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鹰戏蝶 第七章

雅兴堂。

梅兰菊竹四位婢仆是仆人中算来地位最高的,所以也只有她们能靠近伺候老爷和夫人用膳。

饭桌上用的全是瓖金银的磁器。白衣蝶使得不甚习惯,加上那些富贵人家的吃饭规矩,她也不甚明了,一顿饭吃下来很没胃口。

但是她挺高兴老爷和夫人终于接纳了她,还特地差人请她过来吃饭。于是纵使不爱和生人共膳,白衣蝶倒也安静乖巧地用膳。

只是她不会说好听话,又不懂应酬,所以只有静静吃饭。人家不问她事,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她的沉默,看在老爷眼里,反而觉得她是在端架子。难道她不懂和长辈说话,还得等长辈去招呼地吗?宁老爷板起一张脸,不甚高兴。

白衣蝶不知她惹得老爷不高兴,还是一迳地沉默。倒是夫人感受到气氛不对,主动开口打圆场,热络热络气氛。「衣蝶,这饭菜合胃口吗?」

这媳妇虽然她不喜欢,可是也不想令儿子难做人。她好心替白衣蝶找话,只是随口问了问,没想她当真了,回答道:「娘,这金瓖鸡若是不放那么油,就爽口多了。其他倒是顶合我胃口。」

白衣蝶全然不知她一番好意的话,听进老爷和夫人耳里全变了意思。

夫人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她竟敢嫌他们宁府的菜不好?凭这女人的出身,她懂得什么叫好吗?今日她吃得到鸡肉,合该满心感激跪下来哭了,竟还敢挑剔?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爷更是黑了整张脸,摔了筷子搁下碗。

兰儿和竹儿互使了使眼色。知道少夫人不得老爷心,竹儿于是大胆地讽刺少夫人道:「啊,老爷夫人都不吃了吗?剩这么多,那御用的名厨张老可是见了要伤心哪!连他做出的菜都不合吃,可真不知要请谁来做了。」

夫人深觉竹儿说的极得她心,一唱一和回这:「不是饭菜不好,你知我和老爷平时可都吃得精光的——」

「是呀、是呀……」竹儿故意给夫人引话。「今儿个怎么了?只吃了一点点?平常不会这样的啊?!」

夫人回了一句:「今儿个不知怎的,胃口差极了。」言下是指「某人」坏了胃口。

老爷厉声一句。「都撤下去,把果子送上来。不吃了!」

梅兰菊竹忙收了下去。

宁夫人和竹儿两人讽刺了半天,以为损了少夫人,好让她反省反省。谁知她像个没事人似的,睁著眼看丫环们收东西,一点儿难过的表情也没有。

哼!真懂得装傻,一副无辜样。宁夫人更气了,她万没料到白衣蝶当真没那个心眼听出她们在讽刺自己失言。

白衣蝶只觉得富贵人家排场真大,吃完了饭,还送了一堆果子上来,有些果子她见都没见过。

苞著,婢女们每人端上一只金盆。

「少夫人,请——」竹儿也端了一只等在她面前。

这是要干么?她不懂,求助地望向老爷和夫人。他们也纳闷白衣蝶怎么不用?那是给她洗手的。

竹儿看出少夫人无知,故意催道:「怎么,少夫人嫌水不干净吗?」

「呃,不是——」莫非这水是要用来漱口的?白衣蝶于是俯身饮了一口。

登时满堂哄笑。

竹儿夸张地说道:「少夫人!这水是用来洗手的,您怎么喝了?您真这么渴呀?!」

一番话又惹得堂内众人哗笑。

只有老爷深觉鹰儿娶了这样蠢的媳妇,真是丢人,气得猛摇头叹息。

白衣蝶在众人的笑声中苍白了脸,不知所措。一对对嘲笑她的眼楮如利针刺进她心坎。

忽然,她明白了自己不受欢迎,他们只当她是笑话。白衣蝶怎能不受伤?天知道她来时是对他们付出一片真心诚意

在笑声里,她感到自己是完完全全的孤立。她没有哭,她只有武装了自己冷眼相对,尴尬沉默地等他们笑完——而忽一阵爽朗笑声扬起。

这温暖的笑声,她认得,转过头……看见他走了过来。

然后他鹰般犀利的目光扫了一遍众人的眼,随即不慌不忙用温暖的手臂保护性地揽住她的肩。

他说:「衣蝶真聪明,我昨天才同她提起,我们家用金盆洗手,太奢侈,她方才就刻意用「喝」的来点化你们。」说著,他俯身学她啜口水,唇沾水的刹那,白衣蝶看见侧著脸的他,对她玩笑地眨了眨眼楮。

白衣蝶方才慌张的神情没了,也跟著笑开了。

宁时鹰起身清清喉咙,伸了伸懒腰。「唔,好甜的水!」

他的举动教众人傻了。

老爷回过神后气喝。「简直乱来!」

这会儿可没人有心情笑了。

倒是白衣蝶笑了,她看见他也睇住她笑,只有他们俩眉来眼去顾著自个儿微笑。双目间的浓情蜜意不在话下,仿佛眼波流转间他们已经缠绵了。

老爷夫人看得生气,梅兰竹菊则是妒嫉得眼都红了。谁看不出少爷对少夫人的宠爱,他根本眼中没了别人。再看白衣蝶得意的笑成那样,简直也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白衣蝶终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以安心地细细品茶。方才受的委屈,都因他的体贴而烟消云散。她忽然发觉只要有他在身旁,世界似乎都明亮起来,他能轻易化解她眉心的阴霾。

呵——她真的好爱他。最高兴的是她今天更明白了,他真的也疼惜她。

世上还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幸福的事吗?

「好喝吗?」他问她。

她回他一个淡淡的笑,她的表情已做了回答。

宁夫人又唠叨了几句后,话题一转,她问起大伙儿她身上那新缝的绿衫好不好看。

梅兰竹菊忙争著称赞一番,赞得夫人笑眯眯地合不拢嘴,开心了起来,于是又问白衣蝶。「你觉得呢?」

白衣蝶认真地细细看了一会儿才说:「娘的肤色偏黄,穿绿的衣衫人显得黑,不是顶好的。」

看吧!白衣蝶得罪人的功夫真厉害,一句话立刻叫夫人的脸黑了一半。她从未听见过任何人不赞她好。而这白衣蝶……

宁时鹰掩住嘴,差点让茶梗住了喉咙。

白衣蝶看他那奇怪样忙问他。「怎么,噎著了?要不要紧?!」她哪里知道自己又失言了。

老爷可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喝道:「好了、好了,甭饮茶。没心情了!全撤掉。」说著,气呼呼的拉起夫人走了。

白衣蝶怔怔地看他们走了,讷讷地低头想想,抬头问身旁的宁时鹰。「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宠溺地含笑摇摇头。

她纳闷地问道:「可是……」还没说完,他倾身过来在她耳畔嘀咕了几句,她刹那间红了整张脸。

看到白衣蝶娇羞的模样,宁时鹰呵呵笑了,便拉她起来。「那我们回房吧——」

白衣蝶瞪他那张怀坏的脸,顺从地任他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两人甜甜蜜蜜地离开了雅兴堂。

初秋时连下了几场大雨,于是宁时鹰取消了带白衣蝶和白芯心去看市集的计划,可他也没闲著,成日里挣伴著白衣蝶。她若是逛书房内的藏书,他便跟著。她若是兴起到厨房制腌梅子,他也要跟著一旁好奇的看。

他其实是怕留她一个人会被欺负。

「你别成日跟著我哪!」她甜甜笑嘻,转身把梅子放进瓶内。

宁时鹰瞪她。「我是好心陪你!」

「谁要你陪来著?」她撇了嘴道,脸上表情却掩不住斑兴。

宁时鹰看她将事先做好的腌料倒进瓶内封起。他问道:「你打算腌几瓶?」

「一瓶就够了。」

他疑惑道:「一瓶?既然要腌上两个月,干么不多腌几瓶?」

她淡淡一句。「好的东西,一瓶就够了。我只腌给你吃,当然一瓶就可以……我腌出的梅子是镇上最酸的,保证过瘾。」

他讨好她地赞道:「你也是。」

「嗄?」

「像梅子。」

「甚么?」

「一见到你,牙龈都酸了,恨不得把你吞下去——」

白衣蝶被他那不正经的话闹得星眼微扬、香腮带赤。她又笑又气不再理他,将装了梅子的瓶子搁到厨房阴凉的角落。

「快冬天的时候就可以吃了。」她笑笑。「怕是自己粗心会忘了这瓶梅子。」

「才不会——」宁时鹰拉住她的手。「就算你忘了,我也会记著开了瓶子尝。这可是你替我腌的。」他又笑。「就怕被人偷吃了……不行不行……」他拿回瓶子。「走,我们回房把它藏在床下。」

他拉著白衣蝶奔回房去,一合上门就吻住她。

「干什么你?!」她笑骂著躲他。

宁时鹰轻易便抓她在怀里。「谁教你一直提梅子。我饿了——」

她挣脱不掉,被他闹得好痒,扬头朗声笑了。

他霎时怔住……

从未见过她真正地笑开。她双眸眯起,开怀畅笑,露出一排皓齿,美丽的俏脸仰起,黑发飘散。

她竟笑得好野好艳令他屏住了呼吸,魂魄仿佛被她摄去,傻傻痴痴地望住她。

发现他盯住自己,白衣蝶心想自己笑得太失态了,于是她低下头,他却扳起她下颔叹息。「你真的好美,美得我好怕你消失。」

他深深吻她、占有她,证明她真实地存在他怀里,证明她不是一场虚幻的梦。

听见她满足的喘息,他感觉到她真正被他拥有、属于他一人。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夜里,宁夫人失眠了,因为怕翻来覆去的会吵醒老爷,她一个人静静出房,踱进园内,坐在鱼池旁的石头上,悠闲地赏了一会鱼儿,直到终于有了倦意,她这才起身打算回房。

想起身那一刹那,眼前忽而一黑,她抚著额、身子一颠晕了过去……

宁夫人昏倒石地上,直至清晨才被春儿发现,大呼小叫地唤人来搀扶。老爷这时亦被惊醒,立刻差人去请大夫。

平静的清晨登时吵闹喧哗,仆役们个个神色慌张奔来跑去传大夫。自然宁时鹰和白衣蝶亦惊醒过来,两人急忙赶去老爷房里。

只见宁夫人气若游丝地躺于床上,陷入了昏迷。

「怎么会这样?」宁时鹰见娘如此,心头霎时没了主意。「大夫呢?大夫来了没?」

春儿忙道!「已经去请了。」

宁老爷坐于床畔,低头不语。

白衣蝶暗暗握住宁时鹰的手,给他勇气。他的脸色灰白,令她也难过了起来。

终于丁邦请了大夫来。

大夫看完诊,摇摇头,叹息一声。

宁时鹰见状,心立刻灰了大半。

老爷忙问:「怎么样?」

「夫人恐怕挨不过午时。气血太虚,加上未及时诊治,在冷地里晕了大半夜,如今救治为时已晚……」

老爷一听,整个人怔住,青了一张脸。

大夫皱眉道:「这么短的时间要补足她的元气,实在困难。除非是……」

老爷喝道:「你说,有什么药,我一定立刻去找,不论多责、花多少银两我都买下!」

大夫想想又道:「除非是「千年灵芝」,但我记得京城才有五朵。曲龙镇上的药铺一朵也没有,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儿到京城至少也要一天。

「千年灵芝?」丁邦喃喃道:「我听过萧府中有一朵,前些日子萧老爷上京城买了一朵回来。」

萧府?宁时鹰沉了脸。

宁老爷袖子一摔,气极败坏骂道:「哼,现在萧大爷会拿出来才见鬼!不肖子,早知你娶了怡红,你娘现在就有救了——偏偏娶了个什么用处也没——」

「爹!」宁特鹰截住他的话,只怕伤了白衣蝶。他一手安慰地圈住她,并向父亲道:「我这就去一趟萧府,娘平时同怡红甚好,相信她不会见死不救!」他转而又向白衣蝶道:「你先回房去。这儿有大夫就行,我很快便回来。」

白衣蝶理解地点点头。「你快去吧,不必担心我。」

宁时鹰速速同丁邦赶去萧府,见到的是萧怡红。

「我爹爹上京城去了。」她笑了。没想到平日高高在上、抛弃了她的鹰哥哥也有求她的一天,她懒懒洋洋地坐在凤椅上。「这里就我作主了。」

宁时鹰干脆明说:「方才看门的应该已经同你说明我来的原因——」

「是,不过是一朵千年灵芝嘛!」她不急不徐,如盯著一头猎物似地笑说。

「红妹,我娘平时待你如己出,希望你能暂时抛下私人恩怨,救人要紧。」

「我明白。」她向一旁的老嬷嬷喝道:「奶娘,去把那朵灵芝拿出来给宁公子。」

宁时鹰松了口气:「谢谢你,红妹——」

灵芝被奶娘捧了出来,有巴掌般大,她小心地递给小姐。

萧怡红拿起那朵灵芝起身走下来,站在宁时鹰面前。双眸锐利盯著他道:「既然你娘命在旦夕,我就不废话了。你带我回宁府,在我面前休了那姓白的,并对众人起誓后日迎娶我入门,这灵芝我就给你。」她说著将灵芝收进袍内。「当然,鹰哥哥功夫好可以用抢的。如果你要这样卑鄙,令宁老爷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你大可将手伸进我袍内抢走灵芝。」

宁时鹰冷愤的黑眸恨恨盯著她刁蛮的脸,他从没这样讨厌过、憎恶过一个人,而这人竟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他心灰得无语。

丁邦不相信她会开出这般残酷的条件。「萧姑娘……你何苦我家夫人平日最疼你的,你——」

萧怡红咆哮。「是你们先对我无情的,倒怪起我无义!」

「你好自私!」宁时鹰冰冷的一句。

萧怡红惊惧于他的愤怒,但又不甘心得不到他,她改用哀兵政策。「鹰哥哥,我也不想惹你生气,你就依我一次嘛!」

宁时鹰无奈地道:「难道你还是看不透?我不爱你,你就算逼我娶了你,那亦是断了你自己的后路,你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为什么?」他只要肯娶她,他和她当然就会在一起。

宁时鹰坚决地表白。「因为我心底只有白衣蝶。」

萧怡红怒睁双眸狂喊。「她能给你什么?能救你娘吗?她只是带给你麻烦而已!我不懂,我真不懂!」

「你怎么会懂?你只惦记著自己的喜怒得失,你怎么会懂为一个心爱的人付出一切的快乐?那是不求回报的。」

「很好、很好……」萧怡红含泪笑道:「付出一切?那么就为她把你娘的命也赔上去吧!」

宁时鹰咬牙再问她一次。「你当真见死不救?」

她转过身背对他,冰冷道:「你做不到,我也办不到。」只要他答应休了白衣蝶娶她,她马上交出灵芝。她静静等他答应她的条件。良久,听见他和丁邦离开的声音。

豆大的泪滴了下来,他竟然走了。

她咬牙想不透:为什么?为什么?

那白衣蝶一定是个魔鬼变的,他竟被迷得不顾一切,她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宁时鹰步出萧府,疾步返回宁府,在府前他对丁邦丢下一句命令。「备马!」

「是,少爷。」

而宁时鹰则快步赶至老爷房里。

老爷一见他重返,立即急问:「怎么样?」

宁时鹰难过地摇头。

「凭我和萧老爷多年交情,他真绝情到见死不救?」

「萧老爷不在,只有怡红。」

「那地岂会不肯?平时我和你娘都待她很好的——」

宁时鹰据实道:「她肯,只是她要我休了白衣蝶——」宁时鹰跪下坚决的道:「爹,我做不到。我无法辜负衣蝶!」

「你娘都快死了,你还——」他气极了。

「我立即快马上城买灵芝回来!」说罢,他起身速往府外,不理老爷的咆哮。

他不信非得牺牲白衣蝶。他怎舍得伤害地?他承诺过非她不娶,怎么可以休了她去娶怡红?

他疯了,宁时鹰明白自己变得盲目,他怎可弃娘的生死不顾?

他痛苦而矛盾,只希望也许赶得及上城带回灵芝;也许老天爷会发发慈悲,也许能两其一美,要是他骑得够快,也许……也许……

他接过丁邦手中的马鞭,跃上马背,正欲纵马奔驰时,有人拉住了绳索。

「时鹰…」白衣蝶赶来制止,她仰头凝视他焦虑痛苦的黑眸。

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平静地望住他。

她忽然笑了,伸手揪住他袖袍。

她的微笑令焦躁的空气瞬间解冻了。「时鹰,你好傻。春儿都告诉我了。」她平心静气看著他。「你休了我,我还是爱你。你娶了她,我还是爱你。我不会变的,我相信你也不会变,你就依了她吧……」

「不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他低吼。

「时鹰,我都想通了。我们的爱不须俗世的名分,只要你待我真心真意,我不必一定要名份。我比萧怡红幸福太多太多,因为我得到你的心,她却只能争到虚无的名。就允诺她吧!我不要你留下一生的遗憾,你听我的,去找萧姑娘过来。」

两人四目相望,霎时……

宁时鹰俯身将她抱进怀中。

老天!她的体贴教他心碎……他爱极了这个女人。今生今世,他发誓,白衣蝶是他心中唯一不变永恒的妻。

一旁的丁邦深受感动。这样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少夫人,怪不得少爷那么宠爱她了。

须臾——

萧怡红得到消息带了那朵灵芝骄傲地踏了进来。但她不敢直视宁老爷,也许她自己也明了这样做有些不择手段。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

她终于胜利了,成功地看见白衣蝶接下休妻书,羞辱她令她感到无比快乐。当宁时鹰依约承诺娶萧怡红时,她得意地笑了,立刻交出那朵灵芝。

她高高在上地对白衣蝶放话:「明日你立刻搬出时鹰的房间,以后我才是他的妻,不准你踏进半步!」

她以为白衣蝶会伤心、哭泣。谁知样貌娇弱的她竟一如往常,美丽的一双凤眼非但未淌泪,反而无惧地直直盯住萧怡红。

她没有说话,眼楮内却有一股坚决的意志,仿佛在嘲笑萧怡红似的。她的唇轻轻抿著,好似在同情她……

萧怡红被地盯得忽然一阵心虚,退了几步。怎么会这样?明明是自己赢了她,可是竟像输的是自己,萧怡红额上渗出了冷汗。

一旁的宁时鹰则是深情又赞赏地默默凝视他最深爱的妻子。他发现她竟蕴有一股迫人的气势,不必说半句话,她的神情已经赢了一切。

一旁的白芯心则是忍不住一句。「真可怜……」讽刺的意味居多。

「你说什么?!」萧怡红怒喝。

白衣蝶看了白芯心一眼,制止她多看口。

萧怡红感觉得到,因为此事宁府的人没半个欢迎她的。但她倔强不认输地大声一句。「你们快办妥婚事,后天过来迎娶我!」她丢下这句话后,就和萧府的婢女走了。

她一走,宁时鹰立即握住白衣蝶的手道:「我吩咐下人把恒翠院打扫好了。那儿环境挺好,四下都有青竹环绕,一定会合你意。你和芯心就迁到那儿住吧!我会常过去找你。」

她知道他不会辜负她的,她点头微笑。

这时,宁老爷忽然咳了几声,有些尴尬地开口。「鹰儿,你叫总管多派些婢女给衣蝶使唤,还有我那儿有一批珍藏的上等茶,你叫春儿送去恒翠院,那儿的院子挺适合泡茶的——」

看来,宁老爷终于因著白衣蝶的牺牲接纳了她。宁时鹰高兴的回道:「是的,爹!」

「谢谢爹。」衣蝶也欢喜的笑了。她衷心希望娘可以快些好起来。

推荐阅读:
小姐不上轿 宝贝慢半拍 好事成双 调戏情人 朱雀(下) 舞台幻情 憨女降爱 吉祥如意-如意篇 圣伯纳男孩 千金俏丫头 豆浆传说 披著狼皮的羊
相邻推荐:
重生之苏晨的幸福生活啊不要了好涨太深了高h他扒开我小泬添我宝贝看我怎么破你的处妃常卧底 卯上恶劣弃妃折翼天使全文阅读又大又爽又黄无码A片盛开晓雪老师下面好紧好湿感觉你湿润我书包肉肉描写很细致的黄文雪白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