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忍撤去了晓桐天女的尊贵身份,这晓桐可以理解。接下来他让她成了下女,专门伺候他,这晓桐也可以理解,因为他对她有所误解,所以想以此来羞辱她。
但她早该想到他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她。
当下女的第一天,全部亲信都跑来雨宫忍房里,端正坐著,眼楮直盯著她,眼神带著怜悯和同情。晓桐觉得他们太夸张了,不过是伺候他而已,又不是什么苦刑,她甚至还对他们露出微笑。
雨宫忍看她又在施展个人的魅力,粗声命令道:‘「还不去倒茶!」
晓桐赶紧去端了茶来斟给他们喝。雨官忍一拿到杯子,连喝都不喝就把杯子往地上摔去,声音之大让晓桐吓了一跳。
他大吼著:「这是什么?你连茶都不会泡吗?去重泡!」
晓桐看著地上进出的茶水,怒气直往上升。他根本是故意找碴!她忍不住回嘴:「你没喝过怎么知道不能喝?其它人不都喝得好好的的?」
雨宫忍瞟向她,媛慢的柔声道:「掌嘴。」
晓桐瞪著他,丝毫没有要听从命令的意思。
斑野重弘在一旁急得催促道:「快掌嘴呀!」
难道高野先生也觉得她有错?晓桐顿时感到委屈。
雨宫忍见她不听令,嘴角浮起阴狠的微笑,「来人啊,替我掌嘴。」
赤阪勇人站起来自告奋勇,「这点小事我来就成了。」开玩笑,要是让不知轻重的侍卫给打下去,恐怕她会被打死。
赤阪走近晓桐,以嘴形说:「失礼了。」随即举起手挥了晓桐一个巴掌。
尽避他已经控制了力道,但晓桐仍然感觉得到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她捂住脸颊,努力克制晕眩的感觉。
眼看她被打,雨宫忍眼神闪烁了一下,但他轻声说道:「怎么停了?赤阪,需要换别人代劳吗?」
赤阪有些惊讶,但他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听命。赤阪歉疚的看著晓桐,抬手又挥了两个巴掌。
这回晓桐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她咬牙克制若不要晕过去。
雨宫忍不带丝毫感情的言道:「这是教训你不敬,以后按制好自己的嘴,否则有你受的。」
接下来是一连串磨难的开始。他总是一再的挑剔她这儿做的不对、那儿做的不好。一再重复相同的事让晓桐疲于奔命,但她还是咬牙承受下来。
这天傍晚,雨宫忍又因为她点了许久的灯,灯台却还是不亮而借故大发雷霆。他吼道:「你真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真后悔没有把你给杀了,留你只是浪费城里百姓辛苦耕作的粮食!」
晓桐木然的听他说著一句又一句伤人的话,惊讶地发现早该麻痹的心还是会痛。她像尊木偶般直立著,没有力气为自己辩解。况且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因为说了也没用,他定会又叫她自己掌嘴,既知不会有用就更不需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不是吗?
雨宫忍紧盯著她没有表情的脸,曾经的耀眼活力与脸上流转的光华在这几天中,逐渐消失殆尽,看到她这模样,他居然会觉得不忍与心疼。
他难道真的变软弱了吗?眼前这个女人背叛过他,背叛了全城人民的信任,她是上杉昌义的走狗……和妓女!如今还敢厚颜无耻的回来,没让她死已是宽厚的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何必心软!
想到她的作为今雨宫忍心肠又硬了起来,他讽刺的说道:「我倒忘了你的专长是伺候男人,是个下贱的妓女。上杉昌义一定把你教得不错,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晓桐瑟缩了一下,原来上杉昌义不只说她是奸细,连她是妓女这种下流谎言都说得出来。晓桐突然觉得很可笑,上杉昌义认为她是雨宜忍「用过的女人」,而雨宫忍则认为她是「上衫的妓女」!实际上她却是清白的,不过,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晓桐笑了,笑得连眼里都起了水雾。
见她不怒反笑令雨宫忍錉愕,但她空洞苍凉的笑声让他很不舒服。他隐藏情绪的说道:「我叫你让我瞧瞧你的本事,你没听见吗?」
晓桐冷淡地说:「城主大人要看什么样的本事?」随他去误会好了,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居然不否认她是上杉昌义的妓女!雨宫忍妒火攻心,冷笑道:「脱去你的衣服。」
晓桐瞅著他,幽幽叹道:「不要让我恨你!」
恨?她恨他的程度绝对没他恨她得深。「想为上杉守身是吗?」他讽刺地说,「可惜现在你在我手上,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或者,你希望别人代劳?」
他说得很清楚明白了。晓桐咬著后,愤恨的瞪著他,动作缓慢的脱去外衣。
「继续啊,没人叫你停。」雨宫忍双手交握,直勾勾的盯著她。
晓桐绷紧下颚,颤抖的手伸向衣服,迅速的脱去剩余衣物。她双腿打著颤,克制著用手遮住自己的冲动把头撇向一旁。这辈子她从未感到如此羞辱过,而这些竟全都是他给她的。
雨宫忍盯著她绝美的身子,几乎忘了呼吸。她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侧,挺直身子不愿屈服在这样的羞辱下,让雨宫忍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他的目光看向她白皙的娇躯,他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的皮肤这么白皙有光泽。目光移至她高耸、颤动的胸部,往下到不盈一握的纤腰,其下则是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
这样的身段是所有男人梦想的美梦。
雨宫忍哑著嗓子命道:「看著我!」
晓桐知道他正看著她从未被任何人见过的身体,感觉十分羞耻。屈辱感和长久以来的委屈,使她眼眸含泪,她努力克制著不让泪水掉下来,她绝对不会在他的面前示弱。
她的毫无动静使雨宫忍不耐,他起身走向她,有些粗鲁的转过她的头,「我说看著我!」
晓桐被迫面向他,她昂起头叛逆的说:「这样你满意了?」一直忍著的泪不小心掉了下来,与她不屈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雨宫忍被她的泪弄得有些烦乱。这应该是她的拿手好戏不是吗?为何她一副委屈得活像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一般。本来想更进一步羞辱她的,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已经不再吸引他。
不想再看到她这样脆弱又坚强的样子,雨宫忍朝她大吼:「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他越过她走出去,把门甩得震天响。
晓桐闭上眼,机械地拾起衣物穿上。时节已经快入冬,夜晚的空气开始有些微凉——却比不上她的心寒!
那日之后,晓桐不再伺侯雨宫忍,而是自己跑去下人处帮忙做事。亲信们虽然同情她,但毕竟还没有完全相信地的无辜,再加上他们全是男人,不可能懂得她的心情。一切的苦她只能默默承受,晓桐相信总有还她清白的一天。
但是他们的到来在下人区造成不小的骚动,晓桐只得请他们少来看她,免得让其它人产生不满,她现在已是四面楚歌,不想再增加任何敌人了。
可惜的是,由于谣传她是假天女、真奸细的事已经传得甚嚣尘上。下人们对她,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的敬意。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背叛歧阜城的叛徒,都百般地排斥她。要不是浅沼交代不可伤害她,恐怕他们早已赶碍眼的她离开。
望看广大的园子,这些整理花草的工作全要她来做,没有人愿意帮她。晓桐不禁怀疑在这样的工作量和其它人的冷言冷语之下,她还能够江多久个她现在的身体似乎随时会倒下,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若她。
只是,何时才能拨云见日呢?晓桐站起来略为休息,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她咬牙闭上眼楮忍耐,等待近来常出现的毛病饼去。她总觉得好累,心理和生理上都是,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撑不住的!
这天,当晓桐在做例行的清扫时,大岛健信出现了。见到她憔粹的模样,他担心的说:「你怎么瘦成这样?」
晓桐苦笑,如果一天到晚都在工作、又不一定有东西吃时,任何人都会瘦的。她客套的问:「大岛先生,有什么事吗?」要是被其它人看到他,待会又要生事了。
见她失去了往昔的活力与光彩,大岛叹口气道:「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没什么要劳烦大岛先生的地方,谢谢你的好意。」她现在只希望误会能够尽早解开,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大岛看了她良久,犹疑地问道:「你真的是奸细吗?」
晓桐耐著性子说:「我已经说过我不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倘若你不是奸细,城主这样对你,难道你不怨?」大岛仍然盯著她看。
晓桐回答:「没什么好怨的。」是自己心甘情愿来到这里,真要怨的话也只能怨自己,何况她并不想成为在逆境时只会怨天尤人的人。
大岛看著她的表情,笑道:「这样就好。」他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话,「如果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晓桐朝他点点头,知道自己是不会去找任何人求援的,不过她仍然感激他的好意。
大岛停顿了一下,接著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我……可以救你出去。反正城主似乎已经忘了你了,你没必要在这受苦。」
晓桐对他的话有些吃惊,挥去听到雨宫忍已经忘了她的难过,晓桐摇摇头婉拒道:「不,大岛先生,我不能让你为我这么做。我现在毕竟还是待罪之身,不能连累你。」
「我早料到你会拒绝。」大岛不以为意,仍然诚恳地说:「还是老话,有困难就来找我。」
晓桐朝他露出真挚的笑容,心里感到一阵暖流流过。
为什么自己要拒绝大岛健信的帮助呢?明明只要请他带她到空地上的地窖,她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不必像现在一样吃苦受罪。为什么她拒绝了?晓桐自问。
答案很简单,全是为了雨宫忍。
为了救他而已吗?真的如此单纯吗?晓桐知道不是。原先的确只是单纯的想帮他,谁知道他渐渐地占据了她的心,让她有了牵挂,再也没办法回到原来的自己。
她从不知道自已也是个傻女人。晓桐落寞的笑了,虽然他误解她、羞辱她,她还是没办法一走了之,只能继续等待下去,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晓桐只希望它不会来得太慢。
麻仓垒避开众人耳目,来到一个荒凉的小亭子。等著他的是一名老者,老者背对著他,似乎在深思什么。
麻仓垒恭敬的叫了声:「义父,我来了。」
斑野重弘回过头,朝他笑笑,慈祥的说道:「你来啦。坐,我们好好谈谈。」
麻仓垒顺从的坐下,问道:「义父不知有何事相商?城主再过不久将要去做例行性的巡视,我必须随侍在侧。」
「喔,我倒忘了,不会说太久的。」高野看著麻仓,问道:「一切……都还顺利吧?没有任何人识破你的身份吧?」
麻仓严肃地点头,「目前一切都还顺利,连她都没有发现,请义父不必担心。」他们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斑野放心的点头,「一切都要仰赖你了,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绝对不能松懈知道吗?」
「我明白。」麻仓注视著高野清瘦的身体,担心地说道:「义父……您怎么越来越瘦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替您请个大夫。」
斑野摇摇头,慈爱的笑道:「没什么大碍,年纪大了总是会有些小毛病,你不必担心。倒是那件事……对我而言十分重要,也是你之所以来到歧阜城的目的。一定要成功,我才能放心。」
麻仓慎重地道:「我不会让义父失望的,我向你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义父的心愿。」
「好、好。」高野重弘因麻仓的保证而感到十分欣慰。
晓桐吃力地提著两大桶水往里城走去,城里每日要用的水都是由她去并边提,今天也不例外。然而也许是多日的疲累所致,她今天头有些发晕,身体也不太对劲。晓桐强忍著不舒服的感觉,使劲提著满满的水继续走。
不知为何手突然失去力气,两个桶就这么掉了下来,桶里的水流了一地。晓桐沮丧的叹口气,她为了怕来不及去做别的工作,才会一下子提两桶水,如今看来得要重提了,待会一定又会因为来不及去厨房帮忙而被骂。她拎起桶子,小跑步到井边预备重新提水。
这时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她,「晓桐,我来看你了。虽然你叫我们别来,但十天来一次应该不过分吧?」赤阪不改大嗓门的远远吼道。
晓桐看向他,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全身的不舒服似乎在这时一起发作,她连想微笑都做不到,在赤阪尚未到来前身子一软,失去了知觉。
赤阪发现晓桐的不对劲,急忙奔过来。扶起她瘫软的身子,著急地摇晃道:「你怎么啦?晓桐!」他踫触到的地方烫得吓人,赤阪当机立断的抱起她,却发现她瘦得跟一根羽毛一样。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赤阪紧抱著她,直奔人里城,今天他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赤阪勇人如人无人之境的冲人大厅,看到雨宫忍正在与浅沼谈话,他抱著晓桐大吼著:「城主,你这样对付一个弱女子太过分了!就算她有罪,你还不如给她一刀痛快些!现在她变成这样子,你高兴了吗?」他双腿劈开,抬头挺胸的直视著从未顶撞过的城主,眼里没有一丝顾忌。
雨宫忍停住谈话,眼神凌厉的望向赤阪,他在说什么鬼话?可在看到他怀中的女人时,他的心脏像被狠狠撞击过一般揪了起来,被赤阪紧抱住的她面容惨白无色,看来轻盈的没有重量。她怎么了?雨宫忍感到惊慌,他原先以为不看到她心就不会乱,才会放任她去下人处做事而不管。
谁知道再次见到她,他才发现一直是自己在对自己说谎,他从没有忘记过她的存在……和她的背叛。
雨宫忍努力抑制见到赤阪抱著她时,那股毫不理性的妒意,他疾步走向赤阪,抢过他怀中昏迷的人儿,心惊于她的重量是如此的轻,而且她瘦得跟个皮包骨没什么两样。
懊死,难道她都没吃东西吗?居然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雨宫忍的心微微刺痛。更让他害怕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高热,让她的脸呈现不正常的嫣红,他感到一股即将要失去她的恐惧,小心翼翼的抱看她朝赤版吼道:「快去叫大夫!」
片刻后,当大夫正在诊治仍然昏迷不醒的晓桐时,大厅里的气氛火爆僵凝。仿佛一触即发。
赤阪气愤地说:「城主,你现在这样做有什么用!她说不定就快死了!」
「闭嘴!」雨宫忍暴喝一声,「谁说她会死?」他咬牙道。额际的青筋浮突,双手紧握住椅把,严厉的目光似乎想把胆敢说这话的赤阪碎尸万段。
赤阪不怕死的说:「现在才在乎她的死活不是太晚了吗?当她在受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大岛试著阻止他的出言不逊,「赤阪,你别再说了,大家都一样担心埃」「不!让他说,我要知道她受了什么苦?」她不是只是在下人处帮忙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赤阪气愤的瞪著雨宫忍,「好!你要听我就说。她在下人那吃了不少苦,人人都因她是奸细而排斥她、不给她好脸色看。虽然她都把苦藏在心里,不愿对人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很不快乐。」
「所以她没有一个朋友,整天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只是一直干活、干活。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人过的!」一向温文儒雅的浅沼难得说话如此激动。
大岛健信接著道:「而且……我去看过她一次,发现她的工作量大得惊人,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她在做似的。城主,那样的折磨连一个大男人都会受不住的,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弱女子。」
「我看依她瘦的程度来看,说不定连饭都没得好好吃。」赤阪见有人站在他这边,说话声音更大了。
雨宫忍越听越愤怒,既愤怒于自己对她的怜惜,也愤怒于厉下为她说话。他冷冷地说:「她如果不背叛歧阜城,又怎会沦落至此?她会有现在完全是报应!」他用残酷的语调掩饰心中对她的真正感觉。
一直在旁边听著的高野重弘叹道:「城主,她真的有罪吗?上杉昌义说的,真的是事实吗?」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城主,你冷静想想。如果她真是什么奸细。逃都来不及了,何必回来这里吃苦受罪?如果她真是奸细,上杉昌义怎么可能至今都没有任何行动?依他好大喜功的性情,要是真知道什么的话,老早领兵来犯,岂会等到现在仍无行动?」
雨宫忍听著高野的分析,脸越绷越紧。难道他真错怪了她?不,他宁愿相信她是奸细,也不愿相信是他锗待了她、冤枉了她,害她如今命在旦夕。
一向不多话的龙一开口道:「我想……我们可能真的误会她了。」
龙二叹气,摇摇头。他从未想过事情会闹得这么不可收拾。
麻仓皇静立一旁,沉默地听著众人的对话。
雨宫忍深吸一口气,简洁的说:「好了,一切等她醒了再说。」
大夫诊断完后,摇头说道:「她因为身体虚弱,没好好调养,接著又一直做粗重的工作,吃的也不好,造成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恶化,所以才病倒了。」
雨宫忍面色阴骛地问大夫:「她什么时候会清醒?」把她照顾好不是问题现在他要亲眼见到她醒过来才能安心。
大夫怔了一下,望向平常不苟言笑的城主,努力想著比较不会让他发火的说法,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一定,看她有没有想清醒的意志。若她潜意识里在逃避些什么的话……就很难说了。」他不安地等著雨宫忍再次大吼。
雨宫忍却闷不吭声地放开他,把他丢给其它人去问问题。自己则进人晓桐的房里,房门砰的一声把其它人阻隔在外。
他走到床边,注视著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她。是他把她迟到这绝境,让她连醒都不愿醒过来面对他,雨宫忍有些心慌,他可不许她这么做。
他命令似的对她低语:「你不能逃避,快醒过来,我们还有很多账没算!」握住她冰凉的手,却震惊的发现原本白皙柔嫩的纤手,已变得粗糙不堪。
他仔细一看,她的手心满是厚茧、水泡,还有一些小小的伤痕,看来似乎是工作时所弄出来的。雨宫忍抿过,不自觉的轻抚她的手,看来赤阪他们所说的并不夸大。
他站起来,表情恢复一贯的冰冷。他会要敢如此对她的人全付出代价!
雨宫忍召集了全部的下人,严厉地询问是谁胆敢欺负她、做出落并下石的事。由于大家或多或少都排斥过晓桐,因此没有人敢吭声。
雨宫忍见状,怒火更加上扬,他露出嗜血的笑容,说出众人惊恐的命令:「没有人承认是吗?好,全给我拖下去杀了!」
所有的人听到这道命令不禁腿软的跪了下来,有的人则开始放声哭泣。
此时浅沼开口阻止了他,「城主,请别冲动行事。他们或许欺侮过晓桐,但那也是因为大家以为她是对歧阜城不利的奸细才会如此做,并不到处死的地步,请城主三思。」
雨宫忍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浅沼说的没错,要是真追究起来的话,从头到尾不相信她的自己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他愧疚的闭上眼,须臾之后重新下令:「死罪可免,但从现在起全给我滚出里城,我不要再看到你们!」
一下子由死亡的恐惧中见到一线生机,让全部的人忙不迭地跪下磕头谢恩。
接下来,令众人更惊讶的是,雨宫忍镇日守在晓桐身边,喂她吃药、亲手整理她的一切琐事。他们都在心中揣测:城主是因为愧疚感而这么做……还是有其它更私人的理由?
就在大家都在等待晓桐的清醒,准备好好听她说话的时候,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却先道明了晓桐的清白与无辜。
一天,守门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人大厅报告,「报告城主,上杉昌义的人来到歧阜城外要求见您。」
所有人都震惊地站起来。雨宫忍冷著脸吼道:「该死,他的兵马有多少?所有人准备迎战!」他走下主位,讶异上杉昌义居然在这时来进犯。如此一来,岂不表示她仍然是有嫌疑的?真是可恶!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侍卫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一副还想说什么的模样。赤阪勇人蹙眉吼道:「你吓傻啦?还不快出去传令备战!」
侍卫被赤阪吓著,不过他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报告赤阪大人,可能不需要备战。」
所有人皱起了眉。谷间龙二横眉竖目的低问:「你的意思是要不战而降吗?」
侍卫牙齿打颤的说:「报告谷间大人,来人是三十名士兵和五十名女子,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雨宫忍和亲信们面面相樱?闹忻俺鱿嗤?囊晌剩荷仙疾?逵衷谕媸裁窗严罚?
雨宫忍命人带他们到空地,预备在那里好好审问出一个结果。要是不说实话,他绝对不会轻饶!
歧阜城的百姓们听到消息都好奇的往空地聚集,可惜进不去,只能在外边探头探脑的。
三十名士兵和女人们全部跪在雨官忍面前,表现得十分谦恭没有任何敌意。但雨宫忍并未因此松懈,万一这次又是上衫的诡计,他不会和他善罢罢休的。
他问道:「你们来此干什么?」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一个看来是为首的士兵见他凶狠的模样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前来投靠雨宫城主,希望城主答应收留我们。」士兵带头跪伏在地,其它人也跟进。
这番始料未及的话让而宫忍有些惊讶,他不相信的说:「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我并不在乎杀了你们。」
上兵急得满头大汗,「雨宫城主,我们不敢欺瞒您,的确是要来投靠您的。」
其它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斑野看雨宫忍一眼,威严的问:「此话怎讲?」
众人看向其中一名女子,她看看大家,向高野说道:「上杉昌义残暴不仁,常常虐待我们,不把我们当人看。听说雨宫城主会愿意收留我们,所以才不远千里而来,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其它人用力地点头附和。
近藤忠不屑的嗤声道:「城主,这一定又是上杉昌义搞的鬼,不足为信。」
浅沼川夫盯著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若有所思地道广高野先生觉得如何?我倒觉得他们看起来不似作假。」
斑野模著胡须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
雨宫忍神色严厉的看著他们每个人,「我暂且相信你们,但你们若有任何不轨举动,……我不会放过你们!」确定每个人都听进去后,他命令侍卫:「带他们下去,先安置在外城。」
知道他不会杀他们、而且还愿意收留他们,令所有人欣喜若狂,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谢谢城主、谢谢城主。」
近藤忠焦急地说道:「城主,这样会为歧阜城留下祸根啊!」
雨宫忍不在意的挑眉笑道:「那又如何?上杉昌义如果真打算利用他们来做什么,恐怕是白费心机。」
浅沼微笑地接道:「而且如果他们说的是实话,你们想想看,自己的人民居然宁愿来投靠他的敌人也不愿回去,这是多么丢脸的事!」
「没错!炳哈,我真等不及在战场上耻笑他了。」赤阪勇人十分兴奋。
斑野跟著微笑道:「而且这么一来,晓桐的嫌疑更加减轻。不管他们是不是上杉昌义所派,他到现在都未出兵,便显示他根本没有对付歧阜城的把握。」时间越长越能保证晓桐的清白。
雨宫忍十分希望高野说的是实情。
就在众人预备回到里城时,侍卫抓著一名大吵大嚷的女子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报告城主,这名女子一直吵著要和城主说话,所以……」侍卫表情颇为无奈,想来经过一番争战后,是固执的女子赢了。
雨宫忍眉头拧了起来,他看向女子,语气不善的问:「你有什么宁愿冒著杀头危险也要跟我说的事?」他轻柔的语气藏著致命的杀机。
女子听到他的话,打了个寒颤,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莽撞,不过她还是跪下说道:「雨宫城主,对不起,我逾矩了。我只是想请问您,天女还好吗?」
她怎么会问起她?雨宫忍不耐地挥去重新冒出来的怀疑,「你问她做什么?」
女子眼里充满了感激,「我要感谢她的鼓励。要不是她说雨宫城主您一定会收留我们,我们现在一定还生活在上杉昌义的婬威之下,不得翻身。」女子微笑道:「她真是一个勇敢又好心的姑娘。」
雨宫忍嘴角弯起,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对他的信心,明明他对她并不好,她却了解他,真是令他惊讶,同时心里还挺高兴的。
他被挑起了兴趣,问道:「你是如何和她有所交往的?」
女子恭敬回道:「我是上杉昌义派去伺候她的侍女,因为他想要侵犯天女,天女用东西击昏了他,然后我们寻找机会有幸助天女逃了出来。」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微微一笑。
雨宫忍及其它人都十分惊讶,这番说辞和晓桐所说的完全吻合!赤阪高兴得大叫。「哈!晓桐果真是无辜的。」
「如果晓桐真的击昏了他,那么在没办法得到她,和被区区一名女子击昏的羞辱之下,上杉昌义陷害她是很自然的事。」高野分析道。
浅沼川夫说道:「原来你就是当时帮她的侍女,我们要感谢你帮了她。」
大人居然向她道谢,令女子受宠若惊,她羞赧的摇头道:「没什么。」
斑野重弘问道:「那……另外一名侍女呢?她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吗?」当时帮她的不是有两个人?
女子脸上的笑容逝去,她过伤的垂眉敛目。「她被上杉昌义给活活打死了!就是因为她死了,我才下定决心与其它有志的人,一起来投靠雨宫城主的。」
众人陷人沉默,这个上杉昌义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两天后,晓桐终于从昏迷中缓缓清醒,她像睡了很长一觉似的感到浑身疼痛,望著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觉得十分疑惑。她怎么会回到这里来的?
对了!她记得赤阪来找她,接著她就昏了过去,也许是赤阪救了她吧,不过,她也不该躺在这啊,她现在可还是待罪之身。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儿,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的竟是她没有想过会见到的人……上杉昌义的侍女!
见她清醒了,侍女高兴地奔向前,迭声问道:「天女您醒啦,太好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我得赶快去告诉城主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著就要跑出去,晓桐连忙唤住她。「你先别走。」
侍女见她想下床,急忙又奔回来,扶著她坐起来,关心的说道:「才刚醒您可别乱动啊,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去做。」
「我……睡了多久?」为什么顶多一两天的时间变化会这么大?
侍女歪著头算了一下,「城主说在我们来这之前五天,您就一直在昏迷中,所以应该有七天了吧。」她微笑。
七天!她居然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问。她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侍女笑道:「我啊,因为天女的鼓励,所以,……」原原本本的把一切始末告诉了晓桐。
晓桐听完后,感到十分惊奇。她没想到在自己昏迷的时间里,会发生这么多事。突然间她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著急地问:「那……他们知道我是无辜的了吗?你有告诉他们上杉昌义的真面目吗?」
侍女轻声的安抚她,「有,您放心,他们都知道冤枉您了。」
晓桐这才放下心来,真是太好了。想不到短短七天里事情会急转直下,她朝侍女道谢:「真是谢谢你了,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吧,谢谢。」
「没有的事,您别谢我。其实之前都是城主在照顾您,这两天因为我求了城主,他才答应让我接手。」侍女顿了一下,羡慕地说:「城主真的对您很好呢,常常来看您。好关心您的情况。」
正在喝水的晓桐差点呛到,她不信的睁大眼楮,「你说的是谁啊?该不会是雨宫忍吧?!」他明明恨她恨的要命,怎么可能在她仍有嫌疑时亲自照顾她?
见她放直呼城主名讳令侍女钦佩不已,她肯定的点头,「就是雨宫城主埃听说他亲自叹您喝药、帮您换衣呢。」
换衣!晓桐感到热辣辣的红晕直上脸颊,他怎么敢这样做!包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为她这么做?虽然不知道他的心态为何,但这个消息让晓桐觉得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他亲自照顾她?实在不太能想象那种画面。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笨拙的帮她换衣、喂昏迷的她喝药,就令晓桐想笑。
见她笑了,侍女也跟去笑。然后突然「氨的一声又急忙往外走,嘴里直嚷著:「糟糕!城主他们交代我,您一醒就要通知他们的,我得快去才行。」说著已不见人影。
晓桐笑了,她昏迷了七天,侍女居然还叫她歇息,真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