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假日酒店私人会议室
阳光假日酒店的会议厅内,正聚集著一群与下午被溺死儿童有关联的人与已经抵达蕴泉岛的警方。
「莫太太,警方现在要例行公事的询问一些相关问题,请你与警方合作。」这次蕴泉岛开放时段的负责人岳经理耐心规劝。这次的意外已经对整个岛屿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故意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就是希望能够尽快解决此事,不让岛屿的主人获悉此消息,因为每年透过蕴泉岛开放时间所获取的利润就是上千万的收入,一旦将此事搞砸,他失去的不仅是他所负责的岛上娱乐活动的代理权会被取消,就连在商场上的信誉都会遭到影响。
「岳经理,我佷子人都死了,还要问什么?」年轻女子带著哭腔吼叫,眼眶通红,显然已经是极度悲伤了很长时间。只是一直哭闹著吵个不停,令前来办案的警官已经被冷落在一旁大约有一个小时之久。
「这……」对于死者的姑姑汪婧,岳经理露出非常无奈的表情,这个女人从听到自己的佷子溺水而死之后,从下午到傍晚,一直在哭闹不停,大概是悲伤过度,不但一直在强调是因为他们的疏漏,才导致她佷子的死因,还吵闹著不与警方合作,「只有你和警方合作,我们才能够调查到你佷子的死因是什么。」
「呸!」年轻女子双手一叉腰,粗鲁的举动完全与她一身昂贵的名牌服饰极其不搭配,「要不是你们非要在湖中心举行游泳比赛,会有这种意外发生吗?说来说去都是这次游泳举办方的错,你们要给我们家属一个交代。」
「莫太太,我是蕴泉岛附近警局的,我姓魏。」望著那女人闹了半天,忍耐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警方终于愿意出来打断这女人的叫嚣,「关于你佷子汪睿的死我们也感到非常惋惜,但现在是意外死亡还是其他原因我们已经派警方在侦察,相信不用多时就会有结果的,因此现在需要的是你与警方的合作。」
「好!」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庞上的泪水,被称为汪睿的姑姑的汪婧快步来到魏警官面前站定,语气毫不客气地问:「那你们警方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一个确切的结果?」
「我们……」没料到汪婧竟然如此难缠,魏警官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叩叩叩!
这时,一阵敲门声解救了魏警官。
门被工作人员拉开了,原以为是侦察回来的警方,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是两名年轻少年站在会议室门口。
「你们是……」居于礼貌,工作人员询问道。
只见其中一个拥有俊秀容貌的少年从上衣口袋中亮出一张银色卡片,「我们是来办案的。」
「办案?」由于工作人员的大半身体遮住了两人,因此岳经理根本没有看见令狐尧琛手中的磁卡,负责这次案子的警方已经在著手侦察案件,你们是什么人?」
举著磁卡迈开步伐来到会议室,令狐尧琛不慌不忙地道:「岳经理,我们是什么人……」将磁卡举到岳经理面前左右摇晃,待令狐尧琛看到那位岳经理令自己满意的表情——惊讶兼有眼不识泰山的瞪著眼前的磁卡之后,才将磁卡收回口袋,「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阁、阁下怎、怎么称……呼?」结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与岳经理短暂地握手之后,令狐尧琛并不急著将自己姓啥名谁告诉岳经理,反而将他身后一个有著严峻五官的少年介绍给在场的人。「这位是官寒官先生,是杜先生专门聘请的私人侦探,想要了解一下案情。」
「官先生,我们警方已经在著手调查案件。」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魏警官的手下不悦地插话进来,显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我想这个案子交给警方办理是最合适不过了。」
没料到魏警官还没有发话,旁边的警官会冒出这句话,岳经理连忙将魏警官拉到一旁,「魏警官,这两个人拥有蕴泉岛的通行证,所以有权利调查整个案件,我们先看看那位官先生怎么处理?」
「嗯!」一旁的魏警官倒是没有多少反对的意见。反而对两个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的两人十分感兴趣。「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汪睿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谋杀,法医刚刚已经去痕检尸体了,但是还不知道结果,因此我们也不能妄下结论。」
「岳经理,你不是说……」站在魏警官身边的警官不满地反对,「这个案子交由警方处理吗?」
瞧了一眼两人,岳经理压低嗓音:「这两个人的身份还不知道,所以我们静观其变。而且……他们持有通行证。」
「嗯,好吧。」百般不愿意调查了半天的案子忽然被半路两个小子给「劫」去,虽然也没有调查出一个所以然来,但两人拥有的通行证可不是开玩笑的。任谁都知道岛屿主人当年在接收蕴泉岛的时候总共制造了十张通行证,拥有通行证的人就等于半个岛主,谁也得罪不起。而站在一旁原本还不服气的警官在看见长官也点头答应了,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也只有站在一旁凉快的份。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的具体身份,但岳经理心里正纳闷著这件事情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原因,难道是香小姐?不可能啊,香小姐拿完资料就坐私人快艇走了,还是他亲自护送的。「警方也正在调查,官先生想要从哪方面著手调查呢?」
轻易地看穿了岳经理的心事,令狐尧琛开口解释:「我和官先生想趁这次岛屿开放时间来参观一下盛况,所以今天下午的整个情况,我们都看见了。」
岳经理听闻后脸色突变,仿佛一只身受重伤的狗还被踩猎人到尾巴似的,顿时慌张地看著两人。
「岳经理,我们只是想了解案情而已。」早已在心中笑到肠子打结,令狐尧琛朝官寒使了个眼色,希望他快点发话。
「案情,都说了法医还在鉴定,结果都还没有出来,怎么了解。」魏警官手下的警员又忍不住站起来反驳令狐尧琛的话。
喀啦!
正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一名身穿白色袍子的警察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一眼就扫视到魏警官身上。
「警官,检验结果出来了。」
「是吗?」魏警官眼楮一亮,「是意外吗?」
那名警员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的人,问道:「警官,能进一步说话吗?」
考虑到死者的家属也在场,惟恐检验结果影响到家属的情绪,魏警官吩咐手下将三名家属带到偏厅休息。而考虑的官寒与令狐尧琛的身份,也就让他们在场。
「比赛半小时前,汪睿并没有食用过任何食物,而且的确是被海水中的某些生物缠住脚踝而溺死的没错,死者的脚上有被某种物体缠住的痕迹,但是绝对不是意外!」
「怎么说……理由呢?」回头看了看两名站在身后的少年,他们运气还真不错。
「汪睿的身上有深浅不一的伤痕,我们怀疑有人在此虐待过这个孩子,所以还有一种可能是孩子不堪忍受折磨,故意在水中将自己溺死。」
努力消化完警员的汇报结果,沉吟了半晌,魏警官朝身后的两人询问:「官先生,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结果,那小子居然装酷地不发一语看著魏警官,就知道这小子的牛脾气又上来了,为了不使场面过于尴尬,令狐尧琛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才不情愿地开口:「魏警官,我想先认识一下死者汪睿的家人,然后再考虑如何处理。」说完,又酷酷地转身对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人,「岳经理,你安排一下。」
那位从进门后就不发一言的俊美少年终于说话了。
「是!是!」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岳经理连忙为两人引见死者家属。
将死者家属传唤到会议厅,一刻也不耽误的介绍。
「陪同汪睿参加这次游泳比赛的家人有三个,汪睿的母亲凌小玟、姑姑汪婧、姑父莫思乙。」分别为官寒一一介绍。
「岳经理,凭什么要让一个私人侦探来调查案子?」
一直坐在会议桌最远处的汪睿的姑父莫思乙起身来到官寒与令狐尧琛身边。似乎不信任两个年轻人就能够有调查案件的能力,特别是那个被称为私人侦探的官寒,看起来也顶多不超过二十岁,如此年轻,有什么能耐?
「莫先生,这两位拥有岛屿上的通行证,所以有权利调查。」岳经理无奈地再一次解释通行证的作用,「拥有这张磁卡等于是这个岛的半个主人,只要岛主不在,可以全权处理岛屿的大小事务,所以你们最好能配合官先生的工作。」
「要是我们不配合呢?」站在丈夫前面的汪婧也不甘示弱地挑衅官寒与令狐尧琛的能耐。
汪睿的家人也太不配合了,先前因为考虑的是受害者的家属,情绪激动与语言上有所冒犯也是情有可原,但屡屡不与警方合作调查案件也使得警方的耐心快被磨光,此时,又不知死活的将矛头对准眼前还不明身份的两人。
「莫太太,要是你们执意不配合的话,官先生有权将你们扣留在岛屿上,直到汪睿被溺死的案件水落石出为止。」
话完,汪婧与丈夫莫思乙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脸,恼怒地叫道:「凭什么?我们是到蕴泉岛旅游的游客,可不是犯人,你们有什么权利扣留我们?」说话的声音立刻提升,恶声恶气地吼叫。被挑起的怒火回荡在整个会议室,「哼,我就不信汪氏集团的人你们也敢擅自扣留?」
在场的人除了官寒与令狐尧琛以外,其他人都被汪婧气势再一次恐吓住,原本一件简单的溺水案件,搞到最后不仅牵扯到蕴泉岛的高层人员,还连带地关系到汪氏集团,汪氏集团是近十年来本市规模较大的跨国集团。总之不论是哪一边都是他们得罪不起。
「莫太太,发生意外的可是你的佷子,刚才不知道是谁吵闹著要调查清楚吗?还要让蕴泉岛负责赔偿吗?怎么……这么不配合呢?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佷子的死因吗?」眼看那岳经理与魏警官都被这位莫太太的嚣张气势吓到了,再看看官寒那老兄一脸不爽的神色,令狐尧琛适时出面。
「当、当然想。」仿佛被说重心事似的,那位莫太太尴尬地瞥了一眼官寒,翻了个白眼,「你们要了解什么情况就问吧,不过最好能在明天之前解决所有的问题,我可不想待在这里,还有,我要申请带走小睿的遗体。」
没理会汪婧的叫嚣与威胁,官寒径自对岳经理吩咐道:「我想单独询问他们三个人,你们其他不相干的人就暂时回避好了。」
话一出,就连站在他身旁的令狐尧琛也露出微微惊讶的脸色。
「这……」岳经理为难地来回看著官寒与魏警官。希望有一方能稍微妥协。
正当岳经理为难之时,魏警官反而开口了:「好吧,虽然蕴泉岛有权利处理任何发生在岛屿上的事务,但是牵扯到法律上的事务还是希望官先生能和我们警方合作。」
魏警官大度地退让一步,望著从进入会议室就沉默的冷酷少年,不知为什么,魏警官竟然完全相信这个高傲的年轻人能够有能力解决这个案子。
仅仅瞥了一眼魏警官,官寒就走进岳经理准备好的会议室。
有别于刚才宽敞的会议室,这间用来充当询问室的房间比较狭小,官寒与令狐尧琛两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最先接受询问的是汪睿的姑父莫思乙,在进入房间前一秒的时候,令狐尧琛版诉了他询问的顺序。
「官寒,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凑起鼻子在空中闻来闻去,似乎有一种怪异的味道在空中散发。
「少废话。」瞪了多话的令狐尧琛一眼。虽然跟随万俟北他们侦破了几个棘手的案件,不过要他单独来面对犯罪嫌疑人还是头一回,他现在紧张得要死,哪里还会有美国时间去感觉周遭的气味,这小子老是在跟他添乱。「也许是谁身上的香水味也说不定,不要大惊小敝的。」
「不是,我肯定不是什么香水味。」皱起鼻子仔细闻了闻,末了还在官寒的肩膀处闻了一下,「好像是什么药水的味道,你身上也有,而且你很紧张。」
「废话,要不你来询问?」居然说他身上有药水味?「你鼻子严重堵塞,大概感冒了,别像狗似的嗅来嗅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丢给令狐尧琛,这小子,故意在他身上动手动脚,无非是想要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眼看第一个接受询问的嫌疑人汪睿的姑父莫思乙走进会议室,官寒连忙示意令狐尧琛准备就绪。小型会议室的询问正式开始。
首先接受询问的是汪睿的姑父莫思乙,一个斯文型的男人,佷子的意外死亡,截获消息到现在,只经历了几个小时,但对于他来说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憔悴不已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与难过。
「莫先生,进坐!」令狐尧琛笑嘻嘻地对站在门口的莫思乙客气的说。
礼貌地点点头,寻到会议桌前面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莫先生,我们只想要了解一下汪睿的一些个人情况,不必太紧张,刚才魏警官不也证明这是谋杀案件吗?你对汪睿的情况大致了解那些,你就告诉我们。」
「嗯?」莫思乙微微皱起眉头,不解地看著前方的两人,「你们不是要询问我吗?怎么这会让我自己说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只是想了解情况而已!哎呀!」令狐尧琛保持著礼貌性的笑容,而一旁的官寒早已不耐烦地从桌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脚。
「你将汪睿的一些大致情况告诉我们就可以了。」唯恐那小子又添乱,官寒干脆亲自出马。
「这……」一个个问号在头顶飞过,看著这两人一个笑颜,一个好像别人欠了他债似的,「好吧,我们的身份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只是我要申明的一点是,凌小玟并不是小睿的亲生母亲,而是我大哥公司里的职员,大概与小睿十分投缘,又加上我大哥一直苦于没有找到照顾小睿的人选,两人在照顾小睿的同时产生了感情,两人才结婚的。」
「那为什么好像是你的妻子汪婧对汪睿的管教方面似乎掌有主动权?」忍不住心中的疑虑,令孤尧琛又插话进来。
「大概是因为前大嫂的原因,也就是小睿的亲生母亲,她是我远房的一个亲戚,所以小婧才认为小睿该由我们来照顾。」
「汪睿身上有深浅不一的伤痕,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说,小睿受伤了?」莫思乙显然不清楚汪睿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大嫂对小睿……不可能啊,昨天晚上小睿还主动要求去大嫂的房间睡觉呢?」
第二个进来的是汪睿的姑姑汪婧。
这个女人进来的时候可就嚣张多了,踩著啪嗒啪嗒直响的高跟鞋,一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还径自从皮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烟点燃,举动优雅得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圈烟雾,才傲慢地道:「你们要问什么?」
「莫太太,你就谈谈你和你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好了。」汪婧无所谓的态度又让令狐尧琛忍不住随便回了个话。
傲?
错愕地看著令狐尧琛戏谑的样子,汪婧放下二郎腿,起身不悦地问:「你耍我?」
「你说笑了,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而已。」回给满脸冒火的人一个无辜的笑,「我们想了解一下莫太太对汪睿的继母有些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尖细的声音充斥在小小的会议厅,「那个女人,别看她外表一副柔弱的样子,骨子里还不就是一个狐狸精,要不是她勾引我大哥,哼,我大哥才不会和她结婚呢,你们也看到了,她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肯定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后还要和自己老公前妻的孩子争宠,还要独占整个汪氏集团,所以才要杀害小睿的。」说出来的话像开机关枪似的,说话恶毒也就算了,还要中伤别人,而那个人还是她的现任大嫂。
两人对望一眼,看了一眼令狐尧琛一副「该你询问」
的表情,官寒在心地默默叹了口气,臭小子,问题都被他问光了,才让他来问?
顺著刚才汪婧的话,官寒反问:「莫太太,你为什么非要说是你大嫂将汪睿杀害的?」
「这还用问吗?」丢给官寒一个轻蔑的表情,「那女人是小睿的继母,常言道,继母都是恶毒的女人,不是她还会是谁?」
汪婧侮辱的眼神惹火了官寒,刚要发作,却又被令狐尧琛阻止了。
「你为什么不怀疑凶手是你先生呢?」
「怎么可能会是他!」似乎是反射性的,汪婧的话立刻脱口而出,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有些心虚地将头偏朝一边,「我丈夫对小睿向来很好,不可能是他。」
狠狠瞪了令狐尧琛一记,示意他不准再破坏他的问话,「那你认为是谁?」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火大地起身又拍桌子又叫嚷,「你们是没有脑子吗?凶手就是凌小玟!」
「汪睿的身上为什么会有一些大小不一的伤痕,莫太太,你知道吗?」
「什、什么?」闪过两人犀利的目光,汪婧想了一会才道:「平时是我和那女人轮流照顾小睿,可是,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因为一般的起居饮食都是那女人在料理的。」
一身连身孕妇套装,胆怯地站在门口,长发贴在略显苍白的脸颊两侧,仿佛一只受伤的惊弓之鸟,这就是当凌小玟进入会议厅后,两人所看见的凌小玟的形象。
轻盈地踱步来到椅子旁坐下,语气微微颤抖:「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
「我们昨天在游泳池见过面?」见她微微点头,令狐尧琛看出了她的紧张,「所以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只要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了。」
「我想,我是小睿的继母这一点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不过小睿那孩子十分乖巧,我对他也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凌小玟清澈的眼眸中透露著淡淡的忧伤。
「小睿知道你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嗯。」点点头,凌小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近半年来,小睿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和同学闹别扭,心想大概是小孩子脾气,也就没有问他。昨天他还和我约定比赛之后为他庆祝呢。」凌小玟的长相果然如同她的性格一样,不愧是那种林妹妹式的女人,说到伤心的地方,眼泪就这么自然地扑簌扑簌掉了下来。
「比赛前汪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官寒想了想,将刚才的笔录一一记下。
「没有啊。」偏头回忆了一会,确定了之后才回答。
「你知道汪睿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吗?」
原本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来,怔怔地望著两人好一会,才缓缓摇头。
同样的问题,令狐尧琛连续都问了三个人,得到同样的回答——不知道!
☆☆☆
会议厅内的询问令令狐尧琛与官寒两人陷入了沉思,而在监控室那头原本想看热闹的人可就坐立难安了。
「官寒那小子在搞什么鬼?」最先沉不住气的相里司祈看著两人走进房间,顿时,他们所有的通讯系统在瞬间失去所有的信号。
「一定是尧琛表哥搞的鬼。」故意不让他们亲眼观看他们询问的情形,尉迟昕一也不满地对著大屏幕抱怨。
取下耳塞,万俟北倒是没有太多抱怨,瞅著万俟北镇定的样子,相里司祈上前毫不客气地捶了他一记。「是不是你故意让他们进去的?」
丢了一个大大的卫生眼给相里司祈,「用你那无知的大脑想想,从头到尾我可没有说过让他们单独询问的话吧?」他也想看看官寒是怎么询问的好不好?
「那为什么他们要单独询问咧?」
「尧琛表哥大概考虑到虽然香小姐给我们权利调查此事,但她同样不希望这件事情给媒体有太多八卦来讨论蕴泉岛。」联想到先前香小姐的嘱咐就不难猜测出令孤尧琛的用意。
「嗯,还是昕一比较聪明。」万俟北称赞地点点头,又意有所指地笑看著相里司祈原本困惑不解的神色。
「喂喂喂,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们……」手指颤抖地指著一搭一唱的两人,「喂,你们要去哪里?」结果,两人根本懒得理会他的不满,就连沐琰也跟著两人走出监控室。
「反正又看不到也听不到官寒的询问过程,也没有必要站岗,还不如享受一下美食,慰劳一下自己的胃!」没有停下脚步,万俟北背对著身后的人说道。
「你们……」眼睁睁地看著三人走出监控室的相里司祈才恍然从梦中惊醒,扯开嗓子乱叫:「等等我啦!」随后打开房间大门冲了出去。
谁也不知道会议室那头的进展如何,皎洁的月光渐渐升上蕴泉岛的上空,夜色渐浓,五人的心却是透彻的。
☆☆☆
「这就是你带我来享用美食的最佳地点?」相里司祈难以置信地瞪视著好友似笑非笑的神秘眸光。
十分钟前,四人一块到岛屿的小吃店购买了一些即食食物后,万俟北提议带大家到一个幽静而惬意的地点进餐,然而,走了几分钟的路程后,这个幽静而惬意的进餐地点竟然是酒店的游泳馆?
「对啊。」找了一个一张供人休息的椅子坐下,将食物都放在桌上,万俟北一副绝对没错的样子。
「万俟北,虽然司祈是笨了那么一点点,可是……」
来回指著空荡荡的游泳馆,尉迟昕一也是一头雾水。「你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你的用意为何?」
从塑料袋里拿出卫生筷,打开饭盒,夹了一块烤肉往嘴里塞,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还记得昨天晚上……」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这个时候,司祈在什么地方吗?」
「记得啊,当时我们回房间找他,他居然失踪了,害得我们穷紧张了半天,原来是他自己出来觅食。」接过沐琰递过来的卫生筷,尉迟昕一也开始解决饭盒里的食物。
「后来他无意中看见了差点溺水而亡的汪睿,又救了汪睿。」见大家一致点头,万俟北继续解释:「司祈昨天从餐厅到游泳馆的这段路程中,通过外侧的落地玻璃完全观测不到游泳馆的状况而怀疑有人要杀害汪睿吗?」
「对啊!」当时谁都不相信他所说的,而且的确也证实了从餐厅外根本不能看见游泳馆,从而……「你的意思是……就是有人故意利用当时的时段,因为那个时候餐厅已经没有人就餐,工作人员都在厨房重地,而从外面又根本看不到游泳馆的这些因素,制造汪睿溺水死亡的意外?」
「不错!」扬起笑容,赞赏地拍拍相里司祈的肩膀,「脑袋终于开窍了,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小北,你的意思是除了利用游泳馆这个夜晚无人问津的地点之外,还有人在水中或者汪睿的身上动了手脚?」
「咦,沐琰姐,你也不赖嘛。」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哟,我说昕一,你也不怎么聪明嘛!」终于逮到机会调侃好友,相里司祈岂能放任这种机会从眼前溜走呢。
「嘿嘿!」尉迟昕一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司祈,你这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吗?」
「得了吧,你们两个就别抬杠了,下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用筷子狠狠敲了一记两人的脑袋,在两人哀怨的眼神中,万俟北认真地道:「司祈,昨天晚上你救汪睿的时候,水池中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不过当时我急著救人,也没有太注意到什么异常的现象。」将前后发生的事情仔细思考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任何觉得可疑的地方,「你认为可疑的地方是什么?」
「我怀疑有人在游泳馆的水池内动了手脚,因为我们当时在查看汪睿的身体的时候,除了细微的伤痕外,并没有任何当时因为挣扎所遗留下来的新伤口。」
「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懂了,小北的意思是……要司祈到水中勘探一番?」尉迟昕一对万俟北的称呼遭致了天外飞来的一个空饭盒以及一块啃完的猪蹄的骨头。
利落闪地身躲过某人的攻击,尉迟昕一一副痞子样,「看吧,就知道某人嫉妒我聪明的才能。」
「既然你聪慧过人。」没好气地瞪眼看向尉迟昕一,「不如……你下水一探究竟?」堆满笑容的脸上满是算计。
「不了,还是劳驾你吧。」开什么玩笑,游泳?他尉迟昕一天生属猫啦。
哗!万俟北忽然起身走向游泳池边缘,「我突然发觉……」
而没有弄清楚状况的相里司祈以及尉迟昕一也跟随来到万俟北身旁,「突然发觉……什么?」
「既然……没有发现什么,就再下去查找吧。」转身看向一脸迷茫的相里司祈,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样子,等相里司祈发觉上当的时候,眼前忽然被一双手遮住了视线,下一秒,他已经「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五分钟后——
呼啦!
沉浸在水中的人再一次由水中探出头。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岸上的人急切询问。
「没有,我按照昨天目测的地方检查过,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何况时间已经间隔了十多个小时,即使有什么线索的话,恐怕也随著水流走了。」
「小北,你说……」忽略掉万俟北瞪杀过来的眼神,沐琰望著清澈的水波,「如果有人要在里面动手脚的话,水是流动的,游泳池中什么是静止的呢?」
「我知道,泳池四周的磁砖!」尉迟昕一像一个被启发了智力的孩童般,连连抢答。
在听到岸上的话后,咕噜一声,相里司祈仿佛一条泥鳅似的,又钻回水池中继续寻找线索。
「姐,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的小名啊!」小北!小北!恶心死了,对于这个儿时的称呼,万俟北相当不满意。
「不叫你小北,那叫什么?」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那不如叫你北北、小北北!」学著樱木花道当初为三井寿取名字的口气,沐琰假装很认真地在考虑到底要怎么称呼自家弟弟才算合格。
坐在岸边的尉迟昕一早被这对姐弟的对话弄得笑得前俯后仰,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以示此时的心情。
呼啦!
「小北,找到了,找到了!」此时在水中的相里司祈仿佛竖了一只耳朵在岸上,学著沐琰的口气,找到线索的相里司祈兴高采烈地在水中欢呼。
「找到什么?」
「蚕丝线!」
「蚕丝线?」岸上的三人同时困惑地看向水中的人,谁都没有料到所谓的证据竟然是什么蚕丝线!
呃?望著相里司祈兴奋不已的神情,三人同时交换了一致的思想,会不会高兴过头了,或许这个根本不是所谓的证据,真正的线索有可能真如刚才所说的,早已顺著水流被冲走了。
「对!」游到岸边,相里司祈湿漉漉的手中捏著一堆凌乱的蚕丝线,「喏。」上了岸,把所谓的证物交到万俟北手中。
「昕一,收拾一下桌上的垃圾,我们还是快回房间,要是让司祈著凉就麻烦了。」今天才刚有起色的相里司祈又再次下水,难保不会再次感冒,沐琰关心道。
「嗯!」一边收拾桌上的残局,一边盯著万俟北手中翻来覆去的蚕丝线,尉迟昕一难以相信好友口中的证据到底有什么作用。
「司祈,你发现的这个蚕丝线和案子有什么直接关联吗?」能在最短的时间通过任何证物洞悉蛛丝马迹分析出罪犯的作案动机的万俟北这个时候也犯愁了。实在难以理解这蚕丝线的功用在什么地方。
司祈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就知道你们两人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从万俟北手中拿下那捆已经被好友整理好的线团,「我在游泳池深水区发现了三个对等的点,刚好形成一个直角三角形,把蚕丝线……」看著三人迷茫的眸色,他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将他所说的听懂,随后摆摆手,无奈地说:「算了,还是先回房间,我亲自演示给你们看好了。」
「哎,司祈,你是不是嫌我们笨啊?」睨著好友无奈的眼神,尉迟昕一实在不愿承认刚才所说的那些分析他一句也没有听懂。
「我没说啊。」相里司祈满脸无辜地看著面露不悦的人,「我只是觉得,我现在所说的好像对牛弹琴似的,还不如回到房间我亲自演示给你们看,你们或许能够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然而满脸的轻蔑、打击兼嘲笑可是表露无疑。
「你!」咬牙瞪著那个得意得不得了的小子。他现在说任何话都会自动承认相里司祈对牛弹琴的对象就是他。
搂住尉迟昕一的肩膀,万俟北轻声笑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还是等回到房间看看那小子在玩什么把戏再反驳吧。」
「就是给你们两整个晚上,你们也是想不出任何道理的。」打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见沐琰忍住想要狂笑出声的样子,两人顿时交换了一下眼神——相里司祈,得意什么呀,你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