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夫娘子 第三章

眼见耳听肤触

不凡的身世

卓尔的形貌

情愫根生

悦来楼

班袭翻阅完风寡妇收集到的讯息。「风姨,这些资料连同物资,都让下班船载四女人国吧?」

「班姑娘不一道回岛上吗?」凤寡妇讶异的问。

「有事给绊住,会在中原待上一阵子。」

甚少涉足中原的班姑娘,居然会让杂务绊住了?风寡妇没将满心疑问说出口,班姑娘如果愿意说就会告诉她;倘若不说,就算问也问不出答案。

「如果有事要联络——」

班袭接著说。「我会用飞鸽传书跟风姨保持联系。」

风寡妇点头。

「对了,纱凌找著伴儿了吗?」

说到那个捣蛋鬼.风寡妇可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你都不知道这丫头有多会惹麻烦……」

班袭无声浅笑听风寡妇说完,「辛苦风姨了,纱凌在哪?我见见她。」

女人国里有几千个人.就裘沙凌与她最为贴。风姨口口声声抱怨,其实也疼沙凌疼得紧呢!

风寡妇起身,「我去唤她。」说完便往外走。

班袭走到窗前,透著窗栏往外瞧。

悦来楼是女人国女孩儿找伴儿的地方,多少年来成就多少姻缘,即使未随伴儿远走,自愿回到岛上生产的女人们,也过得快乐自足的日子,这悦来楼功不可没啊!

一双美目曾向左侧独门院落里的天字号房……娘当初便是在那间房里与爹结成伴儿的……

为什么娘不像李姨娘、朱姨娘一样随伴儿远走高飞呢?记得小时候她曾仰头问过娘——

「傻孩子,咱们姓‘班’,从慧心祖奶奶创立女人国开始,就注定咱们班氏一族得撑起这女人国。娘走了,岛上其它的人该怎么办呢?」

「娘没有遗憾吗?」小班袭不懂。

「没有遗憾。」娘的手轻轻将她兜进怀里,怀抱软软香香的。「娘有袭儿,有岛上这么多好姊相伴,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那以后袭儿也不要跟伴儿一过走,要跟娘一样永远留在女人国!」

「呵呵!」娘笑得眼儿弯弯,大家都说她跟娘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袭几别先预设立场,将来如果有属意的伴儿,还是可以随他远走。娘希望袭儿能一辈子幸福无忧。」

「可我走了,女人国怎么办?」小小班袭已经有了撑起女人国的责任感。

「傻孩子!」娘将她抱在膝上,「只要后继有人,女人国不一定非班氏一族来扛不可。」

「可娘方才明明说咱们姓班,得扛起女人国呀?」

「话虽如此,还是得听应天命的。女人国由班家女子开创,却不会永远属于班家。」

「娘的话好深奥唤!」小班袭轻轻皱起眉头。她姓班,娘也姓班,为什么娘得留在女人国,她却不一定呢?

「这就是各人的天命不同。」娘微笑,手指比向远远的那颗星子,「瞧!那是袭儿的本命星呢!它往东北方移,说不准是儿将来会随伴儿东北方居住,或者是他在东北方等著袭儿呢!」

如今她也习会了观天象之术,渐渐明了娘当初为什么会说「各人天命不同」了,娘的本命里至她临终前,都停驻在女人国上方,而她的却逐渐往东北方飘移,很慢,确实在移动著。

东北方!?

班袭蓦然心震,幼时娘说过的话历历在耳,她抬眉往天际望去.日头的光芒掩盖了所有星子,她失笑,自己在惊个什么劲儿呢?

但心念却不由自主地兜转著:当朝的东北方是河北道;国土的东北……有靳靼、高丽、奚,以及——

契丹。

「袭姊——」来。

「袭姊!我好想好想你哦!」裘纱凌赖在她身上,用力嗅著属于她的气味。

短短数日.纱凌突然长了翅膀似地,像个快乐的小鸟。

这就是「情爱」的滋味儿吗?班袭含笑,一派从容地跟纱凌话家常,心里却为她的转变波动不已。

「随你自己决定,我都支持。」大多数人的本命星都极微渺黯淡,她看不出纱凌的归依。

班袭没忽略裘纱凌脸上的迟疑,有了在乎,才会迟疑吧!敝不得娘总说每个女人都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儿,只要问问自己的心。

不过,几日不见,袭姊脸上的竟会出现如此女人的笑容!?

裘纱凌试探地问:「袭姊,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什么样儿的伴?」杜书呆身上有她喜欢的儒生味儿,那袭姊呢?她喜欢什么样子的男人?

出乎纱凌意料的.她没托出「女人国是她的责任」这个惯常说词回避。

「有肩膀的男人。」

奥?纱凌一头露水,「有不长肩膀的男人吗?」

班袭笑了,眼底唇畔全染上笑意,带著妩媚的脸让裘纱凌都看傻了。

「肩膀每个男人都有,却不是每副肩膀都有担当的。」脑里浮出个威风凛凛的男儿影像,模模糊糊的,逐渐具体时,是他!是呵!他的确是有肩膀的男人。

裘纱凌还来不及细问,她又说:

「有个朋友受伤了,我得去照应他.先走一步了。」话一出口,班袭自己都吓了一跳.朋友?她是这么界定郁于狂的。

唔,他举止沉敛性格豪迈,与从小边常相处的女人家大不相同……有这么个朋友似乎是不错的主意。班袭嘴角泛起甜笑。

她匆匆来,快快回,不为兰心公主的交代,纯粹为了记挂——朋友。

一进别官,周遭肃穆的氛围便让班袭陡然心惊。

发生什么事了?

前往郁干狂房里路上时,仆役们见到她都窃窃私语著。

班袭心中一凝,脚下放快步伐,急急往房内走去。

她还来不及看清楚躺在榻上的郁于狂.就让站在床前的主心公主给喝住了。

「你这庸医还敢回来?来呀,给我拖下去斩首示众!」

「慢著!」站在门边的李仲诚拦下侍卫,对班袭说:「他似乎不行了。」

不行!?怎么会!

班袭脑子一片空白,惴惴向前,兰心公主正要喝退,却教李仲诚制止,便用瞪著杏眼注视他的举动。

他走近,床上的郁于狂紧皱著眉,脸色苍白、指甲泛青,身上也直冒冷汗,已经陷人昏迷状况。明显地入息少、出息多,看来像是心脏喘不过气来。

无法理解才短短数日,单纯的外伤怎么会出现无法呼吸的问题?冷汗由她额际沁出,坐在床畔,深吸口气,执起他的手腕闭目把脉。

她心慌意乱,抖动的手在他手腕模索半天,竟探不著脉位!

「你这庸医还想害我郁干大哥吗?」兰心公主见他还想诊脉,便忿忿骂道。

「公主稍安勿躁,等班公子诊断过再说。」李仲诚说。

「朝廷律令写得明明白白的:医术有亏,因药方致人死者——徒二年半,诿称医者,斩首示众!」还以为是少年名医,没想到竟医出问题了!「本宫倒要看看,他还有甚么话来自圆其说。」

「侍医不是开出方子了吗?公主放心,郁于将军不会有事的!」

「就是郁于狂没事,我也烧不过这庸医。」兰心公主气急败坏地说。

所有的纷纷嚷嚷都没扰进班袭心田,她闭上眼,不瞧他那令人揪心的脸庞,告诉自己.你一定办得到的,没有人能从你手中夺走他的生命……因为她不准!

不准你死!班袭如此坚持著。这份信念缓和了悬宕的情绪,终于能屏息数脉。他的脉象又浮又促,她皱眉,缓缓加重寸口脉上的力道。

不知是班袭把脉扰了他,还是让他们的争执给吵醒了,只见郁干狂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见是班袭,微弱而坚定的说:

「他不是庸医。」

「郁于大哥醒了!」兰心公主走近,推开班袭,弯殷殷关切:「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还有哪里会痛?」

郁干狂见班袭被排挤,皱著眉头说:「别为难班公子!」

班袭心里很是感动!他手捂著腹部,分明还直闹痛,却如此坚定不移的维护她……这份情意如何能偿?

她望著他,「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即使是阎王,也得问她放不放人!

「郁于大哥!」兰心公主急忙转头呼唤:「老侍医快来!」

在同一时间,班袭先坐在床头,打开药箱,拿出一包插著数十跟银针的精致布包。

「慢著!」兰心公主喝止,「你要做什么?」

班袭不理她.一双水眸直视著郁于狂,「你,信我,不信?」

难面耐的绞痛由腹部开始漫延.若是寻常人早就痛不欲生。郁于狂硬是忍著没吭出声。他咬牙忍住蚀骨般的疼痛,说:

「我信你。」

班袭点头,动作迅速地先封住他脾胃大穴,她脸上表情未变,心里却暗喊声「糟!」下针时已经感受不到气流,他中的毒显然即将窜入心肺!

她轻咬粉唇,眼前只能用这险招了!

「我要封住你的心肺,让你睡一下,才不会因为剧痛搅得心血窜流。」

班袭手指在针包上轻点,犹豫一下,拿出两根十寸长的银针。

一旁的老侍医忍不住说:「心肺能用这等长针封穴吗?要知道刺中肺三日死、刺中心一日亡啊!」

兰心公主一听脸色大变,严声制止:「你要做什么?不许你伤害我郁于大哥!」

郁于狂反而无所畏惧,从容地说:「都依你。」

他从未把命交到任何人手中,这是头一遭!然而心里还是有顾及的,他望著兰心公主。

「生死有命,倘若郁于狂命短,还请公主不要为难班公子。」

到这时候后郁于狂还替他求情!?

兰心公主心头一阵酸涩,梗著声说:「郁于大哥……」

班袭见他额际汗泠泠,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手按住穴位,一手执针精准而快速的插人。在第二根银针没人他的心穴时,郁干狂旋即陷人昏迷。

呼!班袭松了口气,细心管他盖好锦被,起身迎向兰心公主愤恨的眼神。她暗叹,轻声询问:

「郁于将军吃了些什么?」幸好她及时回来。眼前最重要的是,知道他中了什么毒。

即使老侍医看了也说班袭下针极准,兰心公主依然满腔怒火,谁都看得出来最有嫌疑害郁干人哥的人,就是这小子,偏偏郁于大哥还是护著他!

兰心公主瞪著他,「还不就是你留下的药包熬出的药!」望一眼气息平稳的郁于狂,「假使郁干大哥没能脱离险境,本官绝不饶你!」

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里,班袭温言问道:「我是指餐点,将军吃了些什么?」

「你可别要找借口推托!午膳咱们大伙儿吃的都是一样的菜式,可谁也没吃出乱子!」

李仲诚听兰心公主这么一说.唤人宫女:「郁干将军午膳吃得可好?可曾发现异状?」

爆女怯生生地行礼.说:「回大人的话,将军午膳时胃口不错,谁知餐后喝了药计后便出现恶心、腹痛的症状,奴婢赶紧请来侍医大人——」

老侍医接著回话,「下官来到后,发现将军手脚麻木、盗汗,且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便赶紧命人熬煮小建中汤——」他转身从小重手中接过药碗,「这会儿才刚熬好。」

「快让郁干人哥喝下!」她就不信只有班袭能医郁于大哥!

「慢!不能喝小建中汤!」

兰心公主指著班袭说:「你这庸医还敢有意见!」

班袭并不动怒,解铃还需系铃人,便对老侍医说:「先生想必是断定郁干将军为心喘症,是吗?」

老侍医抚须说道:「没错,老夫正是如此认为。」

「可即使是心喘症,有恶心、呕吐的情形,也是不能服用这味药的。」

班袭淡淡提醒:「医书里特别提醒过的,先生可还记得?」

老侍医一时语塞。他来到时郁干狂已经失去意识,竟疏忽了宫女说过的话。

班袭也不强迫,转身对表情不善的兰心公主说:

「在下认为郁于将军是中了毒。」

中毒!?众人面面相觑,兰心先嗤地一声,摆明不信!

「午膳我们所食皆同,怎么可能独独郁于大哥中了毒,而我们全都没事?如果真是中毒,也是你的药有问题!」

班袭没与她争辩,只冷静地望向宫女,「说,你给郁于将军吃了些什么?」

爆女吓得跪下,「冤枉啊!奴婢所拿膳食都是从厨房里端来的,就连药汁也是药房里专人熬好送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兰心公主见他死不认错,心下大恼。

「大胆班袭,你误诊在先、意图掩盖罪状在后,本宫绝不饶你!」她大喝,「来人哪!拿下这刁钻庸医。」

班袭昂然无惧地站在兰心面前.「班袭死不足惜,可郁干将军的毒不能不解。」

兰心公主眯起眼,不知该不该信他。

李仲诚见班袭从容无畏,心里也对郁于狂是否中毒有些迟疑,他对跪在地上的宫女说:

「去将郁干将军未吃完的午膳及药汁统统端来。」

爆女擦擦眼泪,连忙起身,很快地就端回来了。

老待医一见到盘中看似陌生的水果说:「这水果咱们午膳没吃到呀。」

班袭瞥眼红果,心中已经了然。

「那是俗称猴欢喜的海芒果,果实带有剧毒,服用后会让人恶心、腹痛难耐、呼吸困难,最后停止心跳。幸好将军没有食用太多。」

老侍医好奇的以布巾拿起端详:「老夫从医多年,居然没见过这种果子!」

「它长于南方海边,先生久居北方,自然不曾见过。」班袭淡淡说明。

兰心公主一听到是这果子有毒,马上喝斥宫女: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毒害郁于大哥!说!这毒果子是打哪来的?」

爆女吓得面色发白.「奴……奴婢不知这是毒果……」她仔细回想,「啊!是司尉大夫府送来的,说是契丹贡果,要让郁干将军解解乡愁的。可我忘了告诉将军,将军也没问便吃了。」

众人互望,李仲诚率先开口,「眼前最重要的是为郁于将军解毒。你既识得此果,想必也知晓解毒法吧!」

班袭点头,「灌服新鲜羊血即可。」

兰心公主立刻交代:「让人马上送来新鲜羊血。」

班袭走回床前守著郁干狂,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兰心公主命人端来羊血后交给班袭,她先抽出郁于狂心肺上的银针,待他稍稍清醒后喂服,不到片刻,只见郁于狂呕地一声,朝银盆里吐出腹中毒物。

班袭拿来茶水让他漱净口中腥味,经此折腾,他力气全失,让班袭扶躺回榻上,便又昏睡过去。

不多时他的脸色也开始恢复正常,大伙儿才松了口气。

「谢谢你!」兰心公主真诚的说。「对不起,本宫误会你了。」

班袭浅笑,「小事一桩,公主别放在心上。」兰心公主平时并不骄矜,只有牵扯上郁干狂时,才会让她芳心大乱吧!

老传医见已经没事了,便说:

「好了好了,这里留给班公子照应,咱们别再打扰郁干将军休息吧!」

兰心公主向班袭点头致意后,也依依不舍地走出。

走在最后的李仲城正要跨出房门时,班袭若无其事地问:

「司尉大夫负责军械管理,是吗?」

他居然知道这档事?朝廷最近确实在查司尉大夫辖内遗失的军械,种种迹象显示,遗失的军械极可能流人契丹手中。

李仲诚笑笑,「班公子果真聪明伶俐,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某佩服!」

班袭嘴角沁出一抹浅笑,「将军深藏不露,才教班袭折服。」

「为了两国的和平,郁于将军万万不能出事,有劳班公子费心了。」

她表情未变,眼里却没了笑意,「班袭自当尽力而为。至于其它的,就有劳将军明察秋毫了。」

李仲诚拱手为扎,「这是当然,李某告辞。」

房里终于只剩他们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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