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时候,只看到天空清亮,一点云也没有,周围安安静静的,房间里仍残留著那淡淡的香味,越发的觉得懒懒的。
昨晚占了他的床,他住哪里去了?
正想著,他的丫头掀帘子进来,我跟了他那么久,倒没见过这个,这个俏丽甜净,带著笑,看起来就舒服,见我醒了便说:「宁少爷,睡的好罢?这就起来么?」
我便坐起来,一边说:「淡堂主呢?」
那丫头手脚伶俐的伺候我,一边笑道:「我们主子和宁大少爷谈事情去了,好半天了呢,留下我伺候少爷,我叫锦湘,少爷只管吩咐。」
我有些心不在焉:「昨儿你们这里有人病了,可请了大夫没有?这里也有几个好大夫。」
那丫头一怔:「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有人病了?」
我也一怔,不由说:「昨儿你主子说的,说还吵的他睡不著呢。」
锦湘抿嘴一笑:「主子怎么这么说呢,昨晚他明明在书房里和人说话,后来又出去,就和宁少爷一起回来的,大约是和宁少爷开玩笑的吧。」
啊?
我掩著嘴,他怎么哄我?为什么?
心中有个非常难以置信的念头,却被我下意识的压制住,不让它冒出来。
「宁少爷?宁少爷?」
我终于回过神来:「啊,好了,你不必伺候了,我也该回去了。」
锦湘忙笑道:「我们主子吩咐特为宁少爷做了早饭,吃些再回去吧。」
我说什么也要走,只说:「不必了,我回去吃,你复上淡堂主,多有打扰,改日再来赔罪。」
说著,竟逃一般的回去了。
师兄果然不在,和那人谈事情去了,几个下人看我回来,忙都迎上来,我烦闷的很,哪里耐烦说笑,都打发了自己到屋里闷坐著。
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如此阴险狡诈,如此工于心计,这样算计我…………我不寒而栗,皮肤上渐渐泛出一层疙瘩,一直冷到心里去。
轻轻发著抖,我觉得越来越冷,四肢都僵住了,只有心中冷的紧了,刀绞般的痛起来,痛的我不禁弯下腰去,却怎么也止不了那痛,牙齿死死咬著嘴唇…………
脸上却干干的,一点眼泪也没有,我是风吹草动也要流泪的,怎么痛得这么厉害却一点也没有呢?
不知过了多久,那尖锐的痛变成了钝钝的,长久的痛,我才直起身来,想要站起来,脚却无知觉,竟摔在地上,这才发觉不知坐了多久,脚都麻木了,如心一般。
就这么坐在地上苦笑,宁歆真,看看你做了些什么,天下还有像你这么笨的人么?
真可以题一个匾挂在门口:「天下第一大笨蛋。」
不由的笑,还好还好,总还笑得出来。
正此时,师兄推门进来,见我坐在地上傻笑,不由皱眉:「这么大人了,还坐地上玩,真成小孩子了…………」
话没说完面上却是变了色,一把拉了我起来,十分著急:「小真,你怎么了?」
我茫然:「我怎么了?」
他把我拉到大镜子跟前:「你自己瞧瞧,怎么这个样子。」
镜子里的人面色青白,容颜黯淡,看起来跟个鬼一样,我却不肯认帐:「没怎么啊,还不是原来那个样子。」
师兄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我糊弄住?只是拧著漂亮的眉毛:「你别这么笑不像笑的,到底怎么了?今天早上你没在你房间里,去了哪里…………」
他立时醒悟过来:「淡其轩?他把你怎么样了?」
我低下头:「哪有怎么样,我这不是很好?」
师兄却很是著急:「小真,快告诉我,他到底做了什么?」
我考虑了半响,才说:「没什么,他对我十分客气,只是,我觉得他大约对天青教没什么好念头,师兄你要小心。」
师兄笑起来:「就为了这个你就这副模样?真正是小孩子,我早知道,明教想要吞并天青教早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他今天早上又找我谈了这个,言语中虽没明说,我倒还看得出来,想算计我?他再去修炼修炼再来,如今除了你的事,也没什么可虑的。」
师兄果然好魄力,我心中一动,便说:「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师兄像是放了心,淡淡一笑:「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天青教还是自己管自己才好。」
我说:「他不安好心来,我们也让他吃个小亏如何?」
「哦?」师兄看看我:「你想要怎么?」
我笑,对师兄附耳说了半日,师兄一边听一边点头,笑道:「你这小家伙,倒在外头学乖了,不过,你舍得?」
我咬咬牙,真正说怎么舍得,可心中一口恶气,竟再也顾不得,非出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