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杀无论 第九章

回到国内也是静悄悄的,来机场里接他的并不是公司的人。

「行李倒不多,明明箱子很大,东西好象没装多少,好象里面还刚刚好可以塞下一个人?」李宪生是不择场合地开著玩笑,被谌祥死死地拧了一下胳膊

「你见到我哥了,他怎么样说?」谌祥低低地问著肖鹰飞。

肖鹰飞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墨镜带上,「快点走吧,当然你们想在下一期八卦周刊的封面上露露脸,我也可以陪你们演这场戏。」他说著这话,面无表情,一副见到的人都是鬼的样子。

李宪生和谌祥互相看了一眼,大概是知道这次去,并不象他们想象的顺利。谌祥有些难过,李宪生心里听著,倒觉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脸上都不显得难过,被肖鹰飞敏锐的眼楮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宪生晃晃头装做不在意地推著行李走到前面去。

「你们没可能了?」谌祥不死心地肖鹰飞后面嘀咕著。

「你非要我亲口说?非要说你哥不要我?」肖鹰飞猛然回头,谌祥才看到那眼是红红的。

「上帝还是有天理的!他还算没有被你的魅力冲昏了头!」李宪生晒晒的丢下一句。

肖鹰飞怒极反笑,「你知道我是喜欢男人的,我也知道你呢,一直只怕是喜欢我们家小吉的,不过现在他不要你也不要我,不如我们俩将就一下吧,就凑一起吧。」

「我敬谢不敏。」李宪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们也太无聊了吧,肖鹰飞呀,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呀。」谌祥在边上急得直跳脚。

「就是继续和他纠缠不清啊。怎么,怕我抢了你的心上人呀。」肖鹰飞冲李宪生一努嘴,狡狯地眨著眼,点破了姑娘的心事。

「肖鹰飞,你真的很无聊!」谌祥听不下去,脸红了,说了一句,我去叫车,便向门口飞奔而去。

留下来的两个人一阵沉默,李宪生看著一面憔悴的肖鹰飞忍不住叹息著摇头。

「和你说个事,今年,阿吉会回来。夏天的时候。他说了的,也许,总还有机会。我知道他心里是有你的,你自己看著,能把握的就把握一下吧。」

「是吗,你知道吗,我去了一屋子什么也没有,没有我的CD,没有我的影碟,没有我的画报……原来他的桌子上总是放我们俩的合照,他见了我,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我说想和他在一起,他好象一点感动的感觉也没有,象他这样恋旧的人,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用了多少努力把我从他心里完全毁灭掉,所以他毁得多了,也许我已经很难再进去了吧。他妈的,他还留了好多你的信。」说到这里,肖鹰飞重重的一拳捶在李宪生的身上。

「没什么了,我能留在他那里的,也只有一些信。」李宪生平静地说,「他可能都再不会有机会知道,我喜欢过他。如果他肯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会疼他、爱他、一辈子对她好!」

「你住口,小吉是我的!」肖鹰飞几乎要把李宪生拎了起来。

「我只知道,他不可能是我的。」李宪生说得多少有些落漠,「是你的总是你的,也许绕了地球一个圈了,也还是会回来。或者如果他想放弃爱情而选择平静的生活,你也应该尊重他的选择。」李宪生说到最后口气也有几分严厉。

「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人。还是有个好姑娘就好好考虑吧。」肖鹰飞也有几分动容。他们在多次采访和被访问中磨擦,也许是因为都爱著同一个人,也许是对手之间自然容易产生的互相尊重,有时,李宪生觉得肖鹰飞比谌吉更了解自己。

可是那一个男人,他们共同思念的男人,却在大洋的彼岸。

像他那般念旧的人,怎么就会对他们的过去不存依恋了?!真会如此绝情吗?

八月初的时候,谌吉回到了家。天气不冷了,谌吉却买了好多西洋参准备送人。他一向不会处理这些关系。

自己离开家的两年,对于谌吉来说,就是思念累积出来的,对家乡的思念,对肖鹰飞的思念,对父母的思念。

案母是典型的中国父母,他们一心想著是谌吉能够出国,那是他们觉得最好的一条路。谌吉真的走了,父母反而知道因为那种原因才走的,而难过。父母的思念是最能体会的,他自己想想觉得自己狠心,一走就是两年,有一次妈妈在电话里哭著说,「小吉,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家里人,都很想你,我们做父母的,没什么说的,希望你觉得幸福就好。」

谌祥说,「妈妈觉得心疼你呢,因为她说,恋爱一次就够了,最幸福的就是和第一次恋爱的人走到头,少了很多折磨呢。」谌吉为之动容,是呀,父母能够明白,他爱著,却又麻木著,没有激情去投入感情了。

时间的有时走得很快,有时走得很慢,二年的时间过去的好象很快,而从春到夏,却好象走了很久,久到谌吉觉得自己好象用了一辈子在壁炉前烧有关于肖鹰飞的回忆。时间总是这样,冬天总会过去,谌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是因为壁炉不能再用了。

回到了家还是有些陌生的,在电话里有时说起的话真到了没有距离,反而没有什么可说的。再往下呆著,就更没话可说了,这大概就是所有的感情吧,谌吉觉得人真的是很矛盾的,思念的结果仍然还是挡不住相处时的不安。谁也不能否认他们是爱自己的,但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隔阂?

谌吉总是留在家里做菜,也不出门。

母亲倒是老抢著要做事,偶尔说,「你们兄妹两呀,从小打到大,没几天消停过,现在呀,你回来和她安安静静的,规矩著,我可真不习惯。」说到这里,是抹著眼泪。擦干了眼楮,又说,「你,有空还是出去转转吧,一点到晚在家里不闷呀。就是那个当演员的朋友,也是可以联系联系的呀。」说著,眼泪又掉了下来。

谌吉倒不知道和谁联系好。就连知道他回来的李宪生也一个电话没打过来。他想想自己好象是习惯了写信吧,真的坐在一起,该说的什么信也写过了,肯定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不是出去买些走之前要带的东西吧。

没有人有空陪他,所以当谌吉从超市出来,拎了些大包小包,他还在是走回去还是要拦个的士的犹豫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

「小吉,我送你。」

这个人那一天走了,谌吉会有时会恍惚觉得他走了出去,其实就是站在窗外呢。好象一推开门他还会走进来,还会再问一次自己,以后的岁月,你是真的准备这样恍惚地过下去吗,或者窗外的人不是他,是另一个自己。

有时就会想再看到他,然后,有时走在路上,会突然回过头去,以为那样的偶然还会再次发生,他还是想有那样的偶然,想见一下,虽然他心里总好象有个声音觉得,他再付不出同样的感情给肖了。

而在他想著他又不会出现的时候,这个偶然又来了。

「小吉,快上车,我不想被人发现,也不想被人抄牌呀!」肖鹰飞急速地说。

愣了一下,或者是被催眠了,上了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和肖鹰飞坐在一起了。心跳快了。

「东西放到后面去吧,你这样坐不觉得难受吗?」

谌吉是听了这些,才发现自己买的东西都和自己一起挤在前座里。脸红了一下,侧过头去把提著东西都放到后面去。车突然刹了一下,谌吉扶不稳,是倒在肖鹰飞的身上,手里提著的东西,随意滚在后座。

肖鹰飞的头一低,似乎是轻淡淡地在他的头发上亲了一下。谌吉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对方真的有所图谋,脸红得和柿子一样,偏偏还要扶著对手的腿撑起身子。手模著那个厚实的腿,对方穿的棉质的裤子,柔软的象是模到了肌肤,而那从肌肉内部传出来的热度似乎温度可以烫手,谌吉已经后悔了,燥热迅速席卷了全身。他头扭到一边去看风景,如果这个时候肖鹰飞真的有什么举动,他推开车门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所幸肖鹰飞并没有笑话他。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不好。」肖鹰飞的声音听著就象是在耳边,很有几分讨好和商量的余地。

上都上了这条船,跑是跑不掉了,谌吉脸仍然望著窗外,既不回答,也不否定。哪里这么巧,就会踫到他,这群人大概是全都串通一气了,谌吉突然是觉得苦笑不得。

咖啡屋里强劲的冷气,好象是把屋外的燥热都去掉,厅里是三三两两的情侣,女人们都穿得轻薄,肆意享受男人的眼光。

他们两进来,高高大大的个子,倒是有人往这边看过来。肖鹰飞手按著谌吉的肩,示意他快点走。两人默契地向同一个隐密些的位置望去,并快速坐下。谌吉看著肖鹰飞玩弄著牌号,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生不出气。

「有没有觉得象我们第一次约会。」

肖鹰飞点了杯冰咖啡,谌吉要了瓶矿泉水,听著肖鹰飞冷不丁冒出来了这一句。谌吉只有装著没有听见,他没有带表,掏出来手机看看时间。

「还是原来那个?」

「嗯,出国了一直丢在家里,也没有人用,是老款了。」谌吉低低地说。突然望著手机多了些感叹,「没上号,就是单纯著当手表用。」说著表情复杂地盯著手上的手机。

因为两个人都腿长,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故意的,谌吉老是觉得肖鹰飞的腿踫到自己,裤子和裤子之间的摩擦惹得他一肚子火。那绵延的感情就好象一直在心里搔到痒处。

「忽」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红著脸说,「去一下洗手间。」

来不及感觉肖鹰飞是笑了还是没有笑,便逃一般地走了。

肖鹰飞摇摇头,不知道怎么打开谌吉的心门,这么容易就脸红,这样的男人现在已经很少了,是心事多单纯,而又多善良的人。手机就放在桌子上。这么多年,手机还是没换,谌吉总是念旧,那怕这个世界变化多快,手机日新月异,他好象总没动过心思。就是这样的人,自己是不是还在对方心里占著一席之地呢。想到这里,心酸了一下,抓起手机,电池板倒是换了新的。

靶叹了一句锂电池就是容易掉电,再念旧的人,有时也抵抗不了一些变化。手机的手感和多年前是一样的。那个时候,自己发给谌吉的短消息,谌吉每次都是等到短消息的储备都满了,才会删去……时常还会在自己偶尔抬头的时候,看到谌吉带著笑翻看。那时自己还会取笑他,「看了那么多遍,背都背下来了。」

谌吉总是笑而不答,现在才能知道他那个时候翻看短消息的寂寞。便觉得谌吉是真的爱惨了自己,也许就是爱之深,反而才难以弥补了。

心里一动,仿佛是要再偷窥什么一样,翻开短消息。收信箱不知道怎么是空的。不知道李宪生有没有通过短消息联系呢?鹰飞突然苦笑一下,也许是吧,象李宪生这样有职业病的是不是一般都叮嘱一下如何毁尸来迹呀。手不经意地在菜单里转转,挑了发信箱打开。

令他吃惊地是,第一条是发给自己的,只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收到过呀。

打开看看,写著,「今天很想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忙?」

鹰飞抿紧了唇,再打开下一条,仍然是要发给自己的,「今天从报刊亭经过,决定还是不买那本八卦杂志,觉得把你好象拍得老了点,摄影师也太差劲了。」

「今天走过学校,我们原来住的宿舍楼已经拆了,还说我们要十年后回去合张影呢,看来是没机会了。」

鹰飞的眼楮模糊了,已经再看不到什么,看到一滴滴水珠滴在自己的面前。

这些消息一天一个,大概在写的时候还在反复地想,要不要发过去,然后又总是被反复看过了,然后储存到一段时间删去,好移位给别的消息。

肖鹰飞猛一抬眼,才看到谌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数步之外。

哽咽的喉咙里再说不出来一句话,谌吉的样子在眼前模糊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席卷了自己,好象最后那一点秘密都被对方知道,根本无法维持自己的自尊,怎么就这样轻易被他看出来了自己还留著的感情,看出来了爱。委屈,伤心,还有太多太多的情绪都涌在心里,他说不出来,都是自己不能面对的,也不想面对的。

看著对方眼中有泪,他只怕他再不走,自己也会伤心地在对方面前哭泣起来,只有这一个人,这一个人,永远无法带给他宁静。谌吉转身就向屋外跑去。

「小吉!」

什么也无法阻隔肖鹰飞追赶的脚步,已经根本无法在乎这里是不是会有人认出来自己,放开他,自己这一辈子的心都是空的。

谌吉无法把那个声音甩开,不,不光是声音,所有他的一切,都想甩开,不想再这样去苦苦地喜欢一个人了,还有爱就意味著太多的伤害了。他慌不择路,急急要穿过马路。

「小吉!」有双手扯著自己的衣袖,然后自己被人用力地抱住宾倒了,好象听到有急急的刹车的声音,在他和那个人撞在一起翻滚著的时候,自己的手被死死的扣住。

当他挣扎著爬起来的时候,握著他的手紧紧的,只是那漂亮的一双眼楮却痛苦不已。「你可以不可以原谅你自己,也原谅我,你要我再死一次吗,我不是猫,没有九条命的呀。」

****

谌吉是在医院里苏醒过来的。

他首先听到了是房间外的悲泣,有人大声地痛苦的申吟,「救救他吧,医生救救他吧。」

然后有好象无休止的尖叫和哭泣。

谌祥一把抓著他的手,「哥,你醒来了。」谌吉恐怖地看著她,为什么是她,他呢,他呢?

当谌吉的眼光在房间里打著转。房门猛地被冲开了。

「不好了,不好了。」肖鹰飞大出血了!」李宪生一头冷汗地冲了进来

几万把冰冷的锯子把谌吉的心锯开,让他的身子一下子剧烈地颤抖,浑身上下都已经没有知觉了。谌祥扑上来抱著他,「哥,是假的,假的了,别担心,那个人没死呢。」

几百匹马从谌吉心里面空荡荡地奔驰、践踏而过,踏在他的心尖上,那马蹄的声音半天才让他意识到就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而听到那个「死」字,谌吉激灵灵真的打了个冷颤。生或者死,原来只有那么一瞬。

看著他的表情,谌祥吞了声,忍不住还是说,「哥,他没事,他担心著你,不过这会大概被其它记者缠著呢,李宪生估计一会又会去瞎编一篇什么大明星见义勇为的报道出来了。」说到这里,谌祥有脸上一下子绽开了花。娇俏地瞪了李宪生一眼。

李宪生表情复杂地看著谌吉,似乎在说「你看,你哪里忘得了他。」走了过来,看著打著的点滴瓶。

谌吉盯著妹妹的笑脸,原来那个爱撒娇的小泵娘没了,现在的她在恋爱呢,过去还是曾经那样贪恋过肖鹰飞的小女生呢,而现在却是脚踏实地地在爱另一个男人。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李宪生在和他的信中丝毫没有提起过喜欢自己的妹妹,那么她的脸上怎么还可以带著种幸福,那是真正在爱的时候不想去索取什么回报的笑容。

谌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问,他能够知道,当自己的妹妹在知道自己和肖鹰飞是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有多难过,自己的妹妹曾经是放了多少感情来暗恋那个男人呢。现在真的都不介意这些了吗?

「哥,他爱你呢。我觉得你也爱他,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爸妈不是也都默许了,你何必要和自己为难。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去的,有多少人期望自己所爱的人也爱著你呢,你能够得到,不知道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呢。而且,有多少人有勇气想去把失去的感情再补回来呢?」

「小祥?」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我希望你能幸福地给爸妈看,给我看,然后呀,我才会更有勇气。」

看著谌吉一脸莫明其妙的表情,谌祥扑哧笑了出来,「才有勇气觉得我也能够在未来里幸福吧。」

说著站起身来,「哥,你睡一下吧。」她细心地帮谌吉捻捻被子。「他呀,听说,和你一起进医院的时候,抱得很紧的呢,一直都不肯放开手。」说著眨眨眼,看著谌吉的脸,「哥,我真的觉得你很幸福,因为你在爱著,也被爱著呢?」

我真的是幸福的吗?

用手蒙著脸,竭力想稳定那混乱的情绪,但我头脑里像必须交卸一些心里的负荷,疼痛很快袭来,麻药的药性已经过去了,现在他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快点进入梦乡然后在梦中忘掉痛苦,只是他又很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好,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痛得又醒了之后,身边好象一直有人在握著自己没有受伤的手。

然后轻轻地,听到了身边的人轻轻地在唱一首歌。

睁开眼,夜已经黑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

也许是视觉变得不再敏锐,所以听觉和触觉就格外重要起来。那握在自己手心里温柔的触感,和那没有弦乐的伴奏下越发显得干净真挚的声音。

拌声停了,握著谌吉的手却紧了,似乎只凭自己呼吸的改变,他就知道自己醒了。

「我还能唱歌给你听呢。」握著谌吉的手,放在他脸上摩蹭。

「你老是在要我哭。」这是那次演唱会后,他们在数次踫面中谌吉第一次主动地和对方说话。

「那以后我就让你笑吧。」手温柔地伸到谌吉的腋下胳肢著。

一下子控制不住,谌吉笑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孩子气地想拉上被子,那只受伤的手防碍了他的动作,被子只盖了半张脸,又滑落了一半下去。再去拉被子,这样的动作就可滑稽了,这样想著,谌吉就只能用一只眼看肖了。

肖轻轻地贴近他,把那半边的被子拉下来,把谌吉把因为被子而搭在脸上的头发顺到发际边沿去,「这个医院里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快点好吧,我想抱抱你,闻著你味道入睡。」

谌吉「那你的影迷呢?」

「我知道,你心里总有这个结,原谅我自私,我不想放你走,因为我不想你恍恍惚惚的过著一辈子,我不相信有人会更爱你,更了解你,也不愿意有人更爱你,更了解你。你离开我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为什么要追回来,为什么不肯放手,我也想过放弃,想过和别人,但是我不想骗自己,小吉,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已经渡过了很多,你何必放弃得那么早呢?」肖在说的时候,十分动容。

谌吉看著黑暗中的影子,想著初见时候的心动,相恋的快乐,一个人的苦闷,分手的痛苦,思念的寂寞,相逢的喜悦,离别的惆怅,从生到死,从呼吸到触模,这个人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自己。

「人生就好象是一盘棋,开手的几步,我们可能还能猜得到,可是往后的呢?谁也不知道,可是如果因为担心结局就停在中途,那不是你的性格,或者是我一厢情愿,也可能是我太急了,小吉,哪怕是一个普通人的爱情,他们不能保证他们相爱就没有一点问题,不能保证说将来就一定能一直走下去,可是你为什么不能……」

「你又说让我哭的话了。」谌吉听不下去,他伸开了双臂,与肖鹰飞拥抱住。泪已经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

「没有,因为我知道你在笑,心里开始笑了。」肖鹰飞轻轻推开他,把头贴在他心跳的位置。

「你知道吗?我总觉得我们会在一起的,哪怕你离开我的时候,我也知道你会和我在一起的。」

肖鹰飞抬起头来,挪出位置来将手放在上面按著谌吉厚实的胸膛。那双手在他胸部抚模探寻的时候,唇慢慢向上移动,在谌吉微微蠕动的喉结上舌忝过,吻著,吮吸著谌吉线条刚毅却泛出细微青髭的下巴,舌头描绘著的男性的唇形,然后探入其中,然后在谌吉觉得无法呼吸的时候停住,他们的视线突过黑暗,身影互相停在双方深邃的眼瞳中。

「小吉,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老是模你留下来那件毛衣,模起来象你身上的绒毛。我们的被子里也是你的味道,害得我晚上老是睡不著。我们的房子,我都还留著,里面你的味道也还是那样,太阳都晒不走。」

谌吉想,他大概是醉了,他全身无力,任由那湿润的舌又落在他的肤上并开始滑动,他能感觉它穿梭在睫毛间,来来回回,直到吮净眼楮周围的泪为止,带给他麻麻痒痒的触觉。肖鹰飞的动作并不算太过份,温柔而细致的,没有丝毫的急躁,但很轻易的,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的身体象干涸的沙漠一样需要爱人的抚模。

而只有闭上眼楮,他才能阻止自己去想象自己把这羞人的样子表达给别方。才不让自己把渴求说出来给对方,要知道他们分开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他们可不是情人,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混在床上了。谌吉想著,他应该推开他,应该告诉对方,他们两个人是在医院,应该要制止这撩人心弦的亲密,可是他什么事都没做,这场甜蜜来得这么不容易,又如此销魂,他浸婬其中,无力自拔。

几乎他都觉得他要开口说些什么来请求对方,把这场甜蜜进行得更彻底了。那双手终于知道他的想法在向他两腿间伸过去,他的腿自然地分开了。谌吉的脸在黑暗中红了,为自己的不知羞耻。

那个身体向自己靠近了很多,谌吉只能用一只手抱著对方,感觉自己就在对方的掌握中,激情膨胀著,因为自己受伤的手,他显得很无力的由著对方摆布一样。

当那种甜蜜变成一种折磨的时候,谌吉的身体开始狂喊,要,还要,忍不住用那只手抓紧对方的衣服,「上来!」从他齿间简短的迸出两个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叫我的名字。奶的,我侍候你,你也不说我是谁。」那双手有力地在他上惩罚地用力握紧。几乎在谌吉觉得疼痛的时候又温柔地移开,游走在腿间轻轻抚慰。

「阿飞。」终于耐不住快感,在一阵细密的申吟之后,谌吉终于叫出了肖鹰飞的名字,而这一声,就是激情化解冰冻的心,肖鹰飞长叹了一声,伏子,递上了缠绵的吻,而手上却加快了节奏和力度,帮助谌吉向高潮攀升。

谌吉的手开始死死地扣住肖鹰飞的手腕,随著他手腕的动作在对方的手腕上摩擦,握紧和放松。而那一声叫出的阿飞,让他的心理再无防备,眼神已经迷乱,「阿飞,你怎么?」

阿飞的身体还和自己有距离,没有更彻底的属于和被属于,谌吉望著对方的眼神开始肯求起来,对方那吻几乎是掠夺式地降落下来,在谌吉的口上搅动,长久才退开,苦笑说,「我也想,但是我不行。」

谌吉稍微担起了身子,才发现床边有一个拐杖,而肖鹰飞的一只腿和自己一样,都是受伤了。「你!」谌吉不知道自己是气得还是笑得,只能发出这样一句,看著肖鹰飞苦恼地看著自己的欲望,而在对方的努力下,激情与快感很快让他在迷乱中分不出清绪。只知道肖鹰飞用力地掀开了被子,自己更赤果,更坦荡地放在对方面前,欲,是,望,是希望,统统一览无遗。没有更进一步地动作了。当谌吉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对方的怀抱温暖而平实。

然后一起,两人笑起来。

谌吉和肖鹰飞两个人一个是摔伤了手臂,另一个人则是腿上受了伤,还好都不太严重,谌吉的机票推迟了,肖鹰飞的档期推迟了。

两个人回到了那个公寓里养伤著,他们互相取笑,也互相帮助,比如上洗手间,比如洗澡,比如穿衣。快乐在公寓里不断膨胀膨胀再膨胀。

屋外的世界也许也会如此更和平,更宽容,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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