的画面再次浮上脑海,难不成……
「你快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王遇刺……情况十分危急,御医说他恐怕熬不过今晚,所以庆亲王要您赶快到大王的身边……」
啷一声,祁怜手一滑,不小心摔破了手中的茶杯。
「情况危急……恐怕熬不过今晚,不……」他就要丢下她了吗?
「怜主儿……」青儿一脸担忧地看著她,深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我……我要去见他!」她娇小的身影瞬间冲了出去。
「等等我,怜主儿……」青儿随即追了上去。
「你不公平……昊,您怎么可以这样?」在奔往紫宸殿的廊道上,祁怜泪如雨下。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任性地一走了之?这对她不公平,她都还没听到他的爱语,他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怎么可以?
「您不要抛下我,昊,不要走,我爱您,不顾一切地爱著您,我愿意舍弃仇恨陪著您,只求您别丢下我一个人走,昊……」
守在帝昊身旁的人一看见是她,纷纷让出一条路给她。
「昊……」祁怜畅行无阻地来到帝昊的榻边,在瞧见他毫无血色的死灰脸庞,赤果的胸膛上还缠绕著一圈又一圈渗出血丝的绷带时,她的一颗心蓦然揪紧,泪也落得更凶了。
祁怜手足无措地在人群中发现帝熙的身影,「王爷,昊他……’,
帝熙摇头,「刺客一箭射中王兄的胸膛,虽然被王兄随身佩带的王家护符挡了下来,箭头还是插进了一寸多,如果清晨王兄依然未醒的话……」
「他会死是吗?」
帝熙撇开头,证实了祁怜的猜测。
「不……」克制不住心中那股浓浓的悲痛,祁怜抱著帝昊猛掉眼泪,「昊,您不能死,求您睁开眼楮,不要丢下我……」
祁怜悲痛欲绝的哭泣声令人闻之忍不住鼻酸。
帝熙怕她哭坏了身子,急忙劝她,「怜夫人,请你节哀顺变,我想,王兄也不愿意见你如此糟蹋自己。」
「既然他不愿意,那为什么他不自己醒来跟我说?昊,您醒醒……」
「怜夫人……」
「我爱您,昊,我爱您!呜……我不要您死……」她无法遏制的痛哭失声,「昊……」
「谁……说我会死的……」
祁怜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昊?」
「是谁说……我会死的……」帝昊原本已经走远了,却听见她悲痛逾恒的哭泣声,他放心不下,所以又回来了。
「昊!」她无法置信地看著他勉强撑开的眼,依然哭个不停,不过,现在流的却是惊喜的泪水,「王爷,昊他清醒了……」
「王兄,太好了,御医,快拿药汤来。」
「大王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王清醒了!」
「快告诉大家,大王没事了。」
「遵命。」
顿时,整个紫宸殿只剩下这对有情人。
「昊,我好担心您,您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要离我……这么远,过来……」
「可是……」祁怜很想投入他的怀抱,却碍于他的伤势而不敢恣意妄为。
帝昊二话不说,伸手便将她粗鲁地拉进自己的怀里,力道之大,无可避免地扯痛了伤口。他忍不住痛呼,「呃……」
「啊!很痛吗?对不起,我去请御医……」
帝昊压下怀中人儿,「别慌,我……没事的……」
「骗人!你的脸色看起来完全不是那回事,我立刻去叫人来。」
「别动,我全……听见了,你……爱我,这是真……的吗?」
「您……」祁怜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刚才他不是陷入了昏迷吗?怎么连这么羞人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回答我……你……爱我吗……」
这次,祁怜不再逃避,决定勇于面对自己的心。
「是的,我爱您。庆亲王说您也爱我,这是真的吗?」
「哼!帝熙……知道个什么……」他不只爱她,甚至都连命可以送给她。
祁怜的心碎了,「庆亲王错了吗?您并不爱我?」
「胡说……我爱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他的声音虚弱,眼神却十分坚决。
祁怜的神情黯淡,「只可惜我没印象了。」所有的方法全用尽了,她仍然唤不回她失落的记忆。
「无妨,不管你的记忆……能不能恢复,你依然……是我所爱的小怜儿,关于诛杀祁府……我很后悔,我已经……尽力弥补……我会昭告天下,还……祁氏一个……公道,如此……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握住她的手。
祁怜微愣,转眼间又哭了。
他慌张地拭去她的泪,「你……不愿意吗?」
「不……」祁怜泪眼汪汪地望著他,笑得十分灿烂美丽,「我愿意。」
因为爱他,所以,祁怜难得任性地选择了他,若无法得到在天之灵的双亲和哥哥的谅解,就让她陪著帝昊一道下地狱吧!
「噢!怜儿……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待……」帝昊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此刻激昂的心情,这辈子他已经别无所求。
祁怜柔顺地依偎著他,「我相信您,昊。」
她就要嫁给这个霸气十足的男人了,她会得到哥哥的祝福吗?
这个答案也许就快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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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即将大婚的消息一发布,「帝央」举国欢腾,欣狂不已,唯一感到震惊气愤的人便是祁怀。
挟带著一腔怒火,祁怀趁著夜色的遮掩,悄悄潜入了王城,依循著微薄的记忆找到了景和殿。
祁怀藏身于柱子后,冷眼看著妹妹不胜娇羞地从太监手中接过了凤冠霞帔。他暗自咬牙,气妹妹的背叛,也恼自己的无用,更后悔自己没有在妹妹爱上世仇前先救出她。
他一直等到祁怜单独一人后才现身,「怜儿……」
「你来了,哥哥……」祁怜微笑,似乎一点都不讶异他的夜访。自从帝昊颁布大婚的消息后,她便有心理准备迎接哥哥的到来。
「怜儿这里只有茶,哥哥要喝吗?」
「我不是来找你讨茶喝的。告诉哥哥……」祁怀痛心疾首地说:「他是我们的仇人,为什么你还要嫁给他?」
祁怜仍然替他倒了一杯茶,从她微颤的小手看来,她并不如外表所见的那般镇定。「答案很简单,因为怜儿爱他,而且昊也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一句知道错了就可以盖过一切吗?狗屎!全是一堆狗屎!」祁怀压抑多时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气得打翻桌上的杯子,茶水顿时撒了一地。「那死去的祁家三十几条人命、我们的父母该怎么办?」
祁怜被他少见的怒火吓了一跳。她从不曾看哥哥如此生气过,更别提说粗话,可见他真的是气炸了。
「昊说他会昭告天下……」
「去他的昭告天下!人都已经死光了,再昭告天下有什么用?」他的眼神充满愤恨。
「那哥哥、哥哥想要昊怎么做,你、你才肯原谅他?」祁怜鼓起勇气问。
「我什么也不想要……」祁怀的眼中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我只要他死!」
死?!祁怜的表情失落。难道唯有死才可以化解彼此之间的仇恨吗?
「哥哥,你能不能为了怜儿而原谅昊所犯下的错?」
「不可能!我可以答应你,不逼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可我就是无法原谅他……
「可恶!为什么那只箭没能取走他那条狗命?」
闻言,祁怜惊愕得杏眼圆睁,「原来……是哥哥伤了昊?」
「没错!」祁怀现在回想起来仍有些气自己下手不够重。「虽然没杀死他,也够让他躺在床上修养好一阵子……哼!下回他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望著祁怀一副不杀死帝昊誓不干休的可怕模样,祁怜不禁怀疑自己要帝昊将哥哥放出地牢一事,究竟是对是错?
「哥哥,怜儿不懂,逝者已矣。就算昊真的死了,又能改变些什么?」
「他杀了我祁氏三十余口,我杀他偿命有何不对?」
祁怜试著想劝他,「哥哥,冤冤相报何时了……」
「住口,祁怜!」被仇恨蒙蔽心智的祁怀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反倒指责起她来,「你身为祁族遗孤,不但不为祁氏一族报仇雪恨,还一味地替对方脱罪,甚至不知羞耻地投靠仇敌……你、你真教我心痛!」
「哥哥……」祁怜的心更痛,为什么她无法说服哥哥抛弃仇恨,重新生活?
难道非得要有人死去,才能平息哥哥心中的恨意吗?
祁怀冷哼,「你别叫我,只要你嫁给他,我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当然,你我也互为仇敌了。」这回他是吃了秤铊铁了心,决定逼妹妹做出决定。
祁怜当然清楚他的意思,但是,她既不想和哥哥决裂,也无法坐视哥哥谋害帝昊,难道真的没有其它办法可以阻止哥哥?
或许……一个计划逐渐在她脑海中成形。如此一来,对大家都好。
「不……哥哥,你永远都是怜儿最亲爱的哥哥。」
祁怀轻嗤,「只是到最后你依然选择了那个狗王。」
「如果哥哥肯原谅怜儿,怜儿愿意替你杀……他。」
「你当哥哥这么好骗吗?」祁怀压根儿不相信。
祁怜紧咬下唇,「怜儿从不对哥哥说谎。」
「这倒也是,不过,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祁怀的眼中仍有一丝怀疑。
「怜儿不能眼睁睁地看著哥哥冒险,如果这是哥哥想要的,那么,怜儿愿意帮你。」
祁怀冷不防地抬起她的下颚,「看著我……」假使怜儿有心骗他,他一定可以从她眼中瞧出一丝端倪。
「哥哥?」
除了疑惑外,祁怀从她眼底看不出其它。
祁怀放开她,「哥哥相信你。」他丢给祁怜一个小油纸包,「这是我托友人特制的毒药,哥哥要你把它渗在那狗王平时喝的饮料内,包准他一命呜呼。」
祁怜小心翼翼地接过它,「这里面是毒药?」
「没错,而且此物无臭无味,即使是擅长验毒的药官也验不出来,你毋需担心会受牵累,等毒死了那狗王,趁城内大乱之际,哥哥再来接你一块儿回山上,我们从此在山里快乐的生活,永远也别下山了,你说好不好?」
祁怜点头,垂下眼睑,掩去她眼中的心虚。
她把油纸包放入袖袋中,「好,怜儿全听哥哥的。」
祁怀还想再叮咛几句,宫外忽然高唱——
「大王驾到。」
「太好了,J冷儿,这是个大好机会,成败就看这一次了。」
「这么快……」她都还来不及准备。
「哥哥会先躲起来,等事成之后立刻带你离开。」
「怜儿知道了。」突然,祁怜好象想起了什么,继而叫住他,「哥哥……」
正想躲到暗处的祁怀因为她的呼唤而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没事,怜儿只想和你说,怜儿爱你,很爱、很爱你。」
祁怀轻笑,「哥哥也爱你……别慌,他来了。」
他旋即隐身在柱子后,而帝昊也适巧在同一时间与帝熙一起走了进来。
「你在哪里?怜儿。」
「昊,我在这里。」
精神奕奕的帝昊一见到她,马上愉悦地握住她嫩白的小手,牵著她一道入坐,全然没有一丝病人的模样,看来是完全康复了。
「怜儿,我差人送来的东西你收到了吗?」他指的是方才太监们送来的凤冠霞帔。
「嗯!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您,昊。」只可惜,现在祁怜已无先前雀跃的心情了。
「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差人日夜赶工。」帝昊满意地说。
「恭喜怜夫人……不,现在得要改口叫你怜王后了。」帝熙故意逗她。
「怜儿谢过王爷,我去为你们沏茶……」祁怜满脸通红地找了个借口离开。
身后,隐约传来帝昊不满的轻斥声——
「怜儿皮薄,你少和她开玩笑!」
「人都还没过门,您就开始护著她了,我是您的弟弟兼心腹大臣,怎么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也从未见您替我出气过……哼!真是厚此薄彼。」帝熙不满的声音响起。
「你是堂堂的庆亲王,向来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谁胆敢欺负你?」
「王兄此言差矣,您不晓得……」
祁怜无心留意他们的谈话,神情恍惚地从袖袋中掏出祁怀交给她的油纸包,一阵犹豫后,她一咬牙,毅然将纸包内的细白粉末倒人其中一只茶杯。白色粉末一踫到茶水,无数气泡随之乍现,顷刻便溶于水中。
藏在暗处的祁怀满意地扬起了笑,屏息等待帝昊送命的那一刻。
祁怜端出了三杯茶水。
「昊、王爷,请喝茶。」
「谢谢,怜夫人蕙质兰心,经由你的手所泡出的茶想必不凡。」帝熙嘴甜地说。
祁怜含笑地说:「王爷过奖了。」
瞧帝熙轻易地博得佳人一笑,帝昊冷哼一声,挺不是滋味地说:「帝熙,你喝就喝,哪来这么多废话?」他猛然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祁怜也跟著喝下了自己的那一杯。
望著帝昊面前的空杯子,躲在暗处的祁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终于可以报多年来的血海深仇了,现在就只等这狗王毒发身亡,他与怜儿便可以从这个复仇的牢笼里解脱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喝下毒药的人竟是祁怜!
一丝粘稠的鲜血慢慢地自祁怜的嘴角淌下,吓坏了其它两人。
帝昊心神俱碎地看著眼前的这一幕,「怜、怜儿
「快……」帝熙迅速取出一颗火红的药丸,「它可以解百毒,快让她服下!」
帝昊急忙喂进她嘴里,「怜儿,你别吓我……来人,快传太医!」
「唔……」仿佛有千万只虫在她体内钻动,祁怜忍不住发出痛苦的申吟,却仍抵挡不住那一波波的剧痛。
祁怀脸色苍白,缓缓地自藏匿处走出来。「为什么?怜儿?」
「祁怀,这毒是你下的吧?解药呢?」一见到他,帝昊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就只有他救得了怜儿。「快将解药拿出来!」
「没有解药……这毒药是我朋友近来特别研制的,解药仍然在配制中……」
「你……该死!」若不是手中抱著祁怜,帝昊真想冲过去杀了他。
「为什么?怜儿,你答应哥哥了,不是吗?」他走向祁怜。
「哥哥……」祁怜气若游丝,「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们互相……残杀……我愿、愿意用我的性命……来换取你和昊……和解……哥哥……请你原谅昊……好不好……怜、怜儿求您……」
祁怀忍不住鼻酸,「好,只要你没事,哥哥一定原谅他。」学著放下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为什么他到现在才明白?
「太好……了……昊……也请你原谅……哥哥……好吗……」她强撑著一口气说。
「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她吐出一口鲜血。
帝昊立刻将她抱至床上。「怜儿,你一定要为我撑住……」
望著祁怜在生死边缘挣扎,祁怀真的后悔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一旁焦躁的帝昊则急得在房内来回踱步,「太医呢?太医来了没?」那个老家伙到底死到哪儿去了?
此时,气喘如牛的胡太医才慌忙赶到。
他一口气都还没喘过来,旋即趴跪在地上说:「老臣叩见大王……」
「免了、免了,快过来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是……」胡太医立刻上前察看祁怜的脉象。
「如何?」
胡太医很没用地往地上一跪,「大王,怜夫人中的毒极为罕见……老臣无能,盼请大王恕罪!」
「那孤还要你何用?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王兄,请息怒!」帝熙急忙阻止他做出傻事,「胡太医在王城服侍多年,虽无功劳也有苦劳,王兄万万不能斩他。」
「可他救不了怜儿……」他看向床榻,「怜儿?怜儿呢?」
一个不留神,祁怜居然消失了!就连祁怀也不见踪影。
「不!怜儿……」
从这一夜起,任凭帝昊翻遍了王城内的每一寸,依然找不回祁怜。
祁怜宛若从世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无人见过她。
当然,她的生死也成了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