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情人 第三章

午磊回到餐厅时,那个应征的人已经来了经理威伯将那人请进午磊办公室。

午磊一回头看见她就呆了。那是他哥哥寻找已久的女孩,他请她坐下,却自己跑出来找威伯。

「怎么搞的,我跟你说过,帮我找个男翻译,你怎么找个女人回来?」

「可是,她比同来应征的男人还优秀。没有道理不用她?」

威伯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哪有人歧视女人到这种地步的。

午磊只好模模头。「好吧,信你一次。」

他走进办公室,走到那女孩的面前坐下。

「你叫吉妮‧奥艾勒?」他用英语问。

「是的。」

「德国人?」他翻著她的资料。

「养父母是德国人。我是中国人。」她很镇定。

「很好,你看起来很像中国人。」他用中文说。

她笑了。

「你父母呢?我是说亲生父母?」

「不知道。他们从来没出现过。」

「你的养父母对你可好?」

「很好。比一般外国父母还好,他们供我念大学。」

「很好。你二十一岁。米兰大学毕业,主修西班牙语,你的中文程度如何?」

「不行。只听懂一点点。」她用中文说,听起来生涩极了,跟一般外国人说中文没两样。

「你的中文又从哪里学来的?」

「我跟中国学生住一块,我帮她们补习德文,她们教我中文。」

「很好,替我工作,你的中文程度会更好,我有空可以帮你补习。当然你也可以教我德语,或西班牙语。」

「是的。」她温顺的点头。

「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面,我是个很凶的老板。当你做错事时,我一定会骂人。你要是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辞职。」

「我不怕,我会用心的将事情做好。」

「很好,这边有一些资料,你拿回去看。里面包括了各类和餐厅经营有关的法律条文、室内设计和装潢的模式,还有相关人员的联络资料。你先了解一下。」

「好。」她往外走。

「等一下。」

她回头。「还有事吗?」

「哦,你是不是有一套橘色亮皮的服饰?」

那女孩愣住了。「没有。我需要穿这样的服装吗?」

「不是,不是。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午磊实在迷惑。她的神情跟那个女孩完全不像。但长相却是那么神似,为什么?

扮哥要是知道,她在这里工作,不急得马上飞过来才怪。但她绝不是哥哥要找的那个女孩。绝不是,她只是长得像而已。

因为那女孩和她,完全是不同的典型。

位于巴塞罗纳的餐厅,正在装潢。

地点是午叶选的,在修达拉公园附近,离现代美术馆很近,属同一区。整个餐厅的造型和威尼斯一模一样。专卖中国美食。

午磊坐在西班牙画家的身边,听他游说他的画。午磊要吉妮告诉他:「我们餐厅卖中国美食,不需要他的画。「他说他的山水画,很有中国风味。」「不要、不要。再有中国风味,也不能跟中国的画家比。吉妮,我好烦哦!你快打发他走。」

吉妮的表情有点为难。

午磊也听不懂那位画家在跟吉妮嘀咕什么,只见画家表情兴奋的猛握吉妮的手,然后愉快的出门。

「怎么了,他为何如此开心?」

「我夸他的画,画得很好。不过,现在公司不需要他的画。我以私人名义卖下一幅。日后公司需要会再向他打购。」

「为什么?」午磊看著吉妮,那眼神如鹰。

「我觉得他需要鼓励。一个落魄的画家,他要坚持他的梦想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的同情心真丰富。」午磊挪揄的说。

「所有伟大的画家,都让你们这些人给扼杀了。」吉妮生气的鼓著腮。

午磊却笑了。他从没看过吉妮生气,而她生气的表情是如此可爱。

「好了,我又没说什么,瞧你给我挂上这么大的罪名。」

「你看不看画家传记?那些伟大的画家,都有一个支离破碎的人生,看了我就难过。再有才华的人,也需要有群众的支持。可怕的是所有庸才都不支持天才。」

「哦,你这是在骂我?我的却是个庸才,而且是个铜臭味儿满身的商人。我只考虑眼前的利益。我们真的不需要他的画。」他非常地坚持。

「我没有要你一定用他的画,但基本上的尊重,总可以有吧?」

午磊看著吉妮,他完全不懂平常那么温顺的她,为何今天为了一件小事生气。

而她从来不为女人屈服的,可是他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好,是我不对,下次改进。」

吉妮笑了。

午磊这才发现,原来他是那么喜欢看见吉妮的笑容。

吉妮今天穿了一件淡澄色的毛衣、黑色的百褶裙、一双橙色的短袜、白布鞋,脸蛋被冷风刮得红咚咚的。

她那清纯的模样是那么洁净。午磊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吉妮可不好意思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么穿?」她的话透露著不安。

「不是。怎么会呢!你这样穿很好,很纯净,像个学生。不过,你这个人真奇怪,骂我都不怕我生气,又何必在乎我是不是满意你的穿著。」

「不是啊,不会有下次了。」他撇撇嘴,满脸心事。

也许她有个落魄的画家父亲,或者是男友,让温和的她突然变尖锐了。但他只是她的老板,他没资格过问她的心事。

「你不是说,你哥哥会来吗?」他怯怯的问。

「他啊!被女人烦得头都块炸了,可能过一阵子才会来。不过,他一定喜欢看到你。」

「为什么?」他眼楮睁得大大的,一脸无法置信的模样。

午磊大笑。「你别担心,我哥不是花花公子,虽然他很喜欢美女,但他很有品位的,而且风度比我好,脾气也温和。只是因为你长得像他的朋友。」

「哦,真让人羡慕,我没有兄弟姐妹。」

「你是说你养父母家?」

「是啊,他们没有儿女,所以收养我。」

「你对以前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没有?」

她摇摇头,他身上没有孤女的影子。

「你不希望见到你的亲生父母?」

她又摇头。

「何必见呢!他们也许落魄,也许富裕。但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他们的生存环境,一直都是不同的。我的喜怒哀乐,他们都不曾参与,就算油田见到他们,我也不会施舍亲情。制造生命何其容易!多的是那些因玩乐而随便生育的父母,我不会抱著他们痛哭流涕。」

她很平静地说著,一点也不激动,但字句里的讽刺却是那么深。

「你痛恨他们?」

「不。我对他们没有情绪。一般人对不相干的人都没情绪,我也是。」

「可是,他们不是不相干的人,他们是你的父母。」

吉妮笑了,「他们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呢!我该对他们有什么情绪?「

「万一有天,他们真出现呢?」

「出现就出现,他们还是他们。」

「也许他们有苦衷。」

「苦衷?做人谁没苦衷啦?没苦衷的都不是人。」

「看不出你这么温驯,心肠倒挺硬的。」

「心肠硬的父母才能生出我这种女儿,这是遗传。」

午磊笑了。他欣赏吉妮的幽默感。「我明天到马罗卡岛去,你可以休假。」

「真的,事情还没做完呢!我留下来监工。」

「别这么辛苦。好不?要我感激流涕吗?真这么闲,就陪我一块去马罗卡岛。」

「去办事?」她问。

他笑得嘴巴都僵了。「对,去办事,去打打网球、看看风景、玩玩海水。怎么,有没有兴趣?「

她呆了一会儿,忍不住捧腹,笑声变调。

「对啊!对著地中海,能办啥事?除了玩乐。」

苏雩才下班,拎著一个包裹。警卫伯伯刚拿给她的。

她入屋,脱鞋,将包裹扔在一旁,脱掉外套之后,整个人瘫在床上。闭目之后昏睡到日沉月起。星朦朦的亮,纱窗外的风凉爬爬的吹。花台上的杜鹃花早开,等不到三月,全枯了。屋内宁静的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她张开眼,眼角竟有泪,却忘了是在那个梦境里留下的。起身坐在床上发呆,心里却是那么荒凉。

黑暗里,她看著化妆台灰亮的镜子,那张面孔是那么忧愁,那是自己吗?她开灯,再看自己。愤懑怨怼的情绪缕缕而起。甩出手里抱的枕头,砸得化妆台的保养品全翻了,碎地的声音是那么响,搅和著她的哭声,如决堤的泪水,不能抑制。

哭累了,起身洗澡,然后到客厅把能开的灯全开了,再开电视。只是希望有声音、有灯光,并不理会荧光幕里演的是谁家的悲喜。煮了一碗面,自己蹲在地板上吃。她从不知道没有午叶,她竟会如此苛薄自己。

而午叶却那么不珍惜她,教她怎会不怨恨。

整整一个礼拜,只打了三通电话,然后就下落不明了。认识五年了!一个女人有多少五年可以挥霍?花顶多开满一季,而人呢?

看看周围的众姊妹,不满一千个日子里,结婚的结婚,离婚的离婚。几家欢乐几家愁。而她呢?守著午叶如守著幻梦一样。有过的青春、有过的欢乐,如流沙似的在手中漏泄之后,就毫无痕迹了。她忍不住又落泪。泪滴扑簌的滴进面里,她和著面又吞进肚里,索性放声大哭。她那么爱午叶.爱得心力交瘁,而这是她该得的下场吗?所有痴心的人都罪该万死,是不是?是不是?

她也不想威胁午叶,她真的不想。但午叶却迟迟不肯向她求婚。她只想嫁他啊!要不然以她的条件,她的求婚者多的如蚁,她却看都不看,她何苦呢!

现在她把话说绝了,连后路都没了。如果午叶真狠下心不理她,她会恨死自己。得不到午叶,她怎么也不能甘心。

她累积的怨恨愈来愈深,深得可以压死自己。

午叶,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你为什么可以不想念我!为什么?她在心里念了不止一万次。

做女人这么可悲?她又忍不住问自己。

看见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包里,她突然觉得有一丝希望。也许那是午叶寄给她的,她赶紧捡了起来。

看著包裹上的地址和姓名。

王一鸣。

连听都没听过。印象里,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她失望极了。索性把包裹扔进垃圾筒里。

有人开门。

她想是妹妹吧?赶紧将眼泪擦干。

丙然,一双花布鞋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抬头。

「姊——你为什么蹲在地上吃面?有桌子嘛!为什么不好好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吃?」

苏晴穿了一件黑衬衫,像伞般撑开的短蓬裙。背后背了一个彩色的登山背包。一双花布鞋加黑色短袜。」眼楮又圆又大,黑发绑成一支冲天炮:活脱脱的漫画美少女。笑的时候眼楮会眯成月牙似的,露出两颗兔般门牙。

「怎么有空来?」苏雩问,眼眶红红的。

「我同学说我最近胖了,所以来让你瞧瞧,看我是不是真胖了?你——怎么了,眼眶红的像白兔。心理学家说,这样的女人比较迷人吗?」苏晴咯咯的笑了起来,她顶喜欢自己的幽默。

她的人跟名字一样,晴朗的不得了。

「我的心情不好。」苏雩叹气。

「我还以为你又在祈雨了。苏雩、苏雩这个名字太奇怪了。求雨、求雨,难怪你老是哭,换一个算了。」

苏雩拿起碗筷,苏晴抢了过来。

「吃这么差!有没有好菜?我肚子饿。你可别虐待我。学校的菜够烂了,才来这里补一补,你别弄这样的东西给我吃。」

「你想吃什么?」

「随我吗?」

「是啊,随你。」

你煎块牛排给我,好不好?五分熟。加点玉米,我就感激不尽了。」

「喝什么汤?」

「海鲜汤如何?只要看得见虾,就算数了。」

「好,你等会儿,一下子就好。」

「红箩卜!」苏晴打开冰箱,大叫一声。「好东西这么多,你就这样虐待自己!罪过罪过。宁可煮给我吃,自己也不吃。你这样,我多难过呀!」

「你还知道难过怎么发音,难得难得。」

苏晴大笑。笑声如雷。「姊——你真可爱。」

「是可怜没人爱。」苏雩叹气。

「怎么了,姓午的又欺负你了?没关系,下次他来,我拿关刀砍他,竟敢欺负我美丽的姊姊。」

「他不会来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那怎么办?」她以手捂住O型的嘴。

「我不知道。」苏雩完全没主张了。

「没关系,女人的法宝可多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会不会?如果不会也没关系。粘死他,脸皮要厚,硬赖著他,再不然绑他上床,怀孕也可以。或者拍他的果照,不跟你结婚就公诸于世。不要怕,我支持你。」

苏雩震惊得汤匙都掉在地上,凸出的眼楮像看见恶魔似的。

「谁教你的?」

「言情小说。」苏晴大声的说。

「少看点,人都邪了。」

「姊——你知不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你太含蓄保守了。男人喜欢荡妇胜过命妇。什么时代了!我随便说说,你竟如此严肃。轻松点,不是要你去做这些事,是要你说给姓午的听。是听,不是真的去做!」

「是啊!有什么差别?」

「差别可大了。你如此说,他一定当你是开玩笑。如果他对你有感情,他不冲动的抱你吻你,他就不是男人。他一定当场苞你求婚,因为他了解你的个性,你一定不会做上述的那些事。因为你是苏雩,这么美丽动人的苏雩。美女的尊严是无价的,你为他舍弃尊严,他会有莫大的满足感。不是真要你去做那些事,你要真做了,他一定以为你发疯了。」

「是啊!你才二十岁,你的话能不能听?」苏雩满脸疑惑。

「我的智商一六五,比我的身高还高,你说能不能听?」她撇撇嘴。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事情都让我弄僵了,他现在可能很生气也说不定。」

「怎么了?你威胁他?」

「你怎么知道?」苏雩惊愕。

「你是我姊姊,你的个性谁不知道?性格即行为,什么样的性格就会有什么样的行为,这是一定的。」

「希望他不像你这样,这么容易看穿我。」

「姊姊,你真好笑。你希望你的男人是白痴吗?如果是的话,你一定不喜欢他,你又不复杂,认识你这么久了,还看不穿你,他就不是午叶。跟智慧的男人交往,就是这么危险,除非他愿意,不然你无法掌握他。」

「这就是你老是跟那些无脑的庞然大物交往的原因吗?」

「姊姊,你不要讲得这么难听,他们又不是恐龙。他们是英雄,田径场上的英雄。有脑的人不一定成功,容易被嫉妒。这道理再简单不过。我跟他们交往不需劳心,多好你都不知道。」

「咦!是啊,所以你活得轻松。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活得这么累。」

苏晴将食物端到客厅,正打算好好吃一顿。她到处找垃圾筒,却看见垃圾筒里有一个全让包裹占满了,我怎么丢虾壳。」

苏晴打开包裹,里面包了灰白色的包装纸,上面粘了—张卡片。她拆开,卡上只写了三个字。我的错。我的错?什么意思?不懂。

她再拆包装纸。

哇!又一层亮蓝色包装,又附了一张卡片,她打开,还是三个字。请原谅。

我的错、请原谅。干嘛?猜谜?

「姊——王一鸣是谁?」苏晴看著包裹上的姓名。

「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怎么会。你说,你说。」

「我真不认识。」

苏雩突然也对包裹好奇了,她看看卡片。那字迹再熟悉不过了。

王一鸣是谁!她竟忘了王一鸣是谁!瞧她胡涂的。她可兴奋了,心情整个晴朗了起来。

「我想起王一鸣了。给我,我自己拆。」

「这么开心,一定跟午叶有关。」

苏雩急的连回答都省了。

再拆一层包装,是金色的,又有一张卡片。

只写了两个字,午叶,苏雩的心跳加速,果然是他。她笑了,开心的笑了。果然是他,他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在乎她。她笑得累都沁出来了。

打开金色包装,里面是个音乐盒,ENESCO的音乐盒。一个音乐盒的价钱足以买一件名牌大衣、一套高级化妆品,或者六到十双美丽的高跟鞋。

打开音乐盒,里面有一个红绒色的小盒子。苏雩几乎是屏住呼吸的打开。

是一只心形的钻石戒指,多漂亮。盒子上打著瑞士厂商的字号,她感动极了,她感动极了。连苏晴都看呆了。

他去欧洲就买好的,他还是惦著她的!她的心安定了下来,整个身子却是发热的。

「哇!真好,有一个这样的男友还是值得的。物品的价值不说,那份巧思就足以融化人心,让人甘心让他折磨。姊——午叶对你还是有心的。」

「嗯。」苏雩抱著音乐盒,激动的说不出话。

「王一鸣是谁?」

「午叶餐厅的经理,包裹可能是午叶托他寄的,因为外包装上不是午叶的笔迹。他最坏了,一定是他嘱咐王一鸣不要写他的名字,害我差点将包裹丢掉。」

「哦!那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啊?难怪人家会说恋爱中的女人盲目,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跟男友吵翻了就可以置周遭万物不理。看吧,差点误了大事。」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那就快点打电话去,跟他撒撒娇,人家连订婚戒指都寄来了。可见你一定拒接他电话。」

「是啊,智多星,什么都让你说对了,我马上打。

苏雩兴奋的拨著电话。

苏晴却看见午叶走了进来,她偷偷的拿起小背包,跟午叶打个招呼之后,就溜走了。

苏雩坐在沙发上,电话才接通,是桃子的声音,刚下课,她不知道午叶在不在家,要苏雩等等,她上楼看看。

午叶偷偷的坐到苏雩身边。苏雩太过专心,一点都没发现。

另一头小桃子的声音传来。「他不在!苏姊,我刚回来,不知他去哪了,等他回来,我再请他拨电话给你,好不好?」

「你怎么不问我,我知道他去哪了,他去跟漂亮的小姐约

会,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是午叶的声音。

苏雩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午叶就坐在身边,她又惊又喜。娇嗔道:「你坏死了,什么时候来的?」

午叶不答,抢过电话,对著桃子说:「我今晚不回家了。母亲大人问起。你就说我被苏雩绑架,回不去了,知不知道?」

「哇!你们俩联合起来戏弄我?不玩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讨厌死了。」桃子挂了电话。

午叶一手将苏雩搂进怀里。

「怎么样?这么多天没看见我,一定想死我了,对不对?」

苏雩狠狠的捶午叶一拳。

「你最坏了,坏死了,知道人家想你,你就躲著不见人。」苏雩整个人赖进午叶怀里,紧紧的贴著他。

这么多天见不到他,她多慌啊!现在能抱著他,赖躺在他怀里,她的心无限的满足,毕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午叶了,熟悉他的每一时肌肤。

她迷恋午叶,就如同午叶迷恋她一般。

那么久不见苏雩的午叶,一触踫苏雩那柔软的身子,整个人就松垮了。他沉迷于她的发香,她那软如水床的身子。他握起苏雩的细腰,让她坐在大腿上,手轻轻的摩挲著她的脸颊。

那鲜嫩水蜜桃的红颊,新鲜的快滴出水来。他贪恋的咬上一口。

「这么多天没吻你,口水都滴到地上了,看见了没?也不知道是谁坏?这么狠心折腾我。」午叶抱怨的说。

是啊,像苏雩这样的女人,午叶实在舍不得,舍不得她的美貌,舍不得她痴嗔的眼神,舍不得她温存的怀抱。

英雄始终难过美人关,他也不例外,考虑了好久,他还是得妥协了。

因为他无法忍受苏雩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一样对别的男人献殷勤,说著甜腻的情话。让人吻她白如羊脂的细颈。他做不到,甚至一想起来就觉得懊恼极了。

这几天火气大得很,晚上始终睡不安稳,总会梦见苏雩娇腻的笑声,还有她美丽而透明如蔷薇的嘴唇,那朱色的小唇,轻柔滑嫩的咬著别人的耳根,他就嫉妒的醒了过来。

然后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那是他的苏雩,他的苏雩,他的苏雩,他的苏雩,他在心里念个几万次。再躺下更无法入睡。因为怀里是那么空虚,他想抱著苏雩入睡。

夜里醒来了,可以抚模著苏雩美丽的脊椎。那背脊在月光下是那么光滑而柔细。

苏雩那娇嫩的声音,比棉花糖还粘,她会突然的转身环抱午叶,然后娇滴滴的说:「叶——我好爱你哦,好爱好爱你。」然后再躺回去睡。

午叶迷恋她。哪个男人不迷恋这样的女人。

虽然午叶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影子,而那个虚幻的影子总是不时的困扰著午叶。

但虚幻毕竟是虚幻的,人们可以说我爱蓝天白云,那无垠的蓝天、飘游不定的浮云,毕竟是真存在的。虽然拥抱它们的感觉是那么不实在,但它们还是存在的。

而那女孩呢?她那虚幻的形像,也许早就化为乌有。美叩的形象能维持多久呢?他却不知道自己不可自拔的原因。

怀里抱著苏雩却想著别的女人,他有罪恶感。

不管如何,毕竟苏雩是实实在在的,她嫣然的笑容就在

眼前,等著他随时而来的亲吻。她那顽皮的小手,正不听话的在他衣服里穿梭,滑溜溜得像泥鳅。她的嘴唇像啄木鸟般的在他脸上轻柔的啄著。

懂得情的人最怕有人给他的爱恋,甚过给自己。而午叶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歉疚总让自己多爱苏雩几分。

「我下个礼拜到巴塞罗纳。」

「这么快!那我们什么时候订婚?」苏雩那著急的眼神,怕抓不住午叶似的。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没意见。」

「那就这礼拜?简简单单的就好。我要求的不多,只要大家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就好。」

「大家早就知道了,是你自己缺乏安全感。」

苏雩嘟嘴。「是你让我缺乏安全感。」

清晨才回家,一进门,父母正在客厅吵架。

午叶很习惯这类场面,他们的生命有三分之一都是这样吵掉的。但总比冷战要让人觉得好过多了。午叶已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知道他的父母,他们的婚姻生活去除吵闹之后,竟是一片空白,所以是吵好,还是不吵?!

不过为了安叔吵架,那就不值得了。父亲待安叔不薄,可惜安叔正常得足以谋害亲人。养智障儿都比养安叔轻松。这个事实有时候让人咬牙切齿。

安叔不但爱在母亲耳根里乱下药,爱在外头惹事生非给父亲添麻烦。而且他花钱的速度可快得吓人了。豪赌嫖妓数个月的费用,足以盖一间启智学校。养这样的一个玩世老流氓,真是害人又害己,但能不养吗?

午家是丢不起这个脸的,也不暇去应付他的诡计多端。好人要跟坏人斗,总是累,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你随便腾个职位出来,让他有事情做做,不是很好吗?」

「很好!上次让他代财务部经理两个月,我损失了几千万?你忘了吗?这二、三十年来,我给他多少机会,你忘了吗?他根本就是无可救药。只有你这样的白痴才相信他。」父亲吼著。

「什么!你骂我是白痴,那你是什么?白痴的老公?叶儿—一你评评理,你父亲的修养来愈来愈差了。」

「我修养差?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能够忍受你和安德数十年的人,你还觉得我修养差,那你另外再找人忍受你好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你疯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女人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案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那愤怒狰狞的面孔,颇吓人。

「安德又跟你胡说什么?你这么信他。为什么你们两人不作夫妻呢!也免得我被折腾这么多年。」

「好,你终于承认了,你始终是后悔娶我的,你终于承认了。」母亲饮泣。

午叶原本在后厅吃早餐,吃完之后到客厅看报纸,但这怎么看得下去呢!他只好起身。

「好了,够了,一大早的,肠胃可不消化!容我打岔一分钟,我原本打算这个礼拜跟苏雩订婚,但你们这么吵,那我怎么敢订这个婚!吵了三十年了还没吵够吗?吵得你儿子都不敢结婚了,你们可满意?」

母亲一听午叶肯和苏雩订婚,她可高兴了。马上说:「不吵了、不吵了,你们要订婚,准备在哪里宴客?」

「我并不准备宴客。在家里,简简单单的办就好。」

「那怎么行,我就你跟磊儿两个宝贝儿子,订婚当然要风风光光的办,至少三十桌。」

「妈——是您要订婚,还是我要订婚?在家里请个三桌,我都嫌多了。如果是这样,那不要订好了,反正我戒指已经给苏雩了,给了就算数,也不用再麻烦了。」

「那怎么行!苏雩一定不同意!」

「唉呀,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你儿子说简单办,就简单办。」

「你闭嘴,他是我儿子,终生大事,怎么能简单办!」母亲咆哮。

「他是你儿子,就不是我儿子吗?」

「好了,好了,不订了,免得你们又多了一个吵架的话题。」午叶摆摆手。准备换件衣服到餐厅去。

「叶儿——好,三桌就三桌。妈什么都依你,你别生气嘛!」母亲跟到午叶房里来。

午叶关上门,要他母亲坐到床沿。

「妈——您以后别听安叔胡说,您跟爸的感情本来就不好,为了安叔跟爸吵架,不值得。」

「你安叔哪有胡说,你不知道.你爸爸外面真有女人,我亲眼看到的。」午太太悻悻的说,那表情可不昏愦。

「是吗?您在哪儿见到的?」

「那女人常和你爸爸出现在公共场合,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说不定连你也见过呢?四十几岁的人,还一副小女人样,你爸爸被她迷得魂颠倒。」

午叶悸然,他当然清楚母亲说的是谁。

那是崔,连他也喜欢的崔。

他突然觉得母亲可怜,如果崔真是爸的情妇。母亲怎么是崔的对手!可是怎能这么想呢!崔是什么样的女人,他虽然不清楚,但她绝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

他不认为崔想和母亲争什么,如果她真是父亲的情妇,父亲会愿意为她离婚的,午叶知道。

有些女人永远只能当情妇,而另些女人,就算冒著身败名裂的危险,男人还是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何况只是离婚,崔就是后者。

崔的魅力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却对母亲说:「妈——您别多心,也许不是像您想的那样,您和爸的彼此不信任,已经够久了,您别再增加这项罪名给爸,对你们的感情没有帮助。」

「那我该怎么做?听天由命吗?我可不是这样懦弱的人。」母亲因激动而战栗著。

「我知道、我知道,有我们在,爸爸不敢亏待您的。我跟阿磊都会站在您这边。您放心。」午叶拍著母亲的肩。安慰著母亲,虽然他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很自私的希望,爸和崔没有什么感情牵扯,毕竟亲情总是重于一切的,他不希望有人拆散他的家庭。

推荐阅读:
危险夫妻 钦赐妙姻缘 盗心 乞丐天才男朋友 爱情阴谋 老大徒伤悲 番外 多情主子 为什么是我 夫君千千岁 榴连味道的男人 掌心玩物 三个愿望
相邻推荐:
快穿名器尤物H肉辣文伪娘肉文污文乖不疼的鬼面夫君迈开腿让学才尝尝你的草莓小雪奶水涨翁公帮吸公主 殿下 吻错人了催熟PO伪骨科天下之龙腾夫君个个硬上弓免费全文阅读恶魔之吻男按摩师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