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王子 第四章

「说!他到底是谁?」山口尝君火药味十足地逼问。

「谁是谁?瞧你说话的样子好像炮火乱轰,也不怕老天听不下去,劈下一道雷来。」纪香缇火爆地回应他,存心让他不好过。

「看来你的感冒好了,牙尖嘴利浑身是刺。」山口尝君铁著脸回讽著。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请吧。」纪香缇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就是不想隐忍他的无理取闹。

「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可以为所欲为?」他怒道。

「我知道这是哪里,但我仍不喜欢别人莫名其妙地对我颐指气使,像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似的。」她迫使自己的声音听来轻柔而不带杀伤力。

「他是谁?」他也压低了嗓门,不过困兽般的咽哑声,在在显示他的焦灼与不耐。「你去落英亭和什么人见面?」

「筱原没告诉你?」她也不知道他是谁啊!他说他叫流川,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要听你亲口说。」语气平平,但听在她耳中银阎王问话没两样。

「其实,我知道的大概和筱原向你报告的差不多吧。」

「废话!我要知道他叫什么?来找你又有什么事?照理说,你在日本这件事,除了你、我的家人,应该没有人知道。」

「他说他是我的亲人。」她幽忽出声。

「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到我们家来见你,而要约在落英亭?」

「没有。」她说谎了。因为她想知道那个邪冶男子为什么会找自己。

「没有?」他不信。

「嗯。当我想问他为什么找我时,筱原就出现了,所以什么也没问出来。」香肩一耸,仿佛真的没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你先休息,如果他再找来就直接告诉我,别一个人冒险。」他知道她骗了自己,因为眼楮是不会说谎的。不过,既然她不想说,强逼也绝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哦。」她虚应以对。

铃……屋内的电话却在此时响起。

山口尝君与纪香缇同时抓住话筒。

她妥协地放开手,直觉地知道这通电话是找自己的。

「喂?」山口尝君也隐约感觉这通电话是香缇的。

「大……大少爷,纪小姐的电话。」对方连忙应道。

「谁打来的?」他冷声问著。

「他说,他是她的家人。」筱原恭谨应对。

「接过来。」他却没有将电话转给香缇,「喂?」

彼端的人听见山口尝君冰冷的声音,迟疑了一会儿,不肯挂上电话、也不出声。

「喂,哪一位?」越是如此,山口尝君更加肯定对方绝非纪香缇的家人。

宛若拔河的两端,谁也不肯先挂上电话,任由时间虚耗。

旁观的纪香缇终于划破沉默,「找我的吗?」

「不是。」山口尝君恼怒的切断话源。

「不是吗?」心有灵犀似的就是知道他也说谎了,亦如他知道她骗了他。

可是,谁也不想揭开这「欺骗」的话题。

★★★

是夜,漆黑的晚秋让季节带著那么点沁冷的色调。

就在山口尝君打算就寝之际,中指上那颗从不曾脱下的海蓝空宝石戒指,忽然泛著海潮般的泽光,这表示有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他从榻榻米上翻坐起来,倏如一头飞豹打开和室的房门,冲入庭园的寄月湖边,他褪去身上的衣物并藏入石缝中,便如一尾精溜的鱼儿噗通地钻入湖底

几秒钟后,湖面归于平静。

夜,继续绽放它独有的吊诡与神秘,只是湖底下正酝酿著漫天风暴……

★★★

黎光乍现,晓风轻拂,又是一天的开始。

山口尝君拖著疲惫的身子往房里走去,就在准备回到与纪香缇一墙之隔的和室时忽然转念,他轻巧地推开她的房门,缓缓走近熟睡中的纪香缇身边

微弱的光影斜照著紧闭双目的美人,睫如蝶飞鬓发如云,宛若缕缕勾魂的丝带,悬勒住疲乏困顿的游子,再也不愿远游。

山口尝君的手不听使唤地凑近纪香缇的粉颊上,却在贴近妹丽容颜的刹那打住了——

他在做什么!

和著惊悸与恼怒奋力地抽回手,却将睡梦中的纪香缇给扰醒。

是本能,也是多年的训练,她几乎在睁眼的同时,准确无误地抓住逃离的硕臂,「是谁?!」

山口尝君委实没料到她会醒来,持续未散的恼怒与困窘,令他的回答既霸气又牵强,「你希望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她探了探窗外的晨光,好奇他到底在她房里待了多久?

一种女孩子家的羞涩,登时让她坐立不安、双目不住地游移。

「我只是想来看看我的病人可有好一些?」

这话听在纪香缇的耳里却像是挑衅,于是反问:「如果没有好些,你是否又要强迫我喝药」

「聪明的女孩。」他顺水推舟。

「哼!」她嘟起红唇,脸上写满了抗议。

猫逗老鼠的游戏霎时战胜一夜的疲累,也令他暂时忘却它可能带来的狂涛巨浪。

这时和室的门被刻意敲响,浑劲有力的嗓音也在这时传进屋内,「什么事谈得这么开心?大哥。」

「淮教你躲在门外当探子?」山口尝君那双火红的眼神顿时犹如两簇鬼火,瞪视著未得允许就踏入屋内的山口贺夫。

「我可不敢!是老头要我来请你今天早上九点去接渡边百合,而且命令你,千万别怠慢了人家。」不正经的邪笑又逸自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庞。

「要去你去,我没空。」山口尝君绝冷以对。

「你自己和老头说。」他还是一派悠哉,无视大哥的冰森。

「山口贺夫!」山口尝君委实恼恨。

山口贺夫此刻却将注意力转向已整装完毕的纪香缇身上,嘴角噙著一抹等著好戏上场的逗弄。「小美人,还是你劝劝我大哥吧,我们老头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我?」她感到一头雾水。

山口尝君去不去招待那个叫百合的女孩关她什么事!但……为什么喉头忽然有种被人掐紧的感觉?

「说真的,这可是身为山口家长子才能享有的待遇,渡边家的百合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山口贺夫继续在一旁扩风点火,「除去这个不提,渡边家在日本也算是个有名望的家族——」

「山口贺夫,你够了没!」山口尝君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

「奇怪,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我这可是特地说给小美人听的。」边说,他还不正经的对香缇眨眨眼。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叫她小美人!」山口尝君的口气越来越冷。

「啧!啧!小美人,」山口贺夫不理会山口尝君的警告,仍继续说道,「你看——我大哥脾气这么坏,真的跟我家老头有得比。」

「山口贺夫,你说够了没?」山口尝君咬牙道。

「够了,够了。小美人!下次有机会再介绍渡边百合给你认识认识。哈……哈……」话毕,山口贺夫夹著高深莫测的笑,一路扬长而去。

★★★

偌大气派的正堂中端跪著三个气质不凡的人,其中两名是已逾半百的中年男人,尽避他俩的脸庞明显地刻下岁月的凿痕,但那两双精眸如刀如刀,仍旧威仪照人。

最令人玩味的是夹在他们中间的女子、自始至终螓首微低,端姿不变,一身水紫的缎质和服将她装点得如紫霞初现。

原本寂静的正堂在下人奉茶之后,随即传来式谦的声音,「冶夫兄,打扰了上俊伟威严的渡边相一跪坐弓身,充分流露出日本人的礼仪之风。

「咱们兄弟俩哪还需要如此客套?平日我想请你来都还请不到呢。」山口冶夫笑答。

「百合见过山口大伯。」女子终于莺啼出声,应对进退完美得挑不出瑕疵。

「好说,好说,多年未见,百合佷女出落地更加动人了。」山口冶夫点头赞美著。

「大伯取笑了。」渡边百合连笑容的唇幅都控制地恰到好处。

「好,好。」山口冶夫为老友教女有方而赞誉有加,令他不免思及自己的儿子,尤其是老大……

才上心头的纠缠将他先前的笑容掩去,随即地拍著手掌,啪啪两声,门外立刻爬进一名仆人。

「主人,请问有何吩咐?」中年妇人低首跪问。

「少爷们怎么还不出来见客?!」冷硬的口吻来著不容漠视的威严。

「我这就再去请少爷。」妇女战战兢兢地叩首,忙不迭地直直往后退。

「我这不是来了。」山口贺夫吊儿郎当地倚门而上止,一身雪白毛衣,外加一条剪裁合身的同色棉裤,将他的体魄衬托得格外颀长俊挺。只是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靥,让人怀疑他何时才会有正经的一面。

一见正堂端坐的渡边相一,他倏地挺胸欠身,「贺夫见过渡边伯父。」

「好!好!贺夫果然不愧是,山口兄的传人。」他闯荡江湖大半辈子,但很少见到几人能与眼下的男孩相较。他是那种以戏谑掩其光华的人,对手只要稍一疏失,绝对会败于无形。

「伯父海褒了,佷儿有愧。」山口贺夫相信渡边相一若见过多年未曾谋面的大哥,就不会这么赞美自己了。

「你大哥呢?!渡边伯父远道而来,他怎这般失礼?」山口冶夫口气不悦,额头的青筋微冒。

山口贺夫在面向父亲时皮劲儿又现,「他大概是睡眠不足,虚火上升,我刚才去找他,才被他——」

「他怎么了?」山口冶夫语气中有著火山爆发前的征兆。

一直低首的渡边百合子,终于按捺不住地抬首迎向山口贺夫。

山口尝君的动向才是她最关心的重点,也是此行的目的!

「哈!百合妹妹,你终于肯赏贺夫二哥一眼了。」山口贺夫没有回答老父的话,反倒调侃起表面八风不动,心底却如热锅蚂蚁的渡边百合。

「贺夫哥哥,您取笑百合了。」两朵羞涩的酡红「训练有术」地适时爬上渡边百合的香腮。

「贺夫!」山口冶夫喝阻次子的失态。

「父亲大人,别动怒,我想大哥已经到了。」他一个转身,山口尝君俊绝的身影果真出现在门边,山口冶夫的火气也在瞬间被浇熄。

「见过父亲、渡边伯父。」山口尝君颔首致意,又将目光移至双瞳如水的渡边百合身上,「百合妹子。」俊逸飞扬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算是招呼了。

人与人之间的磁场真的很奇妙,渡边百合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皆离满分相去不远,但就是无法令山口尝君产生多驻一眼的渴望。

「尝君大哥——」香颊再次嫣红,此次却是发自内心深处,粉颈也在这时倏地敛下,透出小女儿的羞态。

「渡边伯父这次除了友谊拜访之外,是想让百合在我们家小住些时日,你兄弟二人可得好生尽尽地主之谊,尤其是尝君可别三不五时不在家!」山口冶夫这回可是端足自世家龙头老大的态势,当然,此举也给足了老友面子。

「当然!」山口贺夫油腔滑调地应答,那双鹰眸可没忘了瞟向老哥。

山口尝君当然知道贺夫的那双贼目打著什么主意,然而俊朗的容颜只是以沉默回道。

「有劳二位佷儿了。」渡边相一对于山口尝君的「不情不愿」显然无能为力。

「不敢,这是我们应当做的。」山口尝君这才出声,尽避多不愿陪百合,但就渡边相一他与父亲的交情,自己是不该让他老人家难堪的。

「大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山口贺像抓到小辫子似的嚷嚷了起来。

山口尝君仅是以微笑掩其不悦,任谁也探索不出他内心的波动。

渡边百合却失魂地凝注在他那张清俊的脸庞中

★★★

为了顺利拦下流川风子的货,渡边相一经过短暂的休息及梳洗,便立即与山口冶夫父子在山口家的议室堂中商讨大计。

终于在一个多小时的密谈后,堂内传来渡边相一的声音,「冶夫兄,有关流川堂的货,就万事拜托了。」

「山口家兄弟何须言谢。」山口冶夫豪气干云地回道,又朝身边的男子命今道,「贺夫,精选一些会潜水而且身手矫健的弟兄全力以赴。」

「是!」山口贺夫雄厚的应声已无平日不羁的轻慢。

堂门也在这时被打了开来,只见渡边百合站在十尺之外朝著父亲作揖,继而娇责,「父亲大人——」忽而瞥见自父子,她只能敛下胸中的不平之气,唤道:「大伯、贺夫二哥你们好。」

「百合有事?」山口冶夫哪看不出这小妮子眼中的怨气,只是碍于外人在场不敢发作。

「百合没——事,只是不见各位,所以——」说著说著,她故作羞涩状地低首,不再多言。

「哈——百合妹子怕是没见著我大哥吧,所以才找到这里……」

「贺夫,不得无礼!」山口冶夫敛眉低责。

「山口兄,小女暂住斌宅之事,就千万拜托了。」渡边再次颔首。

「哪儿话,渡边兄的事就是我们山口家的事,再说百合是个讨人喜欢、知书达礼的好女孩,你放心地去办你的事吧。」山口冶爽朗地说著。

「父亲大人,您要远行?」渡边百合一脸惊讶。

「是的。百合,你可别给大伯添麻烦。」怜爱中透出只有他们父女才知的秘密。

「是。」依恋不舍的泽盼下,似乎隐隐泄出目的终于达成的得意光彩。

★★★

渡边百合自从父亲离开山口家后,虽说受到殷勤的款待,但却一直无缘见到山口尝君,人显得有些浮躁不安。

她千方百计想到山口家作客,人是来了,却老是见不著心上人,怎不令她气愤。

她站在寄月湖前,双手不自觉地攀析起湖畔的枫针,泄愤似的截断那枫红的枝叶,口中怨道,「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嘛!」

「百合妹子。」山口贺夫犹若鬼魅般地乍现。

「啊!」她手中的技研因惊骇而落了满地。

「啧!啧!妹子,你折下的枫析可是我那阴阳怪气的大哥最爱之物哦!该不是怨他没实践诺言陪你,而拿它出气吧?」山口贺夫一针见血地点出事实,嘴角仍旧如常地饺著一支草梗。

「贺夫二哥——」渡边百合连忙端姿敛容地作揖请安。

「哈——别怨我大哥了,他可是有一苦衷。的,你闻,可闻到什么味道?」他诡诈地问道。

「什么味道?」她也认真地闻了起来,但仍不忘流露出大家闺秀应有的优雅。

「还没闻出来?」

「好像……中药的味道,不知对不对?」百合水漾黑瞳精光一闪。

「妹子,答对了,我大哥正在煎药,所以没办法陪你赏花游园啊!」他继续逗她。

「谁病了?」那张抹上水粉胭脂的脸,终于有著别于以往的焦措。

山口贺夫只是笑,贼兮兮地笑。

「二哥——」女人为情痴时,总是沉不住气的。

「随我来吧。」山口贺夫发现自己就像只满脑子坏主意的恶猫,不搅得周围的人鸡犬不宁,是不会歇手的。

渡边百合显然对他的邪恶本质认识不清,不疑有他地尾随著药味前行,心里却暗忖著,究竟是谁病了,能有这种福分令傲气天成的山口尝君亲自服侍汤药?

一种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她的步子益发加快,粉扑扑的红颊也在款摆前行中越见惨白。

就在药浓花香中,他们来到辟山溯水的另一个世界,寂静的温泉池里只有沿著石缝滴落的单调水声,却丝毫不减它的自然风情,就如同这里的主人。

「什么人?」时刻保持警戒的人总能在杂声中闻出异状。

「好听力!大哥。」山口贺夫一直觉得大哥绝对不像外表那样地与世无争。

此刻站在自己房门外的山口尝君,手中正捧著一只热气蒸腾的药产,面无表情地瞪视著这两个意外的闯入者,「有什么事?」

「小美人的病还没康复啊?」山口贺夫似有若无地勾著一抹邪笑。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准这么叫她!」山口尝君的耐心明显地被磨尽,根本无视一直对他关注有加的渡边百合。

「哦,哦!是我失言,那她叫什么来著?香香,还是缇缇啊?」他又无赖地亲昵唤著纪香缇的名字。

「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若不是手中的汤药花了他两个小时的心血,他定会当头浇他老弟一身!

「是谁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怎么这会儿完全不陪陪咱们的百合妹妹啊?我本来是想全程一手包的,不过……百合妹妹恐怕不会领情吧?」他恶作剧地瞥了渡边百合一眼。

只见一路走来面容惨白的小女子,双颊迅速泛红,「贺夫二哥,您又取笑我了。」小女儿的羞答状这会儿倒是率真演出。

山口尝君这才将目光调至一身淡绿和服、清爽怡人的渡边百合身上。

她的确是少见的大家闺秀,不该开口时绝不多言,该她发言时也是精选得体的字眼;行止、衣著更是不庄矩,只是……少了那么点「生动」。

男人总是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劣根性,对于逆来顺受的女人,初时也许会满足于这种优越感,但日子一长,便会厌恶这种死海的单向流动,反而想与有点叛逆个性的女子交手。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日本这么多年,却没有与任何一个日本女子深交的原因了。委实是因为,她们总拿捏不住顺从与叛逆中间的尺度。

拟于承诺,他也不便让渡边百合难堪,停了几秒说道,「百合,最近我比较忙,失礼之处请勿介意,待我忙完后,再邀妹子一同饮茶。」他说得含蓄,却不待对方反应,便拉开主卧室的水门。

渡边百合早巳为他的翩翩风采而迷眩,连忙九十度躬身连忙应答,「百合愿为山口大哥烹茶抚琴。」

她弓身多时却不闻他回应,一抬首便瞥见和室内端坐著一位有如初雪般的长发女子,正幽幽侧反过身迎向山口尝君,平静的表情汇聚著独立遗世的绝美。

「她……是谁?」这几近耳语的问话声像是自问,也仿佛问著一旁的山口贺夫。

山口贺夫「不负所望」地笑答,「她就是大哥的……怎么说呢!反正关系复杂。」

渡边百合闻言后,霍地点燃她幽黯已久的妒嫉火苗……

纪香缇也在此时眺见门外的渡边百合,好奇地问著手持药素的山口尝君:「你有朋友来呀?」她直觉知道门外娇客那种眼神,是独为他而发的。

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宛似身处在氤腾的蒸气室里,眼前一片迷蒙,胸口直感窒闷。

山口尝君却不让这两个女人有机会寒暄,手一收,和室木门在顷刻间被阖上了。

「吃药的时间到了!」冰冷的声音,为双方所有的好奇划下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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