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窗户看出去,景色依然,只是一片封闭的绿色,但她的心槽却完全不同了。
绾书头枕著窗台,阴郁地望著窗外绿油油的草地。」
以前看这片景致,只觉得怪异,认为拥有它的人是个无聊的变态,而现在——
「唉!」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谁能了解这片绿里头锁著天大的秘密,禁锢著一个不能自由的人。现在由这扇窗望出去,只觉得好难看,她仿佛看到埋在其中不为人知的悲伤和痛苦。
她知道他会过得这般愤世嫉俗,一定是因为受到人们排挤、歧视的缘故。她有心解他心结、融化他眼底冰霜,但是——
「算了吧,那个混球,他活该受罪!」绾书忿忿地握拳捶墙。
「小姐」「谁?」她猛地回头,老管家站在几步远。「是你。」见到他,绾书就没好脸色。「你上回骗了我,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骗了你?什么时候?」老管家徐徐地问。
「「哥哥’!」她扬声唤,手臂伸出。
「咕!」「哥哥」由远飞近,然后停在绾书的肩膀。
「哦,你是指我说鹦鹉已经飞走的事?」
「哼——「小姐,我只说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东翼顶楼的栏杆上,我并没有说它最后飞到哪里啊!」老管家无事地摊开手。
组书气得咬牙,这古堡里的人全是大无赖,主人是,连仆人也如此,混蛋!」
「今天来见小姐,是想传达一个消息。」
她撇开头,表示不屑听。,」小主人答应了你的请求。愿意让你发传真向你的朋友报平安。」
「你说什么?」她吃惊地问。
「请跟我来。’——老管家率先举步,绾书忙跟上。
老管家带她来到一间类似工作室的房间。
「传真机在这儿。」他指了指,顺手递上一张纸。「这上头有张旅馆和这台的传真号码,你慢用。」
他走到门口,又犹豫地回看她……
「希望你别泄露不该说的事,给主人带来无谓的困扰;」「你何不留下来监视我?」
「主人希望尽量给你自由。"他点一下头,开门出去了。
绾书盯著传真机,心中且感交集,分不清是悲是喜。
她该借机发求救讯号给研辅吗?可是汤玛士……他这么信任她!
包奇怪的是她自己,她居然不想逃了!
「‘哥哥’……」她无助看著宝贝鹦鹉。「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研辅两姐妹终于克服海浪的起浮不定。学会驾驶独木舟。她们在傍晚回到旅缩。
「吃过晚饭,准备好工具,我们等午夜十二点之后再上那座岛去找绾书。」研辅边走边说。
「嗯,窃贼都是在夜半行动。」研翡觉得很刺激。「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补个眠。」
她接著走到柜始前。「麻烦,一三五号房。」
「哦,你们是一三五号房吗?」柜抬小姐递出钥匙和传真纸。「有你们的传真。」
「传真?谢谢!」研翡接过来,疑惑道:「谁会发传真到旅馆来?」
「我看看。’」研辅接过纸张,摊开来看。
研翡在一旁嘀咕:「说不定是妈咪。上回我打电话回家,骗她说我们要在泰国多玩几天,她就不相信,还一直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见研辅看完传真后呆立不动,她好奇地抢过来看。「怎样?姐?是不是妈咪……」
传真纸上只有短短几句话:
研辅、研翡:
对不起!请原谅我擅自行动。
我现在人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用为我担心。
我知道假期已经结束,你们先回去吧!。
绾书研翡眨眨眼,再眨眨眼,表情充满了错愕与不信。
「这……这是绾书发的传真?」她十分怀疑。
「是她的字。」研辅平板地回答。
「她……她……」研翡呆楞得结结巴巴,然后她突然想到她应该要生气:「她这是什么意思?叫我们先回去?不用为她担心?她为什么不早两天发传真,看我为她降格去当水手,累得半死不活的,她大小姐倒好,发一封莫名其妙的传真来,就要叫我回家去!这算什么啊?」
她的大叫引得旅馆内人人侧目,研辅皱紧眉头,把她拉走,上电梯。
「姐!你甘心吗?绾书实在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三个一起来,现在却要我们先走,她要留下来风凉快活?太可恶了!」
「好了!你不要再叫了,让我仔细想一想。」
「想?」研翡气歪了,早把理智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还有什么好想的?我们马上整理行李回台湾,就当白交这个朋友好了!」
「你难道不认为这张传真很奇怪?」
「是很奇怪。她现在人很平安!天杀的,她知道我现在很火吗?」她气得连三字经都骂出口。
「黄研翡!」研辅动怒了,低吼道。
她急促喘气,不情不愿地熄火。
「好嘛,我闭嘴行了吧!」
研辅抿嘴扫她一眼,重新摊开被她揉成一团的传真。
「这张传真来得太奇怪了,首先,绾书一向开朗,不该用这么严肃的口气写传真。再说,她的宝贝鹦鹉何其重要,救它是常理,何须道歉?而且她的传真来得太慢了,若说没事,她该在失踪当天就给我们消息才是。」研辅有条理地分析。「再者,她为什么不留下发传真机的号码?」
「你的意思是……绾书出事了?」研翡冷静了下来,开始担心。
「看来又不像。……」她低头审视传真机,似想看透纸上的秘密。「有没有可能,绾书是在被威胁、逼迫的情形下发这张传真?」
「逼迫?」研翡推敲可能性:「应该不会,绾书性子倔,她不会甘于被人威胁。」
「嗯。而且时间也不对。」研辅眉头皱得好紧,陷人苦恼。「总之,我觉得传真来得太慢,让这一切都不对劲了。」
「姐!"研翡猛地惊喊:「你有没想过一个问题?绾书怎么会知道我们换旅馆?」
她们愕然相视,面面相觑。是啊!谁能告诉她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研翡接著问:「难道她一直清楚我们的行动?那为什么都不出现?」
「不要问我!」研辅把额头抵著冰冷的电梯门口。「我的头很痛。」
电梯门突然打开,她差点跌进去,连忙定身抬头。
「对不起,又有你们的传真。」柜台小姐笑容可掬地递上纸张。「我接下还有事。」匆匆又走了。
「研辅和研翡对看一眼,打开传真:研翡凑上前看,上头是这么写:
先回去吧,拜托!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怀疑,但我有不能说的苦衷,不过我保证没事,「哥哥」也找到了。你们先回国去吧,等我解决这种的事就会回去,到时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先回去吧!听我这一次、拜托!
绾书「现在怎么办?」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研翡好奇死了。
「还能怎么办?」研辅盯著传真苦笑。「自然是照她的意思去做,订机位回台湾了。」
「就这样?」她瞪大眼。
「不然咧?」
「噢!」研翡又气又恼又无奈,猛撞电梯门。「我发什么神经来攀牙湾啊!」
研辅默然不语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的预感成真,那只鹦鹉果然为绾书带来了大麻烦。
「对不起,两位小姐。」身后有人出声。原来是来人想搭电梯,她们正挡在电梯们前。「请让一让。」
研翡火大地回身:「对不起能管什么用!」气呼呼地走了。
「呃?」’来人被骂得一楞一楞的。「这位小姐?」
研辅看著他,扯出一抹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容,喃喃地用英文说声对不起,也离开了。
留下的男人,怔怔站著,浑然不解。
发出第二封传真,已是傍晚晚餐时间。绾书弄不清自己为什么写不出一句对汤玛上有害的话,这是大好机会,不是吗?她却莫名地白白放过了。
「唉!」她叹著气,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
「哥哥。」跟她在后面,模仿她的动作,垂著鸟头,用两只瓜子在地上走,其滑稽的模样,看得来叫绾书吃饭的老婆婆含笑摇头。
-「小姐。」她叫住绾书。「‘吃饭了。」
「老婆婆,谢谢你。」她实在没有食欲。「我待会再吃吧。」
「不行,不行。你中午也是这么跟我说,结果午餐放到冷了又送回厨房,这回我要亲自盯著你吃。」她皱眉,老婆婆又接著道:「再说,你的鹦鹉也要吃啊!它老是模仿你,你不吃,它可能也不吃了。」
绾书往下看,「哥哥」很无辜地仰看她,对她「咕」了声,她叹了口气。
老婆婆笑了。达成任务,她可以向小主人交代了!
「来吧,-哥哥’吃饭喽!」老婆婆伸出手,「哥哥」很配合地停上她肩头。
她率先举步,绾书无奈跟上。
「到厨房来吃吧。」她推开厨房的木门。有别于古堡的其它部分,厨房的色彩给人家一种温馨、明亮的感觉。「一个人吃饭很无聊,今晚就陪老婆子吃一顿饭。陪陪我这个孤单的老人。」
老婆婆嘴边说,手也不停间地张罗著晚餐,也没忘记要把「哥哥」的摆上桌。
「来吧,动筷子。我可是看你这两天食欲不好,才特地做中国餐来请你吃的哦,吃吃看口味道不道地?」老婆婆不断轻快地说,企图活络她的心情。
「谢谢老婆婆」盛情难却,绾书动起筷子,机器似的夹著渠,送米饭人口。
她吃得很慢,食不知味,老婆婆看得频频摇头。
「好了。」她抢下绾书的筷子。「你不想吃,我也不勉强了。」
「对不起,但我真的没有食欲。」绾书歉然低语。
老婆婆撤下晚餐,递给她一杯温牛奶,然后犹豫地悄悄问她:
「你是不是被小主人吓到了,所以才吃不下?」
绾书差点被牛奶呛到,她放下杯子,快速抬起头。
「你……老婆婆,你也知道汤玛土他……」
老婆婆拍拍她的手背。
「我当然知道。当初就是为了小主人的异于寻常,我们主仆才搬来这里的。」她顿了下,又说:「小姐,如果真是为了主人,那我劝你别太担心,不用怕的,小主人从小是我带大的,他虽然和常人不一样,但他心地善良,从来也没伤害过任何人,你不用怕他的。」
「我……」绾书犹豫了一下,怯怯开口:「老婆婆,你可以告诉我,他怎么会有这种能力?从小就这样吗?」
「咦?」老婆婆讶异地问;「怎么想到问这个?从来没人敢问啊!」
「汤玛士告诉我,那些人不是吓得晕倒,就是拔脚逃走。」想到汤玛士说这话时脸上的凄然,绾书莫名地感到一丝心疼。
「嗯,所以我们避开人群。」老婆婆叹息。「那你呢?你不怕吗?」真的不怕?那对小主人可是好消息!
她摇头。「我只是很好奇,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请求道。
「好奇?好怪异的反应」她不答反问:「为什么不怕?」
绾书微微一笑。「就像你说的啊,他又不会伤害人。」
「哦!」老婆婆也笑了。「是啊,他是不会。」
「那你可以告诉我——」绾书身子前倾,热切地问:「他是从小就这样的吗?」
老婆婆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慢吞吞地说:「力量是天生的,但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强。唉!近几年来,力量慢慢强大,变得无法控制,小主人才会搬到这座人烟绝迹的小岛。」
绾书心头一震。原来拥有超能力不是他的福,而是他的祸……成了拘禁他的枷锁。她忖道,眸子黯了下来。
「这么说,住到这里不是他的本意喽?」绾书沉声问。
「呢……也是小主人的意思,古堡是他的主意建的。」
老婆婆的神情有丝犹豫,绾书看得出来。看来汤玛士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形下才做这个决定,那他为什么要这么选择?让这师古堡困住他的自由?是有人逼他吗?想到人们惧怕他,因而排挤。以致驱离他的画面,绾书不觉感到忿怒难抑。
「那他的父母呢?就任他这样自暴自弃?」
老婆婆叹息「老主人和夫人八年多前就过世了。」
饼世?八年?绾书又忿怒又心疼父母辞世会和他自暴自弃有关吗?这中间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隐情?为什么她觉得愈是探索,愈是心伤?
绾书蹙紧双眉,浓浓的好奇被同等的疼惜所取代,她竟不忍再问。
「老婆婆,谢谢你的解答。」她站起来,客气地点点头。「我先回去了,‘哥哥’。」
她伸手,停在架上,一直沉默的「哥哥」停到她肩上。
「小姐——」老婆婆轻轻地问:「我也很好奇耶!」
「好奇什么?」
「怎么你对少爷的好奇心,会让你吃不下饭啊?」老婆婆不解地摇著头。「我从来也没听过好奇会让人丧失食欲的。」
好奇?她真的只是好奇吗?绾书完全呆住了。
在绾书和婆婆谈话的同时,几海里外的旅馆里,研辅和研翡正忙著收拾行李。
「明早九点的飞机,研悲,你还不快收?」研辅折叠衣服。边对赖在沙发里的研翡说。
「好啦!"研翡切换电视频道,懒懒地说:「时间还多著,你不要催嘛。」
「我叫你快收,是因为你老是丢三落四的,别回到了台湾,才又发现你哪件漂亮衣服没带回去,到时再鬼叫就太迟了。」
「噢!你比妈咪还唠叼。」
研辅一眼瞪过来。
「好啦,好啦!」她丢下遥控器,不情愿地爬起来。「我收。我收,这总可以了吧?」
研翡拉出行李箱,不意连绾书的也拉出来。
「姐、我们走了.那绾书的行李呢?一起带回去?」
研辅停下手边的工作,思考了一会儿。
「不行,拿走了绾书的护照,她要怎么回台湾?」
「那要怎么办?送去给她,还是留在旅馆?」
「都不好。留在旅馆,我们要交给谁?送去给她的话,……——她沉吟道:「我们又没有时间;再说,万一对方不承认绾书在那里、我们又得把行李再带回来」「真麻烦,那要怎么样?」
「嗯……」研辅想了想。「咦?也许我们可以把行李托给老爷爷、他一天到晚都在岸边,如果绾书回来,他应该会看到。」
「老爷爷不认识绾书。」
「给他照片认人,这不成问题。」
「哪来的照片?」
她看著姐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嘿!别打我主意。」她先声明。
「只有你能帮忙了。我记得你的皮包里就有一张和绾书的合照。」
「不行!那张照片我要保存。」研翡表明立场。
「反正你护员了,不怕损坏,就借老爷爷认人,等绾书拿了行李,再拿回来还你喽!」
研翡瞪眼,极思拒绝之辞。
「不要这么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老爷爷还没答应帮我们保存行李呢!」
研辅一笑。「他和你这么谈得来,你求求他不就成了?」
「什么?」她跳起来。「你连这个也要我出力?」
「能者多劳嘛!快收吧,绾书的也要收拾,明天再去找老爷爷。噢!我们很忙的。」
「姐」「快收拾。」研辅敲妹妹一记。
「啊!」
好奇会有让人没有食欲?当然不会!答案是否定的。
「那我到底是么了?」绾书蹩紧眉头自问,得不到答案,她又辖向「哥哥」:「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
「哥哥」无辜地回望她。
「唉!问你也没有用,笨‘哥哥’!」
「聪明的‘哥哥’!」「哥哥」可不许人说它笨,它拍翅抗议。
「哼!」绾书走到窗边,「哥哥」也换停在窗台上。
窗外的景色不变,永远是一片常绿,但她却在这一片绿里看见了无尽的哀伤。
是了,自从发现了汤玛土的秘密,她心头就陡生许多莫名的情绪,像伤心、忿怒……要命的是,她居然会为他感到心疼!
绾书苦笑著摇头,她著寅弄不清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心疼一个囚禁她的恶劣分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多久以前她才指著他的鼻子大骂他卑鄙,可现在……
「唉!」她大大叹了一口气。
「咕!
「哥哥」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抬眼望去,突然怀念起以往那种赶公车上班的日子。
「虽然那个时候,得天天赶时间,上班看人脸色,但至少一点烦恼也没有,对不对,‘哥哥’?」
「咕!」「哥哥」没有看她,眼楮盯著树枝一端,它发现一只蠢蠢欲动的金龟子。
「唉!」编书又叹了声,用手支住下颚。那她为什么会有烦恼呢?
就是因为汤玛士,她立刻有了答案。
一切的烦恼都是因为认识他才开始的!他先是用那双魅惑人心的蓝眸引诱她,害她为他好奇,然后她又发现了他的秘密,也才有了心疼的情绪……
「咕!本!」「哥哥」突地惊叫,绾书吓了一大跳,只见它插翅飞起,直扑树枝。
「’‘哥哥’?」绾书叫,眼尖地看见它爪上刁了一只金龟。「笨‘哥哥’!放掉啦!你又不吃那玩意儿。」
「哥哥」用爪子在树枝上转身,然后脚一滑,爪子落人交缠的枝藤里。
「咕!」它惊叫一声,金龟子掉下,它拍翅欲起,爪子却被卡在枝藤。
「咕!本!」它挣扎著想挣脱。「救命!救命!」
「‘哥哥’,安静!我会救你下来。」绾书由这一头看,隐约可见爪子正陷在交错的枝藤里「别动!我找样东西推开枝藤救你。——「姐姐。
「是‘谢谢’!」绾书心不在焉地纠正,眼光四扫,想找根棍子什么的。「怎么没一点可用的东西?」找不到工具,组书又折回窗前。
’‘咕,」「哥哥」可怜的拍动翅膀。
「好啦!我正在想法子救你了嘛……」绾书动起脑筋,边嘀咕道:「真是麻烦,笨‘哥哥’!你吃饱没事嫌太闲是不是?抓一些有的没的,早叫你不要那么顽皮,瞧,现在可好了吧!
「咕!
「好啦……咦?」她发现了一条可行之道。
那颗大树刚好伸到另一扇窗前……
「如果我从那扇窗爬上树,然后……」她预测著可能性。「好吧!试试看,等我!
绍书绕到靠近树干的窗前,往下一看。
「哟!好高胆!」她缩缩脖子,有丝害怕。
「咕!」「哥哥」可怜兮兮地叫。
「唉!」事到如今,硬著头皮也得上。「拼了!」
她毅然咬牙,站上窗台,看准目标,然后闭著眼楮往下一跳。
「啊!
「哆!」地一声,她抱住一根粗树干,在树身摇晃中力求平衡。「噢……呼!
「咕!
好不容易,树停止晃动,她吁了口气。
「别叫,我就来了——跨坐在树枝上,伸长了手想拨开夹住「哥哥」爪子的树藤,可惜手不够长,绾书于是愈坐愈往旁边。
「咕!
「好了啦!我就来了啦。」手再伸、再伸……
「咦?
好像有东西掉到手背上,湿湿的,她缩回手一看——
「啊!鸟屎!」身于互了震惊而倾斜,她掉下去。
「咕!」
「哇啊!」没有直接掉到地上,她却面临和「哥哥」同样的命运,头在下,双脚勾住树干,头下脚上挂在枝极间。
「噢!我的天!」该怎么办?掉下去的话她一定会摔断脖子。「谁来救救我啊?汤玛士,你在哪?快来救我!」
天啊!她还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