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色道:「也许二哥的确骗了我,利用了我,但他绝不会害我,我为自己曾怀疑过他的感情感到羞愧。我的伤痛有大哥,有东篱,大哥的伤痛有我,有他的朋友,但二哥呢,他一个人要在哪里舌忝伤口啊?」
众人半晌无言。
楚风良道:「反正你心里还是向著那人,堡主对你的好,你都可以视而不见。」
还是愤愤不平啊,大哥何幸,有如此朋友。
而我除了苦笑之外还能说什么?人世间有太多的事是无法控制,也没有道理可讲的,尤其是感情。若我能真的视而不见,或许会好过一些。
看向东篱,他向我含笑点头,眼中充满怜惜和了解,我也笑了。
知我怜我惜我,可叹这世上只有一个东篱啊。
大哥突然怒道:「你们都没有事可做了吗?」
所有人都不禁退后一步,安平王爷忙道:「我们本来是要找东篱的,他现在不管事,我们可是忙得昏天黑地。」
「是啊,」唐繁也陪笑道:「本来以为很轻松,谁想到这么忙,唐门的事加起来也没这么多。真不知东篱平时一个人是怎么做的?而且我最讨厌那些假惺惺的名门正派。」
「就是嘛,让我一个乞丐去应付达官显贵,真真难为死人。现在王府乱成一团,所以我们来看看,若三少爷好些了,就请东篱出山收拾残局,再这样下去我先挂掉了。」莫可问苦著脸说。
楚风良也说:「堡主,王爷不敢指使你,却把我和风奇调去城中巡视,也不想想我们是客人啊。」
东篱但笑不语,我也笑:「只怪王爷平日用东篱太苦,现今如此可谓自食恶果。慕然虽好些了,可还想让东篱陪我。」
大哥拉住我,道:「慕然已无大碍,段王爷不日便到,轻雷懒散惯了,东篱还是去主持大局的好。」
那几人长舒了一口气,齐声道:「正当如此。」
笨蛋,东篱一定是故意整他们,我冲东篱眨眼,他笑了,正色道:「这几日,东篱什么事都没有过问,恐怕千头万绪,难以——」
「东篱只要主持大局就好,我们都听东篱安排。」
「那好,慕然,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东篱冲我一笑,眼光一闪,摆摆手向外走去。又学我那日的动作。
那几人向我告别,喜滋滋的跟了出去。
我趴在大哥怀里笑,大哥却推开我,皱眉道:「你真那么喜欢东篱吗?」
见我一愣,又喃喃道:「原来我防错人了。东篱比轻雷更危险。」
我捧腹大笑,直到喘不上气来,大哥忙抱起我放到床上,轻抚我的背,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又是一阵大笑,大哥干脆扑上来压住我,怒道:「不准笑。」
我勉强抑制住笑意,喘息道:「大哥和他们认识那么久,却不知东篱喜欢王爷吗?」
大哥凝神沉思,皱眉道:「不可能啊,是东篱告诉你的吗?」
「东篱怎会说,是我猜的,否则以东篱为人,怎肯投身官府,屈居人下,替别人卖命。除非这个人对他很重要。而且那天——」
想起那夜东篱抱著我说:「我爱的么,我爱的——」声音温柔得象要滴出水来,能被东篱所爱的人,除了安平王爷,还能有谁?还真羡慕安平王爷呢。
我还要再说,忽觉身上一凉,忙抓住大哥的手,「大哥,你怎能,怎能——」
大哥低头吻我,轻笑:「我怎不能,你让我吃醋,让我难受,又想骗我,东篱才不会喜欢轻雷。那么你就得付出代价。」
说著挣脱我的手,熟练地除下我的外衣,探手入内。
我哀声道:「大哥,你欺负慕然生病吗?」
大哥手一顿,无奈坐起身,却抓起我的手抚上他的坚挺,道:「那我怎办?」
居然象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嘟著嘴,又可怜又可爱,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吧,否则一定恼羞成怒。
我垂头,偷偷笑,却红著脸说:「那,那就——让,让慕然——」
突然转头大叫:「唐繁!出来!」
大哥一愣,我出手袭上他的穴道,但觉手下一滑,知道不好,忙收招,双手已被大哥抓住。
看著大哥脸上的笑容,我心中一寒,正要求饶,却听「砰」的一声,一人跑进来,道:「你怎知我来了?东篱叫我——」
抬眼愣在当地,正是唐繁,天,我竟歪打正著。
大哥迅速扯被复上衣冠不整的我,叫:「出去!」
唐繁一愣,然后返身飞快冲出,大叫:「你们竟不栓门就——,东篱害死我了。」
东篱,东篱,唐繁怎生得罪了你,要被这样陷害,这下他不被大哥扒皮拆骨才怪。
我在被中越想越好笑,不禁放声大笑,浑然忘了现在的状况,直到一个声音传来:「笑够了吗?」轻柔如丝。
抬头对上大哥危险的眼,又不禁大叫:「救命啊——」
「大哥,慕然错了,别点我的穴道啊——,慕然再不敢了。」
「大哥,求求你,先——拴门。」
三天后。
「大哥,慕然不想去。」我扯著大哥衣角哀求。
「你再这样会闷坏的。段王爷一会儿便到,然儿不想看看热闹吗?」大哥一边为我著衣,一边轻声诱哄。
「慕然当然想,可是他们都知道我们那天——,都怪大哥,让慕然没脸见人了。」我又羞又气。
大哥却大笑:「他们本来就知道,有什么可别扭的?」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那日是唐繁看到——」
大哥咬牙:「唐繁那个家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哼,他最好不要让我看到。」
「大哥,我不去好吗?慕然在这里等大哥回来。」
「不行。」
「为什么,慕然一点儿也不闷。求求你,大哥。」我已眼泪汪汪。
「别装了,不行!」
我一惊,每次我一哀求,大哥即使知道是假,也大多会妥协,就算不肯让步,也会温言劝解。只有事关二哥时,才会这样断然拒绝。
收起眼泪,叹道:「二哥又做了什么?」
「他几日前突然不知所踪。」
「所以大哥这三日来,才会时时守著我。大哥怀疑二哥会到这里来。」
「不是怀疑,而是他一定会来。郡主出嫁,全城庆贺,势必混乱,然儿须和我形影不离。」
我无奈点头。
那段王爷果然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怪不得凤郡主不顾兄长反对,一定要嫁给他。
不过看来安平王爷对他还是很不满,一见他就皱起眉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全仗东篱从中调和,才使场面不至尴尬。
落座之后,东篱为段王爷一一介绍,却绕过我。
段王爷奇道:「东篱,这位小兄弟是谁?为什么蒙著面纱?」
我起身施礼,道:「在下苏慕然,是东篱的朋友,今日能见到王爷,真是三生有幸,祝王爷和郡主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心中却万分焦急,二哥,二哥你明知他们处处防范,竟还是来了。你易容成段王爷虽是好计,但怎瞒得过东篱。
二哥点头:「原来是东篱的朋友,很好。」
我从容落座,在桌上玩儿起手指,摆了一个「快走」的手势,那是我和二哥当年逃亡时所约定的。
二哥眸光一闪,笑了:「王爷一向可好?」
安平王爷懒洋洋地说:「托段王爷的福,还没死。」
东篱忙起身:「段王爷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东篱敬王爷一杯。」一饮而尽。
二哥也起身:「好,我与东篱饮了此杯。」举杯便饮。
二人相顾而笑,东篱笑道:「安平王府和大理是一家人了,日后还请王爷多多照应。」
伸手去握二哥的手,但见指间寒光一闪,毒针!
我大叫:「不要!」
飞身而起,却被大哥一把抓住,跌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