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假正经 第5章(1)

皇上驾到!

几乎是皇甫韬抵达相爷府的那一刻起,相爷府的奴仆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全体动员的开始张罗起所有事,泡茶的泡茶,备点心的备点心,两名婢女甚至还下了冰窖,凿了一大碗的碎冰,打算让厨子制作莲子冰,可饶是他们动作再快,却还是快不过皇甫韬和上官倾云的脚步。

皇甫韬贵为九五之尊,平日出宫总是众人环绕,可今夜,他却特意遣退身边的宫女、侍卫,独自跟著上官倾云,迅速的朝掬莲楼走去。

「真的找著了?」路途中,皇甫韬忽然问著。

「是的。」

「确定是她?」

「千真万确。」

「宰相是如何确定身份?」皇甫韬蓦地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上官倾云也停下脚步,回身低头恭敬回答:「微臣听说过先皇曾珍藏一对白玉,此对白玉看似朴实无华,然而透过月光却能在白玉中央分别看到吉祥二字,极为特殊,不过其中吉字白玉却在先皇一次微服出巡后遗失。」

「是啊,当时母后还替父皇惋惜不已,屡次想派人协寻,却遭父皇制止,当时父皇倒是看得很开,直说若是有缘人,自会得到那枚白玉。」皇甫韬一脸感慨的回忆著当年。「现在想来,也许那枚白玉当年并没有遗失,而是父皇赠与了他心中的有缘人。」而那有缘人,应该就是父皇在外头相识相爱,进而让父皇思念一辈子的女子。

皇上也是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欲,若非他在藏书阁里意外发现一份先皇手稿,若非那份手稿正巧就藏了个天大的秘密,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晓得,自己可能有一个妹妹正流落在外。

他的妹妹——这金玹皇朝的公主,就因为父皇难以启齿的过去,竟流落在外整整十八年!

上官倾云眉眼锤炼,恭敬的脸庞上始终是波澜不兴。

「皇上英明,猜的完全没错。」一顿,他冷静补充:「而微臣,已寻获那枚白玉以及白玉的主人。」

「什么?」皇甫韬明显一愣,接著就看见上官倾云自怀里掏出一枚白玉。

他一眼就认出那枚白玉,不论是那色泽质地、刀工切莫,皆与宫中另一枚白玉如出一辙。

慎重的接过白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将白玉高攀过头,对准空中皎月。

「这——这——」透过月华照射,白玉中央,果然就浮立著由透明裂纹交织而成的一个字。他惊喜的张大了眼,不敢相信有早一日,自己还能再见到这枚白玉。「丞相,快!快说,跟朕说说,你是在何处寻获这枚白玉?」

「禀皇上,微臣是在当铺寻获这枚玉佩。」上官倾云毕恭毕敬地答道,一路上,不曾逾矩抬头直视龙颜,与皇甫韬距离八尺之远,始终谨守君臣分际。

「当铺?」皇甫韬脸色大变,不禁握紧了白玉。「宰相是意思是,公主困苦到必须以典当物品生活?」

「恐怕是的。」上官倾云不疾不徐的点了个头。「就微臣探听的结果,公主生母身体孱弱,生活一直相当困顿,直到一年多前,为替母亲办理丧礼,公主自愿卖入青楼。」

「青……楼?」皇甫韬目光一黑,瞬间往后踉跄了一步。

「皇上请小心。」上官倾云身手快如雷电,几乎是皇甫韬身形才动,他便移身护到他的身边,将两人之间的八尺距离拉到最近。

「没事。」皇甫韬立刻挥了挥手,遣退他的护劝。「所以,宰相才会希望由朕亲自来一趟,而不是将公主直接接入宫?」

「是,还请皇上见谅。」

「朕不怪你,此事你判断得相当正确,公主来历一定要保密,否则不只有损公主名节,就连先皇威严也会荡然无存。」唉,父皇一时的糊涂,竟造成一对母女坎坷的未来,父皇要是地下有知,可会心痛?

看著手中的白玉,皇甫韬不禁叹息,上官倾云伫立一旁,却是不言不语,静若深海。

回廊上,琉璃宫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又斜又长,直到夜风吹来阵阵莲香,他才低声打破沉默。「公主如今人正在掬莲楼里,微臣敢问,皇上是去,还是不去?」

「就算公主沦落风尘,依旧流著我皇家的血。」握紧手中白玉,皇甫韬深吸一口气。「她是朕的妹妹,这事实永远不变。」

掬莲楼里,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当印喜徐步走过曲桥,正巧就见到上官倾云和皇甫韬相携走出掬莲楼,而几日之前,上官倾云带回来的美人儿,正巧就站在两人身后,脸色苍白得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

印喜眼儿一转,迅速打量起眼前的情势,接著才弯起甜笑,来到小楼前朝皇甫他恭敬福身。

「皇上吉祥。」

没料到才出门就见到陌生女子,皇甫韬不禁诧异的顿了一下,为了能让他和公主安静密谈,宰相先前早已遣退四周奴仆,如今——

他不禁困惑的看向身边的上官倾云。

「宰相,她是?」

「禀皇上,喜儿姑娘乃睿王爷的小姨子,两年多前,曾和皇上有一面之缘。」

上官倾云眼也不眨,泰然自若的替皇甫韬介绍印喜的身份。

皇甫韬恍然大悟,「你是印欢!呃,皇婶的妹子?」

「是。」印喜笑得更甜了。

今日,她扎了两条小辫子,衬得一脸甜笑,模样煞是灵巧可爱,皇甫韬不自觉的多瞧了几眼,忽然想起两年多前的婚宴上,有个小泵娘忽然跑到了厨房里,将还没端上的御膳全都「试」吃了一口,大厨们吓得是魂飞魄散、跪地求饶,整场婚宴也差点因此乱了套。

当时,他还因此暗自窃喜,巴不得整场婚宴因此而停摆。

眼前盈盈浅笑的印喜,忽然与记忆中那捣乱的小泵娘重叠在一块——

「喜……儿?你是喜儿吧!」皇甫韬忆起她的名字。「你长大了,朕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呢!」他笑了开来,虽然皇叔终究还是娶了妻,不过当时那场小乱,还是让他的心情好转不少。

「谢谢皇上赞美。」印喜屈膝,恭敬的又付了个身,「两年多不见,皇上还是这般的俊朗威严雍容华贵呢!」

「咳嗯,你这张小嘴可真甜,竟说好话,朕可没奖赏哪。」皇甫韬被说得心花怒放,却努力维持著帝王威严。

「我不需要奖赏,何况,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印喜噙著浅笑,认真的补充。

原本她的长相就相当讨喜,加上嘴儿又甜,更让皇甫韬觉得彼此投缘,因此也就不怎么计较以「你」,「我」相称,毕竟先是印欢,接著是印心,这姓印的姐妹们总是这般没大没小,他也早就习惯了。

只是话又说回来,几日之前他才从皇叔睿王爷那儿听说,印喜还留在飞石峰陪伴印峰,怎么今日人就出现在相爷府了?

「宰相,算来喜儿和朕也算是姻亲,她何时来到你这个相爷府,怎么朕却不晓得?」皇甫韬不禁狐疑的望向上官倾云。

「微臣知错。」月光下,上官倾云恭敬回答,顽强壮硕的身躯沉静不动,恍若一株百年老松。

印喜眼看他锤炼眉目,目光始终黏在脚下石板,不禁玩味的挑起眉尾,故意将小手伸到他的眼前挥了挥。

「怎么,地上有黄金吗?」

沉敛如海的黑眸略微仙台,他看著她,淡淡开口:「没有。」

「既然没有,那上官大人为何老往地上瞧呢?」她促狭的眨著眼,语气间藏著若有似无的调侃。

虽然他始终没说话,可不代表她就看不出他的异样,自见到她来到掬莲楼后,他就一直相当的沉默寡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她不晓得他是因何原因转变,可他这静若深海,温文谦和的模样,果然是像极了如意满意所形容的相爷、百姓口中那歌功颂德的护国宰相,只是看在她眼中,却觉得他像是戴上了一层假面具。

平时,他可不是这幅德行,他究竟是在演戏给谁看?

清灵水眸不禁掠过皇甫韬,抬头望向掬莲楼里的深雪——

「啊!瞧朕糊涂的,竟忘了和你介绍深雪。」皇甫韬顺著她的目光,这才忆起深雪的存在,不禁眉开眼笑的转身招了招手。

鲍主正名入宫是迟早的事,届时举国皆知,倒也没什么好瞒,唯一该瞒的,只有她的来历,只要瞒得好,这金玹王朝就能多一位公主,到时深雪想要什么,他一定会尽力的给,一定会替先皇好好的弥补她。

「皇、皇上。」在皇甫韬的示意下,深雪不敢有所迟疑,几乎是飞快的来到所有人眼前,只是明眼人都瞧得出她不是一脸欢喜,而是一脸惊慌。

印喜甚至敏锐的察觉到,她的一双腿还在抖著呢。

「别喊皇上,这个时候,你该喊我一声皇兄才是啊。」皇甫韬笑容可掬,才打算伸手免去她行礼的动作,谁知她却吓得全身僵硬,脸色惨白。

「这……皇、皇、皇兄。」深雪用尽力气,才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皇甫韬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了避免自己会将人给吓死,只好将手抽回。

自从听闻自己的身世后,别说是开心了,他这个好不容易寻到的妹子,根本是一副愁云惨雾,如丧考妣的模样,虽然他一再表示不会介意她的来历,并恳求她能和他一起回宫,可她就是怯懦的不敢答应。

唉,算了,此事宜缓不宜急,还是让她先习惯身边的人事物!

念头一转,皇甫韬只好重拾笑脸,替彼此介绍。

「深雪,这位是皇婶的妹子印喜,改日朕再替你引见皇叔皇婶,让他俩好好的看看你,可好?」

「任、任凭皇上决定,深雪没、没意见。」

是没意见,还是不敢有意见?

印喜瞅著脸色苍白的深雪,还真担心她会不会被吓昏。

皇甫韬还在热心的替彼此介绍。

「喜儿,她是深雪,是先皇流落在外的庶出公主,算来,也是,你的姻亲呢?」

「喔?」柳眉迅速轻扬。「原来她竟是公主,原来……如此啊……」印喜喃喃重复著令人意外的消息,一双眼不禁意外深处的看向身边的上官倾云。

「是啊,多亏宰相不辞辛劳,替朕走过千山万岭,翻遍大江南北,好不容易才在江南找著深雪呢!」皇甫韬转头看向身旁的上官倾云,「宰相,待深雪入宫认祖归宗后,朕一定要好好的赏你!」

「是。」上官倾云微微颔首,仍是一脸严谨。

反倒是一旁的深雪,却是一脸惊慌的望著印喜,脸色又苍白了一些。

「皇、皇、皇、皇兄?」

皇甫韬兴奋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深雪有事要和朕说?」呜呜,他的妹妹竟然主动叫他了。他好感动哦!

「是。」握紧颤抖的双手,深雪得深吸好几口气后,才能够发得出声音。

「其、其实,深雪已、已经见过喜儿姑娘了。」

「见过了?」皇甫韬还是一脸笑意,语气轻如柳絮在飘,唯恐吓著了好不容易主动开口和他说话的深雪。「那还好啊,皇兄还愁著这儿你人生地不熟,没人能陪你聊天解闷,你俩见过很好啊!」

「不!不……不是的。」还是蚊子叫的声音。

「嗯?」皇甫韬露出不解的表情。

「事实上……事实上……我们是在芙蓉香里见过的。」

灿烂的笑容顿时被冻结。

「芙蓉香?」皇甫韬愣愣重复。

「芙蓉香就是、就是那个……青楼,也就是深雪……喔……」深雪诚惶诚恐的用力点头,根本无法在当今皇上面前说谎。

虽然适才在掬莲楼里,皇兄和上官大人早已替她的来历编好故事,但是喜儿与她曾有一面之缘,此事恐怕难以取信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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