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离,不要这么忍著,我不喜欢。忍不住就求我,我会满足你的。」北堂傲握住他前面的欲望慢慢套弄著,在他耳边吹著气。
言非离靠在他身上,几乎忍耐不住要申吟出来。
可是与正在逐渐挺立充血的欲望相比,身后幽穴处越来越酥痒的感觉更让他受不了,恨不得有什么东西能进去好好翻搅一番才痛快。
在他的分身颤抖著快要达到高潮时,北堂傲却突然停了下来,改用手指去慢慢抚慰他的后穴。
「唔……」前后两种欲望夹击,言非离几乎快要崩溃了,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颤抖地伸出手去,要解决自己的挺立,却被北堂傲一把抓住。
「不、不要,谦之……」言非离申吟道。
北堂傲轻笑,「受不了了么?非离,求我啊……」
他的手指在言非离的后穴附近缓缓摩挲,时重时轻地揉按著,有时轻轻进去挑逗一番,却在他紧窒收缩时又立刻撤了出来。
言非离满头大汗,紧紧地咬著下唇,媚穴早已在他的挑逗下渐渐打开,饥渴难耐地一张一合,期待著他的进入,可是北堂傲的分身就顶在他的臀部,却迟迟不肯给他。
北堂傲抓住他的手,不许他抚慰自己,也不许他释放出来,让那种密药慢慢腐蚀他。
看著他英挺的面容染上的色彩,明明欲火焚身却仍倔强地不肯服输,心里也是又爱又恨。
「非离,求我就那么难吗?难道你不怀念我们在温泉的那些日子吗?」北堂傲软语诱惑。
言非离闻言,心中一动,偏过头去,却正深深望入那双让他万劫不复的眼眸。
两年多来,每当午夜梦回,他都会深深怀念起二人在越国边境那深山里的日子,仿佛那短短三天,已用尽了自己今生所有的幸福。
「求我……」北堂傲低哑著声音,双唇贴在他的唇畔,眸中是不容错过的深情与期待。
「谦之……」言非离心里一颤,心底某个地方豁然打开,禁锢的柔情冲破理智的阻隔汹涌而出,在胸中激荡。
他回身软弱地攀住他的臂膀,颤抖著声音:「求你……」
北堂傲似乎松了口气般,绝艳地一笑,在红唇吻上他之前,爱语呢喃而出。
「我爱你,非离……」
「啊……」长长的、深深的、炙热的吻,直将两人的气息耗尽。
「你还是这么紧……」北堂傲叹息,不再压抑自己火热的欲望,终于深深地与他结合起来。
「啊——」言非离脑子一片昏眩,无力地攀著他的臂膀,不停收缩著自己的后穴,极致的快感汹涌地袭来,双手深深陷进北堂傲的肩肉。
十二年。
从他第一眼见到北堂傲,从他最初爱上他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十二年。
十二年来,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心神俱醉的那个人,刚刚就在他耳畔,说出让他心碎的爱语。
这份默默埋藏了十二年的感情,现在终于有了回报。
以前的种种苦难与痛苦,矛盾与徘徊,转瞬间烟消云散。
哪怕明天醒来只是大梦一场,这一生也值了。
「呼……非离……非离……」北堂傲被他的灼热与紧窒挑起熊熊欲火。
暌违了三年的思念,此刻都化为人类最古老的语言,借著的撞击不停地诉说著。
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激烈的,但是只有对他,身体的本能总是不经挑逗就能燃烧起来,轻易湮灭他的理智。
「啊……」在一次激烈的顶入与收缩之后,两人齐齐达到高潮。
灼热的液体喷薄而出,洒满言非离的内壁。
北堂傲将软倒下来的他抱进怀里,轻轻吻著他的面颊,看见被汗水浸湿了的黑发,里面夹杂著几根银丝,不由得一阵心疼,又紧了紧自己的臂弯。
「非离,这几年你受苦了……」
言非离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动也懒得动。
就是未服醉无忧,此刻恐怕他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只是闭著眼躺在他身旁,急促地喘息著。
「累了吗?」北堂傲轻问。
「……再说一次……」
「什么?」
言非离的声音非常轻弱,几乎不像平时的他,但是缓缓张开的眼中,却是炙热的期盼。
「刚才的话……」
北堂傲明白了,不由得温柔地一笑,贴上他的唇,温热的气息透过两人的唇畔融合在一起。
他一字一字慢慢道:「我爱你,非离。」
言非离静静凝视他片刻,漆黑的眸中氤氲上一层薄雾,然后慢慢闭上眼。
双手仍掐著他的肩膀,微微发颤。
北堂傲吻下他眼角溢出的泪水。
苦涩的味道,就像他多年来的抑制。
「当年我要你斩断孽情,却没想到自己早已深陷其中。我给你了三年时间,也给了自己三年时间。现在我明白了,清楚了,你不高兴吗?」
言非离沉静片刻,恍惚地一笑,「很高兴,像在作梦一样。」
北堂傲霸道而温柔地抱紧他。
言非离忽然动了动身体,二人紧紧贴在一起,他这样一动,彼此的分身经过摩擦,立刻有了反应。
北堂傲气息粗重,「你在干什么。」
「药性……好像还未消除啊……」言非离喃喃道。
北堂傲睁大眼楮,有些怀疑地问:「你是在邀请我吗?」
言非离羞赧,讷讷地道:「是你药下的太重了!」
北堂傲哈哈一笑,「原来如此。非离,我说过了会满足你的。你想要直说便是。」
不过,他也知道言非离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服软的,刚才实也让他窘迫得可以,这次便也不再迫他,痛快地将再度挺立的分身又一次送了进去。
这一夜久违的结合,让二人深深迷醉。
晨曦渐渐来临,曙光透过层层窗棂慢慢铺照了进来。
北堂傲凝视著在他身侧沉沉入睡的言非离,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细细看著他的面容,三年并未给他带来多大的变化。
只是他常年在马场生活,风吹日晒,皮肤变得粗糙,肤色也比原来黑了一些。
但是充实而规律的生活带给他健康的体魄,比起当年离开时,他身上的病谤似乎略有起色,面容虽比以前消瘦一些,但却更加棱角分明,原先的英挺也染上一股成熟的风采。
北堂傲正凝神看著,见他睫毛微颤,呼吸一变,知道他快要醒来,突然灵机一动,闭上眼楮,调整呼吸,躺好装睡。
言非离慢慢睁开眼,看见眼前陌生的床幔,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但是很快,昨夜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立刻清醒。
偏过头去,北堂傲静静的睡脸就在眼前。
言非离呆呆地凝视著这张芙蓉秋月一般的面庞,心里百感交集。
自己追逐了多年的梦想,竟然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这场梦太美,美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言非离轻轻地伸出手,从他的鬓发、额角、眉目、鼻梁及至红唇慢慢抚过,却隔著薄薄一层空气,不敢真的触模。
不知是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还是怕真的乃是南柯一梦。
言非离凝视半晌,低低叹息一声,正要收回手去,却猛地被他一把抓住。
「你醒了!?」言非离有些吃惊。
北堂傲长睫低垂,睫稍薄薄地颤著,像一面小小的屏扇,又浓又密,又长又翘。
言非离正看得入神,他却抬起眼来,长睫下是一双深如幽潭的星眸。
「为什么叹气?」
言非离楞了一下,「没什么。」
「非离,别敷衍我。」
言非离笑道:「真没什么。」
北堂傲不悦,那眼神分明不信。
言非离却回过头去,看看窗外的天色,喃道:「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北堂傲知道他是不愿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心事总是喜欢放在心里。
自己虽对他说过多次,他却总是改不了。
不过自己也不能一下子便期望他能放开心怀,凡事都要慢慢来。
「大概快到卯时了。再过一会儿,离儿便要起床了。」
「这么早?」言非离吃惊。
「嗯。他要练功。」
北堂傲见他双眉微蹙,露出心疼的神色,笑道:「你不用担心他。小家伙精力旺盛得很,若是让他再多睡一刻,恐怕他都熬不住。」
言非离闻言,微微一动,想要坐起身来,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尤其腰部以下,好像快要折掉了一般,酸痛不已。
不由得轻哼一声,又倒了回去。
北堂傲见状,忍不住想笑,可又有些心疼,连忙让他躺好。
自己穿好衣服,下去唤来仆役,交代了一番事情。
再回到内室,见言非离背对著他躺著。
北堂傲脱下鞋子上床,双手按在他腰侧,轻轻帮他按揉。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言非离问道。
「让人去准备浴室。」
「有人知道我在这里?」言非离有些惊慌,立刻回过头来。
「你放心,没人会多嘴。」
北堂傲淡淡地道,眉头轻聚。
他看见言非离双腿间仍残留著昨夜的激情,那痕迹从他腿部一直蔓延至床上,阴渍了大片,甚至股间深处仍有些微湿。
不仅想起当初秋叶原对他说的话。
自从知道他对自己爱意深厚,极易动情,可是身体又不再适合受孕,所以自从华城之事后,二人时他都非常注意,不把精水留在他体内。
可是昨夜,二人分别多时再相会,实在情难自已,早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才记起,也不知会不会……
北堂傲俯身要将他抱起,言非离吓了一跳,低喝:「你干什么!?」
「带你去沐浴。」
「不用,我自己能走。」
北堂傲摇摇头,叹道:「你还真是学不乖。」
言非离不理他,推开他的手,自己披上衣服起身。
可是脚下虚浮无力,后腰部痛得要折掉,慢慢走了两步,已是满头大汗。
北堂傲再也看不下去,过去一把把他抱起,不由分说地带进了后面的浴室。
偌大的浴池里已经烧好了洗澡水。
澡豆、香油、浴巾和干净的衣物等都已备好,放在一侧。
北堂傲扒掉自己的衣物,抱著他一起泡进浴池。
言非离浑身酸软无力。
虽然醉无忧药性已解,可仍是使不出半分力气。
泡进温热的浴池里,热气钻入毛孔,全身肌肉一松,感觉北堂傲的双手在帮他轻轻按抚酸痛的腰背,说不出来的舒服。
北堂傲轻柔地为他擦洗身上的斑驳,缓解著他的辛苦,待他渐渐放松了身体,灵巧的手指便顺著润滑的池水慢慢滑下,来到他两腿之间,轻巧地钻入他的体内。
言非离本来舒服地趴在池边,这会儿一惊,忙道:「这种事……我自己来。」
「不行!趴下!」北堂傲把他按住,手指已经进进出出,并缓缓地向深处探去,小心的勾搔、按压。
言非离那里敏感地收缩,肌肉紧绷,很快汩汩的白浊便顺著他的双腿缓缓流出。
这种私事,言非离还是第一次由北堂傲帮他做,脸涨得通红。
清理完毕,北堂傲看了看,道:「还好没有受伤。非离,你这里真是个妙处。」
说著,手指又在里面捅了捅。
「唔……」言非离觉得那话听著十分羞耻,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又隐隐有些兴奋。
被他这样一踫,不由得申吟出来,惊异地发现欲望好似再度挑起,连忙动了动身,想要避开。
北堂傲听了他的轻哼,再看他的反应,便知道他动了情,上前抱住他,在他股间磨蹭。
「呃……谦之……」言非离的身体对他极为敏感,这种东西又早已在二人多次的结合中培养出来,他的手指在里面灵活地翻搅,自己如何受得住。
北堂傲早就冲动起来,言非离的轻唤听在耳里,犹如邀请一般。
知道经过昨夜,他的身体已十分疲劳,便撤出手指,温柔地掰开他的双腿,让他趴在池边,扶著他的腰身,缓缓进入那仍未完全收合的幽穴。
这一次,北堂傲十分地轻柔。
二人一起伴著温热的水波,轻轻荡漾,如同在温柔的大海中载沉载浮。
不知过了多久,待这场安静、温柔的欢爱结束,言非离再也架不住疲惫,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连北堂傲帮他清理干净,抱回卧室都不知道了。
「义父!义父?」言非离悠悠睁开眼,看见北堂曜日趴在床边,瞪著漂亮的黑眸望著他。
「离儿。」
言非离微微一笑。
曜日见他醒了,兴奋地扑上来。
「义父睡懒觉,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义父睡过头了。」
言非离拍拍他的头,见他一身打扮,问道:「你早上做什么了?」
「我去练功。练完功父王带我去骑马了。」
曜日爬上床来,压在言非离身上。
「我要来叫义父,可是父王不让我吵醒您,我只好在这里等著。」
言非离抱著他,再也忍不住,在他嫩嫩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亲。
曜日毫不介意,笑弯了眉眼,催道:「义父快起床吧,该用午膳了。」
「好。」
言非离坐起身来,全身仍然酸痛不已,看见身上穿著单衣,想必是北堂傲帮他换上的,心中一暖。
慢慢穿好衣物,北堂曜日一直乖乖地坐在一旁等著,言非离回头,见他的小脸上是全然信任与依赖的模样,一阵窝心。
北堂傲推门进来,温言道:「醒了。」
「嗯。」
言非离想起昨夜的纵情无度,有些羞赧,但随即坦然。
他二人经过这番风雨,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何况身旁还有一个连接二人血脉的小人儿。
北堂曜日拉过言非离的手,道:「义父,快走,我们去用午膳。」
「好。」
北堂傲牵住他另只小手,二人一边一个,拉著这个小人儿,走出门外。
外面,春日正午,阳光正浓!
遥京北堂王府,府院深处,佛堂。
一个穿著月白色细绸小袄的小男孩,垂首跪在佛像前面。
小小的脑袋耷拉著,露出细嫩纤小的脖子。
他已经跪了很久了,即使下面垫著厚厚的软垫,孩童娇嫩脆肉的腿骨,仍然禁不起这样长久的折磨。
可是他一动也不敢动,泪水早已干涸在那张本应天真明艳的小脸上。
一个嬷嬷从门口走过,看见他孱弱的身影在寂寥沉肃的佛堂里微微发抖,于心不忍,却不敢违背王妃的命令,只得轻声叹口气,摇了摇头,默默离去。
「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素装,淡雅雍容的女人在丫鬟们的扶持下走进来,冷冷地问道。
那个孩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仍然稚嫩,却能窥见其日后风姿的小脸。
那种罕见的美丽,即使尚是稚童,已让人惊异。
「我、我、呃……孩儿、孩儿知错了。」
「我问你哪里错了?」
「我、孩儿、孩儿应该叫您母妃……」漂亮的大眼氤氲上水气,瑟瑟地抖著,终于忍不住抽噎起来。
这么漂亮的孩子,只有区区三岁,任谁见了他可怜可爱的模样都会心动心软,可是林嫣嫣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那你是谁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孩儿,孩儿是北堂王、北堂王的二世子,孩儿、孩儿的名字叫、叫北堂曜辉。呜呜……」
林嫣嫣点点头,道:「起来吧。」
北堂曜辉要站起来,可是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身子晃了一晃,扑到在地。
「呜呜呜……疼……」
林嫣嫣身后的一个丫鬟要过去抱他。
「站住。让他自己站起来!」林嫣嫣冷声喝止。
北堂曜辉在冰冷冷的地上趴了半晌,麻木的四肢血行不通,僵硬疼痛,可是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挣扎半天,慢慢爬了起来,小脸因为哭泣涨得通红。
「好了,别哭了。」
林嫣嫣见他还算乖巧听话,缓下脸色,对身后的小丫鬟吩咐道:「带二世子下去休息,饿了就准备点吃的。」
「是。」
林嫣嫣转身离开,未再看那孩子一眼。
小丫鬟上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小身子。
「二世子,奴婢这就带你回去休息。」
「呜呜呜……秀儿,哥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呜呜……」
「这个……」小丫鬟其实也不知道,只得安慰道:「世子很快就会回来了,二世子别著急。」
北堂曜辉闻言,哭得更加伤心,呜咽著被小丫鬟抱起来,带回自己的住处。
言非离这几日和儿子形影不离,把周围有趣的地方都转遍了,感情日益深厚。
「父王,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这日午膳过后,北堂曜日突然问道。
「怎么?日儿想回家了?」
「不是,我想辉儿了,要是辉儿也能一起来就好了。父王,你派人去接他来这里吧。」
曜日年纪尚小,远离京城的别院生活自由自在,可以肆意玩耍,猎兔骑马,怎是规矩众多的王府可比,自然不会想著回去。
「辉儿身体不好,不能来这里。」
北堂傲拍拍他,道:「再说,你母妃还想要他陪著呢。」
「母妃整日在佛堂,才不要人陪呢。」
曜日年纪虽小,但有些事却清晰得让人惊异。
言非离初时听他管林嫣嫣叫「母妃」,心里还会有些难受,但时候久了,也就放下了。
北堂傲见言非离神色如常,安抚了曜日一番,让人带他去骑马。
曜日小孩子心性,过一会儿也就忘了再提辉儿的事。
北堂傲与言非离沿著草场慢慢散步。
这几日二人浓情蜜意,恰似小别胜新婚,夜夜欢好,极尽缠绵。
北堂傲性情淡薄,本不是个重情之人,但现在却要夜夜抱著言非离,直抱得他筋疲力竭为止。
言非离对他又一向百依百顺,此时得他真心相待,更是倾心回报,甚至由著他对自己用尽所有羞耻的姿势享尽欢愉。
不过越是甜蜜的日子,越是让人担心会有结束的一天。
今日曜日无意中问的那句话,正戳中言非离心里最不愿提及的地方。
「非离,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北堂傲见他神色,已知道他在想什么。
若是以前,这个问题他根本不会问,自然是要他跟自己走。
可是此时却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见。
言非离摇了摇头,道:「我已经离开天门了。」
想到日后二人该如何相处,言非离越发觉得是个难处。
当初林嫣嫣想把自己的贴身侍女许配言非离为妾,那侍女趁言非离在二世子的满月酒宴上喝醉,深夜跑去服侍,却被北堂傲逮个正著,由此引发了二人不可弥补的隔阂。
如今他脱离天门,卸去武将一职,并不想再回去。
何况夫人林嫣嫣对他当初隐瞒离儿身世之事,始终耿耿于怀,只怕许多事不易解释。
北堂傲也想到当年那件事,道:「你是离开了天门,但是没有离开我。何况在这里我并不是天门门主,你也无须再以原来的身分回去。」
「如此就更加不可以了。你是堂堂北堂王,位高权重。而我只是一介平民,你想要我以怎样的身分留在你身边?你的随身武将吗?」
「有何不可?」
「谦之,你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再不能如当初般随你征战沙场。一个上不了战场的人,又如何能做武将?」言非离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寥寥。
北堂傲握住他的手,「非离,我也并不想让你再上战场。」
言非离轻轻叹息了一声,勉强笑了笑。
他从十二岁开始举剑上阵,习武练兵,在刀光剑影中奔波了这么多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本以为在马场的这种安稳生活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有时想起过去的刀马岁月,却隐隐有些怀念。
难怪历代那么多名将,引退之后仍念念不忘沙场生活。
「……谦之,无论何种身分,我都不会和你回去。」
北堂傲皱了皱眉:「是因为嫣嫣?」
言非离微微一顿,斟酌了一下,才慢慢道:「这也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我们的关系……总是不容于世。」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北堂傲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是烦恼,却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这些总是有办法解决的。你不和我走,难道还想和我与离儿分隔两地吗?难道你不想时时看见他吗?」
言非离望向远处,曜日正骑在一匹小马马背上肆意奔跑。
小小年纪,身姿却十分矫健,两丈来高的栏栅轻易便跃了过去。
言非离脸上不觉露出骄傲怜爱之色,过了半晌,轻道:「我自然是想时时和你们在一起。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
北堂傲沉吟不语。
虽然他们已经倾心相爱,但是这种关系,在当今这种环境中却要背负著巨大的压力。
何况他位为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举一动不知有多少人注目著,岂能真由自己随心所欲?
当年明国崇鑫帝痴恋一名男子,大掀男风之好,为他倾国倾城,几乎将明国数百年的基业都葬送出去,因而这近百年来,明国对龙阳之好比别国打击得都更为厉害。
如果他与言非离的关系被世人发现,他倒是无所谓,但对言非离却十分不利。
北堂傲想到这里,握紧言非离的手,没再说话。
「父王!义父!」北堂曜日高声叫著。
二人望去,离儿远远地骑在马背上,正得意地冲他们挥手。
二人不由得同时展颜,对著孩子宠溺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