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餐左,谈锐司咧开嘴,笑得很诡异。起到停车场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就从裤袋里拿出手机,坐在车子里传简讯:选择下周,只为了给我自己一点时间,酝酿饥渴的深度,然后,用最迫切的渴望,与你见面。
谈锐司。
写好内容,他读一遍,Sent,然后笑翻。
「没想到,原业我这么有才华,根本就可以当作家了!」他边笑,边不吝夸自夸。
「阿司!「车门旁边有人叫他。谈锐司转头,看到石竞常。」你一个人坐在车子里,自言自语说什么?」石竞常站在车门边问他。「嗯?」谈锐司撇撇嘴,问他:「你想看?」
石竞常还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谈锐司就把手机屏幕秀给他看。
「选择下周,只为了给我自己一点时间,酝酿饥渴的深度……这你写的?」石竞常瞪大眼楮。「传给谁的?」他一脸不可思议,不相信他所认识的谈锐司会写这种文绉调的手机简讯。
谈锐司笑。「秘密。」
石竞常看他一眼。「你把妹还是恋爱?」
「你说呢?」
「这么认真写简讯,应该是变爱吧?」
「是吗?」他挑眉。「变爱需要这么做作吗?」
「那是把妹了?」
谈锐司突然大笑。
「我说错了?你笑什么?」石竞常被弄得搞不清楚状况。也因为他很少看到谈锐司笑得这么开心,所以很错愕。谈锐司科笑不可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那个野猪妹收到简讯的表情,就很想笑。
「不算你错!」谈锐司还在笑。「不过你也没对。」
「阿司,」石竞常眯眼问他:「你在搞什么鬼?」
谈锐司终于停止笑。「你等著看好戏就行了!事情结束后,我会告诉你。」
插入车钥匙,踩离合器,打档,准备走人。
石竞常皱眉头。「你到底在玩什么?阿司?」
踩油门前,谈锐司看他一眼,咧嘴笑,然后踩油门直接飘走。
石竞常站在停车场,瞪著谈锐司的车,思索不出所以然。
玉娴收到简讯的时候,正在上课。听到滴一声,她边听课、边心不在焉地把手伸进包包拿出手机……
「这什么东西啊?」她突然大叫一声。
全班忽然安静,然后回头瞪她,包括正在上课的教授。
玉娴赶紧缩起脖子,一脸抱歉的笑。笑到一切平静下来,坐在旁边的瑞恩压低声问她:「你刚才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这个。」玉娴把简讯内容秀出来。
「什么?」忘了戴隐形眼镜的瑞恩瞪大眼楮。
玉娴干脆把简讯的内容念出来:「选择下周,只为了给我自己一点时闲,酝酿饥渴的深度,然后,用最迫切的渴望,与你见面……唉。吻!」玉娴全身起一阵鸡皮疙瘩。「到底是谁传这种恶心到极限的简讯给我啊?!」她低叫。
「你不知道谁传的吗?」瑞恩问她。
「我怎么会知道?哪有人会传这种简讯给我——」她的眼珠忽然凸出来。
瞪著简讯最下面一行,那个刚才她漏看的名字,玉娴傻眼……
「怎么了?是变态狂吗?」瑞恩急问她。
「啊?」平娴僵直地转头看瑞恩,真的很想回答「是」。
罢才她根本没注意到简讯最后面竟然有名字,现在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一
「那你赶快把内容删掉,然后把这个人封杀掉!」瑞恩教她。
「问题是,」玉娴很想揍人。「我连这个人为什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啊!」就算她及残也猜得到,是谁把她的手机号码给那个家伙的!
「呃?反正是变态啊!直接删掉就好了,管他是谁。」瑞恩说。玉娴眼皮搭下,真的很没力。接下来,她上课的心情就整个被破坏了—
到底为什么传这种恶心到不行的简讯给她啊?
本来就已经很不想去什么晚餐的她,现在更是闷到快爆炸了!
实在闷到不行,她想直接找谈锐司问个清楚,顺便警告他,不要再乱抄诗集传给她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下课后,玉娴就直冲学生会会办,希望会看到谈锐司——她还没有这么迫切想要见到他过!
看到匆匆忙忙跑进会办、气喘到连话都讲不出来的玉娴,石竞常也吓一跳。
「有事吗,学妹?」他好心的上前询问。
「学、学长,」玉娴手里捏著准备好的手机,问石竞常:「请问,谈锐司那家!呃,学长,在吗?」她赶紧改口,在石竞常面前,她要维护形象。
「你要找阿司?」石竞常有点惊讶。「嗯嗯。」玉娴左右张望,没看到人。
「他不在这里,你有急事吗?」他问。「呃,」玉娴吞口口水。「是有很急的事啦!」
「如果真的很急,那我打电话帮你找他好了。」
玉娴愣了一下。
现在她也有谈锐司的手机号码,可是她根本不想打给他,如果学长要帮她打,那应该就最好了!
「好、好呀!」她终于露出笑容。「谢谢学长,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石竞常笑一笑。」喔,不过你手机要借我一下,早上我出门前帮手机充电,就忘了带出门。」
「好呀,没问题!」玉娴立刻把自己已经握在手上的手机交给他。
石竞常接过手机,准备按号码时,忽然看到上面的简讯内容。
他愣住。
玉娴一开始没想到他为什么停顿,突然想通的时候,她眼楮整个瞪大——
「学长!等一下:」她鬼叫,再也顾不得形象,连忙从石竞常手中抢回自己的手机。石竞常沉默地看著她。玉姗赶快把那个内容按掉。「那个、那个内容,是我朋友神经病,无聊乱传的啦!呵呵!」她用傻笑来掩饰慌张,心里祈祷学长没发理简讯后面的名字。
「那是—你朋友传的?」石竞常问。
「嗯嗯,对呀!」玉娴装开朗。「就没什么事,乱传东西,让大家笑一笑嘛!」
「是什么样的朋友?内容写得还不错。」他故意问。
「喔,真的吗?」玉娴呵呵笑。「就我的室友曼曼啊!她那个人最无聊了,常常喜欢乱抄文章,传奇怪的东西:」
石竞常没说话。
「呃,对了,学长,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找谈学长好了,今天就不必麻烦学生打电话了。」她边说边退,到门口还笑著跟石竞常挥手。「学长拜拜。「然后才转身跑掉。
石竞常瞪著门口,神色有异。
一走出会办,玉娴脸都绿了。
「怎么办,怎么办啦?」她一边皱著眉,以一边跑出活动中心。「都是那个家伙害的,让我在学长面前丢脸。」
跑到外面后,她终于决定要自己打电话给谈悦司,把这件事情解决。
「喂!」手机接通后,她没好气得大声叫喂。
「恩?」谈悦司声音沙哑,低哑又充满磁性。
「我问你,你干吗传这种莫名其妙的简讯给我啊?」平娴劈头就问他。
「恩?」他还是茫然。
玉娴很不满,「你到底是喝醉还是睡觉?」
「你关心我啊?」她笑,声音很性感。
玉娴把手机拿开,瞪著手机做恶心的鬼脸,然后把手机拿回来吼:「谁关心你啊?」
「你啊!」他答。
他很想打人。「不要用绕口令跟我说话啦!」她吼。
「嗯,「他清清喉咙,比较清醒了。」打来干嘛?有事?「总算正常了!
「没事干嘛打给你?」
「这样讲很伤人喔!」他懒懒地说。玉娴把声音含在嘴里诅咒他。
「什么?」他有千里耳。
「啊?什么?」玉娴装傻。「我是问你,干嘛传那种莫名其妙的简讯给我啦?你从哪里朱来的内容?很恶心耶!」
谈锐司撇撇嘴。「不是抄的,」他从床上坐起来,边脱上衣,边讲手机:「我自己写的。」
玉娴整个很惊,无话可说。
「恶心吗?」他换好衣服,坐在床边,开始专心讲电话。「我倒觉得很动人。」
「哪是动人,」她纠正他:「是吓人好吗?」
「这样讲我会伤心喔!」他突然用充满磁性的低音,沉声对她说:「我是很认真,发自真心写出那些文字,然后才传简讯给你的。」
玉娴愣住。他突然认真的这样讲话,让她很不习惯。
「如果你现在还没感觉,」他用磁性的嗓音往下说:「那就安静,不响应我也可以,但是不要用话伤我。」
玉娴很闷。竟然叫她「安静」?
虽然她闷得很想大声鬼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没办法生气。
「我还会传简讯给你,不管是不是你期待的文字,都是我发自内心想对你说的话。」他使出杀手镜:「怪我一厢情愿她好,就算被你讨厌,我也管不了自己了。」话说完,手机就挂了。
玉娴很愣,傻眼瞪著断线的手机……
电话,就这样被挂了?
结果,他说还是要传简讯给她?
那她……
到底是打去做什么的啊?
玉娴真的很想哭,但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让她心底发毛一
罢才,他那样说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叫管不了自己?」她喃喃自问,现在什么状况……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手机一按掉,谈锐司就开始笑。「喂,阿司你有病啊?」从门口经过的毛浚堂,光著脚丫、抱著胸,靠在门边问他。谈锐司瞪他一眼,动一动手指叫他滚。
毛浚堂非但没滚,还大刺刺走进房间。「喷啧,我看不对劲,你一定有病。」
谈锐司止住笑。「你狗嘴想讲什么?」冷冷问他。
毛浚堂哼笑一声。「莫名其妙一个人在房间傻笑,又不是在上网,这种病如果不是神经病,就是恋爱病了!」
谈锐司眯眼。「你再扯啊!」
「我讲实话,不中听啊?」毛浚堂咧开嘴,看到桌上的手机就抓起来按。
「喂,你干嘛?!」谈锐司变脸。毛浚堂已经跑到门外,一边动手快速按手机。谈锐司追出去,两人开始在八千尺大的房子里上下追逐,最后谈锐司终于追到人,一百七十磅的结实肌肉整个压在毛浚堂身上,才抢回自己的手机。
毛浚堂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边喘气边朗读:「我选择下周,只为了给我自己一点时间,酝酿饥渴的深度,然后——」
「你马上给我闭嘴喔!」谈锐司警告他。
毛浚堂笑到肚子痛。「你扯屁啊?!写什么简讯,内容恶心到吐!」
谈锐司看他一眼,哼笑。「怎样?你写得出来吗?」
「写不出来!」毛浚堂笑到翻过去。「就算写得出来,没写完大概就先吐了!」
谈锐司没怒,反常的咧嘴笑。
毛浚堂反而不笑了,他瞪著谈锐司看,目光犀利起来。
「按理说,你阿司只要站到马路上,不用挥手都有一堆正妹贴过来,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写什么手机简讯吗?」毛浚堂分析。
「很有道理,继续说啊!」谈锐司撇撇嘴。毛浚堂眯眼瞪他。「你变态喔,阿司,如果不是变态,就是耍坏喔!」
谈锐司不置可否。「不讲话我就打给那个妹,揭穿你的真面目喔!」他开始念出号码:「0917!」
「你想怎样?」谈锐司瞪住他。
毛浚堂咧嘴笑。「啊,真抱歉!我这个人没什么缺点,就只有过目不忘的毛病而已。」他自吹自擂。
「有屁快放!」谈锐司警告他。
「一个人太沉醉,小心走火入魔喔!」毛浚堂笑得很邪。「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吧,阿司——」
谈锐司仰头,眯眼看他,微微咧嘴。
让这个家伙知道,也没什么不可以。
反正,他的计划很完美,正好需要一个人,了解他的智慧有多么无敌。
「好啊!」谈锐司沉眼,低笑。「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第二天早上,玉娴到学校上课的时候,眼圈是黑的。不止昨天、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她都收到谈锐司传的恐怖简讯,到后来她只好把手机关机。因为谈锐司的关系,让她突然有烦恼的事,以前就算学校考试都没有让她这么烦过。
下课后玉娴回到公寓,很犹豫要不要把手机开机。
「可是,也不能因为他发神经,害我到礼拜六前都不能开手机吧?」她坐在床上瞪著手机,喃喃自语。
屏气凝神做好心理准备,她按下开机的按钮--
发现手机没有显示任何简讯,玉娴稍微松了口气,倒在床上休息。
「真的很奇怪,我干嘛那么怕他写那些恶心的东西?」躺上床上她边皱眉头,边喃喃自语。
昨天跟这一整天脑子都乱哄哄的,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玉娴转个身,把烦闷丢掉,突然觉得困……
昨天晚上她根本没睡好,如果说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机简讯,还有就是他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那通电话让她心里很闷!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从前从来没有男生,跟她说过那样的话吧!「为什么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学长呢?」她闷闷地问。
如果是石竞常学长跟她说这话,现在她就算睡不著,也是因为太兴奋才会失眠。
可是,这个人换成谈锐司的话……
玉娴皱眉头。
这样,气氛就整个差很多了!
「算了,不想了。」吐出一口气,玉娴闭上眼楮,努力用念力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去掉……
手机突然叫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玉娴从床上跳起来,迟疑了很久才伸手去拿手机。
丙然又是简讯,而且还是谈锐司传给她的,犹豫了一下,她才按显示:明天就是我的生日。
「喔,你生日喔?」她喃喃自语。这次简讯很短也很正常,让她稍微放心,却不知道他传这个来做什么。「难道是跟我要礼物吗?」她嗤笑。手机叫一声,又有简讯传来,玉娴再按下显示:可以想象,明天,又是一个寂寞孤单的生日。
「怎么可能?」玉娴鬼叫:「你是大明星,应该会有很多你的影迷帮你庆生吧!你怎么可能寂寞咧?切!」她嗤之以鼻。
手机又叫,又有简讯过来:
就算拥有无数的FanS,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真实的生日是哪一天。所以,每年到明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只能一个人跟自己过生日。
咦?马上回答了呛!
缩缩肩膀,她有点惊,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正在想什么?
手机再叫,简讯又传过来:
不能公布的生日,应该跟朋友一起庆祝却孤单的这一天……只有这一天,我为自己保留这份冷清,是因为,这许多年来,一直把自己摊在群众面前的我,早就失去隐私、自由和安静下来独自思考的空闲。
看到这则简讯,玉娴静下来,眉头开始微微皱起。下一则简讯很快又传过来:一切好像都变得习以为常,却让人感到、颤栗--曝露在镁光灯下,这就是我的生活。但,这是正常人的生活吗?我经常问我自己。所以,我刻意保留一个冷清的生日,把这一天留给我自己,让我的灵魂拥有独立思考、喘息的一日。
简讯继续传过来,他好像在写日记一样:
但是,冷清又寂寞的生日,其实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内心渴望能过一个平凡的生日,有朋友和亲人陪伴在身边,但是这样平凡的愿望,却很难实现……父母亲都不在身边,又因为工作的缘故,几乎没有朋友;
玉娴记得,谈锐司提过他的家人,他们对他好像一直很冷漠。
有时,我也会问我自己:我到底是一个幸运,还是一个不幸的人?
手机继续传来简讯,内容让玉娴的表情渐渐沉重。
为什么?为什么连最平凡的幸福,我都不能拥有?
收到最后这一则简讯,玉娴呆了很久。
她一直认为他家那么有钱,又是大明星,应该是天之骄子,却不知道,原来他内心是这么的孤单寂寞。
「专家说,不良环境的影响会造成人格偏差,难道,这就是他这么讨人厌的原因吗?」她喃喃说,深深觉得大有可能。「不过,他干嘛跟我说这些话?」她自问自答:「他说没有朋友,我想,他大概是连可以抱怨的人都找不到,所以才会跟我说他的心事吧?」突然,玉娴觉得他还满可怜的。
虽然她的生活没有他那么多采多姿,可是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相反的,他看起来好像拥有一切,内心却原来这么寂寞。
托著下巴,玉娴叹了口气。
知道他这么可怜,本来觉得很讨厌的人,好像也讨厌不起来了,她反而开始有一点同情他。
盘腿坐在床上,玉娴虽然很困,现在却睡不著。
既然知道他的处境,又同情他,她就开始觉得如果不做一点事情,好像没什么义气,而且很冷血……
她皱著眉头托著下巴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做一件事。
拿起手机,她在手机键盘上按了几秒,然后Send出简讯:
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