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那么近 第九章

好不容易饭局结束,耿母硬是逼她带耿誉到台南四处玩玩,临走之前还警告她千万不能怠慢贵客,要是他传来任何抱怨的话,就不饶过她。

可是耿誉哪用得著她带路,他好像对台南这地方熟得很,先去赤莰搂,然后是孔庙,现在是到亿载金城。

「听说你是硕土。」耿誉双手插著口袋,边走边问她。「清问你是哪一所学校的硕土?」

雹玉停下脚步,斜偏著脸问他,「你就非要这样挖苦我才高兴吗?」

「投办法,习惯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好像都是这样,我挖苦你一句,你奚落我一句,其实这样也满有趣的。」他笑了笑。

雹玉因他的话想起过去的种种,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没错,我们两个好像都是这样讽刺来讽刺去的。」

「那你知不知道吵久了也是会有感情的?」耿誉微笑的凝视她的眼楮。

「是吗?」她抿住笑容,专注的望著他。「你可以给我一个解答吗?我很乱,我不想再猜,我要一个很有力、很清楚的答案。耿誉,」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专心的看著他的眼楮,这一刻,她发现他眼里包含很多东西。「你爱我吗?」

「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多?」耿誉沉稳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爱我?!」耿玉睁大眼楮。

「我不晓得为什么你一直感觉不出来。」他耸耸肩。

「感觉得出来才有鬼!」她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要说是气愤还是高兴。「你去了美国七年完全没有跟我联络,结果

同学会上的第一句话是——」耿玉大声吼出来,「你都没死,我多么敢先死!」

一群原先在青草地上的鸽子,此时全都被她的混世魔音给震了开去。

「你记得很清楚嘛!」耿誉还是淡淡的笑著。

「废话,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她这么生气,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他加深唇边的笑痕。「为什么把我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你很讨人厌。」她的眼楮溜溜转了一圈。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吗?」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除了讨厌以外,还有别的原因?」

「没想过。」她又快又老实的说。

「对,因为你从来没认真想过,所以我刚才在手机里跟你说过了,你把我当死人很久了。」耿誉嘴边的笑纹不见了。

「有!后来……后来我想过了,我也有问你,可是你每一个回答都是否定的。」耿玉为自己反驳。

「耿玉,你是个很后知后觉的女人,高中三年加大学四年,我一直试图让你知道我的爱,结果呢?你还是一样没有半点反应,你知道吗?这真的让我很伤心。」耿誉终于在她面前表白自己赤果果的心。

「直到大学毕业后我决定放弃你了,我跟家人移民去美国,我希望有一段新生活,我想遇上一个不是那么迟顿的女人,我用同样七年的时间去适应一个个比你敏感的女人,我曾经短暂的忘记过你,但是,你还是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雹玉被他的表白怔住了,她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次刚好公司派我回台湾视察,于是我回来了,年松民是半旅行半替他们公司开发市场,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开同学会的消息,然后我内心那份曾经失落的渴望又被燃起,于是我们又见面了,当我在公司看到你的时侯,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这么接近,于是我下定诀心要好好把握这段缘。」

雹玉安静的听著他说,老实说,她很感动,感动到想掉眼泪。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告诉她我爱她,你知道这有多压抑、多痛苦吗?我一直在你身上下功夫,但是你却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回美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如果我不说,依你的迟顿是不可能察觉到我的爱。」耿誉说话的口吻隐隐有一股埋怨。

「喂!」这……她越听越不服气。「你不能全怪我,你什么事都不说清楚,就只会气我、损我,你要我怎么去感觉嘛!」

「女人的心不是都很纤细脆弱的吗?为什么有一个男人爱你,你却感觉不出来?」耿誉就是认为全天下她的神经最粗。

「感觉得出来才有鬼!」他干么一个劲的埋怨她?他也有错!「一个笑你考不上四技二专的人、-个笑你当小妹的人、一个笑你二十九岁还嫁不出去的人,诸如此类还笑作很多很多,耿誉,将心比心,如果你是我,你会认为这个人爱你吗?」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只听他说什么,我会专心看他的眼楮、看他的表现。」

「那个时候,我都被你气得半死了,哪还能专心看你的眼楮跟表现啊?」耿玉真想大呼冤枉。

「高中时,我牵著你的手跳舞的时候呢?你就不能从被此手心传递的温度,与眼神交换的契合度,感觉到我的感情吗?」

「我……我那时候急著学跳舞嘛!」耿玉被他越指责越抬不起头来,她好像真的罪该万死似的。「我要记基本舞步,又要记音乐的节拍,很累耶!哪还有心思注意你?」

「毕业旅行,我背你上山,我汗如雨下,你就不能从汗妈的背后感觉到这个男孩子多喜欢你吗?」他随便举就有一大堆例证。

「请你体谅我,我当时的脚扭到,痛得要死,我没有办法去感觉一个害我脚扭到的男孩子的感情。」

「就拿最近来说好了,同学会那天晚上,你喝醉酒,我送你回家,你吐了我整身,我却还是忍著恶臭帮你换衣服洗操,一口一口的喂你喝解酒液,但是你一早醒来什么都忘了。」

「因为我喝得烂醉如泥啊!」耿玉生气的跺脚。

「你要我跟梅玲瑶出去,我听了你的话照办,我承认我是想利用她来气你,但是你却跑来相亲!」

「梅玲瑶那件事是你答应我的!」她想升职想疯了行不行?

「总而言之,你是个很让人生气的粗线条女人。」偏偏就算他再生气,他还是喜欢她。

「不是,至少我曾经怀疑过,我质问过你,是你不承认的,还有,我是心里不平衡才会打手机去问你话,可你还是在故弄玄虚不说实话!」耿玉大叫。「前天在公司的时候,我还骗梅玲瑶,说你是不良少年、有暴力倾向,还吸毒、混过帮派、末成年少女,目的就是想打消梅玲瑶对你的兴趣!」

「这么说你还有一点点救喽?」耿誉挑了挑眉。

「你看你,你就是这样子,你叫我怎么会知道你爱我啊?」她是人,不是未卜先知的神耶!

「你一定要别人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耿誉抓著她的肩膀,用力的盯著她。「那好,我爱你,嫁给我,跟我一块到美国。」

「这……这是表白吗?这能算求婚吗?这一点都不浪馒。」耿玉博浪鼓般的摇著头。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不晓得,但是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雹誉被她打败似的放开她,无奈的伸手拍著额头,「我求求你停止折磨我了好不好?」

「你说什么?!」她气得跳脚。「我折磨你?你以为我必须因为你这段话,就要远离我的家人、朋友,离乡背井跟你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去?」

「那并不是完全陌生,还有我!」耿誉的耐性渐渐被磨光,他拉高了说话的分贝。

「那就是陌生!」她气冲冲的走。

雹誉追在她身后,「结婚以后,我就是你老公,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怎么会陌生?」

「是最亲密的陌生人!」耿玉毫不放慢脚步。「我是到今天才知道耿先生你对我的感情,我们没有谈过一天的恋爱,却马上要我放弃在台湾的一切跟你到美国?我会这么做才是白痴!」

「跟我一起到美国是白痴?」她的话让他动气。

「没错!白痴加三级!」她不想幼稚的跟他吵架,但是这是实话。「耿誉,我们两个做对惯了,也许吵吵闹闹真的能发生感情,但是吵吵闹闹能维系感倩吗?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婚姻,而不是学生时期的斗气冤家、两小无猜!」

「耿玉,我能忍受你七年的迟顿,你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耿誉以为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问题是出在她身上。

「可恶!」她回头猛地踩了他一脚,「你不需要忍受!我不嫁你!不嫁你,不嫁你!」说完,她又怒气冲天的走了开去。

雹誉也在气头上,他在她身后大喊,「那你会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总出嫁给你强!」她头也不回的大叫。

******

天啊!他们两个怎么连表白时候,也能吵翻天?

雹玉躺在马贤珠的床上,一双眼楮无解的盯著天花板。「哎!」

昨天上来台北,今天一早向公司请了一天假休息,一整天就跟同样陷入烦恼的马贤珠泡在一起。

「哎!」马贤珠与她并肩躺著,跟她一样咳声叹气。

「怎样,你的事情还没解决啊?」耿玉转过头来问她。「肚子里的小孩打算怎么办?」

「原来那晚年松民说要招待的重要客人,就是他从美国飞来的爸妈。」马贤珠也转过头来看她。「年松民说要跟我结婚。」

「那很好啊!」

「不要,我不希望他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孩才跟我结婚。」她皱著眉说。

「哎唷!你很麻烦耶!难道你要他叫你去堕胎啊?」耿玉瞪著她。「年松民都把他远在美国的父母叫来了,这就证明他不是玩玩就算了,他是真的在乎你,不然他大可随便找个朋友当证人去法院公证就好啦!」

「那你呢?耿誉还不是说要跟你结婚,而且他父母下个礼拜也要来台湾,这证明他也很在乎你,他不是玩玩就算了,你怎么拒绝他的求婚?你怎么不嫁给他?」自己还不是一样,还敢吼她呢!

「我的倩况跟你的不一样!」这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我跟他是在一起没有不吵架的,但是你跟年松民就可以甜甜蜜蜜的谈情说爱,你们才会幸福。珠珠,你还是嫁给他吧!这样对你对孩子都好。」

「不要!」马贤珠坐起身子,很认真的对她说:「耿玉,我决定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

「你不要发神经病了你!」耿玉马上就不客气的指了她的脑袋瓜一下。「你以为一个女人抚养小孩很容易哦?就算你养得起好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小孩的心情?小孩会不会想要爸爸?会不会渴望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很贩耶!」

「你是自己在烦自己!明明就有一条那么好的路让你选,你也不知道在龟毛什么?你想想,嫁给年松民就有绿卡,很多人想要那张卡不是那么简单就拿得到耶!而且年松民还是一间大公司的经理,一个月赚的是你三万八的好几十倍,你可以在家跷脚带小孩,不用再风吹日风雨淋的赶打卡,也不用在老板面前逢迎拍马,这种少奶奶的日子你不过,你是不是头壳坏去了?」

「可是他不爱我啊!」

雹玉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东。「他不爱你会叫他父母来台湾看你?会跟你家的人约好时间讲结婚事情?还会……」耿玉边讲边拍了拍堆在床头柜上厚厚的一叠书。「还会买这些准妈妈需知的书来给你看?」

「这证明他爱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小孩。」

「马贤珠,我看你真的是个全天下最迟顿的白痴!」耿玉实在被她的迟顿跟顽固逼疯了!「我现在觉得年松民好可怜,他居然会爱上你这个白……」耿玉话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而暂停。

「怎么了?」

「其实我也是个白痴。」她原先的怒气全消,呆呆的看著窗外。

「你也这么觉得喽?」马贤珠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笑著。

「嗯……」耿玉把头靠在好朋友的肩膀上。「珠珠,其实我真的是个很迟顿的女人,耿誉说的对,我从不用心去好好感受他的感情,老是有一大堆借口,我是个很糟糕的人。」

「这也不能怪你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嘛!是耿誉自己盘算错误,他不晓得要追你这种个性的人,是必须把感情说得清清楚楚的。」马贤珠拉炊她的手安慰道,「他也有错,错在他也太有个性。」

「可是现在去回想,好像真的是我欠他比较多耶!他教会我跳舞,背我上山,在重考补习班帮我恶补……那个时候的耿誉,虽然用的方法很笨拙,却实实在在的在付出,而我呢?给了他什么?是一次又一次的针锋相对,一次又一次的伤心失望,然后逼得他放弃这段长达七年的单恋到美国。」

「找觉得你好像‘情书’里的中山美穗哦!」马贤珠细细的在她耳边说道,「中学时,女藤井树不知道男藤并树喜欢她,因为男藤井树老是跟她作对,一直到多年以后,跟男藤扦树的末婚妻通信才慢慢的回想起这段青涩岁月,但是男藤井树已经死掉了,可是就在一本男藤井树借过的书里,发现一张他所亲笔描绘的女藤井树,女藤井树才心酸的哭泣,原来他们两个曾经心灵相通过,而她却迟迟没有发觉,一直到他死后。」

「我当时看这部片子的时候,我觉得心好酸!」耿玉哽咽的说,「我那时候好气男藤井树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不跟女藤井树表白就搬家了!我也好气女藤井树,为什么她可以这么迟顿呢?没想到……我是一个比她更迟顿的人,耿誉喜欢了我七年,可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关系,现在男耿誉还健健康康的活著啊!只要女耿玉加把劲,坦白自己的感情,也敞开心胸接受他的爱,这样你就不会只留住追侮的泪水跟遗憾啦!」马贤珠抽了一张面纸,擦去她脸上奔腾不已的泪水。

「讨厌,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人家开我们名字的玩笑。」耿玉又哭又笑的说。

「啊……」马贤珠抱住她,给她一个支持跟打气的拥抱。「现在就去找耿誉,跟他说个清楚。」

「那你呢?」耿玉也抱著她,拍拍她的背。「是不是也要跟年松民问个清楚啊?」

「恩……」

雹玉拉开彼此,强制的说:「反正他们两个是住在同一个饭店嘛!我去找耿誉,你去找年松民。」

「如果我不去的话,你也不会去对不对?」马贤珠噘著嘴笑道。她也被自己讲的那部电影感动到了,如果有缘的话,为什么不试试呢?免得以后因为自己什么都没去把握而憾恨啊!

「这还用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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