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诱惑 第十章

听到程悠悠的大喊,于楷伦在跨上黑色高级轿车前停住脚步。

程悠悠赶上来,气愤地质问:「楷伦大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她好心痛,他为什么改变这么多?

「我变成怎样了呢?悠悠?」于楷伦先关上车门,然后转头正视她。「你不懂我,又怎会了解我的苦心呢?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程悠悠不明白他哪点是为了她?他为的只是程氏的财产吧!「楷伦大哥,你别再装蒜了,我都明白了!」

「明白?你明白了什么?」他真的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悠悠,我这么对义父,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跟吕治彦结婚,所以我要拯救你脱离不幸的企业联姻。只要义父能收回成命,让我们在一起,我马上收手。」他对她说。

「结婚?」程天义与吕治彦同时诧异地看向她。

他们曾经讨论过结婚的事吗?

谎言当场被揭穿,程悠悠整张粉脸涨得像红只果,可是这时又不好多做解释,只好硬著头皮强辩道:「无论我要嫁给谁,那都是我的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还打击我爸爸的公司呢?」

「你不是被你父亲逼迫,才答应婚事的吗?」于楷伦诧异地看著他们的反应。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为了让他终止这些荒谬的行为,她只好继续让谎言延续下去。

「要嫁给治彦,是我自己的决定,跟我父亲无关,我有选择自己结婚对象的权利,你凭什么逼我接受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你……」于楷伦像被狠狠揍了一拳,震惊又痛苦地看著她。「我以为你也喜欢我。」

「我──」她确实还是爱著他──无论他做了什么。

但是,她无法和一个用情不专的男人在一起,她必须让他明白,即使打击她的父亲,也无法让她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

「或许我曾经爱过你,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喜欢的人是治彦,我想跟他结婚,请你不要再来破坏我们了!」

「悠悠,你愿意嫁给我了?!」吕治彦不管过程怎样,他只知道「她答应了」。

他喜出望外,而程悠悠却是心虚得根本不敢看他。

等会儿她会好好向他道歉,并且告诉他她是为了让于楷伦死心,不得已才说出这些话的。

「你说……你喜欢的人是他?」于楷伦整个人完全呆了。

这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的情形──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爱上了其他男人。

震惊、错愕、心痛、悲伤……种种情绪冲击著他的胸口,让他痛得几乎无法承受,面容苍白如雪。

「没……没错,我爱他!」深吸一口气,程悠悠彻底让他死心。

他既然已选择刘郁薇,就该好好为她负责,为何定了婚约之后又三心二意,对程家执著不放呢?

打击太深,这回于楷伦连话都无法说了,只是僵硬地站著,大手缓缓缩紧,压抑那无法克制的颤抖。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天地好像在他眼前崩裂,他像被活埋了,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不……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四周为什么那么吵?

「……煞车失灵了,大家快点闪开呀!」

周遭的骚动将他的思绪从阴暗的谷底拉回,才一抬头,他双目立即骇然瞪大。

有辆煞车失灵的卡车高速在路上飞驰,蛇行著朝他们的方向冲来。

「快闪开啊!」在卡车司机大吼声中,卡车已冲上人行道,四周的人见了莫不吓得魂飞魄散,能跑的跑,能跳的跳,大家只恨不能长出翅膀,用飞的逃离现场。

吕治彦看见卡车,下意识往大楼的方向逃跑。

「悠悠,快过来这里!」程天义也跟在他后头火速躲开,但不忘回头大声呼唤女儿。

但程悠悠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景象,在她看来,那辆直冲向她的失控卡车就像一头张开大嘴的鲨鱼,一口要将她吞噬。

她吓得腿软,压根无法动弹。

眼看著卡车已直冲到眼前,只差一点距离就要撞上她……

「悠悠,快躲开呀──」好像听到父亲在远处声嘶力竭地大吼,但她呆掉了,根本无法反应。

「悠悠!」于楷伦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心脏都要停止了,他想也不想地直冲上前,扑倒呆愣的程悠悠滚向一旁。

同一时间,卡车冲过他们眼前,硬生生地撞毁数棵行道树与路灯,像七级强震一样,破坏力惊人。

断裂的木头与碎裂的玻璃齐飞,于楷伦紧紧将程悠悠护在身下,深怕她受到任何伤害。

终于在暴冲数十公尺之后,失控的卡车被行道树卡住,这才没有继续造成更大的伤害。

程悠悠先是被吓呆,然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著被扑倒在地,被人压贴在地面,怎么也无法动弹。

她恐惧地紧闭著眼,听到好几声可怕的巨响,之后就完全静止了。

「……怎么会这样,好可怕喔!」

卡车完全静止之后,刚才躲开的行人才敢回来,逐渐朝事故现场靠拢。

「悠悠!悠悠──」

爆冲的卡车完全静止之后,程天义从掩蔽处站起来,直往女儿的方向跑去,吕治彦也赶紧跟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他们发现她与于楷伦被压在许多断裂的木头与碎玻璃之下,慌张地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急忙移开他们身上的障碍物,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程天义与吕治彦都霎时哑然,眼眶湿润,说不出话来。

于楷伦用自己的身躯,紧密地把程悠悠护在身下,悠悠看来没事,但他的状况看来却不太好,身上多处浴血,不知道伤得如何。

「楷伦?」程天义急忙摇晃他,想告诉他已经没事了,但是他却一动也不动。

倒是程悠悠听到父亲的声音,虽然还是头晕目眩,但是努力从压在身上的「重量」下钻出来。

「爸爸?」

「啊!悠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抱著女儿,程天义几乎要喜极而泣。

「爸爸,刚才怎么──楷伦大哥?!」

程悠悠转头去看刚才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当她发现那不是什么柔软的物体,而是于楷伦时,立即惊骇地瞪大眼。

「楷伦大哥?你怎么了?」

她慌忙冲过去,见他浑身是血趴倒在地,惊慌的泪水立即夺眶而出,语调凄厉地大喊。

「楷伦大哥!」

于楷伦被送入医院,经过医师检查后,幸无大碍,身上的血迹大都是被碎木头与碎玻璃刮伤导致的,没有其他严重内外伤。

因为受伤的位置多达百余处,所以医师替他打了些止痛剂,让他好好睡一觉。

程悠悠心疼又担心,一直守在他的床边,握著他的手,不忍须离。

「我想,他是真的很爱悠悠!」程天义望著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的于楷伦,突然有所感触地对吕治彦道。

「在那种攸关性命的紧急时刻,根本没有时间让人思考,每个人只能做出最直觉的反射动作,而我和你两人的反射动作都是下意识先逃开,只有他是冲过去保护悠悠。」

唉!真是惭愧,他还是悠悠的亲生父亲,但在最危急的一刻,他仍是先保护自己才想到女儿,而吕治彦更不用说了。

只有这个他认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男人,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的女儿。

吕治彦听了头垂得低低的,羞愧得没脸抬起。

原以为自己很爱悠悠,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更爱的是自己。

「治彦。」程悠悠却不在意地转头对他笑笑,柔声说:「刚才我对楷伦大哥说要跟你结婚的事,是为了让楷伦大哥死心所以才骗他的,那不是真的。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还是爱著楷伦大哥,对不起噢,治彦。」

「悠悠……」吕治彦听了更加惭愧,他在紧要关头抛下她,自顾自的逃命,她不但不怪他,还向他道歉,他真是羞愧得无以复加。而这时他也才明白,真正有资格拥有她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

程悠悠转回床头,轻轻握起于楷伦的大手,爱怜地放在嘴边亲吻。

「楷伦大哥,你要赶快好起来啊!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等你好起来,你想说什么,我都听你说。」

然而,当于楷伦苏醒之后,却选择不告而别。

不过一夜的时间,当程悠悠再次回到医院时,护士告知她他已自行办理出院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行出院,急忙到处找他,可是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都不见他的踪影。

她急得都哭了,懊悔、焦急与担忧,让她天天以泪洗面,有如身在炼狱。

不忍见女儿天天哭泣,再加上对于楷伦的感恩与歉疚,程天义也加入搜寻的行列。

他运用自己的关系与大笔酬金,派人全方位地层开搜寻,最后终于被他查出,他可能的藏身之处。

「爸爸,你是说楷伦大哥可能在这里?」

程悠悠看著地图,感到非常诧异,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给我这份资料的人是别墅的仲介商,他说几年前楷伦买下这栋度假木屋,也一直固定派人打扫,所以我认为楷伦很有可能在这里。」程天义判断道。

「然后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他不解地皱起眉头。

「什么事?」

「我派出去的人也打听到,楷伦的女朋友刘郁薇结婚的消息。」

「她结婚了?!」程悠悠震惊下已。郁薇姊不是煞有其事地说,于楷伦即将与她完婚吗?

「据说她与丈夫也交往了好一阵子,所以我想她可能是……所谓的脚踏两条船吧?」

「脚踏两条船?天哪!楷伦大哥一定难过死了。我要去找他!」

程悠悠抓起地图跳起来,迫不及待告诉自己的父亲。「爸爸,我现在就去找楷伦大哥。」

「好,我会派人送你去他的别墅。」程天义微笑看著女儿久违的笑脸,柔声说道:「如果你见到他,记得告诉他……咳,爸爸……呃,很感谢他救了你,请他回家来。」他的表情有点赧然。

「嗯,我会的。」

程悠悠对父亲露出一个灿笑如花的笑颜。

「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

程悠悠推开车门,山间的冰凉空气立即扑面而来。

她跨下轿车,跳目凝望四周。这里环境清幽,风景优美。如果将来他们有了孩子,全家一起来这里度假,一定很棒。

发现自己想得太远,她红了红脸,急忙关上车门,看见于楷伦的车停在一旁,顿时面露惊喜。

他果然在这里!

她欣喜地转身对司机说:「张伯,谢谢你,你可以先回去了。」

「小姐,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要紧吧?」张伯有点担心。

「不要紧的,楷伦大哥永远不会伤害我。」这点她很有自信。

打发张伯走后,程悠悠迈开期待的步伐,朝著造型雅致的别墅木屋走去。

她在门前张望片刻,没找到电铃,于是她试著敲门,但是也没有人应门,她开始担心起来。

难道他根本不在这里?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敢乱想,急忙沿著屋侧绕到后方去,看看是否有其他入口。

一拐过转角,她看到了于楷伦。

他就坐在小溪流旁的一块岩石上,望著流过后院的潺潺溪水发怔。

他看起来瘦了些,背影萧索落寞,露出衣服外的手臂与侧面脸颊,都有结痂的痕迹,她见了不免又是满满的心疼。

「楷伦大哥?」她忍不住,柔声开口唤他。

于楷伦听到柔柔的呼唤声,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太过思念,而把风声当成爱人的声音,不抱期望地回头一望,不意竟看见心爱的女人正对他微笑。

「悠──悠悠?!」于楷伦火速弹跳起来,因为太过震惊,差点栽进小溪里。

「噗。」程悠悠掩著小嘴,差点迸出大笑。

「悠悠……你怎么会来这里?」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楷伦贪婪地盯著她,迷醉于她灿烂的笑颜。

「你失踪了,大家都很担心,是爸爸他派人查出你拥有这间别墅,然后告诉我的。」她据实回答。

「义父他──」于楷伦感到很惊讶,没想到程天义竟会帮忙派人搜寻他。

「我爸爸要我代替他向你说声谢谢,因为你不顾性命救了我。我当然也是,真的很感谢你!」她满怀感激地道。

于楷伦听了,心霎时冷了一半。「这就是你们费尽气力将我找出来的原因?」

「你们不用道谢!我舍命救你,不只是因为你是程悠悠,而是因为那攸关一条宝贵的人命,就算那天在我眼前的是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我也会出手救他。」他淡漠地转身,不让她看出眼底的失落。

「噢!」这下换成悠悠眼底浮现落寞了,不过她随即安慰自己没关系,朝他扬起更灿烂的笑容。「没关系,不管你为什么救我,我都一样很感激你。而且,正因为是我,所以你才会连性命都不顾吧?」

她的话切中要点,让他无法辩驳,窘迫烦躁地道:「好,既然你已经道过谢,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楷伦大哥。」柔柔地望著他,她满眼的深情诉说著心底的祈求。「让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于楷伦好像听见火星话一样,震惊地看著她。「你几天前才说你爱吕治彦,要与他共度一生,怎么才几天而已你又改口,要与我重新开始?」

她想跟他重新开始,他自是惊喜万分,但是他曾经受过太重的伤,他不敢太轻易相信,那只会让他伤得更重,永远无法痊愈。

「说要跟他结婚,那是故意欺骗你的,其实我根本不爱他,也从没想过要跟他共渡一生。」程悠悠愧疚地承认。

「故意欺骗我?」于楷伦听了又是一阵诧异与不解。「你为什么要故意撒这种谎骗我?」

「那是因为……」别过头,程悠悠难过地咬咬唇,然后才说:「因为那时候你要跟郁薇姊结婚了,却还对我穷追不舍,连我爸爸都受到波及,我一时无计可施,才会那样骗你。」

「我要和郁薇结婚?」于楷伦仍是一脸茫然。「可是她已经嫁给别人了。」

「我知道。楷伦大哥,你被她背叛一定很难过,你别再为她结婚的事失意了,我会一直陪著你,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她害羞地低下头。

「我当然愿意,可是……」于楷伦还是呆愣地看著她,因为满头雾水,所以还无法感受到喜悦。「郁薇结婚是好事,我为什么要难过呢?」

这回换程悠悠一脸听到外星语言的表情,错愕地看著他。「因为她是你的女朋友,你们已经论及婚嫁了,我还亲眼看见你们去挑选婚戒。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于楷伦不禁摇头失笑。「那天我只是陪她去买‘她的’结婚戒指,是谁告诉你我们是去挑我和她的婚戒?」

「是郁薇姊说的。」

「是她?」于楷伦顿时明白她歹毒的用心,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不是的,你被她骗了!她是我继父的女儿,所以也算是我的继妹,只不过我继父与郁薇的母亲很早就离婚了,郁薇跟著母亲生活,连姓氏都改为母姓。」

「她是你继父的女儿?」程悠悠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她的母亲在我母亲与我继父结婚后没多久,因病饼世了,我继父心疼她孤苦伶仃,于是拜托同样身在台北的我多照顾她。」

「难怪你和她走得那么近。」她顿时恍然大悟。

「我不能否认,她确实一直喜欢我,因此老对外自称是我的女朋友,借以阻挠其他的女孩子接近我。而有一阵子,我也曾经想过要让我们的关系,转变为真正的男女朋友。」自首从宽,他坦白招认。

「什么?!」程悠悠听了双眼立即瞪得好大,小嘴气鼓鼓地嘟起。「为什么?难道你也喜欢上她了?」

「不是,正好相反。因为我爱上另一个女孩──一个我深爱却得不到的女孩,那太痛苦了,所以我想要逃避,想借由与她交往,来忘了爱著那女孩的痛苦。」

「是吗?」程悠悠表面装得平静大方,其实心里醋坛子早已打翻。

她在心里列出一串长长的名单,把所有曾与他有过接触的女同学、女同事全部列入名单里,再像抓凶手一样,一个个揣测是哪一个才是占有他心的「真凶」。

「你不问我那个女孩是谁吗?」她明明嫉妒却又装得不在乎的模样,逗得于楷伦想发笑,于是他故意这么问,想逼她破功。

「我怎么会知道呢?」果然她用力转开头,小嘴翘得更高了。

于楷伦突然纵声大笑,上前紧紧抱住她。

「傻女人!那个我心爱的女孩,就是你啊。」

「是──是我?!」

程悠悠指著自己的鼻子,好像她刚被国际奥运协会的裁判宣布为世界冠军。

「是啊,就是你。」

他低下头,用力在她唇上亲吻一下,逗得她薄薄的脸皮染上红晕。

「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后来搬入你家,开始替你补习,与你朝夕相处,陪著你笑、陪著你哭,对你的感情更是与日俱增,无可自拔。」

「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从来不说呢?」她惊喜得哭了,又哭又笑地埋怨道。

他害她得努力假装对他无意,伪装了这么多年,也平白伤了这么多年的心。

「一方面,是我不确定你的感情,不敢贸然告白,怕破坏我们之间原本单纯的兄妹之情。另一方面义父对我也相当防备,我想他不可能同意让我与你交往,所以这些年来我不戳破郁薇自称是我女友的谎言,就是因为她可以当我的烟幕弹,让义父不会对我产生怀疑。」

「啊!」程悠悠只喊得出这声惊讶。没想到他的心机这么……深!

「你是程氏的千金,是天上的明月,对你──我原本真的不敢奢想,但是自从那一夜之后,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才真正下定决心要争取你,与你终生厮守。」

「那一夜?哪一夜?」程悠悠狐疑地瞅著他。

「你忘了?」于楷伦笑著提醒道:「那一年我出国念博士,你到美国来找我,结果郁薇正好也在,你赌气跑去住旅馆,半夜还到酒吧乱晃惹祸,我为了不让你喝太多酒,就把你叫来的酒全部喝光,结果喝得醉昏过去……」

「哎呀,那都是过去的事,你别提了嘛!」想起年少不懂事,程悠悠就一阵羞窘。

「反正,那一晚我醉倒在你的房间里,后来发生什么事,你心里很清楚。就是从那一夜之后,我才敢肯定,你对我不是全无感情。」他噙著满足的微笑,别有涵义地望著她。

「那一夜?那……那一夜怎么啦?」程悠悠眼楮左看右瞟,佯装不知情地问。

「你还要装蒜吗?我什么都知道了。在我之前,你并没有别人。」他毕竟是男人,也会为了这种事情得意骄傲。

程悠悠的面颊霎时爆红,知道再也瞒不住,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其实我虽然醉了,但是对发生过的事,并不是毫无印象,所以当我第二天早上要下床时,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就明白了。除非我在半夜突然像女人一样生理期报到,否则不该连我身上都有血迹。」

「噢……」

她本想粉饰太平,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穿帮了。

「既、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不说啊?」害她还拚命演戏,也很辛苦耶,这个奸诈的男人!

「因为那还不是让我们对彼此坦白的时候。」他温柔地望著她,解释道:「那时我还在拿博士学位,工作上尚未有任何突出的表现,所以义父绝对不可能同意让我们交往,那时候贸然让感情曝光,有害无利,所以我才隐忍这么多年。」

原来他不是故意装傻不说,而是深谋远虑啊!

「其实……我爸爸虽然多疑,但也不是真的那么现实,他会大力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因为郁薇姊在他耳边说了许多你的坏话,让他以为你接近我都是为了程家的财产。」

「又是她!」于楷伦支著头,忍不住申吟。

他不接受她的感情,她就非把他推入地狱里不可吗?

「现在我已经知道一切,她的话是不可相信的,幸好我们还能有机会把话说清楚。」

她抱住他的手臂,开心地仰头对他甜蜜一笑。

「悠悠──」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臂,严肃地解释:「听我说!我与你在一起,绝对不是因为程家的任何一毛钱,而是因为我喜欢你、爱你。」

「将来我们结婚前,我会先签下一份声明书,绝对不争取或是占用程家一分钱,以表示我的真心。」

「不需要这样,对我来说,我们是一体的,我的钱当然也就是你的──」

「不行!这点我很坚持。」于楷伦难得顽固地道。

程悠悠也不想与他争辩这个,只笑著说:「那你自己去和我爸爸谈吧,我不管这个了。」

她只在乎他是不是在她身边,好好地爱著她,而那些商场、公司里复杂繁琐的事,就全交给他们去烦恼吧。

或许,她是个真正的败家女喔!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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