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先试爱 第2章

夏末时分,午后的阳光还是金黄耀眼。

方心娣由美术材料行走出来,手中提著班主任交代她采买的文具和美术用品,将东西塞进置物箱和脚踏板上,她戴上安全帽,发动引擎,在街上轻松闲晃。

去年她从美术系毕业后,在住家附近的「毕加索画室」担任美术老师,教授学龄前儿童和国小学生美术课。

市街上来来去去不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就是一家人温馨逛街的景象,更显出她的形单影只。

上星期老爸去了南京之后,她就显得郁郁寡欢,常常在下班后一个人骑著机车到处闲晃。

行经闹区,趁著等红绿灯的空档,她无聊地四处张望,视线不经意落到前方电视墙上播放的广告——

一个身材媲美希腊雕像的男模特儿性感迷人,微敞的上衣露出古铜色的胸膛,拉低的裤裆下是一件白色内裤,包覆其下的雄伟风光引人遐想……

银幕里,男模特儿肆无忌惮地释放男性荷尔蒙,性感程度破表,足以令三岁到九十岁的女性心荡神驰,血脉贲张。

然后,他低沉好听的嗓音更是一种诱惑。「我最MAN的选择——AE贴身衣物……」

心娣望著电视墙里的性感男模,呆愣在机车上,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仿佛全身百分之八十的血液都冲往头部。

她情绪过度高昂,不小心催动油门,机车失控地往前窜,惊险万分。

「啊——」她一时无法反应,只能惊慌尖叫。

砰!

她撞上前方的出租车,连车带人跌在马路上,脚踏板上的文具和美术用品散落一地。

她以极度狼狈的姿势跌躺在地上,这一撞,她终于想起为什么对韩慎爵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原来他和超级模特儿韩慎祈是双胞胎兄弟!

出租车司机下车,甩上车门,看到车身凹了一小块、车灯碎裂,迸出一串精采的三字经。

「那个……」她干涩的喉间一时发不出声音,蹒跚地想从地上爬起来,赫然发现自己的脚扭伤了。

「有没有搞错啊,干么来撞我的车啊——」司机恶狠狠地瞪著躺在地上装死的「肇事者」。

她以非常难堪的姿势跌趴在地上,只能一直道歉,直到交通警察和救护车来到,将她送上担架,她才免于出租车司机的言语攻击。

***

韩慎爵仓皇地奔进病房,闪过迎面而来的护士,焦急地在一床又一床的病患中寻找方心娣的身影。

他刚才在准备教学研讨所需的资料时,突然接到医院护士的电话,得知她出车祸被送进医院,他立即撇下手边的工作,立刻赶来关心她的状况。

终于,他在最后一张病床看到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身边还站著两名警察和一名体型壮硕的男人。

「警察先生,是她撞我的啦,我车子停得好好的,谁知道她会突然撞上来,实在是很倒霉啦……」出租车司机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国语,向警察陈述事发状况。

「对不起……」心娣坐在床沿,脸色有点发白,再一次向司机先生道歉。

「方心娣?」韩慎爵走近,担忧地皱起眉头,仔细盯著她苍白的小脸。

心娣见到救兵一到,小脸漾出一抹虚弱的笑容。「韩大哥,你来啦……」

「方小姐,你看一下这份笔录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你在这里签个名。」警察将笔录递到她面前。

「好的。」她接过笔录,浏览了一遍,然后在上面签名。

「张先生,这只是一件单纯的交通意外,既然方小姐已经承认是她个人的疏失,希望你们能达成和解。」一名资深警察给予建议。

「如果她能够赔偿我所有的损失,我就答应和解。」司机先生提出要求。

「真是不好意思,我会赔偿你的损失的。」她表情认真,希望司机先生能接受她的诚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韩慎爵望著坐在床沿的心娣,担忧的目光顺著她苍白的小脸往下移,看到她的左手和右脚都缠上了绷带。

「你是她的家人吗?」司机大哥将目标转向韩慎爵。

「是。」韩慎爵毫不迟疑地点头。

「她骑机车从后面撞上我的出租车。」司机大哥又继续抱怨。「有够衰的啦!我三个月前被裁员,上个月才加入车行,车子还在缴贷款,结果现在就被撞到……」

她无助地咬著下唇,语气十分低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司机先生一副流氓气势,恶狠狠地飙骂。「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就是要赔钱啦,一毛都不能少……那时候明明就是红灯,就你一个人乱冲,我看你不是自杀就是找死啦!」

「不是啦!我是因为……」心娣下意识要解释,一抬眸却对上韩慎爵俊雅的脸庞,目光忍不住往下移至他的胸膛,再往下……脑海里自动浮现电视墙里男模特儿性感光果的胴体。

我最MAN的选择——AE贴身衣物。

她耳边依稀回荡著男模低沉慵懒的嗓音,视线不自觉地停顿在韩慎爵的腰际,各种引人遐想的画面跃入脑海。

停——太可耻了!

她打死都不能承认是因为看到男性内裤广告而对他胡思乱想,所以才意外撞上出租车,这个理由实在太可耻了,她没有勇气承认。

一抹羞窘的红潮悄悄地爬上她的耳郭,幸好被鬈曲的长发遮掩住,没有泄漏了她的心虚。

「是因为什么啊?」司机先生抖著三七步,没好气地盘问,把她的沉默当作是默认,劈头痛斥。「就是找死活得不耐烦嘛,真的有够衰的,今天连个乘客都没有载到,车子就被撞上了!」

韩慎爵瞅著她脆弱无依的模样,见她没有反驳司机大哥的话,心里更加担心。她该不会是因为被男朋友抛弃、加上教授出国太孤单,才会因此想不开吧?

「先生贵姓?」韩慎爵由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

「我姓张啦,张飞的「张」。」司机先生一脸不耐。

「这是我的名片,赔偿的事请你直接跟我联络。」韩慎爵从手机里找出汽车维修厂的电话,抄写在名片上,递给司机先生。「你把车子送到这个维修厂,所有的维修费用我会负责。」

司机先生瞄了一眼名片上的头饺,一改先前粗横的口气,态度客气地说:「韩教授,我看你是读书人,那我就跟你和解啦,车子我会开去修车厂,看多少钱我再跟你算啦!」

「那就麻烦你了。」他也接过司机先生递来的名片。

「如果一切都谈妥,那我们就先走了。」警员收起笔录。

「不好意思,各位辛苦了。」韩慎爵有礼地送两名警察和司机先生离开病房。

转过身,他无奈一笑,终于见识到方心娣惹麻烦的功力了,她还真是让人放心不得啊……

韩慎爵载著方心娣回到她位于木栅的老公寓,他将休旅车停在骑骑楼前,扶著她爬上三楼。

「钥匙呢?」韩慎爵主动接过钥匙,打开门,让她先进屋。

「谢谢。」她的右脚扭伤,一跛一跛地慢慢走进屋里。

他在玄关处模到开关,打开灯,一室明亮,映出空荡荡的客厅,三人座的长沙发放著一条薄毯和抱枕,杂志和报纸散落在地板上。

餐桌上摆放了一个热水瓶和几碗还没开封的泡面,整间屋子看起来十分冷清,感觉不到屋宅的生命力,一如她脸上寂寞孤单的神情。

「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没有整理房子……」她蹒跚地绕过他,走到沙发前,将毯子折迭好放在一旁。「你坐一下,我去帮你泡茶。」

「不用了,你的脚受伤,还是不要乱动。」韩慎爵将她扶坐在沙发上。

她模模扭伤的脚踝,笨拙地挪身面对他,目光充满歉意地望著他。「韩大哥,对不起,今天让你跑了一趟。张先生修车的费用,我下个月领薪水后会还你的。」

「没关系,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韩慎爵语气轻柔,在她身旁坐下。

「我并不是故意撞上张先生的,是不小心……」她低下头,稍微动了动扭伤的脚踝,痛得忍不住皱起眉心。

「怎么了?很痛吗?」发现她的脸色还是很差,韩慎爵关心地问道。

「不能自由动作,一动就痛……有点不太习惯。」她僵硬地维持著相同的姿势。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如果要回医院复诊、或者有什么需要,尽避打电话给我,知道吗?」韩慎爵认真地看著她,仔细叮咛。

「知道。」她怔怔地点头回答,在心里不停嘀咕,他为什么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著她?这样会让她胡思乱想耶。

她对帅哥向来毫无招架之力,偏偏韩慎爵又不是普通的帅哥,他可是拥有超完美的身材和超帅的五官,要是她把持不住要怎么办?

「睡觉前记得要把门窗锁上,瓦斯开关也要关,还有不要太晚睡。」韩慎爵不放心地又叮咛了两句,愈说愈觉得她真是让人无法放心。

「我会的。」她像个乖巧的小朋友点头应允,但内心却忍不住邪恶地想著,要是大学时素描课的模特儿都像他这么性感养眼,她就不会被当掉重修了。

「身体不舒服要更注意营养,不要再吃泡面了。」他又补上一句,天啊,连他都觉得自己变嗦了!

「好~~」她点点头,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他忧心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理智告诉他,他该离开了,研究室里还有成堆的报告等著批阅,但看著她苍白的小脸、还有无辜的大眼,他移不开步伐,他的双脚就像生根似地动不了。

留她一个人在这间空荡荡的公寓,好像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他一向不爱自找麻烦,但想起教授临走前的请托、看到她无助的模样,让他难得地犹豫不决。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心娣笨拙地转过身,拿起茶几上的话筒。

「喂……爸……下班后我到美术社买材料所以回来晚了……我没事,你放心啦……」心娣持著话筒,避重就轻地向父亲报告她的状况。

「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吃营养一点,下班不要乱跑,不要太晚回家知道吗?」方明泽在电话的另一端不断叮咛。

「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听著父亲慈蔼的声音,想到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她一个人孤伶伶的,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她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我骑车会很小心,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好,没事……晚安……」

她模模手上的绷带,不敢说自己撞车刚从医院回来,就怕他老人家会担心。

币上电话后,连日来孤单寂寞的情绪化成热泪溢出眼眶,濡湿了她的小脸。

她好想赖在老爸的怀里向他撒娇,向他哭诉一肚子难过的情绪,想告诉他今天不小心撞了车、出租车司机对她好凶,但怕他会担心,她只好伪装坚强,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韩慎爵站在一旁,看著她握著话筒无声地落泪、又赶紧将泪抹去,他心里那根柔情的弦深深地被撩动了。

他知道接下来的决定绝对会让自己懊恼不已,但他还是开口了。

「心娣,在你康复之前,先搬到我家去住吧!」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这栋老公寓里。

「咦?」她怔怔地望著他,是她听错了吗?

韩慎爵清清喉咙,干咳几声,再深吸口气。「你手脚都受伤了,行动也不方便,不如先搬去我家,我好就近照顾你,以免你又跌倒什么的。」

「那……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她的口吻虽然犹豫,但那双泛著泪光的大眼楮却泄漏了她的期待。

「当然不会。」他咬著牙说。

「韩大哥,谢谢你。」她扬起了大大的笑脸。他邀请她去他家住,这样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看著她露出笑容不再落泪,韩慎爵告诉自己这样就值得了,就算将来会懊悔也不管了……

***

翌日清晨——

方心娣迷迷糊糊地掀起被子,半瞇著惺忪的睡眼,穿上拖鞋一跛一跛地踩在冰冷的磁砖上,推开房门,沿著墙边一直走到转角的浴室。

她身上穿著一套宽大的运动服,下意识地拉下裤子,坐上高级的免治马桶。

闭著爱困的双眼,她迷糊地想著,这个马桶怎么跟平常的坐起来完全不一样呢?好温暖、好舒服,好符合人体工学哦。

她双手放在大腿上,舒服地打起瞌睡。

半晌,韩慎爵推开浴室的门,拿著一套盥洗用具走了进去,将牙刷和牙膏摆在洗手台上,完全没发觉马桶上坐著一个小娇客。

心娣揉揉惺忪的睡眼,眼角余光瞄见地板上的大脚丫,顺著那双笔直的长腿往上移,映入眼帘的竟是伟岸结实的男性身躯。

「啊——」她惊惶地放声大叫。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几乎震破他的耳膜,他瞇起八百度的近视眼,定楮一看,赫然发现方心娣光著小坐在马桶上。

「你……」韩慎爵尴尬地转身别过脸。

「色狼——」她本能地拿起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砸向他。

「是我!」韩慎爵吃痛地皱起脸。

一瞬间,瞌睡虫全都跑光光,猛然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还光著下半身坐在马桶上,羞窘地遮住下腹部大叫。「不准看!」

韩慎爵转过身去背对她,感觉到眉角有些湿润,伸手一模,发觉额头受伤了。

「该死的……」他没好气地皱眉。「你上厕所为什么不锁门?」

「我忘记了嘛……」她无辜地澄清。

韩慎爵背对著她走出浴室,重重地掩上浴室的门,留下羞惭欲死的心娣愣坐在马桶上。

***

心娣将一头鬈发绑成马尾,穿著一件墨绿色的民俗风长裙由房间走出来,在客厅看到韩慎爵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

她咬著下唇,心里好自责,没想到和韩慎爵「同居」的第一天,她就对他暴力相向,还用漱口杯砸伤了他完美的脸蛋。

「韩大哥……」她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主动接过医药箱,怯怯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弄伤的……」

韩慎爵瞟了她一眼,对上她那双莹亮无辜的大眼楮,终究不忍心苛责她迷糊的过失。

「没事,只是一点小破皮而已。」他摇摇头表示没事,谁要他「爱心过剩」,捡了一个麻烦回家呢?而且还是一个长相甜美的麻烦。

「我帮你搽药。」她挤了一点药膏在棉花棒上,凑近他的脸,轻轻地将药涂抹在他受伤的眉角。

韩慎爵摘下眼镜,近距离对上她巴掌大的脸庞,发现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大眼楮,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鼻尖小巧微翘,嘴唇如樱桃似的红润,虽然构不上美艳,却有一种清新可人的气质。

一阵清雅的香气从她的发梢飘来,骚动了他的心,令他忍不住靠近她,失神地看著她红润诱人的小嘴,突然涌起一股想亲吻她的冲动。

眉角传来一丝痛楚,他闷哼一声,也因此制止了方才的男性渴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痛你的。」心娣为自己的笨手笨脚道歉。

「没关系。」他僵硬地退开来,戴上眼镜,将药膏收进医药箱里,脸色微微泛红。

没发现他的异状,心娣沮丧地垮下肩膀,他完美的俊脸差点就要毁在她的手里,真是罪过啊……

***

郝绍隆提著公文包来到C大的国政大楼,他走到韩慎爵的研究室外,敲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看到好友来访,韩慎爵停下手边的事,走到一旁的会客沙发。

郝绍隆是他大学时期的足球队队友,目前从事生物科技研究的工作,他们在职场上并没有交集,不过偶尔闲暇时会约出来踢球。

「前几天我到国科会找朋友的时候,遇见了欧乐雅,听说她要接下政党发言人的职位。」郝绍隆提了个敏感话题。

听闻前女友的消息,韩慎爵的表情十分平静,只是淡淡地说:「那就恭喜她。」

「我真不懂,你们大学时那么要好,你去美国攻读硕博士,乐雅她毕业后也申请到美国留学,怎么你拿到博士学位回国后,你们反而分手了?」郝绍隆纳闷地发问。

「个性不合。」韩慎爵重复著这第一百零一次的回答。

「见鬼了,个性不合还能交往六、七年。」郝绍隆显然对于这套官方说词颇为不满意。

「就是因为深入交往,才会发觉彼此的个性不适合,当朋友比当情人适合。」韩慎爵仍是说得云淡风轻。

「以前我们一票人都赌你和乐雅一定会结婚,准备要喝你们的喜酒,哪知道你们居然会突然宣布分手,关于你们分手的原因,至今还被列为十大悬念之一咧。」郝绍隆接著好奇地追问。「乐雅现在没有男朋友,你也单身,有没有考虑复合?」

韩慎爵看著他,逸出一抹略微不耐的笑。「你今天来找我,只是要来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不是啦……」郝绍隆调了调领带,面对接下来的问题,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几声才开口。「其实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想跟你借一点东西。」

「借什么东西?」韩慎爵看好友的脸色有些别扭,该不会他也受到这波金融海啸的冲击,被股市套牢,跑来向他调头寸吧?

「就是……唉呀……我们这么熟了,反而有点难开口……」

郝绍隆欲言又止,实在开不了口。

「没关系,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要多少都不是问题。」韩慎爵深谙朋友有通财之义,在金钱方面相当大方。

「真的吗?」郝绍隆的眼楮瞬间亮了起来,没想到韩慎爵竟会如此大方。

「你要多少?」韩慎爵端起茶杯,轻松地喝了几口热茶。

「我只要10CC的精子就好了……」

噗——

郝绍隆跋紧抽起桌上的面纸,擦去突然从天而降的「甘霖」。

「对不起,我的听力可能有点问题,所以听错了。」韩慎爵力持镇定,如此荒谬的提议,让他优雅的绅士形象完全破功。

郝绍隆抹抹脸,一脸认真地说:「你没听错,我真的是来借精子的!」

「那种东西你也有,何必来跟我借呢?」韩慎爵警戒地直盯著他。

「我就是不够用才来跟你借嘛!」既然话题谈开来了,郝绍隆也没什么顾忌,凑近他的身边恳求道:「咱们的交情超过十年,你不会连几CC的精子都不肯借吧?」

韩慎爵不著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极力打消他疯狂的念头。「这种要求跟友情的深厚程度根本没有关系,再说你借这玩意儿要做什么?」

「最近我们研究小姐提出一项研究计划,想要研究精子的质量、浓度,还有精虫的数量、活动力,和智商之间的关联性。」

韩慎爵冷嗤一声。「那跟个人健康和生活习惯比较有关系。」

「不不不……」郝绍隆得意地摇摇食指,否决他的说法。「你这种论点太过主观了,我们研究小组决定采取四百份样本进行分析,研究智商高的人的精子质量是否会较佳?

郝绍隆瞇起眼楮,缓缓地靠近韩慎爵,一抹狡黠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

「而你,就是我们锁定的最佳样本,完美的外表、挺拨的身高、优秀的学历,到哪里找出像你这么完美的基因……」

韩慎爵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与他拉开一大段距离。

「我对这种研究没有兴趣,你去找其它人当样本。」韩慎爵冷硬地拒绝,完全没有商讨空间。

「捐精一袋,救人一命。」郝绍隆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恳求。「你就当作是捐血,大不了我付你营养费。」

韩慎爵的下颚绷紧,脸色阴沉地说:「那跟捐血明明完全不一样,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谁知道研究小组会怎么处理那些精子,要是将它们送到‘精子银行’,那N年之后,可能会在世界某个角落多了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小孩,这就不是‘救人一命’,而是‘闹出人命’,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他坚决不肯答应。

「慎爵,你就当成是善事一桩,帮个忙嘛。」郝绍隆苦苦相劝。

「要做善事,我会自己去参加义工团队。」韩慎爵坚持立场,冷冷地下逐客令。「我下午还有课,不招呼你了。」

郝绍隆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意思再强人所难,拎起公文包,颓丧地走出研究室。

韩慎爵摘下眼镜,揉揉疲惫的太阳穴,不经意踫触到额角的伤口,痛得皱起眉心,脑海中顿时浮现方心娣无辜的小脸。

他向来最怕麻烦,偏偏最近都是麻烦自动找上他,郝绍隆还算容易打发,但方心娣那个小麻烦……还真是让他没辙啊。

自从答应和她相亲后,他不仅成为她的紧急连络人,现在更变成「同居人」,还得兼用男佣接送她上下班、负责她的生活起居。

她真是老天给他的考验,不但为她改变怕麻烦的个性,还一再给她特别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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